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延听出他说“我们科学家”的亲昵,只觉得耳朵发热,垂下眼帘摇头:“没有。”

“走吧,一起出门。”曾效祺朝她伸出手。

柯延奇怪地看着他,难不成他还想牵自己的手不成,不打算理他。曾效祺笑着说:“车钥匙,跑车的。”

柯延明白过来,赶紧从包里拿出钥匙给他:“麻烦你了。”

曾效祺戴上帽子和墨镜:“去跟叔叔阿姨打声招呼吧。”

柯延跑到卧室门口和母亲打了声招呼,说自己出去买点东西,然后和曾效祺一前一后出了门。她看着全副武装的曾效祺,忽然意识到一件事,自己好像特别容易被他说服劝动,她以前可是出了名的有主意,做事拿主意不容别人插手,好吧,被他劝动的也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都是些小事情。

下了楼,曾效祺对柯延说:“床让他们立即送过来,别等明天,多加钱都可以。”

“哦。”柯延应了一声。

两人分别开着车出了门,柯延也不知道曾效祺去了哪儿,她自己就在附近的家具城里买了张一米二的床和床垫,到家的时候曾效祺还没回来。

周岚英看着空手回来的女儿,说:“你去干嘛了?”

柯延说:“我去买了张床。我爸呢,睡了吗?”

“躺着呢。我以为你去买饭或者买菜了,你什么都没买啊。”周岚英有些失望地说,没想到女儿还是不懂事,这都到饭点了,还没想起来要吃饭,“小曾走了?”

柯延说:“没有,他去买菜了。”

周岚英听完一愣,然后拉住女儿问:“你跟我说,你是不是和他在一起了?”

柯延红了脸:“没有,妈,你想什么呢。我就跟他就是朋友。”

周岚英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和他在谈恋爱呢,吓我一跳,还好,还好。”说着还拍了拍胸口。

柯延看着母亲的反应,有些意外,她以为她肯定会喜欢曾效祺,没想到她是这种反应,她忍不住说:“你不是挺喜欢他的吗?”

周岚英瞥一眼女儿:“我喜欢他是一回事,但是做女婿又是另一回事了。你跟他不是一个圈子的人,娱乐圈的诱惑太多了,天天都跟美女演员打交道,那些男明星长得丑的好看的,三天两头闹出轨,而且工作又忙,常常是一拍戏就几个月不着家。你自己也这么忙,那家还像个家的样子吗?那孩子七窍玲珑心,是个人精,哪跟你一样笨嘴笨舌的,又是个死心眼,你要是跟了他,还不得被牵着鼻子走?”

柯延听着母亲的话,简直有点怀疑她嘴里的曾效祺跟自己认识的那个是不是同一个人了,而且自己有那么笨吗?“妈,你说得也太夸张了吧。”

周岚英说:“你要相信妈这双眼睛,过来人,看过的人基本没有错的。不过既然不是男朋友,只是普通朋友,那就挺好的,多一个精明能干的朋友总是好事,更何况他还是个大明星,能耐大着呢。”

柯延非常不喜欢母亲这种功利的心态,虽然她并没想过要和曾效祺在一起,但是被她妈这么说,心里十分不舒服,总觉得玷污了曾效祺的那份心意:“妈,你这套还是收收吧,可别当面跟人说这些,太难听了。”

“那是当然了,你当妈是谁呢。”周岚英说。

柯延本来心里对曾效祺特别感激,还有点愧疚,总觉得利用了他对自己的好感,虽然她从未主动要求过什么,如今愧疚更深了,都觉得有点没脸见他了:“我去跟我爸说会儿话。”

柯孟先不到六十岁就倒在了工作岗位上,幸亏同事发现得及时,才救回一条命,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多院,出院后又调理了小半年,这才勉强好一点,说话还是大舌头,不过右手已经勉强可以活动了,周岚英给他准备了一个iPad,给他用来写东西表达想法。

柯延坐在床边,给她爸捏腿捏胳膊:“爸,我这儿虽然有点窄,但您安心住着,过阵子我就去找房子,搬个大点的房子。今年就不回家了,咱们全家在这里过年吧。”他们全家已经有十几年没一起过年了。

柯孟先动一下脑袋,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和”,柯延知道是“好”的意思。柯孟先拿起平板电脑,用手指在上面写字,柯延凑过去看,他缓慢地写了几个字“别听你妈的”,柯延想到是母亲刚才和自己说的那些话爸爸也听见了,鼻子不由得有些发酸:“我没听她的。”

柯孟先抬起手,点了点自己胸口,又写“听心的”。柯延用力点头:“知道。”她从小跟父亲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受父亲影响颇深,性格为人处世都像他,连感情表达的方式都像,内敛迟钝,不善表达。

曾效祺终于回来了,他买了一大堆材料,油盐酱醋、大米面条、肉类蔬菜还有水果,而且都是挑最好的买,蔬菜水果都是有机的。周岚英一边收拾一边说:“小曾你也太乱花钱了,这些东西多贵啊。花了多少钱?让柯延给你。”

曾效祺笑着说:“阿姨,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B市,按说我该尽地主之谊请你们吃饭的,但是叔叔不方便,我就不请了。买点菜的钱您还要跟我计较就太见外了,我跟柯延学英语也没给过学费啊,是吧,柯延?”他扭头朝柯延挤挤眼。

柯延站在一旁不说话,他是没给过学费,但是给的东西还少么。

“那就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周岚英笑着说,“小曾你和柯延去外面坐吧,我来做饭。”

曾效祺说:“我也会做饭,我帮您,阿姨。”

周岚英意外之极:“你还会做饭呢?你爸妈居然还会让你做饭!”

曾效祺笑着说:“对啊,我爸妈工作特别忙,我小时候跟爷爷住一起,他也不太会做饭,我就自己学会了。”

周岚英一听,顿时心疼起来:“我说呢,也是个吃过苦的孩子。今天不用你做,尝尝阿姨的手艺,去陪你叔叔说会儿话。柯延,快带小曾去吧。”

柯延对曾效祺说:“好啦,我妈做饭不爱别人插手,咱们走吧。”

曾效祺只好放下手里的菜:“那就辛苦阿姨了。”

出了厨房,曾效祺弯腰在柯延耳边小声说:“阿姨真好。”

柯延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你要是知道我妈是怎么看你的,你还能这么认为吗?她眼睛忽然有些酸胀,心莫名有些疼痛。

曾效祺本来以为柯孟先不能说话,没想到他还能交流,觉得十分意外:“叔叔,您还记得我吗?我们以前见过的,不过有很多年了,高一那年的家长会上。”

柯延只觉得曾效祺在套近乎,谁知道父亲点了一下头,用手在平板电脑上写“记得创口贴”。

曾效祺露出惊异的表情:“对,叔叔您还记得啊?”

柯孟先闭了一下眼睛。

柯延一头雾水:“怎么回事?”

曾效祺笑着解释:“那次叔叔去开家长会,不小心被桌子边上的铁片划了一道口子,我给叔叔拿了张创口贴。没想到叔叔还记得。”

柯孟先慢慢写:“你是唯一自己参加家长会的孩子。”

曾效祺嘿嘿笑:“是的。”

柯延的心则像被柠檬水浸泡了,又酸又软。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依靠

吃饭的时候, 周岚英盛好饭菜, 说:“柯延你和小曾先吃,我先喂你爸爸。”柯孟先的手还拿不稳勺子, 不能自己吃饭,都是周岚英一口一口喂的,喂完了他的饭, 她才能吃饭,所以总是等菜都凉了, 她才吃得上。

柯延今天心情就没平静过,现在亲眼见到英明神武的父亲此刻像个婴儿一样被一口一口喂饭, 情绪差点失控。一向能干要强的母亲如今咬牙支撑着这个已经坍塌一半的家, 而她自己能帮的忙太少太少。她看着母亲耐心地喂饭,一边小声地跟父亲说话,母亲头顶新长出来不及漂染的头发里间杂了一半的白发, 她鼻子发酸,眼圈泛红,有些哽咽地说:“妈,我来给爸爸喂饭, 您先去吃饭。”

周岚英将额前掉落的一缕头发拢到耳后:“不用你喂, 小曾还在呢,赶紧去陪客人吃饭。小曾, 你叔叔身体不好, 我们招待不周, 你别见怪啊。”

曾效祺赶紧说:“怎么会, 阿姨您不用把我当外人,先喂叔叔吃饭吧,我们等您一起吃。”

周岚英不吃饭,他们也不吃,坐在沙发上等着,柯延不说话,只是抱着元宝发呆。曾效祺扭头看着她,觉得她随时都能哭出来,他想安慰一下她:“柯延,你…”

柯延扭过脸去,将猫放下,到厨房去收拾了。曾效祺默默地叹了口气,没有跟上去,每个人都有脆弱不想人看到的一面。

周岚英喂完了饭,看着一桌子还没有动的菜,忍不住责备柯延:“延延你这孩子也不懂事,怎么能让小曾一起等着,菜都凉了。”

曾效祺连忙说:“没事,阿姨,我们也不饿,等您一起吃。刚刚柯延将菜都放微波炉热过了,还是热的,咱们吃饭吧。”

周岚英满脸歉意:“真是不好意思啊,小曾,来我们家做客,都不能让你吃顿安生饭。”

“阿姨您千万别这么说,太见外了。我吃饭比较喜欢人多一点,热闹,有家的感觉。”曾效祺说。

柯延将盛好的饭放在母亲和曾效祺面前,小声地说:“吃饭吧。”

曾效祺端着饭碗,微笑看着她:“谢谢!”

柯延用牙咬着下唇,低头夹菜安静吃饭。曾效祺边吃边称赞周岚英的手艺,夸得她眼角的鱼尾纹就没消过。周岚英的手艺还行,虽然赶不上曾效祺的水平,但他觉得这饭更香,因为有家的感觉,还是和柯延一起吃的。

饭桌上,周岚英又低声聊起了柯孟先的病,言谈之中忧心忡忡。曾效祺不太懂这些,问了不少细节,并将这些默默记在心里。

柯延则出奇地沉默,一句话都没说,曾效祺频频扭头看她,她也浑然无觉。

吃完饭,曾效便主动提出告辞:“叔叔阿姨,你们也累一天了,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了,你们早点休息吧。”

周岚英连忙说:“好的,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柯延你送送小曾。”

柯延拿起钥匙:“嗯。”

曾效祺将装备都穿戴好:“那我走了啊,叔叔阿姨再见!你们后天要去医院对吧?我要是没工作的话,就过来送你们去医院。”

周岚英连忙说:“千万别来,不用麻烦了,我们自己去就好。”

曾效祺没再说什么,因为柯延已经开门出去了,他在电梯外追上柯延,关切地问:“柯延,你没事吧?”

柯延仰起头,将几要夺眶而出的眼泪逼回去,发现电梯还在某个楼层迟迟不动,便转身快步走向了安全梯。曾效祺赶紧追上去。

柯延进了安全梯,下了几级楼梯,突然在楼梯上坐了下来,将头埋在膝盖上,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汹涌而出,肩膀不住地抖动。曾效祺第一次见到柯延哭,还是这种静默无声的哭法,心脏疼得跟抽筋似的,他在她旁边坐下来,伸手搂住她瘦弱的肩,将她往自己怀里带:“柯延,柯延,别哭,啊,没事的,叔叔会好起来的,不哭了。”

柯延靠在他怀里,忍不住抽泣出了声。

曾效祺一手搂着她的肩,一手轻拍着她的背:“叔叔那么好的人,肯定会好起来的。我们一定能将他治好的。”

柯延哭了好一阵,情绪才慢慢稳定下来,哽咽着说:“我怕,怕我爸好不了。”柯延了解父亲,他一生要强,什么都要做到最好的,一辈子受人尊敬,如果真的好不起来,这种屈辱的毫无尊严和质量的活法简直比死了还要令他痛苦。

“会好的,肯定会好起来的,别怕。”曾效祺安慰她。

柯延从曾效祺怀里抬起头,发现自己现在跟他的姿势特别暧昧,不由得红了脸,慌忙站了起来,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对不起,我有点失控。走吧。”她抬脚往楼下走去。

曾效祺嘴角露出宠溺无奈的笑容,他其实挺希望她偶尔能这样脆弱一下,自己的肩膀就有用武之地了。

柯延下了一层楼梯,又拐进去等电梯,低着头小声对曾效祺说:“星期一你别过来帮忙了,我请假陪我爸妈去医院。”

曾效祺说:“你今天已经休息一天了,明天周日,在家陪陪二老,周一就该上班了吧?”他知道她工作繁忙,今天休息一天都很奢侈了。

“我明天去上班,周一休息。我想陪我爸去一趟医院。”柯延说。

“那叔叔上车不太方便——”

柯延打断他:“我查过了,可以坐地铁过去。地铁有升降梯,比自己开车方便。再说我爸可能也不只去一次医院,你能帮我们一次,不能次次都帮我们。”他们这儿离地铁站有四五百米的距离,总体而言还是方便的,如果以后还需要去医院,自己恐怕也不能每次都陪着去,坐地铁的话,母亲就可以自己带着父亲过去。

曾效祺知道她说的有道理:“那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会尽我所能。”

这时电梯来了,里面还有其他人,他们上了电梯,没再说话,到了楼下,柯延拿出跑车的钥匙:“你开你的车回去吧。”

曾效祺说:“也行,回头我再给你送过来。”

“别送来了,这车你开回去,以后限号日我打车。”柯延不想让母亲知道自己还开着曾效祺的车。

曾效祺皱起眉头看着柯延,没再坚持这个话题,上车之前,他说:“那我先回去了。你上去陪叔叔阿姨吧。别担心,叔叔是个很乐观的人,他会好起来的。”

柯延点了点头:“那你路上小心,到家了给我发个信息。”

“好,上去吧。”曾效祺拉开车门上了车。

柯延目送他的车离开,想起刚才的窘况,脸烫得跟煮鸡蛋似的,这还是她头一回在异性面前这么失态。

回到家,母亲正在给父亲擦身体,他在床上躺了几个月,身上一个褥疮都没长,不能不说全是母亲的功劳。柯延也去帮忙搓毛巾,周岚英说:“小曾走了?”

“嗯。”

周岚英说:“这小伙子人其实还挺不错的,一个大明星,一点明星架子都没有,挺难得的。唉,要是不是个明星该多好。”

柯延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跟自己说这个,不是都说了只是普通朋友吗?是不是明星又有什么关系。

星期一,柯延和母亲送父亲去了医院,早上特地赶早去医院,转第二趟车的时候还是碰上了早高峰,好不容易才上了车,还不是最挤的时段,但还是被一些人嫌弃了,觉得残疾人就不该这个时段出门的。柯延母女都觉得挺憋屈的,周岚英说:“下次我早上五点出门,总不能还这么挤吧。”

柯延说:“妈妈,咱们家那条线六点才始发呢。”

周岚英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

到了医院,因为提前挂过了专家号,看病倒还算顺利,做完检查,医生说主要配合针灸和药物治疗,一周过来看五次,无需住院。也就是说,每周要过来五次。柯延想想都觉得头大,她不能每天都陪着一起来吧,母亲一个人要怎么办呢?

下午柯延又回研究所上班了,快下班的时候接到小夏的电话:“柯姐,曾哥让我给你送车过来,你在单位还是家里?”

柯延惊讶地说:“不用了,车不要再给我送来。”

小夏说:“这是曾哥交代的,除了车,还有别的。我给你送到家里去吧。”

“别,我在所里。”柯延忍不住皱起了眉,曾效祺这是干嘛呢,不是说好了车不要再送来了吗。

“那我到所里来找你。”小夏说着将电话挂断了。

柯延有些无奈地看着手机,如果是曾效祺自己送来的,倒是可以一口拒绝,偏生他叫了助理过来。小夏很快就过来了,显然是到了附近才打电话过来的,柯延送所里出来,小夏说:“柯姐,曾哥让我把车给你送来,还让我给你送房门钥匙过来。他帮你在医院附近租了套房子,离医院非常近,走路就可以到了,不用挤车。”

柯延:“…”他是不是在自己身上安装了监控器啊。过了一会儿,柯延才说:“他人呢?”

小夏说:“今天他去拍广告了,没空,所以才叫我送来的。我现在带你去看房子吧。”

“不用了,把房子给退了吧,车也开回去。”柯延觉得自己如果不表明态度,就恐怕要跟曾效祺永远都牵扯不清了。

小夏露出为难的神色:“柯姐,你别难为我们这些打工的,你要是不肯收,就是我办事不力,曾哥会克扣我奖金的。那房子真的挺好的,曾哥查过你们家到医院的地铁,需要转两趟才能到,他说叔叔阿姨去医院不方便,你工作也不能安心,才给你租了这房子。你们去那边住吧,都是精装房,直接拎包入住的,环境也不错,我明天可以来帮你们搬家。”

柯延听到这里,叹了口气,说:“好吧,我先去看看房子。”当然主要是为了父母便利,就当是另外租了房子吧。

小夏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好,咱们现在过去吧。”

那房子确实离医院非常近,只有四五百米的距离,母亲都可以直接推着父亲去医院,而且是两室一厅的,家具厨具一应俱全,床和沙发都是新的,柯延怀疑是曾效祺重新买的。她打算搬过来,当然房租肯定要给曾效祺,不能让他掏。

回去之后,柯延只说自己另外租了房子,明天就搬家,没说房子是曾效祺帮忙租的。周岚英听说在医院附近租了房子,自然是喜出望外,她这一天倒腾来倒腾去的,还要受人白眼,实在是折磨人,能就近当然最好。

曾效祺这一天一直都在忙,忙到半夜都没忙完,柯延想跟他谈谈都没找到机会,只在睡觉之前给他发了个信息:“明天你有空吗?咱们找个时间聊聊吧。”

曾效祺一点才给她回复:“好。明天白天我要帮朋友出席个首映礼,我叫小夏去帮你们搬家,你只管上你的班,不用操心。咱们晚上见面聊。”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表白

这几天柯延休息的时间有点多, 工作进度也有点慢了,所以搬家她就没再请假,只是头天晚上就将常用的东西打包好, 交待好母亲, 等第二天小夏过来帮忙搬。之所以办搬得这么急,还是为了父亲看病方便。

好在小夏人特别热情,办事周到,半个下午就帮忙将家搬好了,还细心地帮忙将东西归置到位,给周岚英留下了极好的印象:“没想到你一个男孩子这么细心, 真是难得。”

小夏笑眯眯地说:“我是曾哥的生活助理,平时这些都是做惯的。”

周岚英问:“那你跟小曾多久了?他脾气好不好?”

“曾哥脾气很好的,对我们工作人员也很好,我跟了他三四年,还没见他无缘无故发过脾气,也不会耍大牌,随意刁难人。”小夏赶紧夸自己老板。

周岚英笑了笑, 这话也不可全信, 毕竟曾效祺是给小夏发工资的老板:“那小曾朋友多吗?”

“曾哥的朋友很多, 他性格很好,又很讲义气, 认识的业内朋友不少, 他还喜欢滑雪旅游, 认识不少同好的朋友。”小夏最后又补充了一句, “但是女性朋友不多”

周岚英听完哈哈大笑,这个小夏就是个人精,跟他老板一个样:“那你曾哥有女朋友吗?”

小夏矢口否认:“没有,曾哥就没谈过恋爱。虽然他的工作能接触到不少漂亮的女演员,但是真没见他对谁上过心。”

周岚英不太相信地说:“不能吧?你们曾哥这么有名,而且人长得这么帅,就没有女孩子倒追他?”

“倒追的肯定有,送上门的都有啊,但是曾哥就没看上过谁,每次有女演员来讨论剧本,都有工作人员在场的。对了,曾哥那些好友私下里都管他叫和尚,说曾哥不近女色,注定要单身一辈子了。”小夏在心里默默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曾哥我真不是故意要暴露你的绰号,揭你的短,实在是为了挽救你在未来女友的妈妈心中的形象才这么说的。

周岚英说:“我还以为网上传的那些明星的绯闻都是真的呢,难道不是吗?”

小夏说:“绯闻有真也有假,有的是真恋爱,有的就是为了炒话题度,比如有些不太出名的演员想要刷知名度,博人眼球,团队就会拿她(他)和名气比较大的明星捆绑炒作,让大众对她(他)有印象。”

“那被捆绑的人一澄清不就戳破了?”周岚英说。

小夏解释说:“绯闻和丑闻不太一样,绯闻一般就是炒作恋情之类的,而且都是单身的,负面影响不会太大,双方都能增加曝光度,有些是自己公司安排的,就相当于带新人了,如果是其他公司的,也就相当于对方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什么好资源也会想到你。”

周岚英摇了摇头:“听起来头都大了,这么复杂。明星要是结了婚,还会这么炒作?”

小夏笑着说:“结了婚就不会炒作绯闻了,顶多就是秀一下恩爱来增加曝光度。如果再闹出绯闻,那就基本上是丑闻了,不是炒作了,有很多已婚明星就是因为出轨糊掉的。观众对明星的要求也是很高的,现在网络发达,信息传播飞快,一出事名声就臭掉了,会影响票房,片方选演员的时候也会考虑这些的。明星婚后还出轨的话,基本上就是自寻死路。”

周岚英感慨地说:“当个明星也不容易,谈个恋爱结个婚都要被拿来炒作利用。”

小夏跟周岚英科普了一下午的娱乐圈规则,也帮曾效祺说了不少好话。周岚英虽然对小夏夸曾效祺的不会全信,但至少不会再对娱乐圈那些绯闻黑料盲目地相信了。

曾效祺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柯延还在实验室里做实验,接到电话,她才想起来两人今晚还约了见面。她看了一下实验,结果还没出来,叫过一个同事:“小邓,你先帮我盯着,我现在出去有点事,结果出来了就打电话给我,若是没出来,我忙完了回来继续等结果。”

小邓点头说:“好。”

柯延脱下实验服,穿上羽绒服,提上自己的包出去了。曾效祺已经到了研究所门口,柯延没有开车,打算就近找个地方聊聊,或者就在车上聊,然后回来继续工作。

曾效祺那辆醒目的迈巴赫停在研究所门口,柯延刚走近,车窗就放下来了:“柯延,上车!”开车的是曾效祺本人。

柯延上了副驾驶,将围巾摘下来,说:“我实验还没有做完,就在附近找个地方坐坐吧。”

曾效祺抬手看了一下腕表:“九点半了,你还没忙完?”

“嗯,这个实验本来是昨天要做的,我下午才来,做不完了,所以才留到今天做。最迟还有两个小时就出结果了。”柯延伸手搓了搓脸,今天格外冷,走几分钟人就凉透了,羽绒服似乎都不大管用。

曾效祺对她的工作状态已经习惯了,说:“我知道前面有个会所,过去坐坐吧。”

“嗯。”柯延对这些都不熟,全凭他安排。

曾效祺开着车,说:“小夏跟我说,家已经搬好了,阿姨很喜欢那边。你晚上也是直接去那边吧?就是比你原来租的地方离你单位远了点。”

“嗯,也还好,远不了多少。谢谢你帮我租了房子,房租多少,我一会儿给你。你千万别跟我不要钱,这钱你如果不收,那我们就搬出去不住了。”柯延说。

曾效祺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坚决,只好说:“一个月六千。押一付三,每个季度一交的。”其实月租金是九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