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以置信地抬眸看他,四年不见?好个四年不见,如果她脑子没有撞坏掉,他应该天天睡在她的身侧,昨晚还粘腻着她到很晚才离开。

“脑子撞好了?以前所有的事情都想起来了?”她冷笑道。

他不明所以地双眉一蹙。

这时,对面的包间内又走出几个人,是黑皮和发财,还有他们的女朋友。黑皮和发财一见到韩秀,同样十分惊愕,“韩秀,你也在?早知道一起玩了。”

说什么不想跟朋友联络,原来一直是骗她,耍她的,她觉得胸口这处,就好像有人拿着个大锤狠狠地砸了下来。

她一分钟都不想留在这里,冷淡地扯了扯嘴角,“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借过。”

唐泽齐伸手再次拦住她,黑皮和发财刚想帮着说话,便被他制止了。他侧脸对跟过来的混血美女说了几句听不懂的外语,又跟黑皮和发财打了一声招呼,那位混血美女点点头便和黑皮他们离开了。

那位混血美女和黑皮他们才一离开,他便说:“我想跟你单独聊一聊。”

“不好意思,我没空。”她说完就要走,此时此刻,和他多待一秒,她都觉得恶心。

“是没空,还是不想呢?”他拦住她。

“既没空也不想。”她往包间走去。

突然,他从后面跟上来,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拖到人比较少的安全通道。

她用力地甩开他钳制的手掌,冲着他怒吼道:“放开我!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他叹了一口气说:“韩秀,难道四年的时间过去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前段时间,黑皮他们跟我说,你在打听我的事,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被我妈赶去美国,到了那里面对的都是些金发碧眼的老外,你知不知道每天生活在那里的孤独感和恐怕感?想到刚去的一个月,我只要想到你就咬牙切齿。我每天都给你写信,在信里骂你,然后寄给你,让你看见,这样我就可以心里舒服点儿,但是每次写信写到手软,写的全是有多么想念你,最后又痛苦地撕了信。当我真的把写了满满几页全是悔过的信纸寄出去后,可是你却从来没有回过我一封信。你妈说你把那些信全都撕了。说起来,你真的比我绝情多了。所以这四年来,我忍着不回国,就算回来我也忍着不要看见你--”

“够了!你现在旧事重提是什么意思呢?是不是想告诉我,你终于恢复记忆了,终于想起四年前的事了,然后想跟我说这两个多月的事又忘了?还是你想拼命地掩饰今晚刚好被我发现你的真实面目?唐泽齐,如果你想报复当年你妈为了我把你赶出国,你就正大光明地对付我,你就是想给我几刀,我站在这里也绝不会反抗!”她实在无法忍受地打断他,那个时候只要看到USA这三个英文字母,她就会条件反射,通常他寄来的信她会直接撕了,但是现在的问题,不是重复四年前的事,是今晚,他究竟都干了些什么,他怎么可以再一次这样故伎重施。人是有感情的动物,他怎么可以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她。

“什么报复?你为什么总是看不到我对你真心的一面?腊月天晚上十点,你说你嘴馋想吃烧烤,我冒着被老妈骂的危险,骑着车载你半个小时去城东那家最有名的烧烤店吃烧烤。第二天你生病了,我守了你一天,还要被罚跪搓衣板。梅雨季节的时候,你自己偷懒不肯带伞,哪一次我不是撑着伞在校门口等你,结果两个人都成了落汤鸡,你反过来怪我买的伞太小。拜托,哪对情侣走在一起蹭的距离会隔着一尺以上?四年了,整整四年了,什么样的怨气也都该消了吧,就算做不成情人,做朋友总是可以的吧。”

他说得没错,以前只要她要什么,他都会想方设法满足她的要求。回忆起那段年少青葱的岁月,她很感动,她从不否认他是一个温柔体贴的男朋友,她也承认有这样一个男朋友是她值得骄傲的事。她也知道情侣该走在一起,但是那个时候她除了害羞,心理压力是主要原因。每次只要跟他在一起,她就会莫名其妙地被一群迷他的花痴女生炮轰。她尽量避免在人前跟他有什么亲密的举动,久而久之,不知道为什么就演变成后来的那种状况。

“对,我承认,这些我都承认。你对我好,是发自内心的,但是我想不能,我怎么就没见有人给黑皮和发财他们设仙人跳?四年前如果你懂得自律,会发生那种事情吗?为什么你可以一面对着我真心,一面还可以抱着别的女生跟她接吻?为什么?如果说那次喝醉酒你被人设了仙人跳,那么高三毕业那年,我们一起去爬山,在山顶上眼你接吻的女生是谁?还有大一时,新生联谊会上,当着全系所有人的面跟你大跳贴面舞、后来又在教室里跟你热吻的女生又是谁?还有刚才这个女人又是谁?为什么你每次都做这些丑事的时候,总是要被我看见?”

“那个……”唐泽齐语塞,想了想说,“我知道你一直怪我总是跟别的女生暧昧不清,遇到女生主动投怀送抱,那也不是我想的,我总不能一点儿面子不给将她们推得远远的吧!韩秀,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年轻气盛,血气方刚,自己的女朋友总是对自己冷冷淡淡,相反别的女生对自己却是热情似火。你有没有想过一个男人长期压抑,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作为男女朋友,他想吻她抱她,但是他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扭扭捏捏地将他推远,就算再喜欢再爱,那种每次被拒绝的内心失落感终是难以接受。眼看着室友们跟自己的女友都卿卿我我地粘在一起,殊不知他的内心有多煎熬。有时候他会很气愤地想,凭他的长相、学识、脾气,想什么样的女朋友没有,何苦天天小心翼翼地守着她?当有女生主动投怀送抱时,他脑子一时发热,想跟别的女生尝试一下另一种感觉,可尝试过后,他却可悲地发现,那些女生根本没法替代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他到了美国之后,肉体交缠的刺激与快感并不能让他空虚的心灵得到安慰,相反躺在床上,是难以置信的冷静和清醒。他就是犯贱地喜欢她,害羞、内敛、欲拒还迎。

有时候,爱跟作贱一样,都是不需要理由的。

她冷笑起来,“你的论调还真是可笑。照你这样说,你每次跟别的女人接吻,拥抱都不是自愿的?等到你跟人家上床,我都该淡定地跟自己说,咳,他那是被女人强奸,不是自愿的。我是不是要这样说?你直接说你们男人是下半身动物不就是了吗?唐泽齐,你怎么有脸站在我面前?!”她厌恶地看着他,心从未有过的冰寒刺痛。他已经将她这两个半月留下的美好印象全抹杀了。

“韩秀,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对你是真心的?”他苦着脸说。

“唐泽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白痴、很好骗啊?我真不知道你怎么还可以这样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跟我说四年前的事?我说过我原谅你四年前犯的所有错,不管你跟别的女生接吻也好,上床也好,我都认了。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犯事,我不是‘圣母’,没法子随你三天两头带女人回来的刺激。四年前你跟别的女人脱光了睡在一张床上,四年后你弄回来的一个小九。现在小九都快要死了,你却没有衣不解带地照顾她,今晚反而又搂着一个混血女人出来泡夜店,一副迫不及待要上床的样子。你简直禽兽都不如!”她转过身瞪着他,不知道他怎么可以在女人之间这样游刃有余。

“小九?抱在一起?韩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Amaya是我在美国交的女友,但是你说的那个什么小九,我真的不认识。”他一脸困惑,眉头紧蹙,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Amaya是你在美国交的女朋友?那我呢?我算是什么?这两个半月算什么?一夜情的对象?你夜夜情玩弄的对象?是在报复我吗?”她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

“一夜情?夜夜情?等等,韩秀,我没有--”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是话没说完便被韩秀打断了。

叭的一声,她狠狠地甩了他一记耳光,声音因气愤而发颤,“唐泽齐,你可以再无耻一点儿!”

今晚他给她的感觉是那样的陌生,是那种隔着四年的长远的陌生。她无法想象这样的话是出自他的口中,为什么他要将她心底最后美好的影子和希望都无情地毁灭呢?她的心真的好痛。

他怔怔地盯着她,思绪一下子飘到了一个月前,他接到了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

他猛地拉住她,紧张地说:“你口口声声说什么小九,我真的不认识她!如果你说四年前的事,我认了。但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还有两个月前我在西班牙,前几天才回到这里,我怎么可能跟你……”他顿了顿,“你是不是遇到一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韩秀,我告诉你,那个人一定不是我,你不要被骗了!”

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失忆也好,想起也罢,反正在电视、新闻报道或者小说里,常常可以见到,这世界没有什么她不可以理解了的。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她注定都要悲伤难过。

“够了!唐泽齐,我再不要听你说什么浑话!我对你彻底死了心了,不管是小九也好,什么Amaya也好,你爱怎样就怎样。这两个多月,我就当自己做了一场噩梦,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我们到此为止,我再也不想看见你!”她咬着唇,努力地不让眼泪掉下来,用力地推开他,转身向自己的包间方向跑去。

他冲着她的背影大声说:“韩秀,你真的不要被骗了,我一定会搞清楚这件事的。”

(3)

顶上的冷气不知从何时变得这样强劲,一阵阵寒气就像是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直刺韩秀的肌肤。她紧紧地环住手臂,紧一点儿,再紧一点儿,期待这微薄的力量能够支撑着她,唯恐步伐不稳,随时会跌倒在地。

在包间内的杉杉见韩秀许久不曾回去,怕她发生什么事,于是出来寻她。门刚打开,她便看见韩秀有气无力地站在门口。

“去吐了?”杉杉以为她喝多了。

“没有。”她全身的力气仿佛像是被抽走了一般,软软地跌向了沙发。

阿U眼明手快地及时扶住了她。

杉杉蹙紧眉头,又开了一瓶酒,抿了抿唇,淡淡地说:“我想喝酒。”

阿U狭长的眼眸微挑,轻笑起来说:“你已经喝了很多了。”

“只是不尽兴。”她的心很痛,她现在需要酒精麻痹,只要能醉就好了。

“那就再来两瓶啤酒好了。”阿U温柔地笑着。

她轻轻地勾了勾嘴角,“你是怕我付不起钱,还是怕我醉了对你耍流氓?”

“怕你醉,但不怕你耍流氓。”阿U依然浅笑如风。

“那就来十瓶吧。”她说着,点了单,对阿U笑着说,“我要是喝醉了,你把我扛回去,怎么样?”

阿U思虑了几秒,笑着点头说:“好。”

不一会儿,十瓶啤酒送来了,杉杉见状惊呼,她却对那名少爷说:“你就负责把她给我架着去唱歌,我另外付小费。”

“你这个死丫头!”杉杉刚叫了声,便被两位帅哥拖着一起去唱情歌。

阿U打开啤酒瓶盖问:“怎么玩?大话骰?”

“七八九。”韩秀连想都没想就说。

阿U一怔,疑惑地看向韩秀,“两人玩七八九……是不是太快了点儿?而且气氛也不够。”

“七八九”这种玩法先要定好底酒和封顶,然后两粒骰子大家轮流掷,掷到七,可以选择加酒继续摇,或者不加酒轮到下家;掷到八就喝一半:掷到九就把底酒和前面的人加的酒全部喝完。这种玩法,通常都是场子内小姐为了让客人多消费酒水才会用的玩法。如果客人这样玩,无非就是买醉。

“没关系,我以一顶三。”说着,韩秀便倒了半杯酒。

阿U笑笑,开始陪眼前这位情场失意的女客人掷骰子。每次掷到七,他都会选择放弃加酒,然而这样,不知是韩秀倒霉,还是这骰子就像是遂了她的心愿一样,不是掷到八,就是掷到九。不过半小时的时间,桌上已经三四瓶啤酒下去,而且是大部分都进了韩秀的肚子里。

到了第五瓶酒的时候,阿U突然停下,起身去叫和另一位帅哥玩得很开心的杉杉,“你朋友好像醉了。”

杉杉立即甩下那个少爷,坐在韩秀身侧,韩秀正抱着一瓶啤酒开喝。杉杉立即夺下她的酒瓶,“你这个死丫头,想喝成胃出血吗?”

“我没有醉,我没有醉,我没有醉……”韩秀甩开杉杉的手。

“没有醉?通常醉的人都说自己没有醉。别再喝了,待会儿你倒下了,我可没办法把你弄回家。”

“我才不要你送我回家,阿U会送我。我没醉,我还能唱歌。帮我点一首刘德华的《忘情水》,我要唱《忘情水》。”只见韩秀顺着沙发爬向话筒,然后拿着话筒开始嘶吼。

啊……给我一怀忘情水换我一夜不流泪

所有真心真意任它雨打风吹付出的爱收不回

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生不伤悲

就算我会喝醉就算我会心碎不会看见我流泪……

她抱着话筒鬼哭狼嚎,完全不在调上,若不是大屏幕上的歌词,大家都不知道她究竟唱的是什么。直到最后一个音符完毕,她再一次倒在沙发上。

不知谁说了一句,“她哭了。”

她从沙发上一下子弹起,口齿不清地叫了一声:“我没有哭……”

阿U坐在她身旁想安抚她,她突然转身抱着阿U不放,不停地笑,不停地说话,笑得比哭还难看,别人听不懂她说的话,唯有“小七”两个字可以勉强听清。她说着说着,就抱着阿U的胳膊哭了起来,哭得很伤心。

她是真的醉了。

杉杉费了九午二虎之力才将她从阿U的身上拽下来,脸色很难看地跟阿U道歉。

杉杉始终不明白韩秀一开始好好儿的,怎么突然会喝酒成这样。她以前也有喝醉过,但是都安安静静地睡觉。今晚韩秀太不正常了,本来玩得很Happy,突然一下子就成了这样。

KK说:“我之前去洗手间的时候,看见她跟一个男的在快速通道那边吵架,好像是她男朋友背着她劈腿,正好被她撞见了。”

“男朋友?劈腿?怎么可能?”杉杉听了心头一惊,难以置信,韩秀的男朋友不就是小七吗?小七不是应该在照顾他的妹妹小九吗?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阿U也说:“我也看到了,当时她跟她男朋友吵得很厉害,还甩了他一耳光。”

越说,杉杉越觉得这事玄,这不太像是发生在小七身上的事。如果是四年前的他,她倒是相信。

大屏幕上的时间刚好跳过午夜十二点。

杉杉正准备架着韩秀出门,这时韩秀的手机响了起来,杉杉这才发现韩秀的手机落在了桌子上。

阿U将手机递给她,她扫了一眼手机屏幕,当看到“小七”两个字时,毫不犹豫地接起电话,凶道:“你现在在哪?”

“杉杉?”电话那端略带嘶哑的声音有些迟疑。

“是我。我问你,你现在在哪?”杉杉的声音又一次拔高。

“我在家里。”他说的家里指的是韩秀的小窝。

“你刚才去哪里了?!”

“我哪也没去。我就是看十二点了,韩秀还没有回来,担心她,所以才打电话问问。韩秀是不是出事了?你们俩现在在哪里?”小七的声音里满是焦虑,听上去真的是担忧韩秀,一点儿撒谎的迹象也没有。

杉杉回忆着这两个多月对小七的了解,据她观察怎么都感觉不出小七会来这里泡夜店,但是阿U和KK看到韩秀跟一个男人在这里吵架,会不会什么地方弄错了。于是软了声音说:“金碧辉煌夜总会。”

“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到!”

“喂--”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对方的电话已经挂断了。

杉杉还是不放心,据KK说,和与韩秀吵架的男人在一起的还有几个朋友,若是事实,在N市,能来这里的狐朋狗友,也就是黑皮和发财他们。她索性打了电话去问黑皮和发财他们,结果得到的答案是小七抱着他的西班牙籍混血女友在金碧辉煌里啃来啃去,然后就这么被韩秀发现了。

杉杉听完真有一种想要把手机砸了的冲动,这个该死的家伙,劈腿了,还敢睁眼跟她说瞎话!

约莫过了一刻种,没有等到小七,杉杉咬着牙请阿U帮忙,扶着她一起走出KTV。

就在她招手拦车的同时,一辆红色的出租车一个急刹车停在了他们的面前。

杉杉正要上前拉开车门,小七从车内钻了出来。

杉杉一见他,便问阿U:“你看到的那个男人,是不是他?”

阿U点了点头,“就是他。”

阿U的话让杉杉顿时一下子火气上来了,指着小七骂道:“我问你,你今天晚上究竟有没有来过这里?你都跟韩秀说了什么了?她怎么会好好儿地喝酒喝成这样?!”

小七听到杉杉的指责先是一怔,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便反应过来了,但他没有回答杉杉的话,而是将所有的视线全部集中在韩秀的身上。他看到阿U架着韩秀,削薄的嘴唇紧紧抿着。

“你这个浑球,竟然睁眼说瞎话,枉我力挺你,极力撮合你和韩秀,以为你会一心一意待她好,和她好好儿生活。结果你还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不是要照顾你那个快死的妹妹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跟洋毛鬼子在那里搞七搞八?你知不知道,你伤害韩秀有多深?你怎么忍心伤了她一次又一次?你若是只当韩秀是生活的调味剂,我拜托你能不能离她远点儿?你是不是非要看到她在你面前自杀,你才开心?!”杉杉冲着他猛吼了一通。

“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小七不想多做解释,他伸出双臂将韩秀从阿U怀里接了过来。

阿U看了看小七身上的淡紫色纹衬衫,突然失笑起来说:“回去换过衣服了?你让我想到《安徒生童话》中十二个跳舞的公主。”

小七深锁着眉头,淡淡地说了两个字,“谢谢。”

阿U颔首转身准备回KTV,想了想又对小七说:“偷腥是个技术活。”

小七皱着眉看着阿U,然后扶着韩秀直接拦车。

杉杉追着他骂道:“你放开韩秀!滚回去抱你的洋妞。”

小七终于忍不住冲着杉杉低吼了一声,“杉杉,拜托你别吵了行不行?韩秀现在醉了,最需要的是早点儿回去休息。我跟她之间的事,让我们两个自己处理行不行?”韩秀醉成这样,他心急如焚,语气里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杉杉噤了声,有气没处发,只好闷着,先拦车再说。

两个人拦了好几辆车,司机拉下窗子一见韩秀喝得醉醺醺的,便将窗子又拉上,将车开走了。有的司机更过分,开车就开车,开了几米远又停下,而是载别的客人上车。

在黑夜里站了约莫半个小时,仍旧没有一辆车肯载韩秀。

杉杉急得直跳脚,小七便对她说:“别拦了,我背韩秀回去。”

杉杉愕然,“从这里从她家,起码十几分钟的路程,要是背着她走回去,你岂不是要走上一个小时?你当你在拍韩剧啊!”

“难道要在这里站到明天天亮?知道这么晚打不到车,就该开车出来。”小七瞪了杉杉一眼,直接蹲下身,背起韩秀。

杉杉火气也上来了,“上夜总会Happy,还要开车?想我们进拘留所吗?”

“你们根本就不该来这种地方!”小七没好气地说。

杉杉愣愣地看着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焦虑中,小七眼神中自然流露出来的对韩秀的那份情意,绝无作假。这个男人真的是那个会劈腿的负心汉吗?以她这两个月来的观察,他怎么也不像是犯同样错误的人。他知道她们在“金碧辉煌”,立即挂了电话就赶了过来。她糊涂了,难道这个男人人格分裂,会一人扮演两种角色?发病的时候就会劈腿,不发病的时候就会回到深情款款?

杉杉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简直不敢相信。

“你先打车回去,烧些热水。我背着韩秀一会儿就到。”小七被杉杉看得极其不自在。

杉杉点了点头,拦了车子先回去。

(4)

醉了的韩秀,有点儿呆,一直傻笑着,口中不停地哼唱着听不懂的歌。

刚好一位路人经过,他的手机铃声悠扬地响起。韩秀听着那铃声,开始放声嘶吼:“我想光着脚丫,在树上唱歌,在树上唱歌,在树上唱歌……”

那位路人被吓了一跳,回头骂了一句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