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有缘啊。“迎面走来的是那位骄傲似孔雀珠光宝气的女人,她一脸不怀好意地对我说。

我没有说话,也不想去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曾经拿着一沓钞票要我离开藤鹏翔,那一刻起,我就告诫自己,千万要离她远一点儿,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猪有名,狗有姓,她又没有喊我,我怎么知道她是在给那位帅哥美女讲话?所以,我装蒜地从她身边越过。

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她急剧变换的脸色,难堪,羞愤,不爽…

耳畔划了一声”妖精“然后,我就感觉脚下跌绊了一下,整个人重心不稳,便生生向下栽去。

身体摔向地面…

我怕伤到肚子里的孩子,急中生智间,赶紧用手死死地撑住了地面,才幸免于肚子着地的危险。

惊险过后,我的手赶紧本能地护着自己凸起的肚子,深怕伤着了她,想要撑起身,可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久久都起不来,身子笨重的要命,呼,我呼了一口气…

然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片刻的功夫,我的视野就出现了一双擦得非常光亮的白色皮鞋,在我恍神间,手臂就被一支强劲的手掌握住,小心冀冀地把我抚了起来。

刚站起身,抬起头,我就看到了藤鹏翔惨白转青仍不失俊逸的完美脸孔。”

没事吧。“语气带着一缕微颤。”

谢谢,还好。“我气息不稳地说,一边说着,一边挣脱他紧紧地握住我手腕的大掌,瞟了站在原地的藤凝雅一眼,急忙退开一步,最好还是离这个藤鹏翔远一点儿吧,刚才就是这个女人抬腿让我绊了一跤,幸好孩子没事,要不然,我真的会找这个女人拼命。

藤鹏翔见我不想与他过份的亲近,脸色黑得似锅底,冷沉着俊颜迈开一步走向黛凝。

他全身涨满了乖戾的气息,脸部俊美的线条紧崩的厉害。”

关我什么事?是她自己摔倒的,再说,她是你什么你让你这么担忧,着急。“

黛凝刚刚见他过来抚我显然是吃醋了,见他如此一副风雨欲来的样子,更是十分委屈地冲着他嚷了起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唇峰紧抿,抿成了一条直线,下颌骨也抽蓄得厉害,然后,一有阴戾地捉住黛凝的手臂,不顾黛凝的叫嚷硬是把她拉去了那条码通向洗手间的路。”

黛凝,我一向对心狠手辣的女人不感兴趣,我早说过,她与我没有半点关系,但是,请别再去伤害无辜的人。“”

要不然,我真的会让你整个黛氏家族跟着陪葬。“

啪,响亮的巴掌声敲击着我的脊背,我抬眼环视了整个大厅,还好,好象没有人发现刚刚发生的小插曲,如果看到堂堂H市有头有脸的市长会对一个女人动粗,那该是什么样的形象哪。”

藤鹏翔,你不是人…“

后面的话断断续续,已去远去了,还有女人的哽咽声隐隐约约传来。

第53章 出事

藤鹏翔打了黛凝,虽然我没有看见,可是,我听到了,他不顾公众场合打女人我还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以前,他给所有人留下的印象都是文质彬彬,成熟、内敛、稳重,城俯极其深沉的光辉形象,他怎么可能在这种场合不顾身份地动女人动粗?可是,他打了那个黛凝,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儿,那女人又哭又闹,他却把她拖走了,那抽泣的声音断断续续,渐渐隐没在尘埃里,我站在原地没有动,我不知道藤藤翔为什么要这样做?按理说,他没有必要为了黛凝故意整我的事这样大动干火,一个人容忍是有限度的,也许是黛凝已经触及到了他能忍的底线了吧。:

再也见不得她如此嚣张,凑巧又碰上了她整我这件事儿,终于看不过去了,所以,出了手,可是,这样一来,在黛凝眼里,她肯定更恨我了,并且绝对会把我当成是一个欲除之而后快的情敌,婚姻路上的障碍,想起那个心肠歹毒的女人那声“妖精。”我的心里就藤升出一缕惧怕的情绪。

算了,别去想了,傅雪吟,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了,不属于我的两个男人都拉着她们的女人走远了,而我却还傻傻地站在原地思索着一些为什么?

真是笨妞,这是徐恩泽以前经常骂我一句话。

猛地,我感觉腹部有些微痛,怎么回事?莫不是刚刚伤到了她,我情不自禁地把手搁上了隆起的腹部上,唇瓣轻启,垂下眼帘,悄然对肚子里的孩子说了一句。

“没事的,宝贝,妈妈马上就回去了。”

我抬腿笔直地走向了门口,当脚步刚跨出海天俱乐部金碧辉煌的大门槛时,腹部的疼痛没有缓减反而比原来更疼了,一阵一阵的绞痛让我的心开始恐慌,突地慢下了步子,我停靠在大门边的大理石柱旁休息,一颗颗的冷汗从我的额角流了下来,我闭上眼睛,在心里一遍又一遍轻轻地说。

“宝贝,你…会没事的,绝对会…没事的。”

“小姐,你怎么了?”

是一道性迷人低沉的嗓音,我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便看到了眼前一张似曾相识的男性脸孔,挺自的鼻梁削薄的唇峰,灼灼生辉的眼瞳,映衬着星光点点是那么地晶亮,这张脸好象在那儿看到过,我迟疑在脑海里收寻…

对了,是前天晚上与藤鹏翔对峙的男人,那个警堊察借口他参与巨资赌博的黛总裁。

那个姓黛的男人,这世界还真是小,走到哪儿都能遇上。

“你怎么了?”

也许是见我不说话,他再次轻问出口,脸上不见了前天晚上的吊儿郎当,满脸的关切之情。

“没…事。”

我努力地冲着他挤出一个微笑,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我来,总之,他能在这种时候表现出对我的关心,我真心地表示感谢。

说完,撑起身体,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又一步地艰难向前走去。

“我送你吧。”

我刚想说不用,他高大的身形就已经匆匆奔去了停车库,不多时,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车就飞快驶了过来。

我不想上他的车,可是,我的肚子真的好痛,我好想沉沉地睡上一觉。

也许醒来,肚子就不痛了,我抱着那种侥幸的心理想着,他已经迅速地为我打开了车门,把我抚进了车厢。

“去哪儿?医院。”

他坐在驶驶座上,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询问我的意见。

我却轻轻地摇了摇头。

“送我回江北东苑大厦。”

我报上了自己家的住址,短短不过几秒钟,我已在心中衡量了一下轻重,这种情况下,我不能回那边的别墅里去,如果他们知道了我肚子痛,还不把屋顶都掀翻,徐管家也会付带连责任,尽管她平时没少给我好脸子看,可是,我这人心肠柔,也不忍她受到惩罚,并且,是我自个儿给人家担胸脯保证绝结会毫发无伤的回去。

如果宋毅知道了他的孩子受伤了,还不把我剥了一层皮,其它都好说,我最怕就是他不再拿钱给我母亲治病。

我想回自个儿家里,睡上一觉醒来,肯定就没事儿了,然后,才回幢别墅去。

只是肚子疼而已,可能是这孩子被吓倒了,黛凝推我的那一下,我明明是手掌死撑着地面,肚子根本没有着地,所以,我坚信孩子没有受伤。

窗外的风景从我眼前飞逝而去,明灯璀粲渐渐远去…

车子很快就停在了我住的东苑大厦小区前。

“真的不去医院,你的脸好苍白。”

男人定定地望着我,一脸担忧地说。

“没事。”我强撑着对他露齿一笑,然后,欲伸手去按按纽打开车门下车,没想到车门怎么也打不开?

他便打开了车门,走出车厢,绕到车头走到我这边,体贴地打开了车门,并弯下腰身把我抚出了车厢。

“谢谢。”想不到他是一个这么体贴入微的男人,记得,前天晚上模糊的记忆里,他好象还曾吊儿郎当地邀请我与他一起喝酒,象是一个想要寻找一夜情的猎艳高手。

看来是我误会了。

猛地,一股奇异的香味从我的鼻冀间拂过,那香味浓浓的,象一股淡淡的柠檬清香味,好象还夹含着一淡淡的桅子花香。

“要我送你上去吗?”他抬头望了眼高耸入云端的住宅区楼房。

“不用了,真的谢谢你。”

告别了他,我一步一步地慢慢走进了小区,直直地上了楼,当走到自家门口掏钥匙开门时,我才听到了车子发动离去的声音。

可是,在我掏钥匙的当口,我无意间摸到了黑丝裙大荷包里的一个东西,开了门我便掏出来一看,汗,是一个白色的瓶子,瓶盖上面没有贴任何标签,记忆里,我好象没有买过这种东西,象香水,又好象不是,到底是什么呢?我很好奇地拔掉了瓶塞,一股浓烈的柠檬香味扑鼻而来,还夹杂着浓郁的桅子花香,这香味太烈了,呛得我打了一个喷嚏,无聊死了,我把它随手扔在了房间的那张红色沙发椅上,然后,打开衣橱,拿出自己喜欢的那件白色棉质睡衣,用一支发夹挽住了头发,走向了洗手间。

五分钟后。

我洗了一个香啧啧的热水澡,便穿着睡衣静静地躺上了床,也许是温热水可以缓解腹疼吧,感觉肚子也没有原来那么痛了,也许,睡上一觉醒了,便什么事都没有了,孩子,你要好好的,你不能有半点闪失…我知道这孩子不能出事,一旦出了事,我所有付出的艰幸与苦涩全都白费,我法再赔一个孩子给宋毅。

半夜,腹部的绞痛把我从沉睡中唤醒,肚子好疼,疼得好似一把刀在里面绞,绞得我难以安宁,无法入睡。

感觉有什么东西从我的下身流出,许是那分泌物吧,我颤着心口暗想。

然后,黑暗中,我摸索着拉亮了床头柜上那盏小台灯,掀开被子一看,微弱的灯光下,染红的白色衣裙刺痛我的眼眸,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血?殷红的血渍还在不断地扩浸,连被单也染得红艳艳的了…

不…我的背心发麻发黑,大出血的字样在我的脑海里不断地回旋,不会出事的,绝对不会出事的,我慌乱地想从床上爬起身,这才感觉四肢根本无力,由于血流多的关系,这孩子不能流,不能流呀,泪水刹那间模糊了我的视野,我从枕头下摸出电话,赫然发现居然有二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徐管家打来的,还有一个陌生的号码,依稀记得好象是宋毅的,至少也有二十个。

汗,他们在找我,而我…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头开始眩晕起来,不…孩子,我不能没有你,不能呵。

只是,身体的血液不断地流,而我的头也越来越晕,视野越来越模糊,再这样下去,别说孩子,我的性命都会堪忧,颤抖着手指,我拔出一连串的号码…

第54章 人生总无奈

只是,身体的血液不断地流,而我的头也越来越晕,视野越来越模糊,再这样下去,别说孩子,我的性命都会堪忧,颤抖着手指,我拔出一连串的号孙…

“喂。”是徐管家焦急又冷喇的声音。

“我…”

“你在那儿?傅小姐,你在哪儿啊?你到底在那儿?”徐管家的话一句比一句焦急,急得真如热锅上的蚂蚁,我猜得不错,她们正在到处找我,恐怕那幢别墅现在已经掀翻了屋顶,从徐管家心急如焚的声音就可以知道。

“东…呃…大厦。”

我不能不说了,垂下眼帘,衣裙上,被单上的血染红了我的眼睛,让我的背心一片冰凉。

报完自己身在何方,猛地感觉血液从我的身体里汩汩流出,越来越多,当意识到孩子正在一点一滴地远离我的身体,我的心象是堵上了一万斤钢铁般沉重。

“孩子,我的孩…子。”泪刷刷滴下我的眼眶,一颗又一颗似水珠般晶莹刻透。

然后,痛让我天旋地转,让我呼吸困难,只听“啪”的一声,手机从我无力的指尖滑落到地,掉成了两截灰败地洒落在地。

再然后,我紧紧地捂着疼痛难当的肚子渐渐失去了迷离的意识。

医院长长的通道里,躺在担架上晕迷不醒的女人是我苍白的容颜,被单上,雪白的衣裙上全是染红眼的血涛,少部份已经干涸了,随风一吹就凝结在了裙摆上,医生护士们手忙脚乱个个面色苍白地把我推进手术室,经历了三个小时的全力抢救,我捡回了一条命,而孩子没了,徐管家冷咧地冲着我咆哮,而有一个陌生的男人,他拥有高大挺拔的身材,静静地凝站在我的床边,窗外的阳光静静地照射进屋,轻轻地洒落在他的身上,让他全身浸染在温暖的阳光里,然而,他的脸逆着光,我努力地仰起头,也也难看清楚他的轮廓与表情。

是谁呢?

我在心中暗想。

“你真歹毒。”猛地,男人缓缓地僻下了脸颊,阳光从他的头顶穿射过来,射在了墙壁上散发出一圈又一因晕黄光芒,而近在咫尺不知道扩大多少倍的容颜,赫然是那张似曾熟悉的阳刚俊颜,宋毅。

是的,这个男人是宋毅的脸庞,我曾在那张结婚证上看到过,他终于现身了,却是在孩子流逝而去的时刻,呵呵,多么的悲凉。

“说,为什么要陷害我的孩子?为什么啊?”

静静地凝怔我半晌,刚硬的五官倏然扭曲,额上青筋乱跳,太阳穴突突地跳动,他的全身狂涨着一股潇杀之气,那染血的瞳仁迸射的全是嗜血的光芒,好象是一副势要把我吞下腹中的张狂样子。

“为什么啊?”

“不是我…”泪无声又从我的眼角沉重划落,已经数不清是多少次了?我也想保住这个孩子,为什么她们一个个都说是我害死了这个孩子啊。

“傅雪吟,不要在我面前演戏,你让我作呕。”

伸出大掌,一把死死地卡住了我的脖子,一时间,我感到呼吸困难,这个男人原来是这般的心痛这个孩子的离去的,他的伤心绝望一点儿都不压于我,也或者,比我还要心痛她的离开。

“我…不…是。”

我想辩解,只是丧子之痛,尤如附骨之躯,这个时候他又怎么会听得进去?

我想对他说,我也心碎于这个孩子的离开,可是,我张开的唇只能发出唇语,他看不见,或者根本是想视而不见,也许每个人身处险境的时候,都会突地藤升出一股保护自己的本能来,我抬起手臂,想刻开了那死死卡住我喉咙的五根手指,可是,我不管我如何用力?根本就难以剥开,见我挣扎,他的眼睛染成了一汪血海,里面蔓延着滔天的怒焰,那怒焰就快焚烧了他深邃的瞳仁。

狠狠地五指收紧,猛一使力道,我几乎听到了脖子处“格格格”关节响动的声音,他恨我,恨不得想我除之而后快,因为,他以为我杀了他的孩子,他心心念念期盼的孩子。

我的脸孔涨红了,呼吸也微弱起来,意识再次呈于一片朦胧间,然后,迷离的视野里,他阳刚扭曲的五官渐渐散开来,最终消失在我的模糊的视野中,无边的黑暗向我蔓延过来,无边的黑暗的世界,他真的想要杀了我,也好,也好,活着,生不如死,就让我下去陪我可怜的孩子吧。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死在他的魔爪之下时,没想到,他的手竞奇迹般地松开了,新鲜的空气向我猛扑过来,我张开唇瓣,一大片新鲜的空气就从鼻孔里,唇瓣间灌进了我的肺里,让我肺难以承受,濯得肺部生疼生疼。

一滴湿液落在我的脸蛋上,这不是我的眼泪,因为,我的眼泪早已经凝结在了颊旁,意识这是谁的眼泪?我猛地一惊,扬起眼帘,果真在那张阳刚的俊颜上看到了他晶莹剔透的泪珠正从腮边徐徐洒落。

堂堂七尺男儿居然会为了这个孩而落泪,那泪不是假的,真是一个铁铮铮男子汉的泪。

见我看到了他掉泪,宋毅抬起手臂,用修长如艺术家的指节轻轻拭掉眼角不断下坠的泪珠。

凉薄的唇轻启。

“傅雪吟,你真的好狠心,虽然这是一笔交易,这个孩子是因一笔迫不得已的交易才有她的存在,可是,毕竟,这也是你的孩子,你的心真的铁做的吗?”

面对他的指责,我没有说话,我想现在即使是有一百嘴,也说不清楚这个孩子不是我故意开没的。

许是见我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他幽伤的表情划过几丝冷咧,然后,又用阴测测的声音撩下一句狠话。

“你的母亲我不可能再为她做什么了?从今往后,我们再瓜葛。”

冷绝无情地说完,身形利索地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了门边。

“不,宋先生,宋先生。”

他刚刚吐出口的话语吓到了我,他果真不再管我的妈妈,那么,我躺在床无法说话,无洗知晓任何的事母亲该怎么办呀?

我慌得急忙从床上挣扎着起身,一个不小心,就从雪白的病床上滚落了下来。

身体被掉倒了坚硬的石板地面,撕裂的痛楚从我的下体蔓延至全身,我咬着牙,顾不得那象刀割一般的疼痛,拼命地挣扎着起身,冲去想阻此他正扬长而去峻硕的背影。

“宋先生,我求你…”

我凄凉的求助声并未能捕取那个冷绝无情男人的同情,只见他头也不回地笔直走出了那间病房,并未曾回过头来看伤心绝望的我一眼。

呜呜,宋毅停止了把母亲送去国外医治的准备,而我即将要面临什么样的惨景?

这其间的心酸,只有我自个儿才知道。

医院里白色的床铺上,躺着我毫无生气的母亲,母亲的气息越来越弱,面色也越来越不好看。

朦朦胧胧中,我来到母亲的床前。

虚幻的我凝站在她的床前,静静地凝烯着她,没有表情,没有泪水,也许是是泪水早就已经枯尽了,只是,为何我的身体象一道虚幻的影像,就象传说中所讲的魂魄,那么,我的真身去了那里,莫非已随着我的孩子离去。

妈妈,为了你,我失去了一个好女孩所应该拥有的一切,然而,最后,却是水中捞月一场空呵,也许,你根本不知道宋毅的存在,只是,即使是交易婚姻,也已经是昨日黄花了,不过,你的病,我会想办法来医治,那怕会是毫尽我生命的最后一滴血…我暗自发誓。

画面又切换了,这一次,我看到了自己的父亲,那个已经逝死了多年,离开了我们母女好多年的男人,一个对我来说,兹祥温柔的父亲,对于妈妈来说,一个爱她如命体贴入微的男人。

“吟吟,今后,你要照顾你的母亲,她的身体一向不好…从今往后,爸爸不能照顾你们,希望你们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你要把爸爸的那份关爱一并给你妈妈,爸爸在天堂会祝福你们,保佑你们的。”

我的父亲江毕生象是放心不下,死死地握著我的纤手,回光返照的时候,他一遍又一遍地给我最后的遗嘱,他的遗嘱不是存款,不是庞大的固定资产,却是“照顾你母亲。”这短短的五个字,其间,包含了多少岁月凝聚的感情。

我还清楚地记得,当我哽咽着点头如捣蒜的时候,父亲已经在我的面前咽下了最后的一口气,然而,却是双眼大睁着的,死不瞑目的那一种,那双久久不闭的双瞳还在卷恋着,舍不得人间他这辈子十分珍惜的人,我颤抖着手指抹了好几次,也无法将那双眼睛闭合,最好还是妈妈来了,她舍着泪无语凝咽,渐渐地跪倒在了逝去的父亲面前。

“毕生,这辈子我欠你太多你安息见…”

“如果有来生,我会来找你…赎这份未了的情…缘。”

凄凉地说完,母亲抖着指节轻轻地在他的眼上抹了一把,当她纤白指节拿开时,父亲那双久久不想闭上的眼睛居然奇迹似地合上了。

那份未了的情缘到底是怎么样未了?我虽然从来未弄清楚过,不过,我知道的是,母亲与父亲这辈子历尽了小沧桑才在一起,并且,父亲很爱母亲,但是,母亲好象心中一直装着一个人,好象这一生都从来没有把他忘记,然而,父亲并不怪她,他曾对母亲说“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说拥有母亲,这辈子他就已经很满足了,总得来说,父亲很苦,母亲也很苦,父亲是一个胸襟宽广的好男人,伟大的男人,而母亲这辈子无法爱上他,是她一生当中最大的遗憾,我知道,在母亲的心里一直都装着那个拥有温柔情怀的男人,她曾隐隐约约地告诉我,她与那个男人曾在樱花盛开的季节里邂逅,从此后,她就忘不掉他了。

然而,相爱的人最终是无法走到一起来的。

生活本身就不易,但是,经历过沧海桑田的人们劫后重生更是不易,所以,我倍加珍惜与母亲在一起的日子,父亲死后,我也牢牢把他临终的遗言埋记于心底。我发誓要给母亲一个美好的未来,美好的未来…

那是我的毕生所愿,我期待着自己飞黄腾达的那一天,让母亲安享晚年的那一天。

一道白光划过我的眼前,感觉自己眼皮晃动了一下,好象有人在拿着手电筒察看我的眼珠,还有人用手指探我的鼻息,鼻息象是十分的微弱,然后,屋子里又是一片手忙脚乱的声响彻在耳畔。

我又梦见了父亲,还是那句话,他问我过得好不好,嘱咐我一定要照顾妈妈,与妈妈相依相伴,我正想对他说,我过得不好,一点都不好,然而,他却转身消失在了我视野里。

一个梦接连着一个梦,徐管家拿着一把砍刀,凶神恶煞在站在我的眼前,眼神凌厉地凝筛着我。

“我要砍了你,你让我被先生开除,我的儿子死了,要不是你,先生也会帮我,你这个贱女人,我要杀了你。”

“不,徐管家,不…”她怎么能把她儿子的死归绺到我的头上。

“我要砍了你。”

砍刀挥下,我的头颅头砍裂成了两瓣,鲜血淋淋血贱一地,啊,见到了我的鲜红的头颅,徐管家抖着泛白的双唇。

“啊”的一声,吓得四肢无力,扑通一声就趴跪在地,砍刀从她的手中无力掉落,落到地面发出“当”的清脆声响。

“不,来…”我喃喃地喊着,气息不稳地醒来,额际全布满了热热的汗水,窗外一片明媚的阳光,让我惊觉原来是一场恶梦呵,我已经是吓得汗毛直立了,用衣袖擦去额头上的汗珠,这才开始打量着这间屋子,雪白的床单,雪白的被德,雪白的墙,雪白的床头柜,这一切都在告诉我此时置身于一间医院,果然是在医院里。

与梦中的场景几乎差不多,只是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徐管家,没有那个恨不得想杀了我的宋毅,梦里,宋毅终于来了,却是带着满身的杀气,要我偿还他失去的孩子,他染血的瞳仁分明带着杀机,我记得很清楚,梦中,他一双大掌死死地卡住了我的脖子,是那么地想要我为他的孩子陪葬。

现在想起来,我还心有余悸,它不仅仅是梦,也许有可能会真堊实地发生在我的现实世界里。

对了,梦里,我一直料结着,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孩子离开我了,但是,现实生活呢?记得,我失去意识前,那大片的血红染痛了我的眼睛,在晕倒的最后一刻,我打电话给了徐管家,无庸置疑的,是徐管家把我送到医院里来的,可是,现在却看不见她的人影。

无边无际的血当时吓得我魂飞魄散,清楚的意识里,我感觉到下体又有一股热潮涌了出来,顿时,我的心凉了半截,当纤纤玉指习惯性地搁在肚子上时,那里平坦坦的感觉,让我的心猛地抽紧,心刹那间空为无底洞,孩子果真没有了,流了那么多的血,孩子怎么可能保得住?我好傻,我真的好傻,好傻,与我共用一个身体五个多月的骨血就这么没了,虽然,不是我为我爱的男人怀上的孩子?可是,那毕竟也是我的亲身血肉,失去她,我的心象是有一柄钢针在捅呵。

现在的我,多悔呀,为什么那个姓黛的男人要我去医院时?我却选择了回东苑大厦,如果当时我及时来医院的话,孩子绝对不可能离开我。

视线再次凝向了窗外,我掀开了丝被,从床上缓慢地坐了起来,当我站起来的那一刻,头仍然眩晕,我只好静静地立着,等待那眩晕过去,晕眩刚缓减,我便穿上病床畔的一双毛绒绒的拖鞋,脚底暖意培增,然而,心底的那股冷凉却逐渐扩大。

刚迈开腿,忽然就感觉撕裂的痛楚从下体袭了上来,我倒抽了一口凉气,艰难地迈着沉重的步子,龟速地走到窗台前,每走一步,下体都象有一枚钢针在捕,可是,我不想停下来,也许,唯一只有用这种肉体折磨的方式才能磨灭掉心底的那抹悔意与自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