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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们涌过来,顾陵尧起身揽住苏绛婷站立不稳的身子,深深的又看了一眼戴洛瑶的脸庞,微闭了闭眸子,含泪携妻离去。

洛瑶,如果时间能够倒流,我一定不吃你的馒头,不到戴家做工,不和你相识,老天会不会安排我们另一个模样?

阳光依旧晴朗,照在人的身上,暖和的似化了般,可心里却沉甸甸的,似有千斤重的巨石压在心上,让人喘不过气来。

马车静静的行驶,街道两旁,时有喧闹声入耳,孩童的声音,尤其的清脆悦耳,还夹杂有小女孩儿甜美的呼喊声,阵阵如锤,击打着他坐不住的伏在她身上,揽抱 着她的大手,很是用力,紧的她有些喘不上气,她试着安抚着他,反手回抱住他,却听得他沉痛悲怆的话语,从喉间低不可闻的溢出,“绛婷,你说,我是不是很混 蛋?”

“相公,你很好,你做的也对,只是洛瑶太过执着,看不清放不下罢了,她死了,兴许也是一种解脱,你不要都怨在自己身上,她不会想看到你如此难过的。”苏绛婷轻抚着他眉角的褶皱,柔柔的轻语。

顾陵尧陷入了沉默,再未曾说过一句话,车厢内沉静如钟。

回到王府,他将自己关进书房,整整一个下午,不知在忙什么,午膳没用,丫环送进去的茶点也没用,后来出去了,墨天和穆羽随同一道走了,黄昏了,都不见人影。

苏绛婷担心之极,可能做的,只有安静的等待,她确定,他不会舍得丢下她做些什么傻事,毕竟他是男人,即使再伤心,也不会同女人家一样寻死觅活的,只是他可能会虐待自己

夜深时,顾陵尧终于回来,进门,不及洗漱更衣,就牢牢的抱住了她,摩挲着她的发丝,嗓音里透着浓浓的疲惫,“绛婷,让你担心了,对不起。我去审了鲁王的探子,然后去了戴家,向洛瑶的爹娘请罪,再然后安排了戴家连夜秘密迁移出京,这天,恐怕很快要变了!”

“相公,你是为防鲁王对付戴家吗?你是说,今天的事,是鲁王设的局吗?”苏绛婷惊诧,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顾陵尧闭上了眼睛,“是,模仿了洛瑶的笔迹给我写信,又模仿了我的笔迹给洛瑶写信,然后给太子送了匿名信,安排的天衣无缝,离间了我和太子,害死了洛瑶,此人最是该死!”

“可是鲁王怎么会知道你和洛瑶”

“鲁王的侧妃覃娴!”

一语,震醒了苏绛婷,她身子不可抑制的抖了抖,瞳孔不断放大,“对,是覃娴,她与洛瑶是闺中好友,最是知晓你们的事,一定是告诉鲁王,帮着谋害洛瑶的!三月时,她就已经来见过我,意在挑拨我和洛瑶了,这女人真是心机深沉手段狠辣啊!”

“我会让她死的很惨!”顾陵尧咬牙蹦出几个字,眸中杀机尽涌。

戴洛瑶的丧事,办的较为隆重,算是体面的下葬,出殡那一天,苏绛婷碰到了覃娴,看到她哭的似肝肠寸断的模样,她忍不住的想笑,踱步过去,递了一方帕子给覃娴,对方犹疑的看着她,“八公主?”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一首《葬花吟》,苏绛婷只挑部分吟给覃娴听,脸上微微带着笑,又带着为洛瑶不平的悲愤,她曾经是讨厌洛瑶,尤其是洛瑶使计害她时,她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洛 瑶,可相比之下,洛瑶至少是光明正大的跟她较量,敢跟她说恨她,敢承认自己做过的事,坏也坏到了明面上,而这覃娴,出卖自己最好的朋友,此时竟还装得如此 伤心,简直无耻!

闻听,覃娴有半响的时间里,都是怔忡的发呆,似在慢慢消化苏绛婷的话,可苏绛婷没兴致陪她,转身跟上了送葬队伍的脚步。

戴洛瑶的死,及戴洛瑶的感情背叛,带给苏智宸不小的冲击,加之他和顾陵尧心生了嫌隙,政见上随之出现很大的分歧,基本上但凡是顾陵尧主张的建议,他就全 部否定,猜忌嫉恨已令他顾不得后果,失了理智,继而政事出现混乱,鲁王趁势频频打压,皇后的枕头风,吹的也很有效果,皇帝病中,对太子监国越来越不满,又 认为太子和顾陵尧总归有私交,而且太子为人心存慈善,恐怕不能狠得下心来密谋除掉顾陵尧,于是,在思定之后,拖着病体宣见重臣,竟与重臣商议废太子,改立 鲁王为太子!

这重臣之中,自然有顾陵尧,然而,因为戴洛瑶的死,也因为他自己的一统大业打算,他完全袖手旁观,反而支持了皇帝的决定,致使他这一党全部支持鲁王,鲁王那一党更不肖说,太子之位汲汲可危,直到此时,才信了顾陵尧那天在洛瑶死前提醒他的话,可惜,为时已晚!

“不必请我相帮,我们之间,已无情份可谈。”顾陵尧冷冷的抛下一句,拂袖走开。

苏智宸僵滞了一瞬,冲过去拦下顾陵尧,神情浮躁,“不为情份,只为各自利益,你支持鲁王,可他一定不会容得下你,迟早会对你下手的!”

“那就是我的事了,不必你来操心。”顾陵尧波澜不惊的回他,然后绕过他大步而去。

苏智宸面如死灰

隔日,皇帝颁下废太子诏书,册封鲁王为太子,诏告天下!

与此同时,一封加急密涵,由乌兰国送出,快马加鞭,于半月后,经由陆铭幽之手,通过鼎盛茶庄,送到了顾陵尧手中!

这半月里,他和鲁王的周旋,已至白热化的地步,为暂得安隅,他又交出了手中三分之一的军权,换得一阵子的安定。

白楼。

看可陵是。密室中,阅读完密涵,顾陵尧神情说不上是喜,还是悲,只是久久的没有说话。

“主公,您何时启程返回乌兰,有打算了吗?”陆铭幽拱手询问。

顾陵尧道:“出京返乌兰容易,但分裂不了鲁王政权,他日我们攻打盛世亦是不易,因为皇帝还活着,有皇帝在,大军威望就在,盛世的民心就在,还有重要的是,王妃的母亲不好带出宫,还要从长计议。”

“那主公要尽快定夺筹谋了,乌兰那边等不了多久,太子得花柳病薨,其他诸王皇子夺位,圣上龙体不豫,撑久了恐怕不行。”

“本王知道,你先退下吧。”

“是!”

陆铭幽离去,顾陵尧朝管家吩咐道:“明天开始,减员王府下人,循序渐进,切不可让人一下子看出,从家丁丫环开始减,将这些人秘密送出京城,以免遭受连累。”

“是,奴才记下了,定会办好。”管家应声。

出了白楼,顾陵尧回去柏园的卧房,苏绛婷正躺着小歇,他凑过去,亲亲她的唇角,眸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觉到痒意,苏绛婷从睡梦中睁开眼睛,看到是他,柔柔的笑起来,娇嗔他道:“干嘛呀?”Vi94。

“绛婷,后日我带你出城打猎吧。”顾陵尧轻轻的笑,宠溺的揉上她的发丝。

苏绛婷讶然,“打猎?你很闲啊,从来都没带我打过猎呢!”

“后天休沐,不用忙公事,带你去玩儿。”顾陵尧闲适的笑,眼底有浓的化不开的东西,被他藏的很深,很深

“呵呵,好啊,那你打只兔子给我,再打只小鹿。”苏绛婷心情愉悦起来,笑靥如花。

“好。”

顾陵尧俯身抱住了她,轻轻吻上她的唇

199 第199章:拱手山河-红唇刀 VIP 3058 2012-12-21 02:10:50

翌日。

皇帝宣召,只宣苏绛婷一人入宫。

彼时,已近黄昏。

汪贤被判了斩立决,高怀义的尸体,是死后数十天从冷宫的一口废井里发现的,那案子查不出来,便不了了之。

新的太监总管,是原本汪贤手下的小魏子,风波暗涌的朝堂,政局瞬息万变,顾陵尧的权利地位,随着不断的交出军权,而直线下降,此时,顾陵尧并不在王府,宣读完圣旨之后,苏绛婷要先回屋一趟,都被小魏子阻止,“八公主,请马上随奴才入宫吧,皇上还等着八公主呢!”

“魏公公,这才升了官,眼睛就长在头顶上了啊,我这公主和王妃的头衔,看来没有太监总管的官衔大呢!”苏绛婷不动声色的冷笑,睇一眼管家侍卫,不疾不徐的道:“好好招待魏公公!”然后便扭身往正屋走去了。

小魏子脸色难看,刚要相拦,李诺等侍卫已挡在了他面前,管家淡淡的道:“请魏公公稍安勿燥,王妃不过是取些东西罢了,用不了多久的时间。”

小魏子气到无奈,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苏绛婷离去。

回屋,关上门,苏绛婷朝俩丫环悄声嘱咐道:“王爷回来后,让他不要担心我,该怎么行事,还怎么行事,不要乱了阵脚。我猜想,父皇暂时不会动我的,最多就是和上次一要扣押我威胁相公罢了,仅要的是先想办法把我母嫔弄出宫弄出京城,记下了吗?”

岑熙和轻兰点头,目露担忧,“是,奴婢记下了,公主一定要小心!”

苏绛婷仰头深吸了口气,攥了攥十指,出门而去。

再次入宫,每跨出一步,都如履薄冰,谨慎小心。

小魏子通报后,便带苏绛婷入了明清宫,还是上回谈话的暖阁,只是里面多了三个人:皇后、新太子苏振轩、废太子已改封肃亲王的苏智宸。

皇帝靠坐在龙床上,皇后坐在他身边,剩下两个男子分站一侧,四个人,皆没有什么表情。

“绛婷参见父皇!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太子殿下!给肃王见礼!”苏绛婷上前一步,规矩的行礼,面色平静,不露一丁点的情绪。

“平身!”皇帝虽在强撑着,可依然可以看出身体很虚弱。

“谢父皇!”苏绛婷礼数周全的磕了头,然后站起身,恭谨的立在下边,等待着皇帝的开口。

然而,接下来说话的,却是太子苏振轩,平日温润如玉的男子,才是藏的最深最狠的那一个,他深邃的眼眸,锁在苏绛婷的脸上,徐徐而道:“绛婷,实话告诉我们,你早就爱上顾陵尧了,对吗?你和他的感情很深,对吗?”

“绛婷不知太子何意?女人嫁了男人,不就得一心一意的守着男人吗?如果有二心,那岂非不守妇道?”苏绛婷状似不解的反问,一脸迷茫。

闻言,苏振轩眉心拧起,默了一瞬,又露出微微的笑来,“绛婷,这话是不错,不过从现在起,你可以不用一心一意对他的。”

“哦?这是为什么?”苏绛婷跟着皱眉,心中的不安逐渐加剧。

苏振轩继续笑,云淡风清的说道:“因为你可以跟他和离了,然后另嫁他人!”

“什么?和离另嫁?嫁给谁?”苏绛婷狠狠的一震,倏的迎上皇帝,忍无可忍的道:“当初他克妻,我不想嫁给他,是父皇听从了皇后娘娘的进言,硬把我下嫁的,如今这又算怎么回事?我的婚事,在父皇眼中,就是巩固权利的儿戏吗?”

“放肆!”

皇帝龙颜大怒,因动了气,猛烈的咳嗽起来,皇后忙给他顺着背,端了水给他喝,苏智宸在边上凉凉的道:“父皇,儿臣早就说了,绛婷不会答应另嫁的,她跟驸马可是举案齐眉呢!”

“父皇,儿臣实难理解,好端端的,为何要将儿臣另嫁他人?好女不事二夫,儿臣不想污了清誉,求父皇成全!”苏绛婷一咬牙跪下,争取着几乎不可能的亲情,也尽量的打消这些人对她的戒心。

皇帝喘着气,黑沉的眸盯着她,“绛婷,实跟你说了,若你对驸马真生了感情,那就立马断掉,否则,会害了你自己!”

“父皇!”苏绛婷惊悚的抬眸,身躯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下,将那四人一一扫过,就连皇后的表情,也是如此,他们真的打算除掉顾陵尧了!

皇帝道:“你母嫔,朕体谅她身子弱,宸栖宫湿气重,已将她送到别处休养生息了,如果你不想和离另嫁,那就做另外一件事。”

苏绛婷瞳孔一缩,还在消化皇帝的话时,苏振轩已递过来一柄利刃,示意她接住,那刀身泛着寒芒,刀柄呈诡异的妖红色。回后吗来。

她颤巍巍的伸出了手,只觉头晕耳鸣

权臣与君王,江山与美人,是谁净了一方心土?

苏绛婷以为,她真的可以活驴万年,直到皇帝再次开口——

“绛婷,你是苏氏皇家的子孙,逆臣当道,霸揽朝纲,用这把红唇刀,杀他于榻上缠绵之时!”

这一日,天蓝云白,阳光刺眼的让人眩目。

这一日,恍惚记起,是她穿越而来整整一年的日子。

怀揣着红唇刀,一步步走下九重台阶,苏绛婷犹如置身在云端,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让她走不稳,站不住。

脑中,嗡嗡作响,似混沌,却又清晰的回响着两个声音——

“父皇,一定要他死吗?如果我答应和离另嫁,可以不让他死吗?”

“绛婷,顾陵尧必须死!你若答应了跟他和离,那么他定然伤心不允,朕可趁机以此作条件,收了他手中所有军权,网罗他的罪状,废掉他的爵位,公开处置他!这样,不必你亲自动手。”

“另嫁何人?”

“郑如风!”

“父皇,如果我两个都不选择呢?”

“宸嫔就你一个女儿,朕想,你不会忍心舍弃她的。”

二者择其一,目的相同。

苏绛婷迈下最后一级台阶,闭了闭眼,皇帝本要册封宸嫔为妃的,后来却没有实施,早在那时,只怕已在谋划了今日之举吧!

而两个选择,她能选的,只能是接下红唇刀,接下杀他于榻上缠绵之时的任务,如此,她还能出宫,能再见到他,能跟他讨计策,不是吗?

只是宸嫔,究竟被皇帝藏在了何处?

马车驶出宫门,不远处,一翩翩男子,逆光而立,飘逸出尘。

车帘随风而动,四目相遇,苏绛婷猛然叫停,送她出宫的太监招手,马车停下,她匆匆下车,奔向男子。

“八公主!”男子清淡的嗓音,隐隐带着几分激动。

“郑如风!”苏绛婷连名带姓的唤他,逼视着那张俊雅的脸庞,声声质问,“为什么要娶我?我已为人妻,你竟狠心的要拆散我们?”

“公主,我的确很想和你结为连理,如果不是安陵王的插足,我们可能已成婚,而我此举亦是在救你,如若不是我做你驸马,便会是皇后娘娘的堂弟许茂春,这是我跟太子殿下求来的,我想,你嫁我,总比嫁给许茂春好,不是吗?”郑如风平静的说道。

苏绛婷嗤笑,“对,拿你和许茂春作选择的话,我是选你好一些,但似乎,永远都没有我选择的权利,你们人人都替我做好了选择,不是吗?郑如风,如果我说,我早就不是与你两情相悦的八公主了,你信么?”

“信,因为你移情别恋了,对安陵王有了情,可我明明知道,却还是想娶你,你可以无情无义,我却对你情深不寿。”郑如风也笑,笑容凉薄而悲怆。

苏绛婷咧唇,笑意越深,眼眸中却聚集了星星点点的水光,“郑如风我告诉你,你爱的苏绛婷在去年的今天,就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只是跟她有一样的皮囊, 灵魂却完全换了成别人!你在我身上,还能看到一丝一毫曾经苏绛婷的影子吗?不要再执着了,不要牺牲你的婚姻,使之更加成为政治的牺牲品!”

“绛婷”第一次,郑如风逾矩的唤出了她的名字,深目定定的看着她,“其实你知道吗?以前我并没有这么喜欢你,只觉得你是个很好的姑娘,看你那么殷勤 的待我好,送我很多东西,我只是感动而已,但你疯傻了以后就完全变了,胆大、活泼、俏皮,活力四射,敢和五公主打架,敢闯阎王山,敢闹妓院,还会肆意的高 歌,抒发心中的快意,这些等等都吸引着我,等我明白这种吸引为何时,才知自己是真的爱上你了。所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为得到你而在努力。”

闻言,苏绛婷大震,不可思议的看着郑如风,仿佛从来不认识他一样,呆滞了许久,才猛的回过神来,丢下一句,“我不会嫁给你的!”便匆匆奔回,上了马车,落荒而逃。

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郑如风喃喃低语,“绛婷,你会的,你一向是孝顺的女儿,不是吗?”

200 第200章:拱手山河-暗渡陈仓 VIP 3080 2012-12-21 04:23:45

马车,在王府大门前停下,苏绛婷下车,便看到那立在大门上的男子,清冽冷峻,如泰山般稳稳的屹立,使人看不出他任何的情绪。

太监们上前见了礼,便告辞回宫复命去了。

苏绛婷一步步走上台阶,顾陵尧如常一般揽住她,相携着回府进屋。

救来七大。门关上,下人退的远去,他才表现出了满心的焦灼,将她牢牢的抱入怀中,似要嵌入身体中。

“相公!”苏绛婷依偎在他身前,低喃着讲述明清宫发生的一切,末了,泪眼迷蒙的问他,“怎么办?我们要怎么办?”

顾陵尧拍拍她的肩,“绛婷,你别哭,我们不会有事的,我早料到皇帝会有这一招,所以,已有了对策,只是宸嫔较为麻烦,一来不知她在何处,二来没有自己的人能接近她,偷她出宫。”

“那不是还没办法吗?还有皇上让我杀你,这要是交不了差的话,可能皇上直接就把母嫔给杀了!”苏绛婷听了,更加焦急。

“你容我想想。”顾陵尧蹙眉,揽她在床边坐下,讳深的眸中,幽光闪现,如此沉凝半响,突而道:“绛婷,我有法子了!”

翌日。

顾陵尧休沐,带了苏绛婷去城外深山打猎,两列便衣侍卫护送,夫妻二人策马出城。

夏季的阎王山,树木葱茏,兽类出没频繁,本就危险,此时节,人上山,更是险上加险。

好在,对唐家的路是熟悉的,没有迷路闯进深山,只周折了半个时辰,便来到了唐家的小院。

此时,小白盘桓在附近的树上睡觉,唐菁月正在院子里跟小青嬉戏玩闹,听到声响,扭过头来一看,立刻欢喜的尖叫起来,“顾王爷!绛婷!”

在屋里研究草药的唐氏父子,闻听唐菁月的呼喊,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急急的出屋,只见唐菁月已和苏绛婷抱在了一起,两丫头都高兴的又蹦又跳的。

“王爷,你们怎么突然来了?这太惊喜了!”唐奕淳迎上来,抱拳笑道。

唐七也快步过来,瞅着苏绛婷的眸光里,分明有异样的感情在偷偷漫开,激动、喜悦。

顾陵尧笑道:“我和绛婷到来,有些事要跟你们说,至关重要!”

闻言,唐七一惊,收回目光看向顾陵尧,身躯明显的颤了一下,“什,什么事?”

“回屋说吧。”顾陵尧敛了笑,神色凝重起来。

“好。”唐七点点头,侧身作请,顾陵尧颔首,率先往屋子走去。

唐奕淳莫名其妙,但猜想该是大事,便招呼那俩个丫头,“先进屋,一会儿再乐。”

“好咧!”唐菁月欢快的应着,拉了苏绛婷进门。

屋里,五人分别坐下,唐奕淳斟了茶,顾陵尧轻抿了一口,看向苏绛婷和唐菁月,徐徐道:“先说关于绛婷和小月儿容貌相像的问题,她们其实是鸾生亲姐妹,这点,唐伯该是最清楚。”

此言一出,唐奕淳和唐菁月大惊,唐七狠狠一震,脸色渐变灰白,纷乱的思绪,渐渐拧成一条线,可很久的时间里,都是呆楞出神着,一动不动。

“爹,你快说呀,究竟是怎么回事?”唐菁月不禁急了,过去推推唐七。

唐奕淳亦是惊怔的道:“爹,绛婷也是我亲妹妹吗?那绛婷是谁的女儿,是爹的,还是皇上的?”

“绛婷她是我的女儿!”唐七突然老泪纵横,神情悲痛的不能自己,“月儿和绛婷是我和宸嫔娘娘的亲生女儿,十九年前,我是皇宫太医院的太医,有一天”

一段和宸嫔讲述无异的故事,苏绛婷再度听到,依然心情难受悲凄,唐菁月和唐奕淳听得又惊又恨,刚一听完,唐菁月便激动的往外冲,“我要杀了皇后和珍妃!”

“小月儿,你别冲动!”唐奕淳忙一跳起来拉住唐菁月,“先听听顾王爷怎么说,你冲动会坏事的!”

“对的,小月儿,今天我们来,就是要谈关于怎么营救你亲生母亲的事,你且坐下。”顾陵尧也出声说道。

唐菁月坐回,唐七焦灼的问道:“顾王爷,宸嫔娘娘出什么事了?为何要营救?”

“你们身处山中,不知山外已变了天,征东魏归来,皇帝忌讳我手握重兵,便欲除我收权,班师回朝当日,皇帝扣押了绛婷为人质,逼我交出部分军权,可这并不 能打消皇帝的决定,接二连三,我不断的交权,但昨日皇帝宣了绛婷入宫,已明白的告诉绛婷,他欲杀我,且让绛婷跟我和离另嫁,绛婷不允,便给了绛婷红唇刀, 让绛婷亲手杀我,这威胁的筹码,便是宸嫔的性命,宸嫔已被皇帝移出宸栖宫,此时不知在宫中何处,我欲反攻,必须先救出宸嫔才可,所以,来此找你们帮忙。” 顾陵尧将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解释道。

闻言,唐七激动道:“要怎么帮?顾王爷肯顾及宸嫔娘娘,唐七感激不尽,只要能用得上我们的,我们万死也要救出娘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