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瓜乖,不哭不哭,爸爸妈妈不吵架,刚才闹着玩呢。”

“对对对,”贺正南急忙解释,“闹着玩呢,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吵过?”

半小时后,饭桌上

贺正南和珊妮一人坐一头两人都拿着笔奋笔疾书,贺正南写到一半觉得很憋屈,抬头望一眼珊妮,珊妮也是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现在,这两个成年人,为了哄孩子,正坐在饭桌上写保证书,保证什么?

不吵架!不离婚!

而小监工瓜瓜正像报听写的老师站在一旁,不认识几个字还颇有架势的偶然看一眼他们在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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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为了“培养感情”,珊妮在瓜瓜监视下硬着头皮进了主卧,贺正南正在洗澡,房间里没有人,珊妮舒了一口气,把外套脱了,随手搁在床上,打开柜子准备拿衣服,

“叮叮叮”清脆的手机铃声响起。珊妮停下手中动作接电话。

“喂,”

“女儿啊,”那头慈爱的口气一如平常,“我明天回来,”

应山要回来?他一年四季到处跑,这次又要回来了。“我明天去接您。”

“随便吧,你最近工作也挺忙。”

“没关系。接您比任何工作都重要。”

那端传来咯咯的笑声,“乖孩子,其实,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您还是决定在这边发展?”

“不是,”应山否认,片刻后才又说话,“是游戏,现在该开始了。”

“我”珊妮话还在嘴边,背后突然黏上一具温暖又潮湿的身躯,珊妮警惕的挂断电话。

贺正南猿臂微伸把珊妮牢牢圈在怀里,下巴自然的搁在珊妮的肩上,呼吸平稳,喷到珊妮的脸侧和耳侧,珊妮的耳朵敏感的泛上红色,像被火燎过。

心跳,不可抑制的加快,大脑突然就罢工了,一片空白,半晌才想起两人方才吵过架,

“放开。”

“让我加入吧。”

珊妮一下子愣住,“加入什么?”

“有我的帮助会更顺利,为什么不要我帮忙?”他的声音轻轻的,充满磁性,像在珊妮耳边说情话。

“你想帮什么?”

贺正南放开手,轻轻的把珊妮转过来,面向他。珊妮疑惑的抬起头,放着他,他的脸部线条很坚毅,仰视他的角度很容易让人着迷。

“我和叶国良的帐也该算一算了,”他的眼神飘渺,声音冷冷的,但是充满笃定,“他一直把于少生放在我身边,也够久了。”

“于少生是他的人?”珊妮被他丢下的这枚炸弹炸懵了,于少生是贺正南在公司最信任的人,他居然是叶国良的人,那以前

概念四十九:温情

“你是什么意思?我不大明白。”珊妮还没有弄清楚这一团迷雾,感觉就像在黑夜深雾中行走,迷失了方向,错怪了信仰。

本来一直都用恨的方式来取代对他的爱,但是现在呢?所有的障碍都移开了,就这么突兀的呈现一种透明状态,她的心就这样赤、裸。裸的摆到他的面前,任他剖析,这样的不安全感让她难以适从,她不喜这样的感觉,所以拼命想要从他的字里行间找出破绽去否定。

“我刚才不是和你说的很清楚了?”虽然这些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意外,但是至于这么难接受吗?

珊妮语塞,是的,刚才他讲述的已经很清楚了,于少生是叶国良的人,从头到尾都是叶国良搞的鬼,妈妈的事不是贺正南干的,从头到尾都是误会!!是她误会了他!!

可是现在让她怎么接受?她接受了又情何以堪?

她一直都隐藏着自己的感情,不断对自己催眠,她没有爱,只有任务,只有仇恨。

现在活生生的告诉她,是她错了,是不是太残忍。瞪大了眼睛看着贺正南,那摸样像只受惊吓的小猫。竖起全身的毛,对任何事都抱着怀疑的态度,不敢相信,所以,贺正南知道,现在要做的,就是安抚她,而这种安抚,是长期作业,非一日之功,所以他不急。眼下,他有更想做的事

“珊妮,你还没洗澡”

嗯?还没等珊妮反应过来,他已经打横将她抱起,她抬头与他脸颊相亲,只有几毫米的距离,脸一瞬间蹿红。看她羞怯的样子贺正南忍不住在她脸上落下一个轻吻,本就有些意识不清的珊妮被贺正南突如其来的举动彻底弄懵了,傻乎乎的任其摆布。贺正南一脚踢开浴室的门,按下开关,浴缸里开始放水,温水微溅,氤氲出的水汽一会儿就把浴室蒸腾的迷雾重重,空气里有潮湿的水气,视线不再那么明晰,珊妮觉得头有些重,眼神不知道该飘向何处,此刻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贺正南靠近她,她疑惑的抬起头,正对上他漆黑的瞳眸,里面只能看见小小的自己她只知道呆呆的看着他,没注意到他攀上来的手,正在一颗颗解她衬衣的纽扣。慢慢褪下她的衬衣,内里白润细嫩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水汽蒸腾,都悄悄的通过一个个毛细孔钻进她的身体。他伸手拉开她股间的拉链,西装裙顺着她柔美的腿线滑落

他灼热的手掌触到她的肌肤,她忍不住一个战栗,她的身体因为长久的寂寞变得异常敏感,本能的渴望他的爱抚。他的手掌顺着她身体的曲线滑到背后,“咔哒”一声,内衣应声解开,她胸前的挺拔柔美全数落入他的眼中,惊喜渴望交杂,他无法自控,低头吻上她的温软的唇,与她唇齿交缠,她毫无防备,很快被他攻入城池,他有力的吸允让她异常愉悦,忍不住唇齿间溢出一声呻吟,只听他“咝”的倒吸一口气,手上的动作变得狂热起来,珊妮无力的任她为所欲为,他的眼睛被情。欲沾染,已经看不见理智。迫不及待的去除两人的障碍,他抱起她圆润的下盘,与自己的欲,望相接。珊妮全身虚软无力只是本能的用手攀住他的后颈,修长的双腿勾住他精实的腰,他激烈的挺,进把她带入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中,夜,毫无餍足

珊妮最后一丝的意识也随着他狂放的动作消散,身体的充实感让她无力再去思考,水龙头还在放水,激烈的水声和她难以自抑的呻吟交杂,这种原始的身体交缠,造就一派春光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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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是在贺正南的细吻撩拨中醒来,两人都裸裎相对的画面让珊妮羞红了脸,她似乎记不太清昨天到底发生过什么,只是要散架的身体提醒了她经历了一场怎样的疯狂。见她醒来,贺正南猛的把她搂过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脸颊已然贴上他坚实的胸膛,他轻微的胡渣在她头顶磨蹭,他伸出一只手,自她胸口滑下,最后停在小腹上,指腹轻触那里一条凹凸不平的伤痕,那是剖宫产的时候留下的。贺正南心疼不已,轻轻的喊了一声,

“老婆”

只这一声,他再也没有说话,但珊妮却觉得心里暖暖的,原来,原来他都知道,他的辛苦,她的难过,她的一切一切,好像穿过千山万水穿过前尘往事,时光倒流又回到了四年前,这种淡淡的幸福感又涌上来,让珊妮难以抗拒,她像是受了蛊惑般,抬起手抱住他的腰,让两人最后的一丝距离也无

于是,紧紧贴合的身体又撩拨起了贺正南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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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妮送完瓜瓜忍不住一路咒骂,如果不是那只不知道满足的发情公猪,她现在也不会迟到了。一直到了瓜瓜都来敲门他才一副不尽性的样子退出她的身体。穿上衣服没事人一样和儿子说话,那副衣冠楚楚的样子让珊妮咬牙切齿。可怜她像个偷吃禁果的孩子,一阵不好意思。而他呢?

路上一个又一个的红灯让她有些急躁,她今天有几个重要会议,因为急,所以她不知道,后视镜中,自己潮红的脸颊,那分明就是,恋爱中的人才有的摸样

她一贯早到,很少有今天的情况,风尘仆仆连包都没放就直奔会议室,秘书周到的把所需文件都准备好了,等在会议室,她一上座,会议便开始了。

一天紧张的工作又开始了。她又继续处在一种紧张的状态中,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要谨慎,因为诚如应山所说,游戏已经开始了,不准备好,很容易被踢出局。

日子一天一天循环往复,有了贺正南的帮助,她的进程比预期的提升了很多,现在就是万事具备,只差——

爆点。

概念五十:爆点

爆点并不难等,很快就让珊妮等到这个机会。这也许就是命运。之前一直想找突破口,但是一直找不到,现在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得来不费功夫。

“国良”旗下的一个楼盘的小户型遭遇诚信危机,并且这则消息的蔓延速度很快。一般小户型只有像“朝阳”“国良”这样的大公司才会涉足,因为利润很小,主要是针对环境较困难但是需求大的消费群。这样的消费群一般购买力都不高,并且对房子要求是麻雀虽小,五脏要俱全。所以一般的公司都不会去开发。但是像“朝阳”和“国良”这样的大公司,偶然会开发一下这种项目扶扶贫,树立大品牌的风范。

然而这次叶国良算是栽跟头了,一直叱咤商场和贺正南斗智斗勇,甚至使用卑鄙手段的叶国良也是无可奈何了,现在大概一个头两个大了。因为开发的户型太小,并且不能成片。天然气无法送达。之前广告中承诺过的无法实现。现在户主纷纷找到“国良”,但是这并不是“国良”的问题,“国良”只是投资方之一,是承建的甲方环节上的疏忽,但是因为是“国良”的大牌子,户主都不找工程甲方,直接控诉“国良”,城中几个民生节目相继报道,现在因为这个本就盈利小的项目。只是“国良”陷入前所未有的诚信危机。这种危机还波及到“国良”其他的项目。现下,叶国良大概头痛的要命吧。即使现在他拿钱出来赔偿。安抚户主。也会有后遗症。这点钱对于“国良”的财力是九牛一毛,但是问题就在于,对一个上市公司,民心就是效益。即使叶国良赔钱。甚至态度再诚恳,大家本能的也会有所抵触。

而珊妮现在要做的,就是利用这场风波。

最近“朝阳”和“盛茂”的合作越来越多,成为城中的“夫妻档”,尤其是在地产界,基本上是横扫一片。本就孤立无援的“国良”现下更是众之箭矢所向,骑虎难下。

珊妮在与贺正南商量后在这个关键时刻做出了一个决定,这个决策当然有一定风险。因为基本上就是属于赔钱买民心。她将手下和“朝阳”共同投资的一个中档小区降成平价房,这一消息刚一宣布就引起了一场购房热。这样的决策无疑是对政府工作的支持。本城经济水平上升,人均GDP的占有率越来越高,房价也随之升高,比之深圳上海北京的天价房虽还不及,但也是相当的高价,很多经济条件差的家庭都是无房户,困难户,致使政府的工作压力变大。但是对于快速增涨的房价又不能过多抑制,因为房价也是一个城市发展水平的缩影。所以对于商界这样的举措,政府是大力推捧的,几次进行了嘉奖,这也算是为“盛茂”和“朝阳”做了无形的广告。

因为最近城中引起的住房讨论。在多个新闻节目中引起热议。城中的几个大公司也被含蓄影射。但是局中人贺正南和珊妮却淡定的有些过分。公司里的元老们纷纷献策要趁胜追击,推出楼盘,将损失赚回来。但是珊妮都一个个打回。

她要的。不是这么浅薄的眼前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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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做什么都很顺利,这让珊妮难得的兴致高涨。早早的下班,亲自去了一趟超级市场,给贺正南打电话让他去接瓜瓜,自己则买完菜驱车回家。

一回到家就钻进厨房开始张罗晚饭。她工作忙。亲自下厨也不会做耗时的大菜。今天不一样,她亲自挑选了食材,就是要做一顿丰盛的。

贺正南和瓜瓜回到家的时候饭桌上已经摆上一大片。看相精美,香气扑鼻,直钩人的食欲,但是贺正南没有太惊讶。英姐的厨艺一贯好,又能创新。所以只是简单瞟了一眼就上楼了,换了一身居家便服。没见珊妮。

瓜瓜坐在沙发里看卡通书。贺正南把书一收使掇他去洗手,自己则拿着一份财经杂志研究最近国际上的局势。

细碎的脚步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一抬头英姐系着围裙端着一盘菜出来,就随口问一句,

“夫人呢?还没回来?”

“夫人”还没等英姐回答,她背后钻出的珊妮就接了话茬,

“找我啊?”

突然出现的珊妮让贺正南一愣,使劲眨了眨眼睛,再次注视那张熟悉的脸孔,此刻的珊妮一脸和善的主妇表情,头发高绾,但是略显凌乱,和英姐穿着同色系的围裙,手上端着一盘菜,看见贺正南随意的说,

“准备吃饭。”

贺正南的嘴巴张得老大,虽说结婚后也见过珊妮做饭。但是都是很急很赶,一看就是那种工作忙碌的人快节奏的行为。今天确实有些不同寻常,早先接到她的电话以为她又要加班,她就是“拼命三娘”,对工作的态度一丝不苟。而现在,她的模样一点也不女强人,就是很普通的主妇模样。还是温婉清丽,但是眉眼中少了往日的犀利。

这让贺正南真的感觉到,她是他的老婆。这种认知让贺正南很是高兴。他收起杂志,起身帮珊妮端菜,他从来不做这些事。但是此刻就是突然想体会一下寻常夫妻的相处方法。

一切上就。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吃饭。有说有笑,很是温馨。这顿饭吃的格外久。

久到,这一家三口都要忘却时间。

贺正南一直痴痴的望着她,就像盯着不易寻找的人参娃娃,一个不注意就会跑掉一样。她的视线不定,有时候看他有时候看儿子,但是眼神都是温和的。

他喜欢这样的气氛。这也许和他的成长环境有关。他从小到大都被严厉地管教,加上复杂的家世,不允许他向任何人求援。即使再大的事都要自己扛。他给自己换上一张又一张面具,到最后,他几乎快忘却,自己真正的脸孔。

但是现在,他只想卸下所有的伪装。然后抓住,她每一个轻颦浅笑中的温暖。

这个家,他一直小心的维护。这个老婆,他会好好疼爱,这个儿子,他会倾注所有的父爱。所以,请让这一刻再长一点再长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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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

像往常一样,贺正南洗好澡躺在床上休憩,一只手撑着脑袋专注地看着珊妮坐在梳妆台前简单的护理皮肤。她穿着丝质睡裙,背脊笔直,裸、露的皮肤肤质很好,卸了妆的脸从镜中看上去素雅可人,白皙的后颈惹人遐思。她今年28岁了,但是是他见过卸了妆之后最漂亮的女人,这也许也是他一直着迷的原因之一。他从不否认自己喜欢漂亮的女人,因为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爱的那个女人如果恰巧也漂亮,那应该是最幸福的。

珊妮做完护理爬上床,扯过被子就要睡觉,她今天有些累了。

贺正南轻轻的给她掖了掖被角。

“你还不睡?”珊妮轻声的问。

“温香满怀,于是就无心睡眠了。”贺正南一副调侃的模样。但是珊妮早已看惯,啐了一口就不再说话。

贺正南作势的轻叹一口气,“我老婆太出名了,现在瞧不起我了。”

是的,珊妮今天又上报纸了,作为财经红人。昨天她去超级市场买菜正巧被拍到,今天的报纸上就整版的报道了她的事迹。

“洗手作羹汤,女强人应云佳的主妇生涯。”

这则消息仅一天就迅速走红,珊妮的形象本就正派,现下更是成为众多主妇的偶像。一个女人事业家庭都成功,大概确实羡煞旁人了。

“要是她们知道,你就只买过一次菜,大概就不会崇拜你了。”贺正南慢条斯理的说,“你就是作势啊”还没说完。珊妮已经一个枕头扔过来堵住他的嘴

概念五十一:谋算

“盛茂”公然打压“国良”在圈内已经不是秘密,本来按理说,以“盛茂”的财力是不可能斗赢“国良”,“国良”作为老牌企业,再怎么低谷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然而“盛茂”对“国良”的压制几乎是搏命的对抗,在“国良”股价下跌的时候用低价吸纳了相当重的股份,并且是以散股形式一点点回收的,可以想象,是耗了怎样的财力。外界对于“盛茂”这样的行为都十分不解,捕风捉影想查出什么。但不管是“盛茂”还是“国良”都三缄其口。当然,包括“盛茂”内部也无法理解总裁这次不太理智的行为,但是用来购买“国良”股份的资金并不是由公司流出,没有对公司造成太大影响,也就不了了之。但是这么大一笔钱,大家都震惊于应总如此雄厚的财力。

当然,珊妮没有这么多钱,诚然她也不可能找贺正南要。总有人愿意出,那个人现在就惬意地坐在珊妮对面喝茶。

“爸爸,”珊妮饮一口茶,轻轻转动茶杯,袅袅的温热水汽飘散,“为什么要买‘国良’的股,以现在的情形,要不了多久他就彻底垮了,买他的股不是要赔钱?”

珊妮确实有些不解应山这样的安排,以她的计划和目前的势头,直接做垮他更快,这样拐弯抹角有什么意义?但是应山毕竟是老姜,做事情都有他的道理,珊妮最终还是听了他的意见,那么大笔钱应山眉头都不皱一下就拿出来了,不得不说,他是个疯子,一个爱疯了的疯子,为了这样的情仇,耗尽所有他也在所不惜。这样的执念只会让人恐惧。

应山没有立刻作答,他提起紫檀茶壶,淡淡的茶香萦绕,他气淡神闲的给自己添了一点茶。眼神里的笑意涌起,像古稀老者看破红尘一般。看向珊妮的眼神似是能把人看穿,珊妮不禁一个寒噤。

“女儿啊,”他浑厚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很多事情,计划没有变化大,我这么做,是为了最坏的打算而为。”

“最坏的打算?”珊妮不解的重复一遍。叶国良现在就是瓮中鳖,珊妮洒下的那么多网只要一次收上来他就彻底玩完。

“听爸爸的,我都是为你好,这条路任道重远,不要自视太高,叶国良能混到今天的地位,过程是你们小辈无法理解的,我到今天都不能保证可以玩过他,更何况是你——”

正当珊妮还沉浸在应山话中时,应山的话锋已经一转,“今天和小贺一起回家一趟,你外公昨天在电话里使劲抱怨说你只有我这个爸爸没有他。”他轻笑,“你外公说他是想瓜瓜,其实就是想你了。”

珊妮看着他一副慈父样子,没有再追问下去,应山是本城人,但不是本城的土长商人,他家和王家一样,是政界,所以应山没有在本城发展,大概是怕影响家人,珊妮对他并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是白手起家,用过去的话说,应山以前就是百无一用的书生,但是现在做到这个地位,不得不说,他的本事难以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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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满腹疑惑,但是行事谨慎的应山应该不会乱说,所以珊妮决定听应山的,循序渐进的来。想起应山说外公的样子,不觉有些好笑。外公就是个严肃的糟老头子,又好面子,有什么事都和应山说,也不直接告诉她。当然,应山是他看着长大的,亲近也正常,但是毕竟珊妮是亲外外,有什么不好意思呢。

去幼儿园接了放学的瓜瓜,直接驱车去“朝阳”。贺正南大概还在忙吧。不过看外公要紧,少赚点钱也不至于饿死。

外公看见珊妮一家都来了,喜悦溢于言表,一边嗔怪应山“大嘴巴”,一边又喜滋滋的招呼他们。外公的五官都染上喜色,看上去格外可亲,连一贯怕姥爷的瓜瓜今天都没了往日的拘束。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了饭,珊妮和瓜瓜坐在客厅看电视,外公和贺正南则在一边聊天,因为距离远珊妮也没听清他们说什么。晚上回家的路上,珊妮忍不住好奇问他,

“你和外公聊什么了?”

贺正南一边开车一边很正经的说,“他问我什么时候生第二胎,我说在努力了。”

于是,就看见珊妮的脸顷刻间红了,青了,最后,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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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调虽然慢下来,但是珊妮的动作并没有停止,本来一直是房地产业的“盛茂”正式通过收购的“国良”股份公然从“国良”旗下的日化挖角人才,这样不正当的竞争手段本应该受到万人谴责,但是珊妮挖角的全部是“国良”日化里不受重视的女性人才。

不管在哪家公司,女性,尤其是有夫有子的女性,都不会得到太多的重用,因为中国的传统是女主内,即使她们才能再高,领导也会本能的认为,女性不可能事业家庭兼顾。这也许就是一种非故意的意识性歧视,所以大多女性在单位都郁郁不得志。而珊妮,恰巧是抓住了这一点。

珊妮本身就是女性,她的企业家和贤惠妻子形象在社会中本就具有一定地位,所以她几乎没有费多少工夫就挖角成功,再加上贺正南个她调配的一些业内精英,“盛茂”正式的涉足了日化业,因为宣传得益,产品质量过关,很快的扶摇直上。

而反之,因为人才流失,“国良”的日化陷入半瘫痪状态,虽说后来从国外引进了一批高价人才缓解了危机,但是毕竟是破财了,这让本就有些水深火热的叶国良彻底坐不住了

“你说什么?”珊妮握着电话的手不自觉更加使劲,瞳孔急速缩小,一阵恶寒上来,背脊悲凉,冷汗从额上滑过鬓角。

“女儿,要镇定,我和你说过,叶国良不是善类。”

发生这么大的事要她怎么镇定?

“我知道的时候只有网络控制不了,所有的纸媒和数码传媒我都打过招呼了,但是消息蔓延的速度很快,你最近不要有动作,静观其变。我们之前有准备,不至于输。”

珊妮打开电脑,随便登陆了几个流量大的新闻网站,几乎都有这则新闻的报道。揭穿珊妮的身份,还有叶国良声泪俱下的道歉启事。网上多事之人还把几年前的报道扒了出来,之前一直压制着的消息一下子喷发出来。现在的珊妮骑虎难下,虽说媒体都偏向同情珊妮,但是她绝对不能再公然对付“国良”,不然舆论倒戈,对盛茂绝对是不利的。

珊妮一整天都在憋着,公司里的员工都知道这则消息,但是没有人询问,因为毕竟是总裁的私事,没有对公司造成太大影响实在不适合提上议程。但是珊妮脸色不好看,连带底下人做事也都小心翼翼。生怕做错什么成了炮灰。

晚上回到家,贺正南把孩子接了回来,瓜瓜被他哄着睡着了,而他一直坐在楼下等珊妮回来。发生这么大的事,贺正南显然不可能不知道。

看见珊妮整张臭脸,贺正南想了想,说,

“我和应山还有外公会把关于这则新闻的影响减到最低的。”

不料本就憋着的珊妮不领情还反唇相讥,

“我自己可以解决,不需要你们帮忙,少瞧不起人。”

贺正南是好心相劝,但不想她不领情,但是毕竟发生这样的事,知她心里难受,压下脾气,不气不恼地说,“行,只要你开心就行了。”

看贺正南难得这么谦让,珊妮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放缓语气,“我不是针对你,只是前功尽弃,有些难受。”

“没关系,你接下来不要有动作,我自有办法。”

珊妮突然有些恍惚,客厅明亮的灯光照在贺正南的脸上,阴影分明,顺着他坚毅的轮廓。似乎,比灯光更璀璨。

珊妮知道现在的行为不理智,但是她实在难以克制,从她看到报纸的第一眼就只想撕烂上面笑靥如花的两张脸。几乎是仓皇的从座位上起来的,片刻的镇定之后脑海里就只有一个想法,并且她立刻付诸实践了。直上“朝阳”四十楼,一出电梯向右转,经过上次的经验大家都认识她,没人阻拦她很快就到底目的地。推开办公室的门,贺正南看到她有一丝惊愕,见她严肃的表情立马起来迎向她。

“怎么了?”

珊妮的全身都不可抑制的在发抖,看着贺正南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更加气愤,三下两下从包里拿出报纸,用力的摔在贺正南脸上,“啪”的一声贺正南有些懵,几乎的本能的伸手接住报纸,他的脸上摩擦出一道浅浅红印,但他没有在意,只是疑惑的望着珊妮。

“这就是你说的你来解决?”珊妮的目光似要把他撕裂,语气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