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陆津楠问：“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想你的时候……”
明明是一句情话，可白晓年说的哽咽，嗓音里染上了薄薄一层鼻音。
陆津楠心口腾然被什么攥住。
“那天在公寓门口，你和洪锦芸相遇的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来找我了……”白晓年如画的眉目平静，吸了一口香烟道，“除了你杀人这一块儿我不清楚之外，我知道你们所有的故事！”
陆津楠不吭声……
“你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有过同生共死，她替你挨过刀从此再也没法生育，说你拼尽全力把你能给她的最好都给她，你和她说过这辈子只要她一个女人！她说，她对你残忍无非是希望你可以把一切都推到她的身上，她心甘情愿去坐牢哪怕偿命也在所不惜！这些……她都和你说过吗？！”
陆津楠怔住。
白晓年托人查过，当年案子的笔录，当年洪锦芸的确是说人是她杀的，只不过后来陆津楠承认，她又在亲生母亲的强势安排下被扭送出国，再后来就和陆津楠彻底失去了联系。
所以，那个时候的白晓年怕的……是他们曾经的轰轰烈烈！
即便是陆津楠现在选择了她，可她不敢保证，当陆津楠知道这些之后会不会把心里大半部分的位置全都留给洪锦芸。
白晓年是个特别小气，特别贪心的人！
如果她爱一个人，那个人却不能把一整颗心都给她，她宁愿不要！
“我查过，她说的都是真的！”白晓年吸了一口香烟，很深的一口，烟燃的很快。
陆津楠掌心都是疼得，他伸手从白晓年的手中拿过香烟，丢出已经下起淅淅沥沥小雨的窗外：“别抽了！”
“陆津楠的一颗心，怎么掰给两个女人？！”白晓年说话时唇角溢出的白雾模糊了她泪水积聚的眼底，“更何况，我不要残次品！”
陆津楠抬手扯了扯领口：“所以你这段时间的避而不见，是打算成全我和洪锦芸？！”
白晓年摇头：“是放过我自己……”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白晓年低头轻笑了一声，红了鼻头：“索性，我们就把话说开了吧！”
说出，白晓年原本打算永远放在心底的那些话。
“陆津楠，1月28号……你看到我同事莫特森从公寓出来，生气摔了门就走！可陆津楠……在次之前我给你打了四个电话，第四个电话接通，你没有给我开口的机会就说洪锦芸的母亲给你打电话……说她把自己锁在房间已经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了，你在去洪锦芸那里的路上，对我说了抱歉，就把电话挂断了！”
陆津楠记得，那个时候他们因为洪锦芸白晓年已经几天没有理他见他了，电话也一直关机，所以接到白晓年的电话陆津楠意外也高兴，可洪锦芸母亲的电话在前哭得不能自已。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不想给你打电话，我烧的迷迷糊糊……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也是一天一夜水滴水未进，好不容易勉强自己忍着心悸和虚弱给手机充电，电话打过去，你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给我……”
山水不相逢
“对不起！”陆津楠道歉，“对不起……晓年！”
白晓年故若罔闻，像讲故事一般，轻声娓娓道来：“是莫特森联系不上我，来家里送我去了医院，又送我回去！”
陆津楠听着没有吭声。
“2月4号除夕，你的朋友圈发了一张照片，是大荧幕正在播我节目的画面，你说春节快乐，餐厅落地窗的倒影上，我看到的是洪锦芸的影子……”
“2月14号，你打了给我送花送巧克力的莫特森之后，半个月没有和我联系！一条信息都没有……”
“3月11号，我们说好谈谈……”说到这里，白晓年闭上眼，声音略哽，泪水管不住，“你人刚到我那里，洪锦芸的母亲给你打电话说洪锦芸毒瘾发作正在伤害自己，你慌张离开！我在厨房摔倒……给你打电话让你回来，你让我别闹！”
白晓年一直用平静的语气来叙述这些事情，可说到这里却哽咽的无法再继续说下去。
陆津楠伸手攥住白晓年比冰块儿还要凉的手指，解释，嗓音沙哑：“我很抱歉，可晓年……我们是夫妻，在我心里是欠了洪锦芸的，所以我……”
“我话还没说完……”白晓年张开了通红的眼，转过头看向陆津楠，挡风玻璃上的路灯光线被雨珠朦胧揉碎，化成璀璨又暗淡的颜色落在白晓年的眼底。
她平静从陆津楠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她勾了勾苍白的唇：“所以3月11号，我失去了我的孩子……”
每一个日子，白晓年都记得无比清楚，尤其是三月十一号，就像是刻在了她的心脏上。
陆津楠整个人怔在那里宛如雷击。
那天原本在陆津楠脑海里已经模糊的情景骤然清楚起来。
2月14号之后，陆津楠冷静了下来给白晓年打电话，从一开始白晓年不接，到后来他去白晓年那里堵人。
再后来知道白晓年搬了公寓，他费了些功夫才找到她。
陆津楠死缠烂打的道歉，白晓年都一直没有软化下来的迹象。
直到3月10号，白晓年竟然接了他的电话，在电话里犹豫了半晌才说：“你明天来我的公寓，我们谈谈……”
后来，第二天一大早陆津楠带着鲜花去了白晓年的公寓，人进门就见白晓年的状态不是很好，让陆津楠坐她去烧水。
可白晓年刚进厨房，陆津楠就接到了洪锦芸母亲的电话，说洪锦芸毒瘾发作……
白晓年从厨房里出来，脸色更不好看，却也没有阻拦，只是点了点头：“你去吧，我们回头再……谈！”
白晓年一个“谈”字，说的勉强，陆津楠理解为不大乐意。
他郑重给白晓年道了歉，离开了白晓年家。
刚出小区门口，他接到白晓年电话，她说：“陆津楠，我在厨房摔倒了疼得站起不来，你快点……快点回来！我……”
“晓年，洪锦芸毒瘾发作这不是小事情，你别闹了！我很快回来，绝不在她那里逗留，好吗？！”
陆津楠那一次在白晓年刚开口就把白晓年后话堵了回去，这一次他没有挂电话。
电话那头的白晓年沉默了将近有一分钟，安静的特别诡异。
电话是在陆津楠轻唤一声“晓年”之后挂断的，他再打过去已经是正在通话中。
可陆津楠真的不知道……白晓年怀孕了！
现在再想来，白晓年软化愿意和陆津楠谈谈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怀孕了！
白晓年对陆津楠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冷得很……
陆津楠走后白晓年去厨房烧水却心不在焉，把水接满往底座上放的时候摔了烧水壶，打算用拖把拖干净就滑倒，后腰狠狠撞在没有关上的出柜抽屉上！
她目视前方：“我当时坐在地上起不来，感受着一个小生命从腹部流失，我甚至想一狠心……就让它那样走吧！可我还是在挂了你电话之后拨通了急救电话，时间耽误的太久还是没留住，可能是天意。”
“我们再来说，你刚才说的……我们是夫妻，而在你心里是欠了洪锦芸的，所以你事事都以洪锦芸为先，是吧？！”白晓年虽然是问句，但是没有给陆津楠回答的机会，“那我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呢？！身边的男人……对别人，比对我更上心，你说是不是？！”
陆津楠正要回答，就听白晓年又道：“更何况，在孩子没有的时候……我们之间也就跟着孩子走了！”
其实今天白晓年能去傅宅，不是为了给陆津楠一个机会，而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机会。
给自己一个……放下的机会。
她从上了陆津楠的车，所说的每一个字，现在陆津楠联系起来在想，根本就是为了拒绝和他在一起。
她原本是想要给陆津楠出一个难题，让陆津楠就这样自己离开，好过白晓年自揭疮疤……连自己都跟着疼。
以前啊，白晓年太想让陆津楠远离洪锦芸，想要陆津楠忘了洪锦芸这个人。
现在呢，白晓年只想从此和陆津楠，山水不相逢。
她有些恶劣地勾唇笑了笑：“知道孩子的事情，你心里怕对我也愧疚了吧，你和洪锦芸在一起……是不是我一个电话，也就可以对你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晓年！”陆津楠用力攥住白晓年冰凉的手，紧紧攥着，喉咙疼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骗你的陆津楠……”白晓年抽不会自己的手，索性让陆津楠那样攥着，“没有孩子，我只是为了让你难过，只是让你切身把我和洪锦芸换个位置想想罢了！”
手被陆津楠攥的生疼，却不如那天失去孩子的疼，也不如白晓年此时的心疼……
大概陆津楠是白晓年第一个爱的连命都不想要的男人吧！
在美国，白晓年抱着必死的决心去救陆津楠！
如今，她看不得陆津楠这样难过……
陆津楠是个什么样的人？！海城人人皆知……冷血无情！
他会这样哽咽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白晓年没有什么报复的感觉，只有心疼。
随时可以抽身
陆津楠抬眼看着白晓年，眼白通红……
“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好聚好散，见面打个招呼点头即可，毕竟……我们的父亲辈关系还不错，我最好的朋友和你最好的兄弟又是夫妻，我们不要弄得太难看让他们下不来台！我会和暖暖说以后不要再撮合我们两个人，也希望你和傅怀安说清楚，我们是和平分手。”
四目相对，白晓年最终还是不忍心又多说了一句：“洪锦芸可能是真的不想做什么，可洪锦芸那个妈妈心倒是挺大的，你最好不要给洪锦芸妈妈在洪锦芸死后……把你当做依靠的机会。”
有些事情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可能女人比较了解女人，直觉就会告诉白晓年洪锦芸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别送我回去了，我自己打车走！”白晓年一只手已经攥住了包，她视线扫过被陆津楠紧抓不放的手腕，“陆津楠，放手吧！”
陆津楠不放手，只是望着白晓年哽咽：“做不到！”
“这么耗着有什么意思？！”白晓年也不挣扎，“还不如，签了离婚协议，从此各自安好。”
“从今天开始，我就守在你的身边，哪儿都不去了！”陆津楠红着眼眶郑重道，“晓年，那段时间去见洪锦芸我有和你赌气的意思，包括你说除夕那天我拍的广告牌，你以为我真是这么不谨慎的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过春节，拍个照片还会让你看到玻璃里的倒影？！”
“2月4号那天，我在你公寓门口等了很久，看到你那个叫莫特森的朋友送你回家，手里拎着从超市采购的大兜小兜，你和莫特森讲着国内除夕这一天有多热闹，你们谈论着往年除夕夜晚上家家户户都会有的菜色是鱼，寓意年年有余……”
白晓年只看着陆津楠，没有解释那天她并没有留莫特森在她的住处吃饭过除夕。
陆津楠把白晓年的小手放在心口：“我也是一个小气嫉妒心极强的男人，那张照片发出之前我犹豫了很久……”
陆津楠那张照片，给白晓年传达的信息，是赌气想告诉白晓年，你有人陪……我也不是独自过年。
从1月28号，陆津楠看到莫特森出现在白晓年公寓，看到莫特森对白晓年那灼热爱慕的眼神，他心里就在和白晓年赌气，他没有等到白晓年的解释，只有白晓年的冷若冰霜……
陆津楠也有自己的自尊心和骄傲，他在这场冷战中倔强的想等白晓年服输解释。
然而……陆津楠真的太爱白晓年，爱到超乎他自己的想象，2月4号除夕夜自以为报复过后，2月14号还是忍不住丢盔弃甲向白晓年低了头。
但陆津楠受不了他和莫特森两个人动手的时候，白晓年不管不顾护在莫特森的身前，用那种冷漠且愤怒的眼神看着他。
在这段感情里，骄傲的永远是白晓年，屈服的好像永远是他。
每一次吵架，每一次不愉快……低头的全都是他！妥协的也一直都是他，白晓年的每一个决定都做的干脆利落，丝毫不顾及陆津楠。
比如当初执意来美国，陆津楠让白晓年在事业和他之间二选一的时候，她便干脆利落拒绝了陆津楠的求婚。
陆津楠认为，应该是白晓年并没有那么爱他……
持续半个月里，陆津楠比谁都痛苦。
放不下白晓年，又接受不了白晓年没有这么爱他的事实。
所以时隔半个月，陆津楠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开始和白晓年联系……
但这一次，陆津楠并不是和以前一样……只怀揣着对白晓年的一腔热爱去找白晓年的，他心里藏着不甘和怒气。
正式因为如此，当白晓年在电话里说，她摔了让他快点回来时，他内心抗拒白晓年近乎命令的语气！
不是能不能回来……不是询问，声音着急又不带恳求的感情，陆津楠心口的不甘被怒火引爆，尽管他抢了白晓年的话……还是克制着自己，只说让白晓年别闹。
他没有挂断电话，是给白晓年说话的机会，他等着白晓年给他服个软，哪怕是白晓年语气柔和下来，娇气一点……陆津楠都会掉转车头。
可白晓年沉默了很久挂了电话。
陆津楠再打过去，白晓年是正在通话中，他莫名想到了莫特森，紧咬着后槽牙，打消了掉头的念头。
到了洪锦芸家楼下，陆津楠并没有上去，他在去的路上拨了急救电话，到了她们公寓家楼下，看着救护车把洪锦芸带走，便回了白晓年那里。
可从那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陆津楠都再也没有见过白晓年只能回国。
就在今天知道3月11号他和白晓年失去了他们的孩子之前，陆津楠今天在傅宅等着见白晓年时，心里还是有不甘心的。
不甘心自己是最深的那个，已经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回不了头！而白晓年却收放自如随时可以抽身，把他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晓年……我想要你给我一句实话，你爱我吗？！”陆津楠问。
白晓年的泪水已经干了，只有一圈通红的眼眶，她说：“爱啊，曾经……”
“曾经”两个字震得陆津楠全身都是疼得，他咬紧槽牙……
如果不爱，白晓年不会在那个关头，不惜搬出陆津楠太太的身份，冒着危险救他！被忌妒和不甘一叶障目，他竟看不清楚。
“你看，我们最大的问题，是我爱你可我却不知道你有多爱我！”陆津楠攥着白晓年的小手放在唇边一吻，“我们两个人沟通太少，你是个宁折不弯的要强性子，我又是个自负骄傲的男人！”
见白晓年不吭声，陆津楠又道：“除夕之后到今天，我没有再见过洪锦芸，洪锦芸的母亲见过三次，以后我不会见了！洪锦芸治疗的费用我会给，但从此不会再去见和洪锦芸有关的任何一个人，因为我哪怕对不起全世界的人，我都不想对不起你！”
“孩子的事情……”
我只陪着你！
提到孩子，陆津楠哽咽的开不了口……
他垂眸平静了情绪片刻，才抬手扣住白晓年的后脑和她额头相抵：“是我这辈子犯过最蠢，最该死的错误！我希望……晓年你能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好吗？！”
白晓年一直很平静，平静的被陆津楠搂在怀里，平静的听着陆津楠哽咽流泪，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我以后，再也不和你赌气，在你面前再也不要什么该死的骄傲……”陆津楠死死抱着白晓年。
“送我回家吧！”白晓年的声音透着凉薄。
抱着白晓年缓了很久，陆津楠点头：“我们回家！”
陆津楠口中的“家”显然和白晓年口中的“家”不是一个家。
当陆津楠把车停在一栋别墅前时，白晓年侧头看向正在熄火的陆津楠：“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们的家！”陆津楠推开车门。
孩子的事情成了陆津楠心头最大的伤，从今天开始他要最大程度的弥补白晓年。
白晓年还没弄明白是什么意思，陆津楠已经下车，他拉开副驾驶车门，又弯腰探身进副驾驶座帮白晓年解开安全带，也不等白晓年抗拒直接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陆津楠！”白晓年湛黑的眸子望着陆津楠，凉凉的嗓音里已经都是警告的意味。
陆津楠抱着白晓年一边往屋内走一边道：“这栋别墅是打算和你结婚的时候就已经买好的，按照你喜欢的风格装修好，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哪怕那段时间陆津楠心里有气又不甘，可还是对他和白晓年未来的生活无比期待，所以白晓年虽然人没在国内，陆津楠还是按照计划装修了这里，想着等白晓年回来之后入住。
说着，陆津楠抱着白晓年输入指纹，用脚抵开门……
室内的感应灯亮起来，简约又充满温馨的装修风格，的确是白晓年喜欢的类型。
陆津楠抱着白晓年到沙发旁，轻轻放下她，更像是自说自话：“我给爸打个电话，省得爸担心你……”
从陆津楠和白晓年结婚之后，陆津楠就开始叫白晓年的父亲“爸”，并且叫的十分顺口。
他脱下西装外套搭在沙发靠背上，拨通了白晓年父亲家的座机……
“爸，我是津楠，晓年和我回家了，我给您说一声，免得您担心……”陆津楠的态度很好，他去厨房动手烧热水，“对，今晚不回去了！爸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晓年的！嗯……好，爸你早点儿休息！”
白晓年听着陆津楠和她爸爸打电话的声音，拿起自己的包，往门口走，可手搭在门把手上却拉不开门。
厨房里陆津楠又给傅怀安去了电话，大意是想要辞职，打算在家专心陪白晓年。
白晓年眉头紧皱，转头就见陆津楠挂了电话从厨房出来，他把手机装进口袋里，低声对白晓年道：“这套密码锁是唐峥名下的一个公司研发生产的，有指纹才能出入，我还没来得及输入你的指纹，明天我让唐峥派个人过来帮你输入！”
他好像没有看出白晓年要走一样，站在厨房门口低声说着话。
陆津楠已经和傅怀安说好，他打算辞去工作在家专心陪白晓年，手头上那些大大小小公司的股份足够陆津楠养活白晓年。
但傅怀安没同意，说给陆津楠放假，可以长到归期不定，凯德集团总裁的位置还是为陆津楠保留着。
听到白晓年要离开的动静，陆津楠没有在电话里和傅怀安细说，先应了下来，果然一出来就见白晓年要走。
白晓年指着门锁：“开门……”
“你不看看吗？！我们家……”陆津楠走到白晓年面前，宽厚的肩膀遮挡去大部分光线，把白晓年的身影笼罩其中。
白晓年眉头微紧：“陆津楠，你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我们回不去了……”
“晓年我们不说气话，你从今天开始看我的表现好吗？！”陆津楠攥住白晓年的肩膀，把人用在怀里，“从今天开始，我心里想什么都会和你说，高兴也好不高兴也好，我都会告诉你！”
白晓年没有吭声，陆津楠攥着她的小手放在胸口的位置，低声对白晓年道：“比如现在，我的心很疼……特别疼！只有把你安放在我的身边，我心口的疼才能……缓解一些！”
“晓年，我一向不擅长和人表述内心，可我愿意为了你学着去表述，多说也多做！”
陆津楠今天说了很多话，都是发自内心的，基本上都是想到什么说什么，目的……无非是把白晓年留在身边。
陆津楠话刚说完，口袋中手机振动……
白晓年手抵在陆津楠胸前：“你电话！”
陆津楠皱眉拿出看了眼，是洪锦芸的妈妈。
白晓年视线轻微扫过去，唇角似笑非笑，仰头看向陆津楠：“不接吗，万一又是洪锦芸出事儿了呢？！”
当着白晓年的面儿，陆津楠喉结耸动，挂断了电话，他拨通自己助理的手机号码，开了功放：“喂……”
“陆总！”
“洪锦芸母亲那边儿你联系一下，如果需要什么帮助你做主就好，告诉洪锦芸的母亲从今天开始有什么需要直接联系你不必给我打电话，告诉她……现在给洪锦芸所有的帮助，是在偿还我心里觉得欠了洪锦芸的，洪锦芸要是不接受，就是不需要，以后连你也不必联系了。”
陆津楠的小助理听到这话，二话没说应了下来：“陆总您放心，这件事儿我一定处理好！”
挂了电话，陆津楠把手机关机，然后随手放入白晓年的包里，又拿出白晓年的手机关机装进自己口袋里，他说：“从现在开始……我只陪着你！不让任何人打扰。”
白晓年望着陆津楠没有吭声，干净漂亮的眉目并无波澜。
“晚饭你还没吃，家里冰箱空的什么都没有，我让人给送点吃的过来，你想吃什么？！”陆津楠揽着白晓年的肩甲从玄关走回沙发处，把她安置在沙发上。
我们是夫妻！
陆津楠眉目带着柔软的笑意，抬手拨开她站粘在豆沙色唇釉上发丝。
见白晓年不说话，陆津楠又道：“就算是和我较劲，不想理我……也别委屈自己的身体。”
陆津楠嗓音温柔，他就蹲在白晓年的面前，揉捏着白晓年干净漂亮的小手，垂着眼睫：“因为我不值得！”
陆津楠态度很软，他想竭尽所能对白晓年好，在方方面面。
“你是打算今天开始把我关在这里吗？！”白晓年问。
“明天一早我就让唐峥手下的人过来输入你的指纹，这里是我们的家，你永远来去自如！”陆津楠说。
白晓年面色依旧冷清，她问：“你不怕我走了就不回来了？！”
“没关系，我跟着你……你去哪儿，我去哪儿！”陆津楠笑着和白晓年继续刚才吃饭的话题，“想吃什么？！还是糖醋排骨和香辣虾？！”
“陆津楠，你就自说自话吧！”白晓年知道今天走不了，把包放在身旁，靠在沙发靠背上，淡声道。
陆津楠既然决定在白晓年面前俯首做小，就不怕会把白晓年的脾气捧变得更高傲，他安排了晚饭让人送来他的衣服，和几套女装，还有日用品、保姆阿姨。
新居这里没有住过人，什么都没有，陆津楠是脑子一热把白晓年带了过来，没做什么准备……这会儿免不了要安排。
“家里请一个阿姨打扫卫生做饭我看就可以了，你开车三番两次……不是被撞飞了车门，就是被追尾，以后让司机接送吧！你觉得呢？！”陆津楠还保持着蹲在白晓年面前的姿势和白晓年商量。
“你自己觉得开心就好！”白晓年唇挑微凉。
这话白晓年说的讽刺意味十足，陆津楠却点了点头：“好，那就先这么安排。”
“呵……”白晓年低笑，长腿交叠，无形之间拉开了她和陆津楠的距离。
陆津楠笔挺的西裤裤腿被白晓年鞋尖扫过，留下一个印子，他也没生气，双手撑在白晓年身体两侧坐在了茶几上，和白晓年面对面，耳边是烧水壶的水开的声音，他问：“本来想给你泡热茶，但这个时间喝茶怕你晚上睡不好，白水好吗？！”
白晓年从来不认为陆津楠有一双看起来十分温柔的眼睛，可此时他却满目柔情。
白晓年不答，陆津楠就坐在白晓年的对面不动。
“陆津楠，你这算是什么？！弥补我失去了孩子吗？！”白晓年声音里已经没有了刚才在车里说起孩子的哽咽，十分冷硬没有什么感情。
孩子两个字，刺疼了陆津楠的心……
他喉头翻滚，弯腰攥着白晓年的双手，想要把她冰凉的手指暖热，低垂着头一语不发。
如果可以时光倒流，陆津楠愿意不惜一切代价救他们的孩子！
陆津楠换了良久压下自己心头的情绪，抬头看向白晓年：“不是补偿，是从今天起……只想心无旁骛的爱你！”
两人相对无言，直到助理安排人送来了日用品和晚餐，还带来了给家里安排做饭打扫卫生的董阿姨。
很丰盛的一桌子菜，用保温箱装着，送来的时候还是烫的。
陆津楠吩咐董阿姨准备把晚餐换盘上桌，他解开衬衫领口的纽扣，问白晓年：“换衣服洗个手再吃饭？！”
不得不说陆津楠的助理办事儿很妥贴，给白晓年准备的换洗家居服都是已经过了水烘干带过来的。
白晓年知道今天晚上走不了，也不想和自己较劲，拿了一套换洗衣物和陆津楠让人准备的洗漱用品护肤品：“吃完饭手机还我！”
陆津楠点头：“好！”
于是，白晓年问：“客房在哪儿？！”
“楼上左转最里面那间……”陆津楠说的，是他们的主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