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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倾城魂不守舍,棋子频繁走错,顾正南赢得完全不需要动脑子,到了后来,轮到顾倾城下棋的时候,她竟然盯着棋子,没反应。

顾正南终于发现了不对劲,抬起手,将棋盘推开:“倾倾,心情不好?”

顾倾城摇了摇头:“没有,就是有点累。”

顾正南看着她怏怏的样子,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累就休息会儿,恰好爸爸也累了,也要休息了。”

顾倾城微微笑了笑,站起身,将顾正南放平在床-上,替他盖好了被子。

顾正南前脚刚一睡去,后脚顾夫人便走了过来,拉了顾倾城的胳膊,将她带进了洗手间,还关了门,压低了声音问:“倾倾,阿时怎么样?有没有原谅你?”

顾夫人一提阿时,顾倾城心底便狠狠地哆嗦了一下,整个人险些控制不住,眼泪再一次滚落了下来,她动了动唇,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冲着顾夫人无声的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还一副精神恍惚的样子?”顾夫人眉眼之间,带着一层探究。

顾倾城下意识的想要开口说自己怀孕了,可是随即想到,如果被顾夫人知道了,没一会儿,肯定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怀孕了。

而那避孕药是唐时给她吃的,这说明,他根本不想要她的孩子,如果他逼着她拿掉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顾倾城吞了吞唾沫,压下到嘴边的话,勉强的对着顾夫人笑了笑,说:“没有,我就是昨晚上没有休息好,很累。”

顾夫人看到顾倾城露在外的勃颈上,有着一块一块的红痕,瞬间笑开:“那赶紧去休息一会儿吧。”

顾倾城知道顾夫人想歪了,却懒得开口解释,只是轻声的“嗯”了一声,就走出了洗手间。

顾倾城窝在病房的沙发上,她很想睡觉,却又睡不着,脑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想,一片空白,可是却很疼。

就那么僵硬的躺了不知道有多久,病房传来了敲门声。

顾夫人开的门,顾倾城还没睁开眼睛,便听到母亲热情欣喜的声音传来:“阿时来了啊。”

顾倾城手指下意识的握成了拳头,仍旧闭着眼睛,没有睁开。

顾夫人迎了唐时进来,一边从他的手中接过补品和水果,一边说着:“人来了就好,不要每次都买这么多的东西,病房里堆满了,你顾叔也吃不完。”

顾夫人将东西放在了墙角,然后伸出手,拍了拍顾倾城:“倾倾,阿时来了,等会儿再睡。”

顾倾城这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皮,望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唐时,然后便飞快的收回了视线,站起了身,指着自己刚刚躺过的地方,动了动唇:“坐。”

唐时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走过去,坐了下来。

顾倾城站在旁边,没有动。

顾夫人却出声催促着顾倾城说:“倾倾,你去倒杯水,愣着做什么。”

顾倾城没有出声,只是默默无声的转过身,走向了饮水机,她拿着一次性杯子接水的时候,听到自己母亲对着唐时说:“阿时,倾倾从小被我们惯坏了,有的时候不懂事,要是哪里惹到了你,你多包含着点。”

顾倾城屏住了呼吸,她清楚地听见,唐时连迟疑都没迟疑,对着母亲,礼貌敬重的说:“伯母,放心,我会好好待倾倾的。”

我会好好待倾倾的…顾倾城听到这些话,手指一颤,热水洒在了她的手背上,传来了钻心的疼。

身后的顾夫人,在听到唐时这句话的时候,十分满意的开口说:“把倾倾交给你,我跟你顾叔肯定放心,相信你们未来会好好的。”

顾倾城不动声色的关掉了饮水机的开关,转过身,恰好瞥见唐时在听到自己母亲说这句话的时候,配合的点了点头,他精致漂亮的脸上,挂着几分笃定的神采,看起来像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娶她,对着她的母亲在作保障。

顾倾城只是觉得唐时那样的神情,有些刺眼,她的心底,有的不是感动,而是翻滚着强烈的讽刺,以至于她将水杯递给唐时的时候,指尖都是克制不住颤抖的。

唐时清晰地瞥见顾倾城手背上的红痕,他眉心蹙了蹙,下意识的想要伸出手去抓了她的手瞧,可是手指刚刚抬到一半,女子便缩回了手,距离他远远地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唐时硬生生的将手垂了下去,和顾夫人依旧有一下没一下的聊着天,只是视线,时不时的飘向顾倾城放在膝盖上的手。

说好只爱她,不去喜欢她的,可是在看到她受伤的时候,一颗心克制不住的揪了起来。

尽管只是烫红那样微不足道的小伤,他却觉得仿佛是烫在自己心尖上一样的疼。

明知道,她或许不需要他这样的心疼,可是仍旧恨不得立刻把她捧在手心里呵护。

顾正南是在唐时到来约莫二十分钟的时候,醒来的,看到唐时,顾正南立刻让人将自己从床-上扶了起来。

顾正南依旧扯着唐时询问了一些商业上的事情,唐时也没用丝毫的避讳,有问必答。

聊了一阵子,顾正南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说:“难为阿时每天都来医院看我一趟,盛唐那么大的公司,肯定很多事情要忙,就别在这里陪着我浪费时间了。”

顾夫人立刻附和着开口说:“今天都来了一个多小时了,倾倾,你去送送阿时。”

唐时向来尊重顾正南,站起身,在离去之前,还客气的说:“顾叔,您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您。”

说完,唐时还冲着将自己送到门口的顾夫人说:“伯母,再见。”

“阿时,慢走。”

顾夫人站在门口,看着唐时和顾倾城离开,才关了门。

从病房走到楼梯,在下楼到唐时的车子前,那么长长的一段路,和从前一样,两人一路仍是沉默不语。

顾倾城心情复杂的走在唐时的后面,一抬头,就能看到唐时的背影,修长挺拔,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可是却让顾倾城心底,冒起一阵一阵的冷意。

走到唐时的车前,唐时掏出车钥匙,开了车锁,却没有和往常一样,径自的打开车门,直接上车走人,而是背对着顾倾城站了一会儿,转过头,望了她一眼,随即视线落在她藏在衣袖的手上,唇瓣动了动,终究却是什么也没说,便转身,打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唐时发动车子的时候,透过后视镜又望了顾倾城一眼,然后吞咽了两口唾沫,才踩了油门,打着方向盘,离开。

她送唐时离开之后,并没有回病房,而是找了一家咖啡厅,一个人单独的呆着。

她还存在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幻想着是那个医生看错了药,她上网特意查了一下,发现真的是有种避孕药和维生素都是小白药丸,长得一模一样,不是专业人士,普通人真的分辨不出来。

顾倾城将那药丸拿出来,对比着网站上的分析,观察了一下,发觉真的是避孕药之后,她这才彻底死了心。

与其说在她得知,那瓶维生素是避孕药时,她被震惊的好长时间大脑都是空白的,不如说是她自己压根没有胆量去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可是真的等到她静下心来去想的时候,她又觉得这真的是一个很复杂的选择题。

在她得知怀孕的时候,她还想着自己告诉唐时这个孩子的存在时,他会不会高兴,激动,开心,可是现在,她满脑子想的,却是唐时到底会不会要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她想过要告诉唐时自己怀了孩子,可是她又怕唐时压根不想要这个孩子,在知道她怀孕之后,逼着她去拿掉这个孩子。

尽管顾倾城心底拿不定主意,可是她却有一点是十分肯定的,那就是不管事情会发展成怎样,她都想要她肚子里的孩子。

其实女人真的很奇怪,没有怀孕的时候,对孩子倒是没有太大的感情,甚至她曾经还想过那孩子当筹码来逼唐时娶她,可是现在等到她怀了孕,她却发现,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东西比她肚子里的孩子更重要。

尤其是,这个孩子,还是唐时和她的孩子。

顾倾城挣扎来挣扎去,最终也没挣扎出来一个结果,反而等来了四月的电话。

四月约她去吃晚饭,她想到自己反正也没吃晚饭,于是便同意了下来,原本是想着去找四月回合,可是四月却在询问了她低点之后,便直接开车来接她。

不过二十分钟,顾倾城的手机再次响起,她结账,收拾东西出来,便看到马路边,停着四月一直很喜欢开的那一辆黄色的保时捷。

顾倾城走上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系上安全带的时候,她随口说了一句:“这么多年,你买了不少车子,怎么每次出来都总喜欢开这辆?”

四月流畅的控制着方向盘,挤入了车流中,然后在回答了顾倾城的问题:“这车子是老五送的。”

说完,四月抿了抿唇,继续补充了一句:“我成年礼的礼物,那时候我特别喜欢这辆车子,我死缠烂打了老五好些日子,他才买给我的。”

说到这里,四月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唇角挂着一抹笑:“对了,我还是先买了这辆车,才考的驾驶证,当时我那驾驶证,还是老五一路陪着我考下来的。”

四月熟练地换了一个档,语气怎么听怎么有几分失落:“我跟你不一样,你所有的事,都是哥主动教你的,而我,永远都是死缠拦着老五得来的。”

顾倾城没有说话,脑海里却想到,自己满十八岁的那一年暑假,唐时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手把手的教会了她如何起步,如何刹车,如何上路…

女孩子对车没有男孩子对车天生的那种敏锐性,所以学的有些慢,唐时每次都是一脸不耐烦的骂着她笨死了,却又将自己讲述给她的那些要领一遍又一遍的演示着,甚至在她拿到驾驶证上路的前三个月,他永远都是坐在副驾驶座上,陪着她的。

顾倾城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扭头,望着开车的四月,问:“最近你跟年华哥怎么样了?”

四月脸上的神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也没有出声回答顾倾城的问题。

前方红灯,四月将车子停了下来,握着方向盘呆了两秒钟,然后伸出手,从自己的包里,摸了一个红彤彤的本,扔到了顾倾城的膝盖上:“喏。”

是结婚证,顾倾城打开,便看到里面四月和苏年华的合影,上面印着带有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钢印,下面并排的写着他们两个人的名字,日期是今天。

顾倾城合上结婚证,转头对着四月说:“你们结婚了?”

“是啊,结婚了,没想到比你跟我哥还快,只是比你们却寒碜多了,你们有订婚,有婚礼,而我和他,就这么一个证。”四月说完,习惯的自嘲勾了勾唇:“不过,好在我还有你,你今晚可要好好陪我,陪我庆祝我的新婚之夜。”

四月这句话,说的士气十足,可是顾倾城听得却满满都是心酸,她没有接话,只是将结婚证放在了四月的包里。

接下来一路上,两个人都是沉默不语的。

四月说是要和顾倾城一起吃晚饭,的确也吃了晚饭,不过却只是找了一个中式快餐店,随便吃了一些,便拉着顾倾城去了ktv。

顾倾城怀孕不能喝酒,只是对着四月称自己身体不舒服喝不了,四月也没勉强,却仍旧点了两大瓶洋酒,然后给顾倾城点了一瓶矿泉水。

来ktv本来就是唱歌,四月也的确唱了,一进包厢,四月就拿着话筒,随机选了几首歌,一首歌一首歌的唱着,唱到最后,她便走到了点歌机前,点了一首《我一直站在被你伤害的地方》。

“她不愿强夺别人的所有,但是爱人逼她犯错,感情在深陷时堕落,伤了人还不罢手,直到自己碰到伤口…”

这首歌有很多句歌词,可是四月却反反复复的只是唱着这一句,唱到后来,顾倾城清楚地看到四月的眼角,挂了两行清泪,直到四月声音哽咽,终于唱不下去的时候,她才将话筒扔在一旁,拎起桌子上的洋酒瓶子,像是喝白水一样,咕咚咕咚的喝了大半瓶,才对着顾倾城,流着眼泪的开口,说:“倾倾,你知道吗?我得到了老五,可是我心底一点也不舒服,我到现在都记得,他那小真爱,看到我和老五躺在一张床-上时的表情。”

“还有,你知不知道,倾倾,他那小真爱离开之后,他倒是越玩越疯了,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好几次晚上暗中跟着他呢,他都快把金碧辉煌的女人点了个遍了…”

“他要是玩小姐也就算了,他还找了一个小明星,现在打得火热的要死。”

“他抱着啥心思,我知道,他就是嫌弃我让他难受了,所以他就拼了命的要给我难受,十倍偿还!”

“行啊,他爱玩,他随便玩,反正他跟我结婚了,他现在是我老公,我就陪着他耗,十年,二十年,总有一天他玩不动了,那个时候,我就看看他怎么给我难受!”

“…”

四月叽里咕噜的说了很多很多的话,说到最后,就一直死命的灌着酒,顾倾城有些看不下去,忍不住抬起手,拦住了四月:“别喝了。”

四月没有吭声,只是趴在大理石的桌子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曾经,四月是多么爱笑的一个女孩子,什么时候变得总是在她面前哭?

顾倾城伸出手,摸了摸四月的长发,然后垂着眼帘,安静的陪着四月。

四月哭够了,然后跌跌撞撞的站起身,走到一旁,从自己的包里翻找了一阵子,然后翻找出一盒药,又摇摇晃晃的走到了顾倾城的面前,举着冲着她摇了摇,说:“看到没有,这是昨天老五喝的烂醉回家,然后爬上-床睡完我之后,给我留下的东西。”

四月像是害怕顾倾城看不清楚一样,指着上面的字,一字一字的念给顾倾城说:“事后紧急避孕药!”

顾倾城在听到“避孕药”这三个字的时候,面色变得微微有些白。

四月却拆开了包装,从里面拿出来了药,塞进了嘴里,然后抓起顾倾城喝剩下的那半瓶水,死命的灌进嘴里。

可能因为灌得猛,呛到了自己,她死命的将水和药吞下之后,才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顾倾城在看着四月喝药的一系列举动,用力的握紧了拳头,她一直等到四月止住咳嗽的时候,才盯着大理石的桌子上倒影的五光十色的灯光,唇瓣有些颤抖的,开口,问:“小月,你说一个男人,一直给一个女人吃避孕药,是为什么啊?”

四月并没有多想顾倾城话里的意思,只是以为她在说自己,于是笑着说:“还能怎么样,觉得那个女人不配给他生孩子呗。”

不配…顾倾城的手狠狠地一颤,打翻了自己手边的酒杯,液体缓缓地顺着平坦的大理石桌子四处流淌,然后沿着边缘,滴答在地板上。

“干脆来说,那男人就是不爱那个女人,纯粹就是拿着她的身体当发泄,发泄够了,就该想着办法赶那个女人走了,所以他是不可能要孩子的,要了孩子,将来分手,拖泥带水的,多麻烦啊!”四月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一个男人若是爱一个女人,巴不得她给自己生很多个孩子,哪里会舍得让她吃避孕药啊!”

“一个男人若是爱一个女人,巴不得她给自己生很多个孩子,哪里会让她吃避孕药啊!”

“老五压根就不想跟我好好过,若不是我们两家交情深厚,家长在上面压着,压根就不会有这结婚证的存在。”

“老五恨不得杀了我,哪里会允许我生他的孩子,这么多年,只要是女的,不管是好看的还是难看的,老五永远都是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我从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狠过,没想到,我第一次见,却是狠在了我的身上…”

“…”

四月喝多了酒,话却说得更加利索了起来,每一句话都不离开苏年华。

顾倾城一声不吭的坐在一旁,听着四月都不带停顿的诉苦,握着水晶杯的手指,因为用力,骨节突兀了出来。

四月像是说的口渴了,端起酒杯,像是喝白开水一样,昂着头,咕咚咕咚的喝着辛辣的酒。

顾倾城盯着四月因为昂头,弧度优美的雪白脖颈看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动了动唇,开口的声调,带着一丝发抖:“那小月,如果你不小心怀了孕,年华哥若是知道了,他会怎样?”

四月握着酒杯的指尖,顿了顿,然后放下了手中沉甸甸的水晶杯,盯着前面半个墙壁大的屏幕,瞧了好大一会儿,才低着头,声调有些沉的说:“老五说了,这药吃不吃是我的事,如果不吃,怀上了孩子,他肯定不会要的,他还说,人流比避孕药对人身体伤害更大,如果我要是不在乎,他也无所谓,恩…”

四月顿了下,继续补充:“差点忘了,最后他拽着我,把我拎到楼梯口,对着我说,别以为我怀上就能生的下来,他随时一伸手,把我从这里推下去,我肚子里的孩子就能化成一滩血…”

四月说完,呵呵的笑了两声,继续灌了自己一气酒:“倾倾,这就叫恶有恶报吧。”

顾倾城没有接话,全身却颤抖的格外厉害。

四月狠狠地将酒杯放在了大理石的桌上,然后站起身,拉了顾倾城的手,说:“倾倾,走,我们去外面的舞池跳舞去,开开心心的跳舞去!”

“倾倾?”四月打了个酒嗝,转过头望了一眼顾倾城,看到女子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四月的酒劲这才清醒了一些,然后发现自己手心里握着的顾倾城的手,冰凉的吓人:“倾倾,你怎么了?手怎么这么凉?”

顾倾城冲着四月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然后才开口,低声的说:“小月,我不舒服,我们回家吧。”

-

四月喝了这么多的酒,自然是不能开车,所以车子只好是顾倾城开。

顾倾城送四月回了她的惯住的那个公寓,四月此时酒劲已经上来,把她当成了苏年华,拉着她的手,怎么也不肯放开,让她离去。

顾倾城不想去唐时的公寓,怕碰到唐时,西郊别墅太远,她也不想过去,而医院,和顾夫人睡在一张床-上,总是被她问自己和唐时的情况。

!!

顾倾城想来想去,也觉得烦心,索性就顺了四月的意,留了下来。

四月抓着她的手,嘴里一直喃喃的喊着“年华”,喊了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声的时候,她才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顾倾城坐在床边,盯着四月的睡容,看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去洗手间拿了一条温热的湿毛巾,替四月擦干净了脸,然后将她的衣服脱下,替她盖好了被子,这才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卧室,拿着自己的手机,别顾夫人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顾夫人听到她说今晚不回医院,第一句话便是:“你在阿时哪里?”

顾倾城用力的抿了抿唇,才出声,说:“不是,小月不舒服,我在小月这里照顾她。”

“哦,这样啊。”

隔着电话,顾倾城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母亲话语里透露出来的淡淡扫兴,她瞬间觉得喉咙里堵堵的,然后就昂着头,望着天花板上漂亮的大吊灯,轻声说:“妈,你早点休息,我先挂了。”

“等一下。”顾夫人突然急急地喊住了顾倾城。

顾倾城止住了切断手机的动作,没有出声。

顾夫人似乎知道她在听着,过了一会儿,才温声的开口,说:“倾倾,前一阵子唐夫人来的时候,说让阿时帮帮顾氏,阿时说已经准备好了方案,你爸爸后天下午就要出院了,过两天你订完婚,你爸爸也想着回顾氏继续去上班,你爸爸想着这两天在医院也无聊,所以,就想提前看看那方案,你看…”

顾夫人说到这里,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顾倾城却明白她接下来的意思。

顾倾城握着手机,没有说话。

顾夫人在电话的那一端迟疑了一下,继续说:“倾倾,我跟你爸爸这么大的年纪了,开口有点不好看,而你,马上就要嫁给阿时了,开个口,也比较正常,所以,你今晚或者明天上午,去找阿时提一提这事吧。”

顾倾城只是觉得全身有些无力的靠在雪白的墙壁上,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盯了一会儿,才开口,说:“妈,我知道了。”

“那好,别的没什么事了,你和小月在一起,别玩得太晚,早点睡。”顾夫人嘱咐了顾倾城几句,最后又提了一句:“别忘了我刚刚跟你说的那事。”

“嗯。”顾倾城声音略显的有些干涩:“那妈,你早点休息,我挂了。”

说完,顾倾城就匆匆的挂上了电话,一个人孤单单的站在四月偌大的客厅里,盯着窗外的灯光璀璨,看了良久,才眨了眨眼睛,慢吞吞的走到沙发上,打开了自己的包,从里面掏出了医生开给她的那一瓶叶酸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那瓶维生素,顾倾城宛如被电击了一样,全身狠狠地哆嗦了一下,然后便将叶酸快速的拿了出来,转身走到饮水机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吃了叶酸。

重新回到卧室,四月已经彻底的睡熟,顾倾城简单的洗漱了一下,躺在了四月的身边。

顾倾城失眠了大半夜,才迷里糊涂的睡去,梦里的她睡得并不安稳,没多大一会儿便做起了噩梦。

她梦见自己拿着孕检报告去书房里找唐时,告诉他说,自己怀孕了,唐时却看也没有看她一眼,只是专注的盯着自己的电脑工作着,等到她第二次开口对着他说,自己怀孕的时候,他头也不抬的直接冷冷的说了一句:“去把孩子拿掉吧。”

她站在他的面前没有动,他仿佛她根本不存在一样,继续工作着,一直到忙完,抬起头,看到她还站在他的面前,直接伸出手,拿起桌子的电话,拨了出去:“帮我安排一下明天的人流手术。”

她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一瞬间慌了神,她还傻傻的问他了一句:“为什么?”

他一脸冷情的坐在办公椅上,望着她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不为什么,我不会要一个交易品的孩子。”

她的眼泪因为他这句话,簌簌的就落了下来,她很少反抗他,可是却对着他很坚决的会说:“我想要这个孩子。”

他却像是听到了多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突然间就从办公椅上坐了起来,然后拉着她的手,将她拖出了书房,然后拉着她走到楼梯口处,指着被张嫂打扫的干净的都可以看到倒影的台阶,说:“不想去医院也可以,我随便在这里伸出手推你一下,你的孩子就会没了。”

她明显的感觉到他的手,在她的后背加大了力气,她努力的稳着自己的身体,流着泪对着他摇着头,可是他的面色是那样的冷,完全不为所动,手上的力道逐渐的变大,然后她的脚猛地腾空,人就从楼梯上滚落了下来…

顾倾城猛地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因为她的力道太大,惊醒了一旁的四月。

顾倾城还没完全从刚才的噩梦里清醒了过来,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四月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语气有些含糊不清:“倾倾,怎么了?”

顾倾城这才转了转眼睛,看到自己好端端的坐在四月的床-上,然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对着四月说:“没什么,做了个噩梦。”

随后,就重新躺回了床-上。

四月可能没有完全的睡醒,听到她这句话,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顾倾城却没了一点困意,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将刚刚梦里的场景想了一遍,却发觉真实的有些恐怖,后背直直的冒出了一层冷汗。

此时才不过凌晨三点钟,顾倾城却怎么也睡不着,耳边除了四月平稳的呼吸声,再也没有其他的声响,她就这么干巴巴的一直躺到了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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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倾城起床,随便弄了一些早点,准备去喊四月醒来的时候,四月却换了一身家居服,从楼下走了下来。

四月仿佛已经不记得自己昨晚上喝酒话唠的场景,和顾倾城一起吃完早饭之后,便笑吟吟的对着顾倾城说:“倾倾,你等下有时间吗?”

“有时间,怎么了?”顾倾城站起身,想要将桌子的狼藉收拾一下。

四月直接拉了顾倾城:“这些东西不要管了,等下会有钟点工过来收拾,你陪我去做点事情吧。”

说着,四月便穿着拖鞋,快速的跑上了二楼,过了没一会儿,便换了一身红色的羽绒服,拎着一个大袋子从楼下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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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到了地点,顾倾城才知道,四月带自己来的是苏年华的公寓。

四月并没有敲门,而是自己去输的密码,输到一半的时候,门却被人从里面拉开。

开门的不是苏年华,而是一位漂亮而又年轻的女子,那女子身上只是套了一件男士的衬衣,露出两条纤细而又笔直的长腿,衬衣的纽扣,只是松松垮垮的系了两颗,露出来半个胸,上面有着青青紫紫的痕迹。

一眼,便能让人知道,这女子昨晚上住在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