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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0妈妈勾引我丈夫,你就来勾引我儿子,你们母女是铁了心不放过我是吗?”

“阿姨,你们大人的事情我们没法参与。但我和彦臣从小到大一向要好,你们不能因为自己而牺牲我们的感情。”

许时光苦笑,她都已经走了这么远了,而这些人却还活在过去。

游母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她扯着输液管,疯狂地咒骂着。许时光赶紧叫来医生护士,给她注射了镇定剂。

针0刺入她的血管,游母逐渐地安静下来,可是那双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林伶,里面有无数怨恨的小蛇在吐着信子。

许时光实在没有力气去参与到这场闹剧里,提起包准备走人。然而在走廊上,林伶却叫住了她:“实在没有想到,你会是最后的胜利者。”

“我不明白你的话。”许时光耐着性子站定。

“彦臣对我说,他会等你。”林伶靠着墙壁,她还是喜欢穿白色的连衣裙,和墙壁一样的白色,像是能轻易融入到这样冷静的环境里:“原来你不仅偷走了他的时间,还偷走了他的心。”

“那已经和我无关了。”许时光心如平湖:“我现在*的是别人。”

“那请你当着彦臣的面告诉他。”林伶看着从走廊尽头跑来的游彦臣道。

游彦臣刚从手术台上下来,听见消息连忙赶来,看见林伶与许时光同时站在病房门前,不禁怔住。

许时光深吸口气,道:“彦臣,我和丁一现在感情稳定,估计不久就会结婚,我希望你能对阿姨好好解释清楚我们的关系,以免增加大家的困扰。”

她这么说并非是为了如林伶的愿,只是想要将一切都道个清楚。中心花园的那个吻实在太暧昧了,暧昧得她必须要做出一点决绝的事来让他们这段感情彻底熄灭。

那瞬间,许时光看见游彦臣脸上的表情似乎一点点在碎裂。

“你听见了,彦臣,她已经不*你,不要活在过去了。”林伶拉住游彦臣的手,微笑着,笑颜美得出尘:“我们才是应该在一起的。”

游彦臣低头看着她,声音轻而痛:“林伶,活在过去的是你……我和你,已经不可能了,就算是我妈同意,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

林伶的笑容像是一朵冰花,在烈日之下逐渐凋谢,花消逝的瞬间,她猛地甩开他的手,奋力地往前奔跑。

像是在逃离。

许时光明白那种感觉——自卑。

就如同多年以来一直困扰着她的那个梦魇般——她蓄着凌0乱短发穿着汗湿球衣,站在那飘然白衣少女面前,手足无措到极点。

深深的自卑。

而如今,许时光走出了梦魇。

不是因为游彦臣选择了她,而是因为丁一。

她是个普通的女人,不见得多美,也不见得多聪明,很是平凡。然而她却有丁一的*,饱满的唯一的*,这般的*足可以让一个女人比拥有全世界更为幸福。

“那么,再见了。”许时光觉得两人之间已经无话可说。

历经那么多的人事,已然无法回头。

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在她踏步的瞬间,游彦臣问道:“时光,你真的*上丁一了?”

许时光点头,以肯定的姿势。

“你了解他吗?”他问。

“是,我了解他,相信他,*他。”许时光回答,字字清晰。

游彦臣看着她,眼底有种看不清的情绪一点一点升起,最终凝聚成一句话:“那么,你知道冯苑为他宫0外0孕的事吗?”

45第十一章(1)

冯苑便是QQ的本名。

许时光看着游彦臣,像是不认识那般地看着,良久,忽然尖声道:“你胡说!”

可是游彦臣没有,他拿出了那张手术同意书,上面丁一的字迹清晰可见。

QQ宫0外0孕导致一侧输卵管破裂大出0血,医院及时进行了抢救,切除了右侧输卵管。那个晚上,她失去了一个孩子,同时也失去了一半的生育能力。

而那个晚上,正是丁一彻夜未归的那天。

许时光拿着手术同意书,直直地盯着,像是想用目光将那张纸给燃烧毁尽。她的身子一阵冷一阵热,如同患了一场大病,脑海里不断地旋转重放着这些日子以来的残余痕迹。

QQ住了大概半个月的院,那之后的半个月里,丁一也是夜夜加班。

还有,每次她提及孩子时丁一落落寡欢的表情。

还有,王示听见她问QQ下落时咖啡溅洒的惊慌。

还有,QQ见到他们时说的那句话——早生贵子。

所有迹象都在证实着游彦臣的话。

可许时光仍旧不愿相信。

丁一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更不会隐瞒她。

“这个孩子不是丁一的。”许时光挺直背脊,努力将语气调整至平静。

只是太过平静,反而显出了异样。

“时光,我并不是想挑拨你们的关系。当时只是无意间看见他们在住院部出现,我便拜托同事照料。谁知竟发现冯苑是因宫0外0孕住院,而且据护士说,丁一在住院期间每天都会照看她,也承认是孩子的父亲。”游彦臣缓声道:“我一直在犹豫是否要把这件事告诉你,我怕你会受伤。可是今天得知你居然想要和他结婚,那么在结婚前,你应该有资格知道这些事。”

“是误会,全是误会。”许时光扬起脖子,淡淡地回应。

没有再给游彦臣说话的机会,她转身离去。

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人看不出许时光外表有什么异样,只有她清楚,内心里刚建立起的自信满满的城堡一瞬间摧枯拉朽地倾塌了。

毁灭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

走出医院时,许时光只觉得头重脚轻。室外烈日炎炎,晒得她似中暑般难受。太阳穴里一鼓一鼓的,像是有颗定时炸0弹。

她买了瓶冰水,咕噜咕噜灌下,直到饮得胃痉0挛般地疼。

丁一向来不准许她喝冰水,说是对女人身体不好。而许时光仿佛在自虐般,偏偏一次性灌下整瓶。

她在用这种方式来惩罚他,惩罚自己。

许时光是自私的,她一向以为丁一只是属于她人,谁也夺不去,谁也抢不了。

她对此是如此自信,以至于听见他与另一个女人有过孩子时,整个世界像是坠入永恒的黑暗。

谁都有可能做出这种事,但不是丁一,不应该是丁一!

一颗心七上八下,内脏翻来覆去,一番挣扎后,她拿出手机,打给了QQ。

她必须要问出答案。

听见许时光的声音,QQ有些抗拒般的冷淡:“有什么事吗?”

许时光大口大口吸着气,拼命压抑着情绪,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颤抖:“你和丁一之间发生过什么吗?”

QQ没有说话,半晌才道:“你在怀疑什么?”

许时光的指甲掐在掌心,那痛感蔓延至心头:“那个孩子,是不是丁一的?”

一句话,像是用尽了一生的力气。

QQ沉默了。

这沉默如有千斤重,压在许时光身体上,直将她的骨骼压得咯吱作响。

“冯苑你说话啊!”许时光大叫,内心充满惶恐。

话筒那边传来QQ冷冷的笑:“你觉得是,那就是。”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许时光紧0咬着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

QQ的话如蛇吐着信子般冷冰:“没错,那个孩子就是我和丁一的。在你和游彦臣相拥相抱又关机不辞而别后,丁一找不到你,酩酊大醉。我和王示扶他回去,他却一直叫着你的名字。我不甘心,我哪一点不如你?凭什么他要那么*你。所以支走王示后我就上了他的床,就这么一次,我就有了。没错许时光,要是这个孩子和我有点缘分还在的话,你压根别想和丁一在一起!”

这番话的分量是如此重,许时光的手已经支持不住,手机噼啪掉落在地,碎成两半。

QQ的声音像尖锥插入许时光的胃里,不断搅拌着,她头昏目眩,忍耐不住,哇啦啦地将刚才喝的水全吐了出来。

下午回家时,丁一看见了客厅里满身酒气的许时光,眉头一皱:“怎么回事?大白天的又喝酒?”

说完他伸手去扶她,但许时光却厌恶地将他推开。

“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她说:“不要碰我。”

丁一眼神冰冷:“许时光你又发什么疯?”

“你去找冯苑吧,你应该对她负责!”许时光的声音竟是自己也没听过的尖锐。

丁一的脸色顿时变成雪白:“你在说什么?”

“难怪你说不要孩子,原来是因为才失去了一个孩子。”许时光拿起桌上的酒,拼命地喝着。

痛苦太敏锐,她必须要靠着酒精麻痹自己。

“我没有说不要孩子,我只是不想在这个时间刺0激她!”

丁一扑上去想夺过许时光的酒瓶,挣扎之间,红色的酒从她的嘴角蜿蜒下来,像是血:“那你为什么不去跟她在一起!你们应该在一起的,你欠她一个孩子,你应该还给她!我走,我腾出地方让给你们!”

许时光站起身拿着包就要走,丁一赶紧去拦,两人抢夺之间,那张手术同意书掉了出来。

纸张很轻,飘然落地,却像砸在两人心上。

待看清后,丁一眼神逐渐危险起来:“许时光,你怎么会拿到这个?……是游彦臣给你的?”

“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许时光抹去嘴角的酒液,只觉得眼前的人模糊得看不清。

或许她从未看清过。

“他说的话,你都相信是不是!”丁一声音冷得犹如寒冬:“你宁愿相信他,你也不信我!”

“我谁都不信!”许时光蹲在地上,抱住头,像只受伤的小动物,思绪混乱,语无伦次:“今天林伶告诉我,说游彦臣拒绝了她,选择了我……我好不容易从他们的梦魇里出来了……是因为你才能……可是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丁一猛地将许时光从地板上拉起推倒在沙发上,整个身子压了上去,他的脸孔在盛怒下扭曲得变了形:“游彦臣说选择了你,所以你心里又存了希望是不是?所以他说的任何话你都相信了,只要能离开我是不是?许时光你到底是不是人,你的心在哪里,你的肝在哪里?到底我还要做到怎么样的地步你才能彻底忘记他!”

“不关他的事!”许时光狠狠地捶打着丁一,只觉天地都在旋转,口里却嚷着:“我要彻底忘记你才对!”

她在醉中,却仍然感觉到这句话后他身体的僵硬与滚烫,仿佛是一块巨大的被怒意烧得通红的烙铁。他的肉0身已然毁了,而她也必须跟着一同毁灭。

“许时光,你这辈子都不要想忘记我!”

他褪0下她的裤子,没有任何前0戏就进入。

他的理智已经丧失,只想要用这最原始的行为来确定她的存在。

他搂着她的腰,分开她的腿,最深最重地进入她,一遍一遍,不知疲倦。

她痛得像死过去一般,没有任何的挣扎。而当结束时,却用尽全力给了他一巴掌。

他生生地受了,帮她擦拭完欢0*痕迹,整理好衣物后才离去。

只留下一句话:“时光,为什么不相信我。”

飞机准时起飞,他必须要赶去另一座城市。许时光抱着身子缩在沙发上,只想大哭。

她深知一切都是她的错,如果那天晚上她没有和游彦臣在一起,丁一也不会喝醉,那个孩子也不会出现,QQ更不会失去一半的生育能力。

全是她一个人的错。

许时光明白,自己其实在害怕,她害怕丁一会因为责任而离开自己——她已经无法失去他了。

所以她才会如此疯狂地叫嚣着要先离开他,她想要他的挽留。

可是就算他们在一起了,那QQ呢?面对QQ,他们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安心结婚?

为什么总是要在她最幸福的时候出现这种事情?

想到这些,许时光头疼得快要死去。

她又钻进了死胡同里,只想要逃避。请了几天病假,回了娘家,关闭手机,呼呼大睡。

许妈从没见过她这副模样,也有点怂,不敢打骂过问,每天好吃好喝伺候着,就怕许时光一个想不开就往河里蹦跶去了。

养了这么大,还没下个外孙蛋,怎么也不能让她去了。

老妈子般伺候了两天,终于忍不住把许时光从床上挖了起来:“干什么不接丁一的电话?人家只有打到我这里,说你有事误会了,让你开机听他解释。”

“我不听!”许时光用枕头捂住脑袋,只想要逃避。

“你可别给我得意!丁一那样的只有一个,走了就没了,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去!”许妈也动了气。

“是是是,他千好万好,我配不上他!”许时光赌气:“所以我主动退出,免得玷污了他,这样可以了吧?”

许妈狠狠在许时光屁0股上拍了一下,骂道:“你这丫头别给我蹬鼻子上脸的,人家丁一还要怎么对你,我看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妈你出去!”许时光烦得四肢乱0蹬。

“好东西你不珍惜就留不长!”许妈将门重重一关。

不知怎的,这句话一直哽在许时光心里,吐不出也吞不进。

正在感慨自家老妈杀人不用刀的本领,结果没多久,许妈又冲进来,神色怔怔的,像是被人打了巴掌还没缓过神来:“医院刚打来电话。”

“怎么了?”许时光坐起身子,一颗心陡然缩紧,觉得事情不简单。

许妈声音恍恍惚惚的,像在做梦般,然而做的却是个噩梦——

“彦臣妈妈,自杀……去世了。”

46第十一章(2)

当赶到医院时,许时光听见了一个男人的嚎哭声。那是属于游彦臣父亲的,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一位德高望重的医生,此刻却跪在病床边,哭得像个被遗弃的孩童。

“只是一次,我这辈子就犯了这么一次错,为什么就是不肯原谅我?!为什么连最后一面都不愿意见到我?!”

游彦臣的母亲已经听不见这番话语,她躺在病床上,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安详。

昨晚她拿着不知从何处获得的两瓶安眠药,通通吞下了腹,然后平躺在床上,嘴角含笑进入了梦乡。

再也不曾醒来。

许时光无法想象,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一口一口吞咽着那些白色的致命药丸。

当离开这个世界时,她是眷念还是轻松?

许妈等一行人忙着安慰游父,而许时光则发现游彦臣呆目着一张脸,缓慢地走出了病房。

她放心不下,犹豫片刻,最终追了上去。

游彦臣在洗手间的水槽前站定,他打开水龙头,任由那水哗哗地流淌着,如画般的脸颊一丝表情也无。须臾,他弯下腰,将头脸浸在水柱中。

那样的动作根本无法呼吸。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还是保持着那样的姿势。

将近一分钟时,许时光猛地反应过来,顿时大惧,忙冲上前去将他从水流中拖出。

无数的水滴顺着游彦臣的头发面颜往下掉落,他的衬衣全部浸0湿,整个人像是刚从河里捞了出来。本该是那么狼狈的一件事,而在他做来,却还是似幻似仙,出尘洁净。

“不要这样。”许时光明白此刻任何的话语都是无济于事。

他的母亲,这个他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以那样的方式离开了他,永远离开。

在这般残酷的事实面前,任何的安慰都显得苍白。

游彦臣掀起眼帘,待看清面前的人后,忽然就抱住了许时光。他的力气大得惊人,她胸腔内全部氧气都随着这一抱被挤压了出来,她甚至听见了自己肋骨被压得咯吱作响的声音。

“彦臣,放开我……”

她挣扎着,然而下一秒却被他嘶哑破碎的嗓音给击败:“时光,让我抱一会,就让我抱一会……我好难受。”

许时光推搡着他的手无力地垂下了。

他从来都不坏,不过是个彷徨的孩童。

游彦臣牢牢地抱着她,身子逐渐颤抖,在她的颈脖处滴下了一颗热热的液体。

他在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