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拳这范围可不小,比如焦大教的那些,比如他军训时候学的那些,还有老家老猎户的那些,每一种都是一个档次,也不知道他爹准备放出哪个来。

不管放出哪个吧,焦世博基本都不反对,老实说他这心理年级这么大的一个娃,和这些豆芽菜玩这斗鸡为的是啥还不是在课堂做的时间长了,骨头有点酸的缘故这是故意引着一帮子孩子和自己活动身体呢。如今他爹要接手,那是省了他老大的功夫了。不然这一个活动玩腻了,他都不知道再选什么好了。

说来焦世博也是给没什么童年的孩子。早年他读书的时候,村子里的孩子就几个留守儿童,还是那种时不时被接走的那些,基本没和孩子凑合着玩的经历。就是在学校因为他要跟着他爹的工作地点转学的缘故,也没太多的玩乐经历,最多好像就是足球和篮球这个这会儿也没有啊。能想出这么一个斗鸡来,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相当的本事了。

“你们都还小,这会儿学什么厉害的也没必要,这样,过几日我沐修的时候,先教你们一套简单的拳法,让焦世博带着你们练着,等着这基础好了,身子也结实些了,咱们再继续往上学。若是你们这里头有那资质好的,学的厉害的,那将来就是想学点战阵的事儿,我也教,怎么样”

有刘善哥这样的大孩子,焦裕丰说话自然也不好和哄孩子一样的糊弄,所以他给出了一个周全的说法和计划,想着用这样的方式,一方面提升孩子的身体素质,一方面淘汰些不适

合习武的孩子,等着几下里下来,能剩下一直跟着学的,想来也是能吃这碗饭的,那他多教导些也合适,将来指不定这里头就有那么一两个能靠着这个在京城混一碗不错的武人饭呢。那样的话,他也算是为儿子打下些不错的人脉了。

当爹的想什么都是为了儿子,这循序渐进的,安排的真心不错。这些听着这些话的孩子,小的许是懵懂些,可大的却已经知道了世事了,听着他这么说,自然也听懂了几分帮扶的意思,那一个个喜笑颜开的啊,立马就想散开往家跑,回去告诉自家老子娘这一好消息。

嗯,好歹也是读了书的人了,这礼貌倒是比以往强些,散开前居然也知道对着焦裕丰行礼感谢了,这让焦裕丰十分的欣慰。唯有他自家的儿子,那一眼一眼的,往他身上打量的有些多,小白眼翻的,还十分的不客气,让焦裕丰很是没好气的往他头上一拍。

“什么样子,这又是想到哪儿了这小白眼翻的,都能上天了。”

“爹啊,一共才几个孩子,你还用什么淘汰法真是多此一举,能将底子打好的,打猎应该就不愁了,能学到大爷爷那点本事的,送到兵营都能混个伍长了。能淘汰几回你该不是指望这里头还能出个将军吧。怎么可能,如今可不是开国的时候了,武人前途不大啊。”

“混球,你爹我这还能不知道可你怎么不想想,这些来读书的孩子,有近半的都是别的村子的,这村子里的人学了,那些能错过这人数不就上来了再有啊,这什么将军之类的,我可是从没想过,这些人里,能出几个衙役,能出几个9品武官,我这也算是没白投资上心了一回。咱们就是底层的小老百姓,没那么大的志向。”

“要是这么算,倒是也合适。成吧,我就勉为其难的当一回童子军头头。”

“这臭小子。”

父子两个一路走,一路说,等着到了家门口,已经达成了共识,而这会儿沈氏得到赵老爹传回家的消息,已经迎到了家门口,看着这父子两个一同回来,心下还微微一涩到底是亲父子,这么些日子没回来,一回来就先奔着儿子去了,可见血缘这东西真不糊弄人。唉,什么时候,她若是也能生一个就好了,哪怕是闺女呢,有了这孩子,这一家子才算是真的融一起了。

心下想归想,已经渐渐有了乡下小地主家主母模样的沈氏面上却十分自然地对着焦裕丰开始絮叨起来。

“回来了,赶紧的进屋吧,我让人烧上热水了。这在外头,洗个澡都不自在,先洗漱一下,换身家常的衣裳,也好自在些。儿啊,你也去洗洗,这一身的汗,如今可是入冬了,不收拾了,冷风一吹最是容易做病。”

所以说沈氏是个聪明女人呢,这什么都不问,先关心这一队父子的身体,听着就让人心里暖暖的,能不对她亲厚就是焦世博也十分乖顺的点着头应承着喊好,可见沈氏这后娘做的,真心不错。

而等着这洗漱都过了,一家子坐在堂屋开始吃起晚饭了,这京城一趟的事儿自然也要交代出来几分。旁的不好说,这一趟回来,家里又添了多少家底,这个可不能含糊着过去,毕竟是上头赏的,是脸面,在没有藏着掖着的道理。

而沈氏也不愧是个知道事儿的,听了这么一长串的东西之后,那些什么绸缎,什么器物的,都没多在意,倒是听到那一百亩的上等田,让她笑开了花。

“你可去瞧了没那田都在什么地方原本的佃户可还省心这冬麦可准备种下了”

“放心,就在南面不远的村子里,我去瞧了,那几个佃户还成,我让他们按照以往的继续干了。那原本是管事的管着,租子足有6成,我顺带还给降了降,和他们说好了,从这冬麦开始,就按照常规的五成来算。他

们乐意的很,为了这,也不会糊弄咱们。再说知道我这离着这么近,他们也知道瞒不过。倒是那个院子,我瞧着有些败落了。若是想住,只怕还要重修一遍。”

“咱们家这里住着挺好,又租不出去,一时半会儿的这倒是也不着急。”

“我也这么想。到着明年再说,有那钱,还不如将咱们这院子再扩大几分划算呢。”

“不用再扩了,最起码暂时不成,咱们这村子才多少人太显眼了也不好”

这多了一个人就是不一样啊,爹啊,你原本都是和我商量的,如今唉,小孩子什么的,果然当的很没趣。

焦世博又翻了一个白眼,换来他爹走手不走心的塞过来的一根鸡腿。

好吧,看在你还记着我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

裕丰算卦

焦裕丰自己不觉得, 事实上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开始像一个小世家家主的身份转变, 如今做的教导孩子学武这个事儿, 从利益的角度来看, 正一步步的在为自己,为焦家围拢培养着属于自己的势力。这些村中的孩子们, 就是他为焦世博准备的未来臂助。而这因为孩子受到更多的教育而对他感恩戴德的家长们, 则成为了他自己最忠诚的伙伴。

许是温水煮青蛙的缘故吧,虽然他感觉到和以前有了些不同。比如这会儿, 他不过是说了一句,近日军营里柴火炭的都有些不足。那村中的汉子们,就在这冬日, 大雪纷飞中,不顾山上的寒冷冰滑,帮着搜集了不少的柴火,送到了营地,让他长了不小的脸。连着上官都忍不住拍着他的肩膀, 夸奖他用心。

“前几日刚说这柴火不够, 日子难过, 不想你小子倒是机灵, 居然知道嘱咐了人去弄。不错,有心了,你也放心,我这人最讲究个你好我好大家好, 既然这些人送的如此及时,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你那些邻里,已经让人按照市价给钱了。”

这去年刚经历过一次雪灾,即使这一次看着不像是会再有灾祸的模样,可营地里的将领们却不得不多防备一二,生怕再冻坏了人。见着京城送来的取暖的东西不够,心下还有些发愁,愤恨那些在京城屋子里避寒的兵部官员们不懂得体谅他们这些驻扎野外士兵的苦楚。

不想一个转头,就有了这样的好事儿,这将领能不高兴人一高兴自然也就好说话了些,不但是对着焦裕丰和颜悦色,就是对着那些没见过世面的村民们都脸上和蔼的很。钱更是给的足足的。让那些村民心下十分的欢喜,连着说几句奉承话都顺溜了好些,顺带的还帮着焦裕丰刷了一波好感度。

“焦二郎和我们一说,这兵营冷的很,柴火还不多,我们心下就犯愁啊,这可是山里,山风最是厉害了,便是有火炕都未必您们这还好些用着帐篷了,可见这日子有多难。好在旁的咱们虽然帮不上,可到底就在附近,这柴火什么的,总能及时送来的,大人,若是您这还要,只要一句话,咱们必定都给您弄来。”

三爷爷到底也是见过世面的,和这些大人们说话也颇有些模样,不但是奉承了人,帮着士兵们诉了苦,顺带的还想将这柴火生意继续做下去,这机灵劲,让焦裕丰都怀疑,这老头是不是早年因为嘴巴吃亏,没能做上官,所以特意去开过光了。

当然心里这么想归这么想,关键时刻到底是自己村人,帮一把还是要的。

“大人,这京城下一次送给养只怕要不咱们多存些就像是三爷爷说的,这山里和城里到底不能比,便是白日也缺不得这点子温度。”

这是个大问题,京城里发东西都是有规矩的,上一次发多少,下一次,怎么也不可能多了,又不是那后勤老爷们的亲儿子,谁会为了他们这么点人,得罪整个京营,让人说偏袒呢。

想到这个,这大人也有些发愁了,看了看正在帮着军营里人卸下那些柴火的百姓,想想他们说的火炕,眉头一皱,就感慨了起来。

“这是一定的,说来咱们当初还是相差了,只觉得这帐篷够厚实,总能撑一撑,到了明年,再好好修整屋子也来得及。不想这南北穿风这么厉害。唉,若是那时候将这火炕多做上些就好了。又不是多费劲的事儿,明年拆了移动也不难。唉”

说起这冷,焦裕丰就想缩鼻子,明明家里挺暖和,还就在附近,偏偏为了这差事不得回家,要在这里吹冷风,他也很无奈的好不。可偏偏还不好抱怨出口,怎么办自然只能转移一下自己的仇恨度了。

“说来咱们也是有些吃亏,明明这地方待的,和北面边境也差不离了,偏偏还因为属于京营

,连着大袄子都没有,不然也不至于这样。”

对,就是没有大袄子的缘故,不然肯定挺暖和。可惜啊,这样的茬人家大人不接,

“就咱们一个营在外头,兵部还能专门为了咱们改了规矩算了吧,指望他们还不如指望咱们自己呢,我记得上次喝酒的时候你说过,这冬日大雪,山里兔子不少吧若是咱们营里轮着出去套兔子,你看可行”

作为将领,还是在京城当这帝王心腹京营的将领,那脑子一般都不差,不然上头也不敢放到这位置上。所以喽,在面对困难的时候,人家就很自然的开展了自立根生的项目,你别说,还挺有章法。

“套兔子”

“对,套来了肉咱们自己吃,皮子收拾了让这村子里的妇人帮着做成袄子,这样一来花钱不多,这保暖的事儿却一并能解决了。即使不是大袄子,只做个马甲呢,那也能多暖和几分。”

这焦裕丰能说啥说不行不可能啊,过上几日,就是他说不行,这山里的百姓们也该上山开始和兔子较劲了,到那时候这京营的人又不远,瞎子也能看到了好不。所以他自然是点头的,还要帮着多出点主意,省的这么一大帮子人进了山,弄得周围百姓冬日难得的收入全没了。这些兔子,如今对他们村子来说或许不算什么重要收入,可在周围其他几个村子,特别是好些日子不怎么样的人家,那简直就是指望着这一票顶半年开销呢。

也是焦裕丰脑子快,这边刚想出主意,转头就真有了个新想法,还是个很不错的想法出来。他赶忙走上去,对着正准备让人检查绳索储备的大人说到

“若是这么说倒是可行,对了,大人,我早年听我大伯说,北面有些地方的贫民,用那草原上的羊毛,制成大氅保暖,您看,要不咱们也弄些这个”

“羊毛这东西制作成毡子这个我知道,咱们这帐篷能保暖,就是内里的一层用了这个的缘故。可这做大氅那膻味可大的很,能受得住”

别以为当官的就都是不知道民生疾苦的,不知道底层人日子的混账,看看,这大人知道的就不少嘛,连着这东西膻味大都懂,可见往日不是那自视甚高,不知道详细的人。

不过对这个,焦裕丰还真是知道该怎么办,谁让他早年就在那北面混呢,对土法子处理羊毛什么的,还是有点发言权的。

“煮上几回,用点草木灰洗洗就成。听说,最起码能去除七八成,这样一来味道还能有多大听说北面有些人家就是光靠着家里小锅糊弄,用这样的法子做了毡子,直接铺在室内的地上,也一样在用,还很是暖和呢。”

这可是真事儿,他早年带着儿子在北面干活的那一年,冬日冷的受不住了,就用的这个法子,自己将那乱七八糟的弄来的破旧毡子凑一起,缝成一大块,将卧室地上铺了一层,效果很不错。

而听着他说的这么煞有其事,那大人也有些心动了,能暖和谁想受冷啊对吧。再说了,这地方这风这么大,若是能多点后世的挡风,那若是将这营地里的帐篷也连起来,那便是操练起来,好像也不至于太过艰难了。

说来也是苦逼,都冷成这样了,偏偏三日一操,五日一演的还不敢停,这日子过得,实在是太折腾。可这是死规矩,作为京营他们可不敢和下头的人一样糊弄。他又能如何呢若是有法子多挡几分的冷风这事儿值得试试。

“要这样哪怕是毡子一样硬,这也不是不成啊,大不了裹在外头就是了,或者做成中长的马甲,应该也不影响活动。要是能撑起个大幕张来,还能挡一挡北风,确实合适。”

“可不是,我也是这么想的,另外咱们还能熏那织布的好手试试,若是真的能织成毛毡布。。

。大人,这不但是能保暖,指不定大家伙儿还能借着这个发一笔呢。这附近可是穷人多,这样的厚实便宜布料,能没人要可这羊毛旁人不知,咱们还不知道是个什么价钱一文钱都能来十斤。咱们先下手,即使以后未必能长久,容易被边疆的将军们抢了大头,可这头一波的钱,也不是什么小数。”

“嘿,你小子,这脑子可真够快的,这个很可以。”

本来就已经心动的大人一听到这挣钱嘿嘿,眼睛都亮了好不。他这样的底层武官,虽然听着好像挺威风,可这挣钱真心没多少手段啊,那些什么田地,什么铺子的,他也只能挣点死钱。日子过得可不算轻松。若是真的能靠着这不值钱的羊毛挣上一笔哪怕是真的只有那么一波,想来也足够家里再添上一笔了。若是能挣上一千亩地的银子,那更是直接能让他家的底子直接上升一个档次。想想都觉得美的很。

这么一算,还有什么可说的一个挥手,亲信亲卫就开始忙乎起来了,哦,对了,那套兔子的事儿也不能省。毕竟这是立马就能提升福利的事儿,作为将领,他还是很为下头着想的对吧,多吃肉,早点有件挡风的皮马甲,想来下头的大头兵们一定会很感激他这个大人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一听上头让他们轮着出去,跟着焦裕丰学怎么在雪地套兔子,那些早就被冬雪给弄得浑身不得劲的士兵们都快乐疯了。不但是办事儿的速度快的下人,有些个机灵的,还直接寻上了村子里的人,已经开始做知识储备了。

也正是这一次和村子里人的交谈,他们又知道了焦裕丰的另外一样大本事。

“焦头,赶紧的吗,给咱们卜一卦呗听说你这可是准的不得了啊,咱们这头一次去山上,你这给算好了,咱们也能心里安生些不是。”

看着那几个围着自己,舔着脸,一脸你不算咱们就不走架势的什长,焦裕丰无奈的笑了笑。一边摇着头,一边拿出了自己的三枚铜钱,对着他们一晃,笑说道

“我也要跟着去的,你说我会不会算你们不来,我本就准备走之前算一卦的。”

“嘿嘿,那不是正好可见咱们来的及时,正好能开开眼。”

这脸皮厚的,果然不愧是抢饭都能抢出名堂的家伙。得,就当着他们来吧,不算还不定在这里赖到什么时候呢。

焦裕丰这会儿是很有些不得不为的意思,可当他真的卦出来,却又出了一身的冷汗,暗暗庆幸,这一次好在是提早算了一回。

手一摸,将铜钱往怀里一踹,伸手拿起边上的弓箭,对着几个人说到

“赶紧的,带上人,跟我去北面山缝,那边好像出事儿了。”

嗯要不要这么急吼吼的这这难道真是神仙卦不管是不是吧,这焦裕丰都这么慎重其事了,还让他们招呼人,哪怕是为了顾及明儿一早要跟着学本事这一点,也要跟着去啊。

等着到了那边一看,傻眼了,天唉,真是神仙卦你猜怎么的,这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山缝里居然滑坡了,雪,石头,木头,将这往北去的小路生生的就给截断了。你说这要是这不知道,万一北面有事儿,要他们支援他们可就要耽误事儿了。更要紧的是,因为大雪,这地方他们可是天的,才来巡视一回的,这上一次巡视还是昨天。这天发生任何事儿,他们营估计都要吃排头,担责任的。

“狗子,你赶紧的回去喊人,多喊点,让他们带上家伙事儿来,这地方,今儿一听要清理出来。”

“我带几个人去北面,和他们也说一声,这地方我瞅着不像是容易出事儿的地方啊,这莫名其妙的,别是着了道了。要真是这样,那北面只怕会有不妥当。”

“对,万一是有什么人故意的,那这会儿那边若是没有防备,只怕是会坏事儿。我在这里守着,咱们兵分三路,想来即使真是人为的,也想不到咱们这么快就发现了不对,许是还能立个功呢。”

“兄弟们,来十个人,跟我走”

领着人去的是几个人中武力最强的,此外还有卦象出来后心下有些不安的焦裕丰。顶着风雪急匆匆的往前头去了。

焦裕丰为什么那么着急因为他的卦象告诉他,这就是人为的而且还和他有一丝关系,却偏偏不知道什么关系,你说他能不急老天爷爷的,他自觉和北面没什么交集啊,怎么就扯上他了不弄清楚,估计回去也不安心。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个且听下回分解。,,,, ,,,,,。

裕丰厮杀

且不说那回去报信的人, 只说焦裕丰这一行,除了焦裕丰之外, 剩下的基本全是军营里的老人。这样的老兵, 即使在最底层晃悠, 可能被选拔到京营,这本身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不是精英哪有这样的美事儿京营里哪怕是个伙夫, 那也是全国各地方里选的。

所以当他们发现问题之后,这反应力, 这行动力,绝对很快很及时。那边报信的人还没到营地呢,这边十一个人就已经翻过了那处被积雪石块等堆积堵塞的道路。而也正是翻过来了, 他们才明白,这所谓的人为,那还真是让他们给说准了。石头上有被撬动的痕迹,树木也明显不是自然倒塌。可这山坡上却又有滚落的痕迹,这说明啥说明这东西是人为的在山顶上弄断了推下来的。

“一夜的时间, 不, 从昨儿巡视过去开始算的话, 估计有一天, 一天的时间弄下来这么些人不多,不超过三个,不然不止这些。”

“目的很明确,就是想阻拦咱们和北面那矿山边驻扎营地的联系, 这么算,必定是冲着那矿山去的。”

“若是想占住那地方不可能,毕竟这已经是上头都知道的矿了,还离着京城这么近,没有挡住万人进攻的能力,绝对占不住,所以这很可能是冲着人来的。为了这山里采矿的人”

“只有这个缘故了,赶紧的走,去提醒他们一声,顺带查查,最近送来的都是什么人。”

看,下的,就分析到这样的地步,这些老兵实在是有些不简单,就是焦裕丰也十分惊异的多看了他们几眼。然后顺势说出自己的看法

“记得上次从这边逃走的风狼不我总觉得,这里头只怕有他的事儿。不然不至于将对方摸的这么清楚。”

“咦,你不说我倒是忘了,确实有这个可能,知道具体地方,知道哪里有人守着,还真是只有走过一趟的人才说的明白,不然这地方这么些山连着,外头不知底细的,哪里能分得清是在哪个山上”

“行了啊,这会儿说这个还有什么用,赶紧的走人,先通知他们要紧。能做出这样的事儿,只怕这山上已经进了消息了,若是来个里应外合,这麻烦就大了。”

分析什么的,虽然听着十分过瘾,搞得自己和福尔摩斯一样,可事实上却并不能解决问题,作为这里头官职最高的,心里最急的,焦裕丰难得强势了一把,挥着手,领先一步就开始飞奔。

焦裕丰说的颇有些下人,众人一听这个,也顾不得其他,一个个跟着飞奔起来了,这样的大冬天,等着他们跑到地方,愣是出了一身的汗。

好在他们这急赶没白费功夫,来的很是及时,因为就在他们刚到了没多久,刚和那些人说了这些猜测,让那些不足二百的小营地警戒起来,在路上摆下简易的路障,天边就猛地出现了一个大红色的孔明灯。

青天白日的,还是在这样白雪皑皑的时候,这样的一个东西十分的显目,而也正是显目,让焦裕丰感觉越发的不好了。

“不好,这只怕是他们正在传递消息。”

“咱们兄弟一直守着这里,这是唯一上山的路,除非他们翻山,不然这消息不可能送进去,如今猛地来个这个,上面的人未必知道是什么意思。”

“翻山又有什么难的”

“上次跑了一个,那周围已经警戒起了三圈,即使翻过去也进不去。”

“要进去做什么,真想送信有的是办法,送米粮的要去吧送水的要上去吧只要想,总有漏洞可钻。”

守着路的士兵们不愿意相信,自己这么些人,这么吃苦受罪的,愣是还办砸了差事,忍不住想要强硬几句,说几句不可能之类的话,可话才开头,

就让跟着焦裕丰来的一伙子人全给反驳了。不但是如此,还一个个的已经开始整理武器,一副立马就要干上的样子。

“你们,你们就这么肯定,这”

“别费功夫瞎想了,有这点时间赶紧的,收拾收拾,这只怕是里应外合的信号,咱们得准备着,万一来的人多,咱们这些人还不定能不能撑到援兵到达呢。”

老兵说话都实在的很,特别是如今这样的情况下,实在是没心思废话,那几个什长都已经开始自己招呼人布阵了。还是焦裕丰多少知道点人情世故,对着那几个面色不好,眼神带着几分忐忑的守卫队头说到

“你们才几个人,这么大的山,想防备的滴水不漏本就不怎么可能,出了岔子也难免。更不用说还是这样有计划,有组织的,相来必定是什么不简单的山匪贼寇,许是往日出动剿匪都未必成功的那些。所以啊,你不用太惶恐,就是真想降罪,上头不会不考量这个的。倒是这会儿,不管来人到底多少,好歹先动起来,便是真的有人攻上来,咱们不敌,有了反击防御这么一出,也能抵消些先头的过失,上头想帮着说话的也能有个借口不是。”

这么说就合情合理了嘛。大家都有个台阶下,让守护的这些兵丁们大大的松了口气,自觉好像过错轻了好些,心里也不用害怕因为这过失被拿下了。军营里特别是京营,军纪十分的严厉,那动不动就是多少军棍,甚至杀头的,真的是很吓人的好不。

而心下放松了些,反过来再想今儿这事儿,有些个心大的居然还跃跃欲试起来。有人想冲击矿脉想攻击军营这简直就能和造反肩并肩了好不。这样的事儿遇上了,若是能一举消灭,那这可就是平叛的功劳,不说阵斩叛匪人头的奖赏,就是光一个平定叛乱也是大功劳,指不定还能升官呢。

又有银子,又有大功,还有升官的可能,这三样一想通,士兵们的精神面貌都猛地一下变得不一样了。眼睛都开始发亮,一个个行动都快了好些,隐隐的还有些兴奋的气息在这些人中流动,弄得焦裕丰都有些傻眼。

什么时候自己这口才这么好了才说了几句他们就激动成这样自己要是早有这本事,都能干传销发财了好不。

这里焦裕丰还没想完,那曲折小路的最前头已经隐隐的出现了许多的人影。还真是让他们给猜着了,那好大的一伙子人,一个个衣衫凌乱,队形散乱,却又凶神恶煞的模样,妥妥就是标准的山匪。

“果然是山匪,弟兄们,打起精神来,刀斧手在前,兵在中间,弓箭兵最后,排列起来。”

“杀啊”

“救出弟兄们啊”

都是经历过阵仗的老兵,即使对面那群人人数看着比他们多,可这样的乌合之众,还真不在他们的眼里,一个个十分沉稳迅速的寻到了自己的位置,在底层小武官的呼喝下,一个个举起了手里的武器,按照往日训练的战阵做好了准备。

“弓箭手,第一轮放第二轮放第三轮”

连着三轮弓箭下去,那一片人影中最起码倒下了三成,有那跟着焦裕丰来的人在边上占据了高位,开始清点和呼喊。

“斩杀三成,人数还有不到四白,弟兄们,五人一组,结圆阵,准备接兵刃。”

除去上山通报消息的,去京城报信的,接应北面焦裕丰那个营地的,这会儿在这兵营外,等着接敌的,加上焦裕丰他们,也不过是不到二百人,可面对翻倍的敌人,这些人却沉稳的一逼,半点的恐慌都没有,还能在敌人距离不到百米的情况下,从容的将阵换了一个,连着后头的弓箭兵都能有时间稳稳的换上刀兵,见着这一幕,焦裕丰第一次对这个时代的精英士兵们

敬佩起来,从而也感慨到底是开国不久,这个时候的武人,真的武力强悍,实力不凡啊。

很快,焦裕丰就没功夫感慨了,因为敌人来了,而他也将面对自己人生的第一场战役。虽然这对面的不是什么异族,不是什么国战,可依然让焦裕丰浑身的血都开始往上涌,表情开始狰狞起来,等着开始挥刀,焦裕丰的脑子就在也没有别的想头,只有眼前的人,刀,还有那飞起的血

“杀”

从灵魂深处喊出的厮杀声,和周围的人应和在一起,激荡的焦裕丰开始忘了自己,忘了一切,只那么一次又一次的挥刀,一次又一次的闪躲,一次又一次的对着那衣裳不同的人冲去

许是他力气够大,许是他学武勤快,许是运气真心不错,反正当他感觉面前已经没了敌人,无处可下刀的那一刻,懵懵懂懂的环顾四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冲到了最前头,而更要紧的是,周围的匪人,居然都已经倒下了而自己居然什么伤都没有

我竟然这么猛焦裕丰又一次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大本事。

不过这样的自豪没等他细细品味,后头的呼喊又起来了,不过这一次不是杀人,而是救人,好些同袍都受了伤,一个个的正倒在地上哀嚎。他赶忙开始往回跑,和其他人一起,扛扛抬抬的,准备救人。也就是这个时候,南面又有了一些脚步声传来,这让刚经历过一场厮杀的汉子们很有些紧张,忍不住抬眼去看,好在这一次不是什么坏消息,而是南面京营的人来了,焦裕丰也大大的松了口气。忍不住一屁股做到了地上,感觉自己好像力气被抽干了一般。

只是这地上红红的嚓,这是血啊,自己自己这是杀人了怎么办有点麻木,没有感觉想吐啊难道自己不正常有杀人狂的隐形基因

胡思乱想的焦裕丰感觉很茫然,很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的跟着众人的行动而行动,等着再次回神,自己居然已经坐到了篝火边上,手上正端着一碗热粥,嘴里还正咬着一块饼子。

嗯自己这是在吃饭刚杀了人,立马就吃饭等等,那其他人呢他回头去看,只见跟着他一起来的那一伙子正在自己的边上,而这本身营地里的人也七倒八歪的正靠在营地里休息,在外头收拾战场的则是后来支援来的一伙子人。不远处,大人正在指挥着人辨认自己人的尸首,看样子,这里的事儿已经有人接手了。那么想来,那山上的事儿,只怕也解决了吧。

想到这里,焦裕丰那紧绷了快一日的神经猛地就是一松,然后感觉自己眼睛开始发黑,整个人都开始往后倒去

“焦二郎”

“怎么了,怎么了,可是伤着了没发现”

焦裕丰昏了过去,他这一倒倒是挺有盛势的,最起码自己营地里的人都关心的很,还有人特意过来,解开了他的衣裳查看身体,等确定没伤口,军医又说是脱力所致,这才一个个的松了口气。

“往日还想着,这插进来的虽然识文断字,本事人品都还成,可到底没经过阵仗,只怕武艺也只是个绣花枕头,以后不定还要咱们保着些,不想这次倒是看差了,是个汉子。”

“听说他家大伯是贾家那国公爷的亲卫,是死人堆里救过国公的老兵,那样的人教导出来的,能差到哪儿去。”

“也是,那边疆的蛮子可比这些匪人厉害多了。”

“这是头一次吧,能不吐,没慌,就不错了,他这还能厮杀到最后,很本事了,比我当年都强些。”

“说来,这次咱们这功立的,可是沾光了,若非焦二郎觉得不对,带着咱们去查看,这只怕”

“这一路过

来,听着他说话,像是个知道些兵家东西的。”

“有那么个大伯教导,再不济,也比那些放下锄头的强。”

昏昏沉沉中,焦裕丰其实感知依然存在,听着耳边这样的议论,不知怎么他的心下十分的欢喜,那种被认同,被夸赞,竟然比以往艳羡他能挣钱的眼神更让人痛快。

经过了血的洗礼,他想,他这一次真的是成了武人了,保家卫国的武人,圆了他幼时当兵的梦,真的很骄傲。,,,, ,,,,,。

裕丰升官

收拾了这一波的土匪来袭, 兵士们刚收拾完战场,山上那边就传来了消息, 说是清理出了三个准备逃跑下山的匪人, 而这三个根据送来时的档案查证, 正是湖北一代的山匪,一人是山匪头目的亲儿子, 两个是山匪的小头目, 是年中剿匪时抓住的。

而根据现场残余匪人审讯得知,那山匪声势颇大, 占据了三个山头不说,青壮不下三百,周围还有相互呼应的绿林同类, 那一片清缴之前,号称三千匪众,即便如今,残余的也不下五百余人。

而这五百余人中,这一伙子是实力最强的, 因为上次的剿匪, 他们本已经事先得了些消息, 提早避开, 只是这头领的儿子和两个小头目因为舍不得山下私藏的银钱,想回去取,这才入了瓮中,混乱中被擒。

这两边的消息一印证, 不管是焦裕丰的上司将领也好,那管着这小营地的统领也罢,都是一阵的大喜啊。这功劳在这一刻被猛地夸大了三分。已经不仅仅是击退来敌的事儿了,还有斩杀山匪残余的功劳,如此相加,这功劳能小

更不用说在清理了这些尸首之后,那幸存匪类辨认尸首后的收获了,从大头领到小头目,几乎一网打尽,这样的成果,说一句彻底灭杀都是能得,这又该是怎么样的功劳只怕光是哪几个头领的脑袋就够他们挣上一大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