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城突然间听到两个人的交谈扯到了自己的身上，她的手下意识的握成了拳头，竖着耳朵，集中了注意力。
等了约莫五秒钟，顾倾城才听到程写意的声音，略带着几分不屑的传来：“她啊？呵…”
她啊？呵…这是什么意思？
顾倾城的唇瓣，抿的紧紧地。
那个陌生人很快接了话：“怎么了？听你这个语气，好像很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样子？还是她哪里惹着你了？”
那陌生人根本没等程写意回答，就咯咯的笑了两声：“也是，情敌等同于死敌，她险些当了盛唐唐总的未婚妻，你看她不顺眼，也正常。”
“不过，还好啊，她最后不还是被盛唐唐总取消婚约了吗？而你现在盛唐唐总不是关系越来越好，渐入佳境了吗？很多事情，最初是什么样的，根本不需要去计较，看的是一个结果，毕竟能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本事，一个下堂货，不必要放在眼里。”
随着那陌生人的话，顾倾城听见隔间的门被拉开，紧随其后，就是程写意的声音飘来：“一个死皮赖脸，想尽一切办法倒贴给男人的女人，我哪里需要把她放在眼里？”
顾倾城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大脑里略显得有一阵空白，若不是声音那么的熟悉，她完全都不敢去相信，说这话的人，竟然是一直以来，在她面前都是那么温柔体贴的程写意。
而且，她竟然说她是死皮赖脸，想尽一切办法倒贴给男人的女人？
顾倾城的面色微微变得有些白。
“呵呵…”陌生人听完程写意的话，低低的笑了两声：“写意，你的嘴巴还真是够毒的。”
顿了一下，那个陌生人又说：“怎么样？看我这件衣服还可以吗？”
“还不错。”程写意语调听不出多大赞赏的说了一句赞赏的话，然后过了片刻，继续言归正传：“说句真心话，我倒是忍顾倾城忍了很多年了，大学的时候，我就开始讨厌她了。”
大学的时候就开始讨厌她了…顾倾城的大脑里，再次被震住。
大学，她和四月不是一个宿舍的，在他们宿舍里，四个女生，她和程写意，她一直觉得他们关系是最好的，那个时候的程写意待她也很好，热水帮她打，她偶尔懒得下楼去吃饭，她也会给她带回来，她来月事肚子疼的时候，她还会给她泡一杯姜汤红枣茶，她对她真的很好很贴心，她怎么都没看出来她是讨厌她的。
“原来，你们是大学同学啊…”那个陌生人接了一句话。
“是啊，四年，我们同宿舍。”程写意再说这句话的时候，倒是有几分咬牙切齿：“我早就知道，她和唐时是走不长远的，她呢…除了死皮赖脸的倒贴男人，还有什么？”
程写意再一次强调了一遍顾倾城死皮赖脸的倒贴唐时，然后就话语一转，说：“这几件衣服都还不错啊，走吧，我们去结账吧，我帮你的也一起买了。”
“写意，看来你不单单情场得意，就连事业，也是步步高升啊…”
随后，顾倾城便听见隔间的门外高跟鞋的声音，渐行渐远。
顾倾城一直等到高跟鞋的声音听不见，她才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她觉得自己腹内有一团火，急促的燃烧了起来。
她对程写意不见得是最好的那一个，但是她是在程写意险些被学校退学的时候，唯一一个站出来替她交学费的人。
正因为如此，她此时才会如此的愤怒。
若不是她今天亲耳听见，她这一辈子，都不敢相信，在程写意的眼中，她竟然是那样不堪的一个人！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冯依依才是让她最讨厌的那个人，可是现在她才知道，嘴毒的往往是心软的，而沉默的却是最狠毒的。
程写意说她，除了会死皮赖脸的倒贴男人，还有些什么？
她那语气，好不讽刺，尖锐，就仿佛她是多么的不屑于她这个人一样！
顾倾城气的全身都跟着颤抖了起来，直到她的腹部都跟着传来隐隐的疼痛时，她才猛地回过神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想要将自己体内的那些火气宣泄了出去，结果谁知越是如此的想要让自己情绪平息下来，她的情绪越是变得不受控制的激动。
顾倾城觉得自己这一生，都没有如此憋屈过，她帮了程写意，结果反过来还要被程写意嫌弃，天理何在？
不服气，不甘心，不平衡！
顾倾城想，若不是自己现在大着肚子，她肯定刚刚扑出去，直接了当的给程写意两巴掌！
她凭什么说她除了会死皮赖脸的倒贴男人，还有什么？
她有什么资格那么说她？
还有，她什么时候喜欢上唐时的？又怎么会现在跟唐时关系走得那么近？还什么好事将近了，要做盛唐企业的女主人了…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顾倾城越想越觉得心塞，心塞到最后，她发觉，自己最介意的不是程写意对自己的侮辱，也不是程写意不但不感谢她反而狠狠地反咬了她一口，她最介意的竟然是程写意跟唐时究竟是什么关系！
程写意是因为喜欢唐时才这么骂她的吧？
所以，其实归根结底，这一切，都是拜唐时所赐。
顾倾城瞬间摸出来了自己的手机，冲着唐时的微博私信，发了几个愤怒的表情过去。
过了没有一分钟，顾倾城就收到了唐时的回复：“怎么了？倾倾？”
怒气未消的顾倾城，恶狠狠的在键盘上用力的敲打了几个字：“我被人欺负了。”
发完之后，顾倾城觉得这句话不够彰显自己被欺负的惨烈，于是附赠了一连串哭泣的小人头像。
唐时回复：“谁？”
顾倾城没有任何停留的说：“你。”
唐时继续回复：“倾倾，你在跟我讲冷笑话吗？”
冷笑话你妹啊！
顾倾城更加的憋火，忍不住拿着手机，往隔板上狠狠地砸了两下，结果下一秒，她掌心里的手机，就传来了一道悦耳的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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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时收到顾倾城微博私信的时候，正在跟陆然接见从香港过来的客户。
手机突然间在他的兜子里震动了起来，他拿出来，看到是新浪微博的提醒，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开。
其实唐时也摸不准顾倾城到底是真愤怒，还是在跟他闹着玩，所以在跟她半开玩笑的发出了一句“倾倾，你说再跟我讲冷笑话吗？”之后，就想了一下，对着香港的客户说了一声抱歉，示意陆然好好招待，然后走出了包厢，给顾倾城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电话磨磨蹭蹭了许久，才被接听，唐时出声，喊了一句：“倾倾？”
电话那一端并没有和往常一样，传来顾倾城清脆的应答声，唐时隐约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眉心下意识的蹙起，语调带着几分担忧的继续开口：“倾倾，发生了什么事？”
顾倾城听着唐时担忧的声调，想到程写意说过的那些话，心底的愤怒，一瞬间就化作了委屈，她握着手机，半晌，才声音低低的说了一句：“没。”
虽然她只是说了一个字，可是唐时却还是从她的语气里，听出来浓浓的不悦，难不成还真是被人欺负了？唐时的心猛地就提了起来，语气跟着变得狠戾了几分：“是谁欺负你了？”
唐时越是这样紧张着顾倾城，顾倾城心底的委屈越是逐渐的被放大，以至于她的眼眶，都跟着红了起来。
隔着一个电话，那一端没声音，唐时根本不知道顾倾城此时的情况，他一想到她现在大着肚子，于是变得更焦急了起来：“倾倾，你在家还是在外面？”
问完之后，唐时才察觉到自己问的简直就是废话，于是改口又问了一句：“倾倾，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顾倾城都还没来得及给唐时回复，她便听见电话那一端传来了推门声，紧接着还是从唐时用手捂住的话筒里，听见了很轻微的声音：“陆然，你招待下他们。”
“不好意思，我现在有点急事需要去处理，实在很抱歉，明天我请你们吃饭。”
随着唐时的话语说完，顾倾城听见唐时穿衣服的声音和拿车钥匙的声音，紧接着是开门关门的声音，然后唐时的声音再次传来，声音轻柔的接近于哄：“倾倾，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恩？”
顾倾城的喉咙都跟着变得微微酸涩了起来，此时的她，现在分不清是被程写意气的，还是被唐时感动的。
她从手机里听见唐时脚步飞快的仿佛是在跑动的声音，然后又听见了车子发动的声音，她这才微微垂了垂眼帘，努力的让自己声调放的平缓了一些，报了自己所在的商场名字。
尽管顾倾城努力的让自己情绪放的稳定，可是她的声音里，还是透露着浓浓的委屈，唐时一听，心都跟着收缩了起来，他急急地踩了油门，将车子发动了出去：“你在商场里跟人发生了矛盾？有没有伤到哪里？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肚子呢？疼不疼？你在几层？”
顾倾城听着唐时一连串抛过来的问题，她一瞬间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小题大做了，不就是被程写意骂了两句吗？何必闹的唐时浪费工作的时间，陪着她折腾？
顾倾城动了动唇，轻声说：“我没事，你是不是有工作再忙？你先忙你的吧。”
唐时看了一眼路况，估测了一下时间，对着顾倾城说：“我大概二十分钟就能到，你乖乖地在哪里等我。”
顿了一下，唐时有些不放心的继续问了一遍：“你现在真的确定自己没有地方不舒服吗？”
顾倾城顺着唐时的话，仔细的感觉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才开口回答了唐时的问题：“没有。”
顾倾城怕唐时不信，又说：“真的没有。”
唐时继续嘱咐了顾倾城好几句话，这才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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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辉煌距离顾倾城所在的商场并不遥远，他对顾倾城说是二分钟赶来，实际上只是用了十五分钟，便抵达了商场。
唐时根本顾不上寻找停车场，直接将车子随便停在了路边，然后就快步的跑进了商场，直奔了三楼。
唐时绕着三楼焦急的转了大半圈，然后就看到斜对面，一家日系服装店门口站着的顾倾城。
唐时脚步微微顿了顿，然后快速的迈步，他的速度有些快，中途险些不小心撞上了人，速度都没顾得上停下来，只是匆匆的留了一句“抱歉”，就冲着顾倾城跑去。
顾倾城看到唐时的时候，男子距离她不过只有十米远，他的速度稍微放的慢了一些，三步两步就停在了她的面前，因为奔跑，他有些气喘吁吁，他漆黑的眼睛略带着几分担忧的望着她，只是刚刚喘息了一口气，然后就迫不及待的出声询问：“倾倾，你还好吗？”
问完，唐时不等顾倾城回答，就抓着她的胳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她的全身。
顾倾城在挂断电话的时候，体内的怒火就已经消散的差不多，现在看到唐时行色匆匆的模样，她越发觉得自己小题大做，有些任性了，她呐呐的盯着唐时，冲着略显得有些焦急的他摇了摇头，然后就低下头，打开了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来了湿巾，撕开包装袋，冲着唐时脸上冒起的汗滴，擦了上去。
唐时表情微微怔了一下，眼底浮现了一层惊喜，可是视线却依旧仔细的观察着顾倾城。
唐时看了许久，都没有看出顾倾城有丝毫的不高兴，他的眉心蹙了蹙，想到电话里她委屈的声音，仍是有些不放心：“心情不好？”
顾倾城摇了摇头，冲着唐时软软的笑了一下：“没有。”
顿了一下，顾倾城略带着几分撒娇的说：“就是刚刚试穿了一件衣服，穿不下，有点伤心。”
唐时当然看得出来顾倾城这是在说谎话，她不愿意告诉他的事情，他不会逼，唐时装作相信的模样，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没关系，我们先买下来，留着将来再穿。”
顾倾城刚想摇头拒绝，可是却抬起眼，看到从对面橱窗里走出来的程写意，她的身边跟着一个高挑的女子，两个人的手里拎着大包小包。
程写意不是喜欢唐时吗？
她既然能说她跟唐时好事将近，害得她心塞！
那么现在，她也可以让唐时陪着自己逛街，还击回去，堵得她心塞！
顾倾城的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了转，顿时，到嘴边的拒绝，被她硬生生的咽了下去，然后换成了轻轻地点了点头，乖乖巧巧的说了一句：“好。”
顾倾城的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了转，顿时，到嘴边的拒绝，被她硬生生的咽了下去，然后换成了轻轻地点了点头，乖乖巧巧的说了一句：“好。”
此时的唐时，怕的就是顾倾城心底不舒服，面上却强颜欢笑，所以现在看到她点头，肯去买衣服，宛如听闻天籁一般，唐时立刻点了一下头，想也没用想的就开口也跟着说了一个字：“好。”
说完，唐时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视线冲着顾倾城身后的日系服装店，唐时眉眼清俊：“这家里的衣服吗？”
顾倾城眼角的余光，一直都没离开程写意，她亲眼看到程写意进了一家欧美风格的橱窗店面时，才摇了摇头，说：“不是。”
然后指着程写意刚进的那家店面，继续说：“是那一家。”
唐时顺着顾倾城的视线，瞄过去了一眼，随即没有任何停留的就陪着顾倾城，冲着那店面走去。
顾倾城大腹便便，这家店里的衣服，她真心是一件也试穿不下，所以只能在唐时的陪同下，随意的逛了一圈。
顾倾城看似在看衣服，其实眼珠子一直不断地在店面里找着程写意的身影。
售货员小姐，一直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跟在顾倾城和唐时的身边，在顾倾城第八次伸出手触碰一件自己觉得还不错的衣服，售货小姐第八次亲切的询问“小姐，您要什么尺码的，要不要拿过来您看一下？”的时候，顾倾城看到程写意和陪着她一起逛街的那个陌生女子，从更衣室里走了出来。
之前在日系服装店的更衣室里，顾倾城没有跟程写意打照面，刚刚又隔了很远，顾倾城也看不大清楚程写意，此时靠的近了，顾倾城才发觉，程写意模样似乎有些变化，人看起来漂亮了许多，可是一时半会儿，顾倾城却又看不出来究竟哪里改变了。
程写意倒是不像顾倾城记忆里那么温柔腼腆，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气质款款的将试穿的几件衣服递给了等候在更衣室门口的售货员，语调干脆麻利，十分有贵气范的说：“帮我全部包起来。”
售货员小姐一脸微笑的领着程写意和她朋友走向了借款台，程写意还真是大手笔，买了好几件衣服，不知道都是买给她自己的，还是连带着给自己朋友也捎带买了几件，总而言之，前台小姐在那里扫了好大一会儿的码，然后才给程写意报了总价。
隔得距离有些远，顾倾城虽然没有听见确切的数额，但是也知道，那些衣服的总价都有五六万的价格了，而程写意竟然脸不红心不跳，眼睛都不带眨动一下的掏出银行卡，直接递了过去。
招待程写意的那个售货小姐，接了这么大的一个客户，提成定然很高，完全把顾客就是上帝表现的淋漓尽致，一直笑容可掬的替程写意叠好了所有衣服，放入了袋子里，然后还仔细的告诉了她一遍衣服洗涤注意事项，最后甚至还一直帮着程写意拎着纸袋，送她走到了店门口。
顾倾城之所以带着唐时来程写意所在的这个店面逛，就是要让程写意看到唐时是在陪着她逛街，谁知她和唐时站的位子有些偏僻，程写意从更衣室出来到离开，都没发觉她和唐时的存在。
程写意若是人出了这个门，鬼知道她会逛去哪里，顾倾城轻轻地眨了眨眼睛，在程写意面带浅笑，伸出手去接过售货员手里的购物袋时，她情急之下，什么也顾不得的提高了嗓音，喊了一声：“唐时！”
服装店里很安静，所有人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背景音乐放的也是轻缓的歌谣，声调调的有些低，顾倾城这一声抬高的嗓音，轻轻松松就传遍了整个店面。
所有人都往声源处望去。
顾倾城装作看着唐时的模样，眼角的余光却一个劲的往程写意站的地方飘。
她清楚的看见，程写意在听到“唐时”这两个字的时候，手指微微顿了顿，然后整个人就条件反射的抬起头，往周围望了望，然后视线，就定格在她和唐时的身上。
唐时一直都跟在顾倾城的身边，陪着她看衣服，突然间听到她声音略微有些大的喊自己的名字，顿时有些疑惑的望向了顾倾城。
顾倾城只是想着阻拦了程写意的离去，所以才灵光一闪喊了唐时的名字，却忘记想自己喊唐时，要说些什么，现在看到唐时在看自己，她才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的胡乱找了一个借口：“我有点累了。”
顾倾城说完这句话，眼睛又往程写意那里瞟了一眼。
此时的程写意，脸上的笑容略显得有些僵硬，视线还直勾勾的望着她和唐时站的地方。
售货小姐面带微笑的对着她连续开口了好几句，程写意才回过神来，然后有些僵硬的伸出手，接过了售货小姐递上来的购物袋，随后视线又往她和唐时这里看来，眼底泛着一丝不可思议的光彩，仿佛是根本无法相信她和唐时怎么会在一起逛街？
顾倾城被程写意那眼神看的有些略微不高兴了起来，她怎么就不能跟唐时一起逛街了呢？
顾倾城并不是那种事事都要把人必须压下去的那种人，可是偏偏此时此刻，她就是想要压下去程写意，于是她冲着唐时有些娇憨的开口说：“可是我还没有逛够街，要不然你帮我选衣服好吗？”
她不单单跟唐时一起逛街，她还要让唐时帮她选衣服！
虽然唐时不明白顾倾城心底打什么如意算盘，可是面对顾倾城的真心请求，他从来就没有任何拒绝的能力，更何况此时的女子语气柔柔软软，还带了一丝撒娇，让他立刻就顺着顾倾城的意思，陪着她走到了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下，还吩咐售货小姐给顾倾城倒了一杯温水，然后才去给顾倾城挑选衣服。
唐时审美眼光向来不错，虽然他并没有开口去问店里那些是新品和限量版，但是随手选了几件，却都赢得了售货小姐的夸赞，不是说他好眼光，就是说这是他们新品上市的限量版。
唐时和陪他一起选衣服的售货小姐一起回来的时候，看到顾倾城大着肚子坐在沙发上，怕她有些不舒服，便先拿了一个抱枕，塞到了顾倾城的腰后，然后才对着那售货小姐招了招手，等着售货小姐走进，他先拿了其中的一件衣服，拎起来，对着顾倾城展示了一下，开口询问：“怎么样？”
的确是挺漂亮的，顾倾城都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唐时只是看到她的眼底闪现了一层惊艳的光彩，就立刻递给了一旁的售货员，说：“把这件衣服包起来。”
随后，继续拿了一件，再问：“这个？”
顾倾城这次却有些嫌弃的摇了摇头：“我不大喜欢这个颜色。”
唐时点了一下头，将衣服直接扔到了一旁的沙发上，继续拿了下一件。
整个全程下来，顾倾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舒舒服服的靠着靠枕，坐在沙发上，看一看唐时拿起的衣服，然后点头或者摇头。
甚至，在她杯中的水，喝的差不多的时候，唐时还会吩咐服务员给她重新加满。
唐时第一次拿来的衣服，总共八件，顾倾城挑中了五件，唐时再去选的时候，顾倾城往店面外看了一眼，看到程写意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外面，和她的朋友在聊着些什么，可是视线却是一直都在看着店里她和唐时的动态，脸上的那些神气，此时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紧抿着唇，有些不悦的表情。
看到程写意不高兴，顾倾城却变得更高兴了起来，她在等着唐时挑选衣服的缝隙，拿起一旁的杂志，随手翻看了起来，顾倾城看到一件特别漂亮的衣服，询问站在一旁的售货小姐，店里有没有，售货小姐礼貌的说：“这杂志上面推出的衣服，都是下一期上市的，现在还没有。”
顾倾城略微有些遗憾的点了点头：“好可惜啊…”
她的话语还没说完，便听到唐时的声音再次传来：“什么可惜了？”
“衣服啊，杂志上这件衣服还不错，就是，是下个季度才会推出的新品。”
唐时扫了一眼那个杂志，随后一一的拿起自己这一次挑选的衣服给顾倾城过目，然后继续敲定了几件，才说：“这家店里其他的衣服都一般，我们换家店看看？”
顾倾城点了一下头。
唐时对一旁的售货小姐说：“帮我把这些衣服打包，结账。”
“是，先生小姐，请稍等。”若是说程写意刚刚那个单子是个大单的话，唐时的这个单子便是他们不敢想象的大单，售货小姐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她将这些衣服抱了起来，兴冲冲的跑去前台，一边扫单，一边略显得有些激动地和旁边的人谈论着什么。
过了约莫十五分钟，售货小姐笑容满面的走了过来：“先生，共计二十七万八千。”
唐时听到这个数额，脸上没有丝毫的神情浮动，只是从兜子里摸出来了一张银行卡递了过去：“没有密码。”
售货小姐双眼属于冒光状态的转过身，走到前台，刷卡，然后拎着袋子，返回唐时和顾倾城面前的。
售货小姐双手递还给唐时银行卡的时候，唐时像是响起了什么一样，突然间伸出手，点了点顾倾城刚刚翻阅过得那本杂志，问：“这个杂志，可以订阅吗？”
“可以的。”
“那麻烦帮我订阅一份，邮寄地址…”唐时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然后从兜子里摸出来了一支笔，和一张烫金的名片，在背后空白处写了顾倾城现在所住的地方地址，然后将名片递给了售货小姐：“这是地址，然后就麻烦你们联系下她，询问她有没有什么喜欢的衣服，如果有，等到新货一上市，直接给她那里寄过去，尺码就跟今天选的这些衣服尺码一样。”
“还有，付款的话，直接联系我就好，刚刚那个名片上面，有我的联系电话。”
唐时说完之后，又想了一下，然后最后拿起刚刚顾倾城翻阅的那本杂志，翻动了几下，停在顾倾城说喜欢的那件衣服上，用手指了指，说：“这件衣服，一旦上市，先给她寄过去，要两套。”
“两套？”售货小姐像是在确定什么一样，重复着问了一遍。
“恩，两套。”唐时说完，便指了一下地上那些袋子，说：“这些衣服等下你们派人送到名片后面的地址处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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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头到尾，程写意就一直坐在她刚刚买衣服的那个店铺外的休息椅上，没有离开。
她亲眼目睹了整个唐时给着顾倾城买衣服的全过程，在她心底，她一直觉得唐时能陪着一个女人逛街，就是那个女人最大的福气了，可是顾倾城却可以坐在沙发上，享受着唐时给她精挑细选衣服。
是的，精挑细选，她透过玻璃，看到唐时给顾倾城没选一件衣服的时候，神情都是认真地，那种认真，是她跟在唐时身边工作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的认真。
程写意在唐时跟顾倾城走出店铺，拐入另一家店面的时候，她才跟着自己朋友站起了身。
她明明知道，跟着唐时和顾倾城，看着他们一起逛街，会刺痛自己的眼睛，可是她却还是忍不住的跟了上去。
在经过刚刚他们逛的那家店铺门口时，送顾倾城和唐时出来的两个购物小姐，在那里激动万分的讨论着唐时和顾倾城。
“刚刚那个男人真是太帅了！我从没有见过一个男人陪着一个女人逛街，那么大的手笔，简直是选起来衣服刷起来卡，毫不犹豫！”
“你都不知道，那男人订了我们的新款杂志，说是那个女人若是有喜欢的，让我们直接送上门，付钱联系他！”
“那个男人肯定很喜欢那个女人啊，否则怎么会这么舍得花钱啊！而且那女人还怀了身孕，买这么多衣服回家，现在也穿不了，等到能穿的时候，也许就过时不好看了！明知道结局是浪费，还买，都说浪费是可耻的，可是这个男人可耻的好帅哦！”
“帅呆了啊！我想，如果刚刚那个女人想要这个店铺，那男人绝对毫不犹豫的买下来给她！”
“更重要的是，那个女人看了我们下季新品推出的限量版衣服，说好看，拿衣服价格要四十多万呢，那男的竟然给她订了两套，还是一样的尺码。”
“两套，难道一套穿，一套挂着吗？还真是奢侈啊…”
“这是多变态的宠爱啊…”
是啊，的确是变态的宠爱啊！
程写意将那些话尽数收入耳中的时候，突然间就感叹了这样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