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琰…”

长安抖了抖,目光转向杨琰,却见得他一脸的专注,即使己方已经有一个人倒在了血泊中,也无法改变他此刻眸中的坚定!

那一丝坚定似乎还融入了更多的疯狂与决绝!

不!

长安缓缓地闭上了眼,她不能任由这些不相干的人为了她而送命,她无法坐视不理!

若是连杨夫人也遭遇了不测,她更加无法原谅自己!

“住手!我跟你走!”

赶在另一人的大刀就要砍向其中一名女子的背脊之时,长安倏地一声大喝。

杨琰猛地转头,两手死死地抠住轮椅的扶手,直到指甲嵌进了木屑中,他才咬牙道:“不要,长安…”

他不能眼见着长安被连吟碧带走,那会有什么下场,当连吟碧的目光如锁定猎物一般盯紧长安时他便能够遇见!

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场上已经有人停了下来,这些江湖里翻滚的血腥汉子有多少与杨夫人是旧识,能不开打那自然是最好的,杨夫人可也不是好惹的,他们手下虽然折损得较多,但却都不是致命的伤,想来杨夫人还是手下留情了的。

这样想想,原本就没有多少打斗心思的江湖老油条们在长安那一声娇喝中第一时间便放下了武器退走三步,其他人则是将目光转向了连吟碧。

“沈娘子早这般做不就好了,还免了这些死伤,真是造孽!”

连吟碧叹息地摇了摇头,却是踏着一地血腥向前走了几步,右手遥遥一伸,对着长安勾唇一笑,眸中掠夺的光芒显而易见,从见到这个女人的第一面起,他就知道,她一定会是他的!

沈国公府又如何,他还是连家的当家人呢,他都不介意长安的和离再嫁之身,沈家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沈国公府的爵位一世而斩,但连家的财富却是世代绵延的,这样一比,他根本什么也不用怕!

长安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然后睁开,挡在她与杨琰身前的那两名女子自动让开了一条路来,长安点了点头,不再迟疑地向前走去。

“别去!”

扬起的袖摆被人轻轻扯住,长安回头,不无意外地望进那一双痛苦而又挣扎的眼眸,她轻声一叹,唇角却是绽开了一抹笑颜,“你是我的朋友,永远都是!”

杨琰心头一痛,有如针扎,若只是朋友,他何苦来哉?

聪明如长安,定是早就知道了他的心意,这才用“朋友”两个字来堵住了他所有的期待以及那些不应该有的妄想。

他早知道他留不住她的步伐,她不应该属于他这样的男子,也不会属于他!

“好好地活下去,你不欠连家什么!”

长安微微倾身,双手扶住轮椅的两侧,视线与杨琰平行相对,在他漆黑的眸中映出她清丽的影子,“我羡慕你,因为你有一个好母亲!”

长安说这话时唇角始终都带着一抹柔和的笑意,她生下来便没有了母亲,所以不能体会一个母亲对子女的殷殷爱护之情,可今天从杨夫人的身上她看得很清楚。

一个母亲,能够包容子女的任性,一个母亲,能为子女做出一切,甚至牺牲她的生命!

沈墨,她的墨儿,今后她也会这般疼惜他,做个好母亲!

杨琰全身巨震,脸庞上原本坚定的神色一点一点破碎,看着长安转身的背影,眸子缓缓闭上,一滴清泪顺着脸庞滑落。

是啊,他怎么能够为了顺自己的心意,而置母亲的安危于不顾?

连长安都明白都懂得的道理,为何他还这般执迷不悟?

母亲衣袖上沾染的斑斑血迹更是强烈地震荡着他的心,杨琰痛苦地低下了头,他保护不了自己的妻子,还要让母亲为他受过,他真是个没用的男人!

长安此刻却是不知道杨琰心中的万般想法,她的步伐已经顿在了杨夫人身边,微微侧身一拜,轻声道:“今日夫人所做的一切长安都记在了心里!”

“不用!”

杨夫人却是摆了摆手,目光扫过杨琰,终是长叹一声,“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儿子,对你,我不觉得有什么恩惠,所以也不期望你的报答。”

长安释然地点了点头,杨夫人这样的性子不造作不扭捏也没有旁人的虚假客套,倒是个难得的实在人。

杨夫人看了看周围,缓缓地收了手中的金银鞭,既然长安愿意跟连吟碧离开,那么这场打斗已是可以避免了,只是可惜死了一个小伶。

但江湖厮杀就是这般,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从跟着她的那一天起这几个姑娘便应该有这样的觉悟,这样想着,杨夫人的目光又缓缓变得坚毅起来,看向长安,沉声道:“沈娘子,从我们杨家与连家断了干系的那一天起便不想再有任何纠葛,若不是因为你,琰儿也不会…不管如何,我希望你最后能否极泰来!”

“承夫人吉言!”

收起眼中最后一丝哀怜,长安踏着满地的血污缓缓向连吟碧走去,身后是杨琰心碎而沉痛的目光,他无力阻止,再多说也是无益,直到看着长安的手就要放至在另一个男人的掌间,连吟碧那原本因为不耐的眸子渐渐地染上了一丝喜色及兴奋,他无助而又绝望地闭上了眼。

连吟碧早便等得不耐烦了,今日让这一帮江湖人马出手他已经费了好多的钱财,若是再起不到任何效果,他定是要呕死了,还好杨家的人识相。

杨琰敢和他争女人,真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目光不屑地扫过杨琰,连吟碧已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握住那只细白修长的柔荑,突然,一阵劲风袭过,一股本能的危急感袭上心头,连吟碧脸色一变,已是急急地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一阵钻心的疼痛从手掌中侵袭而来,连吟碧已是止不住地痛呼一声,步伐不稳地跌退几步,额头疼得青筋暴起,不多时便浸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他抬手一看,掌间已是鲜血淋漓,一个小洞贯穿掌心而过,而那伤了他的东西此刻已是滚落在地,赫然是颗不起眼的小石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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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又要月中了,捏住票票的妹子们可以撒了哈~

想问下大家,是一如继往地喜欢种田宅斗文,还是也喜欢都市异能文,有没有喜欢后者的,请冒个泡~

正文 第【105】章 秦暮离的震慑

那一颗小石粒就静静地躺在那里,它并不浑圆,甚至还带着些许棱角,可此刻沾染上了鲜血就像一颗艳红的朱砂!

众人的神情已经不只是诧异可以形容,石粒穿掌,这需要什么样的功力才能做到?

若那人射的是连吟碧的喉咙,恐怕现在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目光顺着那颗小石粒回移,只见走廊的另一端缓缓行来一人,他的步伐很轻却又很是稳健,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慑人气势,一身银色软甲紧紧地贴在他昂扬的身躯之上,红色的披风在身后无风自动。

离得静了,他的步伐微微顿住,只是在那里一站,便顿时给人一种渊渟岳峙高山仰止的凛然之势。

他眉峰似剑,薄唇如削,黑眸如霜冷冷地一扫,便让人心生畏惧,然目光却在望向场中女子时融入了一抹少见的柔情。

长安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不可置信一般地睁眼,再闭上,再睁眼,再闭上,眸中渐渐覆上了一层莹光,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最终泪水滑落,“啪嗒”一声染湿了裙角。

“再哭,可就不美了!”

男子无视周围的目光缓步上前,有些粗糙的指腹轻轻刮去长安腮边的泪痕,带着几许温柔,他嗓音淳厚,甚至泛着宠溺,在这样的时刻显得是如此地格格不入。

长安摇了摇头,并不因为他这突兀的动作而觉得有什么不妥,甚至原本忐忑不安的心却因为他的出现而渐渐变得安定了下来。

他明明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岷玉关与这里虽然不是隔着千里,但这来去耗费的时间却也不少,他眸中的疲惫显而易见,一身软甲甚至还来不及卸去,就犹如天神一般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也为她带来的新的希望。

她有很多话想对他说,也有无数的疑问堆积在心头,可眼下却不是说话的时候。

“你到底是谁?”

连吟碧扶着自己带血的手掌,眸中闪过恨意,却又在对方强大的气势下生出了一丝惧意,再看周遭的人,莫不是向后退了一大步,这男子虽然是一人前来,可那样生猛冷冽的气势却能抵得上千军万马。

秦暮离握紧了长安的手,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这才转向了连吟碧,冷声道:“连家竟然出了你这等败类,想必连锦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你…你竟敢直呼九千岁的名讳?”

连吟碧脸色大变,这人既然知道连锦的名讳,看来也是知道连锦九千岁的身份,在这样的情况下他都能说出如此霸道的话来,想必此人的身份必定不低,那一身甲胄更是来自军中,难不成是什么高官武将不成?

不外乎连吟碧横行北川多年却从来没有见过秦暮离,秦家虽有庄子在北川,但秦暮离却甚少来这里,有多余的时间他已是忙手于公事,哪有这般闲情逸致度假乡间。

“难道有名字还说不得了,真正是可笑!”

秦暮离却没有理会连吟碧,只目光专注地看向长安,薄唇一抿,声音中蕴着一丝责怪,“若是我不来,你真的就准备与他这样走了?”

长安咬了咬唇,面色煞时一红,秦暮离那姿态那问话更像是吃醋的丈夫对妻子的质问,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怎么能不让她羞怯?

她自然不会那么老实地跟着连吟碧走,若不是秦暮离先出手伤了连吟碧,她指间的银针怕是已经扎进了那厮的手心!

她怎么可能让人随意碰触自己,还是这样恶心这样罪大恶极的连吟碧!

被人这般无视,连吟碧只觉得脸上无光,又加上手掌的伤痛,此刻他对眼前的男子已是恨入骨髓,又见着这男子竟然与长安这般亲近暧昧,当真以为他是死人吗?

“上,给我抓住他,死活不论!”

连呤碧赤红着双眼猛地一挥手,此刻他也不管这眼前男子是何身份,只要成了死人,任何的身份都可以掩盖,而且这伤掌夺美之仇他不能不报!

在连呤碧的一声呼吼之上,众人此时才回过神来,有人迟疑,脚步微顿,有人却是不再犹疑,纷纷向前冲了过来。

秦暮离目光一冷,一手将长安拉至身后,右手在腰间拔剑,只见一阵青芒闪过,血箭飙射,声声痛呼便冲天而起。

“青釭剑!”

杨夫人一声惊呼,眸中神色惊异莫明!

早在秦暮离到的那一刻她便已经退至廊下站在杨琰身边,对这突然出现的男人她的确很好奇,若是能够救到长安她自然会拍手叫好,只是这俩人的亲昵关系让外人看来微微有些刺目,偏生又是这般和谐,让人在羡慕嫉妒中也不得不感叹这确实是一对佳偶。

如今青釭剑在手,她已经明了了他的身份!

“母亲,他是…”

杨琰咬紧了牙,面上神色一片苍白,虽然他不想承认,但却不得不说那个男人与长安站在一起的画面的确让人动容。

拔剑刀锋,以一敌众气势却不减分毫,那个男人能够保护她,也能够给她他不能给的东西。

杨夫人叹了一声,一手抚在儿子的肩膀上,低声道:“开国公府秦暮离秦总兵,能败在他手下,这些人也不冤枉了!”

“他竟然就是…秦暮离!”

杨琰一时之间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扫向那一抹鲜亮的身影,作为汴阳的大族开国公府秦家,就连三岁的小孩都知道,秦家一门忠烈猛将,将军威武,队伍严明,镇守边关抗敌无数,那可是大周皇朝一只不可或缺的英勇之师!

想到这一层,杨琰微微释然,每个人都有命定的缘份,小指的红线总会牵上缘定中的另一半,就像他与吟霜,长安与秦暮离。

他对长安的感情谈不上深,也许仅仅止于欣赏,但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将她的美好据为己有,看着她幸福便已经足够了。

原本已经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若这个人是秦暮离,那么今日长安该是无恙了。

只是有关于秦暮离的种种传闻充斥在耳边,杨琰不明白怎么这样的两个人就悄无声息地走在了一起呢?

场中已是有人认出了秦暮离手中那柄青釭剑,剑名青釭,顾名思义,剑身通体为青色,由百炼之钢打造,触则断发,轻侧削铁如泥,是一把不可多得的绝世神兵!

“他是开国公府秦家的人!”

有人吼出了这一句,余下的人纷纷怔在了当场,在他们面前已是有十多个同伴倒下了,秦暮离可不是杨夫人,念着昔日交情还能手下留情,一剑挥舞,必是有人饮血剑下。

他的步伐几乎没有移动过,却让每一个胆敢挑战他威严的人倒在血泊中,他浑身散发着一股冷冽的肃杀之气,那是只有在战场上搏杀过的人才会带有的一股独有的煞气,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而且这些人绝对有该死的理由,甚至死上十次都不为过!

“暮离!”

长安微微靠近了些,眼前的血腥味强烈地充斥在鼻端,她已是尽量强忍着才没有晕厥或是倒下,她的手紧紧地揪住那红色披风的一角,努力地做着深呼吸。

“若是不想看,便闭上眼!”

秦暮离黑色的瞳眸中泛起了一丝妖异的血色,不管他是因为疲惫还是憎恶,这样的眼神也让连吟碧等人心里发寒,人人都在心里猜测着,下一个倒在青釭剑下的人会是谁?

“开国公府…秦家?”

连吟碧只觉得眼皮抖了抖,身体不可抑制地向后跌退了几步,面色瞬间变得青白。

即使连锦如今在京中得势,可秦家却是开国功臣,百年望族,若非必要他绝对不想与之为敌!

“如何…还要打吗?”

秦暮离眉峰一皱,缓缓地执剑而起,平行地指向了连吟碧,那刀锋之上剑气凛然,竟然无端地让连呤碧生出了一丝寒意。

“不打了不打了!”

连吟碧果然识时务,知道风向一变,不能硬敌便迂回婉转,全然不顾手上的伤势,赔着笑脸道:“秦大人,秦将军,这完全是个误会!”

“误会?”

秦暮离冷笑一声,目光戏谑而嘲讽,秦老汉给他的信中明明白白写着连吟碧犯下的种种恶行,不说强行霸占了沈家庄子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就是他妄图想要染指长安的那份龌龊之心也足够他死上千百次了。

“是,是!”

连吟碧连忙点头,“与沈娘子的过节完全是个误会,咱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慢慢谈…”

事情到了这个当口,连吟碧仍然不想对沈家庄放手,那可是堆积如山的财富啊,若是秦暮离与长安能够退一步,让他做什么他都答应。

长安的美貌固然让人割舍不下,但有秦暮离挡在那里,他是绝对不敢肖想了,但只要有了钱有了金子,什么样的美人没有?

“那这些死了的人呢?”

秦暮离缓缓收了剑,目光扫过那躺在地上死得不能再死的具具尸身,这些人枉自命为江湖侠士,却尽干了些让人不耻的勾当!

连吟碧微微一怔,脑中思量了一阵,又揣测了一番秦暮离的心思,才试探道:“这些人死了也就死了,秦大人有所不知,这些人少不得都是官府追缉的江洋大盗,秦大人这一出手是为民除害啊,杀得好!”

连吟碧在此时极佳地展示了他阿谀逢迎八面玲珑的本性,末了还不忘记拍掌叫好,却未留意到在他身后那个个瞬间赤红的眼,以及愤恨到几欲提刀再起的心。

------题外话------

今天带女儿出去耍了一天,回来才赶着写的字,明天多写一些补上!

正文 第【106】章 那一吻的温柔(1)

这件事情的落幕让人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至少长安认为,只要稍微有点血性的汉子在听到连吟碧说出这样的话后几乎杀了他的心都有。

是啊,人家为你刀口舔血,豁出命来搏杀,到头来你却指认别人是江洋大盗,还拍手叫好,是个人都不能忍受。

不过,长安显然是高估了这些人的脾性,虽然对连吟碧有恨有怨,但毕竟心思不统一,谁也不愿先出这个头,各自为政的情况便导致了很多人想偷偷地撤出杨家庄子,再暗地里打包一些金子带走,去过自己的逍遥日子,再也不用像条狗一般地依附连吟碧。

很遗憾的是这些人的如意算盘通通落空,秦老汉与紫雨他们虽然晚秦暮离一些时辰才赶到杨家庄子,但那些想要逃出的江湖莽汉们无疑都被秦家军逮个正着。

连吟碧虽然仗着连锦的势在北川县作威作福,但长安有沈家庄子的地契和房契,拥有对庄子的绝对所有权,北川县令不得不做出公正的裁决,之后带同官差亲赴沈家庄子,见证了金矿的开采并记录在册,尔后还在毛晋的带领下在那后山的乱葬岗挖出了数百具的尸骨,连吟碧所犯的罪孽当真是罄竹难书!

北川县令很是为难,因为对连吟碧所犯下的事他也是增只眼闭只眼,谁让连家出了个九千岁呢,但有秦暮离亲自写下的状纸,不禁状告连家为非作歹无法无天,就连远在京城的连锦也被一起牵连在内,可以想见,当这份状纸连同着被关押的连吟碧一同送至京城时,那会掀起怎么样的风浪,而这些眼下都不在秦暮离的考虑范围之内。

长安整整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让整个沈家庄子焕然一新,堆弃着枯骨的乱葬岗已经被填平了,那里的尸身被挖了出来细心安葬,再由长安出面给了一笔不菲的安家费,而这些的钱财最后都算在了被抄罚的连家家产之中。

擅自霸占沈家矿产长达六七年之久,连家的财富可想而知,证据确凿之下北川县令不得已抄了连家,这些财物自然就被长安用于赔偿这些苦主。

即使这些财富让人眼热得紧,但此刻正在风头上谁也不敢伸这个手,若是真犯了众怒,那民众的唾沫星子也能把他们给淹死。

至于那些还想留下来采矿的人,长安也给予了高额的报酬,完全采取自愿的原则,一旦有什么意外发生,安家费也足够普通百姓一家一生吃喝不愁。

庄子里被简单修缮了一番,倒是恢复了从前的几分模样,再加上秦暮离给她找来一个能干踏实的管事,沈家庄子如今再也不会是乱糟糟的一团,看着也让人微微松了口气。

至于沈随与王鹤俩人长安也就地处置了,这种卖主求荣勾结外贼侵吞主家财产的行为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两家人按律被发配流放了,至于他们已经送到连家做妾的两个女儿,自然也是跟连吟碧同样的命运,如今只待圣上的决断。

八月的午后,太阳依然毒辣,长安早耐不住热躲进了屋里避暑,虽然角落里放了一盆碎冰消暑,但却没有多大的效果,眼见着没有人在,身上披着的那层薄纱衣也被她掀了开去,里面是一件月白色绣着玉兰花的薄衫短襦,细腻白嫩的手臂暴露在空气中,自然要比蒙着一层纱衣好多了去。

长安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这个天热得真是想睡午觉也没心情。

房门被人磕响了三声,长安眼皮也没抬一下,心里估摸着该是紫雨回了,便随口道:“进来吧,门没锁着!”

自从住进沈家庄子后,紫雨与毛晋的关系似乎一日千里,或许在毛晋潜伏紫雨不定时探班期间俩人的感情有了长足的进步,长安虽然不明白其中的细节,但到底能够察觉到几分。

所以如今紫雨这妮子便更加有借口经常消失不见,反正如今的沈家庄子都有秦家军驻守了,那看着不仅威武,更是安全的保证,他们有这空闲正好躲躲懒。

对于这种情况,长安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人身大事自然最重要,若是紫雨与毛晋真地谈妥了,她都不介意就在这里为他们举办婚礼。

房门被人轻轻打了开来,复又关上,来人似乎在门口犹豫了一阵,又听得长安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声,这才深吸了一口气,迈着步子向里行来。

“死丫头,如今只记着你的毛大哥,连我都要靠边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