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和喜欢的人接吻是这样的感觉。

——

一行人坐缆车登上山顶,大家伙各自分工,开始了愉快的烧烤。因为天气实在过冷,几乎是碳一烧起来,大部人就迅速搬好小板凳,围住了烧烤架以便取暖。

胡大小姐坐在那里一边烤火一边嫌弃炭的烟味,盛南洲倏地起身,拧起眉头,指了指自己的位置:

“我跟你换,这儿背风。”

“好呀,”胡茜西起身,拍拍他的肩膀,一脸的欣慰,“果然是京北城第一大孝子。”

“……”盛南洲。

许随来得比较晚,胡茜西一眼就看到了她的随宝贝,冲她招手:“随随,这里还有一个位置。”

一阵寒风吹来,许随拉紧了身上的拉链,自觉地加快步伐。胡茜西侧身让了一个位置让许随坐下,她的外套拉链到最上面,只露出一双漆黑的圆眼睛。

她双手插着口袋,身侧一道高瘦挺拔的影子移过来,在许随旁边坐下。她没有抬头就已经猜到了是周京泽,因为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烟味。

许随刻意没去看他,因为一想到他们刚才偷偷做的事,她就会很容易脸红。她伸出手来烤火,一双骨骼分明宽大的手掌覆在她手背上,在众目睽睽下,单手交握,温暖的温度一点点传来。

她迅速悄悄看了一眼周京泽,他单手握着她,有一搭没搭地嚼着口香糖,扯着唇角偏过脸在听别人吹牛逼。

许随一向手脚容易冰凉,她怕凉到他,偷偷挣了一下,没挣脱,反而轻而易举地被周京泽钳住指关节,一点都动弹不了。

胡茜西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眉飞色舞地“哦约”起来。

“西西。”许随下意识地拖长声音喊她。

胡茜西看到姐妹眼里的求情,自然不再打趣。炭火烘得身上的温度一点点伸高,许随有些喘不过气来,便将遮到下颌的拉链拉下来,呼了一口新鲜空气。

“随随,你嘴唇怎么啦?怎么有一道伤口!”胡茜西像发现新大陆般,惊讶得叫起来。

胡茜西这一叫,引来许多人的侧目,许随的耳朵开始变红,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就连周京泽也闻声侧过头来,像是完全不记得自己怎么干的禽兽事,还整好以暇地看着她。

“磕……磕的。”许随神色不太自然地说。

周京泽听后挑了挑眉,抬手掰过许随的脑袋,拇指状似关心地抚摸她嘴唇的伤口,眼底戏谑明显:

“是吗?正巧就磕嘴唇了。”

“你跟我过来,我包里有唇膏,给你涂涂。”胡茜西起身去拿东西。

“好,”许随拍了拍周京泽的手,声音拖长,“都怪你。”

等许随涂完唇膏回来后,已经闻到了烧烤架上的香气。熟的生的食材,只要交给大刘,什么都不在话下。

大刘左手抓着用一把羊肉串,右手拿着香料瓶,黄色的火焰蹿上来,一把孜然和芝麻油撒下去,炭烤的肉串发出滋滋的声音,香气四溢。

“你一票我一票,新疆烤羊肉串小刘明天就出道。”盛南洲竖起大拇指夸道。

大刘听后骂道:“滚你丫的,一会儿吃竹签吧你。”

自己在外面烧烤就是比较慢,许随见他们在分洗好的雪莲果,刚好有点饿,伸手拿到一个,就被周京泽伸手夺走了。

许随眼睁睁地看着周京泽把她的雪莲果给了盛南洲,看着他:“你刚才不是想吃?”

“嘿嘿,还是我哥疼我。”盛南洲立刻接过来,啃了一口。

盛南洲啃雪莲果的声音过于清脆,许随馋得不行,加上又饿得饥肠辘辘的,其实心里是有点气的。

眼看面前的篮子里还剩最后一个雪莲果。她刚要伸手去拿,结果一只手更快,周京泽拿起最后一个雪莲果,慢条斯理地啃了起来。

许随这会儿有点生气了,周京泽把她想吃的东西给了别人,现在女朋友饿了他也看不到,越想越委屈,眼睛一酸,又怕掉眼泪太丢脸,于是干脆把脸埋在膝盖上不肯看他。

超级无敌大坏蛋。

余光瞥见周京泽已经吃完了一根雪莲果,现在正用水将手冲干净,他抽了一张纸巾起身同时,一截烟灰落在泥土上,火光熄弱。

许随抱着膝盖饿得眼睛有点红,她吸了吸鼻子,结果没一会儿,一盘烤馒头片出现眼前,两面金黄,上面还裹了一层透明的蜂蜜,奶香味十足。

“你烤的?”许随吸了吸鼻子。

“嗯,”周京泽冲她抬了抬下巴,笑道,“给我宝宝的赔礼。”

看在吃的份上,许随勉强原谅你了周京泽,她坐在小板凳上,认真地吃了馒头片,周京泽什么也不做,看她鼓着脸吃饭就觉得有意思,像养了条小金鱼。

见她嘴角上有蜂蜜渍,周京泽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拇指轻轻将她嘴角的东西擦掉,盛南洲见许随膝盖上的小盘子装着一码慢头片,正想伸手去拿。

周京泽后脑勺就跟长了眼睛似的,腾出一只手给了盛南洲一掌,缓缓说道:“自己烤,怎么还跟小朋友抢食。”

“……”盛南洲挨了一掌不说,怎么吃了一嘴狗粮。他看着认真吃馒头片的许随,越看越恍然大悟。

可以,吃了肚子会凉的雪莲果就让他吃。呵,这兄弟他妈做得可以。

夕阳缓缓下沉,呈一扇火红朝他们铺来,周边是雪山,一群人围在一起烧烤,打牌聊天,欢笑声时不时传来,倒也不觉得冷了。

中间,周京泽接了一个电话,脸上的表情不太好看,眼梢里溢着冷意,机械性地扯了扯嘴角:“您都自己决定了,还来问我干什么?”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许随坐周京泽旁边,她的手正好放他外袋里取暖,轻轻扣住他的手,声音温软:“怎么啦?”

周京泽心底正烦躁得不行,忽地对上一双干净沉静的眸子,他刚在口袋里摸上烟盒的手不自觉地松开,笑了笑:“没事儿。”

晚上,取暖的火堆早早烧起来了,大家正在合作分工正在搭帐篷,胡茜西和许随一起睡,盛南洲和周京泽则负责给他们搭帐篷。

胡大小姐指挥起两位大少爷十分得心应手:“哎,舅舅,你一定要搭实来,要是半夜睡觉的时候忽然崩塌了一角怎么办?”

“砸到我没关系,你舍得砸到随随吗?”

周京泽嘴里叼着一根烟,略微俯身将地上的横杠捡起,轻车熟路地把明黄色的篷布沿着对角线穿过去,眉头一拢:

“舍不得。”

“那就好,”胡茜西眼珠一转,看向盛南洲,眉头下意识地皱起,“盛同学,看来你手艺活儿不怎么样嘛,将来出了社会没有一技之长你靠什么啊?”

“靠收租。”盛南洲接话。

“……”胡茜西。

行吧,当她没说。

许随正在整理东西,一回头看见暗蓝的天空飘着十几盏孔明灯,非常漂亮,她惊喜地叫出声:“西西,你看。”

“哇,好漂亮,我要拍下来发给路闻白,这么漂亮的风景我得分享给他。”胡茜西拿出手机自顾自地说道。

这一道不大不小的声音恰好落在盛南洲手里,他差点拿竿子戳到自己的手,语气似在开玩笑:”你还惦记着那小子啊?”

“对呀,不到黄河心不死。”胡茜西笑眯眯地说道。

许随摇摇头,说了句:“她最近还在减肥,为了路闻白。”

盛南洲皱了皱眉头,想说什么欲言又止,最后他只是说:“你要注意身体。”

胡茜西一怔,旋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掩盖了眼底的情绪:“当然啦,我又不傻。”

一群人玩到十一点,最后大伙因为一天的体力透支打着哈欠各自回了自己的帐篷睡觉。许随躺进睡袋里,铺好东西后,没一会儿眼皮就撑不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可终究睡得不太安慰,许随睡眠一向浅,再加上有些认床,她睡了三个小时就醒了,旁边传来胡茜西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许随习惯性地伸手去拿枕边的手机,摁亮屏幕,看见周京泽半个小时发来信息:

Zjz:【一一,睡了没?】

许随转了一个身,手指在屏幕打字:【睡着了,又醒了,有点认床。】

ZJZ:【那出来看星星。】

【好。】

许随回完消息后,蹑手蹑脚地起床,套了件外套就跑出帐篷了,她抬头一看,头顶的天空一片暗蓝,云层稀薄,一颗星星也没有。

周京泽分明是在骗她出来。

许随一路朝周京泽睡的蓝色帐篷的方向跑去,远远地看过去,他正穿了一件黑色的羽绒服,坐在帐篷边上,一条腿闲散地踩在岩石块上,嘴里叼着一根烟,低头掌心拢着火,火苗猩红。

许随心血来潮想要吓他,结果一个踉跄整个人向前摔去,周京泽眼疾手地单手扶住她,另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把烟摁灭。

她的下巴刚好磕在他大腿上,整个人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趴在男人身上,周京泽垂眼看她,眼梢溢出散漫的笑意:

“见到男朋友倒也不必那么主动。”

许随从他身上挣扎起来,小声嘟囔道:“才没有。”

半夜两点,两人并肩靠在一起,一阵冷风扑来,许随立刻躲进周京泽怀里,脸颊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温热且强有力的心跳声落在耳边。

周京泽拥着她,骨节清晰的手穿过她的头发,眼睛看着远处,一直没有说话。

许随察觉到他心情不好,总想做点什么转移他的注意力。她忽然撤离了怀抱,说道:“我们来玩游戏吧,输了的话可以问对方一个人,不想的话就弹脑门。”

“行啊。”

周京泽起身去帐篷里,出来的时候手肘下夹着一张小的折叠桌子,手里还拿着一盒东西,笑道:“刚好盛南洲塞我包里的。”

是一座神庙积木,高塔危楼,两人轮流抽一块积木,如果积木的框架还是稳的话为赢,掉出一块,或者倒塌的话,则为输。

一开局,许随小心翼翼地抽出庙正中央的一块积木,抽来之后没有动,她呼了一口气。相比许随的慎重,周京泽则显得随意多了,他抽了一块,没有动。

两人继续玩,玩到后面,周京泽抽了一块积木,“吧嗒”另一块积木掉了出来。许随眼睛一亮:“你输了!”

“你问。”周京泽手捏着积木,语气坦然。

许随想了一圈,问了一个她好奇了很久的问题:“你高中为什么放弃学音乐,而去当飞行员啊。”

又怕被看出她的心思,许随又补充了一句:“我看大家一直很好奇。”

周京泽神色一怔,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笑道:“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当初选择飞行技术,只是因为脑袋里长了根反骨。“

他眯了眯眼,回忆道:“高中那会儿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太记得了,反正那阵子和我爸闹得很僵,他天生晕机,无论谈什么生意都只坐高铁或者开车去,还见不得任何与飞机有关的东西,我为了恶心他,就改了志愿,那时周围全部人包括老师都很反对,他们觉得我在拿前途在赌,活得太肆意妄为了,除了我外公,毕竟他对飞机一生热爱。”

原来是这样,两人继续玩游戏,这一次“吧嗒”一声,木块落地,这回是许随输了,她神色有些懊恼:“我输了。”

“你最不喜欢别人对你做什么?”周京泽问道。

许随想了一下:“我不喜欢别人骗我。”

周京泽怔愣了一下,指尖的烟灰堆积成一截,灼痛手指,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一丝慌乱。

“换我了,”许随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试图让周京泽回神,“你觉得比较可惜的一件事是什么?”

“把手背上的纹身洗掉了。”周京泽语气漫不经心。

许随想起来高中的周京泽,每次拉大提琴或者在篮球场打球时,手背纹身上一串英文绕着一个大写的字母Z,总是那么惹人注目,嚣张又张扬。

她默默把周京泽这句话给记了下来。两人继续玩游戏,许随一输就让周京泽弹他脑门,他输了则是被问问题。

许随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犹豫半天还是鼓起勇气问了出来:“你为什么高中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女朋友?”

问完之后她迅速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服的一角。山风在这一刻静止,对面的山尖是白色的,四周处于一种万籁寂静中。

周京泽在一片寂静中开口,语气懒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玩半天你这是套路我啊,妹妹。”

“既然……那就算了”,许随刚想开口,周京泽的嗓音带了点的嘶哑:“没什么太大理由,我爸出轨后,我妈就烧炭自杀了。

“一开始是跟我爸作对,后来觉得有人陪挺不错。”

所以他爱热闹,永远游戏于喧嚣与声色犬马的场所中。

许随不知道自己无意间触碰到了周京泽的伤心事,她正思考着该说些什么时,不经意地抬头,神色惊喜:

“快看,有星星!”

他和许随隔着一张小桌子面对面地坐着,周京泽闻言扭头去看天空,原本黯淡漆黑的天空出现了一颗很小但很闪的星星,紧接着,一颗,两颗,三颗……七八颗,越来越多的星星出现,瞬间把天空点亮。

“我妈说——”

周京泽想起在梦里,他妈妈一如既往地优雅,漂亮,最后她走的时候声音温柔:

“天上出现星星的时候,就是妈妈来看你了。”

许随常常觉得周京泽身上有多面,轻狂,聪明,骄傲,又比同龄人多了一份分稳重,可你会发现这是冰山一角,下沉的他,尖锐,张扬,有时又很孤独。

不知道为什么,许随庆辛有了今晚,她和周京泽在一起这件事,有了真实感。他不是高高在上,对什么都不在在乎,以笑示人吊儿郎当的周京泽,他也有孤独的一面。

许随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地眼睛泛酸,她不擅长安慰人,结结巴巴地说了句:“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山风再一次刮来,呼号声很大,周京泽背对着她,许随以为他没有听到,正想找个话题揭过去时。

周京泽忽然回头,整个人俯身过来,许随懵懂地抬眼,撞上一双漆黑深长的眼睛,他不给小姑娘一秒反应的机会,倾身吻了过来。

这一刻,立在桌子上的神庙轰然倒塌。

不知道他是不是刚才吃了薄荷糖的原因,粉末从他舌尖匀了过来,许随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凉凉的,有着甜味。剩下的一点又被他勾了回去,喉结缓缓下咽,分不清谁的味道。

许随被亲得呼吸不畅,周京泽眼睛溢出难耐的红,嘴唇下移,对着脖颈那一块细嫩的软肉嘬了起来。

“宝宝,你身上好软。”

“你……别说。”许随脸红得能滴血,干脆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越是交付情意,越是心动,周京泽一向就不是什么好人,他嗓音低哑又欲:

“碰一下可以吗?”

虽然许随害怕又紧张,但她更想让周京泽开心,于是整个人趴在他肩膀上,轻轻点了点头。

周京泽吮着她的脖颈,骨节分明的手掀开她的毛衣,探了进去。许随呼吸浓重,感觉有一个坚硬的,类似于银质的东西刮蹭着她的皮肤,有一下没一下的,引起一阵颤栗感。

等她后面才看清,许随不可置信的睁大眼,嗓音被迫断断续续的:“这……这不是……我打算送给盛南洲的戒指吗?”

怎么就戴在他手上了,那天她问周京泽有没有见过她的戒指,他还耍赖说没有。

有山风吹过,周京泽整个人贴过来,舔了她耳朵一下,热气喷洒,他的嗓音霸道:

“现在是老子的了。”

第39章 告白 他在哄她

到了下半夜,周京泽才肯放她走,许随一路小跑回帐篷,小心翼翼地脱着外套,还在睡梦中的胡茜西忽然在空中挥舞拳头,恶狠狠地说道:“你去哪了?”

“我刚刚——”

许随话还没说完,胡茜西倏地打断她:“路闻白,不要以为你躲着我,我就追不上你。”

原来不是对她说的,许随松一口气,把胡茜西裸露在外面的胳膊重新放回被袋中,还给她掖紧被子才去睡觉。

次日清晨,想看日出的一批人至少有一半人以失败而告终,一行人只好收拾好东西,把帐篷拆了归还景区,打算回民宿休息再商量。

他们休息了一阵后,精力充足的胡茜西拉着许随去逛周围的景点,碳酸小分队只好跟上,后面还跟了个秦景和一对情侣。

他们四处逛着,胡茜西看见前方挂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吊桥两个字,眼前一亮。

盛南洲看了一眼调头就走,胡茜西眼疾手快地拖着他往前走,前者扒拉着栏杆不肯再挪动一步,从牙缝里崩出一个句话:“你特么整我是不,小爷我恐高。”

“那更加要克服了。”胡茜西说道。

盛南洲:“……”

吊桥悬在山谷中间,底下又深不见底,走上去还有小幅度地晃动,许随倒不恐高,就是有点儿害怕,幸好周京泽稳稳当当地牵着她。

秦景走在他们前边,看见桥正中间挂一大串花花绿绿的锁,忽然停下来不走了。

“我靠,情人锁,没想到在这里也看到了。”秦景“哇”了一声。

大刘走过去,看了一眼上面的锁,问道:“怎么,情场浪子秦公子有何见解?”

“去你的,想当年老子还是很纯的好不好,”秦景踹了大刘一脚,摸了摸自己的脑门,语气还有点不好意思,“就是以前读高中的时候,我和我初恋偷偷跑去约会,顺带的说一句,我初恋长得可像许妹妹了,长相清纯又乖巧,那双眼睛哟——”

周京泽站在一边,指了指深不见底的峡谷:“想找抽就直说,我成全你。”

秦景立刻后退两步,重新陷入记忆:“我记得和她去一个什么寺庙吧,那附近也有挂情人锁的地方,那里的人说遇到这种地方,只要两人诚心诚意地一起挂上去,恋人就能长长久久。有个老家伙说得头头是道,把我和我初恋都说心动了,结果那个家伙一开口就说一把锁二百五十块,我点头就走了。”

“后来呢?”许随不由得问道。

“后来就没长久呗,怪那老头说的话那么玄乎,哎,所以啊,遇到情人锁还是挂吧——忽然有点想我初恋了,她那么好。”秦景看着不远处感慨道。

周京泽班上的唯一一对情侣,听后立刻去挂了,大刘一个单身狗则对此不发表任何见解。秦景忽然跟发现新大陆般,说道:“周爷,你也去挂一个呗,神会保佑你们长久在一起的。”

许随看向挂在桥边的锁,系上上面的飘带迎风飘扬,眼神动摇,她刚想开口“要不我们也挂一个”,周京泽回答秦景。

他掸了掸手里的烟灰,昂着头懒洋洋地嗤笑一声:“老子无神论者。”

许随话到嘴边只好咽了下去。

一行人一路小打小闹走到桥尾,正前方刚好有驿站,一群人坐在石墩上休息。周京泽同许随到前方的自动贩卖机给大家买饮料。

周京泽站在冰柜前挑饮料,许随想着秦景刚才的话,她不由得拿出手机百度,在搜索框里编辑:在情人桥里挂锁,两人真的能长久吗?

手机屏幕弹出一连串的网页答案,许随认真地看着,答案各一,有说当然是真的啦,五年了,我还和他在一起。

亦有人回答:不信,就是一个神话故事,景区骗钱的啦。

也有中肯的答案:信则有,不信则无。

许随不停地往下划拉着屏幕,完全沉浸情人锁的故事里。周京泽在自动贩卖机前的屏幕添加饮料,半晌偏头问道:

“一一,你喝什么?”

无人应答,周京泽后退两步,抬手捏了她的脸一下,眯眼不满地喊了句:“许随。”

“啊,我喝一芳吧。”许随回神,拿着手机走到屏幕前添加她想喝的饮料,周京泽站在她身后,瞥了一眼她的手机,黑眼睫瓮动了一下。

周京泽提着一袋水返回休息区的时候,大刘双手抱拳:“多亏了许妹子,我竟然能活到周爷跑腿为我买水的一天。”

“刚好差一瓶,”周京泽睨了饮料一眼,语气又欠得又慢,“你别喝了,等你活到99岁爷再给你买。”

“他妈的,又耍我。”大刘踮起脚尖勒住周京泽的脖子,两人闹作一团。

他们喝足水休息好正准备出发,盛南洲看了一眼地图:“最后一站,天空之城,幸运的话,能看见雪之女。”

一群人蠢蠢欲动,只有胡茜西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失神地盯着手机。盛南洲走到她面前,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笑着问道:

“怎么还发上呆了,下一站你不是期待了很久的吗?还有你最喜欢的飞花。“

盛南洲的声音将大小姐的思绪拉回,胡茜西猛然抬头,一脸的失魂落魄:“我刚接到医院电话,说路闻白在路边晕倒被人送进医院了。”

“我是他的最近联系人,我要去医院看他。”

“最后一站了,你不是最想去那儿吗。现在山下也没车,看完我们陪你去。”盛南洲拦住她的胳膊。

胡茜西皱着眉,语气还有点冲:“现在是看景的时候吗?他受伤了,我得去看他。你想去你就去啊!”

“我他妈想去,是因为你想去!”盛南洲沉声吼了出来,

“是因为你之前说太想滑雪和散心了,我才组织大家成立乐队的,就是为了大家能一起来这!是因为你!”盛南洲“啪”地一声把线路图扔在地上,眼眶不知道是因为气愤还是因为什么,感觉有点干。

盛南洲憋着一口气全说出来,神色讥讽:“你要去就去,别他妈又哭着回来找我。“

盛南洲撂下这一通话后,撇下一群人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胡茜西整个人都被骂懵了,从小到大,盛南洲一直对她很好,几乎没有吼过她,这是头一回。晶莹的眼泪衔在眼睫上,她一副快要哭出的模样,许随见状立刻找纸巾递给她。

周京泽抽出胡茜西的手机,拇指在通话记录划拉,低下脖颈,另一只手从裤袋里摸出手机走到不远处低声打电话。

两分钟后,周京泽把手机还给胡茜西,开口:“已经打电话叫人去医院了,走吧。”

周京泽只一通电话就把事情处理得稳稳当当,经他们这么一闹,大家也没有逛下去的心思,北山比较偏僻,只有固定的几趟大巴,时间没到,也不能发车。

周京泽又不知道哪搞来一辆车,把人都送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因为胡茜西心情不太好,许随只好坐在后排陪着胡茜西聊天,聊了没多久,大小姐就倒在她肩头睡着了。

刺骨的寒风从窗户口灌进来,胡茜西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许随按下车窗按钮,窗户徐徐升起,她又出声喊师傅把温度调高点。

周京泽长手长脚地束在副驾驶上,手肘撑在车窗边,司机刚想动手,他倾身把温度调高了一点,司机笑了一下:“谢谢啊。”

“小事。“

许随坐在后排看着副驾驶上的周京泽,他重新坐正了身子,头发好像长了点,短而硬的黑发有点戳脖颈,指关节撑着额头,漫不经心地在刷着手机,走马观花地划拉着消息。

忽地,许随的手机发出“叮咚”一声,她登进微信一看,被拉进一个群,名字叫北山滑雪小分队,这名字……看起来像是大刘取的。

果然,下一秒,大刘艾特全体成员:【帅哥美女们,把这次旅途的美照分享出来啊。】

群消息立刻以99+的方式出现,周京泽的一个简短的“没”字出现在消息群里显得装逼又欠打。

许随手指按着屏幕,随意地看着他们分享的照片,忽地,点开一张照片手指按住不动了,眼底情绪怔然。

是有人顺手拍了一张吊桥的照片,正中央挂着无数个情人锁。

有点可惜,要是能和他一起挂就好了。

这要想着,屏幕消息栏显示zjz给她发了一条消息,许随点开手机。

Zjz:【不开心?】

许随下意识地看向前面的周京泽,可是他低着头,背像一把弓微抵在后座上。难道他刚才通过后视镜看见了她的表情?

虽然不知道两人共处一个空间,周京泽为什么还要给她发消息,许随还是调整了脸上的表情,垂下眼睫回复道:【没有。】

发过去后,那边再无回复。五分钟后,微信发来消息提醒的声音,zjz 给你发了一张图片。

她登进微信,点开图片,接着微睁大眼,有些不可置信。各式各样的情人锁中,有一把红色的古铜锁,牢牢地扣在那里,上面还刻着字,两人的名字并排在一起:

ZJZ和 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