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下看来却显然不是。

而且她一见司马玥面上神情轻松带笑,显然的一副不将她放在眼里的模样,心里不由的就有几分打怵。

毕竟她若是输了,她引以为傲的容貌可是要毁了。司马玥若是输了,大不了不嫁王隽也就是了。可以她端华公主的身份,除却王隽,这天底下的好男儿她可以随便的挑拣。

薛灵芸一时也觉得自己刚刚是鬼迷了心窍,竟然是冲口就提出了那个赌约。

可是现下势如骑虎,已经是下不来了。

第二场,剪刀石头布,司马玥赢了,她先来。

又是面上带笑,轻轻松松的一脚射门。

薛灵芸心中就有些打怵了,但她面上还是故作镇静。

好在这一球她是有惊无险的进了。

第三场,剪刀石头布,还是司马玥赢了,她先来。

司马玥斜睨了她一眼,而后右脚扬起,重重的一脚朝着面前的皮球就踢了过去。

隔的近了,可听见这球飞过之时的凌厉风声,带起地上青草这往前折腰。

这球自然是毫无悬念的进了。

司马玥觉得现下自己气场全开,纵观这全大夏,还有能守得了她球的人吗?

于是球进了之后,她转身,用一种睥睨天下的目光望着薛灵芸,傲然的说了一句:“该你了。”

这一球带给薛灵芸的心理压力极大。所以当她站在足球前面的时候,几欲不敢出脚。

现下司马玥已经是领先她一分了,若是她这球不能进,那她的容貌......

薛灵芸压根就不敢想。其实她只是一冲动提出了这个赌约而已,她压根就没有做到真的放手狠心去做。

只是箭在弦上,已经由不得她不发。

她几番出脚,又几番收了回去,紧紧的抿着唇盘算着最佳出脚的角度。

司马玥在一旁看着。

一见薛灵芸几番出脚又几番收回的模样,她就知道,薛灵芸会输,而且就在这一脚!

因为她已经害怕了,因为害怕,所以就会输的更快。

而果不其然,薛灵芸这一脚踢出去,球被拦了下来。

她输了!

薛灵芸当场就怔愣在当地,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踢出的球对对方守门员紧紧的抱在怀中。

而司马玥已经是附耳对司马宣轻说了一句什么,随后司马宣飞快的跑开,然后又飞快的跑了过来。

只是他过来的时候,手中握着一把匕首。

司马玥伸手自他手中将匕首接过。

小巧的匕首,手柄处漆黑,但抽、出匕首的那一刹那,剑身却是亮如白雪,寒光湛然。

她随意的打量了一眼,两指屈起,在剑身上轻轻的弹了一弹。

叮的一声轻响,金玉相撞之声。

她满意的笑了笑,而后一伸手,将这已经去了鞘的匕首准确无误的扔到了薛灵芸的脚下。

“惠和县主,”她面上笑的极其和煦,语声也自温柔,但内里的内容却让人后怕不已,“毁容貌这事就你自己动手吧,不用劳烦我亲自动手的吧?”

68.院长黑化

看台上的江夏郡王这时猛然的站了起来,手紧紧的抓着前面的木质栏杆。

看样子是想要朝下喊话的。

只是他的身份也仅仅只是一个郡王而已,司马玥身为端华公主,对于他的话她自然是可以不去理会的。

于是他忽然又转过了身来,对着司马元就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太子殿下,”他跪在那里,面上一副恳求之色,语声中则满是急迫,“这场闹剧还烦请您开口制止,臣感激不尽。”

言下之意就是不希望薛灵芸真的履行她自己先前所说的承诺,自行毁去容貌。

司马元听了他这话,心里就在想着,我勒你个擦擦的,这当会跟我说是闹剧了?先前你女儿逼着我妹子做承诺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句话?不还是想着你女儿若真能赢了我妹子,就让我妹子这辈子不能和王隽在一起?现下你女儿输了,你倒急不可耐的跑出来让我制止你女儿履行诺言了?想的倒美!要知道那把匕首还是我让人给我弟拿去的呢。

但面上又不能不管。说到底这江夏郡王毕竟也是个郡王不是,拂了他的面子也不大好。而且博陵崔氏那里往后若是真的有什么异动,还真的需要江夏郡王去拦上一拦。

只是司马元私心里也瞧不上刚刚薛灵芸的那番做法。

太不要脸了,不能这么白白的就放过了她。

他眼角余光就瞥了一眼场下,见薛灵芸正颤着手捡起了脚边的匕首,正要朝自己的脸上招呼着呢。

他就想着,这江夏郡王现下是背对着场下的,看不见。不若他这边拖延下时间,等那边薛灵芸都在脸上划了个一两道痕迹了,到时他再出口阻止好了。

于是他一时也没有叫江夏郡王起来,只是打着哈哈的和他说着你放心,我一定会阻止这事之类的,但总就是不起身朝下面喊话,也没遣人前去制止。

江夏郡王自然是心里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但是坐在他面前的毕竟是一国储君,司马元不开口,他又不敢贸然的起身,所以就只能跪在那,听着司马元满口的安抚之语。

看台下方,郑洵拢手望着前方,口中啧了一声,侧头望了王隽一眼,问着:“你家这位小公主这气场可真是够强的啊。话说,你不过去阻止一下?毕竟是自毁容貌的大事呢。”

王隽没有回答,也没有动。

他为什么要去阻止呢?薛灵芸自己作的死,他为什么要拦着?

他觉得给这样的人一点教训是很有必要的。

而这边薛灵芸在皇家学院蹴鞠队众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下,虽然是内心极度不愿,但还是颤着手,咬着牙对着自己的脸颊划下了第一刀。

立时就有血留了出来。

司马玥仔细的看了下,其实薛灵芸的这刀划的远没有达到先前她们说好的皮肉外翻,血肉狰狞的效果,但就算往后是全好了,那肯定还是会留个浅浅的疤痕的。

司马玥觉得反正都是要留疤的,那也就不用介意薛灵芸划的到底是深还是浅了。毕竟对着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脸蛋下刀子那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最起码她就没这个勇气。

所以从这方面来说,薛灵芸还是比她强的。

司马玥赞叹了一声,而后也不想再看薛灵芸接下来往自己脸上划刀子的过程了。

她转而转身,在人群中急速的搜寻着王隽的身影。

刚刚她做的这番事,不消说他肯定是气急了,所以现下得赶紧的过去安抚安抚他一番才是。

她一转身,映入眼帘的就是前方一角茶白的身影。

是王隽。他站在看台下方,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这里。

一见到他这模样,司马玥立时就知道他定然是生气了,而且是特别生气的那种。

于是她赶忙的就朝着他奔了过去。

只是王隽的动作比她更快。他一见她向着他跑去,立时转身就走。

他走的极快,不过一瞬间的功夫,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中。

而彼时司马玥不过才追到王隽刚刚站立的那里而已。

一见他人已经不见了,她只急的在原地不停的跺脚叹气。

郑洵满是同情的目光望着她,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端华公主,子上这次,只怕是极为生气的。你还是暂且顺着他的心意些比较好。”

相交多年,他还是头一次看到王隽这么动气呢。不过想想也是,自己的未婚妻都把自己当成赌约,说是若是输了就终生不见,终生不嫁的,生气那也是在所难免的。

连郑洵都说王隽是真的生气了,那肯定不是闹着好玩的了。

司马玥心中越发的急了起来,一时也顾不得许多,朝着王隽消失的方向就奔了过去。

但是晚了,待得她追了出去,只能看到王隽的马车遥遥的转了个弯不见了。

司马玥拔腿就追。但是她只有两条腿,又哪里跑得过四条腿的马儿?最后非但是没有追上,反倒是累的自己直喘气。

只是今日她原就是和司马宣一起出来的,压根就没有自己的马车,这当会她又不想回去找司马宣。

她已经跑得离比赛场地有一段距离了,而且回去说她这火急火燎的是要去追王隽,赶着跟他解释,难免的就觉得有点丢面子。

所以最后她还是自己慢慢的走了回去。

等到家的时候,她已经是又累又饿,身上又满是汗水,难受的紧。

莺时见状,赶忙的吩咐着诗情和画意烧水,自己则是端了几盘糕点和茶水过来。

司马玥狼吞虎咽的吃完了一半的糕点,又咕嘟咕嘟的喝完了一整杯的茶水,然后起身就想找王隽解释去。

这时诗情和画意已经是提了洗澡水进来。

司马玥想了一想,然后觉得还是先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的,然后再去找王隽去吧。

这个澡洗的颇为仓促,到最后她也不耐烦等头发干了,不顾身后诗情和画意的叫喊,提着裙子就跑出了门。

只是临跑出了门的时候,忽然又跑了回来。

莺时她们正以为她这是终于听了她们的劝,回来擦头发来了,不想司马玥却只是转身过来拿放在梳妆桌上的琉璃罐子而已。

琉璃罐子里面是她答应要折给王隽的星星,现下已然是有大罐了。晶莹剔透的琉璃罐,映着五颜六色的彩色星星,甚是漂亮。

一手抱着这只琉璃罐子,一手扒墙,司马玥三五下的就翻过了墙壁去。

落地的时候她看到了承影正站在院中。

一见她过来,承影立时行礼,唤了一声端华公主。

司马玥对着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多礼,然后抱着琉璃罐子就要朝王隽的书房奔去。

王隽这里她是经常来的,自然知晓他这个时候多半应该是在书房的。

只是还没奔的两步,眼前一暗,是承影挡在了她的面前。

司马玥皱眉,抬头望着他,目光中满是询问之意。

承影则是一脸的无奈之色,低声的说着:“公子说了,今日不见您。您还是先请回吧,待公子气消了再来。”

看来王隽这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承影你让不让?”司马玥眯了眼,慢慢的开口问着,“不要逼我动粗啊。”

承影:......

公主你不要以为自己学会了一套无常鞭法就可以从此横行天下,除了公子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啊。

承影默然了片刻,又拱手行了个礼,说着:“公主,公子的吩咐,属下不得不听。”

“哦,”司马玥闻言点了点头,“既然如此,”然后她忽然手一扬,一个什么物件就被她抛到了右边去。

与此同时,她的声音飞快的响起:“那可是象征你们太原王氏一族族长的玉佩,若是砸到石头上摔碎了可是不得了,承影你还不快去捡回来。”

其实司马玥一开始也并不知晓她及笄那日王隽送她的那枚玉佩是族长身份的代表,这还是王妩告诉她的。

王妩当时的原话是,见玉佩如见族长,凡太原王氏一族之人必须遵守。而且后来她还说了一句,表叔公看来真的是很在乎你的,不然不会把这枚玉佩给你的。你要知晓,这枚玉佩可是能调动太原王氏一族所有的财物和数万铁骑的。

司马玥听了这话立时就感动的不要不要的,于是也就更加坚定了她往后一定要好好爱王隽的这颗心。

她这边是坚定了,可是承影这边觉得自己都快要被司马玥给整疯了。

你既然知道这个玉佩的意义如此重要,那你竟然敢随便的出手就扔了出去?

当下他哪里还顾得上要阻拦着司马玥的路啊,赶忙的就奔着那物件去了。

只是捞到了手里一看,哪里是什么玉佩,只是一根玉镯子罢了。

承影就知道自己中了司马玥的计了,忙转身一看,但哪里还有司马玥的人影?估摸着这会都已经进了公子的书房了。

但其实司马玥这当会并没有进王隽的书房。她只是抱着琉璃罐子站在书房门外,想着待会到底该怎么开口跟王隽解释先前的事。

在心里斟酌了一番措辞之后,她这才推开了书房的门,叫了一声王隽。

只是书房里连人影都没有一个,只有夕阳西下,透过窗棂投进来的细碎稀淡的日光。

司马玥站在书房门口想了想,然后抱着琉璃罐子转身就去了王隽的卧房。

王隽的卧房说是卧房,其实也和书房是差不离的。

照例有一整面墙的大书架,窗下书案,旁侧花梨木高几,上面摆放着一盆常绿青松盆景。

不过就是多了一架紫檀木架的细纱幽兰奇石屏风和后面的一张床罢了。

便是那床,也只是简简单单的架子床,上面悬挂着的也是一副天青色没有任何刺绣的帐子罢了。

卧房的门是紧紧的关着的,司马玥伸手推开门,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毕竟是傍晚时分了,屋子里有些暗了,但是却没有亮灯。屋外树木的影子和屋里家具的影子交叠着投在了四壁墙上,看起来就有那么点吓人。

但是司马玥一眼瞧过去,并没有见到这屋子里有人。

王隽不在书房,也不在卧房,那他能在哪里呢?

司马玥心下惴惴,转身欲待还要出门去别处找,但她忽然又转过了身来。

因为她看到那扇屏风后面隐隐约约是有人影的。

她心中一喜,于是便顺手将手里一直拿着的琉璃罐子放在了窗下的书案上,而后轻手轻脚的朝着屏风后面就去了。

她欲待是想给王隽一个惊喜的,但是最后没有给到他喜,倒是先给了自己一个惊。

因为她不过刚绕过那架屏风,忽然就有一只手伸了过来,大力且快速的将她拉了过去。

一阵天旋地转中,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是被王隽压在了墙上。

王隽的一双眼望着她。只是现下那双眼中往昔的温和和宠溺全都没有了,有的只是冬夜寒霜似的冷意。

而且他的一只手还紧紧的握在她的脖颈上。

司马玥简直都要怀疑,她若是胆敢轻举妄动,王隽握着她脖颈的那只手立时就会收紧,然后就这么活活的掐死她。

她立时就怕了,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颤着声音叫了一声王隽。

王隽却是没有理会她,反而是眯起了双眼,很是危险的盯着她。而且握着她脖颈的手还在缓缓的上下移动着,似乎在琢磨着要怎么弄死她才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