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是何人,见着一根钢鞭挟着呼呼的风声直直的向着自己而来,只怕都是要吓得心惊肉跳的。

郑洵走近了来,对上王隽询问的目光,摇了摇头:“跑了。”

王隽眼中阴狠之色一闪而过。竟然是叫崔群给跑了。

他转头,对着承影就下了令:“发追杀令。凡我王氏族人,见到崔群,一概格杀勿论。”

承影单膝下跪,手中弯刀置地,恭敬的应了一声:“是。”随后转身就去下发王隽的这个命令去了。

郑洵此时见司马玥面上的神色已是越来越苍白了,虚弱的连话都说不出来来,只是一双眼睛不住的望着王隽。于是他便对着王隽说道:“让承影唤一队暗卫过来供你差遣,你快去寻了个僻静的地方看看端华公主身上的伤势。至于扶风郡中的其他事务,我自会办妥的。“

“多谢。”王隽对着他点了点头,简洁的说了一声。

郑洵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笑道:“你我相交多年,彼此之间还有什么客气的?”

望了一眼司马玥,他心中又想着,只怕待会子上不晓得会心疼成个什么样呢。

叹息了一声,他转身快步的就朝着城墙的方向去了。

铁骑虽然已是攻入了扶风郡,但是郡内士兵无数,需要肃杀的人多了去了。

而这边王隽则是抱着司马玥,急冲冲的寻了个就近客栈就冲了进去。

一队玄衣冷面的暗卫在前方开路,客栈的老板压根是什么话都不敢说,眼睁睁的瞧着王隽抱了司马玥就上楼去了,随即就见他一脚踢开了一间房的门,抱了人进去,很快他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热水。浴桶。干净的布巾。”

承影上前,从怀中掏出来两锭金元宝,啪的一声放在了榆木制成的柜台上,对着里面全身抖抖缩缩都快成了一只鹌鹑的掌柜的说着:“掌柜的,你放心,我们不会害你性命。只是你家这客栈被我们公子被包了,现下开始不允许放任何一个外人进来,明白吗?”

掌柜的虽然害怕,可是一双黑眼珠望见亮闪闪的金元宝,还是抖着手过来拿了起来,随即就弯腰点头的说着:“小老儿明白,小老儿明白。”

承影嗯了一声,就问着:“厨房在哪里?带我去。”

事关端华公主的事,还是他亲自去做吧。即便只是烧水这样的小事。

而屋子里,此时司马玥已经是撑不住,昏睡了过去。

一日一夜都不敢合眼,反而是要凝聚所有的心神和精力盯着那些水老鼠和水蛇,方才被王隽所救之时她就已经觉得自己力竭了。只是当时王隽和崔群僵持不下,她甚为忧心,所以还是强撑着没有昏过去。而此时王隽无恙,她便再也撑不住了,早就是埋首在王隽的怀中昏睡了过去。

王隽轻柔的将她平放在床上之后,一见她紧紧的闭着双眼,霎时以为她怎么了,只吓得他几乎就要立刻魂飞魄散了。后来他颤着食指放在她的鼻尖探了探,见虽然呼吸微弱,可好歹还是有热气的,胸口那里也是在起伏着,知道她这只是体力透支太厉害,现下撑不下去睡着了而已。

可即便是如此,王隽还是觉得心中一阵阵的发慌,总是怕司马玥会出什么事,只是坐在床沿边上,紧紧的握着她的双手。

先前他将司马玥从水牢里救出来之后,虽然是用披风裹紧了她,可这当会她身上的衣裙依然还是湿得透透的,贴在身上睡觉极有可能会着了风寒。

于是他立时便又起身,动手将她身上的衣裙脱了下来。

虽然先时两个人曾经是有过肌肤之亲,但是这会王隽心中却是没有任何绮念的。而且一等到司马玥的衣裙被脱了下来之后,他望着司马玥的身子,只觉得一颗心都紧紧的揪了起来,痛得他受不了,眼角发红,几欲就要落泪了。

在冷水里泡了一日一夜,她整个身子都是发白浮肿的,而且身上好些地方有细小的牙印,这些牙印四周已经是被水泡的青白浮肿一片了。

王隽认得,这些细小的牙印是蛇咬出来的。

他一时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痛的他都快要不能呼吸。双膝一软,他无力的跪在了床前,颤着手想去摸司马玥,可是又怕惊醒了她。

“玥儿。”随后他埋首在床沿上,嘶哑的唤了一声司马玥,语气中满是压抑的沉痛和心疼。

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啊,从来不舍得让她受半点伤害,有半分委屈,可是现下她都遭受了些什么?

崔群,王隽就在心里咬牙切齿的想着,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方解我今时今日心头之恨。

而后他起身,轻柔的给司马玥盖上了被子,然后就一直坐在床沿上,双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就这么一直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她。

她睡的不是很沉,眉头紧紧的皱着,不一会儿的功夫就会浑身抽搐着,满面的痛苦之色。王隽便忙伸手安抚着她,柔声的一遍遍的唤着她。

片刻之后,承影的声音低低的在门外响了起来,说着热水已然烧好了,问要不要将浴桶抬进来。

王隽起身,将天青色的帐子放了下来,而后脚步极轻的走过去开了门,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噤声,而后又示意他们将浴桶抬进来。

他怕他若是出声会惊醒到司马玥。让她能多睡一会也是好的。

承影和那两名暗卫皆是会意,轻手轻脚的将浴桶抬了进来,将赶紧的布巾搭在了浴桶边沿上,而后对着王隽行了个礼,便又轻手轻脚的转身退了出去。

王隽随后关上了门,快步的走到了床旁,伸手将帐子又勾了起来。可是当他开口想叫司马玥叫醒的时候,望着她的睡颜,却又犹豫了一会。

她刚刚累极了睡着,这般叫醒了她去沐浴岂不是会打扰到她?可是若是任由她这般的睡,不沐浴一番,她身上被水牢里那些脏手泡得青白的伤口怎么办?

王隽犹豫了一会,最后掀开被子,轻柔的将司马玥抱了起来。

还是他来给她沐浴吧。

少女的身子柔软,曲线玲珑。若不是被水给浸泡的肿胀发白了,这该是多么美的一道风景。

可是现下王隽望着司马玥的身子,只有满心满意的对自己深深的责备。

都是他没有护好她,所以才让她受了这么多的罪。

他抱着她,弯腰倾身,小心翼翼的就想将司马玥放到浴桶里去。

但司马玥的身子不过才刚接触到水而已,王隽就见她忽然的睁开了双眼,满目恐惧之色,同时尖叫出声,扑棱着双手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就是不肯下水。

“有蛇,有蛇。它们咬我啊。”

王隽禁不住的就落下了泪来。

他埋首在司马玥的脖颈间,柔声的哄着她,只是那声音却是带了哽咽之声的。

“玥儿,我在这里,不怕,不怕。”

越说到后来他越说不下去了,最后索性是埋首在司马玥的脖颈中无声的哭了起来。

滚烫的泪一滴滴的落到了司马瑜的脖颈间,她总算是从水里有蛇会咬她的这事里暂时的回过神来。

伸手用力的扳过王隽的头让他面向自己,她望着王隽通红的双眼和面上的泪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和震惊。

“你,你哭了?”

王隽不答,却是伸手紧紧的将她抱在怀中,用力之大,差点都要勒断她的肋骨了。

“对不起,对不起,玥儿,是我不好。那日我不该那般对你。若不是我对你做了那般不可饶恕的事,你就不会离开京城,也就不会受这些苦了。对不起,玥儿。”

司马玥的心中霎时涌上了一股说不出来的复杂心情。

有对于一向高高在上的王隽竟然是在她面前哭了的震惊,也有他为那日之事和他道歉的释然,还有满心满眼的心痛。

她的王隽啊,什么时候都是风淡云轻,万事皆在他掌控之中的一副模样,现下竟然在她面前哭的跟个小孩似的。

司马玥心里五味杂陈,努力的伸了一只手去拍了拍王隽的后背,沙哑着声音安慰着他:“别哭了啊。没事,以前的事,我都原谅你了。”

可是王隽却无法原谅自己,这一辈子他都无法原谅自己。所以他的过错,他决定要用这一辈子来偿还。

王隽的妻奴生涯自此开始。

第78章 怦然心动

最后在王隽的半哄半劝之下,司马玥还是僵硬着身子坐到了浴桶之中。

她现在很是怕水,总是觉得水里会有什么东西扑出来咬她,所以即便是听了王隽的话进了浴桶,可依然还是一脸惧色,只紧紧的拉着王隽的衣袖不让他离开。

王隽无法,最后只好亲自动手给司马玥擦洗着身子。

被泡得水肿的身子,按下去就是一个坑,久久的都不会弹起来。

王隽在这水汽氤氲中,就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如同被放在油锅里煎一般,生痛生痛的。

而在这水汽氤氲中,有王隽在温柔的帮她擦洗着身子,手上的力道不轻不重,司马玥就慢慢的放松了下来,最后竟然是就这么坐在浴桶里面睡着了。

一见她睡着了,王隽的动作就更轻柔了几分,随即便轻轻的将她抱出了浴桶,给她擦干净身

上的水珠,放到了床上,又细心的给她处理了被水蛇咬出来的伤口,这才给她盖好了被子。

只是王隽依然还是一步都不敢离开。他就一直坐在床沿,握着司马玥的手。

一日一夜没有合眼,耗尽体力,原本应该是疲劳之极,倒头就能睡个昏天黑地的,可是司马玥却是睡的极不安稳。

梦里全都是蛇,冰凉滑腻的在她身上爬来爬去。不时的就有剧痛传来,那是它们在咬她。于是她就不住的挣扎,可是越挣扎蛇就越多。到最后她唯有尖叫,狂哭。

自然这些尖叫和狂哭到后来也都是溢出了喉咙。

正靠在床头闭着双眼小憩的王隽一听到她的哭喊声,立时就惊醒了过来,忙忙的柔声安抚着她:“玥儿,玥儿,我在这里,别怕,别怕。”

可是司马玥整个完全的陷在了自己可怖的梦境里面,压根就听不到王隽的声音。她依然是不停的挣扎着,哭喊着。

王隽只能上床,不顾她的挣扎,紧紧的抱着她,一遍又一遍的唤着她的名字,对她说着我在,别怕,别怕。

鼻尖是她最熟悉的淡淡的松木香气,这种味道让她渐渐的安静下来了。

她睁开眼,窗外已是黑夜,屋子里面点着一盏弱弱的油灯,偶有风从半开的窗子里吹了进来,那豆丁大似的光就摇曳个不住,满室昏暗。

而就在这片昏暗中,王隽的声音如同天籁,温和的一遍遍的唤着她的名字,对她说着他在,他一直都在。

司马玥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双手抓紧了王隽的衣襟,一颗头整个的都埋入到了他的怀中。

她多怕这只是一场梦啊。然后梦醒过来她还是身在水牢,手中紧紧的握着木棍,跟那些水老鼠和水蛇对峙着。

“王隽,王隽,”她埋首在他的怀中,声音听起来沉闷嘶哑,“我梦到了好多蛇,它们都扑过来咬我。”

正伸手顺着她背的王隽闻言一顿,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似是被人紧紧的攥住了,是那么的痛。

“玥儿,”片刻之后他唤着她的名字,郑重的向她承诺着,“往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身边。我会一直护着你,再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司马玥低低的应了一声,听起来却是有些含混。

她又睡着了。在王隽的怀中她觉得很安稳,就又开始昏昏欲睡了。

王隽却是不敢再将她放下去了,怕她又会做噩梦。只能就这么一直将她抱在怀中,但凡她蹙眉了,或在哭泣时,就柔声的安抚着她。

这一夜王隽都是高度的警醒着,就算是偶尔闭起眼睛小憩了一会,但很快的就又会惊醒,不放心的低头望着他怀中的司马玥。

好在此时的司马玥睡的还算安稳,再也没有闹腾了。可是她的双手还是紧紧的抓着他的前襟,一点都没有放松。

而这一夜,扶风郡也注定了不太平。

郑洵行事也很果断利落,不然也不会如此年纪轻轻就坐到了九卿之一的太常位置了。

这一夜之间,利用王隽带过来的那两三千王氏铁骑和暗卫,他成功的将扶风郡里外都换了个人。那些反抗的,皆是被他以铁血手段镇压了,而那些归顺的,则是先集中在一块,而后再处置。于是等到天边旭日初升时分,这扶风郡已经是被他以郑太常和王廷尉的名义完全的接手过来了。

城墙之上和四处城门都换成了王氏铁骑和暗卫,又出了安抚百姓的文书,郑洵伸了个懒腰,心里想着,总算是搞定了这些,终于是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

不过睡之前可先得好好的吃顿早饭,这一晚上真是累死他了。

早饭也比较简单,不过就是白稀饭,肉包子,外加一碟笋干罢了。不过昨晚实在是累得狠了,他也没闲情逸致的来计较这些了。

他一气就喝了两碗稀饭,吃了三个肉包子,末了满足的叹了一口气,正打算回房睡觉的时候,承影匆匆的来了。

郑洵口中叼着一根竹签,抬手招呼着他:“哎,承影,吃了没?快来,我还给你留了两个肉包子呢。”

承影现下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肉包子啊,他在郑洵的面前站定,面上有些犹豫不决的神色。

郑洵就问着他:“你这是怎么了?脸都活生生的皱成了个包子。不要告诉我你和女人一样来了月事啊。”

承影为之气结。

郑洵关键时刻那是顶天立地,杀伐决断,可是平常无事的时候那叫一个吊儿郎当啊,说话能气死个人。

“郑公子,”承影沉着一张脸,声音平板板的,“我是来请教您一件事的。

”什么事?“郑洵很是无所谓的问着,”你快说,说完了我要去睡觉了。“

“琅琊王来了,就在外面。他坚持着一定要进去见见端华公主,您说这怎么办?”

郑洵啧了一声:“他这是皮痒了么?子上正恨不能剥他的皮呢,他这不知道躲,倒还上赶着要凑上去,这得是多贱呢。‘

很贱的琅琊王司马宣这时正好在阿泰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不过他身后还跟着另外莺时和程素衣,以及几个小孩。

原来当日司马宣和阿泰虽然成功的从扶风郡逃了出去,可是司马宣受了伤,跑不远,崔群的人又在后面紧追不舍,于是他们只好利用扶风郡周边都是山的地理优势,和崔群遣了前去追赶他们的人开展了游击战。而这边躲了一两天之后,却正好碰见了莺时他们。

彼时莺时身上也全都伤,还带着程素衣和几个小孩。司马宣问了起来,才知道当日崔群趁他领兵来攻扶风郡,遣人去群玉山之时,众人明显不敌官兵,最后司马玥和莺时带着程素衣,以及山上的小孩子就拼命的跑,可是最后还是被那些官兵给追了上来。司马玥知道若是这么一直僵持下去,她们这边肯定得全军覆没。而当时她也看出来了那些官兵虽然对群玉山上的其他人都是出手毫不留情,却并不想伤她性命,于是最后她便给莺时下了死命令,让她带着程素衣和那几个小孩逃走,得空瞅个空隙再来救她。莺时当时原本是不想离开的,她觉得她的职责只是保护司马玥没事,其他的人怎么样她是可以不去理会的,但无奈司马玥以自己的性命相要挟,最后她也只得带着程素衣和那几个小孩逃走了。

而后莺时是想找个地方安置好了程素衣和那些小孩,而后就去扶风郡救司马玥。只是随后她便发现周边山里不时的就有官兵在搜索,似是在找寻什么人。当时她心里一喜,还以为司马玥逃了出来,这些官兵是来搜捕她的。于是莺时便悄悄的跟在了这些官兵的身后,结果发现他们要搜捕的是司马宣和阿泰。

双方会合,莺时一问之下,方知司马玥已然被崔群所掳,现正被囚禁在扶风郡中。莺时当时又气又急,不管不顾的就想来扶风郡营救司马玥,但却被司马宣和阿泰劝住了。

他们谁是崔群的对手啊?去了也只能是白白的送死。说不定惹恼了崔群,到时还会对司马玥不利。司马宣当时还告知了她,说他已经飞鸽传书给了司马元,想来现下救援的人已经是在途中了,很快的就会到。

莺时这才作罢,随即几个人商议了一番。虽然彼此都是带伤在身,但还是分个击破紧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一群官兵的。

待得将这些官兵料理完了,他们几个人也就朝着扶风郡而来了。不过这时王隽早就已经从水牢里救出了司马玥,而且整个扶风郡都已经换上了王隽的人。

司马宣在外面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一干暗卫和铁骑不敢大意,立时便去请示了承影。承影随之过来一看,便吩咐打开城门,放司马宣和莺时他们进来。

而司马宣一见到承影,第一句话就是,玥儿在哪里?快带我过去。

承影心里想着,这我可做不得主。端华公主可是您私自拐跑出来的,现下她又受了那么大的一番惊吓,公子心痛的要命,只怕心里也是恨得你要命,还会让你见端华公主?

可是司马宣又是在不停的要求着,承影没办法,只能先行前来问一问郑洵的意见。

然后郑洵的意见就是,司马宣这绝对是皮痒了,上赶着欠抽啊。

郑洵这个人也是个不畏权贵的人,而且说起来他毕竟也是司马宣的师长,所以即便是明知道司马宣听到了他的话,他也是丝毫不慌乱,反而是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司马宣,而后调笑着说道:“殿下这是怎么了?满身的伤不说,衣裳都给扯的破破烂烂的,可是有失琅琊王的形象啊。”

司马宣这当会也顾不得他的调笑了,只是着急的问着:“玥儿在哪里?我要见她。”

郑洵伸手指了指楼上,司马宣当即就想奔上去,但郑洵随即又让旁边的一名暗卫拦住了他。

“这是何意?”司马宣皱起了眉头。

“殿下你可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我这可都是为了你着想。”郑洵起身站起,背着手走至司马宣身旁,而后微微弯腰低头对他说着,“端华公主这一番受到的惊吓不小,不说现下她正在休息,不宜打扰。只说子上心里只怕是恨极了你,他那一身雷霆之怒可还是没全消呢,你这当会凑了上去,可不明摆着就是找打?我劝你还是过两天,等子上消了气,到时你再去见端华公主也不迟。”

“玥儿她,她没事的吧?”司马宣一听司马玥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心中一颤,声音就有些发涩。

“有子上陪着,她应该是会没事的吧。”

说到这里,郑洵又唤承影:“请个大夫来,给殿下看看伤势。还有莺时姑娘,只怕是受伤也挺严重的,一并看看。”

莺时身上受的伤原就较司马宣重,而且这几日以来她一个人要看顾程素衣和几个小孩,精力憔悴,这当会已经是昏睡了过去,程素衣正在照顾着她。

一听郑洵的话,程素衣便起身,抬起头来对着郑洵屈身行了一礼,低声的说了一句:“小女代莺时姑娘多谢郑公子。”

先时她在一旁照顾着莺时的时候一直是低着头的,这当会猛然的抬起了头来,郑洵就只见眼前的这个姑娘眉目清秀,身形纤弱。明明看着是很温婉的长相,可是却偏又有那么一股疏离倔强的意味。

郑洵当即就有些呆了,心里反反复复的就只有一个声音在说着,就是她了,就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