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可以说在王家上折子之前,薛家已经被皇帝记了小账了,甚至江南那些监视的,也让皇帝有了些不瞒,觉得他们办事儿不够忠心。在皇帝这里,作为密探,不够忠心这一条,绝对是很大的罪过。有心想敲打一二吧,得,这王家的折子又上来了。

王家这折子来的及时的很,从侧面解开了皇帝对薛家的怀疑,与此同时,也让皇帝对王家心下有了不瞒。你这经济问题我这还没给你算账呢,不想你自己倒是又跳出来了。自己安插耳目这事儿,是你一个臣子能插手的再说了,你这告诉我又是为啥呢按照一般的情况来说,臣子谨慎这没错,可同样的,因为谨慎,知道也该装不知道,这才是正常不是吗那你这兜了别人的底这就很有意思了你这是在怕什么呢

王家的事儿看上去似乎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这让皇帝一时倒是放下了查探的心思,他就这么等着,等着看还有谁会送上门来。一个两个的,都是金陵的事儿,要说这里头没事儿,你觉得皇帝能信这世上最多疑的只怕也就是皇帝了。

果然,他等到了薛家的密折,得,这下什么都清楚了,三家的折子往里头一凑,事情直接让皇帝就将揣摩出了七八成来,到了这个时候,呵呵,还有不什么可说的除了贾家,估计是看着事情不对,琢磨出了危险,所以立马又是请罪,又是和那两家拉开关系之外,这薛家和王家,那是各有不妥啊。而且这罪责很明确了对吧。既然都这么老实的送上门了,你说皇帝能不处理旁的不说,这王家这里涉及到的银钱就很让皇帝心动的好不。

“去,将王家在市舶司那边的事儿给查清楚。”

皇帝对着空气吩咐了一声,边上的内侍那是一个都没有动,只要那阴影处,隐约起了一阵的风。轻柔的连着烛火都没有吹动,然而那些在室内的内侍们,有些胆小的却已经开始冒汗了。

风从来都不轻柔,只要是从这里刮起的,在外头必定能形成风暴。

事实也确实如此,不过是天的功夫,陆陆续续的就开始有官员被弹劾,而这弹劾的罪行也毫无例外的都和贪墨有关。虽然一时还没涉及什么贡品之类的事儿,多是些在任上的差池,可这些人的结局却十分的类似,那就是抄家。这让朝中不少人都开始夹紧了尾巴,生怕被卷入这一次的反贪风暴里。

只有王家,这时候却在瑟瑟的发抖,因为王老爷已经察觉了,这些被抄家的,多数都是和他家关系不错的,甚至有些是他在任上的时候,一起分过赃的。你说这让他怎么想

即使告诉自己,这和市

舶司,和这贡品的事儿无关,罪名上也和自己没牵扯,可他能保证这些人进去了之后,不会说出点什么来更要紧的是,这些人家里的东西,就是他都知道,有好几样本该在贡品中出现的货色,你说,这上头要是呈上去了,他又是个什么罪名

也正是他想到了这些里头的问题,猛地一下子就又想到了薛家。这些人,能这么利索的被拿下,要说这里头没有薛家的手笔,他是不信的。那么反过来这薛家对自家呢真的没出手

老实说,这会儿王老爷都怀疑,那薛家和自家说什么亲事之类的,是不是个圈套了。是想让自家放下戒心,好让他们查证的一步棋。这样一想,王老爷对着薛家不说恨得牙齿痒痒的吧,那心里的火是绝对不轻的。以至于王子腾过来询问起立冬祭祖是不是去薛家询问一下,探听探听这江南消息的时候,他都有些搂不住火了。

“薛家薛家是咱们家能用的起的人家那可是给皇上办事儿的能耐人,可不敢劳动他们。”

嗯这话一出口,王子腾这精明人立马察觉出了不对,皱着眉头,忍不住询问

“父亲,这可是有什么不妥当难道这最近朝堂上的事儿和薛家有关”

所以说这王家后来要资源都倾斜到这王子腾一人身上啊,看看这政治敏锐度,看看这机灵劲,那比王子胜真是不知道强了多少去,这会儿那王子胜还在为了被关禁闭,没法子呼朋唤友难过呢,这王子腾已经能从细节上翻过来推算朝堂纷争了,那真是资质不凡。

对着这样资质不凡的儿子,王老爷又是正好心下火正冒的三尺高,没处说的时候,听到他询问,自然也不会藏着掖着,索性便将事儿一五一十的给他说了一通,这一说,那真是说的王子腾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边拍着脑袋,闭着眼睛消化这些内容,一边嘴巴哆嗦着叨叨

“皇商家和咱们以议亲,父亲,这事儿从一开始就不该接口,这都说高门嫁女,低门娶妇,你这那怕只是迟疑一二,都是把柄啊。”

这会儿的王子腾还不是后头,那四家之中最强的一个,也不是那高官厚禄,权势不凡的时候,脑子那真是相当的清醒不说,连着谨慎小心也比书里不知道强了多少。一言就点出了这里头的关键。

再怎么和皇帝掰扯自家的用心,在这一点上,王家投机取巧的心思,就已经显露无疑。如此一来,又怎么能指望皇帝相信他们真的无辜再有这朝堂上的清理,如今再反过来看,只怕这里头多少也有薛家对自家的报复的可能。若是如此,那真是结亲不成反成仇了。

“我这不是没答应嘛,哪里知道这老小子这么毒呢,这样的小心眼,以往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即使知道这事儿里自己确实做岔了,可他是老子,难不成对着儿子认错不成王老爷万万不肯丢了这样的脸面。再说了,他也是真没想到,这薛家反应这么迅速,这么狠厉。

“如今儿子担心的是,这薛家只怕是一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若是咱们同意了,那他正好借此抬高门楣,甚至连着借口只怕也一并想好了。若是不成,他那里爹啊,这么多年相交,他又是干这个的,那手里咱们家的事儿只怕知道的不少,这会儿只怕已经成了他洗脱自己的东西,送到上头去了。”

所谓的聪明人,其实和寻常人差的也就是这么几分。这里王老爷还在上火呢,那边王子腾已经看到了这里头的危机,忍不住不顾父子间的规矩,上前一把抓住了他老爹的手臂,很是着急的问到

“咱们家在那边的事儿,您说,他会知道多少”

自家到底没下了多少东西,那大嘴巴,不经事的王子胜不知道,可细心的王子腾却心里

有个大概,往日不觉得有什么,只欣喜自家财路广博,父亲职位油水丰厚,可如今反过来一想,那真是条条都是大罪。他能不着急

这事儿上倒是王老爷心下更定几分,拍着儿子的手,安抚的说道

“放心,这事儿从一开始我做的就很是小心,基本都不过手,即使有岔子,那多半也都能推到下头的人身上,薛家即使在本事,也未必能查证多少。再说了这事儿经手的人不少,分润的更是繁多,只要皇上不想将整个江南道的官员换一边,咱们家应该能躲过去。”

是的,这就是王老爷最大的依仗,所谓法不责众,这个规则在官场其实也一样能通用。可问题是他没想到薛家往上头递的账册有多清晰,多详尽。在有大把的,几乎抵得上国库的银子的晃眼下,在皇帝也有心清理一二的情况下,这所谓的法不责众有多不牢靠。

就在他和儿子说话,父子两个想着怎么打点关系抽身的时候,皇家密探,那个比薛家还低调,庞大,可靠的群体,已经在围着王家的关系网做大清理了。等着王家的结局,似乎已经清晰可见。

不只是王家,薛家也在探查的范围之内,呵呵,四大家族这事儿可还没完呢。皇帝小心眼什么的,从来都没变过。

而同样被查的薛家,许是本身就做密探的缘故,他们倒是比王家更加的敏锐些,不过是刚开始查探,这薛家的人就隐隐的开始有些察觉,而这薛老爷的决断也和王老爷截然不同。

“让他们查,这个时候咱们越是坦然,这嫌隙就越小,皇上才会越是相信我这送上去的消息。”

“可是爹,咱们家和甄家”

“傻儿子唉,既然我说了,我对着王家那一招是为了取信于人,是为了查探消息,那么这一招自然也能用到别人身上。只要咱们够坦白,这些话即使我不说,上头一样也会这么想。这才是真的能救咱们家。”

对着儿子,薛老爷显得相当的自信,不过转头一个人在书房待着的时候,他却依然皱紧了眉头,望着北面不住的叹气。

自己到底是贪心了,不过这也未必不是死中求活的法子,若是皇上对薛家这样为了查案子,卸了老底有所不满看在自己这一次的功劳份上,估计不会责罚,可这世代的差事却有可能被卸了,如此一来,虽然说这以后做生意只怕会艰难上好些,就是皇商的名头可只要能没了这暗地里的差事,自家的子嗣将来就有科举做官的可能,从长远来看,其实还是值得的。

如今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一关薛家能不能顺利熬过去了。,,,, ,,,,,。

老兵、忙碌

王家也好, 薛家也罢, 甚至是贾家都被皇帝吸引住了目光,一刻不眨眼的等待着来自皇家的行动,每一个风吹草动都分外的敏感,而与此同时, 皇帝也正忙乎的满头是包,感觉看着整个朝堂都有种掀开什么粪坑的感觉, 那真是哪儿哪儿都不太平。

为什么这么忙连着那几家的事儿都能暂时靠后因为在有些人看不到的地方,焦裕丰那边出来的账册已经被用上了,甚至可以说那些账册已经像是一股浪潮开始在各个军营里发酵。

而这一次大清查, 或许是因为来势迅猛的关系, 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所以一个个贪污的案子被揪了出来不说, 连带着还牵扯出了不少的其他案件。比如破损武器装备的去向。

这绝对是个大问题,按照兵部记录的来看,这些破损的,还能用的, 应该发往各处守备营,而结果是, 守备营里得到的东西不是不全,就是不对,数量从来都没有齐全过。那么这些东西去哪儿了此外,一些不能用的就装备,按照规矩, 铁器就该重新融了,然后回到打造兵器的地方,进行二次锻造,其他的麻,牛皮之类,就该焚毁,可事实上是,别说那些本该焚毁的东西,没有焚毁记录了,就是哪些该融了的,也少了不下五成,基本都被人偷着卖了出去。而且去向也有些问题。最起码七成没找到地方。

如此一来,若是在加上本身的数量差额,这问题有多大盔甲武器这样的东西,在皇家有多敏感,那真是傻子都知道,一时间兵部简直是如临大敌,恨不能每一笔都重新核对,追查去处。

而这样的忙碌牵动的有何止是兵部关联到的人,有些已经到了其他部门,而有些本身就属于转运途中的问题,还有些能和钱扯上关系的事儿,从来都很容易牵扯人的。反正吧,整个朝堂上,最起码六部的四成人员都需要查探,你说这是个什么样的动静

这样的动静之下,像是焦裕丰这样的小人物,即使他是哪个掀起了一连串风潮的人,这会儿他们也顾不上了。以至于让他倒是过了段不错的日子。可即使这样,这日子也和以往有了很大的不同,最起码这忙碌热闹是免不得的。

家里热闹,那是因为焦大从贾家的态度中,察觉到了京城的不妥当,第一时间将孙子给送了过来,借口也很好找,那就是让两个孩子一起读书,好作伴,相互督促。

而焦裕丰忙碌则是因为他在借着账册立功之后,闲不住的又干了一件事儿,那就是为军营采买找了个最合适的对象。说来这事儿吧,或许也能算是事儿干事儿的,赶巧了。

大家都知道,这新的营地离着焦裕丰家的村子那是相当的近,而这军营里的人这么多,每天虽然米面什么的,都有指定拨付的。可这菜呢总不能指望京城送过来吧。及时只是咸菜梆子呢,那也是需要采买的。而这采买,自然是要就近为上了。如此一来,这焦裕丰家的这个村子是不是就突然多了一处挣钱的营生了

说来这真是个好事儿,就是村子里的人也觉得这出了一个官,让整个村子都得了利,十分的有脸。可问题是,这村子里的人家家户户的,即使如今田地不少,日子好过,可早年都是吃过大苦头的,骨子里就留着那种什么都咩有种粮食牢靠的想头。再加上日常还有山上的野味山珍野菜添补,如此一来,这种菜一家能有院子里那么几分地就不错了,除了自家吃,能剩下多少就是有,那不是也有城里衙门的订单在嘛,所以这能余下来卖给军营的其实并不多。

甚至是真的有的多呵呵,这四五十人的村子,这么十来户人家余下的想供应一个五六百人的军营,那也是笑话。所以最终这采买蔬菜依然还是需要扩散一下,往周边的村子里寻。如此一来你说,这隔壁其他村子耳目

聪敏的,能不想着来焦裕丰家拉关系而这来了,你让焦裕丰偏向谁那真是帮了谁都能得罪一大片。

更不用说这事儿本身就不归他管了,真要是帮着去说,还容易让那负责采买的心下不满,以为他这是仗着有功,想分润好处,是手太长,抢油水。那真是推脱不得,帮衬不得,还容易得罪人。

更甚者,他这账册的事儿,已经很出风头了,本就该好好的躲几日,免得风头太盛,招了人眼,如今还来这么一招,那不是把他往风口浪尖上送嘛,像是他这样背景不够,出身太低,还刚到新单位的人,太出风头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一个不好,那上官就该给小鞋穿了。

所以啊,焦裕丰在头疼了几日之后,忍不住又冒了次头,给那负责采买的出了个主意。

什么主意呢很简单,他告诉那采买的,这附近有不少早年退下来的老兵,就是类似三爷爷的那种,这些人如今不是老,就是残的,一家家日子过得也不算好,甚至还有些衣食不济的。既然咱们一样是花钱买菜,那为什么不寻这些人家如此一来钱虽然照样花了,可这一份钱,却买了两份东西,除了菜,还能得一个记挂老兵,有情有义的名声,多划算

这年头名声这东西关键时刻可是很顶用的,想想那些刷名声的文人就知道了,操办了好了升官都比旁人多点优势。不用自己花钱就能刷这么一波,这划算的,想想都美好不。

在一个,这也算是免去了买谁不买谁的麻烦,顺带搞好了驻地周边的关系对吧。毕竟这周围村子不少,而老兵则几乎每一个村子都有,而且还多是村中日子不算好的人家。有了这么一出,既显得不偏不倚,还顺带提携了村中困难户,如此一来,这兵营若是有什么事儿喊人帮忙也容易些。这里到底离着京城远了些,遇上个什么事儿的,想求助也麻烦对吧。

你看看,这一个主意,将个人的名声,军营的名声,连着周围村子里的名声都给顾忌到了多周全。听了这样的建议,你说,那采买的人能不心动

最最要紧的是,这焦裕丰会做人啊,说这些的时候,那是避着人,偷偷和他说的,这是啥意思呢那就是这名声也好,好处也罢,焦裕丰那是半点不参合,从此以后,这就成了这采买自己的主意,好处也是他一个人的。

这么上道的人给他出了这么一个上道的主意,那采买的,那是立马将焦裕丰当成了亲兄弟一般。连着这些老兵的名册,都托着焦裕丰去搜集。明显想分润几分人情给焦裕丰,好补上他得到这主意后续的好处。

焦裕丰本就是为了不得罪人,不让自家太扎眼才起了心,如今这么一操作,出头的份没了,卖人情的事儿却没少,他自然是肯的。

等着这事儿操作起来,那采买的果然是得了上头大大的称赞,觉得他事儿办的有章法,有情谊,甚至差点点评成典型人物,上报兵部,这好处弄得那采买高兴的,提了酒就往焦家跑,愣是要和焦裕丰好好的喝一杯。

那采买能做到这样一个位置上,不是上头的亲信,就是背后有门路,如今又有了这样的彩头,那将来这升职还有什么障碍焦裕丰这是送了他一程啊,他这激动感激都快无法表达了,喝醉了那是拍着胸脯打保证,绝对不会忘了焦裕丰的情分,以后就是自家人,铁一样的兄弟。让焦裕丰在军营又立下了一只脚。

而那些老兵呢,呵呵,能在战场上活着回来的,那绝对都不是傻子,只看这焦裕丰负责统计就知道,若没有焦裕丰,这兵营里的人谁知道他们哪一个还能记得他们所以这人情,自然是半点没落下。甚至还比想的还多了几分。

要知道这里头好些人,那去年的时候,可是在焦大家的宅子里避过雪灾的。他们自然是认为,这是

焦裕丰知道他们的难处,想拉他们一把,特意帮着说和的。如此一来,这焦裕丰的人情自然也记得牢牢的,有畅快的,直接松了好些东西来焦裕丰家,表示了感谢和亲近。更有和焦大亲近的,还特意走了一趟京城,去了焦大那里,将焦裕丰狠狠的夸了一通。

而焦大知道了,那这贾家能不知道光看焦大家周围那么多贾家世仆人家的数量,就知道这消息流通速度有多快了。于是乎,这焦家人重情义的名声也传了出去,倒是让焦大也得了好大的脸面。

小小的一个采买蔬菜的事儿,愣是让焦裕丰搞成了这么一个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大场面,这是焦裕丰一开始没想到的。等着这一切反馈回去的时候,焦裕丰自己都有点傻啊。

“嘿,你说,我这脑子,什么时候居然这么好了”

有人上门恭维感谢的时候,焦裕丰还有些样子,端住了那憨厚老实,和气热情的模样,可这人一走,对着自家儿子,这焦裕丰立马就没了形象,差点没乐的蹦起来。嘴上更是说的很是不像样,换来了焦世博好些个白眼。

“瞎猫碰着死耗子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一开始你才不是这么琢磨的呢。那就是嫌弃来找你通路子的太多,生怕得罪人而已。倒是这个套路,爹啊,你总算是那么多年的电视没白看。”

呵呵,这是儿子这么打击自家老爹,你的良心呢

“电视电视里有这个我怎么不知道吧”

当然了,嘚瑟什么的,焦裕丰多少也知道,得有分寸,不然这好事儿都有可能变坏事儿。所以他也就是那么说了一句,随即就按下了自己那种雀跃的情绪,转头问起了焦世博读书的事儿来。

说起读书,焦世博那真是满肚子的苦水。皱巴的小脸都快团成一圈了。

“以往读书,我自觉这古文读的也算是不错的,偶尔的做个酸诗,也能看的过眼。可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真上手读起来怎么读怎么别扭。连着夫子解说什么的只要他一用那种半文半古的语调,就觉得脑袋有些懵。”

哎呦,这可是大情况,他可是还指望自家儿子读出读出点名堂来,将来考出点成绩,将自家混成个耕读世家呢,这懵那怎么成。

“你赶紧的说说,懵在哪儿爹帮你撸撸。”

撸什么啊,说到底,这其实就是个生活环境的不同,自小的教学环境不同,带来的根本冲突。这个时代的人,即使不读书的,日常也能从身边的各种信息中,甚至是从自小学说话开始,接触的各种影响中,感受到古文的魅力,并融入其中,成为本能的一部分。

而焦世博这样的呢现代的科技等等,掺杂了太多外来的文化影响,甚至连着基础观念也已经发生了根本的改变,融入其中基本不可能。如此一来,这学起来能顺当

比如说月亮,这时候的人说起来,满满的都是各种传说故事,各种匪夷所思的东西,而焦世博呢大概第一个念头除了月饼,就是载人航天什么的,就是月球上的各种金属、月海等东西的盘算都比什么桂树记得更清楚些。

再比如说瀑布,不是联想能力丰富的古人,谁能想到银河挂面还差不多。这样大的思维差距,焦世博才来了多久,能跟得上如此一来,在书本理解上,自然也就容易出岔子,慢半拍,若非他有成人思维控制着,若非早先也算学的不少,这估计早就让夫子分到愚笨那一类去了。

可即使如此,焦世博也很担心啊,一二年里,或许他还能装个神童什么的,占一下领先优势,可到了后期

“我总觉得,我这要是去科考,只怕写的文章,都会被人笑话。”

可这又能怎么办呢这可不是这

两父子寻思寻思就能解决的,最终还是要苦干实干的来啊。

“好好读吧,用心学,你还小呢,权当自己是笨鸟,一点点的努力呗。再不济权当咱们没这个福分,没考运。再说了,咱们家好歹也能算是武人,哪怕将来只能混个童生什么的,对外也能说得过去了。要是你爹我将来混的还成,到时候给你弄个军中的差事总是成的,也不算没出路。这世道,会读书的,未必会做官。以后有了差事再慢慢来也来得及。”

对这个儿子,焦裕丰不忍心太过严苛,若非自己没本事,也不至于让孩子苦了那么多年。如今既然有条件了,日子过得不差,还能混个官二代的当当了,干嘛还要硬逼着孩子再说了,这孩子自己要强的很,早年读书就没让他费过心,不一样考上了大学可见不是孩子不想上进,而是真的难住了。

既然是实际问题,那咱们就别逼着孩子上悬崖,索性降低要求,重新规划。你还别说,这么一划拉,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路子也没想的那么不堪。

焦裕丰的理解和宽慰让最近总觉得有些烦躁丧气的焦世博也是心头一松,吐出了一口浊气,整个人都好卸下了重担一般。转头看过来时,还能笑嘻嘻的说话了。

“爹啊,你要是这么说,那我也能松口气了,不然,这秀才,举人的,我这压力确实大了些。”

“知道你爹好了吧。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努力还是不能少的,能再来一次,有这样能博一次的机会,总不能放过了。成不成是能力问题,试不试是态度问题,知道不”

“嘿嘿,爹,你这如今当了官就是不一样啊,说话都一套套的了。可见这官场锻炼人啊。”

“嘿,你小子,找打呢。”,,,, ,,,,,。

打算,倾覆

随着焦世博端正好了心态, 焦裕丰融入了军营,这日子过得是越来越顺当平稳起来, 而这样的平稳似乎还给整个村落都带来了好运。深秋一次全村组织的狩猎中, 这些个半吊子刚学着狩猎没多久的汉子们, 居然愣是在一处山坳中,端了一处野猪窝。

足足十二只野猪啊, 大大小小的, 往日若是在山里遇上,这些人别说是狩猎了,就是能全身而退都是好命的。可这一次呢居然是在无意中,从高处寻到了痕迹, 然后顶着风口往上追袭而去, 连着半点损伤都没有, 愣是借着地势,用火攻的法子,将这一窝全给端了。

更要紧的是,不说这些野猪能给这些人家带来多少银子了, 单单是这山坳中的药材也让所有人欣喜不已。或许是这里被野猪占据,从没有采药人来过的缘故, 或许是这边因为野猪粪便的滋养,土地肥沃的缘故, 反正在这一小块山坳中,四五株的树上,都寻到了灵芝, 还多是十来年的那种,这又是怎么样的价值

若是在加上在这山坳边缘的其他丰富的药材,光是这一趟,这些人每一个只怕都能收获不下30两银子。在这个20两银子就能过成小富日子的年代,这么一笔钱,那简直就是瞬间让所有人都暴发户了一回,连着抬野猪回去的脚步,都感觉不到沉重,轻快的想要跳起来了。一个个的,脑子里不住的开始想,这钱该怎么花。

这倒不是这些人如今轻浮了,不知道攒钱了,而是这一年多以来,随着狩猎本事的提升,随着家中田地的增多,一个个家中已经不再是往日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模样,多少也都有了一些积蓄。如此一来有了这一笔意外之财,想的自然更多些。满心的都是怎么创造更好的生活。

比如刚成亲的全子就是如此,明明抬着野猪,走路都有些喘着粗气,可脸上的笑是怎么也停不下来,嘴巴更是咧的老大还不住的询问。

“大哥,你说我这银子,够起屋了不”

他如今到底是成亲了,对,就是那个雪灾时候领回来的于氏。小两口虽然岁数差的有些多,足足六岁,早年的生活环境也好,生活习惯也罢,都相差较大,可或许是于氏有弟弟要养,或许是读书识字,让家中人下意识多迁就几分的缘故,这不单是两口子过得不错,就是一家子可相处起来也十分的和睦。

可再怎么和睦,那全子心下却也有些分寸的,知道自家老娘当初许诺的东西太多,当时听着似乎不怎么样,可实际上,为了攒钱,很有些拖累了家里。所以不管是干活也好,打猎也罢,他都十分的上心,生怕自己付出的不够,让家里亏待了大哥一家子。

如今好了,猛地来了这么一笔,他这心下猛地就多了不少的底气。心下忍不住就寻思,是不是赶紧的在村子里在起一个院子若是搬出去,那这不管是养小舅子也好,还是说好的帮媳妇娘家修老屋也罢,这负担也就不用大哥了吗,自己一个人慢慢的攒也是可以的。

不想他这里刚一说,那边他大哥却立马理解错了,眼睛一瞪,没好气的说到

“混说什么呢,早先说好的,你媳妇那屋子,家里给供着休整,哪有你一个人出的道理明儿咱们就去问问,那屋子修起来要多少,到时候咱们两个分摊就是。咱们两个加在一起可是60两,怎么也能够了。”

听到他大哥这么说,全子先是一愣,到

“若是那样也成,不过这修好之后,那院子我想着索性托了焦大伯寻人租出去吧,那得来的租金正好拿回来当于潜补贴家里的银子。”

“你呀你,咱们一开始就说好了,要养你小舅子到十五岁的,这怎么还能要银子虽然咱们是乡下粗人,可那也是堂堂的汉子

,说话一口吐沫一个钉,可不能不算数。”

城子这个大哥当的,边上听着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点头,实在是个敞亮又有担当的。可全子这想法也不能说错。都是邻居大家都知道,当初原本说好了,让于氏帮着教导孩子识字,这养于潜就相当于是给了束脩了。而那修房子,则是抵充聘礼。这原本没什么不对,还分期付款了,所以即使真算起来比拿银子直接聘一个多了不少,可大家也都觉得划算。

但是如今呢这村子里可是有了蒙学了,孩子哪里还用的上于氏教导年岁一到,往学堂一送,怎么也比于氏教来的强吧。他们家如今也不是那出不起束脩的人家了。只是这么一来所以啊,全子想修了房子,将租金当养孩子的抚养费,确实合理。甚至眼明心亮的,还觉得全子有心,这是先一步堵上了以后可能的纷争,是为了家庭和睦做出的决定。

既然是这样,那边上自然有人帮衬,比如焦裕丰,就很利索的跟着说到

“全子的说法也没错,虽然城子你是好心,觉得这是事先说好的,不好反悔,可你也要想想,那于潜到底不是你家的人,这么养着,时间长了会不会心下觉得亏欠觉得抬不起头来觉得吃了白食而有了这一笔钱那就不一样了,那不过是孩子小,一个人住不方便你们照顾,这才养在你们家,而他自己也不是没给抚养费,不是养不活自己。这心里想来也能坦然些。最多,若是那房租还成的话,分出一些来给孩子当束脩,也送孩子读书不就成了”

一句吃白食,立马让城子心里一跳,算是摸到了自家弟弟的想头,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下,这才点头说道

“若是这么说,倒是也合理,成,一会儿回去了就和爹妈说,只要他们觉得没问题,就这么办。只是这么一来,焦大郎,这事儿估计还得麻烦你,说是托你大伯,可这一样要你跑一趟。”

“这又有什么,不过是小事儿罢了。对了,说起来马上入冬了,村子里今年可还有要厚衣裳的”

焦裕丰对这些感谢的话很有些不感冒,这一年多,因为各种各样的缘故,他听村子里的人说感谢已经太多了,俗话说的好啊,过犹不及,在这么老是感谢下去,这几代人积攒下的情分可就生疏了。所以他立马轻巧的将这话题揭过去。反过来询问起了别的。

“厚衣裳倒是不用,去年都整的挺好,倒是如今多了这么一笔银子,我寻思着是不是该开始给我闺女攒嫁妆了。”

“这你也太早了,你闺女才几岁,倒是我,想着用这钱去寻人弄个大石磨来,再整点豆子,准备做点豆腐。焦大郎,你们军营里如今这豆腐有人送不若是没有,以后可别忘了寻我买。让我也多点生意。”

“嘿,你个小子,脑子还真是快啊,这事儿还真是可以,咱们周围几个村子,似乎都没有做豆腐的,你这一收拾,那以后光是这几个村子的生意,就够你们一家子吃饭的了。”

“说来咱们村今年是不错,榨油的有了,养牲口的有了,如今连着做豆腐的也要有了,这么下去,我瞅着,以后怕是不出村都能过日子了。”

“对了,焦大郎,你这银子准备怎么花说来你是咱们这些人里最不缺银子的,想的肯定也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让他们这么一说,焦裕丰猛地就想到一样村子里必不可少的东西,那就是杂货铺。不过他如今是官了,再干这个似乎不怎么合适,好在他这主意也不算浪费,因为他想着,将这铺子让春爷爷开。

“我啊,我想将春伯的院子门口那一块空地,起个屋子,让他开个杂货铺,他这年纪,还拖着那么一条腿,在山里爬上爬下的实在是不让人放心,万一再有个闪失,那锤子可怎么办还不如给他寻个安稳的

营生,即使挣得少些,也能安心。”

“咦,要这么说也是啊,咱们这儿还真是缺这么一个铺子,什么都要往京城去采买,实在是有些不方便。有了这杂货铺旁的不说,最少这盐啊,针头线脑啊,总能就近解决了。至于生意不好就冲着这附近的村子这些人丁,生意再清淡,想来也不会太差。”

若是说一开始焦大郎说出杂货铺的时候或许还有人心动,觉得自己也能干,可一说到春爷爷,说到那个孩子,大家伙儿立马就不再往上头去想了。都是有手有脚,有点本事的人,何必和那老弱病残去争一口饭吃对吧。哪怕是看在焦大郎这一次次的带着他们挣钱的份上呢,也不能这么干。

于是乎不但是没人争抢了,连着出主意的人都一下子多了不少。这个说,这附近锅碗瓢盆的也没处买,到时候让春爷爷放上一些,肯定能有买卖;那个说,自打焦大郎不做那小贩之后,连着碎布头都没处收拢,想挣这针线绣花钱的人都要自己往城里去寻,十分的不方便,若是春爷爷开了铺子,那放上些这个,应该也有不少人要;还有人甚至连着果脯糖类,甚至是酒类也一并给说了出来,整的好像开的不是杂货铺而是百货店一般,听得焦裕丰都脑袋发胀。

不过你别说,他们这给的主意还真是齐全,可见都是生活中遇上过的问题,倒是也让焦裕丰省了不少的事儿,让他自己不用费心了。所以啊他也很痛快,直接说道

“若是这么说,那索性,等着银子到手,大家伙儿帮个忙,赶在入冬前,就将这个事儿给整起来吧,正好让春伯入冬就能做上东家掌柜的。”

掌柜的东家一个村子里的杂货铺这称呼,听得所有人都笑了,这估计是周围最小,最简陋的掌柜东家了。

村子里的人嘻嘻哈哈的下山,在秋风中渲染他们的生活激情,每一次踏步都那么重,坚定走向富裕生活的前方。而在京城,这个时候却正演绎着秋的萧索,一大队的兵丁正迅速的出击,围向好些个官宦人家,那闪亮着清冷光泽的兵刃充斥着皇权的冷冽。

抄家,这两个字几乎占据了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的心里。那些被围的府邸中,老人孩子的哭喊,妇人的啼哭,还有那些沮丧颓废,满脸惶然绝望,被拉出的男丁,都让这个秋显得更加的萧索。

而在这些即将被抄的人家中,王家也赫然在列。焦裕丰掀起的蝴蝶,终于又一次改变了原著中煊赫人家的命运。只是不知,这一次,这王家又将走向何处。,,,, ,,,,,。

结局,失落

王家这一次真的是伤筋动骨了。虽然说他家祖宗的功绩在这里摆着, 开国时间也不长,皇家顾忌着名声, 不可能下死手, 可就王家那些个贪下来的数目不收拾收拾, 皇帝也会心疼的好不。

既然不好下死手,心里又肉疼, 那么自然的, 这死人不会,抄家必然了。不过皇帝也算是念旧情的,吩咐了下头,将早年王家的祖产理出来, 按着单子, 将祖产归还王家, 其他的全部收入国库。

亲们啊,祖产早年刚开国的时候,即使是开国功臣,家里又能有几个钱直接让王家家产缩水了七成好不。这么多年基本全白捞了啊。合着是都在给皇家干白工啊。要紧的是, 你在看看这开国时王家是多少人丁如今又是多少人丁这一大家子又该怎么养活反正吧,这王家里头基本只要是牵扯上的, 一下子都差点变成赤贫。

可即使如此,王家也只能对着皇宫磕头, 喊一声多谢陛下开恩。毕竟这么大的事儿,这老王家没死一个,已经是意外惊喜了。当然这后续的问题也是不少的, 比如上门哭诉日子难过的;没了差事又觉得自己冤的慌,被嫡支牵连的,反正吧,即使这会儿因为事儿刚过去,一时半刻的还处在惊恐中,有些安分老实的像是鹌鹑一样的王家人,后续的热闹是必定不小的。全城的人都开始等着看戏了。

至于其他参与过的人家,没有祖宗的功劳护身,一个个的都下场十分凄惨。不是抄家抄的连傍身银子都不剩几个,就是直接连人一并给松了进去。连着砍头的,流放的,足足牵扯了不下十来个四品以上的官,四品以下的,那是有三十来个,可见这一场清理干的有多大,多干净。

可他们能怪谁若非让银子晃花了眼,若非自己本性贪婪,能给拖下水,弄成这么一串螃蟹更不用说这一次的清理中,还扯出了不少的其他问题,比如那什么给人买官卖官啊,什么放高利贷啊,什么插手官府断案啊,反正吧,原著中贾家干过的事儿,这些人基本全干过。所以谁也不冤枉就是了。

咦,你说王家是,他们也干了,还是干的最狠的。可这不是恩典大赦了一下嘛,这些事儿自然也一并摸了,在皇权面前,谁敢说一个不字有些事儿,比如沾染人命的,直接让下手的那个顶了,也就拉出来了,反正也算符合实际情况,这样的人家,有几件事儿是亲自动手的当然了,这些赔付什么的,自然也要王家出的,这和抄家什么的不相干对吧,想来王家如今,也不敢不听话。至于如此一来,这家底又会下去多少,那就不是他们会管的事儿了。

而清洗了这么一场的结果是,国库,瞬间多了不下两千万的银子,还有价值不下三千万的器物田产等,这发财发的,能抵得上年的税赋收入了。让皇帝一边为国库丰盈高兴,一边忍不住骂下头的贪婪。

皇帝收钱收的很高兴,王家凄凄惨惨的满族悲戚,贾家这会儿也算是从中得到了不小的警醒。贾代化一边让人往王家送银票,尽一些世交帮扶的情分,一边开始大力的查证起了族人来。一边差,一边还更来和他说话的贾代善说到

“你这边也一样送一万两过去吧,好歹也是同乡,这么多年也算是相处不错,若是让他们自己寻上门来,那就被动了,还会让人看了我贾家的笑话。”

对于贾代化这话,贾代善是认同的,就他们家如今呵呵,在抄了这么些奴才,削减了那么些伺候的下人之后,这家里可真心不缺钱。才一万两而已,能换个好名声还是很值得的。

所以贾代善一边示意身边的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