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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并没有发现顾倾城神情有些异样,径自的继续开口说:“我们最初都不知道的,我哥那人,你也知道,向来很会掩饰,平常在公司里见他,就跟一正常人没什么区别,还是二哥无意之间去他找他签文件的时候,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去,看到他在处理腿上的伤口,才知道的。”

四月说着,望了一下后视镜,观察了一下路况,将车往右边并了一下道,继续说:“二哥说我哥腿上的伤都看到了白骨,你说我二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当时看的都觉得自己肉疼,可是我哥却像是个没事的人一样,拿着酒精随便消了一下毒,就拿着绷带包扎了起来。”

以前的顾倾城,关心唐时,都是冲着讨他欢心去的,现在的她,再也不需要想着哄他高兴,求助他些什么,可是在听到他受了那么重的伤时,她却发现自己的心底,竟然泛起了一丝心疼,她迟疑了一下,忍不住出声问:“没有去医院看一看吗?”

“我们倒是想让他去医院里处理一下伤口啊,他说有更重要的时期要处理,死活不肯去,三哥还亲自帮他安排了好几次医生晚上去他公寓给他处理伤口,结果每次都是医生等了好几个小时,也见不到他人,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四月越说,越有些恨铁不成钢,可是语气里,却透露着明显的心疼:“而且,我哥也没什么忌讳,这几天应酬还喝酒,回家照样洗澡,伤口变得有点严重,幸好是冬天,若是放在夏天,人一出汗,估计腿都烂了,但是情况还是有些糟糕啊,我看他这几天在公司里开会的时候,走路姿势都不大对。”

顾倾城的面色,微微变得有些苍白,她握起拳头的手,抓的更紧加用力,指甲都深深地掐入了掌心。

“以前你跟我哥在一起的时候,你还能劝动他,现在…”四月说到这里,才意识到自己喋喋不休的到底说了一些什么,她的面色微微尴尬了一下,侧头望着顾倾城略微有些泛白的小脸,然后一下子顿住了声,过了一会儿,才支支吾吾的说了一句:“倾倾,对不起啊,我只是习惯了,跟你在一起一聊天,就爱提起我哥,刚刚,刚刚我…”

顾倾城知道四月接下来要说点什么,她微微扯了扯唇角,冲着四月浅笑着摇了摇头:“没事。”

四月透过后视镜,打量着她的神情,看了两眼,观察到顾倾城是真的没事,这才放下心来。

车内安静了不过一分钟,四月再一次没有经过大脑的脱口而出:“还有一件事啊,倾倾,前两天我听三哥说,我哥这阵子白天不在公司,好像都是去了一家会所,那个会所叫…”

四月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恍然大悟一样,脆生生的说:“苏苑会所。”

“真是奇怪啊,那个会所虽然也算得上高档会所,但是真心算一般,我哥天天泡在那里做什么…而且前两天晚上十一点钟还让三哥叫了一辆出租车,三哥开了一千块钱的高价呢,后来付钱的时候,三哥随口询问了一句,说是给一个女孩叫的…啧啧啧…我哥该不会有了新的心仪女子…”四月再一次猛地闭上了嘴,这一次她连看都不敢去看顾倾城,而是一脸懊恼的直视着正前方,屏着呼吸,专心致志的开着自己的车。

顾倾城却被四月嘴里那一长串的话,说的有些发怔。

前两天,十一点钟,出租车…完全跟她被人调-戏的那一晚,等不到出租车的情况吻合。

那一天晚,她在出租车等候区吹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冷风,好不容易等来的那一辆出租车,是他帮她叫的?

那么也就是说,“芍药”包厢里的客人,一直都是唐时…那天下午经理去见的人也是他,也正因为他,经理才对她那么客气的…

顾倾城越推测,越是笃定自己的推测,她的心跳速度跟着逐渐加快了起来。

其实这几天,根本不是她多想敏感了,而是唐时真的一直都在她的周围?

顾倾城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定格。

四月却以为是自己不经过大脑的说话,惹得顾倾城伤心,她半天,才敢小心翼翼的望了一眼顾倾城,轻声的再次开口,说了一句:“对不起,倾倾。”

顾倾城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没有反应。

四月焦急:“倾倾,真的很对不住,我刚刚嘴快了,其实我这个人,就是对着你的时候,才这么口无遮拦的,倾倾,你别忘心里去…”

顾倾城回神,她压根都没听到四月究竟说了些什么,只是对着四月敷衍的摇了摇头,她突然间很想一个人单独静一静,侧过头,看到四月的车子已经开进了西苑别墅区,距离顾家没多远的距离,便轻声开口说:“小月,你把我在这里放下来吧。”

四月却以为顾倾城这是伤心过度:“倾倾,我只是那么胡诌的,我哥怎么会看得上其他的女人…”

四月说到这里一顿,干脆直接转了话题:“倾倾,今晚上跨年的时刻,西苑别墅区,在山顶放烟花的,我们到时候一起去看好不好?”

顾倾城满脑子想的都是四月刚刚跟她说的那些话,她整个人都没有彻底的消化完,哪里有心思去看烟花,略显得有些怠慢的摇了摇头:“再说吧,我坐车坐的有些恶心,而且路也没有多远了,我想走走。”

“好吧。”四月讪讪的说了两个字,将车子停了下来。

顾倾城下车,冲着四月挥了挥手,然后关上车门,等着四月慢吞吞的将车开走了之后,才迈着步子,冲着顾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她的脑海里,都是乱糟糟的。

四月停车的地方,距离顾家没多远,顾倾城走了不过十分钟,便看到了顾家的大门。

两个佣人和顾正南正站在别墅的大门口,贴对联,挂红灯笼,顾正南站在大门口的正中央,时不时的抬起手,指指点点着佣人,两个佣人将对联来回比划了好久,顾正南才点了点头,佣人将大红色的对联,用力的往墙壁上按去。

顾倾城是在距离顾家大门还有十米远的时候,停下的脚步,虽然才隔了四十天没有见顾正南,但是大病之后的他,看起来比自己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要苍老许多,背也微微有些驼,鬓角两边的头发,也有些泛白,时不时的抬起手,掩着嘴巴,咳嗽两声。

最先发现顾倾城的,是站在梯子上,贴对联的那个佣人,她在望见顾倾城的时候,先是明显的一顿,然后才略微有些惊喜的出声,喊了一句:“小姐回来了?”

随着佣人的话,顾正南转过头,和顾倾城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顾倾城在原地站了大约一分钟,然后才迈着步子,缓缓地走了过去,出声,喊了一句:“爸。”

顾正南盯着她凝视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回来了?”

顾倾城也跟着点了点头,没有出声。

佣人倒是激动的对着站在不远处唐家的大门外,和唐夫人说话的顾夫人,喊了一声:“夫人,夫人,小姐回来了。”

唐家的门口,也正在贴对联,站了不少人,顿时纷纷的转过头,看向了顾倾城。

唐家的人,并不知道顾倾城和唐时婚约怎么好端端的就解除了,但是他们得到的消息,却是唐时的意思,所以唐夫人看到顾倾城的时候,觉得脸上有些无光,尴尬的点了点头:“倾倾,回来了。”

顾倾城和唐时险些订婚,现如今却落得分道扬镳的局面,突然间面对唐家的人,顾倾城不是不尴尬,却还是努力地维持着笑意,喊了一声:“唐伯母。”

顾倾城的话音刚落,完全不明白外面究竟发生了些什么的唐时,手里拎着两个大红灯笼,从唐家的院里走了出来。

原本就有些轻微尴尬的气氛,一瞬间变得彻底尴尬了起来。

唐时意识到气氛不对,微微蹙了蹙眉,还没开口来得及问“怎么了”,便率先看到了顾倾城,他脸上原本略显得有些懒散的神情,一瞬间变得有些停顿,唇瓣动了动,没有发出一个字符。

既然回家过年,顾倾城就想到过,自己很有可能会碰上唐时,可是她却没想到,自己刚刚站在顾家的门口,就和唐时这样猝不及防的撞上了面。

他依旧还是那种高冷淡漠的老样子,可能因为是除夕的缘故,身上穿的不再是平日里的那些衣装革履,只是随意的穿了一件白色毛衣,外面搭配了一件长款的黑色风衣,休闲而又高雅,衬得他人看起来,比办公室要年轻许多。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人精,气氛只是僵硬了不过半分钟,唐时的大姐唐婉便笑着从唐时的手中接过了灯笼:“阿时,我刚想起来,我在厨房炖了甜品,现在时间差不多了,你去帮我找佣人端下锅。”

唐时哪里不知道唐婉这是支开自己,缓解气氛,他目光直直的盯着顾倾城继续看了约莫五秒钟,然后就伸出手,将两个大红灯笼交给了唐婉,然后转身,冲着唐家院子里走去。

顾倾城的视线,还停留在唐时的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四月的话,起了作用,她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下意识的就去留意了他的腿,发现他向来优雅的步伐,真的如同四月所说的那样,略显得有些迟疑,尤其是左腿,迈起来步子,很是僵硬。

唐时的身影,一消失在唐家的大门口,顾夫人便立刻走回了顾家门口,望了一眼顾倾城,说了一句:“进来吧。”

然后就率先转身,冲着顾家院子里走去。

顾倾城连忙跟上。

虽然不过四十天没有回顾家,但是客厅里却大变样,很多陈旧的家具,已经换成了新的,管家正在厨房里准备着除夕菜。

顾夫人并没有提顾倾城和唐时的婚事,也没有和从前一样追着顾倾城询问她接触婚约的原因,只是吩咐了佣人一句,把顾倾城的房间打扫一下,然后示意顾倾城坐。

顾正南是紧随其后进的屋,坐在顾倾城正对面的沙发上,和顾夫人一样,也没用提那些过去的事,只是简单地询问了顾倾城两句,最近的情况。

顾倾城没有任何遮掩的将自己租的房子和现在上班的地点告诉了顾正南。

顾夫人端着一杯茶走了过来,听到顾倾城这些话的时候,表情顿了顿,随后就将茶递给了顾倾城,说:“如果不想在外面住,就回来住吧,至于工作,你要是真的喜欢,随你。”

这是在顾倾城的记忆里,顾夫人对她说过算是最让她感到温暖的一句话。

她的眼眶瞬间变得有些热,她垂下眼帘,扯起了一抹笑,冲着顾正南和顾夫人轻轻“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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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不过刚刚降临,窗外便传来了接连不断的鞭炮声。

顾正南也去放了鞭炮,然后一家人聚在一桌吃了除夕夜的团圆饭。

大家都刻意的避开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一家三口虽然最初略显的有些尴尬,但是究竟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之后的气氛,倒也其乐融融。

吃过团圆饭,春节联欢晚会恰好开始,佣人泡了茶,端了一些坚果和水果,大家坐在沙发上,气氛融洽的看着电视。

正如四月说的那样,西郊别墅,跨年的点,在山顶放烟花。

新年就是图个热闹,所以十一点钟的时候,不只是顾正南和顾夫人,就连管家和佣人都出了门,去了山顶。

顾倾城是因为自己怀了孕,不想深更半夜出去吹冷风,所以胡乱的找了一个很累的借口,推辞未去。

顾家的人走光之后,整个别墅里就显得有些空寂,春节联欢晚会,本就是一家人团聚在一起看的时候才会觉得有气氛,此时剩下她一个人,完全没什么心思看电视,索性便直接上了楼。

路过一楼的报纸架的时候,顾倾城随手抽了一份顾正南订的商业报。

回到房间,她洗了一个澡,照例做了孕妇瑜伽,爬上-床,拿起商业保,随意的翻了翻,却看到头条新闻,竟然是严易公司被顾氏企业吞并的新闻。

现如今的顾氏企业,已经被盛唐企业收购,所以严易公司等同于是被盛唐吞并。

而严易,就是那一天在苏苑会所里,调-戏自己的那个人。

顾倾城的心,一瞬间变得有些不淡定了起来。

盛唐企业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吞并严易的公司,是因为那一天下午发生的事吗?

正在顾倾城胡思乱想之际,窗外传来震耳欲聋的烟花爆炸声,她侧过头,恰好看到自己的窗前的远处,开出一簇一簇的漂亮的烟火,美轮美奂。

顾倾城将报纸放在了床-上,穿着拖鞋冲着阳台跑去,她拉开阳台的推拉玻璃门,往外只是探了一下头,就看到唐时手中捧着一个瓷杯,姿势休闲的坐在隔壁唐家的阳台上,望着天空。

顾倾城身体顿了顿,整个人下意识的缩了回来,然后将推拉玻璃门快速的关上,心不受控制的跳的格外迅速了起来。

唐时怎么会在外面的阳台上,他难道没有跟着唐家的人,去山顶看烟花吗?

顾倾城磨磨蹭蹭的走回床边,坐下,抱着枕头,盯着窗外天边炸开的各种各样漂亮的烟花,脑海里环绕的,都是四月对她说的唐时腿上伤口的情况。

伤口很深,都露出了白骨,却始终不肯去医院…

顾倾城越想,越觉得心底烦躁,重重的躺在了床-上,脑袋又不偏不移的砸到了关于严易企业被吞并的报纸,她的脑海里变得更乱了,最后画面,竟然变成下午唐时转身走进唐家大院时,略显得有些生硬的步伐。

顾倾城狠狠地摇了摇头,便从床-上又坐了起来,她走进更衣室,刚想换衣服,随即又想到,自己和唐时都解除了婚约,她这么直接去找他,好吗?

顾倾城迟疑了一下,随后又讪讪的从更衣室里走了出来,她绕着自己的卧室走了两圈,然后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便直接从更衣室里拿了一件外套,套在自己的睡衣外,然后拿了自己的手机,走出卧室,去了一楼的总电源处。

她先将自己手机的手电筒打开,然后盯着那一排排的开关,看了一会儿,最后也没找到到底哪个是控制照明灯的,索性一咬牙,就将总开关直接落了下来,原本灯火通明的顾家别墅,从楼上楼下的屋里,到院子和门外的灯,瞬间熄灭。

顾倾城拿着手机,照着明,小心翼翼的看着脚下的路,走出了顾家,走到了唐家的大门口,想必唐家的佣人也都去了山顶看烟花,整个大院子里的灯都亮着,为了迎接新年,还刻意挂了两大排彩灯,忽明忽暗的闪着。

顾倾城深吸了一口,走进了唐家门口,直奔唐家别墅的屋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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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时本是想和陆然,林景辰几个人去山顶看烟花的,只是到了山顶的时候,看到顾家的人,下意识的就绕着人群找了一圈,却没有看到顾倾城的身影,然后便随意找了一个借口,也回了唐家。

唐家里的人,去山顶的去山顶,出去打牌的打牌,只有他一个人,便随意的泡了一杯咖啡,直接去了自己卧室的阳台上坐着。

说是看烟花,不如说是期盼着隔壁房间里的顾倾城,会在放烟花的那一刻,从里面跑出来。

可是,烟花绽放了许久,却依旧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导致最后,他却觉得整个天空的烟花,有些索然无味,整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隔壁的房子里。

距离跨年倒计时,还有十分钟,他隐约的可以听见两家楼下电视机里,一前一后的传来中央电视台主持人声音激动地报时声。

只是,主持人激情澎湃的演说,刚刚说到一半,隔壁整个别墅里,突然间一瞬间漆黑一片。

唐时去山顶的时候,看到顾家的人都过去了,隔壁别墅里,只是留了顾倾城一个人,现在突然间停了电…现在大年三十晚上,别墅的物业都在休假…

唐时下意识的站起身,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卧室里,披了自己的外套,冲着楼下走去。

唐时整个人走到玄关处,刚换了一只鞋,便听到门铃的响声。

唐时皱了一下眉,略显得有些不耐烦的直接开了门,然后看也没有看一眼来人,就直接弯身,去穿另一只鞋。

唐时鞋带系到一半的时候,发现敲门的人,既不进屋,也不说话,他这才有些疑惑的抬起头望向了门口,然后看到只是穿着睡衣,批了一件外套的顾倾城,神情有些局促的站在门外。

唐时表情瞬间愣住,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微微站直了身子,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顾倾城,开口,问了一句:“有什么事吗?”

顾倾城还没开口,小脸却变得通红,她快速的眨了眨眼睛,然后指了指自己家的方向,说:“我家,停电了,有没有蜡烛。”

顾倾城还没开口,小脸却变得通红,她快速的眨了眨眼睛,然后指了指自己家的方向,说:“我家,停电了,有没有蜡烛。”

唐时没有吭声,目光仍旧直勾勾的望着顾倾城。

晚上唐家一大家子人吃的除夕团圆饭,不知道是不是顾倾城回了顾家,离他近的缘故,他心情有些好,喝了不少的酒。

一家人聚在一起,很热闹,满满一大桌子的佳肴,冒着袅袅的热气,萦绕在彼此的眼前,唐时起身给父亲斟酒的时候,无意之间,瞥见了自己的身边的空位,然后原本很好的心情,变的微微有些伤感。

若是他和顾倾城的婚事没有解约,此时她应该就坐在自己的身边吧。

原本其乐融融的除夕团圆饭,他的心情却一下子低落到了谷底。

现在她就这样只是没有形象的穿着睡衣站在他的面前,却让他一时之间,有些恍惚,竟然忘记了开口。

顾倾城站在门口,踌躇了好半天,才鼓起了全部的勇气,按了门铃,结果门铃只是响了半声,门就被人一下子拉开,速度快的吓了她一大跳,整个人往后下意识的退了一步,然后才抬起头,望见唐时,还是穿着下午那一身简单休闲的衣服,猫着身正在系鞋带,根本没有抬起去看一眼来人。

顾倾城略微有些局促,紧张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在她想着要不要悄无声息的偷偷离开时,唐时这才抬起头,望向了门口,然后两个人的视线,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对撞在了一起。

不过好在,他先开了口,她才回了话。

结果只是这样干巴巴的两句对话之后,他便只是盯着她,再也不吭声。

顾倾城原本就是鼓了好大的勇气,才来找他的,现在看到他沉默不语的模样,顾倾城只是以为他是不想搭理自己,顿时心底泛起了一层说不出来的尴尬和难受,就仿佛是曾经自己好心好意的去关心他,却反而被他怒气腾腾的嘲讽一样。

顾倾城咬了咬唇,手指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襟,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如果没有蜡烛的话,我去隔壁家借吧。”

唐时这才猛然回神,看到顾倾城猪呢比转身离去的举动,想都没想,就带着几分焦急的出声:“你等下。”

然后他根本不等顾倾城有所反应,便急急忙忙的转过身,冲着屋里走去。

走了两步,唐时才想起来什么一样,停下了脚步,对着还停留在门口的顾倾城说:“你先进来坐吧。”

顾倾城在门口迟疑了一下,然后才轻轻点了下头,走了进来。

唐时指了指沙发,示意她坐,然后端了一杯温水,递到了她的面前。

顾倾城浅笑的对着唐时说了一声:“谢谢。”

顾倾城接过水杯的时候,手指一不小心触碰到了唐时温热的指尖,男子的全身猛地颤抖了一下,然后盯着顾倾城凝视了好大一会儿,才略带着几分仓促的站起身,转身去找了蜡烛。

唐时虽是在找蜡烛,可是心思却全部都放在顾倾城的身上,他反复的用手指摩挲着她刚刚触碰过的自己的指尖,将她残留在上面的温热早已经擦拭的一干二净的时候,唐时这才确定,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不是他在做梦,顾倾城竟然来他家借蜡烛了!

他突然间庆幸,自己没有留在山顶看烟火,也突然庆幸,没有那么早的去参加牌局。

顾倾城捧着唐时递来的水杯,坐在沙发上,盯着唐时满屋子的寻找翻箱倒柜。

他的脚上,一只穿了鞋,一只没有穿,鞋带也没有系好,随着他走路的姿势,鞋带不断地在甩动着。

她的视线,一直留意着他的左腿,发现他一直都是绷直着在走路。

其实唐时哪里知道家里的蜡烛放在哪里,这些琐碎的事情,向来都是佣人打理的,他从不理会,唐时几乎是把整个客厅翻了一个遍,原本下午为了迎接新年被佣人整理打扫的整洁的客厅,被他弄得乱糟糟的,像是招了贼,洗劫过一样。

顾倾城有些于心不忍的放下水杯,站起身:“没有的话,就算了…”

“有。”唐时根本不等顾倾城话说完,便急急地打断了她的话。

断了电,要么是电路出现了问题,要么就是跳闸了,他只需要过去检查一下,不需要一分钟,就能将这事情解决掉,根本不需要借什么蜡烛。

她不主动找他的时候,他从未想过要打扰她,可是现在她就这么出乎意料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却拼命地想要,将这样独处的时光,拉的更长一些,更久一些。

唐时说完,便从兜子里摸出来自己的手机,对着顾倾城说了一句:“稍等。”

然后就播了一个电话出去。

“张嫂吗?我是唐时…家里的蜡烛被你们放在哪里了?”唐时握着手机,开口的声调,听起来还算是柔和,他一边问着,一边冲着一楼最里端走去,然后推开了尽头的那扇门,走了进去,门没有关,顾倾城站在客厅里,可以听见唐时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只是语气却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暴躁而又狠戾:“你难道不知道蜡烛是生活必备用品,放在储物间最里面的箱底下做什么?”

“你管我找蜡烛干什么!”随着唐时最后一声怒斥,然后顾倾城就看见唐时手里拿着两包蜡烛,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唐时走到顾倾城的面前,将蜡烛递了过去,开口说话的声音,丝毫没有残留一点刚刚打电话时的戾气:“够了吗?”

一包蜡烛大概有六根,两包是十二根,顾倾城又不是真的停了电,所以只是伸出手拿了一包,说了一声:“谢谢。”

拿到了蜡烛,顾倾城下意识的飘向了唐时左腿一眼,她动了动唇,却有些不知从何开口,询问他的伤势。

借完蜡烛,她是不是就要走了?

唐时喉咙滚动了一下,潜意识的想要对着顾倾城多说两句话,所以开口问:“需要打火机吗?”

唐时问完之后,根本不等顾倾城回答,便从茶几下面,拿出唐家人抽烟时用的那一把打火机,递给了顾倾城。

顾倾城接了过来,又说了一声“谢谢”,脑海里还在寻思着自己怎样开口说让唐时去医院的事。

客厅内陷入了一片沉默,唐时盯着顾倾城看了许久,然后才转开了视线,如果可以,他倒是很想和她在这里,地久天长的站下去,可是他知道,她总是要回顾家的,他终究还是想要多和她在一起待一会儿,于是,清了清嗓子,开口问:“我送你回去?”

顾倾城动了动唇,没有反应。

唐时将自己手中的那一包蜡烛,放在了茶几上,然后伸出手,接过了顾倾城手中的蜡烛和打火机,又说:“走吧。”

说着,就率先走到了玄关处,穿了另一只鞋。

顾倾城还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她看到唐时将左腿伸进鞋子里的时候,泛着明显的颤抖,可能因为疼,他弯下身系鞋带的动作都有些仓促,甚至在系好的时候,手指抬起手,用力的按了一下自己的左腿,然后才缓缓地站起了身。

他虽然背对着她,但是她却分明感觉到,他似乎是因为疼得厉害,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气之后,才转过身,仿佛没事的人一样,对着她声调清淡的开口,说:“走吧。”

顾倾城手指微微的弯了弯,然后才迈着步子,冲着唐时走了过去。

顾倾城就跟在唐时的左边,她垂下眼帘,就能看到唐时的左腿。

两个人一路上默默无语,耳边有着炮竹声,不间断的响着,天边的烟花,一簇一簇的炸开,有着流火,不断的落下,宛如流星一样盛大璀璨。

这样的盛景,两个人却都没有任何心思去关注,一个脑海里想着是对方的腿,一个脑海里想着这时光可以静止。

这是三年之后唐时第一次送顾倾城回家,这样的场景,和曾经十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身边的她,不像是以前那样呱噪。

唐时和以往一样,将顾倾城送到顾家的门口,便停了下来。

他侧立在顾倾城身边好大一会儿,然后才转过头,望着她略微走神的容颜,低声说了一句:“天气有点冷,快点进去吧。”

顾倾城下意识的望了一眼唐时的左腿。

曾经她需要的他的时候,关心他关心的那么心安理得、理所应当,甚至她还巴不得天天可以让她找到这样的机会去关心他,可是现在,他和她之间没了那些利用和价值,她却发现,那些藏在心间的关心,那么真,那么深,却又那么让她不知用什么样的语气和身份开口。

他和她已经分开了,原来,分开的两个人,连关心的权力,都被剥夺了。

唐时看到顾倾城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动,便低声又问了一句:“怎么了?”

顾倾城冲着唐时缓缓的摇了摇头,紧紧地抿了一下唇,垂下眼帘,停顿了一会儿,轻声说:“那我进去了。”

唐时轻轻地点了点头,却怎么也开不了口,说那个“好”字。

顾倾城的脑袋低的更狠了一些,什么话也没说的转身,冲着顾家院子里走去。

她的步伐走得很快,唐时和往常一样,未曾离去,一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顾家的屋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