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曾效祺并没有将流氓耍到底,磨蹭了一会儿,还是坐了起来:“你今天一天都没休息,累不累?”

柯延摇了一下头,却忍不住打了个呵欠,曾效祺指指自己的腿:“你躺会儿?到酒店还要段时间呢。”

“不用,我不困。”柯延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哪里好意思睡他大腿。

“那就靠着我睡吧。”他朝柯延挪近了点,抬起一只手将她的脑袋往自己肩上拨。

柯延犹豫了一下,还是顺从地靠了上去,忙了一天确实挺累的,现在耳朵贴着另一个人的身体,听着沉稳有力的心跳,只觉得格外心安,她闭上眼睛开始小憩。

曾效祺嘴角勾了起来,为了让柯延靠得舒服点儿,他还往前坐了坐,让肩膀低一点。过了一会儿,他将头歪过去一点,贴着了她的脑袋,也闭目开始睡觉。

小夏一边开着车,一边大口被喂着狗粮,今天的狗粮撒真多,他都吃撑了,看来晚上都不用吃饭了。

曾效祺住的是个四星酒店,剧组给订的,因为美国男主要求住这个档次的酒店,曾效祺也是男主,自然要给同等待遇。小夏给柯延也在这家酒店订了一间房,按照曾效祺的要求,给她订了一间最好的套房。曾效祺先回房间去洗澡,柯延便回自己房间去放行李。

她推开门进去,看了一眼差点就要退出来,这也太奢侈了。侍者跟在她后面:“女士,可以将你的行李提进去了吗?”

柯延反应过来:“哦,谢谢!放在门口就好。”她赶紧摸包,从里面拿出一张纸币来,给了对方小费,打发人走了。

侍者体贴地将门给她拉上了,柯延拿出手机给曾效祺打电话,小夏替他接的:“曾哥去洗澡了,柯姐有什么事需要我帮你转告吗?”

柯延说:“小夏,我的房间是你帮我订的?”

“对啊,曾哥吩咐的。怎么了?”小夏问。

柯延舔了一下唇,还是憋住了没说:“哦,没事,就是想跟你说声谢谢。一会儿你曾哥洗好澡了,让他给我发个信息。”

她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无力地吐了口气,这么大的房间,客厅一整面墙都是落地窗,外面还有一个巨大的露天阳台,可以看完半个洛杉矶的夜景,一晚上估计得要上万块吧,但她就住几个小时,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太浪费了。

柯延想了想,最后决定先去洗澡。她刚洗好澡换上衣服,就听见门铃响了,柯延犹豫一下,打开门,只见一个服务员推着餐车站在门口:“女士,您订的晚餐到了。”

柯延想说你是不是送错了,她根本就没点餐,曾效祺从后面出来了:“是我点的,就在房间吃吧。”

柯延只好将人让了进来,服务员将餐车推进来,然后将食物餐具一一摆上桌,又将蜡烛拿出来点上,配着桌上本来就有的玫瑰花,就变成了一顿烛光晚餐。服务员摆好餐桌,倒上两杯红葡萄酒,还将房间里的音乐打开了,这才恭敬地退了出去:“女士、先生请慢用!”出门的时候还顺道将大灯帮他们关了。

烛光摇曳,室内一片暖黄,浪漫的音乐在房间里萦绕,柯延愣愣地看着曾效祺,这才注意到他穿了一身非常正式的晚礼服,他站在桌边行了个非常标准的绅士礼:“柯延小姐,愿意赏光与我共进晚餐吗?”

柯延看了看自己,还好,刚才以为要出去吃饭,也算是穿得比较正式了。她缓缓走过去,略有些窘迫地说:“你、干嘛这样?这好奇怪啊。”

曾效祺笑眯眯地说:“总在电影里看到西方人这么搞浪漫,咱们今天也试试。正好又是在资本主义温床上,偶尔也入乡随俗一下,来吧。”他伸出手,牵着柯延送她入座,自己到长桌的另一端坐下了。

柯延虽然在美国生活多年,也从来没这么吃过饭,看着面前亮晶晶的盘子和刀叉,都有些不知道怎么动手了。曾效祺举起酒杯,目光熠熠地看着柯延:“这场景以前只有做梦的时候才有过,感谢你让我美梦成真!敬我们的爱情!”

柯延端起酒杯与他轻碰一下,酒杯相撞,发出悦耳的“叮”声,仿佛在为他们的爱情定音。柯延抿了一口酒,芬芳醇美,一如爱情的味道。

虽然这种就餐方式很陌生,但是有了恰到好处的音乐做催化剂,还有蜡烛和红酒,氛围便被烘托了起来,也就不觉得怪异了,反而显得极其浪漫,两人说话的声音不由得都轻柔了下来。

用完主菜,曾效祺用餐巾擦了一下嘴角,然后站了起来,走到音乐播放器前,选了一支华尔兹舞曲,走回柯延身边,弯腰伸出手:“美丽的姑娘,请赏光与我共舞一曲吧。”

柯延抬起头,窘迫地看着他:“我、我不会跳啊。”

“没事,我教你!”曾效祺信心满满,眼里充满期待和鼓励。

柯延在他期待的眼神里,放下餐具和餐巾,站了起来,曾效祺一手托着她的背,一手执着她的手,柯延将左手搭在他的手臂上,右手放在他手心里,羞涩地望着他笑:“我真不会啊。”

曾效祺朝她闭一下眼:“我会。”说着托着她的腰来了个旋转,柯延几乎要惊呼出声,本能地抬起了脚。

曾效祺在她耳边轻声说:“就是这样,迈步走就是了,反正没人看得到。”

柯延惊魂甫定地将头靠在他的肩上,脚下随着音乐和他的带动走了起来。大概是她见别人跳过华尔兹,所以对步法还有点了解,学起来还挺快的。曾效祺凑近了说:“就是这样,跳得很好,不愧是我的学霸,一点就透。”说完还在她耳朵上轻轻吻了一下。

柯延整个人如被泼了红颜料,从头到脚都红透了。她羞赧地将头靠在他的胸前,随着他的带动,在音乐中曼舞,旋转,旋转,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他,她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快乐而甜蜜。

曾效祺带着她,转到了露天阳台上,两人靠在栏杆上喘息,眼底是洛杉矶繁华的璀璨灯光,如一匹流光溢彩的锦缎,美不胜收。曾效祺将握着柯延的手松开,托在了她的腰后,柯延被他拥着,胳膊下意识地攀住了他的肩。他低下头与她额头相抵,两人都气息不稳地喘息着,气息交融。

曾效祺忍不住将人往怀里收了收,轻啄了一下她的鼻尖,又移到了她的嘴角吻了吻,这是一个请求的信号。大约是夜色太美,音乐太浪漫,气氛太暧昧,柯延内心像是受到了蛊惑,她微微抬起了头,闭上了眼睛。

曾效祺的吻落到了她的唇上,这一次,不再是一触即分,他停留了片刻,柯延没有往后退开,她只是觉得他的唇非常柔软,气息格外灼人,要把她都给烫化了,令她有些腿软。

曾效祺受到鼓励,轻轻吮吸起她粉嫩的唇瓣,触感是那么软,那么暖,比他吃过的任何布丁和果冻都要甜美。他小心翼翼地用舌尖描摹着她的形状,感受她的味道。柯延浑身滚烫发热,几要颤抖起来了,她睫毛颤抖着,循着本能,轻轻地回吮了一下。

本是彬彬有礼叩问的唇舌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动作变大了,力度也加强了。曾效祺伸出舌头,探进了柯延的齿缝间,像蜜蜂采蜜一般,开始吮吸其中甜蜜的汁液。酥麻感如海浪一般瞬间席卷了柯延的大脑皮层,她浑身一软,无力地软了下去,被曾效祺强劲有力的双臂托住了,加深了这个吻。

音乐臻至高|潮,再无人跳舞,阳台上只剩下一幅浪漫至极的旖旎画卷。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炫耀

这一记长吻直有天荒地老的架势, 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来,彼此才分开。曾效祺一边喘息,一边还忍不住频频轻啄柯延的红唇,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和喜欢的人接吻的滋味是如此美好, 幸福在他的胸中汹涌翻滚, 多得他几乎要承受不住。

柯延满脸通红, 喘息不已,长睫毛如羽扇一般低垂着,遮去了眼中的娇羞与情动, 氧分子重新进入脑细胞中, 她的神智慢慢清醒起来,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 羞得将脸直往曾效祺怀里埋。

曾效祺被她的动作逗得忍不住仰头无声大笑,将她纤瘦的身体紧紧裹进怀里, 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天哪,她怎么能这么可爱,他怎么会这样爱她!他忍不住抱起了柯延,在阳台上转了好几个圈, 然后抱着她进了屋, 两人一起摔进了沙发里, 柯延小声地惊呼出声:“疼!”

曾效祺抱着被压在身下的柯延翻了个滚,让她趴在自己身上:“对不起, 还疼吗?”

柯延摇了摇头:“不疼了。”

房里没有开灯, 只有餐桌上的烛光还在摇曳舞蹈, 照出一室暧昧的暖黄,音乐还在继续流淌。柯延趴在曾效祺身上,耳朵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咚、咚、咚”的心跳声,急促又有力,这个人的心跳跟自己一样快,是因为兴奋还是紧张?

曾效祺环着她的腰,一手轻抚着她的脑袋,也不说话,仿佛怕一开口,就破坏了此刻的甜蜜宁馨。

屋里忽然刮进来一阵不小的回旋风,将桌上的烛光噗一下全都吹灭了,屋子里变得一团黑。柯延有些不能适应:“蜡烛灭了,我去开灯。”她挣扎着从曾效祺身上爬起来,忽然听见他叫了一声:“别动!”

柯延吓得一愣:“怎么了?”

曾效祺的呼吸有些粗重,说:“你先别动,等会儿。”

柯延听出他的声音都有些不对了,急忙问:“你怎么啦?”

曾效祺咬着牙没回答她,柯延只好不动,不过很快她便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因为身体某个部位被硌着了,而硌她的那个硬东西是曾效祺身上的。柯延虽然没什么感情经历,但毕竟活了快三十年,不可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尴尬得红了脸,但也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曾效祺听见她的笑声,粗声粗气地说:“你还笑,再笑我就把你给你办了。”

柯延红着脸迅速从他身上下来:“别,我还是先走,你冷静一下比较好。”城市的灯光依稀从落地窗映了进来,屋里很暗淡,她已经适应了室内的光线,小心翼翼地摸到门边,然后轻轻一按,房间内一片通明。

曾效祺还躺在沙发上,双手枕在脑后,扭头望着她,眼神有些哀怨。柯延说:“你起来吧,别躺了,衣服都压皱了。”高级西装全都是毛呢面料的,压一下一道褶皱,得重新熨烫才能穿。

曾效祺坐了起来,将西装外套给脱了,扔在了沙发上,张开双臂:“那我就不穿了。过来让我抱抱。”

柯延隔着茶几看着他,又将视线往下移了一点,有些戏谑地问:“你已经冷静好了?”

曾效祺笑看着她:“我没冷静就不能抱你了?”

“那还是保持一点距离吧,我不想节奏太快了。”柯延承认在感情方面自己不如曾效祺有经验,总是容易被他调动情绪,然后跟着他的节奏走,虽然跟他做这些事并不违背她的意志力,但她还是希望不要太快了,她不想在短短几天时间内便完成一对情侣该做的所有事,那会让她觉得不够慎重,也会让她感到不安,仿佛在一起不是为了爱情,而是为了上床。

曾效祺敛去了笑容,认真说:“你放心,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

“我知道。”柯延笑了笑,她相信他不会强迫自己,但是她担心自己一旦头脑发热,事情就完全失控了。她走到阳台上,在一张躺椅上躺了下来,放眼望去,是一大片绚丽夺目的璀璨灯火,脑海中忽然间冒出一个念头:她现在好像在云端飘着。

很快,曾效祺也出来了,手里提着他的西装,盖在了她身上:“晚上风大,别着凉。”

柯延抬眼看着曾效祺,说:“曾效祺,我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这一切来得太快,幸福来得太强烈,像在云端漂浮着一样,让她有种失真的感觉。

曾效祺在椅子边蹲下来,抬手摸她的脸:“怎么不真实了?”

柯延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望着他:“我们以后一直会这样对不对?”

“当然!”曾效祺笑了,用拇指轻抚她的脸颊,“不过回国之后恐怕就不能像现在这样轻松了,我不是自由身,你的工作也不比我轻松,以后我俩就得斗智斗勇争分夺秒想方设法在一起。想想还真是充满了挑战啊。”

这一瞬间,柯延从云端跌回到现实中,她明白刚刚那种不真实的感受是什么了,他们在一起得太顺利太幸福了,幸福得让她有些害怕这些都是假象,事实上也差不多,他们现在这种状态,算是浮生偷闲,比在国内轻松自在多了,至少不用担心狗仔们围追堵截。

柯延想象着回国以后的日子,不由得苦笑起来:“还真是。”不过那样让她感觉更为踏实一些。

曾效祺微微起身,在她唇上吻一下:“所以咱们要珍惜现在的幸福时光。”

“嗯。”柯延用力点了点头,瞬间有种满血复活的感觉,担忧未来本来极少在她的字典里出现的,她永远都是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和希望的,因为觉得只要做好了当下,未来定然是会有所收获的。只是她从来没有经历过感情,不确定这件事能不能用她从前的人生信条去标尺,所以才在瞬间产生了不安感。

曾效祺在另一张椅子上躺了下来,柯延看着他:“你没穿外套,会不会冷?”这里夜间的温度只有十几度,曾效祺脱了外套给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衬衫和西装背心。

曾效祺说:“那咱们就别在外面躺着了,咱进屋吧,床上应该也能看到风景的。”

柯延才想起来自己还没进卧室去看过:“我还没去看,你看过了吗?”

“没有,我猜的。咱们去看看?”曾效祺起来,弯下腰朝柯延张开了双臂,连人带衣服将人抱了起来,还不是公主抱,而是抱小孩那种抱法,这种抱人的方式让人感觉更为亲昵。

柯延双臂搂着他的脖子:“放我下来吧,我很沉的。”她真的觉得曾效祺现在的身材抱自己是一种负担。

曾效祺在她颈边轻笑:“你对自己的体重怕是有什么误解,轻得跟烟似的,以后要多吃点,多长点肉,抱起来才更舒服一点。”

柯延红了脸:“那你也没比我强。”

曾效祺轻笑:“抱你还是绰绰有余的。等我回国了,咱们一起增重吧。我给你做好吃的。”

虽然知道常一起吃饭的可能性不大,但是柯延的心情还是莫名地好:“好。”

曾效祺将她抱进了主卧,里面有一张king size的大床,陈设极尽奢华,而且一整面墙都是玻璃。曾效祺将柯延放在床上,走过去“哗啦”一声拉开了窗帘,半个洛杉矶尽收眼底,果然视野极其辽阔。柯延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这房间住一晚得多少钱?”

曾效祺爬上床,爬到柯延身边:“我不知道,小夏订的。”

柯延皱眉说:“一晚起码得上万块,太浪费了。”她一个月才挣两三万,好多同事一个月工资都没这个数,这铺张得让她不安,他们俩的收入水平注定了消费观念是不一样的,就算是情侣,她也无法心安理得花他的钱。

曾效祺抬手将她脸颊的发丝拨开:“又不是天天睡这个,偶尔睡一晚。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所以不算浪费。”

柯延本来有一肚子话要说,但是想到今夜的场合和氛围,觉得并不太合适,便把话咽下了。曾效祺从身后将她抱住了,柯延看窗外的风景,曾效祺就看她。

柯延看了一会,睡意渐渐袭了上来,她强撑起快上粘上的眼皮:“我想睡了。”

“那就睡吧,明天还早起呢,先去换个衣服吧。”曾效祺捏捏她的耳垂。

柯延坐了起来,看着他:“那你睡哪儿?”

“就睡这儿啊。这么大的床,还不够咱俩睡的?”

柯延清醒了点:“你要跟我一起睡?”

曾效祺笑起来:“那天晚上咱们单人床都挤过了,今晚还担心什么?”

柯延想了想,那晚是没办法才睡一个屋,睡一张床纯属意外:“要不我去隔壁房间睡吧。”

曾效祺圈住了她:“那怎么行?咱们在一起的时间这么少,你还想浪费啊?我跟你保证,一定只是睡觉,不干别的。去洗漱吧,我下楼去取行李,明天一早咱们就出发,不再下去收拾东西了。”

柯延无奈,只好起身先去刷牙。

曾效祺带了房卡下去了,免得让柯延给他开门。他再上来的时候,柯延已经洗漱完毕,换好睡衣躺下了,他从另一边上了床,拉开被子钻进了被窝,正要移过来一点。

柯延出声:“停,就睡那儿吧,别过来了。”既然只是一起睡觉不干别的,还是保持点距离对大家都好,不然多折磨人哪。

曾效祺笑了笑,只好停在原处。熄了灯,两人盖着棉被聊了会儿天,很快都睡了,白天都累狠了,此刻跟爱人一起,精神又放松,确实很容易入眠。半夜里,柯延觉得有点冷,朝被窝里唯一的热源靠了过去。曾效祺也极其自然地将人搂进了怀里,相拥着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柯延发现自己又跟曾效祺搂在了一块儿,忍不住控诉:“你怎么又睡过来了?”

曾效祺含笑看着她:“讲点道理,你的枕头在那儿没动,你说是我睡过去的,还是你睡过来的?”

柯延闻言一看,确实如此,顿时羞赧得跑去卫生间洗漱了。曾效祺坐在床上哈哈笑,找一个搞科研的女朋友就这点好,讲道理,不胡搅蛮缠,不过要是能跟自己多撒撒娇就好了,曾效祺摸摸下巴,这大概是唯一的遗憾了。

两人到机场的时候,曾效祺给钟必凯打电话:“中午去你家吃饭的,别忘了。”

柯延等他挂了电话,说:“你昨天不是跟他说了吗,怎么还打电话?”

“怕他忘了,提醒一下。”曾效祺嘿嘿笑,他没跟钟必凯说是和柯延一起去的。

柯延忍不住笑:“你怎么这么幼稚。”

曾效祺凑过来:“我幼稚吗?我哪里幼稚了?”

“哪儿都幼稚。走吧。”柯延将他的脑袋推开。

曾效祺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时间还早,咱们去免税店逛逛?”

柯延扭头看了一眼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其中有不少黄皮肤的亚洲人:“算了吧,会被人认出来。在免税店买东西的很多都是外国游客。”主要是她不想让曾效祺给自己花钱。

曾效祺说:“没事,你戴着墨镜,我戴了墨镜和帽子,谁认得出来?走吧,这还是咱们第一次逛商场呢。”

在曾效祺的坚持下,柯延还是跟着一起去了。曾效祺的目的性非常明确,他没买化妆品,也没买包包,更没买衣服,直接奔珠宝店而去,挑选了一对款式简单的情侣对戒,当即就给柯延套手指上了:“这样就把你套牢了。”

柯延看着右手中指上的指环,说:“咱们不能这么戴吧?你会被发现的。”

“没事,起码今天可以戴,我再去买两条项链,回国后就当坠子挂着。”曾效祺又挑了两条白金项链,自己和柯延各一条。

柯延见他花钱如流水,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然而情侣间买戒指再正常不过了,只是他选的牌子很奢侈,费用让柯延有点接受不了。然而怎么说呢,她就找了个比她有钱得多的男朋友,总不能让他保持跟自己一样的消费水准吧,唉,原来情侣间经济收入差异太大了也是个不小的问题。

一直到上了飞机,曾效祺还不住拿着柯延手上的戒指看,跟自己的对比着,一边看一边傻乐。柯延见他高兴成那样,心里那点芥蒂又消失了,算了,随他高兴吧。

到了旧金山,柯延和曾效祺租车直奔钟必凯家。今天是礼拜天,钟必凯两口子都休息,等着招待曾效祺,因为他说了还会带个朋友过去。

钟必凯的收入水平在美国也算是中产了,他们结婚时在旧金山的一个富人区买了套小洋房,按照普通人的标准,也算是成功人士了。

曾效祺是第一次去他家,柯延前几天来拜访过,所以找地方还是很容易的。柯延抱着刚才在路边花店买的鲜花去按门铃,钟必凯在屋里大声回答:“来了!怎么这么快就找到地方了?”门一打开,他第一眼看到了柯延,十分意外,“柯延,怎么是你?”

柯延身后提着大包小包的曾效祺打断他的话:“我说了带朋友过来的。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柯延。”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反套路

钟必凯那瞬间表情变化极其丰富, 目光难以置信地在柯延和曾效祺身上来回转了几遍, 张了张嘴, 一时间竟没有找到自己的声音。柯延这么快就被曾效祺追到手了?虽然他现在已经结婚了,但作为男人, 仍然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自己追了那么多年都没成功,曾效祺这小子才半年不到就成功了!

终于,钟必凯找回了声音:“柯延,是真的吗?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柯延还没答话,曾效祺就将自己的下巴搁在了柯延肩上, 因为他的双手都没空, 笑嘻嘻地说:“当然是真的。就是前些日子, 柯延刚到旧金山那天。你是柯延最好的朋友, 她承蒙你照顾了那么多年, 我今天是特地登门来跟你道谢的!”他将“照顾”这个词说得非常重, 明显就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钟必凯嘴角抽了抽,这分明就是过来炫耀的吧。

柯延红了脸,反过手在曾效祺身上掐了一把, 这家伙怎么这么幼稚呢, 都多大个人了, 还跟小孩似的,她回头尴尬地冲钟必凯笑:“必凯哥, 不请我们进去吗?”

钟必凯这才回过神来, 忙点头:“哦, 哦,快进来,欢迎你们!”赶紧让开,让柯延进来。

柯延进了屋,曾效祺跟在她后面进来。钟必凯抬起肘子不客气地给了他一下,压低了声音说:“你小子什么意思?跑我这里炫耀来了?”

曾效祺嘿嘿笑:“绝对不是炫耀,而是想请你做个见证。你可是我们爱情的第一见证人,感到荣幸吧?”

钟必凯咬牙切齿,从齿缝间蹦出几个字:“是,我深感荣幸!原来你小子这么小肚鸡肠,我算是看出来了。”

曾效祺正要说话,柯延回头问:“必凯哥,这花放哪儿?”

这时特蕾莎从厨房里跑出来,给了柯延一个热烈的拥抱:“欢迎你,凯伊!我没想到会是你,你今天气色真好!花给我吧,谢谢你,非常漂亮,我很喜欢。也欢迎你,艾伦!你今天真英俊!”凯伊和艾伦是柯延和曾效祺的英文名。

曾效祺放下手里的花,给了特蕾莎一个拥抱:“特蕾莎,好久不见,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特蕾莎被他夸得花枝乱颤,打完招呼就回厨房去了,她拿出了女主人的架势,准备大展拳脚招待客人。柯延跟过去想帮忙,特蕾莎不让她帮,只是兴奋地跟她说话,指着头上的发簪和耳朵上的耳环说,她特别喜欢柯延送她的这套首饰,每次一戴出去都要被人盯着看,还有很多朋友问她哪里买的,把她得意坏了。

过了一会儿,特蕾莎让柯延去外面陪钟必凯聊天:“虽然凯不说,我也知道他特别想念中国,想说中国话,但我的中国话不好,跟他交谈不了几句,他总是很寂寞。”

柯延提议说:“你们有空的时候可以跟着他回中国看看啊,我们中国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

特蕾莎点头说:“我知道,我们有这个打算,不过得等我和他都有空才行。所以你现在去陪他说说话吧,你们来他总是特别高兴。”

柯延只好从厨房里出来了,她看见钟必凯正举着拳头砸向曾效祺的背:“你们在干吗呢?”

钟必凯举着的拳头顿时僵在半空中,曾效祺连忙喊:“延延你看,钟必凯欺负我。”

钟必凯干脆将拳头捶了下去:“既然你都告状了,那我就干脆坐实了这个罪名吧。”

曾效祺朝柯延委屈巴巴地眨眼:“延延,你都看见了吧,他就是这么欺负我的。”他今天的心情如这春阳一样明媚,看到钟必凯吃瘪的样子别提多舒泰了,就好比六月天喝了瓶冰水,全身每个毛孔都熨帖无比,太爽了!有种大仇得报的痛快感。

柯延知道他们在闹着玩,走过去在曾效祺身边坐了下来:“你们俩都这么大个人了,幼稚不幼稚?”

钟必凯给柯延倒了杯茶:“柯延你到底看上这小子啥了?跟三岁小孩似的,你自己还是个小孩呢,你俩凑一块,这日子怎么过啊?”

柯延红了脸,为自己争辩:“我怎么是个小孩了?我可没那么幼稚。”她一直觉得曾效祺有点幼稚,但从没觉得自己也幼稚过。

钟必凯一针见血地指出:“心智倒是不像,但是性格天真得像个孩子。”

曾效祺伸手环住了柯延,笑嘻嘻说:“那不就说明我俩本质是一样的,所以才能心意相通,才会走到一块儿去。”说着朝柯延挤了挤眼。

钟必凯摇了一下头:“虽然你们在一起了,除了祝福,我还是要泼一泼冷水。相爱容易相处难,尤其是你们这种双方条件相差悬殊的情况,相处起来就更难了,双方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各自的生活方式等,可能都存在着极大的矛盾,你们得学会互相体谅和迁就,多磨合一下。柯延的生活简单,性格单纯,不太擅长跟人打交道,曾效祺你经历的事多,就要多包容一点,多爱护她一点,别让她觉得委屈和不安。”

曾效祺搂着柯延,满眼都只有她:“这还用你说吗?我不爱护她还爱护谁?你放心吧,我肯定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钟必凯笑了笑,没再继续泼冷水,热恋中的人一个个都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任何事都是小问题,只有等时间长了才能慢慢体会,他换了个话题:“柯延你那个会开得怎么样?”

吃完午饭,四个人商议好,带上钟必凯养的金毛一起出去玩,他们没有去著名的金门大桥、渔人码头、九曲花街等地方,也没有去逛街,而是找了一个人不多环境清幽的小公园晒太阳、野餐、遛狗。

“我以为你不会喜欢这么无聊的事。”柯延与曾效祺牵着手在草地上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