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醒来的时候,四周的光线很暗。

我撑开一丝眼缝,偷偷打量周围。

房子空间很大,装修得很有层次感。一眼望过去,地毯、窗帘、床罩、及帐幔都是很清爽的浅色调,饰着金边的家具画框,墙上吊着精美的欧式水晶壁灯,柔和的灯光,照得房间里的一切有种赏心悦目的古典华丽。

落地窗旁边,一个身穿着浴袍的男人正坐在白色海螺状的编织椅上安静地看书,旁边搁了一杯红酒。从落地窗外折射进来夕阳余辉正镀在他四周,他微微晃了一下头,浅金棕色的头发挠在空气里,隔着空间都仿佛能感受到那种酥麻。

就算只有一个背影,我仍一眼就认出了他!

嘉年华上戴着狐狸面罩的男人!

我还在震惊中,一个头发灰白的中年男人敲门进来,欠身道:“殿下,都准备好了。”男人点了点头,挥手让那人下去,放下书,起身朝我走来!

就在他把脸转向我的那一刻,我的震惊再也无法掩饰,脱口道:“…洛凌?!”

男人微微一笑,脸上表情很淡:“我叫奈落。”又挑了挑眉:“醒来最好,省得我麻烦。”

奈落这名字很熟,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把那杯红酒抵到我的唇边,命令道:“喝下去。”我一想到他对我做过那些令人难堪的举动就满心愤恨,挥手打了过去。他眼明手快地放下酒杯,一脸和我讲道理的模样:“你掉入河里了,是我救了你。”

“谢谢。”我扯了扯僵硬的面皮:“可是我没让你救。”

“…诶,好吧。那不是重点。”说着手居然朝我的衣襟探了过来,我尖叫道:“你要干什么?”他皱了下眉,有些啼笑皆非地说:“下人们都在外头,别叫这么大声好吗?我保证不会对你做什么。”

我很生气。明明是他动手动脚在先,却理直气壮说得好象是我污赖他一样。

“那你走开!”

他无奈地摊手:“你那自己把上衣解开看看。”

我警惕道:“看什么?”

“河里有一种吸血的红线虫,很不幸,你的身体教那种虫缠上了。”

我吃了一惊,又有些将信将疑。给了他警告的一眼,然后有些头重脚轻地走到他家的洗盥室,关上门,脱了上衣。只看了一眼,头皮便一阵发炸。

“看到没有,有二根红线已经从你的脚底长到肋骨上了。再迟一点,长到心脏,就…”

“就怎么样?”我颤声问。

“就没得救了。”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一个死过一次了的人还这么怕死,反正我就是害怕,看着胸腹间那二根隐隐在蠕动的红线头,更是恶心得说不出话。

“你不用害怕,我会救你的。”他在外头缓缓诱哄道:“快点出来把酒喝了。”

“…你要怎么做?”

他轻声一笑:“酒喝完,你就知道了。”

010 难言之欲

薄雾氤氲的水池,波光荡漾,玫瑰花一片一片洒在水面,一池芳馥春水。

池子四角,垂首站着四条手持银瓶,赤 身 裸 体的美人鱼,雾一样的雨丝从瓶口喷向水池上空。

白玉质地的墙壁上,是一组色彩秾艳的壁画,分别是神魔、龙蛇、人□尾秘戏图。奈落站在壁画下面,浴袍领口有点散,露出二根优雅的锁骨。他挥手让几个衣着暴露的侍从退下,开始调弄梳理台上的瓶瓶罐罐。

我的心一直忐忑着,不知为什么口越来越干。只得开口抒解那种莫名其妙的不安和难堪。

“还不开始吗?”

“等一等。”

“…那是什么?”

“精油。”他依次把茶色小瓶里的液体滴入一碗牛奶里面,用小勺轻轻搅拌了一下,回头对我微微一笑,紫色眼眸随着笑容弯了一弯,比水池的纹褶还要夺目。

“尤加利、迷迭香、薰衣草…你现在还有点发烧,配这个泡澡会让你身体好一些…已经好了。”

他把调好的一碗牛奶倒入水池,然后向我走来。我下意识瑟缩了一下,他也发现了。眉皱了一皱,似乎很无奈,于是顿住朝我招了招手。

“你过来,先看看这个。”

我确定他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才挪过去接过他递来的报纸看。一展开,上面醒目的标题吓了我一跳。

流言竟是真的?风头正劲的彦明殿还有一孪生兄弟?大龙王将在第八日的法道会公开承认他的第二个儿子…

“…说的是我?”

“嗯。”

“…你是我父亲?”

他摇了摇头。我更迷惑了,他接着说:“我的儿子只有一个,不过你确实是我制造出来的…嗯,人。之所以对外宣称你是我的儿子,是因为媒体的压力,对你对我都造成了困扰…这些以后再说,我要开始了。”

这个解释不但没有消除我对他的观感,反而觉得他更加变态了。

我往后退了一大步。

他无奈地说:“阿鲤,很抱歉我在舞会上没认出你,做出了很失礼的举动,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做那样的事,我们将维持很纯洁的关系。”

我攥紧了拳头:“你当时为什么那么做?”

“寻找刺激、一夜情、抒解男人的压力…你现在还小,等你大一点,就会明白的。”

我想我就是稳稳当当活到一百岁也不会明白,怎么可以因为自己的欲望,对一个陌生人肆意挑情,说让人面红心跳的情话呢?

他皱眉说:“诶,都道歉了,别再用这么仇恨的眼光看我了…好吧,你要生气也等这事情结束好吗?”

“…要怎么做?我自己来!”我拍开他的手。他说:“好。你把衣服脱下,自己下到池子里。”

“…我不会游泳。”

“池子四周有一层台阶,离水面很浅,你坐到上面就好。”

“转过身去!”他笑了笑,照做。我忍住不适,以最快的速度扒掉衣服,跳入池子。温热的池水一碰触到肌肤,我哆嗦了一下,似乎有一种难耐的感觉自小腹升了上来。

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很敏感。

耳边响起水流的声音。奈落不知何时换了一身白色簿袍,半透明的丝质材料根本掩盖不了衣服下面春光,他将头发束了起来垂在胸口,几绺细碎的发丝散在额角,让他一张极为精致立体的五官多了几分柔和的感觉。

我居然在这么个尴尬的情况下,如此深刻地感受到,奈落是这样一个华丽性感的尤物。

红线已到了接近心脏的那根肋骨上。我倚在池沿,水池的水也刚好没到胸口的位置。侥幸的是水面漂浮着花瓣,掩盖住了下面身无寸缕的身体。

奈落泅了过来,探出的脸已收了随意的表情,显得格外严肃。他伸出二根手指,我一时紧张,手臂挡了上去。他说:“别动。”抓起我二条手臂禁锢到头顶,随着胸口的肌肤痒了一下下。

只是撩开沾在上面的花瓣。

可仅仅是这样,身体仍是无法自控地战栗了一下,热汗覆了下来。

他的手指捏了个诀,二点金光闪入我的身体,正中那二条红线线头。二条东西骤然间被制住,似乎沿着脉络扭了一下。我痛得受不了,狂叫了一声,手臂打起一片水花,身体就要滑下去。

然而给他抱住。

他的呼吸喷在颊边,隐隐有点急促,指腹轻轻拭掉我眼眶逼出的泪花。

“不要害怕,很快就过去了。”

我咬牙应了一下,只希望这痛苦能快点结束。

这一阵痛过后,身体又敏感地有另一种异样的不对劲。

他的胸口隔着簿簿的湿衣贴着颊边,散着热气,莫名其妙想凑过去蹭一蹭。

温热的水流刮过赤 祼皮肤,更是电击般的战栗。

“…呆会儿如果觉得难忍,就自己解决一下。”

我有些不敢置信,问道:“你在酒里下了什么?”

“催情剂。”

“你”

我才蹬了一下,就给他一把扣住了腰身。金属冰冷的触感擦过皮肉,“叩”的一声,已经给他拦腰锁在池边。我又是害怕又是愤怒,提脚向他踹去,却是徒劳。

他手掌捉着我的足踝,似乎顿了一瞬,紫眸暗了一暗。随着探下身体,拉开我的二条腿大字型锁在二边。

我开始没命地挣扎,泼起半池子水,估计是好些沾入他的眼睛,他揉了揉,泪眼汪汪望了我一眼:“你忘了身上的虫子了么?”我脑袋一醒,动作小了下来。

“我没有别的意思,舒缓疼痛最好的方法是SEX,这样会让你好受一点。”

我喘着粗气瞪着他。

这么定睛看过去,才发现眼前的景象委实秀色可餐。

奈落半个湿答答的身体露出水面,一沾湿变成全透明的丝衣贴在身上,露出优雅结实的线条,几片轻挑的玫瑰花瓣纠缠在他的发丝上,他动手撩了撩湿发,带动着睫羽颤了颤,一颗晶莹的水滴顺着白晳的肌肤越山过岭,滑入襟口之中…

连视线似乎也要着火了。

他手指轻轻动了一下,凌空取来一条洁白丝帕拭了拭脸上的水珠。慢条斯理等我安静了下来,问:“阿鲤,你最快乐的事情是什么?”

我用手指在水下狠掐了自己一下,稍稍清醒了一点。

只是他的问题让我有点茫然。

“我不知道…在那边世界的时候遇过一个人,我每天上学放学,回家跟他抢游戏机,他做饭给我吃…那时以为日子会一直那样下去,可是最后发现,事情不是我想的那个样子。”

奈落微微敛下眸子:“你很喜欢那个人?”

“不。”我斩钉截铁地说:“我讨厌他!”

“哦。”

他微微一顿,而后扑通一声,钻入了水底!

011 难言之欲

水面溅起了一小簇水花,数枚花瓣蝶舞一般荡开涟漪,淼淼波光在我眼前熠了一熠,下一刻,我吃惊地叫了出来。

二片微热的唇片正印在胸腹间敏感的皮肤上。

我首先想到的是没穿衣服的身体以及正以不堪的姿势大张的双腿,这样暴露在人前,只觉羞耻。我想把他推开,他突然伸出舌尖,卷着小块皮肉打个了圈,电流一样的快感直达无底深壑。

我想将他推开的手一滑,直插进他的发间。

他似乎顿了一顿,褪开了一些,沿着红线虫的痕路,一点一点,浅尝辄止,一喙一吻。

热水逼着热汗,淋漓覆了下来。

整个感官停留在二片唇瓣的轨迹,接着,一小片、一半、全身的毛细孔以惊人的速度复苏,战栗,连成一整片的谷欠望。

身体禁不住发软,足背却蜷曲绷紧。

有种强烈的想望,想抚慰下身渐渐胀痛之处。

我摁着他的头,禁不住发慌哀求说:“你起来!我不冶了!让我死好了!”

他没有应声,只是牵了我一边手,指尖透过手指指缝,与我十指相交,紧紧攥在一起。

又麻又痒的喙吻开始从小腹一侧往下。

瞳孔在一点点扩大,然后收缩。水纹与玫瑰花开始在眼前扩散成一片,变成一圈圈游离的光晕。

眼前的一切,随着那光晕一荡一漾。

情难自禁,我伸出自由的那边手想去握住,伸出一半,像给蒸笼烘过的理智稍稍拉回一点,我快速收回手,张口在手背狠狠咬了一口。

刺骨的痛伴着短暂的快慰,释放了我第一声呻吟。

他的唇舌已到了大腿根,又热又软的舌尖不仅打着圈,还加重了吸吮。二条腿开始强烈地打战,渴望挣脱枷锁,渴望着,顺从谷欠望中心挟紧一点。我再也受不了这种刺激,挥手打向水底,他一把捉住,引领着探向月夸下。

情谷欠催促着我,先握上去,让它痛快;理智却艰难地竞劲拔河

不…

不行。

假如在这人面前自渎,我再没有在他面前抬头的一天。

我用力打开他的手,改抠向水池内壁。

唇舌沿着红线虫的纠缠的痕迹,从大腿、膝盖、小腿一路往下,直至足踝。

哗啦一声,奈落从水底冒出,他半垂着头没有说话,仅仅是面无表情地扫了面红耳赤的我一眼。

他看起来完全平静。除了眸色深了一点,呼吸微微紊乱,这是因为长时间摒息在水底的关系。

这个发现令我更加羞愧。

可是那点模糊的廉耻心还是没能控制住我神智不清的大脑,我的眼睛无法控制地绞住在一点,他鲜艳的唇瓣上。

他叹息了一口,抬手撩开我贴着颊边的湿发。

“傻瓜。”

我哽咽问他:“…奈落,要好了吗?”

他轻轻嗯了一声,取过池沿放置一根长针刺破自己手腕的肌肤,鲜红的血珠立即冒出。我还搞不清怎么回事,他又再度潜入水里,紧接着给了我一记销魂蚀骨的刺激。

他的唇舌准确无误地舔吮在我脚心之中。

巨大的酥麻让我脑里瞬间空白一片,谷欠望直达颠峰。

这时脚心又一阵锯骨切肉的剧痛。

我再也忍受不住,发出野兽一样嘶哑的声音,在极致的快感与痛苦、在天堂与地狱之间,肆意宣泄、尽情地释放了出来。

晕迷前的一刻,我看到从我脚心破体而出的红线虫钻入他手腕伤口,迅速盘绕成一朵妖冶的玫瑰刺身。

这一次又病了。

意外的是除了脚心痛得一阵阵紧缩之后,其它发烧的症状明显比前晚好了很多。晕睡了大半夜,意识开始回到身体。

心情很复杂,有点吃惊、有点莫名的愤怒,然后又觉得无地自容。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样继续面对奈落才好。

好得并没有看到他的人。

清晨的时候有个熟人来看我。我那时有点口渴,虽然迷迷登登合着眼睛,脑子却是清醒着的。管家拜尔德压低声音在外头与一人打招呼,然后说:“少爷想进去的话请轻点儿,殿下吩咐让他好好休息。”一个熟悉的声音轻轻应了一声,然后门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那个人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然后在床边坐了下来,似乎打量了我好一会儿。然后出去。

门重新合上,我听到他在门口问拜尔德几句关于我身体上的。又问:“怎么把他安排在父亲房间里?父亲这两天睡在哪儿?”

拜尔德说:“前二晚都是殿下在照顾阿鲤少爷,清早的时候少爷体温已经稳定了下来,殿下便离开了,现在正在书房休息。”

声音说:“父亲这阵子为法道会大量消耗了法力,这样下去会累坏的。吩咐下边的人收拾一间房间出来,就由我来照顾阿鲤好了。让父亲好好休息一下。”

“是。”

拜尔德的效率非常好,吃过早饭后,便给我挪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