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臻一甩衣袖,冷哼道:“想清楚什么?让他想清楚他喜欢的是大庸那个中山王,是吗?”

许书宁一愣,“阿韶这么和你说了?”

“他要说了,我已经杀了他了。”阮臻恶狠狠道。

许书宁打了个冷颤,勉强道:“陛下要理解,他被那个中山王囚禁了太久,难免有点依赖情愫……”

“所以,我才也要囚着他!”

许书宁见劝不动阮臻,只好告辞,去探望阮韶。

到了紫宸殿,只见阮韶衣衫庄重地正等着他,可人却瘦了一大圈,苍白得犹如一道轻烟,随时都能飘飞不见似的。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肤上,可见青色血管,而衣襟都掩盖不住他身上青紫斑斓的情-事痕迹。

阮韶倒没说什么,阿姜却是跪在许书宁脚下哭道:“公主救救我们家王爷吧!再这样下去,王爷活不下去了!每日只肯吃几口饭,郁郁寡欢。陛下还频繁临-幸,此次都把王爷折腾到晕死过去。王爷原本身子就弱,还被迫用那种狼虎之药……”

“这样下去,你真要活活被他弄死了。”许书宁揉着太阳穴叹气。

阮韶却忽而一笑,“死了也好。死了就自由了,也就谁都不欠了。”

“你本来就没欠别人什么!”许书宁气恼道,“你这人,怎么就不能把自个儿看得重一点?”

阮韶扬眉,“这话,有人曾和我说过。”

“本来就是这么一回事。你希望事事都好,想要权衡一切,可这本来就做不到。天下的事,永远都是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的。你总得舍弃了一方,才能将就另外一方。你以为你自己殒身了就圆满了?我告诉你,你要一死,两头你都欠下了!”

阮韶闭上眼,疲惫叹息,“我就是,太累了……”

许书宁抹着眼泪,“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这样了?我就要成亲了,本还想让你主婚的。可瞧你现在这个样子,唉……”

这夜阮臻如往常一样过来紫宸殿,和阮韶一同用了晚膳,沐浴就寝,然后一番欢-爱。情-欲正炽时,阮韶气喘吁吁地在阮臻耳边道:“臣……臣有一事想求陛下恩准……”

阮臻正眯着眼在他身体里畅快地抽-送着,听了这用词,哧地一笑,道:“要求我什么事,这么慎重?”

阮韶款摆着腰迎合着他的顶-弄,道:“永安公主大婚……原先就想请我以……兄长的身份,为她主婚……臣,嗯,啊……臣请陛下恩准,让臣为她……”

阮臻俯身将他压在身下,腰部重重顶了几下,插得阮韶喘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你想出宫?”

阮韶好半天才顺过气,道:“阿宁她……终于得嫁如意郎君,也了却……你我一桩心事……我原先就已答应过她……”

阮臻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松开他,靠在被褥上,“想出宫也行,那就要看你如何表现了。”

阮韶明白。他撑起酸软的身子,跨在他腰腹上,将那昂-然勃-发的巨-物吞入体内,内-壁层层绞缠上来。阮臻又夹了一粒药丸递过来,阮韶眼里闪过一丝悲哀,却毫不犹豫地张口含住了。

“叫大声点,让朕听听你的诚意。”

不用他命令,那药已在阮韶体内掀起了惊涛骇浪的-快感,让他饥-渴如狂。他骑在阮臻身上急促起伏着,汗如雨下,淫-声浪-语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整个人都变成了一个供人亵-玩取乐的玩偶。

这夜如此这般地折腾到了后半夜才停歇,阮韶又被弄得失-禁昏死过去。阮臻也知道自己玩过了,亲自为他打理身子,又叫御医开了滋补的药给他喂下,这才抱着他入睡。

这样又过了半月,永安公主大婚。在宫中“养病”已久的宁王终于出现在众人眼前,为她主婚。众人看宁王苍白削瘦的模样,原本的纷纷猜疑到最后都还真的归在一处,觉得他或许真的是重病了。

婚礼仪式隆重热闹,宁王虽然病弱,一副眼看着就要晕倒的模样,可也支撑过了全程。皇帝没有来,却送了厚礼添妆。

宁王不便喝酒,新人来敬酒时用的是茶,可他却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十分畅快。

永安公主看着他苍白的皮肤和泛着异样红晕的病颜,双眼含泪,低声说:“阿韶,你辛苦了。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

“你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就好,我的事,我自有打算。”阮韶一笑,“阿宁,和你认识也有八年了。我们耽搁你那么多年,如今才终于看你有了好归宿,我心里觉得很安慰。你若好好的,我便也放心了。”

“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许书宁道,“等将来有了孩子,一定要和你家结亲。”

阮韶笑笑,“我这辈子是没有子孙缘了。你可把眼光放宽点。”

李松一直在阮韶身边伺候着,这时道:“王爷,陛下派车来接您了。”

阮韶苦笑,朝永安公主夫妇拱手道:“小王职责已尽,该告辞了。祝贺贤伉俪夫妻恩爱,永结同心,白头到老,永不分离。”

说罢,也不要人送,带着李松大步而去。

郭驸马皱眉道:“公主,我怎么觉得宁王语气有点怪?”

“我也觉得不对。”许书宁也不安道,“但愿是我们多心了。”

阮韶走到牛车前,帘子掀开,一只大手就将他拽了进去。他坚持了那么久,本已在强弩之末,一落入车里人的怀中,这口气一松,身子便彻底瘫软如水,再也提不起半点力气。

阮臻拥他在怀,手解开他衣带,探了进去,笑道:“还喝了酒?今日可尽兴了?”

阮韶轻喘着,道:“很高兴,新人敬酒,理当喝一杯的……唔……”

“这里都湿成这样了?”阮臻的手在他腿-间抚-弄着,“含着那东西可舒服?今天出来了几次?”

“不……不记得了……”阮韶闭着眼喘息。

牛车慢悠悠地走着,正经过闹市。谁也不知道这辆普通的官员小车里,正坐着大越帝王和宁王。

阮臻把手指探进已是汁-水横流的股-间,立刻就被后-穴紧紧绞住。他转动着手指往里伸去,一边道:“放松点,别那么饥渴,给你什么都要吃。”

阮韶抓着他的衣襟,急促喘气,一边将身体放松。阮臻的手指拨开痉-挛濡湿的软肉,终于摸到那个还在不停振动的东西,勾住了扣环,一点点往外拉。

阮韶轻哼着,身体自发地又紧缩了起来,仿佛想将那折磨他已久的东西留在体内。

“就这么舍不得这玩意儿?”阮臻低沉地笑了,手指将那东西拉扯了出来。鸽子蛋大小的银铜缅铃,共有三个,连成一串,已被淫-液浸得透湿还嗡嗡振动不休。

阮臻解下了一个缅铃,又用两指夹着塞回了阮韶的后-穴之中,“既然那么喜欢,就给你留一个吧。”

阮韶朝后仰去,不住呻-吟,被体内的东西弄得酸麻难耐。可那手指刚抽出去,又有火热滚烫的、属于男人特有的雄-壮硕-大狠狠刺入,顶着那缅铃滑向更深处,不等他喘过气,就凶狠地抽-插起来。

车从小门低调地进了宫,停在紫宸殿前。车里的交-欢一直未停,谁也不敢上前打搅,只有安静地守在一旁。

阮臻抱着阮韶重重顶-弄了几下,畅快地泄了出来。他衣衫尚整,只解开了裤-头,阮韶却早已被他剥了个精-光,此刻瘫软在他臂弯里,头发散乱,面带泪痕,昏昏沉沉的。阮臻捡起脚边的衣服将他裹住,打横抱着下了车,径直走进殿后的浴池。

阮韶清醒过来时,屋里已经掌了灯。他穿着亵衣躺在被褥里,脚上依旧扣着金链子,幸好体-内那折磨人的东西已经取走了。身体里每一块肌肉都酸软不堪,骨头都被掏空了一样,稍微一动,头就晕眩不堪,眼冒金星。

自己可会就此精尽人亡而死?

阮韶苦笑。

他以前不是没有和刘琸玩过度的时候,就算是流亡那段日子里,两人也偶尔贪欢纵-欲,做到他前方失-禁。可却从来没有这种空虚憔悴的痛苦之感,有的只是满足和欢愉,以及心甘情愿地付出后的畅快。

一样的人生,百样的活法,就看你如何去选择了。

阮臻料理完一些临时的公文,回房就寝。上床来时,他发现阮韶正醒着,看到他,竟然还微笑了一下,虚弱而秀美。自从两人闹僵以来,阮韶这还是第一次对他笑,这让阮臻不禁欣喜若狂。

“今天这么开心?”阮臻抱他在怀,轻柔地吻着,“若你以后都这么听话乖顺,我自然会放你出宫去。到时候你想回王府,或者去京郊玩都没关系。阿韶,我是一心一意想对你好,你不可以离开我,知道吗?”

阮韶细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闭上了眼。

阮臻搂住他,很快就沉入梦想。

越国春季雨水多,后半夜,绵绵细雨转大,打在芭蕉叶上啪啪作响。

阮臻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将怀里的人抱紧了些。一丝凉风成没关好的窗缝吹入帐中,阮臻却感觉到胸口一片温热濡湿。

可是阮韶哭了?

阮臻摸索着阮韶的脸,嘴里含糊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阮韶脸上干燥而冰冷,无声无息地缩在他怀里,毫无生气。风吹散了屋内点着的熏香,一股熟悉的甜腥气飘入阮臻鼻端。作为一个马背上的帝王,他知道这气息是什么。仿佛一锅滚油泼在身上,将阮臻烫地浑身剧震,瞬间清醒过来。

“来人!掌灯!传太医!”如雷般的一声怒吼炸醒了外间值夜的宫人。帐子升起,光线照射了进来,里面的景象让所有人惊骇万分。

皇帝的亵衣上已染满血迹,怀里还抱着一个血人。宁王苍白如纸,胸襟早已经染红,血迹蜿蜒地顺着他垂落的手臂流到地上。

阮臻抱着他的手一直在发抖,又不敢轻易拔他胸口插着的匕首。他就像是牢笼中的困狮,怒火滔天,却无法发泄,只有不住狂吼。

“你胆敢死!阮韶,你好大的胆子!我不准你死!你听到没有?”

阮韶半阖着眼,视线涣散,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他自然已什么都听不到了,也感觉不到任何痛苦。他觉得自己就像又回到了那个凉爽的夏夜,被人怜爱地拥在怀中,躺在小船里,隔着荷叶望着皎洁的月色。船儿一荡一荡,他们也随着起起伏伏,仿佛回到了儿时的摇篮里。

我会等你来找我。不论多久,都回等下去。

若我的人去不了,那么,成了鬼魂,一日千里,很快就可以见到你了吧。

“阿韶!阿韶你坚持住……你别死,求你别死……”耳边的怒吼转为了哀求,似乎有滚烫雨点落在脸上,“我就只有你了……只要你肯活着,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求你了……”

阮韶终于渐渐闭上双眼,关闭了最后一丝光芒。

第137章再续前缘

杨柳碧绿的枝条垂在水塘之上,睡莲书展着叶片,小小的花蕾露着尖角。鲤鱼在水面甩了一个水花,又钻到莲叶下。

午后宁王府的花园里,如往日一样静谧清幽。紫藤花架下,阿姜捧着一本新出的词集,轻声念着。阮韶膝上搭着一张薄毯,坐在竹椅里,似在小憩。

“新的药方用着如何?”

“回陛下,新方子不错,王爷用了后,晚上睡得踏实多了,白日里气色也比往日好了。”

“每日还是只吃那么点东西?”

“阿姜给王爷煮了乌梅汤,王爷很喜欢,进餐也比以往多了些了。”

“很好。”阮臻点点头,“你们把他照顾得很好,朕都有赏。”

“这都是老奴们份内的事。”马总管急忙躬身道。

他们俩站在隔着池塘的走廊里,被茂密的葡萄藤和芙蓉花遮着,却可以望到那头阮韶的身影。

阮臻背手站着,痴痴望了好久,才道:“他最近,可有说过有什么打算?”

“回陛下,王爷平日里很少说话,也就是和阿姜聊点家常。”

阮臻失笑,“你没和他提过朕来过吧?”

“老奴不敢,陛下吩咐过的,老奴全都照办了。”

阮臻点了点头。那头,阮韶侧过脸来,似乎和阿姜说了什么,然后望向池塘里的睡莲。阿姜手起了书,顺着回廊绕过来,竟然走到了阮臻这边。她跪下行礼,道:“陛下,王爷请您过去。”

阮臻一惊,“他知道朕在?”

“王爷说他算到了。他自残后侥幸不死,现下几日才算活了过来。有些话,也该好好和陛下您说了。”

阮臻苦笑,“不愧是我的阿韶。”

阮韶看着阮臻走近,起身正要行礼,便被阮臻重新按回了椅子里。

“你身子才好,不用多礼,好生休息着吧。”

“我还没娇弱到这个份上。”阮韶浅笑,“多谢你这些日子里来探望我。我之前精神一直不济,虽然知道你来过,却不方便见你。那副样子和你见面,又怕吓着你。”

阮臻苦笑,“自那夜后,还有什么能吓着我的?”

阮韶低声道:“对不起,是我偏激了。”

“那你可改了主意?”

阮韶又不语了。

阮臻一笑,摇头,“我也是随口说说。我知道你的性子,一旦决定是事,死也不会回头。更何况,你现在算是死过了。其实,你若不死一次,我也不会清醒过来。那段日子好似一场噩梦,醒过来后才知道自己对你做下多深的伤害。而你也,真是……太狠了……”

一想起那鲜血横流的一幕,阮臻依旧情不自禁地恐惧颤抖。

只差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他就要彻底失去眼前的这个人了。

阮韶目光温柔地注视着他,道:“我从未怪过你,你是知道的。我只怪自己,招惹了你……”

“不!”阮臻握住了他的手,“不是的,阿韶,你不是的。我们一起相依为命地长大,不是吗?你说过,我们就是一体的,我也这么想当然。却是没想到,你毕竟不是我,我也毕竟不是你。我们迟早是要分道扬镳的。你没招惹我,我自己爱上你,爱你善良体贴,宽容大度,爱你无私付出,隐忍坚韧,更是爱你对我的纵容……你对我太好,我才犯了那么大的错。”

“阿臻,”阮韶轻声道,“一切都已过去了。”

他那晚偷藏着刘琸送他的那把鱼肠小剑,趁着阮臻睡熟了,刺到胸腔中。他那时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只是力气不够大,二来刺偏了点,擦过了心脏,虽然失血严重,却勉强救了回来。只是从那以后,他又多了胸闷气短的毛病,受不得凉。

阮臻放手后,也曾问阮韶有什么打算。

刘琸回了藩国,这一年来安静老实地呆着,什么消息都没有,只听说散了家中姬妾,王妃也在家庙里带发修行,夫妻成了陌路。

阮臻以为阮韶会去找刘琸,阮韶却摇了摇头。

“庸帝刚立了唯一的儿子太子,表面上是尘埃落定了。可太子只有半岁,庸帝只要撒手人圜,时局肯定就要动乱。我作为大越宁王,跑去见中山王,不是让他落个里通外国的嫌疑说不清吗?”

阮臻嘴里不说,心里自然希望阮韶永远留下来。他不久也立了大皇子为太子,阮韶也将大侄儿过继到了自己名下,改名阮祺,做了宁王世子。妹妹一家儿子多,倒是乐意给个儿子为哥哥传香火。

荷花开的时候,永安公主和驸马也来清江避暑。两家的庄子隔得近,平时经常凑在一起小聚。公主家有一艘画舫新下水,邀请宁王一家游江。永安和妹妹在一处聊着脂粉和孩子,驸马则和妹夫说了庄里的杂物,阮韶反而成了最无聊的人,于是干脆去外面船舷边站着看风景。

今年的荷花开得如往年一般好,可是在阮韶眼里,却怎么也比不过去年。说不请是荷叶不够绿,还是荷花不够艳,又或是阳光不够烈,江水不够清。

两岸荷花中,照旧有小船穿梭不息,船娘婉转地唱着歌。等到日暮西沉,月上树梢,荷花丛里渔火点点,在风中飘摇。

“你有没有想过去中山国看看?”许书宁不知何时走到阮韶背后。

阮韶没有回头,轻声道:“为什么要去看他?”

“你不是很想他吗?为了他,甚至不惜和陛下闹成那样。”

“并不是为了他才闹的。”阮韶说,“陛下疯魔了,我没有其他法子让他清醒过来。我那时也是被他逼上了绝路罢了。”

“你这可是自欺欺人?你难道要和我说,你不喜欢刘琸?”

阮韶茫然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

“我确实想念他,可那是不是喜欢。我不知道。我和他如仇人般纠缠了那么多年,哪里能说爱就爱的,太可笑了。”

“你就要为了一个‘可笑’,而错过幸福吗?”许书宁摇头,“为什么不能爱上仇人,你就为了赌那一口气?你若还放不下他当年对你的折辱,那你更该回去,把他也折辱回来好了。反正他那么爱你,没准还甘之如饴呢。”

阮韶失笑,“阿宁,我真羡慕你的直爽简单。”

“我知道你觉得我笨。”许书宁白他一眼,“我话已至此。而且谁叫你必须以宁王的身份出门了?去见见他吧,搞清楚自己的心思,也省得我日日看你愁眉苦脸的心烦。”

阮韶呵呵轻笑起来。

几日后,一队简便的商队模样的车马,踏着清晨的薄雾,从宁王府出发,一路向北而去。如今庸越两国通商频繁,这样的商队多如牛毛,不论走到哪里,都没有惹起过多的关注。若说特别之处,大概就是领队的公子年轻俊美,如琼枝玉树一般,虽很少露面,可每次一露面,必然引来不少关注,和女子爱慕的视线。

旱路转水路,水路又转旱路,商队终于行至大庸的中山国地界。中山国位于西海,建都平城。沿途过来,只见海产丰富,到处都可见售卖鱼贝虾蟹,沿海的地里还有块块盐田。

阮韶看到这里,放下了心。虽然皇帝将刘琸排挤出了政治中心,可中山地产富饶,山水秀丽,倒是个安居之处。

他一路过来,下榻客栈时,也会听茶楼里的人闲聊。路人提到中山王,也都是恭敬爱戴,说他轻徭薄赋,律法公正,回藩国后还彻底清扫了土匪流寇,治下十分清平。似乎唯一不好,就是王爷子息不旺,膝下只有两个女儿,没有儿子继承香火。又说道皇帝的儿子缘也薄,如今太子还那么小,担心将来外戚专权云云。

商队终于到了平城。家丁早就提前在城里租了一处宅院。安顿下来后,阮韶沐浴更衣,先穿了一件蓝色的衣衫,后来想起刘琸以前说过爱看他穿青衣,便又换了一件青衫,然后按照越国的习惯,戴了一顶纱帽,腰系玉带。镜子里,年轻公子俊美翩翩,犹如玉树临风。阮韶朝自己笑笑,觉得好似个要见情人的女子似的,有点矫情了。

阮韶只带着阿姜和一个侍卫出了门,乘坐一辆小车来到中山王府,递了帖子求见中山王。

门口侍卫见阮韶相貌谈吐都不俗,立刻进去禀报。过了一炷香的时候,那侍卫回来,还带着一位管事,道,王爷请公子进去。

阮韶微微笑,提着衣摆,跟着那位管事进了王府。

王府修建得精美恢宏,雕梁画栋,十分气派。可阮韶无心观赏,袖角也被手心的汗浸湿了一块。他忽然哂笑,自己这是怎么了,紧张成这个样子,平生前所未有过。难道真的是近情心怯?

等下见了刘琸,要记得把这插曲告诉他。他肯定会被逗得很开心。到时候一定也要问他,他知道自己来了,紧张急迫不。

“邵公子,到了。”管事躬身一请,“王爷就在书房里等着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