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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得门开开合合的声音,紧接着,老张头一家人就像是叉烧包一般被人从被窝里拎着扔出来,其中妇孺都还只穿着裤衩。

但是,他们没有哭也没有闹,无声无息的,好半晌,颜细细才反应过来,敢情他们和狼狗一样,已经被迷晕过去了。

母亲呢?也在这些人之中?

她不敢呐喊,嘴唇干涩,又听得乒乒乓乓的巨响,围墙被推倒的声音,家俱被捣碎的声音……

她的双腿打颤,藏在黄桷树下面几乎失去了知觉。

快到黎明了,那一队黑衣人啸聚而去,四周是嚣张的尘土,老旧的房子倒塌下去的粉末,熏得人几乎要晕过去,颜细细死死捂住嘴巴不敢让自己惊叫出来。

直到那一队人马彻底远去,她才醒悟过来,猛地直奔大宅后面的小阁楼。

电线显然是被剪了,整个小片区灯光早已熄灭。

阁楼朝东,光线还行,一堆废旧的电器摆在房屋中间,4张椅子上堆满了杂物,墙上贴着各类拆迁文件和政策剪报。上方一台老旧的台式机本是链接着屋子里的摄像头,实施24小时监控。这也是颜细细母亲的义务,她负责监控这个:房子外面、里面,可以不断切换镜头,可以操控摄像头方位,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有好几次拆迁队明着来,都是因为她及时发现了“险情”,迅速报警才解除了危机。

但这一次,人家出动了“飞虎队”,她压根就来不及,电线就被剪除了。

颜细细飞奔进屋,看到一个憔悴不堪的妇人瘫坐在简陋的床上瑟瑟发抖。

“妈……你没事吧?”

“细细,你可回来了……我没事,我躲起来了……”

楼下传来苏醒过来的老张头一家的咒骂声,他们都被打晕了,只着单衣躺在地上,现在醒过来,不停地跳脚咒骂。

颜细细也心如刀割,人家都出动“飞虎队”了,凭借几个小民百姓,哪里是对手?

早知如此,当初不如早点搬,接受那几万块还有个周转。现在好了,整天生活在提心吊胆之中,只怕什么赔偿都拿不到了。

颜细细很快稳定了自己的情绪,甚至还带了一点笑容:“妈,这里看来是住不下去了,我们另外搬一个地方好了。”

颜母愁眉不展:“我们能搬去哪里?现在房租涨得厉害,就算我们马上搬走,拆迁赔款也不是三五天就能拿到……”

她从包里摸出一叠钱,“妈,我这里有一万块。”

“细细,你这钱是怎么来的?”

一叠崭新的钞票,厚厚的。

是仓促之中自己拿走的?还是汪东林什么时候放在她包里的?她没有追究,也不去回想,人要活下去,就不得不学会厚颜无耻。

颜母盯着她,但张张嘴,却只是长叹一声。

颜细细强笑一声,“妈,你放心,我可没有去打劫。”

第6章-第12章 沦落的第一步

颜母长叹一声,没有继续问下去,对于女儿从事的那些“职业”,她并非一无所知,什么酒托、茶托、婚托……除了没有去卖淫,真是什么赚钱就做什么。

半晌,她徐徐的:“细细,我帮不了你,反而成为你的负担,这是为人父母者最该羞惭的事情,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你只能靠你自己,自己爱惜自己。”

三年前,颜母便必须天天吃药才能维持这具已经开始腐朽的身子,不到五十岁的女人,看起来跟人家七八十岁的老太婆差不多,枯瘦的脸上有一种麻木的死灰。

如果她没有生病,如果不是那高昂的药费,细细也可以像别的女孩子,正经上班,挣了薪水主要用于穿衣打扮,吃喝玩乐,然后,找一个好的男朋友……可是,现在,她还有什么机会呢?

她不和女儿的目光对视,只是端出电饭锅里的醪糟粉子递过来:“吃吧,吃了你先好好睡一觉。”

电是早已被截断的,这一碗原该热气腾腾的东西早已冰凉。

颜细细接过碗,那种冰凉从手渗透到了心,她扭头看屋子里唯一的一扇窗户,那时候,天已经彻底亮了,雨夹雪也早已停了,看样子,竟然还是一个久违的晴天。

颜细细捧一杯茶,独坐在茶楼的角落里,劣质的花茶,一泡开,就有一股浓郁添加剂的味道。但是,滚烫热水下去,带给人无比的温暖。

“颜小姐,让我猜猜你在想什么,好吗?”

颜细细如见了鬼一般差点夺路而逃,但是,汪东林一把将她拉住,笑眯眯的:“细细,你还真是健忘,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

颜细细狠狠挥开他的手,他倒也识趣,端端正正地在她对面坐下,肆无忌惮打量她:白天的明亮光线之下,她一身粗糙假名牌更是一览无余。

“怎么?又在这里做茶托?小妞,你约的那些傻蛋不会再来了……”他打了个响指,颜细细蓦然回首,发现整间茶楼忽然空了。

“我把整个茶楼包下来了,这样才好说话。”

她再次起身,他眼明手快将她拦住,轻松自在,“颜细细,你母亲重病在身,常年吃药,居无定所。你靠做茶托、酒托甚至婚托谋生是不是?”

“你调查我?”

“当然!你伪造了一份艾滋病患者病历带在身边,一旦有男人意图不轨也总会被吓退。你手段高明,不知多少男人受骗……”

“你在本市最好的重点大学读了两年多,交不起学费也没有生活费,不得不辍学打工……”

“我还知你父亲五年前出车祸撞死两人,也因此,你家里变得一贫如洗。三年前,你父亲在贫病交加里去世,也就是那一年,你辍学了。你母亲得的是一种慢性病,这种病其实要治愈并不难,不过需要一笔手术费,否则,就只好煎熬岁月,最多再拖延两三年,你母亲必死无疑……”

她打断了他的话,急促的,“没错,我的确急需要钱,但是,我以前挣的都是‘苦力钱’,而非是出卖自己的钱!!!”

民工出卖体力,妓女出卖身体,政客出卖良心——而她颜细细,从来把自己归为民工的档次——真可谓是“出生入死”——几乎每一分钱都来自于“苦力”,婚托也罢,茶托也罢——没错,自己是通过骗男人来得到钱财,可是,如果男人不坏,自己就压根得不到骗他们的机会是不是?

颜细细站起身要走,他再次将她拉住,一口气道:“细细,你做酒托、茶托跟风尘女有何分别?难道你认为这就比风尘女更高尚?人家风尘女还是明码实价,你却是诈骗钱财,相比之下,你更卑鄙无耻……”

她狠狠瞪他一眼,只不做声。

“颜细细,你并不是善良小白兔,看看,我俩谁也不比谁高尚,是不是?”

他肆无忌惮,恬不知耻,凶残的目光一味死盯那张漂亮脸庞,年轻女都有细致腰身,光洁皮肤,鲜红嘴唇,结实大腿,窈窕身段,但是,他真没见过如此可爱如花的脸庞,宜喜宜嗔,眉毛扬起来的时候,就像带刺的蔷薇在风中摇曳。

有刺的玫瑰才万人喜爱,温顺的小花反而没有任何挑战。

“细细,你需要钱,我能给你钱!你看,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也许是经历了太多的事情,颜细细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猛喝了一大口热茶水,“你想做什么交易?”

“跟我一年!我包你们母女俩后半生衣食无忧。”

颜细细一抬手,只冷冷道:“滚!”

汪东林还是没有动怒,笑嘻嘻的:“细细,我知道你会来求我,你实在是需要钱。除了我,你别无选择!”

她很长时间盯着这张不可一世的笑脸,我们年幼的时候总以为这世界充满阳光和希望,处处和谐灿烂,但是,有时候,你会发现,这世界处处陷阱。

“汪先生,你说得对,我也不过是个诈骗犯而已,而不是什么出淤泥而不染的纯真小百合,的确,我很需要钱……”

他扬起眉毛:“所以,这场交易?”

她淡淡的:“当然,我同意这个交易。”

本室最著名的黄金地段豪宅。

花园的2楼有一个特别高且空旷的天花板,红色丝绒秋千架子随着金黄色的夕阳从二楼一直垂下来。

颜细细停下脚步,惊愕地看着这座秋千架。

令她惊愕的并非是秋千架本身,而是坐在上面的少女——少女乌黑头发,一件清纯的学生制服,但是,细细注意到她的一双长腿——什么都没有穿。

她忽然想起岛国那些学生妹装束的女优,心里轻微的一阵一阵的颤栗。

此时,少女正坐在秋千架上,脸上露出甜美可人的笑容。汪东林走过去,双手用力,秋千架子忽然飞起来,就在颜细细担心秋千架子会破空而出,将这少女扔出去的时候,汪东林大手一拉,秋千架子又收回来。

整个过程,少女咯咯娇笑,无忧无虑,好像这样的生活是她非常喜欢和满意的。那时候,夕阳映衬着红色丝绒,强烈的纯金和艳红的对比,就像莽莽苍苍的一轮血红。

少女粉光标标的大腿在阳光下有一种令人刺目的诱惑之情。汪东林的大死死地掐在那雪白上面,很快便是花瓣似的一团血红,少女就咯咯地笑得更厉害了。

细细倒吸一口凉气,不由得后退一步。

汪东林却没事人一样拍拍手,秋千架子上的少女下来,顺势向汪东林身边依偎过去,但汪东林却稍稍侧身将她推开,她没所谓的耸耸肩,随手捡起地上的一件宽大的男式夹克套在身上,把整个人都遮住了。

她摇头晃脑的时候,可以看到耳朵上缀着宝石的耳环,以及脖子上一条克拉数很大的钻石项链,从头到脚,整个人就像是金钱铸造出来的钱娃娃,写满了珠光宝气。

她打量颜细细,颜细细也打量她。

慢慢地,少女的目光从颜细细脸上移开,嘴巴嘟起来,伸手搂住了汪东林的腰肢,声音十分娇憨:“亲爱的,你干嘛又带人回来?”

汪东林拿出早已写好的一张支票递过去,“走吧,以后再也不要到这间屋子来了。”

少女看了看支票,也许是对上面的数字非常满意,嫣然一笑,眼神里竟然充满了感谢之情,“多谢汪先生,以后想起我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然后,在汪东林脸上亲了一下,又恶狠狠地看了看颜细细,充满了嫉妒之情,才施施然地走了。

红丝绒的秋千架子还在轻微摇晃,上面还散发着前一任女主人身上淡淡名牌香水的味道,汪东林看着目瞪口呆的颜细细,“看到没?你只要脱了衣服在上面打一个秋千给我欣赏一下,这间房子就是你的了……”

颜细细死死地盯着那张脸,人家说,有钱的阔佬大多很变态,但是,却不料他会变态到这等地步。

最后的一缕夕阳洒在他的脸上,她想,这个男人长得其实蛮不错的。

他真的已经不太年轻了,但是,那也许正是一个男人的黄金岁月,他举止优雅,谈吐不俗,甚至于刚说出如此下流的话的时候,也显得特别的从容镇定,有一种风度翩翩的时髦,就好像在邀请女人欣赏一场歌剧一般自然。

也许是她沉默得太久了,他不经意的随手拍拍她的肩,“细细,你可以好好想一想,想清楚了再回答我也不迟,诺,这是房子的钥匙,你想通了,随时可以来。”

她手一躲,钥匙掉在地上。

他不紧不慢地把钥匙捡起来,在手里抛了一下,吹一声口哨:“细细,打个秋千给我看看。”

就算早有心理准备,颜细细也浑身颤栗。

“我在夜总会刚醒悟过来被你欺骗的那一刻,我就决定要将你带回来,让你打秋千给我看,而且,必须是你心甘情愿。”

一只箱子打开,里面一叠一叠的现钞,红得刺目。

并非是支票,而是现款。支票只是一串冰冷的数字,哪里及得上这一箱子红粉菲菲所带来的视觉冲击力?

汪东林不动声色,他是个中老手,知道各种各样女人的软肋。女人对金钱有着天生的爱好,就像男人天性喜爱美女。送她们珠宝首饰,裘皮大衣,都比不上看到这一摞摞的真钞:看,那少女双眼发出一道强烈的光来。

“这是三十万现金!”

颜细细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有了这三十万,母亲便可以住院,还可以请护工。

“脱呀,脱了打个秋千这些就是你的了!你的母亲病有所医,你们母女俩也会有容身之地,从此再也不用颠沛流离!”

她还是死死盯着那粉红色的钞票。

“颜细细,这间房子也送给你了!”

秋千架子在她面前晃荡,晃荡……就像他口开口合的残酷嘴唇,明明演绎着世界上最下流无耻的一幕,却显得异样的浪漫而温柔多情,低声的,缓缓的,如诱人交出灵魂的魔鬼:“细细,你母亲的身子已经熬不住了,再拖下去,对她的病情没有任何好处,你也希望她能有个安静休养的地方吧?这屋子,很适合静养。”

颜细细的脸色惨白得出奇,汪东林老神在在地看着她,心中已经有了分数,非常得意的吹了一声口哨。

她伸手去拉门,他一把将她的手死死篡住,夕阳之下,那双手是苍白的,近乎透明,可以看清楚上面一丝丝淡蓝色的血管,却也是柔弱无骨的,莹润得不可思议。

“就打一个秋千,这些便都是你的了。细细,你看,多简单,不是吗?每一个女人终究都会在男人面前脱下自己的衣服的。”

他的目光几乎是贪婪地落在少女窈窕的曲线上,想象着她裸身坐在秋千架上的样子,好一会才移开,盯着她因为愤怒而泛起红晕的脸,哈哈大笑起来:“也罢,这次就破例一次,我允许你先住进来。至于别的事情,以后再说。这些钱,你也可以先拿去应急。好了,我还有别的事情得先走一步。你要不要我送你出去?”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目光一直死死盯着那一摞摞红粉菲菲的直板新钞。

汪东林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又吹了一声口哨,说走就走,很快,诺大的屋子里就只剩下颜细细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大厅中央。良久,她蹲下身子,拿起一摞钞票,厚厚的在手里掂量一下,又迟疑着放下去。没有人会嫌钱烫手,可是,这天下也没有不要钱的午餐,你得想一想你是否付得起这个代价。

红色丝绒的秋千架子就在身边微微荡漾,鼻端散发着各种暧昧香水的味道,上面不知已经轮换过多少位如花少女。

汪东林,他是一个有着变态倾向的男子!他唯一的嗜好就是看那些年轻的女孩们脱光了衣服坐在上面荡秋千!

她触手可以摸到两边扶手上面精雕细琢的花纹,她的手刚碰上去,立即如触电一般缩回来。半晌,她一咬牙站起身,嘴唇几乎咬出血来,拳头也紧紧地捏起来:不,还没到这个地步!我还没有到需要把自己作践到这个地步的时刻。

她飞奔出去。

门外没有任何人把守。

她背靠着大门,心砰砰砰的跳得要跃出胸腔,手里,还下意识地篡着那一把钥匙,已经被涔涔的汗水弄得湿漉漉的。

冷风吹起地上的粉末尘埃,走完这不到一百米的距离,颜细细已经灰头土脸。房东的围墙已经倒塌,砸碎的家俱惨不忍睹。一辆搬家公司的大货车停在门外,好一些人围绕着,看热闹的,支招的,不一而足。

老头子暴怒之声声振寰宇:“谁喊来的搬家公司?老子都没开口,你们这是要造反了?谁敢擅自搬家老子就揍谁……”

老太婆脸上有点伤痕,正是那晚被从被窝里拎出来划破的,她显然是吓怕了:“算了吧,我们别做钉子户了……”

“呸……”老头儿一口唾沫差点喷在她的脸上,“老子住自己的房子叫‘钉子户’?真他妈的太搞笑了,自己的东西想卖才卖,不对么?难道我国不承认私有财产权?你们以为老子想住在这个破地方?看看吧,我们三百多平米的房子,拆迁赔偿才50万元,街对面的商品房价格已经一万元一平米了,真的被拆迁了,老子一家住哪里去?三个子女怎么办?”

老太婆不敢回答,反倒是旁边看热闹的起哄:“老张,你也别跟他们作对了,你犟不过人家的……”

“是啊,到时候他们会起诉你……”

“我呸……”老张头又是一口浓痰重重地吐出来,“举个例子,我要干房产商老婆,出50块一夜。房产商觉得价格低了,要求100块一夜或者不给干。如果房产商坚持抵制不给干,我上诉法院要求强干!还不行的话我硬要干,干完扔了50块!同时邀请全国人民评下理,该不该干?干得对不?要价100块一夜是不是高了?”

围观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就连默默地站在大黄桷树下的颜细细也不禁莞尔。

没错,话糙理不糙,是这么个道理。可是,这有什么办法呢?无非是过过嘴瘾罢了。

果然,老张头的大儿子最先扛不住了,愁眉苦脸的:“爸,我们还是放弃吧,没水没电,你看看周围,就我们一家了,跟孤岛似的,天天有垃圾车开来倒垃圾,现在还好,是冬天,冰天雪地的。可是,一开春就得臭气熏天,你扛得住,我们也扛不住啊,再说,孩子们怎么办?他们长期在这种环境下生活,也已经受够了,再被污染,得个什么传染病之类的,怎么办?他们还小啊,怎么受得了这些垃圾堆?……”

老头子不再呸了,紧紧皱着眉头,大口地吸着廉价纸烟,语气没有刚才那么强硬了:“不行,要走你们走,老子已经坚持这么长时间了,现在才放弃,以前的辛苦不是白挨了?再说,他们赔的钱不但没有增加,反而减少了几万……不行,我要去找报社,找媒体,你们也都去天涯社区发帖子试试……”

“爸,给你说了一万次了,没用的,这些事情现在多如牛毛,人们都已经麻木了,没人关心了……”

“放屁,老子就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没有王法了……”

儿子不耐烦了:“爸,你难道想让我们学唐福珍一样绑个汽油瓶子把自己给烧死?告诉你,不死人,媒体是不会关注的,就算死了,人家也不一定关注,你省省吧,我可不愿意自残而死……再说住在这里有什么好?早上听着车声醒,晚上听着车声睡,我不干了,这样下去,钱没拿到,人先死了……”

“老头子,我说你也别牛脾气了,胳膊拗不过大腿,那天晚上的教训你忘记了?你活腻了,儿子呢?儿子还年轻,被弄死了怎么办?你不搬,我们搬……”

……

颜细细听着老家人一家人的激烈争吵,悄然走过去,阁楼上,母亲看见她回来,似终于松一口气的样子。

所有杂物已经被打包放在几个大纸箱子里面,风从破旧的玻璃窗户里呼呼地吹进来。

母女两看了看这个熟悉的地方,放眼看去,四面的高楼大厦将这座小小的孤岛所包围,居中,房地产商规划将修建一所高档酒店公寓。每拖延一天,地产商就损失一天,所以,老张头再不搬走,“飞虎队”铁定会出辣手了。

手机短讯的铃声响起,她拿出看了看,母亲不经意地问了一句:“谁发的短信?”

“黄小觉发来的,祝我们圣诞节快乐。呵,他不说,我都想不起今天是圣诞节了。”

“黄小觉天天都给你发短信?”

“也算吧,基本上每天发一个。”

颜母若有所思:“黄小觉在北京怎样了?”

“据说工作还不错,已经升职做部门经理了。”

“细细,你也不小了,黄小觉这孩子其实很不错,也有前途,如果不是我拖累你……”

“妈,我跟黄小觉只是普通朋友。”

对话到此结束,细细拎着最大的几个纸箱子,母亲只拿着一个小小的杂物箱,这是她们的全部,因为时常搬家,除了生活必需品,极少积累多余的东西。

出租车经过市中心的时候,颜细细看到铺天盖地的广告牌,熙来攘往的行人把诺大的广场围得水泄不通,巧克力,鲜花,圣诞老人,衣着鲜亮的情侣,手捧玫瑰的时髦女孩,有关爱情的梦想……还有黄小觉再一次发来的短信:细细,我好想念你,春节我会回来与你共度。

春节,实在是太遥远了。

就像这个寒冷的冬天,多一天,她都熬不下去了。

她删除了短信,没有回复。

……

母亲问:“细细,你新找的房子不会太贵吧?还是找便宜点为好,我们要做长远打算……”

她苦笑一声,哪里还有太长远的打算?就如黄小觉的这些短信,吃不得也穿不得,甚至没法在这寒冷的日子里变成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

年轻的男人,他们能为我们做些什么呢?爱?浪漫?甜言蜜语?之后呢?还是饿着肚子,两手空空,充满抑郁地看着这个世界?

眼前浮现出那间极其豪华的屋子,奢华的陈设,阔大冰箱里满满的食物,舒适的大床,精美的衣服……也许是这样寒冷的天气,人就会更加本能的趋向于软弱和光明?

她合上了手机,微微闭着眼睛,手不经意的伸向羽绒服的口袋,紧紧地攥着那一把大门的钥匙,捏得手心几乎要出汗了。

她没料到,自己居然一直收着这把钥匙,而且,比想象中藏得更加严严实实。

“妈……”

她的声音非常微弱,“有一个朋友出国了,闲着一套房子想让我们去给他守着……你看,你愿不愿意去住?”

“细细,你这位朋友可靠吗?白住人家的屋子不太好吧?细细,细细……”

母亲一叠声的叫,她如梦初醒,额头上全是汗水,茫然道:“这是到哪里了?”

“细细,你不舒服?你是不是病了?病了就要去医院看看,不能因为省钱而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