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妮看着还完好的Sun缓缓站起来,刚才仿佛电影里的情节还在脑海里挥散不去,她还在余悸,浑身发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没事。”还没等珊妮说话,Sun已经抢先开口。“我要随警察回警局,”

一听“回警局”珊妮心跳又悬到嗓子眼,“那怎么办!!”

“没事,我有持枪证。”招牌式坏笑又摆上脸来,“等我啊,回来给你讲我的故事。”

看着渐渐散去的人群,对上Sun充满笑意的眼睛,珊妮终于放松下来,张开手才发现手心全是汗

推 翻 错 误 的 理 论 概念二十九:决定

概念二十九:决定

珊妮虽然放松下来,但是一脸惶恐还没能及时收起,警察先生尽责的将她一程,并且派了警力于周围巡逻。他善意的和珊妮交谈,大概以为她是移民过来的,所以自然地使用了意大利语,珊妮听不懂,自从来了意大利基本上都是和Sun黏在一起说中文,遇到意大利人都是Sun和他们交流,所以并没有刻意去学意大利文。珊妮颇有些尴尬,只能讪讪的用英文道谢,警察先生立刻转用英文和珊妮对话。珊妮感激的向他鞠躬,他笑笑,友善回以敬礼。

看来意大利人多数还是很友善的,旅游大国连警察都比其他地方显得谦和有礼。

洗完澡后像一滩泥瘫在床上,想起方才“Poppy”发生的一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些人为什么要攻击Sun呢?Sun到底是什么人?也不见他工作,花钱的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似乎很有钱的样子,但是说话痞里痞气又不像多有修养的人,年纪轻轻却让人觉得他颇有阅历。那么混乱的场面警察也会难以招架他却能很沉着的作出反应,想想觉得他像个谜,像暗夜的曼陀罗,独自在阴冷潮湿的地方开放,诡异绮丽却让人克制不住去探寻。本来就对他没什么戒心,再加上现在了解了应山的身份后,想到他是应山信任的人,更加对他产生浓厚的兴趣。

应山,对了,应山。珊妮想起他给自己的文件袋还没有看,赶紧下床把经历枪战时因为紧张蹂躏的不成样子的文件夹拿过来。

是什么东西值得应山花这么多功夫来接近她呢?到底应山想得到什么?

倒出来里面是一叠报告,几张照片和一个电话号码,珊妮好奇驱使一点点看下去,等她看完脸色浑然与刚才判若两人。

叶国良!!!

珊妮浑身都紧绷起来,握拳的手更加用力,为什么是这样,你让妈妈情何以堪?

虽然她一直不愿意承认,但是对于这个“亲生父亲”,潜意识里一直存有幻想,即使,妈妈因他而死,即使,他从来没有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这也许就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血缘牵系在作怪,对于“父亲”她一直心有戚戚焉不敢去接近,从来没有拥有过,所以她不敢去争取,只是心里一直在暗暗期待,有一天他会把她认回去。她对他总是恨不起来,即使气愤的想杀了他,最后还是会慢慢原谅,她自卑得不到爱,所以她强迫自己去忘记,忘记一些伤害,想为了妈妈更快乐的活下去,但是他却一次次打破她所拥有的平静,他到底想要攫取什么?

他的贪心已经到了无以加复的地步,金钱,地位,权利真的那么值得他孜孜以求?不惜抛下做人的尊严廉耻,不惜伤害一直苦苦期待的女儿的心

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去签贺正南的那份财产馈赠书,也就不会发生这后来发生的一切。

原来,原来他早已收到风声,是为了这一半身家和决策权而来,贺正南的挑衅只是加快他这么做的脚步,如果没有这些金钱权势的纠葛,妈妈应该不会这么无辜的被卷入吧?如果不是张萧华善妒致使妈妈去世在他和珊妮之间横亘一条沟渠,他也不会把这“宏伟”的大计“流产”吧?可怜的妈妈她恐怕临死都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如此卑鄙,最终也只是想利用她们而已

想靠她钳制贺正南?现在希望落空是什么滋味?

珊妮苦笑,笑叶国良一无所得,也笑自己和母亲居然一直报以期待,这令人羞耻的乞怜!!!

躺在床上,手边是散落的纸张和照片,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直到现在还难以置信,强迫自己消化这么多惊人消息。惨烈的回忆涌上来,原本因为离开而短暂压抑的悲恸和仇恨又一次浮上心头,让人有些难以招架,像一碗冷却的汤又放在火上煎熬,五脏六腑都在灼灼刺痛,眼前的一切让她开始不不知所措,不知道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做。应山作为一个毫无关系的人都这么有心,而她,作为当事人,母亲的仇,自己的恨,又怎么能无动于衷?

只是现在的她,有能力去做吗?

她第一次感到迷茫,她感觉人生不像自己的,只想平静却无法平静,被这繁复错杂的金钱欲望夹杂着,像被卷入一场肆虐的风暴,抵抗无能,逃脱无门,灰沙尘泥她已经分不清方向,再不自救,也许什么都来不及,只是,她可以做什么

一直到第二天一直没有吃饭也没有睡觉,第二天早上电话响的时候,珊妮还像尸体一动不动毫无反应的盯着天花板。

这间房子里什么都是现成的,她没有动过电话,因为她没有可以联系的人,不知道该思念谁,她爱的人不能爱,想的人不能想所以只能逃。电话尖锐的铃声还在不屈不挠地响,她心知是Sun,在这里只认识他,除了Sun没有人会给她打电话。没有起来,不想说任何话见任何人,她需要静一静。

想了很久,顾自从床上爬起来,拿起电话拨通,

“你还是想通了,”充满磁性的低沉男声响起,口气里充满笃定,似乎早有所料,

“你希望我怎么做?”珊妮不想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说。

“很好,”他扬声称赞,“我也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说,我需要你的合作,”

“我能做什么?”她说出她的困惑了,她什么都不是,她能做什么?

“孩子,你需要一个全新的身份,但是不是现在,等你把麻烦解决了再说。”

“麻烦?”珊妮不知道什么麻烦,回问他。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儿,“我想劝你拿掉,但是我想你大概不会答应,所以等吧,等问题解决了我会安排好一切。”

未来是一个危机四伏的未知国度,这个电话也许将改变她一生,但她不能后悔,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无可奈何的选择,因为她不能继续沉默

门铃响的时候已是下午,Sun二话没说带她去吃饭,等珊妮反应过来两人已经坐在餐厅里。

Sun刚刚点完餐,见珊妮一直没有说话,就主动开腔,

“你看起来很忧郁,昨天的事吓到你了?”

昨天的事?她几乎都快忘记,直面的枪比人心的丑恶杀伤力低太多,她倒是希望给她几枪来个完结,比起这些阴毒的算计,她更想要一个痛快。她笑了笑,

“你从牢里放出来了?你得罪什么人了,人家要杀你?”

“珊妮,那些人是西西里普罗文家族的。”

“普罗文?是什么?”

他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珊妮,这件事和你有关,普罗文家族是西西里最大的Mafia组织,也是意大利的核心Mafia组织。”

Mafia就是黑手党,意大利黑手党,至今仍然是世界上最大的犯罪组织。从意大利波旁王朝时代的帮会组织,发展成为今天的跨国犯罪集团,它经历了一百多年的罪恶史。

一百多年来,黑手党敲诈勒索、走私贩毒、恐吓凶杀、控股投机以致设赌局,几乎是无恶不作,一百多年来,它不断向政界、军界、企业、股市和金融业渗透,不断地垄断经济、操纵政府、干扰时局、制造灾难,从而成为超级犯罪集团。

大学时选修课中老师曾经说到过,想来珊妮就一阵恶寒,这么庞大的势力,美国联邦调查局都拿他们没办法。

“可是,和我有什么关系?”珊妮第一次来意大利,根本没怎么和人接触,又如何招惹到黑手党?

“我只知道是中国有人出价要杀你,具体我问不出,普罗文是中枢组织,我没办法套出资料。”

中国?看来她就算走再远也是不可能逃过死劫了,黑手党都惊动了,她有这么高的价值吗?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做的,她一个无名小卒,能有谁会花这么大代价追杀她?所以这个问题不值得她考虑,她现在疑惑的是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他到底是什么人?

“你到底是谁?别和我说你什么也不是,我不相信一个普通人能调查黑手党,也不相信一个普通人对着那么多枪还敢对战。”

Sun猜到她会这么问,平静地看着她,“我也是Mafia,”

珊妮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虽然想过他的身份不简单,但是没想到

对于珊妮异样的的目光,Sun没有丝毫不适,反而很轻松的说,“喂喂喂,收起这种眼光。别太崇拜我。”

“对了,”他压低声音,“不要离开罗马,离开我的视线,我只能控制眼下的。目前普罗文的人是伤害不到你的。”

“是么?”珊妮自嘲地苦笑,看吧,她的决定是正确的,她再不行动也许怎么死都不知道了!!现在不是她要出击,而是再不出击,连自保都做不到了。

“Sun,”

她的声音有些暗哑,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我,你还会当我是朋友吗?”是的,参与这些阴谋算计,她将不再是她。

本以为Sun会嘲笑她不切实际假设性的问题,没想到他异常严肃,眼眸里闪过几丝忧郁和伤感,

“你一直都是你,不可能变成别的谁,如果可以摆脱自己,那才是一种幸福。”

他大概也不想自己是Mafia吧,谁不想要平静的生活?他说的对,她不是她又能是谁?应山不论给她怎样的全新身份都只是去往地狱的高速公路,摆脱自己,那才能获得一种全新的明媚身份。这是太幸福的希冀,但是不是她可以渴望的。

明媚,这种东西早从她生活里消失了吧?

“Sun,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答应。”

推 翻 错 误 的 理 论 概念三十:生产

概念三十:生产

一段时间的适应磨合期,日子开始趋于平淡,之后就是麻木无味的循环重复。

生活就像一盏温热的茶,浅浅的温馨,淡淡的留香。在快节奏的社会里,也许碌碌无为,追车赶马,但是也能在这样轻松的节奏里体会忙中偷闲的乐趣。

珊妮的生活很平静,开始习惯这种意式生活。因为Sun悉心的照顾,怀孕的日子也不再那么难熬。有的时候珊妮觉得,也许Sun就是天生情人,体贴细心而且给人带来快乐。

离国的时候觉得一切都那么绝望,誓言千疮百孔,人心奸猾卑劣。幸福成了水中花,云中雾,看不清触不到,也许一生都将在这样的迷离里走失。

然而现在,每当抚摸肚子感受另一个新生命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幸福就是这么简单,不需要千回百折,不需要迷离扑朔。

十月怀胎,珊妮已经有度过了9个月多月,离预产期还有三周,医生建议她在医院待产,但是因为之前一些不堪的回忆,她不太敢去医院,但是最终还是拗不过Sun,在这种问题上Sun表现出来的强硬比和正南更甚。

被Sun强制按在沙发里坐着,看着Sun给她整理东西,有些不好意思,一个和他无关的孩子却让他操这么多心,虽说是应山拜托的,但是毕竟和他相处的是她,每天看他忙前忙后有些不好意思,去医院检查的时候,他都被误认为是孩子的爸爸。他也笑呵呵不解释。有时候珊妮都急了,毕竟Sun是未婚男人,这样下去他都没时间考虑自己的将来了,先不说中国女人能不能接受,即使是风气开放的外国,恐怕对他“有儿有妻”也会有想法吧?

“Sun,”珊妮月份大了,体态变化已经很明显,大腹便便再加上怀孕后手脚水肿,行动都不是很方便。用手撑起自己,走进房间,“我自己来吧,每次都是你弄,收拾点东西这种小事让我来吧。”

Sun对她摆摆手,“一边去,我是孩子干爹,我不动谁动?”

“Sun,我和你说了很多次了,你不能一直围着我,你还有更多事该做。”

“更多事?”他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狡黠的眉眼不怀好意的看着她,“更多什么事?”

“比如说,你年纪差不多该结婚了,你应该去找个女朋友。”

Sun不耐烦的掏掏耳朵,“大姐,你够了吧,耳朵都长茧了,虽说你确实是大妈了,但是偶尔也消停一下吧。”

珊妮无奈的摇摇头,也不生气,她现在情商真是高透了,“我只是觉得你一天到晚围着我,正事都不做,是不是敬业过头了?”

“走吧。”没有在回答珊妮的话,Sun背起行李包,就示意她出门。

住医院里珊妮没有选单人的,在一间四人间里,同住的三个产妇都是意大利本土人士,热情又好客,珊妮语言能力较强,呆了几个月后意语对话已经难不倒她,每天和他们谈论准妈妈心得,又长见识又觉得有趣了很多。

怀孕的过程中吃过很多苦,但是总的来说是很开心的,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总听人说怀孕不是人过的日子,她自己亲身经历的时候觉得这句话不作实。

生孕是人类永久的伦理朝纲,是神圣的,美好的,因为,新生命的力量是伟大的。

珊妮是凌晨两点发作的,疼痛的感觉一阵一阵她起初以为是胎动,有的时候太痛也会伴随小小的疼痛,但随着疼痛感越来越严重她马上意识到是发作了,那时候她已经疼得汗流浃背,抬手按响电铃,一分钟护士就赶了过来

Sun赶到的时候,珊妮已经推进去两个小时了,从发作到现在已经整整三个小时,焦急的等在产房门口,手心被他捏出汗来,不知道这是不是准爸爸的心情,期盼又紧张。

想起当初知道珊妮怀孕时的震惊,

“你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每天都在我眼皮底下你还能‘造人’啊。行啊!”

那时候对她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充其量也只是觉得好奇,想要探寻,调侃她更是家常便饭。

她只是斜睨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后来陪她产检才知道她已经四个多月了,她很瘦,一点都不显所以他完全没有察觉。她也没有主动提过,后来她问妇产婴孕医院,他才知道。

当时也没什么想法。觉得一个女人背井离乡还被人追杀,却还要把孩子带到意大利来,想想觉得很佩服。虽然他不赞成这种不理智的做法,但是还是觉得她勇气可嘉。她应该非常爱那个人吧,想到这里,隐隐有几分酸涩滋味在其中,这种感觉潜伏期极长,并且隐藏的很深,只有触动才会爆发,所以很快就被他忘之脑后。

看她一天天胖起来,肚子越来越大,他才真正感觉到孕育一个生命是多么不容易,看她孕吐,抽筋却不能帮到她。可是她那么勇敢,即使身体在难受也从来不抱怨。现在想来,母亲真的很伟大。他从小到大没有妈妈,一直对母亲这个词有敌意,怨恨自己的母亲,而现在,心底所有狭隘的想法都消失了。怀孕时候吃那么多苦头,才能生下的孩子,一定有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才会放弃,他这样想的时候,也觉得自己轻松了很多。

他开始和她一样期盼这个孩子的到来,这个孩子,还没有出生就注定会成为小天使。

正当他沉浸在回忆中时,“匡”一声响,们被打开。一身手术装备的医生快步出来,

“Sun,”是珊妮的指定医生,因为认识,所以直呼Sun的名字,“您夫人气血虚弱,正气不足,再加上羊水破了以后没有及时助产,浆干血竭,导致难产。”

Sun在意大利近十年,第一次觉得意大利语是那么难听,耳膜好像被什么穿透一样,疼痛异常,他开始紧张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紧张,也不知道自己是紧张大人还是紧张孩子,

“医生,请你救救她,一定要保住大人。”

“放心,大人孩子我们都会尽全力救,Rita护士,”他喊了一声,不远处一直等候在外的护士快步过来,

“医生,是需要签字吗?”

一声点点头,护士很快的回去护士站拿过一个文件夹,一声接过来递给Sun。

“现在要对尊夫人实施剖宫产,因为剖宫产手术要麻醉,麻醉过程可能会造成血压下降,还有可能导致神经或脊髓损伤,呼吸循环紊乱或心脏停搏,虽然现在手术已经成熟,但是谨慎起见您还是需要签署同意书。”

Sun接过来看夜没看就签下名字,手一直颤抖写的字也歪歪斜斜,医生见他签完字留下一句“放心”就进了手术室。护士一直在旁边安抚他,但他什么也听不见,心神完全被牵动在手术室中

珊妮,你一定要和孩子一起平安的出来

推 翻 错 误 的 理 论 概念三十一:瓜瓜

概念三十一:瓜瓜

“珊妮,你醒了!”

Sun刚一推开门就看见珊妮正在挣扎着要坐起来,急急上前扶起她,见她醒来欣喜不已,难以抑制的笑意爬上眉眼间,难产加上麻醉,她整整昏睡了十八个小时。

“Sun,我想看我的孩子”她刚动过手术,虽然已经醒来,但是人还很虚弱,她想下床一扯一动牵动了腹部的伤口,腹部就有剧痛传来,忍不住一声呻吟。

Sun见她脸色惨白,制止了她再动,“你刚手术完,别乱动,我去叫护士把孩子抱过来。”

出门前回头狡黠的望了她一眼,“是个男孩,很可爱。”

当珊妮看到孩子的时候,她开始质疑Sun说的“很可爱”。怀里的孩子小小一团,脸色有些青紫,身上都在蜕皮,皱巴巴的。不得不说,真的很难看。

护士看她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出珊妮的心思,好心的向珊妮解释,

“夫人,您的孩子是剖宫产,没有经过产道挤压,肺中的羊水没有挤出来,所以有些缺氧,经过救治已经没有危险了,但是脸色不太好,新生儿都会蜕皮,所以有些难看。”

珊妮笑着看向金发碧眼的美丽护士。

“谢谢,”看来她以为自己有些“嫌弃”这个孩子,殊不知,即使这个孩子先天畸形或者有残缺她也会爱到底。没有再接话,她心诚意简的道了谢。

因为孩子太小,又有些缺氧,不能离开温箱太久,虽然珊妮不舍但是还是交给了护士。Sun嘻嘻哈哈的逗了一阵孩子,倒是有几分“爸爸”的样子。

护士走后,病房里只剩下珊妮和Sun两个人,气氛有些微妙,两人各怀心事。都没有说话。

“孩子还没取名呢,你想好了没?”Sun问。

“现在还小,慢慢想,小名倒是想好了,叫瓜瓜。”

“瓜瓜?”Sun重复了一遍这个奇怪名字,“好像青蛙‘呱呱’的,有点怪怪的。”

珊妮只是笑,没有回答他。脑海里浮现出分不清是梦中还是现实的记忆,有些久远,在那些黯淡的回忆中,显得璀璨耀目,流光溢彩。

那天珊妮在家无所事事,无聊至极就拿字典开始翻起来,未雨绸缪,给孩子取名字,翻了一天也不知道叫什么好,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取名字有些棘手。这时候贺正南正从公司回来,看她抓耳挠腮的样子甚是逗趣,他突然就想逗她一下,就悄然走到她身后,猛的伸手从背后抱住她。

不料她一点也不惊奇,还是自顾自的翻着字典。

贺正南对她平静的反应有些诧异,恶作剧失败有些泄气,难得地现出孩子气来,“你怎么一点都没被吓到?”

“早听到你的脚步了。”珊妮理直气壮的说着。

其实非也,他的脚步很轻,她全心在字典里根本没有听到脚步。他靠近的时候,熟悉的清冽气息瞬时盈满她的感官,这气息令她无比依赖,心跳如雷。

贺正南听了她的解释略微安慰一点,原来是露了马脚,难怪她仿似没有反应。

“你在干什么?”见她抱着一本字典在这翻,好奇的问。

“我想给孩子取名字,可是给孩子取名字好麻烦。想了一下午了。”她嘟着嘴。双颊绯红,模样煞是可爱,贺正南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小傻瓜,现在还早呢,想那么多干嘛?”

珊妮懊恼地揉着鼻子,负气的说,“我是小傻瓜,那你就是大笨蛋!”

他的笑意更浓,搂过她,“那大笨蛋想永远和小傻瓜在一起。”

他的气质天生让人有疏离感,好像永远隔着一层无形的膜,而此刻的靠近让珊妮觉得全世界的喧嚣都停止了,陷入一种极端静谧,此刻她只想更靠近一些,没有再说话。

“小名就叫瓜瓜吧,小笨瓜,是我们的孩子。”

原来一切都是冥冥中自有注定,她确实“未雨绸缪”了一次,他们最终还是分开了,她一直信以为真的爱情,最终还是背弃了她。

回忆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美丽,顶着温暖的光环,让人忍不住靠近最终却获得不踏实地的不真实感。

珊妮轻吁一口气,从回忆走回现实。看着Sun还站在那里,就说,

“Sun,你回去吧,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医院的一声护士都很友善,护理都很到位,Sun也没有坚持,拿起自己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