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看了一下那篇文章,有点哭笑不得,文章的内容她倒是有点眼熟,高二的时候隔壁班有个女生谈恋爱意外怀孕,男朋友害怕不肯认,女生自己去堕胎,结果发生了医疗事故导致终身不孕。女生家长来学校闹,要求交出那个男生,后来隔壁班有个姓曾的男生转了学,那个女生也转了学。这事儿跟曾效祺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怎么会有人把这种事张冠李戴到他头上去呢?难道是因为同姓的缘故?

柯延看了这个事,对他其他的绯闻不由得一笑置之,这种不负责任的事都能乱编,别的又能多可信。刚关上网页,就接到了栾萱的电话,栾萱的声音带着哭腔:“柯延,你有空吗?可以来医院陪我一下吗?”

柯延急忙问:“你怎么啦?”

栾萱抽噎着说:“我肚子有点疼,在医院做检查,孙叡去沈阳出差了。”

“好。那我马上过去,在哪家医院?”柯延知道栾萱不会因为肚子疼一点小毛病来麻烦自己的,必定是出大事了,她关上电脑,交代了几句工作上的事,就风风火火出门去了。

今天正好又是周五,限号日,柯延开的是曾效祺的宝马跑车。好在下午路上车不多,她风驰电掣般赶到医院,找到栾萱时,她眼睛肿得跟核桃一般,双手放在腹部,正在打针。

柯延快步走过去:“萱萱,你怎么了?”

栾萱看到她,抽了抽鼻子:“柯延——”说着嘴一瘪就哭了起来。

“你别哭,没事吧?”柯延心疼地抱抱她,好友一向乐观开朗,没见她这么哭过。

栾萱将头靠在柯延的肩头:“我怀孕了。”

“这是好事啊,你哭什么?”栾萱正在准备要孩子,这事柯延是知道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

栾萱说:“可是我今天和我婆婆吵架动了胎气,我好怕,我怕孩子没了。”

柯延睁大眼,放开她端详了一下:“医生怎么说?”

栾萱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医生说要观察一下才知道。”

“那就住院观察一下。孙叡知道了吗?”柯延问。

栾萱摇头:“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他还不知道。他刚给我打电话,我没接他的。”

柯延说:“这件事你必须得告诉他,这是你们俩之间的事。”

“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栾萱掩面。

柯延见她这样,安抚她说:“那我来帮你跟他说。你把前因后果先告诉我。”

栾萱擦了一把眼泪,开始述说吵架的经过。她和孙叡结婚后,婆婆一直都说要过来照顾他们,被栾萱拒绝了,因为担心跟婆婆相处多了容易生矛盾。最近因为要备孕,婆婆又主动提出来要帮忙做饭,这次孙叡同意了,因为栾萱胃不好,在家吃比较健康卫生一点。

栾萱单位离家近,婆婆来帮忙做饭后,中午也是回家吃的。今天中午回家后发现家里的猫不见了,她急得到处找,婆婆轻描淡写地说将猫送人了。元宝是恋爱期间孙叡送给栾萱的,养了好几年,栾萱宝贝得要死,前阵子因为要备孕,她还特意咨询过医生能不能养猫,医生说可以养,但平时得注意一点,尽量不要亲自去照顾猫。但婆婆听人说怀孕不能养宠物,有寄生虫,但她自己养了一条凶巴巴的吉娃娃,跟栾萱的元宝不合,所以也不能代养,便建议将元宝送人。

栾萱没同意,觉得只要留意一点没关系,结果今天婆婆先斩后奏,直接将猫送走了,栾萱当然气死了,跟婆婆争执了一番,饭也没吃摔门而去。出来后就发现肚子疼痛难忍,这种疼痛跟平时痛经又不太一样,便赶紧到附近的医院去检查。医生说可能是怀孕了,一检查还真是,这把栾萱给吓得六神无主,他们还在避孕,这算是意外怀上的,万一出了事,这可就是大事,所以她不敢接孙叡的电话,而是给柯延打了电话。

柯延听完她的述说,沉默了片刻,说:“我帮你跟孙叡说吧。”

栾萱含泪咬着唇赌气说:“让他妈把我的猫找回来!否则我就不回去了。”

柯延叹气,用栾萱的手机给孙叡打了电话,孙叡接通电话直接喊:“老婆,你干嘛不接——”

柯延直接打断他:“孙叡,我是栾萱的朋友柯延。你先别急,听我说,栾萱在医院,她怀孕了,但是胎儿不稳,正在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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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托付

这还是柯延头一次介入别人的家事,还是这么大的事。不管现在这事儿谁对谁错,她都站栾萱这边,毕竟孕妇最大,更何况有理的还是栾萱。

孙叡是先接到他妈的控诉电话,说栾萱为了猫跟她吵架,还骂她多管闲事。孙叡夹在中间两面不是人,只好说要好好跟媳妇谈谈,结果媳妇不接电话,再打过来的时候,柯延就给他扔了这么个重磅炸弹,把他炸得几乎魂飞魄散。

“那、那、那孩子有没有事?”孙叡结结巴巴地问。

柯延说:“暂时还不知道,住院观察呢。”

孙叡都快急哭了:“她在哪家医院?我叫我妈来照顾她。”

柯延看了栾萱一眼:“我看还是算了,别给她再添刺激了。你让阿姨先将猫找回来吧,你们家要送猫也得商量着来,那是萱萱的猫,不是阿姨的,她没有处理的权力。”

孙叡连忙说:“好,好,我让我妈去把猫要回来。那能麻烦你在医院陪着萱萱吗?我今晚就赶回来。”

柯延说:“好,我今天陪她,你尽早赶回来。”

“太谢谢你了。”孙叡道谢了好几遍,才把电话给挂了。

栾萱用手机给自己妈打电话,让她来B市照顾自己,末了红着眼圈委屈巴巴地对柯延说:“柯延,你千万别嫁外地人,否则被人欺负了都没人撑腰。”

柯延忍不住笑了,没有接话,她觉得结婚这个事离自己还遥远得很,至少也得三十五以后再说吧。她抬手摸摸栾萱的头:“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去问问医生情况。”

这天下午柯延在医院陪栾萱,针还没打完,栾萱的肚子已经不痛了,她放下心来安然入睡。柯延坐在床边看着药水,一边用手机翻阅英语文献,顺便在同事群里交流工作上的事。模拟液氩探测装置比她预想的要慢,一是因为技术不足,二是因为人手不足,柯延内心有些焦虑,但也知道这事是急不得的,因为国内攻坚了这么多年也还是没能完成,她也只能一步步来。

目前国际上用以探测暗物质的物质有三种,液氙、高纯锗和液氩,其中氙是最早用来探测暗物质的惰性气体,技术已经比较完善,国内其他暗物质研究组目前主要也是采用液氙探测器,已经入驻锦屏地下实验室的探测器也都是液氙探测器。既然已经有了液氙探测器,为何还要使用高纯锗与液氩探测器呢?那是因为一旦发现暗物质疑似信号,则需要通过这三种探测器的实验来进行相互验证,才能确定暗物质的存在以及性质等,所以液氩探测器不可或缺,这是柯延工作的意义所在。

柯延一忙起来就忘了时间,曾效祺发信息来的时候,柯延才注意到该吃饭了,她还没去给栾萱买饭,真不是一个合格的陪护。她打字回消息:“我在医院,还没吃饭。”

曾效祺的电话立马打过来了,柯延看了一眼栾萱,接通曾效祺的电话,起身朝外走去,压低了声音“喂——”了一声。

话没落音,曾效祺就问了起来:“你生病了吗?”声音有些急切。

“没有,不是我,是栾萱,她身体有点不舒服,我在医院陪她。”柯延说。

话筒里的曾效祺舒了一口气:“哦,那她得了什么病?要不要紧?”

柯延想了想:“应该还好吧。就是不方便说,以后让她自己告诉你吧。”

曾效祺听说不是柯延生病,也没追问,和她说起了别的,直到他那边有人催起他来了,这才依依不舍地说:“我有事先去忙了。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生病可不是闹着玩的,有多痛苦只有自己知道。”

柯延难得乖巧地答:“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我买饭去了。”

“去吧,买点好吃的,别亏待自己。我去忙了,再见!”曾效祺的声音格外温柔。

柯延买了饭回来,发现栾萱已经醒了,而且还精神百倍:“我感觉好像没事了。”

柯延笑着说:“没事就好,吃饭吧。”

医院里床位紧张,栾萱没排到床位,只能睡在医院走廊里的临时床位上,病床也十分简陋,没有餐桌,栾萱只能用手托着饭盒吃饭:“刚才我婆婆给我打电话过来了,说猫已经给我要回来了,还要来医院给我送饭,我没让她来。”

柯延抬头看她:“为什么不让来?她是长辈,已经给你台阶下了,而且现在肯定特别担心你,心里指不定多后悔呢。”

栾萱不高兴地撅了一下嘴:“她才不担心我,是担心她家孙子吧。”

柯延觉得好笑:“那不是你的孩子?”

栾萱没说话,用筷子戳着饭盒里的饭。

柯延说:“好了,吃饭吧,一会儿给孙叡打个电话。”

栾萱对柯延说:“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医生,我可不可以不住院?我觉得自己好像没事了,而且也没有见红。”

“还是在医院住一晚上比较妥帖一点。”柯延劝她。

栾萱叹了口气,有些为难地说:“你看医院连个正式床位都没有,走廊里太吵了,根本休息不好,而且你总不能在这里坐着陪我一晚上吧。我去你家吧,或者你给我在酒店开个房间。”

柯延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人来人往的,确实不是个休息的好地方,便说:“好吧,先吃饭,吃完了我去问问医生,看需不需要住院。”

栾萱猛点头。

她们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栾萱打了电话给孙叡,告诉他自己先去柯延家住一晚,把孙叡急得火烧火燎的,叫过柯延是叮嘱又叮嘱,生怕有个闪失,但目前栾萱肯定不会和他妈同处,也不能让她一个人在家,只能去柯延那儿待一晚上。

栾萱看着柯延的车,十分惊讶地说:“你什么时候换了辆车?”

柯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不是我的,曾效祺借我开的。”

“哈?”栾萱惊讶不已,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你为什么借他的车开?”

柯延说:“我的车不是限号吗,曾效祺见我晚上经常要加班,打车回去不安全,就借了辆车给我开。”

栾萱的嘴已经变成了一个“O”型,旋即兴奋地抓着柯延的肩膀猛摇了两下:“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居然都不告诉我!”

柯延扶着她的胳膊:“你别激动,上车吧。我什么时候跟他关系好了?”

栾萱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拿眼睛一直盯着柯延,直到她从另一边上了车,才笑嘻嘻地说:“关系不好他会借车给你开?他怎么从来都没问过我需不需要车。”

柯延听栾萱这么一说不由得一愣,这就算关系好吗?“你要说好那就算吧,不过还真得感谢他,这样就不用担心限号了。”

栾萱笑得有点鸡贼:“那他怎么知道你晚上加班呢?你们最近还常联系?”

柯延也没隐瞒她:“嗯,他过阵子有个好莱坞的电影要拍,正在学英语,让我给他纠正一下口音。他听说我常加班晚归,便借了辆车给我。”

栾萱一听忍不住乐了,曾大影帝要学英语会找不到人,还要找柯延学?这分明就是借口好吗?她仔细看了看柯延的脸,对方正一脸坦然地开车,完全没有谈恋爱的羞涩和甜蜜,她忍不住问:“柯延,你是不是从来没谈过恋爱?”

柯延老脸微红:“没有。怎么了?”快三十岁没谈过恋爱,确实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

栾萱笑眯眯地摆手:“没事,宁缺毋滥嘛,我理解。”好友感情方便比较迟钝,接收不到异性的好感因子,曾效祺明显就是在追柯延,不过显然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不知道柯延这个木头疙瘩要什么时候才能开窍,不过栾萱不打算帮他点醒,让曾大影帝自己去努力吧。

本来她也不太看好他们两个,双方悬殊太大了,一个物理学家,一个影帝,一个理学博士,一个艺术学士,就算真在一起了,那以后怎么相处?起码得有点共同语言吧。而且曾效祺的生活那么灯红酒绿,柯延的生活如此简单纯粹,怎么看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没办法协调吧。不过她也不打算从中搞破坏,撇开两人的差异,他们女才郎貌,如果真能走到一起去,那应该是件相当有意思的事。

柯延家挺干净的,因为每周都会有钟点阿姨来打扫,平时她在家的时间也不多,就晚上回来睡个觉,很多东西从搬进这个家后就没动过,因此也缺了些生活气息,不像是个家,只像个临时宿舍。栾萱看着冷冷清清的房子,说:“柯延,我觉得你家什么都不缺,就缺个男朋友,你看家里多冷清啊。”

柯延从衣柜里找自己的衣服给栾萱换洗:“我没觉得冷清啊,一个人挺自在的。”

“一个人确实挺自在。但是如果真的能遇到一个喜欢你你也喜欢的人,那感觉真的是比一个人好太多了,有人嘘寒问暖,有事情也有人商量,不用什么事都自己操心自己扛,每天睁开眼的时候心里都是欢喜的,每个日子都是充满期待的。”栾萱真诚地劝说。

柯延愣了一下:“那得是遇到对的人吧,比如你和孙叡。”

栾萱笑着说:“只要你愿意敞开自己的心扉,你也会遇到的。有人害怕改变,其实我觉得改变没什么不好,充满了挑战和新鲜感,也许还会有惊喜。”

“好啦,别给我灌鸡汤了。去洗澡睡觉吧,早点休息,明早还要去医院做检查呢。”柯延将找出来的睡衣扔给栾萱。

栾萱抱着衣服朝门口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看着柯延:“柯延,要不这样吧,我给你找个伴儿。”

“哈?”柯延吃惊地看着她。

栾萱呲牙笑:“你反正也是一个人在家,让我家元宝来陪你吧。”

柯延愣了足足三十秒,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她的猫,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让我帮你养猫?你不怕它寂寞?我家里基本是没人的。”

栾萱摊手:“可是没有更好的人家了啊,给别人养我更不放心,说不定就要不回来了。我家元宝那么可爱,谁不喜欢啊。你养只猫在家,心里还有个惦记,就不会一忙起来没日没夜的,工作固然重要,身体是你自己的,更重要啊。”

柯延犹豫了一下:“让我考虑一下吧。”

柯延考虑着养猫的可行性,曾效祺发微信过来了:“你在忙什么呢?栾萱好点了吗?”

柯延如实回答:“她好多了。我在发呆。”

曾效祺发了个惊讶万分的表情过来:“真难得,你也有发呆的时候!想什么呢?”

柯延好笑,自己发个呆而已,有那么夸张吗?她平时除了做实验写论文,也还是要思考的好吗。“栾萱说要把她的猫放到我这里来寄养,我在想能不能养活它。”

曾效祺回了信息过来:“[惊讶.jpg]你养猫?”

柯延回:“我也感觉自己养不来,我哪有时间照顾猫啊。”

曾效祺的信息回来了:“养上就有时间了,你想着家里有只猫,就不会二十四小时窝在实验室里了。”他听柯延说有时候一做实验就是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可把他心疼坏了,他还不知道柯延忙得最厉害的时候三天三夜只睡了四个小时呢,不然心脏会抽筋的。

柯延见他的理由和栾萱的如出一辙,才意识到自己在朋友们眼中就是个不会休息的工作狂,其实她自己觉得也还好:“那行吧,我就养了。”

曾效祺高兴地回语音:“养吧,到时候发给我看看那只猫的样子。”

结束与曾效祺的聊天,柯延心想,自己跟曾效祺算关系好吗?她想了想最近的事,好像联系得确实不少,各种话题都会聊到,比起平时没事就不联系的同学朋友,确实也算关系不错了吧。不过这也是事出有因,因为曾效祺在找她学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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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视频

第二天一早,连夜赶回来的孙叡就过来接栾萱。柯延目睹着栾萱朝老公撒娇发脾气,孙叡全都一脸笑呵呵哄着让着的宠溺表情,不由得有些羡慕起栾萱来,她自己好像从来就没跟谁这么撒过娇,提过无理的要求。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好像就没什么女性的特质,什么温柔、柔弱、爱娇都跟她无关,意识到这点,她扭过头去悄悄吐了下舌头。

柯延陪他们去医院做复查。医生说情况看起来很稳定,暂时没有流产的迹象,以后要好好注意,头三个月是危险期,要格外小心。孙叡和栾萱满心欢喜地道了谢。

出了医院,柯延顺便去栾萱家捉猫。栾萱婆婆带着猫在家等着,看见栾萱是又担心又愧疚,说话都小心翼翼的,带着讨好的语气。过了一晚,栾萱的气已经消了,毕竟猫也找回来了,老人也道歉了,没必要闹得太僵,这一节算是揭过了。

孙叡将元宝和它的猫粮、笼子、爬架、玩具等一起打包搬上车,柯延带着元宝回了家。元宝是一只做了绝育手术的公布偶猫,毛色是棕白相杂,两只眼睛蓝盈盈的,小脑袋圆溜溜的,非常可爱,性格也很温顺。刚到陌生的环境还有些害怕,钻到床底下不肯出来,柯延也没理它,按照栾萱的吩咐给它放上水和猫粮,又准备好猫砂,出门加班去了。

因为养了只猫,柯延心里有了牵挂,不再昏天暗地加班,因为还得回去喂猫。元宝被忽略了两天后,见到柯延开始主动黏上来了,猫也是怕寂寞的动物。柯延从前从不养任何活物,包括植物和动物,因为知道自己照顾不过来,如今有了元宝,回到家后便有一个小生灵迎上来冲她“喵呜”叫,甚至还会过来蹭一蹭她的腿,这种有人(猫)等待的感觉真的很不一样,让柯延心底软软暖暖的。她甚至都有点能理解栾萱跟她说的,两个人比一个人的感觉好太多了,当然前提是互相喜欢。

元宝终于肯跟柯延亲近了,也愿意被她抱了。曾效祺听到这个消息,就说要见见元宝的样子,直接发了视频过来,柯延看到视频请求的时候不由得一愣,这是曾效祺第一次跟她视频聊天,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接受。

曾效祺靠着酒店的床头,身上穿了件浅灰色的居家T裇,头发有点乱,看起来刚洗过澡,清爽得就像邻家的大男孩,他笑容可掬地问:“能看看元宝吗?”

柯延刚到家,还没洗漱,身上穿着一件米色的圆领羊毛衫,她一手搂着元宝,一手举着手机,给曾效祺拍元宝:“元宝,来跟叔叔打招呼。”

元宝在她臂弯里扭来扭去的,就是不肯给曾效祺一个正脸。曾效祺抓了抓自己额前凌乱的发尾,笑着说:“它是不是嫌我今天不够帅气,所以不愿意看我啊。”

柯延忍住笑:“不是,元宝害羞呢。我也不太会拍,所以拍不到它的正脸。”

元宝被柯延抱得不舒服,伸出爪子扒拉了一下,没注意收爪子,结果将柯延的袖子给抓出了一根长长的线头,柯延惊叫一声:“啊呀!元宝你抓到我了。”说着松开了手,元宝趁机跳了下去。

曾效祺一下子坐直了:“它抓到你了?”

柯延赶紧放下手机低头检查胳膊上的线头,才上身穿了一天的羊毛衫就给抓破了,一千多块呢,不由得哭笑不得,养猫的成本真高啊。

曾效祺发现手机屏幕一下子黑了,急忙喊:“柯延,柯延,你没事吧?猫抓到你了吗?”

柯延听见手机里传来曾效祺焦急的声音,赶紧拿起手机说:“没事,就把衣服袖子给抓了个线头。它爪子伸得不长,也没用力,我没受伤。”

曾效祺一听没受伤,这才放下心来:“真没受伤?抱歉,对不起,我不该叫你开视频的。”

“没事,我也没受伤。主要是我跟它还不太熟,以前栾萱带它视频都很听话的,回头我给你拍照片吧。”柯延说。

“对不起,我害你弄坏了一件衣服。”曾效祺说,“你带它去宠物医院将指甲剪了吧,留太长了也是种隐患,幸亏今天没抓伤你,要是抓伤了你还得去打疫苗,麻烦死了。”

柯延说:“没关系。过几天它刚好要注射疫苗了,我顺便带它去修剪一下爪子。”

曾效祺看着视频里的柯延,她大概不怎么自拍,所以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最美的拍摄角度,所以镜头里的她跟她本人有点差距,不过在曾效祺还是那么好看,也不提醒她角度问题,怕一提醒她就把视频给关了,两人聊了这么长时间,这还是头一次视频聊天呢。不过他到底还是舍不得耽误柯延的休息时间,聊了一会儿就依依不舍地主动将视频给关了,催她早点休息。

这次视频之后,曾效祺发视频就勤快了些,也不全是为了看猫,有时候会对着镜头聊一会儿英语,好像面对面聊天一样,对彼此的近况也更了解。

最近天一下子转凉了,暖气还没有来,有空调的都早早开上了空调。柯延租的房子里空调坏了,只能制冷不能制暖,柯延跟房东联系,对方不在国内,让她自己找人修一下或者换台新空调。她最近忙得天昏地暗的,总是早出晚归,周六日都没休息,也没来得及找人修,每天晚上回去之后就对着满屋子冰冷的空气,裹在被子里都觉得冷得不行。

好在还有一只猫可以依偎着互相取暖。元宝虽然身被厚厚的长毛,也还是冻得直打哆嗦,无论白天晚上,都赖在柯延床上不肯下来,冰冷的夜里柯延总算有了一点慰藉,不过就算是这样,她还是给冻感冒了,打喷嚏流鼻涕。

这天一大清早,柯延被闹钟闹起来,她艰难地从暖和的被窝里挣扎着出来,洗漱完毕,然后给元宝准备猫粮,忽然听见门铃响了。柯延惊讶地望向门口,这么一大早,谁会来找她?应该是按错了吧,她不打算理会,然而门外的人锲而不舍地按着。

柯延只好放下猫粮去开门:“谁啊?”拉开门,一个戴着口罩和墨镜的人站在门外,她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就要关门,被对方伸手抵住了。“别关,是我。”一道低沉好听的声音响了起来。

柯延听见声音非常耳熟,对方已经摘了口罩和墨镜,她瞪圆了眼睛:“曾效祺?”他怎么会这么早来她家?

曾效祺微笑着点了一下头:“我给你送了台空调过来,你没时间安装,我帮你看着,你去上班吧。”

柯延完全被惊着了,打开保险栓放人进来,有些茫然地看着曾效祺推门进来,又看见两名安装师傅抬着个大纸箱到了门口。曾效祺像个主人一样进屋转了一圈,然后指挥师傅怎么安置空调。整个过程柯延就像个傻子似的,她高达150的智商完全离家出走了。

曾效祺扭头看着她发愣的样子,转身过来:“感冒好点了吗?是不是有点吓倒你了?我听说你没时间安装空调,就去给你订了台,事先没跟你商量,希望不要怪我多管闲事。”他昨天得知柯延感冒了,恨不能飞奔到她身边,便连夜预订了一台空调,叫人务必早上七点之前送到这个地址来,还加了一笔费用不低的服务费。

飘飞的思绪总算回到了柯延脑子里,她咳嗽了一声:“感冒好多了。怎么会多事,我感谢还来不及呢。不过真的完全没有想到,真是太麻烦你了。你昨天不是在西安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曾效祺做事的方式真是太出人意料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给自己送一台空调过来。

曾效祺抬手掩饰了一下突如其来的哈欠,说:“昨晚回来的,总算忙完了路演,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我不早点来,你肯定就上班去了,碰不上人。你吃早饭了吗?我给你带了。”他指了指放在茶几上的一个K记纸袋。

平时只有一个人的房子里此刻站了四名成年人,一下子就从冷静变得热闹生动起来,连一向安静的元宝此刻都跳到了沙发椅背上,猫尾一卷一卷的,一脸严肃地看着进进出出的两名安装空调的师傅。

柯延坐到沙发上,看着曾效祺从袋子里拿东西,显然非常适应自己反客为主的身份,她还是有一种如做梦一般的恍惚感,这人怎么就跟天外来客一样,突然就出现在了自己家门口,此刻还言笑晏晏地邀请自己一起吃早餐,多么神奇啊。

曾效祺见她不动,说:“你吃啊,一会儿不是要上班吗?”

柯延回过神来,接过曾效祺递来的肉饼和豆奶。曾效祺将一份粥推到她面前:“平时我也很少买早餐,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在K记买了点,凑合吃吧,还有点热。你要不要放微波炉再加热一下?”

“不用了,可以吃。”柯延吃了一口还热乎的肉饼,看了一眼正优雅地喝粥的曾效祺,他似乎瘦了点,不知道是太忙累还是减肥的成效,她脑子里忽然就响起了那首“日子再忙也有人一起吃早餐”的歌,想到这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眼睛,低下头安静地吃起了早餐。

曾效祺说:“一会儿你去上班吧,安装空调的事就交给我了。”

“啊?”柯延在走神,没听清他的话,抬起头看着曾效祺。

她粉色的唇上遗留着一滴乳白色的豆浆,曾效祺看了,忍不住舔了一下唇,特别想替她将那滴豆浆给吮吸掉,他垂下眼帘,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柯延看着他下垂的眼帘,睫毛浓密得跟扇子似的,心想眼睫毛长的人眼睛真好看:“哦,好,麻烦了。”今天单位有领导来检查工作,她还真没办法缺席。

曾效祺又说:“要不你家的钥匙先给我一下吧,等安装好了空调,我将钥匙给你送到研究所去。”

柯延想了想,也没拒绝,将自家的钥匙摘下来给了曾效祺。

吃完早饭,师傅们还在拆原来的旧空调,柯延见时间不早了,就将这事儿托付给了曾效祺,自己去上班。上班路上,她脑子里还在盘旋着曾效祺给自己送空调这件事,他为什么要给自己送空调呢?作为朋友的话也太贴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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