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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你,许我一段好时光 作者:撒空空

文案

每个许时光的青春里都会有个游彦臣。

每个游彦臣的青春里都会有个许时光。

但——并非每个许时光的青春里都会有个丁一。

内容标签:欢喜冤家 花季雨季 青梅竹马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第一章 (1)

当许时光向游彦臣说出分手两字时,游彦臣像是被点穴般定住,俊得不像话的脸上第一次出现情绪的裂痕。

说完后,许时光转身拉着丁一狂奔出了酒吧,跑到滨江路边一海鲜烧烤摊上坐着,边吹着那冷飕飕的江风边喝着与江风温度差不离的啤酒。

丁一啥话也没说,还是那副屌样,活脱脱借了许时光一百八十万的屌样。

许时光独自拿着啤酒喝了个酩酊大醉,到天旋地转时,丁一拖着她衣领将她塞上出租车。

许时光清醒时就已经蠢蠢欲动,醉后更是兽性大发,直接搂着年轻司机的脖子,傻兮兮地笑着,口水滴答地瞅着。

司机眼看自己离刑事案件受害人越来越近,无奈问丁一:“你来还是我来。”

丁一自告奋勇:“我来。”

接着大手一举,“啪”一声敲在许时光脑门子上。

许时光只来得及嗷一声,隔秒就晕菜。

丁一是许时光生命里很特殊的存在,如果用卫生巾来作比,那他就是苏菲立体护围干爽超长410mm夜用洁翼卫生巾,让她在那些流血的日子里能安心睡到大天亮,隔天再精神抖擞出门大战牛鬼蛇神。

可惜的是丁一并不喜欢被比作卫生巾,事实上在听到这个比喻的隔秒,许时光就被他给一掌“啪叽”推到了丁爸养的仙人掌上。

许时光认识丁一时,十岁,在这小小的只能抵五个二逼的年纪上,许时光便已然成为了厂区家属楼一霸。每天负责带领一群毛头去路边大树上捅马蜂窝,去附近工地拿泥沙堆城堡,去山坡上偷红薯来烧烤。

据居委会大妈回忆,当时的许时光身穿短背心短裤衩脚下一双塑料拖鞋头上两个羊角辫,嘴里还叼着瓶娃哈哈果奶。手往哪指,一群毛毛头便往哪冲,所经之处,徒留下烟尘滚滚,满目疮痍。

一句话形容:霸气得很。

如果不是3楼的丁爸丁妈把从小寄养在爷爷处的儿子丁一给接回来的话,许时光在家属楼的霸主地位估计还能持续多几个二逼年华。

其实丁一刚回来时,许时光并没怎么留神--就一比自己还矮半个头的闷葫芦,看上去也没啥野心,不值关注。

可她的判断出现了严重的战略上的错误。

两人的大战发生在许时光上完生理卫生课第三章讲解男性女性身体结构之不同的那堂课后。

生理卫生课老师是个刚从师范学院毕业出来的女娃,把这章讲得抖抖索索,面红耳赤,语焉不详,讳莫如深。听课前许时光是一知半解,听课后是一头雾水。

实践出真知,为了更进一步地了解,许时光回家后就召集整幢家属楼所有男娃,命令他们站在后院南墙角楼里,褪下裤子,给她观察。

其余男娃都曾经目睹过许时光把隔壁街陈烧腊家五大三粗的大儿子陈不凡打得哭爹喊娘的壮举,迫于淫威,只能妥协。

许时光一只只小鸟看过去,越来越意犹未尽。

可恰在此时,新来的丁一却冷淡地将露鸟的毛头们一瞥,转身就要走。

许时光称霸家属楼已久,哪里受过这样的挑衅,直接冲过去拉丁一,撕扯当中,两人扭打起来。

那时的丁一虽比许时光矮半个头,可那打架的劲头却像一小豹子,酣战到最后,战况居然是丁一将许时光的小背心给撕破了。

虽然当时的小胸脯平得和她家二表哥那张大饼脸有一拼,但许时光还是觉得,自己亏大发了。

这场战役的结果有三。

一,许时光的霸主地位陡然下降。

二,丁一在众毛孩眼中已然是神一般的存在。

三,隔壁街陈烧腊家的陈不凡听见许时光被打趴下的消息笑得晚上连吃了三碗大米饭得了肠炎进了医院。

终于,许时光尝到了众叛亲离的滋味,曾经像狗尾巴般跟在她屁股后面转悠帮着背书包写作业的小哈喽一夜之间像闻到血液的蚂蝗似地一窝蜂都跑到丁一那去了。

唯一剩下的便是向真和王二小。

向真妈年轻时是厂里五大金花之一,基因决定了向真自小便是个美人胚子,那长得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嘴巴是嘴巴的。

许时光妈一只眼看完向真一只眼再看看自家闺女,叹出的气比桑塔纳的尾气还充足。

许时光看不过了,边喝着娃哈哈,边道:“妈你别逗了,就你和我爸那熊样能生出我这样的就不错了。”

这打击面太广,许爸许妈老脸伤尽,当夜悄悄将许时光珍藏的那排娃哈哈果奶给丢去喂了隔壁家养的小京巴。

王二小当然是小名,本名叫王示,可示字一拆开,立马变二小,倒霉催的王示就这么成了放羊牺牲的那位烈士。

在这个三人集团里,王二小属于小哈喽,许时光属于先锋,向真则属于军师。

任何坏事都是向真出主意,许时光去实践,倒霉催的王二小就当事发后的替罪羔羊。

因着多年做坏事的情谊,三人集团坚固得很,所以在那之后,三人无时无刻不在思索着如何让许时光复位。

然而丁一却是水来将挡火来土掩,许时光什么方法都用尽了,压根不能撼动他分毫。

最后,向真长叹息:“算了,时光,你认命吧。”

饶是许时光气得牙齿酸得跟连吃一大袋杨梅似地,也是无可奈何。

从宿醉中醒来时,许时光的牙齿还紧咬着,仿佛那恨意的酸隔了十多年仍旧缠绕在齿间。

一个猛起身,天旋地转,跟刚坐完过山车一个样。

旋完了睁着肿胀眼睛许时光才发现自个躺在丁一床上,摇摇晃晃打开房间门,发现丁一拿着报纸坐餐桌边。

此时此刻,许时光当真不知该如何面对多年老友,无奈之下只能展开嘲讽技能:“现在都流行用苹果上网看新闻,谁还跟你似地看报纸啊,丁老土。”

丁一压根没理会她,还是保持着那张要债脸。

许时光自知理亏,也没多说,自己在餐桌边坐下,正揉着疼痛的脑袋,面前忽然出现一碗豆浆。

豆浆氤出的热气直冲许时光的脑门,双眼瞬间通红,一滴眼泪“啪嗒”掉进豆浆里。

为了掩饰,许时光双手端起豆浆以挡脸姿势豪放地喝了起来,喝着喝着,忽然想起一件事。

“丁一,你说我们俩是怎么好上的?”

“我从没跟你好过。”

“我是说,我们俩是怎么从誓不两立变成狼狈为奸的?”

“赶紧喝完给我上班。”丁一撂下话利落起身出门。

“载我一程!”许时光叼了根油条连忙奔下楼,一屁股跳到丁一的哈雷TOURING上,啧啧道:“老丁,就你这破摩托,也好意思要三十多万,买辆吉普多好啊。”

丁一直接给她个鄙视的小眼神:“我不想和你这种没有文化气息的人说话。”

“本来就是,你说现在的妹子谁识货啊,一看你骑个烂摩托,立马翻个白眼就走人了,难怪你至今仍是大处男。”

许时光觉得,自己这辈子毁就毁在嘴贱上。当这句话说完后,丁一大脚一踢,直接将许时光给踹下,导致她只能捧着青紫的半边屁股一拐一拐挤公交到公司。

许时光刚毕业,属于职场新人,尚在广告公司苦逼地混着,宿醉加周一狂增的工作量让许时光忙得脑袋冒佛光。

午饭时才有时间坐下,慢悠悠地思考今早没解决的问题--她和丁一到底是怎么好上的?

第一章(2)

那场战役后起码有一年的时间许时光看见丁一就会红眼,跟博美看见藏獒似地,气势汹汹的外表下是微惧的内心。

丁一压根不甩她,别说白眼,就连斜眼也没打算给,这让许时光很是郁闷。

在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一年里,许时光与丁一作为同学与邻居,从未对过一句话。

如果没出意外,丁一也不会成为许时光的卫生巾。

所谓的意外,就是许妈因打麻将被派出所拘留。

那一阵抓赌挺严,可许妈麻将上瘾,仍旧顶风作案,最终锒铛入狱。

许爸是一煎鸡蛋都不知放油的主,再加上要到处找熟人帮忙料理许妈的事,无奈之下只能将许时光放丁家寄养。

许时光的激烈反抗被血腥镇压,只能暂居仇人屋檐下。

许时光记得那时正是暑假,电视里不断地重复播放着《新白娘子传奇》,每天连续七集。她整天就霸占在丁家电视前看叶童和赵雅芝搞蕾丝边,霸占不算,还叫上了向真与王二小,一起演白娘子。

三人的角色是固定的,向真饰白娘子,许时光扮许仙与小青,王二小则是演法海与路人甲乙丙丁。

记得丁一首次看见他们的戏时,眼中流露出的是种奇特的眼神。要到很多年后,许时光才明白那眼神的名字叫“一群sb”。

但很多时候,向真与王二小也还有自己的生活,不能陪许时光组团sb,所以许时光偶尔也会趁着丁爸丁妈不在偷跑出去。

她与丁一关系的转折就出现在那个夏季最热的一天。

许时光记得那天阳光炙热,地面冒着滚滚热气,待在家里吹着风扇吃着冰棍那汗水仍旧止不住地往下掉。许时光性子急躁,哪里受得住这般煎熬,当即回家换上大花泳衣便往外冲。

谁知就在楼梯口,被丁一给拦住。

“好狗不挡道。”许时光蹙眉。

“你要去江里游泳?最近江水上涨,都淹死好几个人了。”丁一静静道。

许时光伸手从丁一头顶直划到自己下巴,挑衅道:“你这种矮冬瓜当然会被淹,姐姐我手长脚长,跟你才不是一路货。”

许时光从小爱翻腾,加上食量又好,一向比同龄人高,这一年来更是像施了肥的玉米杆,又高又瘦,丁一紧赶慢赶地,脑袋仍旧在她下巴处。

听了这话,丁一轻飘飘地剜她一眼,放了行。

许时光像脱缰的小种马般奔向家属楼一公里外的江边。

正是午后,江边连个人影也没,许时光脱下外套,直接就跳了下去,凉意像无数小虫钻入她的毛孔,整个世界清凉如秋。

许时光惬意极了,因着在水中,滚烫的阳光对她而言不再具备任何的杀伤力,她如同一条滑腻的鱼儿在江水中畅游。

两年之后,许时光从语文课上学到了一个词--乐极生悲。

用这个词来形容当年下水半小时后她的状况再合适不过--许时光的脚在一冷一热的交替中没用地抽筋了,而此时,她离岸边有很大一段距离。

许时光开始在水面上浮沉,接连吃了好几口水,江水刺目刺鼻,整颗脑袋疼痛难耐,心里的恐慌像大雨即将来临前的乌云,来势迅速且厚重。

清凉舒适的江水变得冰冷而刺骨,水下仿佛有无数双白骨在拉扯着她。许时光挣扎着,心脏在水压下剧烈跳动,每一次的呼救都被扑来的江水打断。

力气在挣扎中快速流失,许时光精疲力尽,整个人沉下了江面。

她在水里睁着眼,疲倦而恍惚,感觉时间在缓慢流动,周遭是黝黯的绿色,杂物浮游,胸腔难受得即将爆裂。

或许就在那一刻,许时光体味到了死亡。

就在她要闭上眼时,许时光看见江水缓慢的世界里,一个人快速地向自己游来,神色焦急却坚定。

许时光醒来是因为腹部的疼痛,一双手正大力挤压着她的腹部,她悠悠睁眼,看见一个浑身湿透的男孩,逆着光,他的眼睛黑得亮人。

丁一成了许时光的救命恩人。

那一刻,许时光在心里想:和这小子的恩怨就这么算了吧。

许时光举起小白旗投降的方式是在回家后对着丁一道:“我饿了。”

丁一轻而飘地瞄她一眼,在厨房里打了一转,出来时手中端着一碗煎鸡蛋。

虽然味道过咸,但对死里逃生的许时光来说,却是难得的珍贵。

从那之后,许时光慢慢发现,这小丁一还是有不少优点的。

比如他会在许时光饿得发慌时静悄悄做出一盘鱼香肉丝。

比如他会在许时光因调皮而被扣光零花钱后无偿借给她银子渡难关。

比如他会在许时光闯大祸之后气定神闲地帮忙收拾烂摊子。

总而言之,这孩子还是有那么点许时光喜欢的调调。

这边厢正回忆着,一文件夹子“啪”一声砸在许时光脑袋瓜上。抬头,许时光看见罗二妹眯着眼,瞅着她跟瞅着一只刚偷了公鸡的母黄鼠狼似的。

许时光佯怒:“你再这么吓我,小心我肾上腺素激增冲进去把林总给办了!”

林总是许时光与罗二妹的大boss,30多出头。这人长得,往俗了说那叫一个文质彬彬,温文尔雅;往更俗了说,那叫是一极品西冷牛排,韧度强,有嚼头。

这意思就是,暗恋他的人可以用车载,想办了他的人也可以用打计。

可惜人家已有一上幼儿园的儿子,早早在背后挂了块“此路不通”的牌子。

“得了,就你那三脚猫功夫也想染指我家男神?”罗二妹鄙夷。

算起来,罗二妹也是许时光的发小,本名罗芙,挺洋气一名,但因为在家排行老二,就被从来取外号取得心狠手辣的向真妹子给赐了个“罗二妹”。罗芙开始是抵死不从,结果向真给了她两选择:要么叫罗二妹,要么叫罗老二。

生活的本质就是在悲惨与更悲惨中让你做选择。

从此,罗二妹这个外号就叫开了。

罗二妹除了本名洋气外号土气之外,还有一特点,就是八卦。

“光,听说你和游彦臣分手了?该不会又是因为那个女人吧?但我听说那女人的金牌男友又回来了。指不定游彦臣又要到你这来找安慰,你铁定又会掉入他那个美男坑……我说光啊你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被这么虐?”

许时光在心里寻思着,这压根跟上辈子没啥关系,也就是自己这辈子意志不坚,贪图美色,才落得今天这下场。

第一章(3)

认识游彦臣时许时光正值初三。

艳阳天下午,一个少年从帮忙搬家的货车中走下,迷蒙阳光里,他穿着再简单不过的T恤牛仔裤,整个人干净得和周围的尘喧格格不入。五官说不上多漂亮,但轮廓流畅秀气,特别是鼻子,像是山峦。

不,他整个人就是一座山峦。

许时光的一颗心则从那刻起成为萦绕在他周边的云雾,不离不散。

打探游彦臣的来历并不难,跟着许妈到家属楼旁边小麻将馆里听那些个大妈大婶八卦几分钟就全弄清了:他家本是住城南,爸妈都是医生,因为工作调动搬到了这,同时也给游彦臣转了学,恰恰好就进了许时光班上。

许时光站在许妈身后边嗑着瓜子边寻思着:指不定这就是老天的安排,千方百计让他俩凑在了一起。

打那之后,许时光的眼睛就像是被强力胶粘在了游彦臣身上。上课这样,下课如此,就连回了家,那俩珠子还是死死盯着天花板--游彦臣家就在她楼上。

首先注意到许时光芳心乱动的便是向真。

“是不是现在特恨你妈没把你生成个带把的否则就能直接跟着他进去?”向真问出这句话时,许时光的眼睛正滴溜溜跟随着游彦臣进了男厕所。

“当然没有。”许时光立马否认,脸色很正经很严肃很像五根杠。

她恨的是自家娘亲没把她生成个x光眼,要不直接透视,多方便。

“要不姐姐我帮你一把。”向真翘起自家那特有的别具古典风味的樱桃小唇。

许时光自小爬树翻墙,聚众斗殴,压根不知少女的害羞是何物,迟迟不向游彦臣告白也不过是因为自己情窦初开,对这事挺模糊,没个准头。现在有个军师在身后助阵,当然便是万事俱备了。

当时流行的日本漫画,台湾小言都误导着脑残少女一个烂招——为暗恋的人做饭。

仿佛只要你做得一手好饭,天下美男随便挑选的模样。直到年岁渐大,许时光才意识到这就是一歪理,否则食堂里那胖大婶也不会单身至今。

真理是,只要你胸大脸美,就是一手饭做得比一手屎还难吃男人也会腆着脸上钩。

对了,那饭还有一文艺名——便当。

可许家的传统是只要一桌菜没烧成黑色那就是一顿佳肴,可想而知,许时光的厨艺比她的人品还差。

向真则是从小当娇娇女养着,十指不沾阳春水,更别指望了。

想来,只能求助于丁一。

看着许时光比隔壁王阿婆家的小哈巴都谄媚的脸,丁一双眸微睐,应了。

第二日中午,许时光拿着丁一做的喷香扑鼻的便当在学校围墙角拦住了游彦臣。

别人家女儿到了此刻饶是再胆大也要脸红下应个景,可许时光从小爬树露底裤给全家属院毛孩子看了个遍,早不知羞涩为何物,所以那脸色还是如常得很。

游彦臣站在阴影里,初秋的阳光照不到他身上,整个人于阴凉中呈现出一如既往的干净,就像是手术室中的器皿,泛着冷。

他看着许时光的眼神里是种漠然的疑惑。

转化成一句话就是:“你丫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