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按捺情绪,待最后一个堂妹身影消失时,顾云锦已忍不住站起,一手抱了儿子,一手提起裙摆,往林姨娘奔去。

“娘!”

“锦儿!”

林姨娘亦如此,母女二人时隔两年再次见面,喜极而泣,紧紧握着对方的手。

只是顾云锦这一声娘,却让怀里的小胖子万分诧异,他先看看母亲,又看看陌生的林姨娘,百思不得其解。

他再转头看母亲,却见顾云锦落了泪,小胖子慌了,他急急伸手给母亲抹泪,大声唤道:“娘,娘!”

顾云锦拭了拭泪水,忙安抚他,“钰儿莫慌,娘只是高兴。”她告诉儿子,“你看,这是你外祖母,娘常常与你说,你可记得?”

她笑着对林姨娘说:“娘,他大名赵广策,乃陛下所赐,小名则唤钰儿,是殿下取的。”

“好,好。”林姨娘欢喜极了,女儿过得好,面色红润还抽条了些,如今比她高上半头,外孙子则胖嘟嘟的,一看就是个壮实小子,观他表现,还机灵得很。

还有什么,比这还能更让一个母亲欢喜呢?

林姨娘小心伸手,摸了摸小胖子的脑袋。

外祖母与小舅舅这两词,顾云锦经常对钰哥儿说起,小胖子其实有些印象,因此他也没抗拒林姨娘的抚摸,只乖乖偎依着母亲。

顾云锦夸道:“钰儿真聪明。”

要知道,小胖子平时脾气不小,除了父母外,也就自小伺候的乳母等人能抱他抚摸他,否则他小爷可是会发脾气的。

说说笑笑间,顾云锦携了林姨娘,进了里屋在榻上说话,她顺道将儿子放在榻上,钰哥儿分量不轻,她抱这么久,手臂有些酸了。

小胖子惯常待在这软塌上,不过他今儿却没撒欢打滚,只熟门熟路地偎依母亲坐着,眨了眨眼睛,看着二人说话。

一模一样的两双点漆眼瞳,正专心看着林姨娘,她不禁微笑,本有千般语言欲与女儿细说,但如今先出口的却只一句话。

“锦儿,秦王殿下待你可好。”

第89章

林姨娘目带关切, 询问道:“锦儿, 秦王殿下待你可好。”

提起赵文煊, 顾云锦美眸柔情满溢,粉唇泛笑意, 她轻声道:“姨娘, 你放心,殿下极好,待我也极好。”已好得不能再好了。

女儿笑容甜蜜,眉梢眼角洋溢着幸福, 林姨娘是过来人,如何能不懂,一颗悬了两年的心终于放下, 她连声道好。

小胖子经常听人敬称赵文煊为“殿下”, 他对这两字敏感得很,闻言立即大声道:“父王!”

随即,他便左顾右盼,探头探脑欲寻找他老子。

顾云锦好笑,拍了拍他的小脑袋,“知道你父王是殿下了, 你不必再看,你父王出门了, 晚些才回来。”

小胖子如今已经能顺溜说“父王”了, 当初头回说出时,可把男人喜得不轻。

母亲的话, 钰哥儿听明白了,他撅了撅小嘴,把小脑袋缩回来。

林姨娘很高兴,“钰儿真聪明。”

外孙聪明,女儿母子才能更好。

“他啊,现在能听懂很多话了。”顾云锦微笑,她又问道:“我的小弟弟呢,他可乖巧?”

提起小儿子,林姨娘也高兴,她笑道:“恺哥儿和你小时候一个模样,安静得很,也就饿了不舒坦了,才哼唧几声。”

恺哥儿便是顾云锦的小弟弟,大名顾士恺,跟姐姐小时候的伪婴儿状态不同,他是真乖巧,不爱哭好带得很。

林姨娘心满意足,大女儿地位稳固日子过得好,外孙壮实机灵,小儿子虽不胖,但也很健康。

日子过得比以前顺遂多了,林姨娘这二年间非但不见老,反倒更显年轻些,看着也就二十五六。

“娘,你说我们看着像不像姐妹?”差个十岁左右的姐妹,不论古今,都是常有之事。

亲娘在身边,顾云锦撒娇自然流畅,林姨娘睨了她一眼,嗔道:“你这孩子,胡说些什么呢?”

母女嬉笑几句,林姨娘想起一事,忙又嘱咐道:“锦儿,如今钰儿已一岁出头,你应该抓紧时间,再怀一个才稳妥。”

对于林姨娘来说,男人的宠爱如朝露昙花,美好而易消逝,王府庭院深深,女儿膝下有子固然好,但若能再添一个,那就更稳当。

对于女人来说,儿子不嫌多,即便女儿第二胎不是男孩,有个小闺女也不错。

顾云锦与赵文煊之间的详细事,她没打算与林姨娘细说,毕竟说了,估计亲娘想法也一样,根深蒂固的东西,是不可改变的,因此她便点点头,笑着应了。

“你要抓紧些。”

“娘,我知道的。”

*

一个白日似乎很短暂,母女叙话许久,又用过午膳晚膳,上官氏便告辞,领着一行人回去了,顾云锦亲自送出二门,目送林姨娘马车走远,良久,方折返。

赵文煊已经回来了,正与儿子坐在软塌上,他大手托着小胖子,微微使劲,往上轻抛了抛。

小胖子哈哈大笑,手舞足蹈,他最爱这个游戏了,刚落下来又大声叫唤,“父王!父王!”

赵文煊微笑,又抛了抛方罢手,“你娘回来了。”

他含笑侧头,将行至榻旁的顾云锦拥住,温声问道:“锦儿今日见了亲娘,可是高兴得很?”

“嗯,”顾云锦脆生生应了一声,高兴道:“等过些日子,我小弟弟周岁,我再回家看他。”

她看着一脸好奇的小胖子,捏捏他的小手,问道:“钰儿也去好不好,我们去看看小舅舅。”

小舅舅这词钰哥儿懂,他立即大声应道:“好!”

赵文煊亲亲她,笑道:“那便过些日子再回去。”

男人很有耐性,也很愿意分享她的快乐,他微笑听着顾云锦的话语,并不时发表意见。

二人兴致勃勃讨论一番后,赵文煊见儿子揉了揉眼睛,便道:“锦儿先去梳洗,我领钰儿去歇息。”他亲了亲她的脸,“你今儿也没午睡,可是困了?”

小胖子确实困了,揉了揉脸便趴在父亲怀里打瞌睡,小脑袋一点一点的,不过顾云锦却不困,人逢喜事精神爽说的就是她。

她表示,自己精神奕奕。

赵文煊打量她一番,见确实如此,于是很愉悦点头道:“你不困就好。”

他本来想着,她今天累了,暂且休战一晚吧,不过如今看来倒是不必,甚至还能多战一二个回合。

赵文煊表示,他也很满意,今天果然皆大欢喜。

顾云锦头皮一麻,她居然第一时间领会到了男人意思,忙不迭描补道:“其实,我……”还是挺困的。

只不过,她话未说完,赵文煊便搂着儿子站起来,笑道:“我领钰儿过去。”

顾云锦看看已经睡着了的小胖子,点点头道:“好。”

她不忘嗔了男人一眼,赵文煊但笑不语。

目送父子二人出了里屋,顾云锦干脆进隔间沐浴去了,不就是那回事吧,谁怕谁!

不过吧,这事情的发展与顾云锦所想的,还是有些差别。

香汤热气蒸腾,她宽了衣裳进了浴桶,刚撩了撩水,一双铁臂便悄悄自后面拥住她,落入一个宽阔的怀抱。

顾云锦一惊,急忙用浴巾子掩住,回头急道:“你,怎么进来了。”

随着怀抱而来的,是熟悉的醇厚阳刚气息,顾云锦早知是他,赵文煊嗓音低沉,轻笑道:“我也早些梳洗罢,也免了耽搁时辰。”

浴房里的下仆,早被悄然挥退,赵文煊松开手臂,直起身子,伸手斯里慢条解着衣带,黑眸一瞬不瞬凝视她,目光灼热暗藏汹涌。

于房事,赵文煊很具备探索精神,乐意尝试新地点新招式,不过顾云锦害羞放不开,他疼惜她,自然不愿意强迫,只一点一点的引导,与她共赴极乐。

顾云锦粉腮染霞,她与试过在床上榻上,镜台前书房中,但这浴房,却是头一遭。

男人这模样,显然是要洗鸳鸯浴的。

灵肉结合,是一件极美好的事,男人兴致勃勃,已箭在弦上,顾云锦即便害羞,也不愿推拒。

赵文煊跨步进了浴桶,他身量甚伟,热水立即升了一截子,他展臂拥了顾云锦,她立即觉得,本来宽大的浴桶变得局促起来。

宽厚的胸膛火般灼热,男人附在她耳边,低声道:“锦儿,我帮你洗可好?”

他轻笑,“你娘不是说,让你再怀个孩儿吗?我多多努力些,她必能如愿。”

那气息浓重炙炽,顾云锦敏感,娇躯轻颤,一时有些目眩神迷,也答不上话来。

赵文煊也不需要她答话,他就爱看她迷醉的小模样儿。

撩水声时紧时慢,沐浴之间,渐渐地,隔间娇娇喘息与粗重呼吸隐隐。

顾云锦以手抵着桶壁,男人自背后紧紧搂抱着她,浴桶香汤因剧烈晃动不断溢出,浸湿了地上厚厚的石青色绒毯,并迅速蔓延开去。

外面小雪渐渐大了,燃着地龙的室内却温暖如春,烛光昏黄,灯火摇曳,夜还很长。

*

赵文煊借口要让顾云锦如愿以偿,着实埋头苦干数日,直至看她露出些许勉力支撑之态,方缓下攻势,让她歇歇。

他吃得餍足,身心愉悦,一时看这颇有些掣肘手足的京城,也无端顺眼了几分。

嗯,这个冬天的雪也不错。

这般亲亲热热的日子过了半月,便到了钰哥儿他小舅舅的周岁宴了。

前一天晚上,顾云锦便严正声明,让男人休战一天,明日清早,她可不想酣睡不起。

最近她被儿子逮到好多次赖床了,小胖子觉得很新奇,最近母亲总比自己晚起。

不过他还小,很容易便被忽悠过去了。

赵文煊笑着应了,他本来就没想折腾,他很心疼她的。

二人相拥而眠。

隔日一大早,顾云锦早早起身,换上昨日特地挑好的浅碧色刻丝蜀锦宫裙,盛装打扮一番,再行至大铜镜跟前,仔细端详片刻。

璀璨珠光,云鬓花颜,华服美人相得益彰。

顾云锦很满意,她今日回娘家,除了自己的体面外,更是为了亲娘小弟撑腰,她甚至比赴宫宴还重视一些。

打扮妥当,顾云锦估摸着时辰也差不多了,便就着丫鬟搀扶,转出屏风。

赵文煊抱着钰哥儿,父子二人在等她。

顾云锦抬头见赵文煊,愣了一下,她有些吃惊道:“殿下,你……”

男人头戴嵌宝紫金冠,一身绛紫色团龙蟒袍,脚踏暗绣行龙纹黑色缎靴,仪表堂堂,气势浑然天成。

这明显是一身外出的服饰,与赵文煊平日在家穿的常服不同。

男人意思很明显,这是要与她一同回娘家。

顾云锦心里软软的,眼眸有些热,她在之前,从未提出过邀请赵文煊一同赴宴的话语,这并不是生分,虽她疼爱素未谋面的小弟弟,但说句老实话,恺哥儿也就是武安侯府的庶子罢了,他甚至仅仅出自不承爵的二房。

赵文煊是何人,他是当今亲子,封疆一方的藩王,天潢贵胄身份,两者身份差异太大,顾云锦能带着钰哥儿同去,林姨娘母子已很是荣光。

私底下如何融洽,如今的男人,也是很看重这些的,尤其身份贵重者。顾云锦迎着赵文煊和熙的目光,笑靥如花,她美眸亮晶晶,如盛满天上星子。

“殿下,你真好。”她也不说客气或者推拒的话。

赵文煊一笑,大手抚了抚她的粉颊,“这不是应该的么?”

早在知悉这事之时,他便将自己归入其中,理所当然如吃饭喝水一般。

“嗯”

顾云锦大力点头,她踮起脚尖,凑上去亲了亲男人侧脸,搂着他的胳膊,侧脸偎依在他身旁。

赵文煊低头配合她,然后俯身回吻她的发顶,他欢喜之余,不忘临时提出要求,给自己谋求福利。

“锦儿,”他低头,极小声说道:“今晚我伺候你沐浴可好?”

“你!”顾云锦抬头,嗔了他一眼。

这男人!

她娇哼一声,伸手接过也嚷着要亲亲的小胖子,低头吧唧一口,然后举步往外走,“我不要跟你说话了。”

钰哥儿见父王被落下,忙趴在母亲肩上,招着小胖手示意赵文煊赶紧跟上。

赵文煊笑而不语,抬脚两步便赶上,伸臂将这母子二人拥着怀中。

第90章

赵文煊的出现, 究竟有多出人意表, 看武安侯府一众主子的反应便可知。

“禀主子们, ”管事媳妇一路疾奔,未等通报便冲进内屋, 她气喘吁吁, 一边跑一边喊道:“秦王,秦王殿下的车驾已进了大门,正往颂安堂而来。”

她也就是抄了近路,一路紧赶慢赶, 才抢在前头,让主子们能多些时间准备。

顾继严失声道:“你是说秦王来了?”

他为官多年,其中外放独当一面已十余载, 很是练就了一番处变不惊的本领, 但作为恺哥儿与顾云锦的亲父,他实在又惊又喜,一时不禁失了稳重。

除去被赐婚秦王侧妃的顾云锦,赵文煊与武安侯府一贯无甚交集,此行他纡尊降贵,出席了一个二房庶子的周岁宴, 到底是为了谁,答案不言自喻。

侯府向来知道顾云锦受宠, 但万万没到竟能到了如斯地步。

要知道, 前儿越王妃娘家大房的嫡出侄儿满月,越王也没去, 越王妃只得独自赴宴罢了。

一正一侧,一嫡一庶,里头天差地别,更被提恺哥儿还只是不承爵的二房子嗣。

今天恰逢休沐,顾家的主子齐聚一堂,消息一到,立即引起骚动。上官氏喜形于色,连声道好,即便是武安侯顾青麟也不禁捋须点头,很是欣然。

事不宜迟,堂上诸人赶紧出门,往二门急急行去,准备迎接秦王大驾。

所有人都很高兴,唯独一人除外,那便是顾云锦的嫡母许氏,她脸色晦暗,一口气憋得难受,只是大家视若无睹,也不理睬她。

许氏虽气恨,但也不敢怠慢,只得跟着众人身后,也出了门。

膘肥体壮的骏马撒开四蹄,一行车队缓缓而来,当先是一辆银顶黄盖四驾大车,明黄色耀眼夺目,这是亲王等级的座驾。

银顶黄盖四驾大车驰近垂花门,驾车的蓝衣中年太监持缰绳的手一收,动作娴熟勒停车驾。

暗绣麒麟纹的明黄色锦缎车帘子被打起,一个高大的青年男子下了车,他头戴金冠身穿蟒袍,身姿矫健,威仪赫赫,下了车后转过身,从车厢中抱出一个胖嘟嘟的小童。

小童带了一顶虎头帽子,穿着大红对襟小锦袍,脚蹬一双同款虎头鞋,还披了件滚边皮毛小披风,裹着严严实实地,一双漆黑眼珠子滴溜溜地,看着就机灵得很。

赵文煊接过钰哥儿后,伸出另一只大手,亲自搀扶顾云锦下车。

顾云锦今儿戴了一整套点翠丹凤衔珠赤金头面,沉确实很沉,但精致璀璨的钗环却熠熠生辉,与她一张芙蓉玉面交相辉映,珠翠美,人更美。

她一袭青碧色刻丝宫裙,身上披了鹅黄色妆花缎面紫貂皮斗篷,也无需丫鬟扶持,就着男人有力的手臂,踏着脚蹬下了车。

武安侯府诸人早上前,齐齐见礼。

上官氏等人犹自可,毕竟前些日子才见过顾云锦的面,其他人施礼同时,心中惊叹,这便是昔日二房的小庶女?若非早知,简直不敢相认。

其实顾云锦虽长大了些,但五官轮廓还是在的,只是往日她刻意遮掩,离府多年且身份使然,谁会注意她?

最重要一点,人的气质很重要,顾云锦身份与往日截然不同,居移体,养移气,她再不必受制于人,处处无掣肘,常年累月下去,又正值成长年岁,与往日相较自是大相径庭。

赵文煊很给武安侯府诸人脸面,抬了抬手叫起,语气温和。

钰哥儿还小,虽然穿得很暖和,但诸人不敢怠慢,忙簇拥着赵文煊三人往里面行去,进了颂安堂。

颂安堂处于后宅,赵文煊并没有久留的意思,不多时,他便要顾青麟的邀请下,往前院而去。

赵文煊五官偏冷峻,上位者不拘言笑,看着很是严肃,但他却亲自抱了自己的小儿进屋,钰哥儿伸出一条小胳膊搂着父王颈脖,动作熟稔,神态自然,显然父子间日常相处便是如此。

临行前,他将钰哥儿递给顾云锦,抚了抚儿子小脑袋,又与她低声说了几句,方在顾青麟与世子等人的簇拥下,出了门。

武安侯府诸人暗暗窥视,见上首秦王眉目柔和了些,说话声音很低听不清楚,但必然很是和熙。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诸人难免欣喜。

目送男人们出了门,女眷们聚话几句,便有仆妇来禀,说是又有宾客上门。

时下赴宴,讲究关系越亲近者,来得越早,顾云锦为了给林姨娘以及小弟弟做脸,所以来得格外早,是头一个。

不过她已经出了门子,再回娘家便是客人身份,武安侯府四代同堂子嗣兴旺,招待宾客之事,也无须出嫁的姑奶奶越俎代庖。于是,顾云锦听了仆妇禀报,很自然地提出,她要去林姨娘的院子坐坐。

大伯母余氏亲自领的路,下了暖轿,二人携手进院,她笑道:“八侄儿出生后,原先的院子便窄小了许多,母亲选了这院子,规整一番,让林姨娘与八弟搬了过来,也算住得开了。”

其实,这里面最主要的原因,便是恺哥儿归林姨娘养了,不必抱到正房去,这是上官氏亲自发话的,许氏很不甘,却无计可施。

上官氏并不放心许氏养着二房庶子,恺哥儿前头还有一个庶出哥哥,顾七少爷,是当年她赏给二儿子的新姨娘生的,也是新姨娘自己养着。

当然,新姨娘并没有挪院子。

林姨娘有亲女儿撑腰,待遇当然不同,当然正房许夫人很是不甘,中间搅合过一次,因此导致搬迁事宜前几日才算妥当了。

新院子比从前小院大了一倍不止,前后两进,庭院很大,还栽有花木,很明显刚翻修过不久,房舍崭新,还很是宽敞。

其中三间正房左右各缀一耳房,中间是明堂,右次间是林姨娘里屋,而左次间则是恺哥儿卧室,正房两侧是厢房,后面则是一整排后罩房。

余氏还介绍,倒座房处设了小厨房,林姨娘母子现在自己开伙,顾云锦很满意,这样很好,不论是质量还是安全性都得到了很大提升。

要知道京城的冬天可是很冷的,从大厨房提了膳食过来,不论如何,都不及刚做好时滚烫。

余氏说的话很到点子上,顾云锦至亲得了实惠,二人皆大欢喜。

林姨娘是妾室,并没能出去迎接,不过她早早得了消息,一听见女儿外孙正往这边来,便等在廊下。

“锦儿!”一见女儿身影,她便欢欢喜喜迎了上来。

“姨娘!”

顾云锦紧走几步,与亲娘双手交握,有余氏在场,她不好唤林姨娘为娘。

余氏笑道:“你们都养着孩子呢,赶紧进屋去,可不能着了凉。”

这个也很重要,毕竟昨晚下了大半夜的雪,今儿冷着呢。

钰哥儿方才没下轿子,暖轿一直抬到正房的回廊下,乳母才抱了他出来,顾云锦接过儿子,赶紧进了屋。

余氏很识趣,见状便说前面还有很多事需要忙碌,告辞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