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之之前最主要的是利用异能医治异能者,他们的伤势更重一些,用普通的药品很难治愈,据说现在这样的治愈异能全国都没有几个,十分珍贵稀有。

说到异能者,还真的是高风险高收益,聚集在基地内的人虽然安全,但是正因为如此,也没有觉醒异能的机会,反倒是那些亡命之徒,倒是时不时有觉醒的人,上战场的士兵里也有不少,安逸之这段日子以来就见到过好几个。

有一个是嗅觉突然进化堪比狗鼻子的,又有一个变成了橡胶人一样奇葩的存在,最最坑爹的是,居然出现了马人。没错,就是传说中半人半马的生物,进化不完全导致下肢变成了马身,但是依旧是人的大脑,有人的思维和认识。

那原本是一个内向腼腆的大块头,一下子就成了人们围观的对象…原本他要被送到基地进行研究观察,但是在半路上突然之间就跑了。

叶田田对他很同情很理解:“就好像是我的身份被人戳穿一样,肯定会觉得很害怕的啊。”

同样是进化,异能者被崇拜被敬畏,但是半兽却被怀疑被围观,骤然从人类跌为半兽…也不知道那些进化失败的人,会是什么心情呢。

人不人,鬼不鬼,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人们歧视,排斥,厌恶,然而这却也是人类自己一手造成的,多么可笑啊。

可怜的叶田田,她自己虽然无数次的坚信自己是一个人,可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谁也不知道的时候,她的内心深处总会悄悄钻出一丝恐惧来,她扪心自问:我真的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怪物吗?

我只是一个克隆人,我和真正的人类,是不是终究有一步之遥的距离?我再努力再努力,会不会也逃脱不了自己作为克隆人的命运呢?

这样的念头让她惊慌失措,可是又没有办法和人倾诉,想要靠近人也成为人,却始终觉得她和他们之间有一道无形的鸿沟。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我这一生用尽全力想要做独立自由一个人,谁料注定却不过是一个复制品。

作者有话要说:有木有觉得田田很有浪漫主义的想法,人死了以后会变成星星,美人鱼死了会变成泡沫,丧尸死了就会变成雪花飘回来,多么美丽,充满了童话般的气息,哈哈哈

求收藏评论,最近觉得订阅好凄惨啊这是肿么了qaq

第34章微妙

但是随着新年的临近,没有什么人为那个逃走的半兽操心,今天是大年三十,大家要准备过年了。

这是末世里的第一个新年,所以叶田田现在在厨房里揉面,要吃饺子,一个超级大号的脸盆里揉面,那真的是不是叶田田这样的怪力还揉不起来,她一边揉面一边喝圆圆聊天解闷。

事实证明适当的劳动有利于身心健康,忙了半天的叶田田顺利地把半兽那点儿不愉快的心情抛诸脑后了。

今天是她第一次过年。所以叶田田格外卖力,这直接导致了她花了一下午包饺子,并且把炊事班的人赶走了。

饺子的馅儿很奇葩,什么都有,猪肉白菜馅是最多的,军队尤其是前线的供给还是很丰盛的,基地里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好命了。

不过最让叶田田高兴的是,她像所有的小孩子一样,收到新衣服了,军队里统一发放的军大衣虽然质量很好,但是款式颜色当然不会符合女孩子的喜好了,这一件长款的嫩黄色的羽绒服是江德他们出去的时候在商场里扒拉出来的,真的非常可爱,怎么说呢,毛茸茸的帽子一戴上去,叶田田整个人就像一只…小黄鸡。

咳,还是先说年夜饭好了,其实也就是一顿饺子,然后就是大家围在一起聊天守岁等过除夕夜,为了不浪费蜡烛,只点了小小的一截,幸好月色很明亮,映衬着积雪,外头好似一片银装素裹的冰雪世界。

冬季的大雪掩埋了所有战争留下来的创伤和血污,为人们粉饰出了太平世界的幻觉。

而人们也乐得用这样的假象欺骗自己,所以今天没有人谈丧尸,大家谈童年,谈过去,谈人生,谈恋爱,安逸之的八卦实在是八不出来了,郭平和周小雨也没啥好说的,赵心怡没有男朋友,所以现在在说事儿的是林榕,她作为一个二十八岁的马上就要成为大龄未婚女青年的剩女,免不了会有什么坑爹的相亲遭遇。

她这个时候就在那里说自己的相亲史:“…你不知道那个男人有多过分,一上来就和我说,我对你挺满意的,听说你的大学老师,一个月的工资是多少钱?我不喜欢女朋友打扮得太花枝招展的,你以后不能买那么多的化妆品,我勒个去的,我自己的钱我还不能自己花?!”#每一个相亲姑娘都有一段血泪史#

其余人深表同情,倒是叶田田听得津津有味:“说了那么多,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呀?”

这个问题问到点子上了,大家精神一震,只听林榕形容说:“首先希望能够长得帅一点儿,脾气呢不能太坏,做人要有原则,对待工作要认真,有责任心有爱心…”她说着说着,就突然停了下来。

赵心怡都快笑翻了:“怎么听起来那么耳熟呢?”

可不耳熟么,这形容的不就是安逸之么!想想安医生,有才有貌,肯负责任有原则,爱心什么的更不必说了,细心又体贴,这妥妥就是好男人啊!

圆圆真是特别想关机了事——田田,人家说猪队友坑的是队友,你坑的是自己啊!

安逸之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转移了话题:“田田问这个,是要早恋了吗?”他脑袋里过了一遍最近和叶田田走得比较近的男性生物,是那个李将军身边的勤务兵还是炊事班的那个谁?又或者是病房里和她有说有笑的那个谁?

莫名的,安逸之觉得有些不安,他飞快加了一句:“不可以早恋噢。”

然后他体验了一把青春期少女的叛逆,叶田田莫名其妙反问他:“为什么,我十八岁了,是成人了,为什么不能谈恋爱!我就要!”

叶田田的三个愿望,穿短裙高跟鞋,吃肯德基,谈恋爱,前两者越来越困难,谈个恋爱总行吧?

她突然找到了人生的意义,自己对自己点头,喃喃自语:“对,我要谈恋爱!”

安逸之心情更糟糕了,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养了好久的闺女要嫁人了?比那个要复杂一点,反正他就是莫名觉得反感,因此微微皱了起眉头,但是他却也没有任何资格说不准。

赵心怡不自觉解了围,她双手托腮做怀春状:“不仅是田田,我也想谈恋爱呢。”可是身边男性生物太少,安逸之么就算了,郭平有主了,或许可以从那几个异能者里挑挑,好歹异能者没普通人那么容易死啊,她不容易守寡。

大年夜就这么过去了,第二天一大早,叶田田穿上新衣服蹦跶过去找安逸之,他还没起来,被窝里很暖和,他难得睡得久了一些,结果醒过来就看到一只小黄鸡。

“…”他无语,伸出手揉了揉叶田田的脑袋,“起那么早?”

“睡不着了。”叶田田精力充沛,很少有觉得疲倦的时候,她趴在他床头,“她们说你会给我红包。”

安逸之捏了捏她的脸:“放在你枕头下面啦。”昨天叶田田老早就睡熟了,他把她抱回去的时候顺便就在她枕头下面放了一把糖果。

“哦。”她居然没有立刻冲回去吃糖,这让安逸之有点意外,旋即做起来一些,“有话和我说?”

叶田田就是属于完全藏不住事情的人,所有的心事都已经藏到了脸上,果然,他一问她就点头说:“昨天她们说林老师喜欢你,那你喜欢的是冯心甜吗?”(圆圆:你为什么不看点儿琼瑶小说再来?)

安逸之对她直白的好奇有些无奈,他想了一想,还是决定避重就轻:“林老师是我的同事、朋友,阿甜…”他沉默了一会儿,“是我的好朋友。”

叶田田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过了好久,让安逸之都在她纯澈的眼神中节节败退觉得局促尴尬的时候,她“噢”了一声,没说什么就跑回去摸红包了。

安逸之反倒是有点儿坐不住了,不知道为什么,叶田田最后那个眼神让他怪不安的,果然这孩子长大了就看不懂了么。

叶田田去枕头底下摸出一包糖果来,剥开来塞进嘴里,橘子糖的甜味从舌尖蔓延开来,圆圆问她:“你刚干嘛走了?”

“我突然忘了要说啥。”叶田田发了会儿呆,这么回答。

圆圆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虽然它是觉得好像叶田田那个时候是想问什么问题,却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没有问出口。

而安逸之思来想去,也不知道究竟为什么刚刚那一瞬间觉得心绪不宁,他凝神想了一想,发现——大概是想多了吧。

说起来,他昨天倒是又梦见冯心甜了,好像是无声电影,她站在阳台上拉梵婀玲,长发漆黑,面容温婉,夕阳映衬着她雪白到透明的脸庞,像是镀了一层金边,梦境里是没有声音的,他觉得他自己好像回到了十七岁那一年,静静注视着她,便觉得岁月静好。

多少年来,他都觉得冯心甜是上苍的杰作,那么美丽动人的女郎,却有着那么脆弱的疾病,这使得她在他心里那么美,却那么不真实,好像随时随地会羽化而去。

冥冥之中,他选择了主攻心脏方面的疾病,这其中所蕴含的内容,或许此时此刻,他才真正审视自己的内心。

叶田田问他,喜欢林榕吗?当然不,虽然林榕是大美女,但是他对她不过是朋友之交,虽然患难与共,却始终不来电。

冯心甜呢。好吧,安逸之那一刻终于承认,他对冯心甜是喜欢的,少年时期那么纯真而简单的爱慕,静静的凝视,淡淡的欢喜,没错,是喜欢,可是却不够。

他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够,还不足以说是爱,仔细想起来,好像有许多年没有再见冯心甜了。

他刻意、又或者无意识的,没有把叶田田考虑在内。但是这样的刻意好像起到了截然相反的效果,就好像是孕妇效应一样,他觉得怎么老是看见叶田田和其他人,注意,还是男人在一起?

比如说炊事班的那个小张,生得白白净净的,有的时候做了什么好吃的都会记得给她留一份,那个时候叶田田的表情真是——眼睛瞪大,漆黑的眼珠滴溜溜地转,小嘴微张,嘴角有可以的液体——好像之前叶田田和他一起睡的时候,曾经有过把口水蹭到他脸上的情形。

还有那个谁,那个谁,那个谁谁谁!

“逸之?”叶田田在他面前摇了摇手,怀里还揣着一盘玉兔包,就是刚刚小张送来的,她一边吃一边吮指头。

安逸之斜了她一眼,劈手抢过了她盘子里最后一只包子:“田田,不要吃了,你又胖了。”

审视一下叶田田,当初刚出来的时候就像是一个没发育的初中生,不过半年,还是在末世这样的环境里,她居然长高了不少,而且脸更圆了,明明一模一样的脸,冯心甜清瘦宁静,她怎么就婴儿肥了呢。

“没关系,林老师说我胖得是胸,招人喜欢呢。”叶田田半点没在意,就着他的手把他手里的玉兔包给叼走了。

胸?安逸之往下一瞄——居然真的有!事业线居然还挺明显的,可是,可是刚开始的时候他看过,叶田田之前妥妥是平胸啊!这会儿居然有胸了,果然女大十八变。

安逸之百味陈杂,不过短短半年,她就长成大姑娘了,她渐渐会不需要他的照顾,会离开他的庇佑,会认识更多的人,曾经只依赖他一个人的叶田田,终究是会成长为一个独立的人。

这明明是一件好事,可是他心里却蓦然升起一股怅然若失之感。

首都基地,冯家。

冯夫人忧愁地望着冯心甜,欲言又止了好几次,终究还是开了口:“你真的要去西南?”

“是的,母亲。”冯心甜今年二十五岁,因为疾病的缘故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纤细,但是她生得高挑美貌,因此不会让人觉得瘦弱,反倒是很容易引起旁人的怜惜,尤其是收腰的大衣让她的腰肢看起来愈发纤细动人,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像白莲花一样的女郎,眉眼之间却有一股坚毅之气,她的面容虽然温婉秀丽,但是语气坚定,显然是拿定了主意,不容反驳。

冯夫人忧心忡忡:“可是现在外面那么乱…”将士军前半生死,美人帐下犹歌舞,当普通人为了生存而抛弃一切的时候,当将士在前线浴血厮杀时,总有那么几个特权阶级依旧好像是生活在太平盛世似的。冯夫人显然就是其中之一,名门闺秀,贤妻良母,她就只有冯心甜一个女儿,自然舍不得,便问冯将军,“老冯,劝劝你女儿。”

“心甜从小就有主意。”冯将军却站在女儿这一边,不过他也很慎重地问她,“只不过为什么你想去那里?”

冯心甜声音不疾不徐,悦耳动听:“我的异能需要发挥在最有用的地方。”她是十分稀有的异能者,虽然不是攻击异能,但是非常重要,现在可以说是国家珍贵的财产之一。

“那也未必要去西南。”冯将军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挑了挑眉,“说实话,心甜。”

冯心甜略略沉默了一会儿,旋即平静道:“我听说逸之在那里。”

“呵,”冯将军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你要去找他?”

冯心甜微微一笑:“他恐怕还不知道我活着吧,我们也有很多年没有见面了。”她想,从前我不敢对你产生任何的回应,因为我知道我是一个将死之人,我不敢奢望有任何未来,所以我只能这样被动。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想,我终于有这个资格,去争取我想要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安逸之终于觉得哪里不对劲了,他就是想不出来╮(╯▽╰)╭不要紧,马上就会下猛药了

冯心甜马上要出场咯,角色没有好坏,就看你怎么看待了…田田始终都要面对她一生最大的心结的

是不是没有想到大boss那么快会出场?哈哈!就不让你们猜到╮(╯▽╰)╭

第35章终于相见

大概到初春的时候,之前受伤的病人伤势逐渐好转,安逸之等人也是时候返回基地了,他们离开的时候,这边的围墙已经建好,高达三米,严严实实把基地围拢起来,不得不说,这道城墙给了很多人安全感。

他们回去的途中,还有小队在突击检查,以防有漏网之鱼,叶田田和别人坐在卡车后面看风景,她周围是或坐或躺的伤员,风景徐徐退去,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有些恹恹的。

“田田,你怎么了?”圆圆不解,为她检查了一□体,各项指标都很正常啊。

叶田田抓了抓头发,觉得有点儿烦躁:“不知道,总觉得…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要来大姨妈了吗?”

说起大姨妈,那简直是叶田田平生最深恶痛绝的事情,每个月流一次血,各种不方便,有一天晚上因为睡相太奔放以至于被子上全是血这种事情她会乱说吗?!

“比大姨妈还要糟糕!”叶田田嘟囔了一句,却始终没有料到等待着她的会是什么。

不过,在坏消息来之前的,是好消息。

回到了基地里,她见到了久违的沈纯等人,沈纯看起来愈发干练,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把开了刃的刀,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锐气和肃杀之意,在看到他们的时候,却顿时气势一收,露出几分浅浅淡淡的笑意来。

“小纯!”赵心怡最为激动,冲过去就是一个拥抱,两个好朋友紧紧相拥,“你还好吗,受伤了没有?”

沈纯摇了摇头,又仔细打量赵心怡,她虽然瘦了不少,但是精神不错,看起来过得还算好,便也微微放下心来。

叶田田东张西望:“胖德他们呢?”

沈纯道:“江德受了些伤,并不严重。”出去几个月,她从前被安逸之气得翻白眼这样的小动作越来越少了,好像表情越来越细微,永远冷静理智,她渐渐恢复到那个自己所熟悉的沈纯——那个在末世里挣扎生存好几年的沈纯。

叶田田连忙说:“我要去看看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拉着沈纯要走,沈纯拗不过她,说好等等再来和赵心怡叙旧,而赵心怡他们也正好医院宿舍收拾一下东西,大家就在半路上分别。

林榕推了安逸之一下,把他从失神中唤了回来:“怎么了逸之?”安逸之连忙掩饰道:“没事,我们走吧。”

他嘴上说得轻松,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念头总在他心头萦绕不去——刚刚叶田田说要去看江德,根本没有看他一眼,她从前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习惯性看他一眼以征求他的意见的。

叶田田一直都那么乖巧听话,虽然有的时候磨人了一些,但是事实上,他是不是很享受她的依赖呢?可是现在她越来越有主意了,真的,她学得太快了,如果不是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完全看不出来她和其他的人有什么不同之处。

她已经融入了这个世界,学会了这个世界的规则,她长大了,独立了,自由了。

他再也不能把她带在身边,之前明明是他自己把她推出去的,可是现在他心里,好像后悔了。

后悔也没有用,叶田田已经走远了,他把这一丝情绪埋藏在心里,扭头错开视线。

江德的伤的确不重,就是伤在背上,只能趴着睡,但是吧他肚子又大,趴着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姿态,叶田田一进门就笑翻了,笑得太厉害,肚子痛,她蹲下来揉肚子:“哎哟喂,笑死我了,胖德你好好笑,像是粽子!”

江德翻了个白眼,嘟囔:“阿华田,你也太不厚道了吧,笑什么笑啊!”

“可是真的好好笑嘛!”叶田田笑够了,趴到他床前,江德看起来脸色不错,她放了心,笑嘻嘻挤兑他,“胖德,你有这一身五花瞟,都不用怕丧尸了,一屁股坐下压死妥妥的。”

王新成没忍住也笑了:“田田还是那么逗。”

“哪里有。”叶田田死不认账,“明明是你们笑点低。”

江德哈哈一笑,然后说:“来,阿华田,陪我打牌。”养病闲来无事,他就只好捉着几个兄弟打牌吹牛打发时间了,正好叶田田来了,拉了一起入伙。

叶田田没有玩儿过纸牌,挺好奇的,听他说了规则以后跃跃欲试:“好。”

一个小时后。

财神面无表情把牌一丢,走开了,猴子唉声叹气,葛宗默默尿遁了,王老板看着筹码发愁,江德以一种见鬼了的眼神看着叶田田:“阿华田,你以前打过牌吗?”

“没有啊,好好玩!”叶田田正在兴头上呢,闹不明白他们怎么停手了呢,“我们继续啊!”

江德吐槽帝:“我说阿华田啊,你这是天生是赌神呢还是运气好,我们的筹码都被你赢光啦!”可不是,从叶田田一加入,她就开始大杀四方,其余几个人溃不成军,已经输的只剩裤衩了。

(真相是——圆圆:哼,和我比计算能力!)

玩儿过头的结果就是她在这里吃了晚饭才回去,葛宗不放心,亲自送她走,避难基地里看似太平,实则乱得很,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走在外面,被抢被杀了都说不准。

但是叶田田并不怕那些人,虽然这一路上走来有不少人对她投以或贪婪或警觉的目光,她都视若无睹,被人看烦了还会瞪回去,像一只小老虎…好吧,还是像小黄鸡。

送到医院门口,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她挥手赶人:“这里很安全啦,你回去吧,我过两天再来看你们。”

葛宗点了点头,医院里守卫森严,不必太过担心,他回头离开,叶田田走到宿舍才想起来——她的东西是搁哪里了来着?应该是还在安逸之那里吧。

这么想着,她正准备开门进去,却发现门并没有关,露出了一丝细缝,医院里通了电,虽然是个灯泡,总比蜡烛亮多了。

昏黄的光晕通过门缝透出来,与此同时传到叶田田耳朵里的,还有另外一个清晰悦耳的女声:“逸之,时隔多年,没有想到我们会再见面。”

这个女人的声音她根本没有听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好像是惊雷般在她耳边响起,她的心都不会跳了,叶田田吓得连腿都迈不动,浑身僵硬,从头发丝到脚趾头,全像是浸泡在冰水里一样。

里面的话还在源源不断传入她的耳里。

安逸之素来清朗的声音带着一抹叹息:“阿甜…原来你也在这里。”这句话一出,冯心甜唇边的笑意便更浓了几分。

原来你也在这里,这是张爱玲说的,成了她的名言之一,说出来便带有那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欢喜。

但是安逸之现在的心情真的是很复杂很复杂的,酸甜苦辣咸,搅在一起,分辨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滋味。

他今天刚回屋没多久,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收拾一下行李,就看到门被礼貌地敲响了,不轻不重,刚好是三下,他还在想会是谁呢,结果一开门,进来的人让他以为自己在做梦。

二十五岁的冯心甜,不像十七岁那么单薄纤细好像会被风吹走似的,她眉眼长开,面容秀丽,笑容浅浅淡淡却恰到好处,无一不显示着大家闺秀的教养和矜持。

安逸之承认第一眼,他心里涌上来的全是从前的怀念,夹杂着重逢的欣喜——实在是不曾料到,会在这里见到冯心甜。

可是过了一会儿,欢喜退去,他居然感觉到了一丝惊慌失措,脑袋里一个念头无比清晰:完蛋了。

冯心甜和叶田田长得一模一样,除却气质不同,很容易让人分辨得出来,若是让有心人知道了…叶田田的身份就很可疑了。

要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安逸之的大脑急速运转,但是面上却若无其事,请她进屋来,却因为太过紧张,忘记把门关上了,他不知道叶田田会在一会儿之后就站在外面偷听。

冯心甜负手而立,视线始终落在他身上,眼睛里透出来的是真实的欢喜,这让她的语气都显得轻快了:“没有想到吧,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坦白说,是惊喜还是惊吓还真不好讲。安逸之理清了头绪,千言万语想要说,但是最终选择说:“真高兴能见到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居然感觉到了违心,这实在是出乎他自己预料的事情。

冯心甜更是高兴,眼波微动:“我也是。”她想,几经生死,终于能够再次相逢,你我之间,想必上苍怜悯。

安逸之说完那句话,下意识地估算了一下时间,真心希望今天叶田田能够玩儿疯了别回来,殊不知她就躲在门后把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呢。

“但是这里并不安全。”安逸之微皱眉头,“你不该过来。”

冯心甜浅浅一笑:“你放心,我父亲知道我来此地…本也是为公事而来。”冯心甜分得清主次公私,什么公事那是国家机密,她不会轻易透露出去,因此一笔带过,“你呢,那么长时间不久,一切都还好吗?”

“还不错。”安逸之仿佛也是在与她闲话家常,“我在和平大学教书,你呢,这些年去哪儿了?”

冯心甜面上便浮现出一丝伤感和无奈来:“在美国养病,七月份刚回得国。”

安逸之粗略一算,倒也巧,他刚离开京城,她就回来了,两个人也就没有碰上,“身体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