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阿福点点头,阿喜其实长的比她好,而且有嫁妆。按说,刘家应该更满意才对。这一下调包,其实刘家并无损失。

“你妹子与公婆合不来,常常顶撞婆母。刘家的大姑娘回门时有身孕,和她吵了一架之后,回去就小产,刘家与刘家的亲家都十分不满,你妹子下厨时又…”

“下厨又怎么了?”阿福紧张的欠起身。虽然阿喜在厨艺上不怎么样,可是也绝不致于把糖和盐弄错,油和醋不分。

“她烧了灶房不算,刘家的另几间房舍也受波及。”刘润说:“老实说,今天我看到的刘家,看起来还没收拾出样子,家什庭院都十分凌乱…”

“阿喜她肯定不是有意的啊。”

她没那么大胆,阿福知道。要说小心眼儿她是当仁不让,可是放火烧房…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可是她的公婆不是这样想的。你母亲听说这消息之后特地赶上门去赔罪,刘家那位大姑姐的丈夫与你哥哥口角争执,推搡中,那人摔倒跌断了腿…”

“啊!”

有的时候,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堆叠在一起,越滚越快,成了一个大雪球,造成的破坏性后果,谁也想不到…

“我母亲他们卖了房子店铺,搬到乡下去…就是因为这个?”

“是,断了腿的那人不依不饶的,刘家的人还执意要休掉你妹子,后来这休书是没有写,但是你妹子跟你母亲和兄长一起回去了,然后离城去了乡下。我所知道的,也就这么多。”

阿福呆呆的坐着,半天才吁出一口气。

“真没想到…不过一年多的功夫,怎么…出了这么多事情。啊,你奔波一天了,快歇着去吧,今天真是麻烦你…”

“这倒也没什么辛苦,我离了刘家后就去了你家原来的住的地方,那房子虽然已经转手,但买主还没进去住,店铺改成了一家布匹店,你想怎么处置?若是要赎买回来…”

阿福摇摇头:“这个先不急。我还不知道母亲…还有哥哥的意思。也不知道他们在乡下的情形。总得都了解清楚了,相互通气,才能知道他们到底想怎么…”

“是,我也知道,所以今天没有立即去和新房主店主去攀谈。虽然是住熟了的地方,可是或许,我想换个新地方住,也不是坏事。树挪死,人挪活。”

他说话含蓄,阿福明白,阿喜出了这事儿,刘家恐怕很难回去,在娘家一带恐怕也已经被传的名声不好,不管以后做什么打算,回老家去住,未必是一条最好的路。

李固在门边不知道站了多久,阿福抬起头才看见他,扶着椅子站起来:“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一会儿。”

阿福走过去,轻轻挽着他的手,两个人进了屋坐下。

“你都听到了?”

固把她的两手包在自己的手掌中。

阿福低下头,李固不大见太阳,手掌显的白皙修长。阿福从前,一贯在心里当他是个小弟弟。虽然现在他成了自己的丈夫,可是她心里,一直觉得他需要她照顾。

唯有此时,到了这个时候,她发现他的手掌这样坚定,他可以支撑她,保护她,让她可以放心依靠。

“不用担心,房子店铺可以赎回来的,你妹子大概是年纪还小,做事情冲动。有了这回教训,应该以后会懂事许多。”

阿福轻声说:“但愿如此。不知道刘家那边还有没有转圜余地。”

“要不,下次我请韦素找人帮忙去说合,想必事情不至于到夫妻分离的那一步。”

“那不成了咱…以势压人了?”

李固愣了下:“是么?那…过日子得你情我愿才行,这个…唔,再想别的办法吧。“

阿福其实心里明白,这世道天生就是这样,就算不让韦素去说合,只要刘润把自己现在的地位一说,刘家恐怕也不得不服气低头。

可就如李固说的,这事不象别的事,夫妻过日子得你情我愿。不是安插个人手或是和人打一门官司那样简单。

感情这东西,最复杂难办。

“没写休书,或许是刘家不想把事情做绝?”

“不知道…”

阿福觉得有些疲倦,头靠过去,倚在李固肩膀上。

“怎么会这样呢…我还以为他们一定过的都很好…阿喜从小就是母亲宠着惯着的,哥哥和我也都容着让着,或许不该这么忍,这么让,要不然她的脾气可能会好些,做事也更有分寸点。”

李固的声音从容和缓,阿福觉得自己渐渐镇定下来。

“我一直觉得我和家里人不算亲,可是今天听刘润说这些,也不知道怎么着,这么揪心。”

“看你说的,再不亲近也是亲人。”李固拉着她的手:“来,我带你出去走走。”

阿福扶了扶鬓花,又替李固理了一下衣襟:“去哪儿?”

“你跟我去。”

阿福和他就这么手挽着手,沿着长廊走出去,庆和与元庆两个跟着。他们名字有些相象,却都是本名,和阿福一样,因为名字喜气吉祥,进宫后都没有再改。阿福到现在还总是弄不清他们两个的名字,常会叫错。不过元庆进宫早,伺候李固也有好几年。庆和才进宫一两年,没有完全失去少年那种品格气质,变的象其他小太监一样暮气沉沉的,或是油滑谄媚的样子。

长长的回廊一眼望过去似乎没有尽头,走廊两旁花木扶疏,阿福往旁边的小湖里看,湖岸边柳树底下还系着一条小舟,不知道是摆在那里好看,还是真预备着要划进湖里采菱花派用场。阿福以前也没读过什么诗词,但柳下系舟这词儿却有印象。

“看什么呢?”

“那边…湖边有条小船。”

“你想坐船?”

“不是,”阿福摇摇头:“就是觉得挺好玩。我从小到大没坐过船,地道的旱鸭子。”

“我也没坐过。”李固和她继续朝前走:“改天有空的话,咱们一起去试试。反正刘润会水,掉进湖里也有人救。”

阿福哧的笑出声来,李固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真不容易,总算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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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啊牙…

乃可不可以缩回去不要长咩??

唉,今天早上醒来唉声叹气,恨大胖不该把我吵醒。我做梦正做到精彩处要旁观三美男果在脱衣前就醒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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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十六 丹凤殿

他们转的弯极多,阿福几乎要迷失方向,处处都是花树,抬头可见飞檐画角阿福只能判断出他们已经出了太平殿很远了。阿福长着眼睛尚且晕头转向,李固却象对这条路很熟,仿佛走过许多次一样,哪里停,转里转一清二楚。

穿过一扇月圆门,前面又是一个花园,层层的浓绿一重重的向远处延伸开去,花朵盛开灿烂,如一大匹展开的绿底提花锦绸,花园的那一边是一座宫殿,比阿福见过的任何一座宫殿都要灿烂耀眼,美仑美央。太阳映在那金色的琉璃瓦上,廊柱栏杆门窗全是朱红,红的那么纯

她的呼吸屏住了几秒钟,听到李固问她:“美吗?”

阿福重重点头,然后又急忙说:“真美,这是哪里?”

“这是丹凤殿…”李固轻声说,似乎是怕吵醒了什么:“是我母后以前住的地方。”

他拉着她再朝前走:“我没事儿时,会到这儿来转转,坐一会儿,再回去,所以路都走熟了,怎么走都不会磕着绊着。”

“他们说后宫最美的就是这里,母后去了,父皇没再让人住这里,也没有锁起来,这里还是天天有人收拾着,父皇有时候也会来坐一会儿,母后喜欢花,这里的花园也是宫里最好最美的。”

他们沿着回廊走,李固的手轻轻摸在柱子上:“他们说这每根柱子上雕的凤都不一样,凤皇对母后,真的倾注了他所有的…”

阿福仰头看着柱子上那耀眼的凤凰图纹,这火艳艳的凤凰,还留在这柱子上面。

但是这宫殿的女人,早就香魂缈缈无处寻了。

“来,咱们进去。”

阿福看着门关的严严的,但是李固过去的时候,门就从里头打开了,一个中年宦官沉默的站到一旁去,一声没出。

李固朝里迈步,阿福急忙跟上。

“母后去了,当时丹凤殿的人有的殉了,有的就留下来,继续照管这里。”李固一步一步朝里走。地下的墨色石砖亮的可以照出人影,帐幔低垂,锦绣寂静。

这里真的很美,只是没有生气。

没有主人的房子,就象是没电的电视机一样,再怎么精致,也只是个灰暗的空壳子,曾经的活色生香都被离去的人带走了,只剩下残影供人凭吊。

“其实我来这儿,只是一种习惯。”李固轻声说:“母后已经不在这里,这儿将来终究会有一位新主人,不是父皇的妃子,也可能会是…将来我哪位弟弟的皇后妃子。母后的遗物我都妥善收存好的…在这里站着,我只是会想,母后她原来也曾经站在这里,从那进走过,住在这殿阁之中,这么一想,就觉得自己离她更近了些。”

“有时候,四处走走,其实…心情自然就舒畅多了,比闷在屋子里好,对吧?”

李固觉得自己其实不会安慰人,说了这么半天,好象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说出来。阿福家中事情烦心,自己本该让她更开心才是。

不过,阿福却明白他的意思,也的确觉得心情舒畅多了。

他们站在丹凤殿的台阶朝下头看的时候,繁花如锦就在脚下铺展开来,远处的亭台楼阁如在画中。

刚才还扰人烦忧的麻烦,似乎变的遥远而渺小,不值一顾。

李固低声说:“你要有什么烦忧的事,千万别自己一个人扛着,也跟我说说。就算我没什么好主意帮你排解,但总能陪你解解闷。心里的话说出来,人总会舒服一些。烦难的事有人分担,总会觉得身上轻松一些。你的性子…今天要是我没听见你们在说什么,你肯定不会告诉我的吧?”

阿福让他说的耳根发烫,十分难为情。

“哪有…我多半,还是会和你说的。”

“不是多半,是一定要和我说。”

阿福含含糊糊的答应了一声,觉得自己身上烫的都要烧起来了。

刘润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紧迫盯人的招数并不一定要眼睛看得见才能使出来。

不知哪里吹来一阵风,庭院里的花树哗哗的作响,脚下花园里的绿叶翻出碧涛,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下台阶的时候阿福扶着李固,他手上忽然用了一把力,把阿福紧紧抱着,两个人在楼梯上你靠着我我靠着你,李固的唇在阿福的视野中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啾的一下,就贴在了她的鼻子上。

“啊!”阿福发出低低的声音,然后李固的唇向下滑,蹭过她的鼻尖,人中的部位。阿福的肌肤上有一层细细的小茸毛,触感好的不得了,虽然以前听人家说鼻尖人中这里的茸毛是姑娘才有的,成了亲的女人就没了,但李固的唇一路蹭过去,还是觉得唇上被蹭的痒痒滑滑的,那种感觉说不出的…好。

最后,吻的晕晕乎乎的两个人都不晓得自己是怎么从丹凤殿出来的,阿福觉得自己脸臊的没处放,虽然是在楼梯夹道避着人的,但是这还是大白天,万一让人看见,这宫里没什么秘密,一定会被很多人知道的…

而且,李固他…嗯,很会…

李固这时想的却是…明明记着那个高度应该是阿福的嘴唇的,怎么会是鼻子了呢?啊,是了,她今天一定没穿高底的屐子,所以自己弄错了高度了,这么一来,第一下才会亲到鼻子上去…

他们再手牵手走回来,都出了一身的汗,洗一个痛快澡。瑞云一边替她挽头发一边说:“这天气真热的人受不了,您现在洗了,等会儿一进厨房再出来,还不又是一身汗。”

“出出汗,也没什么坏处,等晚间再洗一回就是了。”

阿福带着瑞云往小厨房去,小厨房也设在东院里,但是隔了一道夹墙,墙这边阔朗安静,墙那边却是一片忙碌。

不过今天阿福来的早些,这边灶上没差事的人大概都找地方乘凉去了,就一个茶炉子还摆在门外面,有个胖胖的宫女守着炉子打盹。

瑞云推开门,似乎愣了一下,喝问一声:“谁?”快步朝里赶。阿福愣了下,她只看到后面那扇小门还在晃悠,瑞云追了出去。

灶房里有人没什么,可这人一见来人就跑,那就大不寻常。阿福转头看了一眼灶房里头,粗略一眼扫过去,也没发现什么不对。

再看一次,她的目光在一个地方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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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我磨矶了十来分钟,实在想不出题目来了,暂无题吧,大家想到好题目告诉俺,俺把这无题二字再换下。

今天带儿子去娘家了,大橙子很给面子,吃好玩好把姥姥姥爷哄的也很好…就是太兴奋了,回来的路上俺们娘俩一起在出租车上睡着了

正文 二十七 阴谋

阿福下厨之后,她用的东西就与别人的分开来,刀铲勺叉这些整齐的挂在一旁,调味佐料也是一套全新的装在细瓷罐子里阿福自己下厨的习惯,盐瓶子总是放在第一个,现在摆在第三个的位置上头了。

也有可能是厨房的人打扫的时候挪换的位置,可是现在这个时候…阿福伸手把瓶子拿了起来。

瑞云从外头回来了:“主子,没追上。到后廊上见不着人影了。”

“不用追,反正跑不出太平殿去。”阿福说:“你去叫管厨房的人来。”

管厨房的女人姓孙,三十开外,看起来十分殷勤,可是行过礼,不等阿福开口,自己先喋喋不休的说起来,阿福还以为路上瑞云和她说什么了,结果听到后面才明白过她是为自己分辩,解释自己不在厨房并非偷懒去了,而是去大厨房分领东西,还特意让身后跟的小宫女把领来的两只筐的菜给阿福看。

“孙姐姐不必着急,我不是要问你这个。我是想问,下午总得有人看守厨房吧?那人呢?”

孙宫人急忙唤人来,刚才在外面守茶炉的那个胖胖的宫女和刘润一起进来了。

“你怎么来了?”阿福意外的问。

“我本来想来提热水的。”他简单的问:“怎么回事?”

阿福把那个盐瓶子递给他:“不知道里头有没有别的东西。”

刘润揭开瓶子闻闻,又舔了舔:“有点酸味,里头肯定加了别的东西进去。”

孙宫人和那个胖宫女这会儿才明白过来并不是为了一时厨房没人的小事,孙宫人还好,那个胖宫女吓的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你没看到,有什么人进了厨房吗?”

“没…我,我什么也没看见。我就,我就太乏了,就迷糊了一会儿…”

孙宫人气恨恨的看着她:“住嘴,你这蠢丫头!这就是你的错!淑人,您要罚就罚她!”

刘润不愿当着她们的面多说什么,阿福吩咐瑞云再准备一份新的盐醋和其他佐料来,砧板锅盆也都另行换过,先将饭菜做好,庆和与瑞云提着食盒,刘润与阿福落后一步。

“你知道…里头是什么?”

刘润看她一眼:“大概知道,不过未必一定准。殿下才刚吩咐过我,以后若有什么麻烦的事情不能隐瞒他。这事还是到了他面前一起说吧,省的我还要说两次。”

阿福一愣,随即看到刘润脸上带着笑意。

阿福心里一松,想必被加进去的东西不是太要紧,所以刘润还有心情和她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