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怎么做?”秦舒心情绷得像满弓的弦。

“很多种做法。比如让你身败名裂,失去侯府这座靠山,你就再无说话底气;再比如让你死掉,这是最直接的,你一死,你父母恐怕马上就会崩溃…噢不,其实你身败名裂,就足以刺激他们了…可惜你每天呆在侯府深居简出,他们找不到下手机会,只有法会才是最好时机。”秦雅解释得非常详细。

详细得让秦婠怀疑。

“秦达在城外找了批贼匪,唆使他们掳走罗慎。罗慎是余扬首富罗家的嫡长子,掳走了他必能换到一大笔赎金,而秦雅秦达也正好借罗慎来要胁你,逼你离开南华寺,他们好下手。借贼匪之手…不管是杀了你,还是污了你,三房都完了。”秦雅的目光在秦婠身上转过。她为何从来没没现,这个小时候总被她们明里暗里取笑生得圆胖的姐姐,如今已长成妩媚勾人的身子,纤柳的腰,丰桃的胸,脂玉的肌肤,在床上怕是要勾得男人魂魄都没了,难怪小侯爷娶了她以后便那般宠爱,连秦舒都抛到脑后。

比起她们这些纤细却干涸的身体,秦婠要诱人太多,连她看着都想摸上一摸。

秦婠攥紧手:“所以就算我去了,他们也不会放人,再白白搭进一个我。”

别说真的被盗贼染指,就算她在盗贼窝里呆上一晚什么也没发生,传出去名节也都没了。

可她还是要救罗慎。不管是为了母亲娘家,还是为了表哥,他们都待她不薄。

秦雅笑了笑,把伞歪下:“雨好像要停了。”

“你告诉我这些,又为了什么?你知道我表哥被人掳到哪里?”秦婠听到自己的声音,像刚才的雨,下得缓慢冷静,一颗一颗。

秦雅的消息,给得太容易了,她不会无所求。

“我不知道他们想把人掳到哪里藏着…”

秦雅的声音让秦婠的心往下沉,可她却话锋一转。

“但是,我知道罗慎在哪里。他在我手上。”

秦婠猛地倒抽口气。

“我提前把罗慎给掳走了,盗匪不熟悉罗慎的模样,抓到的是另一个人。”秦雅笑吟吟地看她。

秦婠面无表情。她不知道秦雅说的是真是假——如果她听信秦雅的话,可秦雅骗她,罗慎还在盗匪手中,岂非误了救他时机?

一物递自秦婠眼前,她认出来,那是罗慎不离身的玉佩,秦雅没有骗她。

“你想要我做什么?”秦婠冷道。

秦雅将伞收拢摆到桌上,从袖中摸出细长物递给秦婠。

那是一把普通的匕首,刀鞘乌青没有纹路。

“姐姐,我和她斗到如斯地步,你怎能独善其身?”她的声音冷得彻骨,“我要你去杀了秦舒。给你一个时辰时间,秦舒死了,罗慎会没事,否则白天那一会就是你与罗慎的最后一面。”

————

一个时辰。

秦婠离开亭子,握着匕首的手在颤抖。

罗慎落在秦雅手里,似乎比落在盗匪手里更可怕,毕竟盗匪收了钱也许会放人,但秦雅就不同了。

秦雅是个疯子。

疯子会做什么事,正常人无法预料。

手中匕首只有巴掌长短,却似有千斤之力,沉得秦婠的手几乎举不起来。难道她真要听从秦雅的话杀了秦舒?再怎么恨秦舒,她也做不出杀人的事来。

可秦雅只给她一个时辰的时间,一个时辰她找不出罗慎的下落。

“谢皎,我…去见秦舒稳住秦雅,你帮我去找北安叔叔,将这件事告诉他,请他无论如何想法子找出罗慎下落,还有那群盗匪也要找出来,这里边还有个无辜人的性命。若是盗匪发现抓错了人,恐怕会杀人灭口。”

秦婠的声音跟着手一起颤抖,她极力冷静,却怎样也冷静不下来。

“好。”谢皎干脆应下。

“越快越好。”秦婠最后叮嘱一句,迈步朝秦舒所住之处走去。

————

雨已彻底停止,地上泥泞一片,谢皎的脚步很急。

她寻遍全寺禅院,也问过寺里当值的知客僧,可是都找不到卓北安的下落。也许山里寒凉,卓北安已经提早下山,又或者…

她望向某个戒备森严的地方。

谢皎在犹豫——为了秦婠冒险值不值得?

她们相处不过半年时间,秦婠把她当成妹妹。这是个很粘人的姐姐,经常不顾她冷面冷心地贴过来,用崇拜的眼光看她,说自己羡慕她。

其实她有什么值得秦婠羡慕的?

她没有家人,孤苦伶仃,来处是繁华地狱,归路不知在何处…

秦婠羡慕她什么?

她看着那个戒备森严的禅院,心道对不住,这回她帮不了秦婠,她不想进去。

转身拔步欲离,旁边却有巡夜的羽林军喝住了她:“站住!什么人在此鬼鬼祟祟?”

谢皎顿步,想这大概是命。

“我想求见卓大人。”她转身,清冷的面容上有丝迫人气势,一滴雨珠从她眉间落下。

“你是何人?怎知卓大人在此?”当值的羽林军首领问道。卓北安确实在里面,正同燕王并其他几位臣子陪着皇帝。

“我有急事求见,烦请将军通容。”谢皎不亢不卑,也不再用谦称。

“三更半夜,你一个女人家出现在此定有古怪,先跟我回营帐交代清楚再说。”那首领却只觉得谢皎可疑,今日皇帝驾临南华寺,护驾责任重大,他不容有失。

谢皎在他吩咐拿人前扔去一小枚玉牌。

“我是霍皎,今上第六妹。”

早就死掉的六公主。

他说过,如果她用了自己的身份,就要跟他回宫。其实,她早该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错了,为什么要写#作者智商跟不上角色智商#的文。T.T卡。

第107章 方稚

谢皎被带到羽林军帐外等着,旁边是两队装备精良的羽林军,他们既不敢动她,也不敢放她。谢皎在夜色里跺着脚,觉得时间难熬,一个时辰似乎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也不知道秦婠那里如何。

既然决定要帮秦婠,她就已豁出去了。

不知多久,前头的路被灯火照亮,模糊夜色里现出草木轮廓,一双两齿木屐出现在她视线里。霍熙穿着就寝前的月白丝袍,外面是随手罩上的深绛色氅衣,头发不过半绾,身上散发着冷峻的气息,竟然亲自过来。

卓北安、燕王紧随其后,在侍卫拿着谢皎的玉来通禀时,他们正陪少帝秉烛夜谈。

谢皎看到霍熙手里摩挲着自己的玉,他的手白皙,手掌宽大,五指很长,却算不上匀称,这人时常练拳和剑,骨节有些大,不是富贵手,她总觉得自己的玉在他手里要被捏碎。

“皇…”谢皎咬咬牙躬身行礼,一个“兄”字未曾出口,便见眼前白光倏尔闪过。

那枚象征她身份的玉佩被他掷出,在山石上砸得粉碎。

谢皎的那个“兄”字梗在喉间。

“朕的六妹妹,大安的六公主,七年前就死了。”霍熙迈步到她身边,霜染的眸凝在她身上,话却对在场所有人说,“哪里来的刺客敢冒六公主的名,拉下去斩了。”

谢皎目光一沉,手腕却被他扣住外拉走。羽林军的首领是少帝心腹,追随他多年,早已习惯他的作派,当下心领神会,俯身领命,着人将并不存在的刺客拉出去。

“霍熙,你放手!”谢皎气急,行到无人处时便挣手欲离,却不料那掌似铁箍紧紧钳制着她。

跟在他身后的卓北安和燕王都离得有些远,她叫不卓北安。

对于她直呼名讳的无礼,霍熙并无异色,手臂一用力,就把谢皎拽到胸前,道:“放手?你拿着这玉进来了我还怎么放手?皎皎,当初这帝位为你而争,你却一走七年?”

“笑话,你有多大的野心难道我会不知道?方稚,别在我面前装兄妹情深,你不是我兄长,我也不是你妹妹!”谢皎压着嗓,言语尖锐。

久违的名字让霍熙失神,谢皎趁机摆脱他的钳制。霍熙掌中空去,回神时谢皎已经跑向卓北安,他却不得不面对这么多年让他如坐针毡的事实——

她是真正的公主,他却不是真正的天家血脉,这个帝位,是他窃来的。

————

“你说清楚!”卓北安的声音在清冷佛寺中沉如古钟。

谢皎在他脸上看不到一丝慌乱,她很快把秦婠的事说了遍,连一点细节都没遗漏。

“皇上。”卓北安听完前因后果,神色愈发沉敛。

“沈侯临去清远前,朕也曾应允过照拂他的家人,卓卿,你带两队羽林军去找秦婠下落,务必将人安然无恙带回,以免寒了沈侯的心。皇叔,你带你的人马把南华寺围了,既有贼匪混入,这里并不安全,你别放跑一个人。”霍熙很快下令。

卓北安与燕王各自领命。

“卓大人,我带你去…”谢皎心头稍安。

“你哪里都不许去!”霍熙自后将她双手反剪在背。

谢皎扭动身体,一边暗骂霍熙。卓北安惦记着秦婠,没时间陪在这里耗,只道了句“谢姑娘所指方向本官已知晓,不劳烦姑娘”,人就已转身离去。

灯笼晃动着,人影很快消失在眼前。谢皎气得不行,手里滑下薄刃,翻掌就要刺霍熙。霍熙用力捏她虎口,铮然一声,薄刃落地,谢皎被按在怀中。

“皎皎,我不想杀你,但你知道得太多,我也不能放你走。你不愿认我为兄,正好,我也不想再让你为妹。”

话音才落,谢皎便闻得男人厚重的龙涎香袭卷而至,带着凉意的唇瞬间贴来。

————

秦婠后颈生疼地睁开眼,眼前景物一片模糊。

她脑中有片刻空白,慢慢才回忆起发生了何事。

按着秦雅的要求,她去见秦舒以稳定秦雅的情绪,又嘱咐谢皎去寻卓北安帮忙,再叫秋璃悄悄地跟着秦雅。这个安排没有问题,在她稳住秦雅的同时,以卓北安的能耐必定能找出罗慎下落。

这姐妹两的手段都算不得高明,秦雅占的也只是个“先”字,必都有蛛丝马迹可寻,只是秦雅情绪太不稳定,为防她做极端的事,秦婠不得不得暂时妥协。

她带着匕首去找秦舒,原本不过安抚秦雅之举,可人算不如天算,谁都没有料到的是…

秦舒也恰被人绑在屋中。

原是那起贼匪发现绑错人,生恐一番辛苦却得不到赎金,那厢秦婠也没如期而至,又加深了怀疑,便找向留宿寺外的秦达。秦达也不知寺中出了何变故,又天性怕事,就让他们去找秦舒。贼匪中正好有两人潜在寺里乔装为僧做内应,便寻到秦舒屋中。

也不知出了何事,秦舒与二人吵起。这两人一不做二不休,思及秦家也算大户人家,不想再花力气去绑罗慎,就将秦舒给绑了起来,秦婠却在此时敲响秦舒的屋门。

以至两人都被绑走。

思及此,秦婠恨得双眸通红地看着倒在墙边的秦舒,她倒没被敲晕,只是被五花大绑地扔在墙边,嘴里塞着破布,双眸恐惧地看着外边,竟全无平日清冷自信。

秦婠又看这屋子,这是间佛堂,白天她来此拜过,供的是地藏菩萨,神龛上的长明灯没灭,照出满地祟影,紧闭的门上晃动着两道人影,她艰难地挪到门前,只听压低的对话声传来。

“寺里所有出入口都被封了,咱们带着这两个娘们出不去。”粗沉的男人声音带着浓重的外地口音,秦婠听得有些吃力。

看起来谢皎已经找到卓北安了,可是到底过了多长时间,她却不知。

“那可咋办?老大还等着咱们复命。”另外一个声音有点尖急,听着年轻。

“眼下这情势迟早被人发现,咱们自己保命要紧。”

“你的意思是不管这两个小娘们?”

“里面那两个小娘们不能留。她们已经知晓咱们身份,若是逃出去倒引人来抓咱们,要是留下又恐被人发现,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后面便没有声音,秦婠看到那人做个手起刀落的动作,她心脏几乎从喉咙跳出,手上的动作也加快了。秦雅给她的匕首还在,仓促之下没人发现她带着利刃,也绝无人想到她是去杀人,这给了她一线生机。她已将匕首反握在手,艰难拔去刀鞘,往手腕所缚的绳索上割。眼睛看不到背后,刀刃好几次都从自己手背上划过,虽疼她却也顾不上了。

墙角下的秦舒看到屋外人的动作,也惊恐地瞪大双眸,朝秦婠递来求救的目光。

可求她又有什么用?秦婠觉得嘲讽。

屋外两个似乎已经商量妥当,门被推开,秦婠看到深重的黑影自门缝间落下,被烛火照得可怖。正叫人惊恐之际,秦婠却又闻得屋外匆促脚步声围来,外头灯火更加亮堂,她心里一喜,知道有人找来了。

“有人找来了。”穿着僧衣的贼匪暗喝一句,快步进屋将门关实。

两个贼匪把秦婠和秦舒从地上拖起,往内室避去。秦婠只能将匕首收起,绳索已经割得差不多,但她当着贼匪的面不敢挣开束缚,便只跟着他们往内室避。

外面响起声音:“卓大人,要进去搜吗?”

卓北安做个噤声动作,冷道:“此地不像有人,去他处再寻。”手却做出包围手势,命人悄悄往外将这个地方包抄。

秦婠被其中一个贼匪勒着脖子,这贼人的手在颤抖,似乎比她还恐惧。听到卓北安的话,他轻轻松口气,手劲略有减轻,可紧接着抓着秦舒那人却忽然反应过来,暗道了句“不好”便把秦舒往佛堂后门处架,一边又吼:“快走,中计了。”

秦婠便又被人拖向后门,她有些喘不过气,被人强迫拽出门后,她便瞧见远处明晃晃的灯火,四周突然充斥起各种声音,喝骂与刀刃声,还有佛堂的门被人大力踹开的声音。

“别追过来!再靠近老子就杀了这两个女人!”秦婠唯一听得听清楚的就是贼匪的声音,她眼角余光已经瞄见秦舒脖子被人架上匕首。

森冷的光吓得秦舒几尽昏阙。

秦婠的运气要好一些,抓她这人手里没有刀刃。

“快走,往后山门跑。”抓秦舒那人显然主导着这场胁持。他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能找来,杀人灭口的计划已然不行,两个女人变成了保命符。

卓北安已经看到秦婠,火光从她脸上一晃而过,他只来得及看到她清亮的眸。

“走,快走!”抓秦舒那人催促着,直往后山跑去。

虽然带着人跑不快,但因有人质在手,卓北安的人不敢狠追,转眼秦婠就被人带到山道上。这是条没有修整过的山路,路面崎岖泥泞,并不好走。秦婠被拖着走了几步,察觉身后那人气息紊乱,体力似有不支,她咬紧牙倏尔用绷紧双手,缚手的绳索断开,她飞快以手肘撞向那人小腹。那人吃痛哀嚎一声,伸手就抓。

一道剑光凌空而至,劈向此人,那人的手只勾中秦婠发髻,便被一剑削断。凄厉的叫声划破长夜,温热的血溅在秦婠脖子上,她不可扼制地颤抖,脚下打滑,人便从山路上滚了下去。有人急唤她的名字,听声音像是何寄,但她天旋地转,也无暇顾及。

直到有人接住她。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评论,我觉得我还是花半章把谢皎和霍熙的关系解释一下,嗯。

这对的故事不会在这里写,要就是独立开文,我连名字都想好了,就叫《窃皎》

一个是大安朝真正的六公主,一个是窃国的野心家,可以想像到的虐。

所以…暂时不打算写。

燕王和星河的故事,名字也想好了,叫《迢迢》,哈哈哈哈。

第108章 强求

秦婠耳边充斥着各种声响,她感觉有人蹲到自己身边,扶起自己。身体没有一处不疼,地上的泥水渗进春裳,冻得刺骨,晕眩感不断传来,她的目光像被撞散,透过披散在眼前的乱发只能看到男人掖得整整齐齐的衣襟,即便在深夜也一丝不苟。

“秦婠。”

他声音厚沉,“婠”字带着某种熟稔的尾音,身上有淡淡奇楠香,衣裳总是整齐…秦婠恍恍惚惚,撞碎的目光里男人的容颜也模糊不清,他将她扶起坐在地上,她却忽然钻进他怀里。

奇楠香越发好闻,像她枕畔萦绕未散的男人气息。

“沈浩初,你回来了?”秦婠拽住他的衣襟,像在家里与他玩闹一样,将他衣襟抓乱,再把手臂圈到男人身上。

男人的身体很明显僵住,听她嘤嘤声里对另一个自己的眷念,忽然恍惚。

身后侍卫的脚步声渐渐涌来,他终于轻轻喟叹一声,有些无奈:“秦婠,我不是沈侯,我是卓北安。”

温暖的手掌抚上她的后脑,秦婠却如大梦初醒般仰起头,撞散的目光渐渐拼凑出完整的男人模样——削瘦的双颊,浅淡的唇,依旧是清俊苍白的模样,唯有眉锋与瞳眸里是这世上少有的坚毅。

“北…北安叔叔…”秦婠大惊之下话也说不利索。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认错人了,这回更加离谱,还动上手了。

卓北安只是笑笑,很快又收敛,直起身朝远处扬声道:“何寄,剑下留人!”

秦婠想到自己逃离贼匪钳制时闪过的剑光,她转头望去,却又被卓北安按着脑袋转回。

“别看了。”他淡道。

她身后的贼匪早被何寄的剑刺成血人,断手还落在半道,场面委实残忍。

“你受伤了?”卓北安看到自己浅色的外袍沾上几处血手印,是她刚刚抱来时按上的,他蹙了眉执起秦婠的手。

玉白的手上有不少伤口,血还没止,是她用匕首割绳时造成的。

“皮肉伤,没事。”顾着逃命,秦婠也没觉得多疼,“抱歉,弄脏你的衣裳。”

晕眩感已经去得差不多,秦婠扶着卓北安的手站起来,又急问他:“我表哥呢?找到他了吗?”

卓北安点头:“罗公子没事,我根据白天秦雅的行踪在南华寺的山洞里找到了他。据他所述,他在南华寺后山遇到秦雅,被她以你为由骗到了人迹罕至的山洞中以药迷晕。秦雅并没囚禁他,只是将他身上衣物剥去,令其难以离开山洞。令兄到现在还以为此事是秦雅的恶作剧,并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

换言之,秦雅确实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