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上各人也注意到双至,福夫人轻蹙眉心,对予王笑道,“真是失礼了,王爷,小女不懂规矩,请王爷见谅。”

双至视线只落在予王身后的丫环上,见她看到自己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讶,她便肯定了,这个丫环肯定就是那个娘子。

“民女拜见王爷。”双至款款走向前来,低敛着眼睫,掩去眸中神色,对予王行了一礼。

予王笑道,“福家就是连女儿都生得如此聪慧明艳,真不简单啊。”

双至始终低垂着头,一副柔弱胆怯的模样。

予王毫不掩饰倨傲冷漠的眼神从双至身上扫到福敏修和福敏昇面上,才慢慢地走出福家大门。

福老爷和福敏修亲自送予王上了马车,父子二人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叹了一声,相对无语。

双至见到福敏修走进来,急忙走了上去,“大哥,那女子…”

福敏修扬手止住双至的话,看了福老爷一眼,“双至,你认错人了。”

“为何?那女子分明就是那日在何在华身边的娘子,她怎么会是予王的丫环?”双至不明地问。

福老爷这时以一种从所未有的严肃的声音道,“中毒这件事,以后不许在家里提起,事情已经过去了。”

双至蹙起双眉,果然事情是和王爷有关,但爹到底在怕什么?

那个予王,似乎对他们福家有很高的期待,觉得他们作为当年福公的后代,也理应智绝天下,但这些关他予王什么事儿?为何要一再试探几个哥哥是否愿意再入官场?

双至看向福敏修,他也是一脸狐疑,看来大哥和她一样,也是什么都不清楚。

052 以前的恩怨 【第二更】

更新时间2010-6-4 13:41:17 字数:3113

 话说这个予王李世煜刚上了马车,全身蓄满了狂暴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大手一挥,对那跟随在他身后的丫环一掌扫去,马车辘辘转动,那丫环一个不稳,头撞在车壁上,殷红的血沿着她额角蔓延到她尖尖的下巴。

“饭桶!”李世煜冷喝一声,对那丫环的伤势毫无半点怜惜,只是厌恶地看了她一眼,“要你们佯装商贾接近石拓不成,让你们试探福家还搞出人命,本王平时是怎样教你们的?”

“属下知错了!”那丫环面无表情地低着头,眼底却有懊恼凌厉的恨意闪过。

“错在何处?是谁允许你们自作主张换了砒霜?是谁允许你们杀了黄安?你可知你方才已经被那丫头认出来了?”李世煜不是只会发脾气的主子,怒火一过之后,他迅速冷静下来,冷睨着那丫环道。

“回王爷,属下…也不知那何在华会拿错了药。”她咬了咬唇,对那因为私心起自作主张毒死黄安的何在华在心里一顿咒骂,若不是他,事情何须到了这个地步。

“半月,此次就算了,下次若在让本王失望的话…”李世煜食指在自己的腿上轻叩着,剩下的话并没有说出来。

“属下记住了。”被唤为半月的女子是李世煜暗中养着的暗卫,她和何在华都是在为李世煜做事,在来普靖城的路上,李世煜发现骠骑大将军竟然与他们同路,便要他们佯装成商贾,看能不能接近石拓,王爷想要拉拢石拓成为他门下之人已经很久了,可惜石将军警觉心太重,且为人沉默寡言,他们根本接近不了,到了普靖城,王爷要他们试探福家是否当真如福老爷说的那般,都是愚钝无知之辈,他们选择对八城风味馆下手,却不料那该死的又好色何在华看上人家陈寡妇,便起了私心,竟然把砒霜换成了他们平时暗杀用的毒药。

她和何在华都小看了福家,行事没有以往那般小心,才会露出马脚,让福家能从命案中置身事外。

但是她还是不明白,王爷为何这么执着要试探福家究竟要不要入朝为官,那福敏修的确有几分聪明没错,但要当王爷的谋士,只怕还差得远,而福家其他几人,看起来根本毫无用处。

“半月,既然何在华已经没用了,就无须留着了。”沉默了良久,李世煜才沉声道。

半月低声回道,“是,主子,属下明白了。”

李世煜缓缓闭上双眸,再睁开时,他眼底的森寒和阴狠被温煦代替,连声音也温和下来,“还有,将福家…毁了。”

当年福家欠他们予王府的,他一定要拿回来,本来还打算将福家为自己所用,将以往恩怨一笔勾销,凭着当年福公的计谋,相信他的后人应该也不差,但既然福家不识好歹,也不怪他要报仇了。

******************

福老夫人得知命案已结,且福家平安无事,无须定罪之后,心中石头终于落下,急忙从南庵回来,晚上大家伙便在老夫人院里一同吃饭,算是庆祝了。

这次陪老夫人去南庵的是何秀君,刘姨娘见自己的儿媳妇不与自己亲厚,反倒一天到晚跟在老夫人身边,心里也不是滋味,虽然她只是个妾,但怎么说也是何秀君的丈夫的亲娘,可这何秀君根本就没将她放眼里。

哼,想当初她还以为敏勋娶了何秀君这么大户人家的女儿进来,她在福家的地位也会因为这个媳妇被高看一些,谁知道如今连儿子也不听她的话,全把何秀君的话当是圣旨,心里哪里还有她这个当娘的位置。

最气人的是那个刘妙如,真是一点用处也没有,别说指望她为刘家争光了,就是想靠她生个蛋出来都难,福敏修根本完全忘记了刘妙如这么一个人物。

都是没用的东西!

看着大桌上笑语不断的热闹场面,刘姨娘用力地拿着筷子戳着碗里的鱼肉,戳得鱼块烂成一堆了也不自觉。

“刘姨娘,若是看着心里难受,大可当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和刘姨娘同桌的李姨娘慢条斯理地吃着菜,笑得很温柔地对刘姨娘道。

刘姨娘脸色微变,僵硬地抬起头瞪了李姨娘一眼,“哼,你以为我是你么?像没骨的,只会一味退避,也不懂争取。”

李姨娘也不恼,细声道,“争什么呢?刘姨娘以为我们有什么可争的?”

刘姨娘努了努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埋头吃饭。

李姨娘默默地夹起一块鸡肉,放在碗里,目光开始有些游离,争么?在这个说一句话做一件事都必须小心翼翼的福家,她能争什么?就连儿子的前途,也由不得她主意。

大桌那边已经吃完饭,老夫人正在感慨着。

“这次能平安无事,秦大人帮了我们不少,满多,明日你可要亲自去谢谢他。”老夫人道。

福老爷答应着,“是的,娘。”

“哎,幸好祖宗有灵,才保佑我们福家步过这一关,哼,若是当年太爷在世,哪个人敢如此陷害咱们福家。”老夫人年轻时,福公还是位极人臣的丞相,当时福家真是风光无限。

“娘,那怎么好比呢,当时爷爷是丞相。”福老爷笑道。

“就是因为咱们现在家里没一个当官的才要被欺负,哼,就是有当官的亲戚也不可靠,还不如咱们家里有个官爷,往后办事也方便。”老夫人意有所指地看了穆清莹一眼,心里对穆清莹这次没有请穆大人出手相助感到非常不满,觉得穆清莹根本不能成为敏修的好妻子。

穆清莹听出老夫人话里的意思,心里一顿委屈,她怎么没想到要她爹帮忙福家,是表哥自己说不需要的。

福敏修温柔看了穆清莹一眼,在桌底下轻拍她的手背,希望她宽容一些,老人家都是这样的。

穆清莹回福敏修一个浅笑,心里暖暖的,似乎什么委屈都没了。

“娘,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咱们不一定非要有人在朝廷当官才能办事,如今这不也挺好的么?”福老爷笑眯眯地道。

“让敏昇去参加春闱大考!说不定能考个官职回来,咱们福家也算吐气扬眉些。”老夫人还是觉得家里有人在朝廷当差好办事。

“娘,爷爷说过的,不许福家子孙后代入朝为官的。”福老爷肃了肃脸色,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脸色也很难看,“太祖爷当年的局势和如今怎么相同,那时候天下初定,当官的自然没保证,但…”

“但爷爷当年为何要辞官,娘您应该清楚,予王来了。”福老爷沉着脸色道。

老夫人惊异瞠大眼,张了张口,看向福敏昇,须臾,才皱着眉头叹了一声,嘀咕道,“也不知当年福公为何要福家避着予王府的人,满多,你爹可有和你说过原因?”

当年的事情老夫人知道的并不多,太祖爷和老太爷都没有跟家里的女眷清楚说过发生什么事情。

福老爷看了众人一眼,不打算明说,“此事说来话长,娘,太爷的遗训咱们不能忘,敏昇不去参加大考一样会有前途。”

李姨娘听到福老爷这样说,咬了咬唇,就快要将头埋进碗里了。

刘姨娘唇瓣勾起嘲讽的笑意,有些幸灾乐祸地看了李姨娘一眼。

老夫人点了点头,问道,“予王真的在普靖城?”

福老爷答了一声是,当年太祖爷要辞官,正是为了要避开予王府,这点老夫人也是知道的。

“那这次这件事…不会是…”老夫人脸色变了变,抓着福老爷的手紧张问道。

福老爷宽慰老夫人道,“娘不必担心,这次只是意外。”

闻言,双至微微抬起头看了福老爷一眼,意外吗?其实爹也很清楚那黄安死在他们店里很不寻常,只不过不想和予王正面冲突,所以才忍着吞了这口气吧。

究竟予王府和福家以前有过什么仇怨?竟然让太祖爷立下遗训,要福家的子孙后代都不能入朝为官,也不能和予王府有什么牵连?

老夫人松了一口气,坐了一天的马车,如今身心都放松下来,她感到一阵浓浓的倦意,她便对大家道,“我乏了,先去休息,你们也早些回去吧。”

琴娘扶着老夫人回内屋去休息,大伙儿怕吵着老夫人,便都各自回了屋里,双至注意到福敏昇落寞的神情,决定明日找他出去散散心,其实三哥也不是贪慕虚荣的人,能不能入朝为官对他来说应该不重要吧,他只是想要证明自己。

证明自己…其实有很多方法的吧。

趁着福老爷在交代和福敏修谈事情,双至向前几步,挽着福夫人的手,轻声问道,“娘,您知道咱们家以前和予王府的恩怨么?”

福夫人睨了她一眼,摇头,“你爹也没和我说过。”

双至有些失望,不过想想不知道原因也罢,反正那予王已经知道大哥他们都是无心入朝为官的,估计也已经死心,不会再针对他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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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第二更。

今天心情有些低落,我需要认真地反省一下,虽然不敢奢望自己写出来的文字能得到所有人认同,但我也希望能比以前更好一些,似乎有点困难,我找原因去~

053 彻底死心

更新时间2010-6-5 9:15:28 字数:2726

 八城风味馆发生中毒死亡风波似乎渐渐在普靖城中平息下来,但始终是死过人了,风味馆成了人们口中常说的凶店,生意一落千丈,门可罗雀,再没有前几个月的热闹繁华。

不过八城风味馆的生意如何,对福家影响并不大,倒是城里的百姓认为福家此次是受了无妄之灾,有了同情的情分,福家声威没有下降,反而比以前好了更多,这让当初想趁机打击福家的郭老爷气得差点内伤,他老人家一直认为如果普靖城没有福家,郭家在普靖城的位置就更加无人能比了。

当然,谁也不晓得这位郭老爷当初那么奋力为黄安讨公道掖着的是这点心思,还当他是为了亲戚出头呢。

不过不管郭老爷或者其他人对福家有什么议论,似乎并没有影响福家各人的心情多少。

转眼已经是初冬,虽然普靖城在南方,天气比北方要暖和一些,但却比较潮湿,双至向来最受不了这样的天气,又冷又潮,真想干脆冬眠算了。

今天的天气有些阴沉,看起来像要下雨了,冬天下雨,真是非常令人怨恨的事情。

“姑娘,要出去吗?”容兰拿着油伞走出来,站在双至身后。

双至倚着凭栏,抬头看着灰色的天空,眸色轻转,有淡淡的忧伤浮了上来。

容兰以为双至还在生气,便低声道,“姑娘,秦公子今日离开,说不定以后见不到面了,您…”

“大哥呢?”双至打断容兰的话,昨日大哥就跟她说了,今日秦子绚要离开普靖城去京兆了,而秦大人也即将调职,可能过不久就要回去京兆上任。

在这个交通不方便,且对女子自由限制相当苛刻的社会,也许他们…也许真的以后都见不到面了。

“大少爷在前院等着您呢。”容兰道。

双至叹了一声,终于决定去见一面也好。

福敏修看到双至,没有多大的惊讶,好像料定了她一定会来。

双至对福敏修淡淡笑了一下,她知道大哥在想什么,大概是觉得她愿意去见秦子绚,是要原谅他吧?

上了马车,双至一直沉默不语,她知道她已经到许婚的年纪了,就算爹再怎么纵容她,也不会多留她几年在家里,女儿不能留,留来留去留成仇,这是昨日娘跟她说的,最晚也要在十六岁之前将她的婚事定下来。

马车出了城门,在官道的路口停了下来,秦子绚已经在那里等着,他没有启程,心里一直忐忑着,希望能见到双至。

看到福敏修下来,秦子绚觉得自己心提到了嗓子边上了,有两辆马车,是不是代表双至也来了?

“子绚,不必紧张,双至在后面呢,等会儿就下来了。”福敏修知道双至有晕车的毛病,这个时候应该在拿着薄荷香囊稳住气息。

秦子绚脸色有些发白,对福敏修绽开一个虚弱的笑容,眼睛直盯着后面那辆马车。

双至下来的时候,抬眼就对上秦子绚惊喜的眼睛。

“双至…”秦子绚兴奋叫了出来,急步走向双至,心里的狂喜如潮涌般卷上来。

双至站稳了身子,松开容兰的手,才对秦子绚微微一笑,相对于秦子绚的热情激动,双至淡然得有些冷漠。

“秦公子”她笑意不变,客气而疏离。

一声秦公子,断了秦子绚所有的希盼。

他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一双好看的桃花眼蓄满了悲伤,“双至,你还不肯原谅我么?”

双至浅笑,“秦公子此次赴京大考,一路小心,相信凭着秦公子的才华,将来必定能…”

“不要跟我说这些,求求你。”秦子绚痛苦地低叫着,目光伤痛地看着双至。

在双至身边的容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此时和福敏修正站在远处佯装在看天,还特意将马车挡在前面,阻住了众人的视线,让双至他们独处不被打搅,福敏修和容兰都想给她和秦子绚制造机会。

双至低敛眼睑,看着自己的鞋尖不说话了。

“双至,等巧儿生下孩子,我就把她赶出秦府,到时候我只娶你一人,只爱你一人,你原谅我,好不好?”秦子绚伸手抓住双至的肩膀,看到双至淡然从容的笑容,他突然觉得害怕,心底的空洞越来越深,好像他真的要永远失去她了。

他一直以为她只是在气头上,只要消气了,就一定会原谅他的。

她说过的,她心里有他,不是吗?怎么会忍心离开他呢?

双至惊讶抬头,怔怔看着秦子绚,即使深知这个年代的男子对丫环从来只是一种待奴隶的态度,即使深知当奴才的命运就是如此任由主子决定,即使知道那个巧儿其实并不值得同情,她也怨过巧儿,如果不是她的出现,也许她和秦子绚真的可以携手一辈子,但双至还是忍不住对秦子绚说的话感到有些寒心。

她幽微一叹,看着他道,“子绚,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巧儿,就算没有巧儿,将来还会有别的人。”

秦子绚声音有些哽咽,“你因为害怕将来,所以现在非要和我一刀两断。”

“是”不想再解释,双至低声应道。

“你爱我?”他问。

双至顿了一下,“我爱你。”

“可你不愿意和我成亲。”秦子绚几乎是控诉地叫着。

双至沉默,因为她想要保留着她最美好温暖的这份感情,或许这辈子,也仅有这么一次,初次动心,都是最美丽的回忆。

而她不想将来连这份回忆都变得不堪。

“双至,你太自私。”秦子绚放开她,脸色惨白近乎透明,目光仍紧紧盯着她。

这时天空飘起了细雨,落在面上,寒意透入了骨髓之中。

她看着他,看他红着眼眶,雨水在他脸上凝结成珠,“下雨了,你赶紧上马车去吧,别着凉了。”

秦子绚突然一把搂住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脸埋在她的颈窝中,低声悲喃着,“双至,双至,双至…”

似乎,有股暖流滑进她的颈窝,双至的心抽了一下,她所坚持的决定几乎要动摇了。

她抱住他的腰,感受他心中悲恸,“子绚,你该启程了。”

他抬起头,冰凉的唇印在她唇上,轻颤着,痛苦着,还有苦涩的味道。

她闭上眼,心再次抽痛着,要不…就一次,就最后一次,也许,她和秦子绚会有个她向往的未来。

他似乎感受到她的动摇,双臂加重了力道,温热的唇变得滚烫,他渴望,害怕,一下一下地舔吻着,希望她能接受自己。

她胆怯笨拙地想要回应,想要再给自己,给秦子绚一次机会。

“少爷…”一声怯怯的唤声从秦子绚的马车里传来,如冰寒的冷水,浇在双至的心上。

她推开秦子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双至,不要去。”秦子绚脸色大变,拉住想要走出马车身后的双至,如今他们二人皆被福敏修的马车挡住,外面的人看不到他们。

双至挥开秦子绚的手,心如跌落在寒窖中。

巧儿拿着油伞,站在秦子绚的马车旁,担忧四处张望着,寻找着秦子绚。

双至突然轻笑一声,真是荒谬,她这边在想着原谅秦子绚,那边秦子绚已经将巧儿藏在马车中准备一起去京兆。

他竟然还流着泪要她原谅他?

“年初我父亲就要到京兆复职,她不方便那时候动身,所以我母亲才让她跟着我…”秦子绚跟在双至身后,急急地想要解释。

双至打断他的话,“秦公子,快些上车吧,时候不早了。”

巧儿这时也看到双至了,脸色攸地煞白,楚楚可怜地望向秦子绚。

双至扫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对福敏修道,“大哥,咱们先回去了,秦公子也该启程了。”

福敏修失望看了秦子绚一眼,没想到他会把这个丫环带在身边,叹了一声,“子绚,一路顺风,后会有期。”

秦子绚踉跄退了几步,心中悲痛悔意交加,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挽留双至,只能看着他们的马车渐渐消失在视线中。

巧儿拿着油伞走到秦子绚身边,为他遮雨。

秦子绚恨恨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径自走向马车。

054 生病了

更新时间2010-6-6 9:10:49 字数:2895

 阿嚏——阿嚏——

双至全身卷缩在轻软的蚕丝被中,鼻子红红的,刚打完喷嚏,好像清醒了一些,不过依然全身酸痛,头也重重的,真是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姑娘,吃药了。”容兰端着冒着轻烟的药汁走进来,放在床边的小几上,轻声唤着双至。

双至动了动鼻子,因为鼻塞着,所以闻不到中药那股苦涩的味道,她在容兰的帮助下,虚弱地坐起身,看到那碗和墨汁差不多的药汁,她在心里痛苦地呻了一声,为什么古代那些大夫不发明药丸?像现代的胶囊多好,效力佳吃着也方便。

容兰看到双至那厌恶的表情,忍着笑道,“姑娘,奴婢知道您不喜欢吃药,可是您受了风寒,不得不吃的,吃了药您很快就会好的。”

双至又打了个阿嚏,哀怨地瞪了容兰一眼,才接过她手中的药汁,闭着眼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下去,“哇,好苦!”

容兰赶紧拿白开水给双至漱口,还递上糖莲子,“苦口良药嘛,姑娘。”

双至哼了一声,鼻音浓浓的,“你们也淋雨了,为什么没有感冒?”

容兰一怔,“什么帽?”

双至重新躺了回去,“没事了,你去把暖炉加热,我再睡会儿。”

容兰轻声答应着,待双至睡下之后,她掖了掖被角,才蹑手蹑脚去把暖炉的火加旺,然后轻轻带上门。

她看了手里的空碗一眼,叹了一声,其实姑娘身子不差,如果不是因为秦公子,或许她也不会因为淋雨生病。

双至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得迷迷糊糊好像梦见许多人许多事,待她醒过来之后,却又什么都忘记了,不过因为流了一身的汗,头好像没那么重了,整个人醒神不少,就是全身都是汗水,粘乎乎的很难受。

“容兰,去给我烧水,我想洗澡。”双至掀开被子,开后唤容兰,不过声音却沙哑得可怕。

容兰听到声音,赶紧进来,一看双至已经下了卧榻,急忙从屏风取下大氅披到她肩上,“姑娘,您风寒还没好呢,怎么能起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