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有人送美人,还是这样才情,容貌都一等一的美人,估计确实挡不住的多,这也算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他们这里查出了这么一桩,只觉得基本圆满了,功劳到手了,还有心看这些官的笑话呢,可惜转头这闹人的事儿也一并的来了。

“你说那一群是匪人”

“大人,小的不敢胡说,那日小的喝醉了,倒在而来前头茶水铺里起不来,半夜冻醒的时候,就瞧见了那船上下来了十来人,都是黑衣打扮,然后急匆匆的往北去了。我原想着不知是哪家招惹了匪人,一时有些胆小,就不敢出来。可到了第二天却没听说谁家出了事儿,所以这事儿后来就忘了。直到又过了几日,我去码头上干。。干活。”

“偷窃。”

“啊,对对对,就是手头紧,想去寻摸些银子,不想隐隐灼灼的,竟是看到那船不见了,这心下才反应过来,想着这只怕是在别处做了什么案子,急着走人。可因为不是咱们这里出事儿,我这,这就没多事儿。”

因为近来总是在审讯那些混子,关在牢里的小偷小摸们,有几个眼明心亮的,知道只怕是又有了什么说不得的案子。所以知道些旁人不知道的小道消息的人,就动心了,不说能得多少赏银吧,这万一立功了,能早点出去那也是好的对吧。

所以喽一时间这探子们是频频的被牢头们找上来,只为了这牢里的家伙说什么有要情禀报。可偏偏一桩桩的,还都是些琐碎事儿,和他们要查的事儿远开八只脚不说,还特别的龌龊,弄的他们都快上火了。

有心不管吧,想想往日他们这消息的来源,也多是从一些细碎中清理的,生怕因为自己这一时大意漏了去,只能强忍着,轮着来听,只求早些都处置了。可不想,他们这一番敬业的心思,愣是没白花,虽然这猛地一上来,并不是他们如今在寻的线索,可这匪人搂草打兔子的,那也是功劳啊,怎么也不能放过了。

“来,好生说说,那是哪几日”

“就是十日前,十日前走的,他们走了第二日我这就进来了,所以记得特别清楚。”

十日前密探的几个人凑一起细细的算了算,顺着这日子掐算的话,那这匪人作案,必定是十二日前了,毕竟这通州出去,到了地方必定是第二日,能下手又得到晚上,等着发现等等,十二日钱他们记得,这个时间点内确实有个案子,是某家的老爷在街上

被马撞了,而且回去后,没等大夫来,这人就断了气。难不成是这个这个大人是吧似乎是御史

杀官哎呦,这事儿可就大了。密探们一下子全站起来了。相互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骇。这样的大事儿,他们这些密探愣是不知道谁都没怀疑这事儿是人为的,那这些人只怕从布置,上手,都已经有了一定的规矩章程,绝对不是什么生手。而这样的人,不从陆路走,却从这水路离开,那这

“不好,这运河两岸,只怕已经有了匪窝了。”

“先不说这个,即使有匪窝,也不是一时半刻能查出来的,倒是这御史赶紧送信给京城的弟兄,好好查查这大人在那段时间弹劾了什么人,什么事儿,这祸事很可能就是从这些上来的,若是还没弹劾,那就问问,最近再往那处查,只怕是触动了什么人的秘密了。”

“对,这个要紧,若是从这下手,这背后的人就能有个大概的模样。”

“你们等等,你们说,这盐商和这匪人能牵扯上吗”

哎呦,不说不觉得,这若是真的那这事儿大发了,只怕都不是他们能解决的事儿了。

“一会儿你偷偷的去问焦二郎,听听他那里有没有消息,木头说了,那小子机灵的很,只怕也能有些收获,加起来,总比咱们这里坐着瞎猜强。”

“行,我这就去。”

这两方加在一起,能产生什么作用呵呵,焦裕丰那一叠的账单就很说明问题了。

“旧年报废的盔甲倒是基本都在,可这刀剑却少了好些,账册上虽然记着是融了,可我掐算了一下后头新打的,没这一笔子材料的影子。全是矿石上出来的,那么也就是说最起码有五十把刀,十来付弓箭对不上。另外这矿石上的差额也很有些,这一点我倒是更倾向是采买的时候就扣下了一笔款子,毕竟这要是打出来了,经过的人手就多了些,只怕是瞒不住的。哦,对了,还有这,京城查账的时候,这里猛地多了一笔银钱冲进来,不下一万两,应该是为了平账的。这本没什么,只是这钱的来处不好说。那些个大人家业可没有动过的模样。若是存银这些人家家底应该也不至于如此厚实。”

看看,这问题不是一般的多吧,若是再将线索一连,得,这通州的军营里,只怕已经有人渗透的很深了。只是这接下来的事儿,焦裕丰觉得他不用再插手了,毕竟他这官可不大,来的由头也只是查账对吧。

“这事儿该上报了吧,这若是在差”

焦裕丰将册子一递,表明了自己和这事不相干的态度,然后直接可是喝茶了。这样知情识趣的,这些密探还能说啥人家到底不是他们在编的弟兄对吧。所以那密探的头头立马将册子往自己怀里一塞,然后点了点头说到

“你查完了就走,别让他们发现你知道了,等着到了京城,将册子直接给兵部的某大人就成。”

不错,这事儿没白干,不仅让他交了差,还顺带的给了他一个新人脉。这能让密探们信任的兵部大人,不说他心里也明白,必定是皇帝夹带里的自己人。有了这一次的事儿,想来以后也能多关照他几分。

焦裕丰立马冲着这人拱了拱手,表示了一下感谢。所以说啊,他为啥愿意和武人一起干活图的这是这一份痛快,只要确认了是自己人,人家那就不会给你绕弯子,托利索。

焦裕丰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一地鸡毛。所有发现他不见的兵营头头们都有些开始瑟瑟发抖。这到底是查出什么了怎么这说走就走。难不成,这哎呦喂,只怕真的要出大案子了,这可怎么办赶紧的找关系啊,这会儿不想着怎么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将自己撇出来

,这再下来只怕等着自己的就是大狱了。

于是乎,这焦裕丰一走,探子们都还没动呢,那主动揭发的就又开始了,这通州,瞬间风声鹤唳,腥风血雨起来。,,,, ,,,,,。

林家林城

通州这里后面会怎么样, 这个就不关焦裕丰的事儿了,他本就是被借来明面上当幌子的,这事儿办到这个程度, 已经大大的超出了那些探子们原本的预期,其他的自然就不该多插手了对吧,除非他想转行去当个彻底的探子。

可这历朝历代, 当探子的有几个有好下场的焦裕丰不傻, 知道自己如今这样已经到头了, 在往前探, 那这一辈子搭进去不说, 万一儿子将来有出息, 怕是也免不得带肋, 所以他权当不知道后头会有的事儿,急吼吼的回了京城, 交了账本,这就准备回到自己的地盘。

可不想这还没从兵部出来呢,那边他这做账的好手艺就让别的衙门又给看上了。这人是谁当当当, 这自然又是个剧情相关人物,就是那林如海的亲爹, 林家五代列侯后还能被皇帝记住, 有幸又传了一代的林城林老爷啊。

作为世勋人家的子弟, 能在爵位到头之后,让皇帝记着多给袭一代,是个什么样的本事不是自己能力强, 就是功劳够大。而就林家那祖传的小身板来看,这要说功劳那可能性真心不大,既不可能救驾,也不可能战场立功对吧。所以喽,这林城那真心是个本事不错的人。

而他的本事不错,不是什么科举上怎么出挑勋贵家科考的那真是凤毛麟角,成年了直接得官的更多些,而且林家这身体若是可能,想来就是林如海也不会去走科举这条路,那考验,一个不好都能考死。所以这里,林城真的就是从荫补官升上来的能人。,也不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书画能力看看书画好的都是什么档次的官就知道,这样的本事可没多袭爵一代的恩典。,而是管账管的好。这一点或许林如海也是遗传了他,所以后来才能在巡盐御史的位置上做的这么稳。

这个说远了,反正吧,这个原本不过是蒙荫上来的官,后来能这么得皇帝的心,可见他在管理国家财政上那是既有本事,又得皇帝的心的。这样一个人,被安排在户部,帮着皇帝看账的聪明人,本事人,在发现了一个账册整理好手,那能不上心等着知道这人刚又帮着兵部在通州理出了新的缺口,那林城绝对是一叠声的让人将人喊来,好体现一下他的求才若渴啊。

“你就是焦大朗”

说来这焦裕丰如今这名字他堂哥叫焦大柱,他呢一直都是大郎二郎的混叫,他爹也没给个正紧的名字,还是为了做官,才想起来要有个对外的大名,可这大郎喊了这么多年所以啊,焦大就说,索性从了大字辈,直接就喊大朗,好歹也能混过去这一直没个大名的尴尬。呵呵,就是后来的焦三郎也被焦大将名字一并给重新整成了焦大方。由此可见早年他们这老焦家有多粗糙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名字如今听着,其实也还不错,最起码听了大气对吧,应声也不会反应慢,这不是,焦裕丰很习惯的立马就拱了拱手,应下了。

看着这规矩整齐,人也显得老实本分的焦裕丰,林城稍稍抬头,细细的看了几眼,嘴上露出了几分笑意来。林家和贾家同样是勋贵人家,往年也算是有些交情,所以他自然是在探查这个焦大朗底细的时候知道了这人的底子。知道他是亲卫人家的孩子出生,也知道他从小并没有正紧的读过书。这样一个没有受过系统教育的人,能整理出那样的册子,在林城看来,这就是很有算数上的天分。

而这样有天分的人,到了如今才刚有些出头,还少了正轨的教育,要林城说,那真是可惜了。这一份惜才的心,加上贾家和林家的交情,在正巧他遇上了人手不够的时候,他还是很愿意给点机会的。

“你那个账册的整理之法很不错,今年我这里借鉴了你的法子,重新整理了一番,倒是也理出了些成年旧账,挪腾出了不少的银子,让这国

库都丰裕了好些。你不错。”

看,这一上来就给肯定了吧,若是寻常的小吏上来的,按照这等级,这会儿林城也该先敲打,在给甜枣,这样才能放心的用对吧。不过这既然是贾家的人那就省了这一步了。

他这里省了一步,那边焦裕丰却有些懵逼了。这可是户部侍郎,勋贵老爷的肯定和夸奖,这一份突如其来的表扬,让焦裕丰都有些承受不住。想想他的官职是几品想想人家是几品焦裕丰忙不迭的开始惶恐着谦虚起来。

“那里敢得大人如此夸奖,下官这,这不过是些取巧的小道而已。”

“能清查贪弊疏漏,能为国清理积弊,怎么能说是小道你这功劳虽不及那些个攻城陷阵的显眼,可在如今的太平盛世,却是十分的当用。”

见着焦裕丰这样惶恐的表情,林城有些不耐,不过转头他反应过来,人家估计还不知道他家和贾家是什么关系呢,也未必想明白他是谁这不耐有些无厘头了,忍不住又自嘲的笑了笑,道

“贾家那两个上次和我吃酒还曾说过你,他们对于自家亲近人里能出你这么一个还是挺满意的。连这样的大老粗都知道这本事的好处,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了。”

这是直接扯出贾家来安焦裕丰的心或许吧,反正焦裕丰被安慰到了,听到这里,不说惶恐没了,下意识的还开始琢磨起这上头的侍郎大人是哪一位了。哪一位一想到姓林,一想到贾代善,呵呵,还能不明白

焦裕丰瞧瞧的一抬头,看了这一派儒士风范的中年男子,脑子里忍不住开始幻想了一下林探花的风采,然后开始裂开了嘴笑了起来,顺带还装憨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到

“贾家的老爷们最是慈和良善,等闲都不爱说旁人的不是,下官,下官这是沾光了。”

这恭维老贾家的话说得那真是相当的不含蓄,就贾家那两个土匪头子一般的人,还慈和良善还不说旁人的不是那没事儿在朝堂和人吵架的是谁动不动就灌文官酒,生生灌醉了才让人回家的又是谁

这话也就是听听,反正林城是一个字都不信的,不过这小子能说什么沾光之类的话,可见也是个心里明白的,知道若不是后头有贾家站着,他这一点子功劳,刚出来就有可能让人给抢了去,就是不抢,这得罪的人也能将他给按住了摩擦。从这方面来说,老贾家还真是让他底气多了不少,说是沾光也不为过。

既然是明白人,那他这话自然更好说了。

“你这本事,用在武人里头真说起来实在是有些浪费,倒是我这户部,更合适些,最近我这要些人,你可愿意来”

愿意怎么不愿意这可是户部,是六部衙门里最热门的地方,怎么可能不乐意最起码这以后升官的路子,比在武人中当个半真不假的文官宽的多。可焦裕丰心下更明白的是,他是武人家的孩子,是从武人这里出的头,背后的靠山也是武人,所以啊,若是真的来了这文官集结,最低都是举人的衙门里头,那才是真的两两不靠呢,即使这林大人看着挺欣赏自己的,可若是真的有个事儿。就他们这等级的差异,能伸手拉他不能啊,他们可没焦大和贾代化这样的生死交情。最多也就是事关生死的时候,拉拔一下而已。

所以这来户部什么的呵呵,想想可以,真来那还是算了吧。

“大人若是有用的上下官的,只管吩咐就是了,借调也容易,只是这到户部下官连个童生都不是,就怕在这衙门里到时候连着同僚说话都不懂,这可怎么整。”

他是武人,还是武将家出身的亲卫人家的武人,直白些,坦率些,甚至是粗鄙些都比装腔作势的学文人的弯弯绕绕更让

人舒坦。更别说他自觉没文人的本事,所以就别东施效颦了,没得弄巧成拙。

你还别说啊,他这想的还真是没错,这刚说完,那边林城就笑了,摇着头,指着焦裕丰点了点,没好气的说到

“我就知道,贾家那一窝子土匪,就养不出什么斯文人,看看,有你这么说话的嘛,要按照你这么说,难不成这读书人都不用和其他人说话了不成不过你说的也是,你一个武人,贸贸然的来了这文人扎堆的地方,确实不好适应。罢了罢了,这样,明儿开始,你过来帮着理账吧,兵部那里我去借调。对了,还没说你的差事,近来要审核三年的旧账,这活可不轻松,你最好就在京城住着,大概一个月左右,可行”

什么可行不可行的,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怎么可能不行焦裕丰忙不跌的点头,然后微微皱了皱眉问到

“大人,三年的账可是有什么不妥当”

既然这么好说话,那焦裕丰也相当的不客气,赶紧的问问清楚,生怕自己又搭进去什么漩涡里,京城这坛子水,可从来没清过,一个不小心可就麻烦了。虽然他觉得,就他这么一个小人物,就是真怎么的了,应该也不至于成什么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安全应该有点保障。不过还是秉承着小心没大错的心思,多问了一句。

“没什么,不过是因为今年是大计的年份,要算的多了些。就刚整理出来的册子来看,今年这活这户部的账册都快成山了,不多几个人手,怕是不成啊。”

这么一说焦裕丰心下稳了,就是想多找几个会计啊,这倒是没事儿。也是啊,人林家的大老爷是什么身份能这么明晃晃的说贾家老爷夸过他,就知道这事儿肯定挺光明的啊。

这么一想,焦裕丰乐了,不过来户部,却能在户部干上一阵,那也是个资历,将来指不定还能借此得些好呢。

“那成,明儿一早下官就来。”

至于来了之后像是这样借调的,一般都有规矩章程,倒是不用他在问,也不用林城安排了。不过这亲自见面问过这也是资历,最起码明儿来了之后,他这日子,这工作一定不会被人为难。这么一想,已经有些明白官场潜规则的焦裕丰忙又给林城行了一个礼。心下还忍不住的想,这林家老爷人挺不错啊,这以后林如海那倒霉催的没儿子、绝嗣、钱财被吞、哎呦,这真是好人没好报。

得,他这是又操起了闲心,也不想想,这红楼都被歪成什么样了。不想想贾家如今又改成了什么样。反正吧,这林家的以后,肯定也跟着改了呗。只是这一次搭上了林家,焦裕丰能不能管住嘴,在来点蝴蝶什么的,这真心不好说。,,,, ,,,,,。

上学问题

焦裕丰打从第二天进入户部开始, 这什么林家,什么贾家,什么红楼, 呵呵,那是全没功夫去想了,账册那个多的呀, 一柜子一柜子的就这么排着, 看的人都眼晕, 只要一想这些东西需要他们全部核算出来, 并且平账才算完成任务, 所有被调过来的人, 那脸色就有些发白。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情况, 所以这来的各类官员们,那基本上就没什么八卦的心思, 不管是从哪个地方调来的,在所有人看来,能分担出去一份是一份, 只有嫌人手少的,没有嫌人手多的, 所以喽, 焦裕丰原本琢磨的什么排挤啊, 什么文人武人的,全没了影子。

反过来,因为他这算账速度快, 不用算筹就能做出各种计算数字,一时还成了大家的羡慕对象。这速度,一日里点滴的攒起来,妥妥能比他们多休息上半个时辰,这待遇他们眼馋的很啊,可惜自己比不得。

还有些个自觉和焦裕丰还能说上几句的,还忍不住舔着脸,厚着皮,顾不得这学问是不是人家的秘诀,能不能外传的顾虑,过去询问了焦裕丰一些诀窍,想借此学上一手,好让自己轻省几分。

焦裕丰能藏着掖着本不过是后世大家都能学的东西,所以他十分的大方,不但是教了来问的,甚至还十分到位的将这一些个做账的巧方都列了出来,供所有人观看。这样一种坦然大方的态度,即使他只是个武人,即使这些所谓的同僚很可能就这么一起共事一回,也依然为焦裕丰换来了不少的人情和人脉。

甚至就是户部其他地方的人听了这事儿,都忍不住过来端详学习了一些,如此一来,即使焦裕丰依然不属于户部的官员,可在户部却已经留下了自己的痕迹,落下了不少的交情。

焦裕丰这一手让看着这一幕的林城都忍不住点头,觉得自己没看错了他,这焦大朗是个爽利又不拘泥的厚道人。为此在遇到世家大族宴请,同和贾代化兄弟同桌吃酒的时候,还多夸了几句。说是贾家人杰地灵,连着这样的亲卫家人都能有如此才干,将来贾家延绵不绝,弟子出息妥妥的。这话说的,让贾家兄弟十分的得脸高兴。

而贾家兄弟感觉得脸,那这好处反正焦大一脸喜色的带回了好些东西就是,其中七八件品相不错的摆件之流,还是贾家老爷们特意嘱咐给焦裕丰的,可见这贾代善他们的高兴程度。

而焦裕丰这一番作为的好处还不仅仅是这么一些子物件,更多的还在后头等着呢。比如说,等着这焦裕丰在户部账册中脱身,赶在年前又将自己营地的本职工作撸了一遍之后,他猛地发现,自己上司做官员考评的时候,自己这么一个脱岗借调都快半年的家伙,愣是得了一个优异哎呦,这评定有些吓人了好不。

在这个时代,官员考评,一年一次,大部分能得个中上,就已经保证了三年无错升迁的潜规则。若是优异,那可就是有职位优先提拔的保证啊。他,他,他这是感动了哪一个神仙就他这么一个出身,居然也能轮到这么一桩好事儿

而这样的好事儿还不止这一个,例如明明他出去了好些时候,没能一月两次的带着营里的弟兄们上山什么的,可等着到了年下,营里打猎分七成抵充开销的那一部分,在划去了各类消耗之后结余部分,上司大手一挥,给大家伙儿分红的时候,居然愣是也按照全勤的给了一份,那可是足足70两银子啊,都能和那些个7品的营中老人相媲美了。这让焦裕丰又是好一阵的萌呆,感觉财神爷最近对他有些青睐。

老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喜事儿来的有些多,有些猛,焦裕丰一时倒是有些不安起来,忙不迭的去了城里,寻了焦大。

“大伯,你说这,我们营里的大人平日对我确实也挺不错,人也大方敞亮,可这。

。。我可是小半年没在营里。这这银子,我拿的有些心慌啊。还有那考评我听说,就是我们大人,也不过是得了个中上,我这”

“真真是个没见识的,这事儿还用想”

瞧着神色不安的侄子,焦大真是觉得这孩子世面见得少,不够大气,像是他,听了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武人被借调到户部呵呵,这事儿多新鲜啊,别说是如今,就是早年刚开国的时候,都不多见。这样的情况下,小子唉,你这不仅仅是去干了活,那更是为武人挣了脸面。这样的情况下,别说是你小半年没去了,就是一年没去,那银子也不可能少了你的,这是变相的奖赏懂不懂”

这年头上下级之间礼尚往来都有一定的规矩,又不是像贾家,和他们曾也算是有个主从的关系在,就是想直接赏赐,也有些不好拿捏这分寸,所以啊,用这样的法子最是妥当,既能赏了该赏的,收拢了下头的人心,又能不给人什么把柄,多好。别以为武人就一定傻不愣登的不知道缓转,真操作起来还是很有些章法的对吧。

“至于这考评那更是简单,你这都能被借调了,若是兵部自己都不知道你的好,岂不是要让人嗤笑了去再说了,即便不顾着这个,那也该显出来,让人知道知道咱们武人里也有本事人不是还是户部那样的地方都求之不得的人才。这可事关武人们的面子,又岂是单单一个优异能抵得上的。看着吧,你这升7品的事儿,只怕也快了,只要你小子争气,再有那么一点子功劳,这事儿只怕一年半载的就成了。”

说到这个,焦大心里那个乐啊。他是真真没想到,自己侄子居然能有这么样的一个福运,不过是一点子账房的本事,愣是就当然了,这也是自家侄子争气,没人教导呢,就知道在人户部衙门有意抢人的时候,不被忽悠了去,还坚定了自己武人的跟脚。这样的立场分明,怎么能不让知道消息的大佬们高兴别以为就你们文人看不上咱们老粗,看看,这也有咱们看不上你们的时候。

人心啊,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没人抢的时候吧,有点好的,也不觉得稀奇,可这真到了有人要的时候,嘿,那真是烂木头都能看出黄花梨的气度来。所以啊,户部转了这么一圈的焦裕丰,在不知不觉中,其实已经成了军方大佬们眼中立场坚定、本事不小、很有出息的好崽子了。

焦裕丰也不是真傻,这焦大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过一过脑子,将什么三十六计,什么宫心计之类的往上那么一套,立马什么都明白了。合着吧,那就是自己一不小心,就卷到了文武之间的那些事儿上了。这让他怎么说除了牙疼,那就是头疼了。

别看如今他好像是得了不小的便宜,可这时间长了指不定那文人里头会传出什么话来呢。自己好不容易在户部结交下的那些子交情,只怕弄到最后,未必能保住多少。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一个武人,和文人的交情太好了似乎也是有些不妥,能有个点头之交,偶尔能交换点消息,遇上事儿,不至于落井下石,应该也算可以了吧。

这么一想,焦裕丰的心又定了几分。将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事儿往脑后一抛,索性说起了别的。

“这小半年没回去,家里几个孩子倒是出人意料的出息,前儿那夫子还和我说,咱们家几个孩子读书都不错。”

孩子读书这事儿,焦大也一样十分的上心,别看他这一直在城里住着,可每每有了沐休都会回村子一趟,不为别的,只为了看看孙子书读的怎么样,所以啊,这焦裕丰这么一说,他立马接上说到

“说起来,咱们家这几个,还是珪哥儿更有天分些,那夫子也和我说了,说是在过上一二年,这蒙学的课他就不用上了,可

以开始往科考的路上走走。正紧的开始学些文章什么的。我说二郎啊,这珪哥儿你这里是怎么想的可有章程若是想往这文官的路子上走,那咱们如今可就要开始琢磨起来了。”

这会儿因为文武的事儿,因为焦裕丰立场坚定,得了武人这么多的好处,若是以后这孩子猛地科举虽说这以后的事儿还有的等,虽说就是贾家也在往文人上走,旁人也说不得什么,可到底他们家不是贾家这样的人家,由不得他们不小心谨慎些。

再一个,这若是真想当文官,他们这人脉什么的似乎也没什么指望,就凭着这孩子自己往上冲,那该有多难

事儿还没戏呢,这焦大就开始心疼上孩子了,也不去想当初自己是怎么一步步的走到如今的,只觉着若是孩子真的有这方面的天分,那他们如今就该为孩子多考量几分。

不过焦裕丰倒是有不一样的想法。

“这世上读书的人多了,能正紧的考上进士做官的,又有几个我那小子也不是什么神童之流,所以啊,进士,庶吉士什么的,老实说我是真不敢想。只觉着若是这孩子读书真有那么些本事,那将来若是能有个举人什么的,也算祖坟冒青烟了。等着有了这身份,到时候在武人中,谋个文职的官大伯,这还不够倒是等着这以后我孙子辈,想法子往上考才是正紧,毕竟如今的咱们,家里连整齐的书都不全,连着这科考的规矩都不懂呢。”

这么一说,焦大倒是也反应过来了,确实啊,即使如今他们家瞧着是好了,起来了,可和那些正紧的读书人家,差距还是很明显的,想一下子蹦这么高,是不现实了些。

这么一想,焦大就自嘲的笑了笑,拍了拍额头,转头对着侄子说到

“也是啊,我这是将事儿想的太好了些,成吧,就这么盘算。不过这孩子既然能读的不错,那这读书的事儿上,该用心的还是要用心,我这在城里待着也是待着,索性也寻寻合适的学馆什么的,等着那边说教不了了,你就将孩子送来,咱们多出些银子,送去那些举人办的馆子里学,总能多些便利。”

“行啊,就听您的。”

这确实是个实际的法子,每年京城春闱,落榜的不在少数,有不少人为了不来来去去的折腾,就在京城的某些学馆做夫子。这样的人,即使再不济,敢上京城参加春闱还不回去,必定是有几分自信,有些能为的,在这样的人手下上学,自然也比寻常的夫子那边更强些,甚至比书香世家的也不差多少。

焦裕丰更明白的是,像是这样的地方,若是孩子天分在好些的,或是运气好不,遇上这书香人家出身的夫子教导下别说举人了,进士也未必不能一博。从这个角度说,其实焦大心下未必放下了自家孩子当进士的想头。

可焦裕丰却依然十分的同意,为啥因为他也这么想啊。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若是能更高些,他怎么会不愿意即使到时候许是有些许的麻烦,可哪怕是要他到时候辞官呢,他也认了。

父母之爱,伟大之处就在这里。,,,, ,,,,,。

学中趣事

这里焦裕丰因为焦世博读书的事儿心思细的, 连以后辞官都想到了,而另一头焦世博却没心没肺的依然在家和他的那些个兄弟们在学堂读书玩呢。

对,就是玩, 作为一个伪小孩,想要装成正常小孩子稍微高一点点的学习进度,也是很麻烦的一件事儿。首先他要控制住每天自己背诵的数字, 不能太快, 也不能太慢, 唉, 这让他这个本就是文科生, 还是历史系, 对古文有很不错基础的文科生怎么办好多都早就熟悉了好不。假装不熟悉什么的, 也很考验演技的。

再有先生教导的一些理解什么的,好些都在后世形成了的辩证观念又受到了一定的挑战, 每每感觉先生的说法有问题,还不能说出来,那个憋屈啊, 总觉得这保心丸没发明真是个大问题,他很需要好不。

最后一点, 因为考虑到这个时代的科考, 考虑到这边标准答案的需要, 他还要将脑子里的一些东西重新整理,争取将脑子当成cu,一边叠加现代文件夹, 一边充实这个时代的内容提要,这样的读书焦世博觉得,他这就是在做一个自己和自己玩的烧脑游戏。

别以为这当成游戏不慎重啊,要焦世博自觉来说,一边装傻,一边脑子里两相对照,没弄成疯子,都觉得自己心理素质高了。能想出这么一个游戏的说辞来安慰自己,那都是自己心态平和的大智慧了。

也因为这样的烧脑,所以啊,焦世博读书和常人还不一样,人家是恨不能争分夺秒,他呢,则是学上一个时辰,那就走神一个时辰,要保证给自己的脑子一点放假的时间,否则他真担心自己会被黑屏了。

而他这样的学习态度,显然先生是不满意的,明明资质不错,若是多加努力,那进度又该是怎么样若是多上心几分,那以后的前程又该是什么样别以为当夫子就没有追求了啊。他既然接了这个活,那自然也想教导处几个将来能当臂助的人才的。

于是乎,这不是,这一日焦世博刚放松了一会儿的功夫,那夫子的竹板就过来了,一个用力,手掌心立马红了一道。

“家中花费银钱,送你来读书莫不是就是让你来发呆的为何不赶紧的读书”

这个时代的体罚教育真心不好啊,这是第几次了焦世博看着自己娇嫩的手掌心,眼泪都要下来了好不。你这问题为啥不在打之前问呢他这些日子已经准备好了答案的,这一下,估计是白挨了。不过为了以后不受罪,该说的还是要说啊。

焦世博缩着鼻子,眼眶里眼泪要掉不掉的呜咽着,小声的说到

“父子,学生,学生发现,每次学完一段,稍稍静下心来回顾一二,能记得更牢些。所以”

所以不是我顽皮不想学,是自己找到了学习的方法,觉得这样更有学习质量你明白了嘛

夫子不明白,因为他没试过这样的学习方法。可这不等于他不知道焦裕丰说的这个是什么意思。这孩子是说,他这发呆的时间,其实是在温故而知新啊。这可是反反复复读书的人最常用的法子了。不然就这么几本书,如何要用十年寒窗来形容只不过一个是学过一遍所有的书籍,然后重头再来,一个是一段段的重复,这么一个节奏不一样而已。

那这是打错了夫子怎么可能会错这不是打击他这作为师长的威信嘛所以焦裕丰不但是这一次白挨了,还顺带多了一下,就在脑袋上,夫子一个巴掌拍过来,沉声训斥道

“早就和你说过,若是学习有什么心得,要先告诉夫子,夫子自会判断好坏,给予指点。你竟然忘了不成莫不是觉得夫子会因你年幼就敷衍不成若是你早说了,哪有今日之事”

合着这还是他的错好吧,就

算是他错了,可你这倒打一耙唉,果然小孩子没人权啊。不但是没人权,连着发明创造的权利都没有,看看,一个转头,那边夫子对着学堂的其他人说了

“焦珪学一段,回味一段,稳固一段,正是早先夫子教导过的温故而知新的一种学习的态度,你们也要好好效仿。读书,稳扎稳打,一步步向前,不容半点懈怠忽视,可记住了”

“记住了”

记住什么了这些娃子才几岁除了几个大的,估计光记着焦裕丰那一板子了。这委屈的,焦裕丰感受着周围射过来的戏拟看热闹的视线,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等着放了学,这种不好更直接了,都是学堂的学生,焦世博往日读书好,进度快,早就着了不少孩子的眼了。别以为这样的孩子就没有嫉妒心啊。虽然他们也知道,这焦世博家是官宦,不管是身份还是家产,都不是他们家能比的。也知道这学堂说起来还是焦家出力才办起来的。更知道自家和焦家的关系很不错,可妒忌就是妒忌,只是不敢表示出来而已。

即使再怎么懂事,吃味总不会少,只要是学生,都想得到夫子夸奖的,可每每都是焦世博独占鳌头若非往日见着焦世博读书确实好,他们这酸味估计还要更厉害些呢。

可如今呢哎呦,焦珪居然也吃瘪了,让夫子教训了,不管这教训是为啥,他们心里隐隐的还是有些偷着乐的感觉。突然间,好像这焦珪也不再是那么高高在上了,好像这个这几年突然拉开差距的小伙伴一下又跌到了和他们差不多的地位上,让孩子们猛地就少了往日略带几分不自在的隔阂敬畏。猛地有了戏弄的勇气和心思。

“大娃,你这手哈哈哈,也居然也有成了馒头的一天,哎呦,我要回去告诉我老子,省的他总嫌弃我不讨先生喜欢。”

这出头的坏小子是谁赶紧的来人拖走,这看笑话看的也太明显了,还告诉他老子这是要传扬到全村不成

焦世博狠狠的瞪了那小子一眼。丫丫的,居然是铁蛋,王大郎的儿子这小子,亏得自家老爹和他爹关系不错呢,居然这么不讲义气。好在他还有兄弟,哼。

刚想着兄弟,不想转头焦世博就让兄弟给插了刀,那焦琪一脸遗憾的过来,拍了拍焦世博的肩膀,用强忍着笑的沮丧表情,劝解道

“弟啊,你可别伤心啊,这板子什么的大家都有过,走一遭也没什么。放宽心,赶紧擦点药就好了。”

嚓,什么叫放宽心什么叫走一遭什么叫伤心你还是不是我兄弟,这看戏看热闹的表情这么明显真的好吗别忘了,如今你可是寄养在他家焦世博觉得,自己这额头都能给气红了。话都快说不出来了。好在他兄弟不止一个,边上的锤子,哦,就是春璟,已经走了过来,正小心的往他的手掌心吹气,帮着消疼,让他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安慰。

不想这里心还没放下呢,那边人家春璟开口了,这刀子一样的锋利。

“你这人平日不是嘴挺快的嘛这既然有了应对的法子,怎么不早说呢早说了,哪里还有这么一遭,看,遭罪了吧。”

这都什么兄弟啊,什么叫应对的法子夫子这会儿可还在学堂里呢,要是听见了,会怎么想这不是将他往火坑里推嘛。焦世博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推开这两个没兄弟爱的,看了一眼躲在一边偷笑的仇梁,快步的开始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