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寿命不长了,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历史会走向哪个方向,就要靠你来记录了,你记下来,然后…如果有一天,人类消失了,这就是存在过的证明。”他笑了起来,“朝闻道,夕可死。”

他说完这句话,沉默了半天,突然恶作剧一样笑了起来:“而且,我死后,管他洪水滔天,反正我是看不见了,也不想看见。”

他的语气就好像是一个无赖,无耻到了极点,可是圆圆相信,这并不是他的心里话,他实际上是想看的,想亲眼看看这个世界终究会变成什么样子,人类会走向何方,可是上天不给他这个机会了。

他是末世计划的幕后主使者,他把全人类放在了赌桌上赌一次输赢,看似疯狂的计划后,何尝不是怀着对人类命运深深的忧虑,如果不是有这样的自觉性,他怎么可能殚精竭虑安排了这样的一个计划呢。

“父亲,我会替你看着这个世界的。”圆圆在心里,这么默默地对他说着。

紧接着的半个月,一直都是风平浪静,有的时候会连续好几天都遇不到一个人,大家有的时候说着说着话,就突然没有了声音。

一年多了,尤且记得末世刚开始的时候,总是能给在路上遇见许多奇葩,有反目成仇的情侣,有拖家带口的家庭,有死皮赖脸缠上别人的家伙,还有看不清楚局势来抢劫的,装可怜的,应有尽有。

可以说那个时候,人性的恶劣和美好全部被放大了呈现在每个人面前,就是那短短的时间里,大家学会了冷漠,学会了自私,学会了明哲保身。

生存是多么残酷的东西,明明以为自己已经习以为常了,可是有的时候看到荒无人烟的景色,只有几只丧尸零星的出现,那个时候,总会觉得当初的混乱也是值得怀念的。

至少那个时候,人和人之间还有联系,可以看到人为了活着而挣扎努力,人类活动的痕迹随处可循,虽然尔虞我诈提心吊胆,但是看见的,至少还是同类。

但是现在呢,触目所及,竟然好像世界已经成了一个无人区,有的时候夜里醒过来,都会忍不住揣测,是不是人类已经灭亡了,就剩下这么几个人,在世界上苟延残喘?

混乱、恐惧、迷惘之后,是深深的绝望。

因此一天夜里,大家毫无睡意,彬彬突然轻声开口问了一句:“末世…什么时候会结束呢?”

这个问题,就算是重生的祝可人和沈纯也无法回答,因为她们只活到了末世后三年,那个时候,末世还远远没有结束。

祝可人开腔道:“我听说了一个消息。”她的目光在安逸之脸上溜过,他这个时候却搂着叶田田睡觉——毕竟两个人挤在一起睡比较暖和,没有什么不和谐的事情——安逸之听见了,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

她唇边的那一丝笑意意味深长:“听说京城对研究丧尸病毒已经有了些许眉目。”

这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大好消息,大家一时间都多话起来:“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不过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消息,却令众人精神一震,仿佛又活了过来,大家的心情都好了起来,虽然渺茫,却是黑暗中的一缕明光,至少让人觉得,希望,还是存在的。

倒是圆圆说道:“父亲他从来没有想过毁灭人类,丧尸病毒就算不去对付它,它迟早也会消失的。”

可是它的这句大实话,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会相信。

大家谈兴正浓,干脆不睡觉来开夜聊大会,说着说着,话题又不免跑到范聪身上来了,祝可人倒是中肯地评价了一句:“虽然他为人有问题,但是的确是个强力的打手。”

彬彬无条件赞同他的祝姐姐:“祝姐姐说得对。”

倒是阿暖不大喜欢他:“一看就像是一朝得志的小人,当心被他背后捅刀子。”

祝可人淡淡看了她一眼,道:“小人也好,君子也罢,又有什么关系?”她眼底是浓浓的讥讽,“或者说,小人才会在末世里活得比君子更好。”

她这句话意有所指,连叶田田那么迟钝都听出来了,可是安逸之却完全装作没听见似的,拍了拍她的背:“快睡觉吧。”

叶田田躺在他的臂弯里乖乖闭上了眼睛。而众人也不敢多嘴,就算是没有睡意也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叶田田偷偷睁开眼,就看到祝可人对安逸之做了一个手势,然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出去了。

在好奇和暖暖的被窝之间权衡了一下,叶田田毅然决定选择了后者…所以她继续睡了。

而繁星点点之下,祝可人和安逸之坐在了门槛上,她也不浪费时间:“我抽空打听过安医生的过去,算得上是京城里的名门公子,世家少爷吧?”

“现在哪里有什么世家。”安逸之淡淡道,“只不过家里略有薄蓄,因为家父的工作,又添了几分薄面。”

安逸之对于自己的家境很看得开,因为有钱权,所以他可以从小就接受很好的教育,读最好的学校,自由自在培养自己的兴趣,比如说小时候曾经一度喜欢天文,那么贵的天文望远镜说买也就买了,长大以后,也因为没有金钱的压力,他才可以自由自在地在世界各地跑来跑去。

原本在英国修完硕士的时候,安逸之的父亲曾希望他去荷兰或者德国进修,读到双博士正好可以回来继承他的位置,但是他却选择了去非洲中东做志愿者。

对此,安父并没有说什么,甚至告诉他:“医生的意义不在于学位,而在于治病救人,你有这样救死扶伤的心,我就很欣慰了。”

安逸之能坚持自己的原则,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和他的家庭有着很密切的关系。

祝可人却只当他是谦虚,毕竟安父作为大国手,一向都是某些人的御用医生,和京城里的达官贵人关系匪浅,所以她紧跟着又来了一句:“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陆家呢,陆建国。”

安逸之笑了一笑,他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很好看,让祝可人有一瞬间甚至有几分迷惑:“就像你说的,京城是天子脚下,什么达官贵人都有,街上遛鸟的老大爷说不定就是军区司令…你问我这个人,我还真答不上来。”

“陆家冤案你不知道?”祝可人可以凭借自己强横的实力在很多地方横着走,但是在某些语言技巧上,终究略差一筹,如果是冯心甜想要知道这些事情,绝对不会是这个态度,这个话题。

安逸之颇有几分啼笑皆非的意思:“我是学医的,不是学法律,这种事情…我怎么知道?”

祝可人不大相信,却没有能反驳的话题,正想着怎么开口,就听安逸之悠悠道:“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我想知道。”祝可人言简意赅。

“哦?”安逸之微微笑,“那我问你,陆建国是谁,和你是什么关系,什么时候出的事情?”

他这三连问让祝可人沉默了好久,最后只回答了他第三个问题:“二十二年前。”前世她虽然因为陆家的案子而命丧黄泉,可是知道的消息却真真假假,她后来仔细分辨过,却始终觉得这件案子笼罩着一层迷雾,是谁要她死?

那个杀害她的人后面,是不是还有一个真正的幕后主使呢?

只听安逸之道:“二十二年,那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当初消息还没有现在那么灵通,如果有人要封闭消息是很容易的事情。”他劝道,“时隔多年,就算是之前,线索多半也就消失了,别说是现在了,什么都不会留下,你又何必执着呢,好好活着不好吗?”

祝可人冷冷一笑:“就是因为是末世,所以从前不可能的事情,现在才是有可能的。”她起身站了起来,“谢谢安医生了,如果想起来什么,我随时洗耳恭听。”

这个脾气,这个态度,都让安逸之不大能够摸准她究竟知道了多少,钻回被窝的时候叶田田还没睡熟,翻个身窝到了他怀里,那软绵绵的身体终于让他明白何谓古人所说的“温香软玉”。

在安逸之身边,叶田田很快睡得烂熟,倒是安逸之久久睡不着觉,平心而论,他也很讨厌京城里的尔虞我诈阴谋算计,因为官场无情,总有人落马,大家身上都不干不净的,谁没有算计过谁?

陆建国也未必真的就是清白无辜,只是祝可人看起来是打定主意要报仇了,查到其他人还好说,查到冯家身上…他不由又看了叶田田一眼。

她希望可以去见父母一面,偷偷摸摸也好。这么单纯的叶田田,自然不会知道这一去是多么凶险。

甚至于,他其实根本没打算带她去见冯家人,决意上京,是因为他想到了另外一个主意,一个可以让叶田田不再惧怕冯心甜,反而可以让她堂堂正正出现的主意。

到时候再告诉她好了。安逸之爱怜地看着她,心道,不管怎么样,至少我会保护你的。

第54章配角们

范聪在意外中和祝可人的队伍失散了,他们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狂奔而去,然后就回到了之前渡河的码头,值得庆幸的是,船还在。

可是到了船上,大家缓过劲儿来了,范聪就有些恼羞成怒了——从末世开始到今天,他还是头一次吃这样的亏!

“阿聪。”露露在广大弟兄们鼓励的目光下上前,准备安慰一下他,结果却被范聪那样恶毒的眼神给吓了回去,她不知道为什么仅仅是一次小小的意外,她印象里那个强大的、对兄弟们很好的男人,会突然之间变成这样。

原本想说的话硬生生被吞了回去,她勉强道:“阿聪,我们…”

“我没事。”在心爱的女人(之一)面前,范聪勉强维持住了自己的风度,“露露,你去休息吧。”

露露怯生生点了点头,和队伍里另外一个女孩子进了舱房休息了。范聪的脸阴晴不定了好一会儿,他才吐出口气:“大家先好好休息吧,等到明天,我们再去把这笔账算回来!”

他和祝可人一样都是睚眦必报的性子,甚至他比祝可人还要那么小心眼一点儿,走在大街上享受人们嫉妒的目光的同时,他偶尔也会怀疑那些在角落里窃窃私语的人是在看不起他。

所以说,那个曾经碍于面子才不得不留下的赵国林,在没过多久,他就把他发配去做了杂活儿,这一次出行,他带着的都是自己的心腹,而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赵厂长?

他不屑的想,我就是念着从前的情分,让你打一辈子的工吧,他是一个多么宽容的人啊,赵国林以前这样训斥过他,他还留了他一条贱命。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这种猜疑的性子已经好了许多,可是现在他觉得那种不自在的感觉又回来了,虽然其他兄弟们一个字都没有说,安安静静坐在那里,他却觉得他们的眼神蕴含着嘲讽:

“看那个范聪,真是蠢透了。”

“他还真以为自己是老大了,把自己当盘菜啊!”

“呵呵,傻逼就是傻逼。”

这些声音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可是却钻进他的耳朵里去,范聪狐疑地看着其他的人,那个人低着头,他是不是在笑我?还有那个,平时就和我不对盘,这个时候心里肯定是在窃喜吧?

还有露露,她是那么美丽可爱,甚至还为了我差点丢掉了性命,她会对我忠诚吗?如果我没有了这一切,她还会跟着我吃苦吗?

不会吧,这些女人看重的肯定全是他的东西,他的势力,如果他范聪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男人,哪里会有人看上他?

范聪脑袋里闪过许许多多的念头,这些他明明知道不该多想的事情,却不受控制似的一一冒了出来,因此他的脸不受控制地变了形,看起来诡异古怪。

为了不让其他人看穿自己,范聪随便找了个借口,独自一个人躲进舱房里去,没有照明的工具,黑暗里仿佛只有他一个人。

范聪终于可以尽情发泄自己的不满,他从前就有一个坏习惯,喜欢啃指甲,啃得嘎嘎作响,就是后来不大雅观,渐渐就改了,但是在这个时候,他又不自觉开始啃起自己的手指甲来,仿佛是想把所有的不满和愤恨全给发泄出来似的。

就是这样的黑暗里,他听见了一声无比不屑的嘲笑:“我还以为传闻中的范聪是多么了不得的人物,原来不过如此。”

范聪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又是自己的错觉,可是很快他意识到,这是真的有人埋伏在他身边,他火烧屁股似的蹿了起来,急声呵斥:“谁?”

一缕火光被擦亮,那微弱的火光对于范聪来说根本是渺小的不能再渺小,可是他无端端的,就觉得有几分刺眼。

而来人将一个烛台放到了桌子上,屋内明亮起来,范聪注意到他是从外面走进来的,可是外面有他那么多的小弟,还有他的露露,他们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范聪夺门而出,只见房间外空无一人,他怒火中烧,朝着那个人一扑,浑身已经闪耀出火焰来。

可是对方不过一侧身,就轻轻松松避开了,只听他道:“我知道你有火焰的异能,只不过,这里到处都是水,你还能把这一条河给蒸干吗?”

不用他说,范聪也知道这一次自己是刚出虎穴又进狼窝,他一击不成,问:“你把他们都怎么样了?”

“没怎么。”只听他道,“只是给我们一个安静的环境说说话而已。”

范聪终于看清了他的样貌,生得真是秀气,好像是个女孩子,身形很单薄瘦弱,好像没有发育完全似的,他仔细打量了他许久,终于勉强冷静下来:“你是谁,我没有见过你。”

“我姓竺,天竺的竺,竺明秀。”竺明秀眉毛微微一扬,“也许,你听过我的名字?”

听过,何止是听过!范聪恨得牙痒痒,竺明秀这个名字除了秀气一点儿之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这几个月来可以说是避难基地扫地的老大爷都知道了,原因无他,竺明秀和他的半兽大军越来越有名气。

无知的人说起来,像是在说一个马戏团的团长,可是真正有见识的一如范聪之流,自然知道竺明秀如今有多么厉害,他带着他的军队,横扫了不少城市,占地为王,估计那占有的面积比人类的避难基地还要大一些。

这样的人,真是又可怕又可恨。

范聪的表情也很复杂,说起来,他一方面又不屑于这样的进化失败者,可是竺明秀强横的实力,又让他忌惮,最终他还是有所保留地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看起来你还不是很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竺明秀对待他们可从来不算是客气,冷冷道,“你,现在是我的手下败将!你应该说,有什么吩咐。”

范聪怒极反笑:“就你?一条没进化完全的人鱼?给你三分颜色,你还真把自己当染坊了?”他不是不忌惮,但是一年多来被人崇拜的日子已经让他自信心极度膨胀,他心中已经衡量过自己和竺明秀的实力,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就算不能赢,好歹也能全身而退。

他原本就不是一个甘愿受辱的人,俗话说人活着就是为了争口气,他要是谦卑地给这条臭人鱼当了仆人,要他范聪的脸往哪里搁?

而竺明秀最讨厌人提起的事情莫过于他的半兽身份,因此范聪话一出口,他脸就挂了下来:“敬酒不吃吃罚酒!阿黄!”

一个异常敏捷的声音从门缝里窜了进来,范聪就看到一条尾巴甩了一甩,然后一股刺鼻恶心的味道就迎面而来,范聪晕倒前在心里靠了一声:卑鄙!居然是只黄鼠狼!

“老大。”那只黄鼠狼甩了甩尾巴,“你要这个家伙有什么用?”

竺明秀踢了他一脚,普通一声从窗户里跳进河里,露出了美丽的鱼尾:“范聪这个人心高气傲,却没有相应的能耐,前期纵然可以风光一时,却肯定活不到最后。”他的语调里是掩饰不住的讥讽,“总而言之,人太蠢。”

“可是蠢的人,比较容易利用。”竺明秀当初测验智商的时候,iq高达两百,可谓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天才,对于局势的谋划和布置,仿佛是他与生俱来的才能,若是生在古代,多半又是一个子房孔明。

“阿黄,你看着吧。”竺明秀突然停下了身,在水中拍打了一下尾巴,有亮晶晶的水珠飞溅开来,沾湿了阿黄毛茸茸的皮毛,他似懂非懂地看着竺明秀,那么秀气像是女孩子的一个人,却豪气干云地说,“长江以南,以后全部都会是我们的势力范围,我们终有一天,要和人类平起平坐!”

时势造英雄,而现在,是他竺明秀的机会到了,从今往后,以长江为界,他要把人类赶到长江的那一头去,让那些愚蠢的人类,必须正视他们。

不过范聪的那句话还是在他心里扎了根刺一样难受,竺明秀转眼间下了决定:“除了他之外还有几个人,你们想玩就玩吧,弄死也可以,就是别让范聪再和这些人有接触。”

竺明秀看不起是看不起范聪,但是他比范聪聪明的地方在于,他从来不小觑任何一个对手,轻敌可是大忌,如果范聪不是那么轻敌,怎么可能会给他那么好的一个机会趁虚而入呢。

看,愚蠢的人类就是愚蠢的人类,总有一天,人会毁在自己的手上。

与此同时,在西南基地里,吉祥小队已经收到了古羽送来的消息,除此之外一起送过来的,还有许多物资,于是吃货胖德蠢蠢欲动,拉着林榕、赵心怡、周小雨和郭平一起准备吃火锅。

当然,还有亲自上门来送消息的古羽。

锅子里咕噜噜冒着泡,胖德眼疾手快在那里撒开膀子抢羊肉吃,吃得满头大汗:“所以说,安医生他们去京城了?”

古羽碗里空空如也,手边只有一杯白酒,听见阿德问他,他也就点点头:“是的。”

“所以我就说嘛,”总是带有神棍气质的王老板神神叨叨道,“田田看面相就是个有福气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猴子鄙视他:“你看相准过吗?”

“其他人都是挺准的,就是田田的面相总有点儿奇怪。”王老板喝了点酒,兴致一高就爱说故事,“你们听过画皮的故事没有?”

赵心怡拍了拍鸡皮疙瘩:“王老板,吃火锅呢,讲什么鬼故事。”

“我只是想和你说。”王老板纠正道,“田田的面相就是有那么一点奇怪,和她的岁数啊经历啊不大对的上,像是借来的。”

“封建迷信。”周小雨也不信,往郭平碗里加了个肉丸子。

王老板其实也是随口一说,这样也就带过去了,又开始天南地北胡扯,周小雨用手肘推了推赵心怡:“哎,说起来那个谁最近是不是在追你啊?”

赵心怡脸一红,倒是大方承认了:“我是在考虑啊。”她说,“看起来,人还不错。”

“那恭喜恭喜啊。”周小雨对她眨了眨眼睛。

林榕坐在古羽旁边,给他舀了一个喜蛋:“吃点东西吧,空腹喝酒伤胃。”

林大美女的杀伤力还是很强的,古羽有点不大自在:“谢谢。”林榕对他笑了一笑,心中想道,这个古羽虽然外表看起来吓人了一点,但是人好像也不错啊。

胖德吃饱了肉,灌了口酒,舒畅得很:“我们在这里吃酒吃肉,也不知道阿华田他们怎么样了,北京现在应该很冷了吧?”

葛宗接口道:“还有沈纯,居然答应和那个姓孙的,好像也是北上吧?”

“你懂啥?”王老板白了他一眼,“沈纯这姑娘面冷心热,嘴巴毒了点,人还是挺好的,那个小孙么,看起来也像是**,他们看起来挺来电的,能在一起那也是好事啊。”

胖德呼呼喝开了:“这安医生和田田成了一对,小雨和郭平在一起了,这心怡也有主了,如果沈纯这丫头也成了,林大美女,你不如和我凑合吧?”他挤眉弄眼,弄得林榕都笑喷了。

“美得你!”葛宗用筷子敲敲他的脑门,“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

众人又忍不住,爆发出好一阵的欢笑。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卷从田田知道冯心甜来了,然后离开,和安逸之重逢,告白,然后进京,内容基本上已经结束了,这一卷很快就会进入尾声,随之而来的就是第三卷的开启,题目我还没想好,不过应该就是本文的重头戏了吧

田田会走向何方呢,实在是一件令我令大家都很好奇的事情吧,结局其实我早就在之前埋下了伏笔,可能比较细微,不知道大家会不会注意到。

大年初一,大家新年好哟,又大一岁啦~这是我们度过的第一个新年,希望有读者在明年的新年里,还和我在一起,么么哒

新年新兆头,希望有好事发生~~

第55章寒雪

沈纯也不曾想到,当初一时心软——好吧,或许她也得承认自己还怀着某种别样的心思,答应了和孙少彦去北京。

这段时间以来,他陆陆续续也已经将自己的身份对她表明了,乃是京中某高官的儿子,被称一声**也是名副其实的,不过孙少彦虽然有几分傲气,却也是隐藏在心里头的,对待旁人反倒是客客气气的,这是大户人家的教养,自矜归自矜,却不像是那些暴发户似的爱炫耀。

但是米米就不同了,这些日子以来,她没少给沈纯脸色看,她的事情沈纯上辈子就有所耳闻,也是豪门里常见的狗血戏码。

米米她妈是外室,她是个私生女,原本是上不得台面的,和孙少彦这样的男人根本可以说是没有交集,要结婚做亲家,和冯家还差不多,米米实在是不够格,但是她运气足够好。

她爸爸的原配老婆难产死了,留下一个金尊玉贵的闺女,那是孙少彦的未婚妻,原本两家人都有点儿那个意思了,孙少彦虽然不见得喜欢米米的妹妹(是的,妹妹,私生女先生在前,所以把原配气得难产了),但是也不讨厌,可是就在定亲那会儿,那大小姐空难死了。

她父亲伤心之余,就把米米接了过来,养在膝下,免得老了没人送终,所以米米这个私生女,才有出现在大众面前的机会。

凡是私生女,凡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多少都会想的多一些,米米生活无忧,然而人总是有嫉妒心的,同样是父亲的孩子,她就永远都是私生女,被人看不起,所以从小她也就发誓,一定要堂堂正正嫁个有钱人。

孙少彦出生好,相貌好,无不良嗜好,与自家有旧,她很快凭借着妹妹的死,和他搭上了关系,末世爆发后,更是无比英明的决定跟着孙少彦混。

她做得很对,其他的同学死的死,沦为妓~女,就她活得好好的,她还要活得更好,所以她不肯听从孙少彦的劝告留在相对安全的西南,她要回北京,倒时候让父亲做主,她才有可能名正言顺跟了孙少彦。

可是路上杀出来一个沈纯,嘴巴够毒,从来不肯吃亏,尤其是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就好像是要随时随地把自己看穿一样。

是,她是赖着孙少彦,可是作为一个女人,她除了美貌和身体别无长处,用这些来为自己谋取更好的条件,难道不可以吗?

凭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好像自己多清高似的,还不是看上了她们家的孙少彦?想到这里,米米笑容更甜了,把水几乎凑到孙少彦嘴边:“彦哥哥喝水。”

“谢谢。”孙少彦无比自然地接过瓶子,又看了一眼沈纯,搭话道,“天是越来越冷了。”

沈纯看了看天气,点头道:“是的,这样下去,我们得加快脚步了,如果下了雪就麻烦了。”

之前他们是跟着另外一支车队出行的,可是前两天他们任务完成准备折返,他们三个便单独上了路,一辆越野车,物资还算充沛,可是如果下了雪,路上恐怕就会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