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友善地笑。
萧航心却沉了下去，姜淑兰简单单纯，姜棠沈擎都是人精，两人莫非看出他对姜淑兰别有所图，而且不赞成他追求姜淑兰，所以用这种方式委婉地劝他放弃吗？
这样一想，萧航没了胃口，对沈擎也有了抵触心理，敷衍道：“没有具体标准，看缘分吧。”
沈擎还想再问，朵儿盯着爸爸手里的勺子，因为爸爸迟迟不喂她不高兴了，啊啊叫了声，小胖手催促地拍爸爸大腿。沈擎立即收心，笑眯眯低头喂女儿，直到萧航要走了，他才想起正事，咳了咳，“那个，萧航，我车子坏了，一会儿搭你车方便吗？”
萧航闻言，脸都白了，委婉奉劝不够，沈擎还想单独跟他谈话？
他不想听沈擎说，可又没有理由拒绝，沉重地点点头，没用三人送，自己走了。
沈擎喂完朵儿才过去找他。
姜棠还有半小时的时间，专心陪女儿玩。朵儿乖巧又懂事，半个多月下来，知道妈妈会离开一阵，朵儿不再哭闹了，亲亲妈妈，然后乖乖回到外婆怀里，目送妈妈进电梯。电梯门关上，朵儿眨眨眼睛，眼里流露出不舍。
“朵儿乖，陪外婆收拾房间去。”姜淑兰颠颠小丫头，重新回了房间。
将朵儿放到婴儿车里，姜淑兰先收拾外甥女房间，床是铺好的，她主要就是把奶粉收好，再摆摆桌子上的东西。擦完桌子，姜淑兰随意看向垃圾桶，垃圾多就带下去，却怎么都没料到会在垃圾桶里发现一个撕开的小包装……
姜淑兰人再单纯，她也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啊。
她呆呆地盯着垃圾桶，脸上蹭蹭冒火，很快就红透了。
这两个孩子，何必呢？她又没阻拦什么……
第50章
沈擎坐在后座，萧航车子转向小区正门，沈擎提前倒在座椅上，用杂志盖住脸。
萧航开的是辆灰色卡曼，与姜棠的白色a8l很好区分，记者们没太关注，继续守着姜棠。
离公寓远了，沈擎悠哉悠哉坐了起来，看看车后，发出一声嗤笑，“你说这些记者，那么多大明星，非要来我们这边堵着，闲的没事。”一边说着一边系好安全带，媳妇说过，上车不系安全带的不是好爸爸。
萧航面无表情，实则如临大敌。他心里很乱，他喜欢姜淑兰，喜欢每天早晚站在门口跟她说说话，可自从姜棠离婚搬回来，一切就都变了，他不好意思再找各种琐碎借口去敲门，不敢表现地太明显免得被姜棠看出来，没想到还是露了痕迹。
沈擎找他谈话，他可以坚持吗？
死皮赖脸继续追求，沈擎姜棠会不会觉得他有心高攀？放弃……
眼前浮现姜淑兰羞涩的笑，萧航抿紧唇，抬眼看后视镜。
沈擎低着脑袋，在给姜棠发消息，发完了抬起头，敏锐地感受到了萧航的窥视。
“你在哪里上班？”沈擎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瞅瞅车外，问萧航。
萧航全身警戒起来，报出公司。
沈擎点点头，“那咱们正好顺路，在xx路口停一下吧，我在那里下车。”
萧航听了，疑惑地扫了他一眼，怎么觉得这人真的只想搭顺风车？
因为萧航拒绝跟他换房的事，沈擎对他印象不错，再加上姜棠也认可萧航，沈擎想了想，先打听萧航在公司都做些什么，再问萧航有没有兴趣来他的公司做。萧航怕他话里有坑，一直提防着，能敷衍的就敷衍，沈擎不露出真面目，他就不说实话。
沈擎一片诚心得不到回应，盯着萧航看两眼，突然不想跟他说话了。这人是不是傻啊？心上人的准外甥女婿在这坐着，他不懂巴结态度也不热情，是不是学软件学傻了？
靠回椅背，沈擎拿出手机，姜棠回复他了，一如既往的简单，没超过五个字。
沈擎心中一动，再看萧航，莫非姜棠就喜欢萧航这种跟她一样冷淡的？
快到地方了，沈擎回想昨晚他与姜棠偷偷摸摸的那几场，禁忌却不够痛快，到底还是没忍住，以自己为例点拨后生：“萧航啊，你也马上26了，不小了，喜欢谁就大胆去追。你看我，姜棠开始那么讨厌我，现在不还是答应我了？好女怕郎缠，前提是你得缠上去，不然只能在旁边看着心上人被别人抢走。”
距离朵儿两岁生日还有一年半，姜淑兰在家，姜棠就不好意思光明正大下楼跟他住，那就只有早点把姜淑兰嫁出去了，没合适的不能强求，可眼前有个模样周正、工作体面又身强体健的小鲜肉，够格给他当小姨父了。
小姨父……
沈擎无声咀嚼这个词，意味深长地看着萧航笑。
萧航错愕地停下车，透过后视镜对上沈擎含笑的眼睛，脑袋又不够用了。好女怕郎缠，沈擎是在给他传授经验？
“我走了，有空多去我们那边聚聚。”沈擎鼓励地拍拍萧航肩膀，下车了，关上车门，头也不回地朝他的公司大厦走去，一身黑色西装，背影颀长，浑身散发着成功男人的自信与气场。萧航怔怔地望着沈擎，某一时刻，眼里忽然爆发出惊喜的光芒。
原来沈擎、姜棠都支持他追求姜淑兰？
萧航在姜棠面前确实有些小内向，但真内向的人，当初就不敢三天两头敲姜淑兰的门借东西了。如今得了沈擎的点拨，萧航自信空前膨胀，在公司坐了半天，下午三点多叫他想到个好借口，跑到办公室外给姜淑兰打电话。
姜淑兰陪朵儿玩呢，好久没接到萧航电话，愣了愣才接听。
“姜姐，我们小组抽奖，我中了四只大闸蟹，我不会做这个，晚上我去你们那边蹭顿饭行不行？咱们一起吃。”
男人声音欢快，姜淑兰跟着高兴，她就特别喜欢抽奖中奖，喝饮料中个再来一瓶都会高兴半天，大闸蟹可比饮料贵多了。都是邻居，萧航还帮过她们不少忙，姜淑兰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好啊，谢谢你了啊，我们也加道菜。”
得到许可，萧航兴奋地挂了电话。
姜淑兰继续在家哄孩子，三点半左右朵儿睡下午觉了，姜淑兰去厨房准备食材。
姜棠四点半到家，正好朵儿睡醒了，姜棠给小丫头喂奶，然后抱着去厨房陪小姨。
姜淑兰脸有点热。早上收拾垃圾袋，她没故意数，但还是发现了三个小袋子，可见昨晚两个孩子有多……她想让外甥女知道她真的不介意，沈擎那么好的男人，又是朵儿的亲爸爸，婚前同居也信得过，但这个话题太开放了，姜淑兰总是开不了口。
“对了，萧航公司抽奖抽中四只大闸蟹，他不会弄，说晚上过来跟咱们一块儿吃。”
姜棠瞪大眼睛，萧航不是青岛人吗？他居然不会做大闸蟹？再说除了方便面、拌黄瓜这种，还有比大闸蟹更容易烹饪的食材吗？洗干净往锅里一放不就行了？
借口，肯定是借口。
姜棠抱着朵儿回了卧室，关上门，给沈擎发消息：你早上跟萧航说什么了？
沈擎在开会，手机震动，他没理会，因为姜棠从不会主动联系他，其他人都不值得他暂停会议，所以半个小时后，与会人员陆续离开会议室，沈擎拿出手机翻看短信，看到发信人居然是老婆，沈擎高兴地合不拢嘴，立即打电话。
“棠棠你别生气，我刚刚开会忘了带手机过去了。”
姜棠才不会因为这种小事生气，抱着女儿坐在沙发上，看着厨房里萧航凑在小姨身边假装学习清洗螃蟹，她低声重复那个问题。
沈擎意识到了不对，先问她为什么要问这个。
姜棠好笑，小声解释了一遍。
沈擎气得咬牙，“我也去，你给我留一只。”
凭什么萧航还没追到人就可以过去蹭饭，他都睡过了却只能偷偷摸摸的？早知道萧航那么开窍，他就不点拨他了，也就不用白受一份酸气。
“老实在家待着吧，这几天都别来了，也不许再去打扰沈姐。”姜棠低声交待道，知道他没那么容易听话，姜棠把手机交给女儿，让女儿跟爸爸聊。朵儿会聊什么啊，抱着手机啊啊叫唤，没说两句不小心按到结束键，挂了。
朵儿还不知道呢，举起手机往嘴里塞。
姜棠连忙拦住，给女儿放儿歌听。
放了两首，晚饭做好了，三人一桌，这次换成姜棠体贴了，喂完女儿，早早找借口去卧室待着。姜淑兰第一次单独跟萧航吃饭，渐渐感觉有点不对，便低着脑袋，准备这碗米饭吃完就不吃了。
“要吗？”
旁边男人轻声问，姜淑兰疑惑地看过去，对上一条剥到一半的蟹腿，底下一点蟹壳被萧航白皙修长的手指捏着，上面是一段晶莹诱人的蟹腿肉。姜淑兰呆住了，难以置信地往上看，萧航鼓足勇气，把蟹腿又往她面前送了送，“我吃饱了，这个给你吃。”
黑亮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姜淑兰，眼波如水，情意似火。
姜淑兰没来由地心慌，好像明白了什么，又难以相信。男人还在看着她，姜淑兰摇摇头，饭都不想吃了，匆匆站了起来，“我去看看朵儿，你慢慢吃。”性子温吞吞的，逃避起来动作快得惊人，转眼间就跑没影了。
萧航无奈地叹口气，蟹腿肉自己吃了。
“小姨脸怎么红了？”姜棠抱着女儿在房间散步溜达呢，瞧见仓皇闪进来的小姨，故作不懂。
“没事，你今晚怎么吃这么快？吃饱了吗？再去吃点吧？”姜淑兰不会撒谎，怕被外甥女看出来，急着转移话题。萧航可能没有别的意思，留人家自己在外面吃饭不好，但姜淑兰不敢单独与他相处，想劝外甥女回去陪客。
“是好像没吃饱。”姜棠不忍小姨太窘迫，笑着抱女儿走出卧室，犹豫一会儿才跟了上去。
萧航已经吃完了，见姜淑兰把姜棠请了出来，他有点尴尬，找借口溜了。他敢逗姜淑兰，却不敢当着姜棠的面胡闹。人走了，姜淑兰如释重负，低头收拾餐具，去厨房刷碗，姜棠想跟小姨聊聊，才走到厨房门口，沈擎又打电话来了，姜棠不得不先应付他。
没什么正经话，要跟女儿视频。
姜棠笑笑，去卧室开笔记本，沈擎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每天视频一会儿也不错，免得小丫头忘了爸爸。沈擎已经回家了，电脑桌上摆着一碗泡面，姜棠看了，皱眉问他：“你晚上就吃这个？”
沈擎故意的，一边挑面一边幽怨地看着她，“家里没女人，没人给我做饭。”
姜棠多少猜到他心思，冷笑：“少装可怜，再说了，有女人也不会给你做饭。”
沈擎嬉皮笑脸：“你搬过来，我给你做，不是我吹牛，五星大酒店的厨师都没我厨艺好。”
姜棠抓住女儿想乱按键盘的小坏手，顺口刺他，“那你怎么没去当厨师？”
沈擎大言不惭：“他们都不配吃我做的菜，只有你跟朵儿配。”
姜棠低头看女儿，掩饰嘴角笑意，朵儿坐在妈妈腿上，巴巴地看着电脑屏幕，大眼睛骨碌碌转，有模有样地打量爸爸的家。沈擎看出来了，兴奋地跟姜棠炫耀，“你看，朵儿都来我这边了！”
姜棠不信，看女儿。
朵儿目光回到妈妈脸上，忽的咧嘴笑，小脑袋往前一凑，软软的嘴唇就印到了妈妈脸上。
姜棠笑了，回亲女儿一口。
朵儿眼里只剩妈妈，在电脑前玩够了，哼唧着叫妈妈抱她去找外婆，姜棠也怕女儿在电脑前待太久有辐射，握着女儿小手同爸爸拜拜，然后不顾沈擎强烈反对，关掉笔记本，抱着女儿出去了。
另一头，沈擎对着电脑犯馋，又想女儿又想老婆。越想越馋，沈擎扔了拿来做样子的方便面，走到窗前，本想张望姜棠公寓那边，却见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一片一片，看样子就是一场大雪。
大雪……
沈擎慢慢笑了。
下雪好啊，又可以去接她了，只不过，这次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第51章
下雪了，下了整整一晚，第二天还在继续。
气象台说这是北京三年里最大的雪。
在姜淑兰再三的唠叨声中，姜棠不太情愿地多套了一条打底裤，并换上她所有鞋子里看起来最保暖的一双，全面武装完毕，这才得以脱身。路边大雪堆了厚厚一层，街上车辆行驶缓慢，幸亏她提前出发了，不然可能会迟到。
上课前收到沈擎微信，问她中午是否回家。
姜棠现在一天四小时演技课，上午从早九点到十一点，下午从两点到四点，中午有足足三小时的休息时间。姜棠想女儿，虽然今天路况不好，但她还是决定回家吃午饭，如实回复沈擎。沈擎嘱咐她慢点开车，附赠两个亲亲。
姜棠浅笑，复制他这条消息，再粘贴发他。
沈擎：你就不能自己编个亲亲发我？
姜棠早上给女儿照了好几张照片，挑出一张扭头类似拒绝的，编辑文字“不给”，再发给他。
沈擎被萌坏了，手机移近，目不转睛地看女儿，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又送给姜棠一个大亲亲。姜棠准备上课了，发他一个拜拜，沈擎傻笑，再看女儿的小照片，看够了，熟练地保存到女儿专属相册里。
刚保存好，何大彪的电话来了，“沈总，我到楼下了。”
沈擎走到镜子前，前后打量自己：“花拿到了？”
何大彪嗯了声。
沈擎满意地结束通话，最后理理领带，下楼。
三分钟后，沈擎所在的高档公寓小区外突然多了五辆豪车，全是黑色，中间一辆黑色魅影，不缓不急地行驶在马路上，一路过去，吸引了无数视线。大雪天，过来蹲守沈擎的记者少了七成，但还是有敬业的记者早早来了，见此情形，激动地手不冷了脸也不冰了，不远不近地跟在车队后头。
一个小时后，车队停在了姜棠所在的大厦外面。
沈擎坐在车里没动。
前后四辆豪车车门却几乎同时打开了，每辆车上都跳下来了四个黑衣保镖。两个保镖肩上扛着一卷红毯，分别跑到大厦出口，一左一右斜着往两侧铺红毯，就像一个大大的八字，一直铺到绿化带外。铺好了，这两个保镖迅速退回门口，一旦有人出来，他们就负责请对方走两侧的红毯，中间不能走。
又有两个保镖分别拎着一大筐玫瑰，在正门前面摆了一条玫瑰夹道，摆完了，两人与其他十二名保镖各自选好位置站岗，既远离玫瑰夹道，又保证记者或围观群众无法跨界，无法打扰他们沈总的现场求爱计划。
这一切忙完，已经快十点了。
沈擎西装革履地从车里走了出来，一个人，手持一大捧灿烂的红玫瑰站到玫瑰夹道尽头，目视前方，俨然在等人。他没有打伞也没有带伞，鹅毛大雪簌簌下落，很快就在他发梢、肩头积了薄薄一层，可男人就像感受不到冷似的，苍松般岿然不动。
路人被如此高调的追求姿态吸引，情不自禁放慢脚步，有人还拿出手机拍摄，记者们则兴奋地双眼冒光，同保镖们打声招呼，获得许可后跨进保镖与玫瑰夹道中间，停在既适合拍摄又不影响画面美感的地方，选好角度，架起摄像机录制了起来。
沈擎视而不见，耐心地等着他的心上人。
一等就是一小时，大冬天的，越不动越冷，记者们哈着气跺了不知多少次脚，沈擎却一动不动，头上落了一层白雪，玫瑰花几乎要被白雪掩盖了，只有几片花瓣傲然绽放，记者们慢慢注意到沈擎没带手套，连忙拉近镜头，给了几次特写。
姜棠对此毫不知情，上课时手机静音，她全身心投入，心无旁骛。对她来说，每天练习演技时时间过得最快，上午课程结束，姜棠披上风衣，跟教课老师一起往外走。十一点，大多数公司还没到下班时间，电梯空荡荡的，到了一楼，沿着走廊走一阵，才来到宽敞的大厅。
透过玻璃门，姜棠一眼就看到了外面的人群，他们穿着各色衣裳站在远处，手里举着手机相机，在他们前面，是三个黑衣保镖，保镖前面，是一个攥着花束的雪人，是一个面容白皙五官英俊风流的男人，是一个傻到家的无聊男人。
“那是，沈擎？”表演老师震惊问，姜棠是最近八卦风云人物，老师也知道她与沈擎的事。
姜棠却已经说不出话了。
她注意到了两侧快被大雪覆盖的玫瑰花，注意到了沈擎落满积雪的皮鞋，他一身黑色西服，修长挺拔，看着好看，但衣服里面穿的肯定不多，没戴帽子也没戴手套，傻傻地站在那儿，居然还有脸笑……
视线模糊，姜棠再也忍不住，快步冲了出去。
于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看到一个穿蓝色风衣戴针织帽的高挑女人推开玻璃门跑了出来，风呼啸吹过，她身前的长发都被吹到后面，露出女人精致清丽的脸庞，鼻尖眼圈都微微泛红，美丽动人。
沈擎也看到了，双手终于恢复知觉，在她跑近前一刻丢掉玫瑰花，张开双臂迎她入怀。他冷，他开始发抖，可他高兴，动作僵硬地捧起她满是眼泪的脸，哆哆嗦嗦地，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跟她显摆，“现在，现在能名正言顺了吧？”
他双手冰冷，脸冻得连笑都笑不出来，因为低着头，脑顶雪花纷纷掉了下来。看着这样的沈擎，姜棠真的没有感动，她其实很生气，气沈擎为了一个“名正言顺”就胡闹，气他里面只穿了一条薄薄的毛衫。
但生气有什么用？已经答应他了，已经甩不开这个傻男人了，气生了，接下来还得管他。
无视围观的众人，姜棠拽下他冻僵的手捧在手心，哽咽着骂他，“走了，先上车。”
“我还没亲你。”沈擎呼着白气，语气调侃，脸上表情却无法到位，像座会说话的人形冰雕。
姜棠担心他冻坏了，不想耽误时间，可沈擎不管，他猛地抱住她，当着一群人的面抬起她下巴，低头吻了下去。她嘴唇是热的，脸是热的，流下来的眼泪也是热的，沈擎突然活了过来，虽然身体依然冷，但他心是热的。
他勒紧她腰，姜棠被迫仰起头，针织帽掉了下去，长发随风而舞。
雪花从天上落下来，姜棠笑着闭上眼睛，手顺从地抱住他腰。
当着所有人的面，沈擎送了她一场法式深吻，一个他目前还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的漫长长吻。终于结束，姜棠双腿发软，沈擎则浑身是劲儿，大笑着将姜棠抛到肩头，弯腰捡起她的针织帽，然后就那样扛着姜棠朝他的魅影走去。
在场所有人，包括楼上一层层打开窗户观望的上班族们，都疯狂地鼓掌，男人们不停地吹着轻快的口哨，女人们啊啊尖叫。听着这些声音，沈擎得意极了，走到车前竟然骚包地朝大厦顶层挥了挥手里的针织帽。
姜棠狠狠掐了他一把。
沈擎这才将她丢进车里，他也跨了上去。
何大彪嘭的关上关门，热情的记者们舍不得放沈擎走，围在车旁求沈擎说两句。沈擎这会儿就像班级倒数第一却高考科科满分的学渣，还是一个喜欢显摆的学渣，攥住旁边“满分奖章”的小手，沈擎笑着放下车窗。
“沈总，姜棠终于答应你了，你现在最想做什么？”
“沈总，你家里二老都已经同意你与姜棠交往了吗？”
“沈总你要带姜棠去哪？”
“……”
记者们叽叽喳喳，吐沫星子都快喷到他脸上了，沈擎连忙退后一些，笑容依旧灿烂：“今天谢谢大家捧场，不过我急着跟棠棠巩固感情，急着去看女儿，就先不说了，回头你们尽情采访，只要能说的我全部回答！”
说完关上车窗，朝记者们挥挥手，示意何大彪出发。
何大彪鸣笛，慢慢开动车子。
沈擎扭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姜棠，那眼神如看刚刚得到的奇珍异宝。车里还有别人，姜棠嗔他一眼，刚想关心一下他身体情况顺便调节气氛，沈擎突然捏她脸，低低地笑，“这点小事也值得哭，瞧你那点出息。”
嘴上嫌弃着，可那嘴角都快翘到天上了。
她居然哭了，心疼他心疼地哭了。
真好。
网上消息传播地快，沈擎的豪车因为大雪还堵在路上的时候，他的求爱视频已经传到了网上，许多媒体都有报道，但转发最多的是最全的那条，长达一个半小时的视频，从沈擎车队半路堵车到沈擎将姜棠扛到座驾，完完整整地记录了每一个镜头。痴情的俊美男人，衣着时尚的美貌女人，浪漫的大雪纷飞背景，如果不是大部分剧情太单调，都可以当一部爱情片看了。
然后这条名为“第一痴情总裁”的话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噌噌噌爬上了微博头条。
顾氏集团，顾东辰开完会回到办公室，习惯地刷了下微博。看到微博头条，想到从会议室回来路上员工们异样的眼神，顾东辰心中一沉，犹豫几秒才点进该条话题：“沈擎浪漫求爱，姜棠感动拥吻……”
只是两句简单的提要，顾东辰人就僵在了那里，手握鼠标，越攥越紧。
第52章
沈擎在雪里站了一小时，幸好北方天冷，雪落到他身上没有化掉，扫下去就是了，回到温暖的车里，沈擎只有发梢肩头湿了薄薄一层。不过姜棠还是担心，快到家前打电话让小姨把浴缸里放好水，一进门先让沈擎去泡澡。
“一起洗。”背着姜淑兰，沈擎抛给姜棠一个下流的眼神。
姜棠无视，径自去哄女儿。
沈擎笑着去了卫生间，主卧里的。
姜棠坐在床上逗女儿，姜淑兰把一碗热腾腾的姜汤放到桌子上，听着卫生间里哗哗的水声，她不好意思在外甥女屋里待着，去厨房准备最后一道菜。朵儿在妈妈怀里赖了会儿，趴到床上自己玩玩具，姜棠看看女儿，拿出手机登录微博。
路上姜棠问沈擎在外面等了多久，沈擎不说，看到那段视频，姜棠才知道沈擎竟然站了足足一小时。鹅毛大雪纷纷下落，围观的路人走了又有新的补充上来，只有沈擎从始至终没有换过地方。
姜棠默默地看了几分钟，心情平复下来，她快进到她出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