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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事、剿匪

焦世博确实通过了, 在他递上了卷子, 看到那阅卷的大人对着他微笑点头之后,就已经确定,等着边上学官再问了几个问题,他对答如流之后,那就更确定了,而最让他肯定的是,在他转身准备推出明堂的那一刻,他分明看到自己的卷子上隐隐的已经有了圈。

对,就是圈, 为何词语里会有圈定,圈中这么一个词?就因为古代时候科考, 表示通过的记号就是一个圆圈啊。

有了这个,你说焦世博出来还能不笑?这么一个大大的好兆头, 他心里欢喜的很呢。

只是在怎么欢喜, 再怎么确定,这名次。。。还是得等。

考场外, 乌压压的一片人,各个茶馆,饭庄,连着小摊上都坐满了人,焦世博坐在自家的车辕上看着这一幕,不知怎么的,突然新到了当初自己高考的时候, 和这会儿可真像啊。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考生的年纪了,这会儿大大小小的。。。看看,最边上那饭馆里,居然还有八九岁的孩子!好家伙,那应该是神童吧,虽然他自己也被称为神童,可他自己知道自己,那是假冒伪劣的厉害了,和这个估计差距相当大。

想到这个,焦世博心下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转头又去看别人,一个两个,从这些人的衣裳,神情,动作,仪态,去分析这些人的家境,学识,老实说,这好像也很有趣。最重要的是,打发时间。

等待显然很让人烦躁,当太阳一点点的,从正中开始西落,终于,那考场的大门又一次的打开了,这一次出来的小吏手里捧着一卷东西,正快步的往一边走去,还有一个提着浆糊桶,已经开始刷墙了。

“出来了,出来了。。。”

“快,让一让。。。”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那是什么,不管是考生,还是陪着来的,这会儿都不由自主的开始往那墙边挤,不过是转瞬的功夫,那一面墙前头,就已经挤得腌咸菜一般,焦世博也有心过去,不过他到底人小,还没动呢,就让自家大爷爷给按住了,最后是焦三冲到了前头。

“大爷爷。”

“让你三爷爷去,别看你三爷爷少了条胳膊,寻常人三五个依然不是他的对手,这人挤人的,他本事着呢。”

这也能算本事?焦世博有心吐槽一二,发泄一下自己那紧张的情绪,不想这里还没开口,那边人群已经哄闹了起来。

“贴出来,赶紧看啊。”

“快看,我的名字。。。有了,有了,在上头,我过了,过了。”

“我家少爷中了,中了。。。”

名单一出来,整个人群就像是炸了一般,那哄闹的,几乎整条街都只剩下他们的呼喊,这会儿焦世博觉得,自己耳朵都有些受不住,难得对自己耳聪目明的天分懊恼起来,恨不能赶紧的回家洗洗耳朵,他头都一并要炸了。

焦大这会儿顾不上焦世博这皱眉的样子细看,还以为是这孩子着急呢,忙上前了几步,想细细的听听,有没有自家老三的声音,这人才走出两步,就瞧见焦三一脸喜色的开始往外挤了,偏偏后头还有人往里头冲,这么一对上,居然生生的被卡住了。

好在焦三脑子也快,看着这样,忙开始侧身,让了一让,顺带着开始对着焦世博和焦大大喊自己看榜的结果:

“第三名,珪哥儿第三名,大哥,我们家也出了个文曲星了。”

童子试第三名就能称文曲星?那这天上的文曲星是不是多了点?当然了,这会儿没人在意这个,只听着他是看好了的,那边上的人忙一把将他往外拉,自己往里头挤,根本没工夫去多想。

倒是焦大,听了这个那欢喜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了,直到焦三到了他身边,那泪花都没收回来,看的焦三都忍不住取笑起来,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咱们珪哥儿本来读书就好,这样考中了才是正常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替二郎高兴。”

嗯?为啥是为他爹高兴?焦世博开始皱眉了,抬头看了焦大一眼,随即心里就是一紧。

不对,这事儿很不催。考试前他一门心思只想着科考的事儿,没多想,如今事儿过了。。。他可是他爹的心肝肉,心尖子,早年他高考那阵,工地里那么忙,建筑公司的人为了赶活,不让他爹请假,连着开除的话都说了,可他爹依然硬生生的,请了一个礼拜,就为了送他去高考。这样在意他的前程的老爹,这一次居然因为军营管的紧没来送他?

还有大爷爷,往日他爹不在家的时候,因为有他后娘这个女子在,为了避嫌,从来不在他家过夜,这一次居然从昨儿开始就守着他,今儿又连着几次,眼泪哗哗的,这。。。

“大爷爷,我爹到底去哪儿了?可是出什么事儿了?”

焦世博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几下线索一出来,这心下多少就有了些底,自家爹只怕是有了什么变故,这么一想,他这心猛地就是一揪,也顾不得这会儿实在考场外头,也顾不得别人听见,忙不迭的问了起来。

这让焦大怎么说?他忙四下里看了看,瞧着没人注意,忙一把拉住了焦世博,对着他说到:

“回去说,这事儿外头不能知道,对了,一会儿还有人要去家里送喜报呢,赶紧的,回家,回家。”

明显是想赶紧的将他拉回家的说辞,可焦世博见着焦大这神情,虽然紧张了些,却没什么悲色,心下寻思,估计没什么生死大难,到底也宽心了些,索性也就顺着他的话,当了一回好孩子,乖乖的由这两个老头拉车着上了车,一路疾驰的往家里去。只是再怎么听话,那小脸却已经绷紧了,没了过了县试的喜悦。

而他这样的神色,等着到了家里,家里的下人一看,还以为自家小主子没通过呢,一个个的,忍不住都夹起了尾巴,生怕犯了忌讳,惹了主家不高兴,连着走路都不敢大声了。

而守在门口等消息的内院婆子,更是缩着头,一溜烟的去了后头,去给沈氏当了耳报神,一门心思想着,寻了主母来安慰安慰孩子。如此一来,这消息就像是一阵风,直接传遍了,顺带的将整个宅子的气氛都给搞的紧张了起来。

好在还有老赵头这人老眼不花的盯着,瞧着这气氛不对头,忙裂开了嘴,一边高喊:大爷得了第三名,中了。。。一边招呼着人赶紧的将早就兑换好的铜钱抬出来,等着喜报来了,好往外洒,让整条街的人都同喜。

他这咋咋呼呼的一来,跟着后头的焦三也反应过来了,忙跟着说到:

“啊,对,对对,珪哥儿中了,咱们珪哥儿出息了,就等着两个月后府试,就能成童生了,赶紧的去告诉你们太太,别一会儿邻里们来恭贺,没个当家的款待。”

说完这个,他也不管这些人都怎么张罗,忙不迭的就跟着焦大和焦世博进了堂屋,他刚才可是听见了,珪哥儿问的。。。二郎到底去哪儿?他也想知道啊。如今二郎可是他们家的顶梁柱,若是。。。那可是天都要塌了。

“珪哥儿啊,你放心,你爹没事儿,只是前几日,他们营里接到了外出剿匪的差事,所以急匆匆的就跟着走了,都没来得及回家招呼一声,又生怕影响你科考这才瞒着,没事儿啊。”

焦大瞧着这堂屋里再没有了外人,他自然也不会在藏着掖着,又生怕孩子性子急,所以连个开场都不用,就将忙不迭的将焦裕丰的去处给说了出来,只是这说归说,出去多少时间,去的哪个方向却一个字都没有透露。

焦世博一听,心下又是一沉。就焦大在宁府的地位,他爹去了哪儿能不知道?只要不是什么事关朝廷边关的大事儿,想来还是知道的吧。可他愣是不说,这是为什么?很有可能,这事儿涉及到朝堂的一些人,他这是生怕漏了消息。而这时间不定。。。那只怕这所谓的匪类,也不是那简单的,不是人比较多,就是抓住痕迹比较难。

这么一想,焦世博索性也就闭了嘴了。他虽然没当过兵,可他懂什么叫机密,更明白这涉及朝堂。。。不是他这小人小肩膀能扛得住的,所以他这会儿什么都不问才是对他爹最好的。

可那是他亲爹,还是一个往日里从来都很少分开的爹,这会儿让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关心。。。他憋不住啊。所以犹豫了半响,这才小心的对着焦大问到:

“我爹。。。跟着去的人多吗?那差事容易吗?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

不问细节,只问这大致的,想来没问题吧。焦世博如是这般的想着。而那边焦大则是如释重负一般,忙不迭的点着头,一个劲的应承着:

“放心,放心,不难的,就是琐碎了些,珪哥儿啊,这事儿你可千万不能往外说啊,这里头。。。只怕人家在京城有眼线,这要是说了,你爹这行踪可就露了。知道不?”

“我懂,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诸事不密则成害嘛。放心只要我爹没危险,我什么都不问。”

焦世博表态相当的快,可这说完话,人却依然皱着眉头,垂着脑袋,这态度让焦大也猛地一愣,随即眼睛里多了几分赞赏和满意,伸手摸了摸焦世博的脑袋,轻声的说到:

“大爷爷知道,我们珪哥儿聪明着呢。”

是啊,聪明的很呢,明明心里什么都清楚,却什么都不能问,不能说,这样的知道好歹,能不聪明吗,就是听明白了的焦三,也一脸的欢喜。他也是从军多年的人,对这些其实也一样很懂,自然知道焦世博这表现有多出色。

“大哥,珪哥儿是咱们家的千里驹啊。”

“可不是,有了这么一匹头马在,咱们家第三代,将来必定都会好,将来我到了底下,也能挺直了腰和祖宗们说了。”

明明是自己高兴,为啥总要扯到祖宗身上?这时代的人表示欣慰的方式真的是很诡异。

不过在诡异这会儿他们也没功夫掰扯了,因为街道上已经隐隐的传来了敲锣打鼓的声音,而沈氏也已经红光满面的从后院出来了,喜报即将到家,这武将人家,也即将沾染上一丝文气。这是焦世博的喜事儿,是焦裕丰一家子的喜事儿,同样也是整个焦家的喜事儿,所以焦大也好,焦三也罢,这会儿都坐不住了,快步开始往门口去,等着人恭贺,等着和周围的邻里同喜。。。

厮杀、水灾

那么这会儿焦裕丰又在哪里呢?其实并不远, 就在京城北面靠近草原的地方, 说来也是, 若是远的地方, 就是要出动军队, 那也轮不到作为全国京营的京营出动对吧, 地方守备营基本就能搞定了, 而且还抢着做,因为那样的话有战利品啊,多少武人就是靠着这个发家致富的,随便抢生意可是要闹矛盾的, 也就是这里, 离着京城这么近,有可能威胁到京城安全的地方, 又不方便出动边军的对象, 才轮得到京营出击呢。

说起这匪类为啥在京城还要高保密?这个问题。。。就要从这匪类的性质说起了, 这地方吧,草原,靠近边疆, 不用问这肯定是属于马匪, 就是那种来去无风, 连着老巢都不知道的那种。而更要紧的是, 这一群来去无风的家伙,往日这京城居然什么风声都没听到,还是近来因为某个北面的县官因为贪腐被弹劾, 被锁拿进京,在刑部为自己喊冤的时候,自己给秃噜出来的,说是那边自己贪腐还是小头,还有更大的官怎么就不见去抓?人家都能和马匪相互勾结了,这危害比自己大多了云云,这才掀开了这么一个锅盖。

这事儿一出,不说别人怎么的,那刑部的大佬那是立马坐不住了,匆匆忙忙的去了皇宫,将这事儿给上报了不说,连着兵部也没忘了通知。为啥这么紧张呢?因为这若是从草原到京城这一条线上的消息都被蔽塞了,马匪都能收买地方官了,那若是北面的敌国知道了,收买了这马匪,是不是也能靠着这个漏洞,直接南下围攻京城?

哎呦,要这么一算,这京城的危机可就大发了去了,能不通知兵部,也就是这时候,兵部为了以防万一,用这剿匪的借口,直接开始往外调人,惊京营的好些营头都放到了北面去,不说接下来皇帝是不是立马下令剿匪吧,即使要等一等,那好歹也算是给京城多了几分防护,即使那北面敌人真打来了,也算是能及时的堵上缺口对吧。

这也就是为啥焦裕丰他们去的时候,半点消息都没有的原因了,因为这涉及到了国家安全问题,涉及到军事布放的问题,那是怎么谨慎都不为过的。

而等着到了地方。。。索性这皇帝是新皇帝,年青的很,弯弯绕绕的想头少了些,也没那种开会开会再开会的习惯,所以没等几日,除了根据一些军方大佬的建议,做了一些守备防护之外,对着焦裕丰他们这一伙子人,就下了正紧的剿匪命令,而有了这个,那这行动上就利索起来了。

不过即使开始行动了,这消息依然还没有往外露,也就一些个军方大佬知道这一营的人在哪里,在干什么。为什么这么干呢?嘿嘿,谁让这边勾结马匪的人官不小呢,为了方便刑部大理寺来拿人顺利,为了麻痹那些马匪,可不就得先瞒着嘛。

不过到底几方配合之下效率加速的缘故,不过是三五日的功夫,也就是焦世博科考的哪一日,这焦裕丰他们就已经盯上了那一伙子马匪,在几次暗战之后,还顺利的摸到了一处山崖后谷地的马匪老巢。

寻到了地方,确认了人数没差几个,那还等什么?接下来的自然是厮杀立功了。

“杀。。。”

呼喊声中,焦裕丰举着刀,拿着盾,同自己的伙伴们一起,冲进了那山谷,而且还是一马当先。

啥?焦裕丰是文官?为啥冲这么狠?没法子,因为他这一次又一不小心的点了个金手指,对,有些人已经想到了,那就是贡献出了斩马脚的战法。这战法究竟是从哪个电影上,哪个书本上看来的,焦裕丰已经忘记了,他只知道,自家这一边,步卒居多,对上这马匪,实在是不怎么占优,即使人数更多些,可马的冲击,也不是人力能挡的,更不用说是冲锋了,一个不好就会让这些匪类冲出去,就此绞杀不净。

所以啊,他的建议就是,分三步走,第一步是在这山谷的外头,布上些绊马索,最好多几道,第二部就是冲进去第一批人,一上来就先斩马脚,冲杀一批,然后转身就逃,将这些马匪营出来,到了第三步,不用说,自然就是借着这绊马索,将马匪从马上弄下来,然后围杀了。

从这三步的危险程度来说,这冲进去的一批自然是最危险的,不单要面对和自己人数差不多的成群的马匪,还要面对那马的冲击,一个不好就容易全军覆没。这样的危险任务,既然是他自己提出来的,你说,这焦裕丰好意思将这任务派给别人?让别人去送死,自己独占好处?那自然是不能的。所以喽,他自然就成了这一批中的一员,还因为官职的问题,成了这领队的。

你说焦裕丰这么拼命有没有必要?呵呵,若是这每日一卦的时候,算出来保命没问题,好处还不少呢,你说他会不会拼?那自然是要的,他儿子如今可是科举了,哪怕是为了将来能多些银钱,给儿子上升铺路呢,他也要努力拼一把的。所以啊,就出现了眼前这一幕。

“避开马头。。。侧身,砍下一刀就走。。。”

作为看过某些具体资料的有经验人士,焦裕丰指挥起来相当的有章法,不但是领着人避开了最直接的冲击,还效率十分的高。马这东西,看着庞大,力气不小,冲击够劲,可同样的也相当的脆弱,在跑起来的时候,前蹄有稍微的损伤,就容易直接跪下来,而这奔跑的马速,就会在这时候将惯性冲击转移到了马上的骑士身上,使得上头的人直接向前摔去。如此一来,只要再及时的补上一刀,嘿,那人可就立马玩完了。

这一整套的动作,焦裕丰或许一开始还有些生疏,不够利索,可两三次那么一来,立马就流畅的很了,而后头跟着学的。。。战场上别的学的不快,保命的,杀敌的肯定都学的很快,所以不过是转瞬,他们就斩杀了不下二三十人,瞧着第一批反应过来,冲过来的马匪已经搞定,后头那些基本已经上马,有集中起来杀过来的迹象,焦裕丰立马机灵的大喊:

“敌人太多,赶紧跑啊。。。”

跑?呵呵,这是暗号,这就是说,他们任务完成,可以走人了。大家伙儿相互一看,得了,除了几个不走运的,让马上的人挥刀砍伤了之外,基本没一个死的,跟着焦裕丰的几个大喜,忙不跌的将伤患背上,飞一般的跟着焦裕丰开始撤退。

好在他们进来的时候就有算计,为了能及时撤退,选的路线很直,又有些崎岖,不用担心马匪骑着马速度太快,所以他们走的很是放心。差点连着后背都不顾,就只顾着冲了。

而这样的撤退,看在马匪的眼里,则成了他们惊慌失措,顾不得后头,是战斗力不成的迹象,冲击的倒是又起劲了几分,让焦裕丰他们完美的完成了钓鱼的任务。

而等着马匪们冲出了这山谷。。。真当京营的人都是吃白食的嘛?这么傻不拉几的自己跑到兜里来,那是哪一个都别想跑啊。弄到最后,除了几个见机不好,直接拿同伴来阻挡追兵的,其他的基本一个没漏,就是哪些个头头们,也逮住了八成。

还有两成?有了这些被杀的,被俘的,等着将来审问出来,海捕文书一出,画像那么一贴,还能跑哪里去?就是最后没抓到,也不担心他们再出什么岔子了,这些人,说白了,没了这么一个团伙,单打独斗的,又能闹出什么来。

倒是这老巢的收获。。。这马匪能和官府勾结,日子过得能差?库房里的东西能少?反正吧,这一次的成果那是大大的,焦裕丰作为这一战的首功,再有贾家做依靠,不用担心人没了的情况下,能分到的那一部分。。。哪怕只是大致的估算一二也能知道,家里添上一二百亩地,已经肯定的了,顺带的还能弄回去不少的金银首饰之类的好货。当然了,这也都只是预估了,毕竟这怎么分钱什么的,军中自有规矩,还要看最后清点的情况,可谁都不是傻子,这么一大笔的财富就在这放着呢,谁能看不到对吧,反正整个营的兵士们都十分的欢喜。

等着晚上回到营地,表面上看,治伤的治伤,休整的休整,吃饭的吃饭,十分的安生,可每一个兵士眼睛都不自觉的开始往主帐那边瞄,细碎的声音响起,那每一个说的都是和分钱有关的话题。

这个说:还是这剿匪好啊,得了好处都不用往上头交,咱们自己就能分了,这一来,银子必定不少。

那个说:意思意思总是要的,不然这样的好事儿,下次可就没咱们的份而来。

还有的说:这次最好的是,咱们的人,一个都没死,这才是最划算的,净赚啊。

一说到一个没死,这里头自然又有人说起了焦裕丰的那个计划,好些和焦裕丰关系不错的点着头,分说到:

到底是读过书的,和咱们这样的大老粗就是不一样,早年我在地方守备营的时候,这样的剿匪也是常有的,可哪一次没死过人?可见,这有个有本事的人帮着出主意就是不一样。

这样的好话说的多了,你说,这焦裕丰的受欢迎程度会变成什么样?反正吧,他那边刚打了饭,做到一边,还没塞进嘴里呢,周围就围拢上了好些个人,开始和他热络夸奖上了。

好在焦裕丰也不是那得志便猖狂的,脑子还算灵醒,一听周围的老粗们一个个的夸的他好像上天入此什么都行的时候,赶紧的开始说起这上司心胸宽大,善于纳谏;说起周围的其他人,也说本事不小,斩杀利索。反正吧,就是花花轿子人人抬,将所有人都夸了一遍,这才压下了独自己的好,免去了当出头鸟,被上司嫉恨的危机。

可即使这样,他也闹了满脑袋的汗,只觉得这帮子老粗们,说话实在是不讲究,差点就将他架到了火上,所以这一顿夸之后,忙不迭的就开始转移话题,说起了别的,说什么呢?自然是说儿子了,谁让这日子就这么巧呢。

“我儿子也不知道这一次童子试到底过了没有,唉,我这一整天的,心都揪着,就是杀敌的时候都想着,多杀几个是不是能凑个好兆头。”

“好兆头?那还真是,这血呼啦子的,看着倒是也算红火啊。”

呵呵,这和红火有啥关系?他想说的是他这边立功大些,这个兆头好不。怎么就能扯上颜色去?要这么算。。。今儿这马肉吃着都觉得恶心了好不。

他这里恶心,别人不恶心啊,一个个的说起这个来,反倒是兴奋了起来,一个说,这杀了恶人是祭了天了;那个说,这除恶既扬善,他们这善德积攒的不少,反正说的差点连分钱都给忘了。那个热闹的,看的焦裕丰都很是无语。

好在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这主账里头的人终于都出来了,而焦裕丰也放下了饭碗,开始往那分钱的方向去。领钱?不是,他是后勤,这会儿不就是该轮到他去算账分钱了嘛。唉,能人总是要多劳的,没法子啊。

心下暗自嘚瑟吐槽的焦裕丰这一日还是没能分到钱,因为这还没开始呢,刚将数字都算出来,天上就起风了,紧接着那雨就和倾盆一般的开始往下倒,这么一来还算什么账,分什么钱啊,赶紧的避雨吧。

可这样的避雨。。。直接让他们躲了三天,都没能停歇,连着分钱,都只能一个个的零星的处理,更要紧的是,这边还没处理完,他们就有听到了另外的一个消息,那就是附近的一处县城边的河流下游处,因为附近山体滑坡,导致截断了河流,上游的水位猛然高涨,已经越过了河堤,倒灌进了县城了。

“这是成灾了?”

“可不就是成灾了嘛,听说那县城里地势最高的地方水都过了脚脖子了。你说那地势低的,改成什么样?”

“若是这雨再不停,只怕受灾的还不止这一出,那县城外可是有不少的农田,水排不出去,还倒灌进来,只要三五日的,那田里的庄稼可就废了,而没了收成。。。”

“可不是,我回想过,那县城地势还算是可以的,倒是西面的几个村子,有几个地势更低,若是不处理好了,这水只怕。。。”

成灾啊,还是那么多地方,焦裕丰心下又是一紧。忍不住就起了一个新的念头。

合作救灾

焦裕丰想到了什么?这还用问, 我们人民子弟兵在遇上这样的灾难的时候是怎么干的, 这一联想还不清楚?只是这事儿好想却不好说啊, 这年头, 可没有这么有觉悟的兵士。虽然说剿匪什么的, 也是安靖地方的事儿, 可从来和这些个河道有关系的, 多是属于人家工部,河督衙门的事儿,文武疏途,从来可都没有这插手的份。要是贸贸然的出手。。。指不定这好事儿还没干呢, 就让人怀疑是不是想插手同僚施政了。所以啊, 这事儿那真的不是一般的难。

好在这万事从来都有理由可寻,只要借口合适, 做起来也未必就真的不能成。不如这会儿, 焦裕丰就觉得有一个十分合理的借口在这里摆着呢。

“要这么算起来, 这水。。。若是大雨再多下几日,只怕咱们这营地也得遭殃吧。”

顺着刚才这些人的八卦,焦裕丰立马插了这么一句, 你别说, 还真是有可能, 边上听到他这话的几个, 只愣了一下,就开始讲周围的地势用地上的土给堆砌了出来,在按照水流的方向等, 查看了起来。

焦裕丰如今可是官,还是这一营人马里头,属于中上等的官,身份决定圈子,这会儿能凑在一处说话的,自然也不可能是那些个什么都不懂的底层士兵,再差那也得是七八品的官身,这样的人,即使读书少些,甚至不识字,可经验在这里摆着,看个地形,摆个大概的地势模型,都已经属于基本操作了,没半点的难度。

而也正是因为没有难度,所以这一摆出来,一群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其中一个甚至都开始挠着头发愁了。

“还真是啊,都不用几天,只要这雨再大那么一些,多下一日,咱们这就得积水,若是两日,那咱们这营地可就能游泳摸鱼了。”

“这可怎么好,咱们这事儿虽然完了,可匪人没抓齐全,按照规矩,就得等上报的文书回复才能离开这里,不然好好的功劳非得下去三成不可。这。。。老天爷这不是为难人嘛。”

“就是能移动,咱们又能移动到哪儿去?粮草还在那县城里呢,这会儿只怕大半都该浸湿了,你们说这吃饭怎么办?咱们这一伙子人可都是大肚汉,如今营里的,能顶上三日就不错了。”

“不单是这些个,还有北面的问题,你们忘了,咱们这次来,可还有防备北面的意思,不等到边军确认安全,咱们可没法子往回走的。就是换一个营地,那也一定是在这附近,这该死的雨,咱们有的受了。”

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一次的水灾,不但是县城和百姓的□□烦,也同样是他们的□□烦。武人性子急,一想到这么些危机他们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赶紧的去主账找上官去,不说上官是不是能立马给出解决方案吧,好歹能上报对吧。免得他们到了遇上的时候措手不及。

而听了这么些人这么些个分析。。。上官也有些愁了。迁徙个营地这个其实还好说些,毕竟‘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那是常有的,又是这样的灾祸时候,对这上头很能解释的过去,他觉得应该不至于出什么岔子,抹去什么功劳。可粮食这事儿却没法子了,毕竟常平仓这样的储粮措施,朝廷可是有专门的人管的,他们可没有强要的份。而他们打仗行军的粮草调拨那也是另外列了册子的,该什么地方负责,就是什么地方负责,不是说随便上哪儿都能要来的。如此一来,这三天后这一伙子人。。。那可就要成讨饭的了,那可怎么好。

都为难了是吧?都发愁了对吧?这就对了,这就该焦裕丰上了,喏,新的计策就这么适时的送到了上官的面前。

“帮着县里将那河道疏通?虽说这法子是可以,只要河道通了,这积水什么的,自然也就消了,咱们的粮食也能保证了供应,驻地也不用迁徙了,算是曲线救国的好法子。可。。。我说焦二郎,你也不是不知道,这可不是咱们能插手的,别一个不好。。。”

既然他能提出来,能没想过怎么说?焦裕丰这会儿是没镜子,不然保证吓一跳,自己这形象,和电视剧里绍兴师爷的模样都快差不离了,若非差一把羽毛扇烘托一下气氛,那眯着眼睛,压低着着声音的样子,都能凑合着演绎一把诸葛亮的戏。

“确实不是咱们能插手的,可咱们难不成不能让他们反过来求到咱们身上?若是县令什么的,因为疏通河道实在缺乏人手,周边灾祸涉及地方太广,一时他顾不得规矩,不得不求助咱们。。。那这插手地方政务的名头可就和咱们不相干了。不但如此,这人情。。。”

话说到这里,焦裕丰已经不用多说了,官场上什么最珍贵?人情最贵。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因此救自己一命,所以一听到这人情,还是人家主动求助他们,这上官就已经心动了。看看,这哪还有刚才说什么不好的犹疑样?眼睛里闪的光都能充当闪光灯用。

而只要他心动了,这些个生死里都能糊弄的家伙,立马彰显出了几分粗狂面容下的细腻心思。不过是几个度步,几个转身,立马就对着帐篷里的人一挥手,布置起了计划。

谁谁谁的负责去衙门里透风,睡睡睡的负责搭线让衙门的师爷往上献计,谁谁谁的去仓库盯着粮食的情况等等,反正就一个目的,争取要在人家县令什么的最焦头烂额的时候,搭点架子,将这事儿操作下来。

至于这操作之后的疏通河道问题。。。

“焦二郎,我是知道你的,既然你能这么说,那一定是已经有了法子,这会儿你也别藏私了,赶紧的都准备起来。”

“这提前准备倒是可以,不过,大人,你不怕人家看出来?”

“看出来又如何?都不是什么傻子,我可没指望能一直瞒着。再说了,这时候咱们能搭一把手,本就是情分了,难不成给他解决了□□烦,他还能在反咬一口不成?若是他真这么干了,嘿,以后这官也就别想做了,这会儿这里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恩将仇报可是大忌。”

咦,还能这么说?焦裕丰感觉自己又被教育了,果然官场什么的,实在是太复杂,好在他是武官。不然光是心眼子都能玩死自己。

焦裕丰的法子其实并不难,不过是滑坡的土石堵了河道而已。多弄点竹筐,多准备点绳索,等着去了河岸边,将去清理的人腰上绑上绳子,另一头或是岸边的人拉着,或是直接系在巨大的石头或者树上。然后三五个一伙儿,拿着一样被绑上了绳子的竹筐去河面的土石上,用铲子,将那些土石往竹筐里装。

等着装满,就要立马丢到兵士战力位置的上游地方,用来稳固他们站着的这一块地方,因为一旦清理出一个缺口来,上游的水自然就有了泄下去的渠道,而水流有了泄洪的口子,水速必定喘急起来,靠着那口子的土石也很可能在短时间里迅速的被冲走。为了保证这土石上站着的人站稳,不被冲走,这一步是怎么也不能省的。

而有了这么一处的稳当,那么接下来他们就该往后退几步,然后将本来站立的位置上的土开始装新的竹筐,然后放到现在站立位置的上游,然后将前头的竹筐拉走。如此反复的替换倒退。只要一步步的做稳了,做顺了,想来不定能将这堵住的土石清理出七八成来。

有了这七八成的清理,这河道自然也就不在成问题了,毕竟这水本身就能冲走一部分的土石,如此一来,还有什么水灾?

焦裕丰将自己的计划一说,在地上堆砌起土堆这么一演示。还有什么可说的?就是在不懂的也明白了这里头的道道。

“好啊,竟是不想你还有这样的本事,不是我说,你这本事若是生在北宋,嘿,那哪里还有那种六和塔改道计划的笑话。”

上官看着焦裕丰的眼神,哎呦,就像是看着一个金娃娃,只觉得这焦裕丰别看出身不怎么地,书也没读多少,可人脑子就是好啊。不管是文的武的全拿得出手,这样的人,天生就是做谋士的料啊。这样的人竟然是让自己撞上了,那是老天爷送上门的让自己多多升官啊。

美梦还没做呢,梦里心的官帽子还在招手呢,一边旁观了许久的老粗们又开始咋呼了。

“什么六和塔?这和寺庙有啥关系?我瞅着和河督衙门关系更大些,这样的巧方,往日都没见河督衙门的人使过,可见他们脑子也不行。”

“可不是,咱们和那些个和尚不是一路人。倒是这法子我瞅着要选力气大些的,嗯,顺带多备几个轮换更稳当。还有胆子小的不成。。。”

寺庙?寺庙你个头啊,上官已经不想和这些老粗们说话了。当然了,这事儿还是要他们办的对吧。或许这也能算是又爱又恨?嗯,这个词。。。好像有点不妥当?

不管是不是妥当吧,这事儿反正就这么操作了起来,当兵的人行动力一般都很不错,而这文人。。。许是灾祸当头的缘故,难得也利索的很,半日之后,那县令就自动找上门了。而且还是十分有眼色的,带着好些军粮上门的,这态度不是一般的好。

你说县令对这武人的心思是不是有所察觉?那是一定的。脑子转半圈就能知道这突然冒出来的额说辞是怎么回事儿。只是这会儿大家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人家武人能给出这么一个合作意思来,作为主管部门,先伸个手、低个头怎么了?毕竟人家没这个义务对吧,还容易被诟病对吧,这样的时候打一波配合,相互合作将这个难关度过去才是正紧。

再说了,这文武相谐,为地方百姓救灾去难,也能勉强算是救助苍生了,这要是操作的好了,可是能得大名声,大功劳的,干嘛不干?

所以啊,这之后的事儿那是相当的顺利,连着焦裕丰的那个清理的计划,因为还有县衙里精通水利的吏员帮着勘察计算的缘故,比焦裕丰想的还速度更快些稳些。这样的结果。。。焦裕丰相当的满意。

子弟兵救灾这个事儿,看,好好操作一下,还是很能实现的对吧。他是相当的有成就感啊!

归家归家

人定胜天这句话从来都不是什么虚言, 军政一联手, 再加上当地百姓为了家园拼命, 这么一处灾祸不过是用了三日的功夫, 就清理干净了。而更让人欣喜的是,许是这人们努力挣扎的劲头感动了老天, 在这出河流堵塞被清理了之后,不过是两天的功夫, 那原本磅礴的似乎天都要倾倒下来一般的大雨,居然生生的止住了。虽说太阳还没能出来,可那零星的小雨已经不再能阻拦人们的出行了。

借着这一股子东风,那颇有些才干的县令又赶忙的组织起各处的百姓们,开始清理各个因为大雨而有些损毁的水渠,小溪,如此一来, 连着田地间的积水,城里的内涝也都慢慢的得到了缓解。

等着天彻底的放晴, 县令那么一盘点, 嗬, 这心总算是落回了位置, 虽然说这一次水灾, 到底还是有了些损失, 庄稼的收成怎么挽救,只怕也就鞥呢有个五六成,可和颗粒无收, 甚至闹出什么流民来,那真是不知道有多好了。为了这个,县令微微激动了一下,然后就做了一件往日他怎么也不会做的事儿,那就是直接上折子,给这些兵丁们请功。

一个文人,又是在情绪激荡的情况下写的折子,那语气用词,那排比渲染。。。反正妥妥是写出了超水平,绝对够感染人。等着这折子送到了上头,不说这文章怎么好吧,光是这灾祸的程度和受损挽救回来的数字,就让上头的一众大佬们也一时有些惊喜了起来。

有那本就算是中立的,对着武人不算排挤的就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