尤奈奈跟在林暖身边，能够察觉出林暖的愤怒、无助还有失措慌张。
作为朋友，尤奈奈应该问问林暖怎么了，可她从来都不是擅长询问和安慰人的那个，只能悄悄攥住了林暖的手。
察觉林暖冰凉的掌心里全都是冷汗，尤奈奈侧头望向林暖，心里揣测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
回去的路上，林暖翻滚着的情绪无法平静……
脑子里全都是刚才年轻军官和陆津楠的话。
车窗外明明寒风萧瑟，林暖却放下了车窗，想让寒风吹醒自己。
耳朵已经冰凉，面颊也跟着发麻，可林暖脑子里还是热闹的一团浆糊。
视线看到后视镜里跟在她们车后，挂着军队车牌的越野车，林暖心里更是乱得一塌糊涂。
尤奈奈不是不知道后面军队的车跟着她们，但尤奈奈以前也是军人，对军人有着天生的亲近感，也是因为知道跟着的那四个军人不会威胁林暖生命安全，便没有甩开。
“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尤奈奈忍不住问了林暖一句。
林暖关上车窗摇头。
她的确不是军人……
她是不了解什么是军人，什么是战友情！
可林暖知道，当傅怀安的战友秦哲找上傅怀安时，哪怕这个战友曾经用枪指过他，哪怕林暖竭力阻止，傅怀安还是送秦哲去了迪拜！
他们的战友情，林暖想大概不逊色于傅怀安对陆津楠的感情，虽然他们不联系，可当知道对方有难依旧可以舍命。
她想到之前请王莽来做节目时，王莽对她的感谢……
王莽说，谢谢林暖同意傅怀安送秦哲去迪拜，他说……如果他知道，拖着假肢也会去！
林暖手肘撑在车窗上，看着窗外萧瑟的冬日景象，伸手抓着自己的头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凭心而论，如果这次遇险的是陆津楠或是唐峥又或是顾青城、白瑾瑜任何一个人，林暖大概都不会拦傅怀安救人。
“奈奈……你以前当过兵，如果你曾经的战友有难，你会不会去救他？！去救的话……你可能无法活着回来的那种！”林暖侧头看向尤奈奈，那眼神就像是看着自己的答案，看着自己的希望。
尤奈奈侧头，被林暖的眼神看得不好意思潦草回答，想了想才开口：“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去救！”
尤奈奈一句话，像是石头沉沉压在林暖的心上，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我的小暖是最护短的
见林暖脸色越发差，尤奈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话说错了，她攥紧了方向盘，犹豫了片刻描补了一句：“不过也分情况……”
“什么情况？！”林暖追问。
尤奈奈见林暖问得认真，只得道：“如果是背叛过军队，背叛过队友的人，我肯定不会去救……”
林暖沉默望着尤奈奈，点了点头，最终转头看向窗外，一语不发。
……
林暖一到家，连鞋子都没有换，就问：“先生呢？！”
“先生去负一楼健身了！”佣人老实回答。
林暖摘下围巾脱下外套丢在鞋柜上，踩着高跟鞋就顺着楼梯往负一楼走。
负一楼的健身房，没有傅怀安的踪迹，林暖轻车熟路绕着泳池边缘走进更衣室，推开健身房更衣室的衣柜，拨开挂在里面的运动服，打开暗门走进去，按下电梯按键。
下到只有林暖和傅怀安知道的地下室，门打开，林暖看到傅怀安摘下护目镜，动作认真的擦拭着已经拆着零件的枪械零件。
那是这阵子傅怀安教林暖用枪的时候，林暖用的那把。
“回来了……”傅怀安没有抬头，开始组装手枪。
林暖望着林暖修长挺拔的身形，那瞬间所有的委屈袭上心头，她声音哽咽：“你答应过我不涉险的！”
傅怀安组装好手中的枪，抬头，唇角含笑沉着声音对林暖道：“小暖，过来……”
林暖站在离傅怀安不远处，不动……像是在较劲。
傅怀安放下手中的枪，走到林暖面前，弯腰伸手要去拉林暖的小手，却被林暖避开……
她低垂着眸子，不去看傅怀安，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我答应你会安全回来……”
“你上次答应我不去涉险，你去了……受了伤回来，我什么都没有说，这一次你还要去！那个大校说……军队要派人跟你一起去，你还要单枪匹马！”林暖嗓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连陆津楠都知道，你却瞒着我！这件事儿如果不是陆津楠告诉我，你让那些人把我接进军队做什么节目，是不是就是打算永远瞒着我？！”
傅怀安没有骗林暖，点了点头。
林暖咬着唇，看着傅怀安的黑眸瞬间就被雾气模糊，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她拳头砸向傅怀安的胸口，一下不解气，拳头连着不断的往他胸口砸，砸到最后……林暖绷不住哭出声来，她双手拽住傅怀安胸前的衣裳，低着头，哭得像个孩子：“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不涉险，你答应过我不骗我……你答应过我的！”
听着林暖的哭声，傅怀安不是没有心痛，他不吭声，抬手把林暖拥在怀里。
“小暖……”傅怀安嗓音低沉，喉结上下滚动唤了她的名字却说不出话来。
“你不是一个人，你有团团……你还有我！你已经退伍了！军队里那么多人为什么非得是你？！”林暖仰头用含泪的眸子凝视傅怀安，“你可不可以不去？！他们说你了解那个叫什么雅迪眉敏的人，你可以成为他们的顾问，你可以帮他们分析，你不用涉险的！你可以不用的！”
傅怀安一手环着她的细腰，一手捧住林暖巴掌大的小脸儿拇指抹去她怎么都擦不干的泪水，望着她，目光里有心疼……
可林暖看着他的眼神就知道，傅怀安还是要去！
林暖低下头，紧紧拽着傅怀安的领口，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
“小暖，雅迪眉敏这个人，是我当初一时心软留下来的，现在曾经用命护着我的身份不被发现的战友被抓，我不能不救！”傅怀安醇熟的嗓音压得很低，就像是哄孩子一样哄着林暖，“我的小暖是最护短的，你说……这四个人我该不该救？！如果你说不应该……我便不去！”
傅怀安把皮球递给了林暖，让林暖来做这个决定。
他一直都知道，林暖看起来淡漠骨子里其实是个很善良的女人……
不然，当初在伊拉克，林暖不会用命护着和她毫无血缘关系的团团。
林暖拽着傅怀安领口的手越发用力，她抬头看了傅怀安一眼：“我说我不许你去呢？！”
傅怀安擦着林暖的泪水，煞有其事的点头之后说：“我问你……我应不应该去？！”
“应不应该和我让不让有什么区别？！”林暖哽咽。
“有区别的小暖，你知道有区别的！如果没有区别……你为什么不回答我，我应不应该去？！”
林暖的泪水越发的不可遏制，她拽着傅怀安的衣领低头放声大哭，哭得像个孩子：“傅怀安……你太狡猾了！你这个人……你太狡猾了！”
傅怀安拥住哭泣的不成样子的林暖，吻着她的发顶什么也没有说，他已经知道林暖的答案……
林暖这个人虽然护短，虽然也有人性的小自私，可是她的三观是正的！
她这样的人是绝对忍不下心对傅怀安说不该去，因为在林暖的心里怕是也觉得应该是去救的。
这是傅怀安第一次看到林暖这样失声痛哭，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暖哭累哭睡在傅怀安的怀里。
大概是林暖从来没有这样强烈的抒发过自己的感情，不知道情感爆发之后，竟然会让人如此疲惫……
傅怀安抱着林暖，倚着墙壁坐下，让林暖睡得更舒适些。
睡梦中，林暖眼角还是不住沁出泪水弄湿睫毛，傅怀安叹了口气，把林暖抱得更紧。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暖被口袋中手机振动的声音吵醒。
她动了动，脖子僵硬的发酸，耳边是傅怀安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她知道自己是在傅怀安的怀里……
一手捂着脖子，林暖一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想要看清楚来电显示，可酸疼酸疼的眼睛视线模糊。
还没来得及接听，林暖手中的手机就被傅怀安一把抢走。
“哎……”
林暖想要抓回自己的手机却扑了一个空，傅怀安把手机举高，直接挂断道：“陆津楠的电话，你不用接！”
你连命都是我的！
陆津楠的电话……
那一定是陆津楠想要问林暖，是否劝动傅怀安别去救人吧？！
林暖从傅怀安怀里坐起来，肿得跟核桃似的眼睛望着傅怀安：“陆津楠是想问我，有没有劝动你别去救人……”
傅怀安把林暖的手机关机，装进自己的口袋里：“他知道答案的！”
林暖望着傅怀安不吭声，林暖……也是知道答案的！
傅怀安背靠墙壁，曲着一条腿，手肘搭在膝盖上，轻抚林暖的长发：“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出事儿的，我答应你会平安回来！”
上次傅怀安还当应她不去涉险，可结果还是去了……
这样的话，林暖没说出口，因为她知道傅怀安一定会去，她想傅怀安能够毫发无损的回来，这话说出来不吉利！
沉默间，连空气里仿佛都泛着潮气。
林暖深吸一口气之后开口：“你去救人，为什么不要军队里的人帮忙？！人多力量大，你单枪匹马让我怎么相信你能平安回来？！”
“人多目标也大！只会增加不必要的牺牲，和麻烦！”傅怀安调整了坐姿，揽住林暖的肩膀，把她搂入怀中，“我一个人目标小，而且也没有拖累……”
林暖想到今天那位年轻的大校，她不觉得傅怀安这话是自负。
如果傅怀安真的没有一个人救人的能力，军队方面应该也不会让傅怀安独自前行。
可傅怀安有能力是一回事儿，没有后援又是另外一个回事儿，他一个人怎么去救人？！万一他就那么巧需要支援了呢？！哪怕人多跟去了当成储备力量也好！
“小暖，这是团队合作的问题！那年我去伊拉克，碰到邢峰他们！他们都想让我加入他们的队伍组队去救人，可是上级没有同意，原因是因为每一个小组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他们从一开始进入部队，就已经被分组，配合度是完美的，可如果我加入，他们不了解我的行事作风，很容易在配合的时候出问题，导致全军覆没！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想要团队救人的原因！”
傅怀安给林暖解释的很详细。
林暖本想问傅怀安，那当初为什么傅怀安和邢峰他们是以团队合作的形式出现救了他们，可最终林暖也没说出口。
傅怀安话里的道理林暖听得懂，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林暖更希望傅怀安能够平安回来，对这些没有经验的事情，林暖不好去置喙。
“那么穆桃桃还有电视塔那个戴眼镜的男士呢？！你的那些小组……他们不能配合你吗？！”林暖问。
林暖之前和云琉璃聊天的时候，听云琉璃提起过，顾青城手上最拔尖儿的小组，是傅怀安训练出来的……
“这些人要留下保护云琉璃！”傅怀安对林暖解释，“老顾已经被我连累，我不能连云琉璃都没有办法替他保护好！”
提到顾青城，林暖又沉默了。
虽然不知道顾青城对云琉璃到底有没有男女之情，可不能否认云琉璃对顾青城来说很重要……
不然，上一次云琉璃被绑架，顾青城也不会受了伤命都不要了想回来救人。
关系到顾青城，关系到云琉璃，这些小组的人的确不能动。
“团团……你说要送到团团舅舅那里去？！”林暖又问。
傅怀安颔首：“岑墨是岑家收养的孩子，他是陆相思的哥哥……”
这个消息对林暖来说，来的猝不及防，整个人稍微怔愣了片刻了才缓过来……
林暖猛然想起之前在医院，岑墨要对自己动手，林琛一把把岑墨按在墙上，好像的确是叫了岑墨陆什么！
只是，当时林暖心里牵挂着宋窈，没有多留意也没有多问。
“岑墨知道吗？！”林暖问。
傅怀安摇头。
既然当初要让团团做自己的儿子，傅怀安就没有打算把团团的身世广而告之。
就算是先不说团团是不是从小在傅怀安的身边长大，只是按照血缘来算……
岑墨是团团的舅舅，傅怀安时团团的大伯，两个人和团团的血缘的关系是一样的！
再者，岑墨当时身边也是一团乱，他就算是知道团团时他的外甥又能怎么样？！
傅怀安从那个泥潭脱身之后已经是一方人物，可岑墨身边的关系却是错综复杂危机重重。
那个时候，就算是傅怀安让岑墨把团团接到身边，岑墨怕是也不敢！
所以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傅怀安选择隐瞒了团团的身世……
沉默了半晌的林暖抬头望着傅怀安，道：“云琉璃和团团我一起带到部队里去！原本留下保护云琉璃的人你带去做你的后援也好！军队那边儿你要是觉得没有办法开口，我来说！”
傅怀安一怔……
“这是让我同意你去救人的唯一条件！”林暖的表情坚定，不像是玩笑，“否则……我不同意！如果你非要单枪匹马去……”
林暖喉咙一顿，眼眶红得更厉害，像是下定了决心才道：“傅怀安……我们离婚！”
离婚这样的话，林暖从结婚开始就从来没有想着会对傅怀安说出口。
她是真的爱傅怀安，所以就没有想过会和傅怀安离婚。
离婚这两个字说出口，林暖先把自己伤得心肝脾肺巨疼，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她忍住哭腔，抬手用手背擦了把眼泪，克制着情绪，眼睛红得像兔子：“你曾经说过，如果我爱你……你连命都是我的！你明知道我这么爱你！你的命就是我的……是我说了算的！可你却三番四次拿你的命去冒险！”
“我答应你！”傅怀安不等林暖说出什么跟更让她自己伤心的话来，便开口应了下来。
之前不考虑到让云琉璃去军队，是因为问过云琉璃的意思……云琉璃不同意！而且军队里是绝对不会可能让林暖带一个孩子一起去。
可如今林暖把话说到这一步，傅怀安要是再不答应就说不过去了。
林暖深深注视着傅怀安，咬着下唇抱住了傅怀安的窄腰，把眼泪都蹭到了傅怀安怀里……
看起来软萌无害
“我是不是妥协的太快了？！我应该让你带我一起去的！”林暖说到这里，自己先哭着攥紧了傅怀安背后的衣裳，“可我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去了只会拖累你！怀安……我真的不想你去！我只想你平平安安的和我过普普通通的生活，什么国家大义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傅怀安轻抚着林暖的肩背，压低了声音安抚。
林暖又在傅怀安的怀里哭得哑了声……
她从来不知道，她居然有这么多的泪水！
“答应我平安回来好不好？！尽量不要让自己受伤，救人的事情你……量力而为！要是觉得自己没有把握，就让那些小组和你一起去救人！不要觉得自己厉害，就单枪匹马的闯，做任何事之前想想团团，想想我……好不好？！”
林暖的语气和音调已经都软了下来，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她只希望傅怀安多考虑考虑她和团团，做事三思而后行，不要为了救人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
傅怀安点头，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把林暖被泪水粘在面颊上的发丝拢在耳后。
望着傅怀安宠溺心疼的眉眼，林暖又忍不住泪水，把头埋进了傅怀安的怀里，低声啜泣……
……
第二天一大早，傅怀安就要走，连早饭都来不及吃。
军队那边儿，林暖亲自给那位大校打了电话……
那位大校同意林暖带着云琉璃和团团一起去部队的要求。
林暖的说法很简单，云琉璃就当作自己的助理跟着一起，傅怀安既然不在又要让她常驻部队，那么团团一个人她不放心。
其实昨天晚上和傅怀安说的时候，林暖就已经知道那位大校一定会同意林暖的要求。
在化妆间里，林暖和那位大校闹得不怎么愉快，可话里话外林暖听得出接她去部队是军队方面的好意，为了免除傅怀安的后顾之忧，既然如此能免除的更彻底一点，军队一定是愿意的。
团团昨天受了伤，半夜惊醒就粘着林暖，傅怀安走时，团团还在林暖和傅怀安的大床上。
林暖站在阳台上，给那位大校打了电话之后，和上次一样目送傅怀安的车离开，又看着部队的车行使进傅宅，心随着傅怀安的离开，高高悬起。
云琉璃是十万个不愿意去军队，可是如果傅宅里团团和林暖都走了，她一个人留在傅宅干什么？！
关于傅怀安去做什么云琉璃不知道，但以云琉璃的聪慧看林暖的表情就知道大概傅怀安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早饭时，团团大概也敏感的注意到林暖情绪的变化，一直仰头望着林暖，见佣人放在林暖手边的牛奶林暖一直没有碰，就连林暖最喜欢的土司也是碰了碰嘴根本没吃两口。
团团想了想，双手扶着自己的儿童座椅站了起来，双手端过林暖的牛奶杯，玻璃杯有些烫，小不点儿险些拿不住，他把牛奶搁在餐盘伤，避开掌心被擦伤的地方，小手指指腹捧着玻璃杯，指肚被烫的通红，抵着脑袋对着杯子里吹起……
林暖一早上都有些心不在焉，把涂好果酱的面包递给尤奈奈，回头见团团站在儿童餐椅上吹牛奶，用纸巾擦了擦手，怕烫着团团：“牛奶太烫吗？！来给妈妈……”
团团点头双手把牛奶杯举高高：“妈妈，喝……”
林暖一怔，接过牛奶杯才察觉这是她的牛奶。
望着团团漆黑乌亮的一双眼仁，林暖心头一暖，热流毫无预兆冲击了林暖的眼眶。
她勾唇浅浅笑着把牛奶搁在餐桌上，扶着团团的小胳膊坐下，揉了揉团团的小脑袋：“谢谢团团，妈妈一会儿一定会把这杯牛奶喝光光！我们团团真棒！”
被夸奖的团团耳尖儿都红了，可小不点儿望着林暖的表情却特别郑重：“早饭，要吃好！”
这是幼儿园里老师常常对幼儿园小朋友说的一句话。
幼儿园的老师说，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民以食为天，所以早上一定要吃好饭！
林暖点了点头：“那妈妈就听团团的，好好吃饭！”
“嗯！”团团用力点头。
吃过早饭，云琉璃和团团收拾了自己的行李，是军队的人帮忙把行李箱拎上了车。
尤奈奈就特别简单了，就只有一个双肩背包，随便往后后备箱一丢，很是随意。
交代了家里李阿姨这些天他们不在，要照顾好家里，林暖就上了军队的车，离开傅宅。
林暖没想到到了军队，竟然看到了混迹在节目组里的穆桃桃……
穆桃桃穿着短款羽绒服牛仔裤和长筒靴，小姑娘搬化妆箱好像累了，额头出了一层细汗，好心的军人正帮穆桃桃的忙，把行李从印着节目组名字的面包车上往下拎。
穆桃桃站在一旁，白嫩的小脸儿红扑扑的，一个劲儿的鞠躬道谢，看起来软萌无害。
林暖当下头皮就一紧，担心傅怀安瞒着她把人留下保护她们，自己单枪匹马去救人，也顾不上刚走到她身边要和她说话的军官，林暖小跑过去扯住穆桃桃的手腕儿：“穆桃桃！”
突然被人扯住手腕儿，穆桃桃吓了一跳，刚要抽回手，一看是林暖，露出自己的小虎牙对林暖笑开来：“呀！暖姐！我还以为你要下午到了！”
“你没有跟怀安一起走吗？！”林暖把穆桃桃扯到没有人的角落才开口。
穆桃桃笑着攥住林暖的手，装作无意的四下看了一眼，才道：“我和我们头已经都深入到剧组了，所以先生让我们留下来！”
穆桃桃说的头，就是奶狗男。
“就只有你们两个人留下了？！其他人都有跟着怀安吗？！”林暖眉心紧皱，语气越发的焦急。
“暖姐你笑一笑，你这样别人会以为你要耍大牌欺负我这个小化妆师了……”
说话时，穆桃桃是笑着的，唇瓣张合间雾气隐约了她的笑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穆桃桃在和林暖在说节目组的事情。
让自己快速进入状态
穆桃桃的话并没有能够逗乐林暖，反倒让林暖的眉头皱得更紧。
“穆桃桃！”林暖眉目间难掩焦心。
“去了去了！暖姐都去了！你放心，除了我们小组之外，其他的都去了！”穆桃桃见林暖急了眼连忙道，“这事儿原本我是不能和您说的！”
确定了穆桃桃没有骗自己，林暖才点头，可一颗心在傅怀安没有回来之前，始终没有办法落地。
尤奈奈牵着团团从车上下来，小不点儿见林暖扯着一个小姑娘的手走到一旁，皱眉在问话，大眼睛眨啊眨啊的。
“在这里等一下！一会儿妈妈和那个姐姐说完话，我们就可以安顿了！”尤奈奈看着安安静静的小团团，觉得比自己家那只小皮猴简直不知道可爱多少倍，难免喜欢，“我们这段日子就要住在军队了，今天早上小糖果背着书包上幼儿园去的时候，说很羡慕团团你呢！团团觉得怎么样？！开心吗？！”
尤奈奈替团团拉高了羽绒服的拉链，小不点儿仰着下巴等尤奈奈拉好了拉链才点头：“有妈妈，开心！”
不管在哪里，只要林暖在，团团就开心！
尤其是听林暖说以后晚上可以和林暖睡在一起，小不点儿不知道多高兴！
“好孩子！”尤奈奈看了眼团团小手掌心缠着的纱布，替团团带好了羽绒服的帽子，回头朝着远处传来吼呵声的训练场方向看去。
多年没有来部队，尤奈奈很怀念这话总感觉……
当初如果不是怀了小糖果，尤奈奈怕是也不会离开部队！
如果当初没有离开，尤奈奈真的不知道今天的她会是什么样，是会和那些曾经和她一起并肩的战友一样牺牲，还是在未来的某一天为国捐躯。
望着高空中飘扬的国旗，尤奈奈喉头略哽，这一次这么巧的故地重游，尤奈奈心中真的是百味陈杂。
来带林暖去寝室安顿的女军官一路上都在和林暖聊，林暖《英雄之后》的节目，说林暖的节目让她看得热泪盈眶。
林暖笑了笑点头，没有搭腔。
到了军队，林暖的待遇还算不错，她和尤奈奈、云琉璃、穆桃桃和miss夏还有团团安排在了一起，有独立卫浴的那种，而且明显已经被人打扫过了，十分干净。
大家忙着收拾东西，林暖把团团安置在下铺的床上坐着，把行李箱的东西取出来放到上铺，有何其他人说，行李箱可以放在她和团团的上铺。
她们是来拍摄节目的，军队不会以军人的要求来要求林暖她们，寝室自然可以随意一些。
小不点儿这个年纪上了幼儿园，已经知道了男女有别，和自己妈妈住在一起当然是没有问题！可一听说要和这么几个阿姨姐姐一起住，小脸儿红得不要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