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东西的时候,那个警堊察就打了一个电话,说了什么,我没注意去听,只是心还在处刚刚的惊颤里。

紧接着,抬起眼帘,就看到了有一辆白色的奥拓风驰电掣般向我们这个方向驶来,那车牌好眼熟,好象如…

在我还在猜想时,白色的奥拓已经飞快驶来停在了我们的脚边。

哗啦,门被人火大的打开了,从车厢走出来的男人带着漫天的怒焰而来

我一怔,他怎么会来?是的,日理万机的藤市长这个时候不该呆在市办公厅高耸入云端的办公室里吗?他下车的时候,高大笔梃的身形笔直地走向了那个先前救了我的警堊察,雪白笔挺的衬衫,蓝白相间的斜条纹领带,昂贵漂亮的领带夹子,西装外套的扣子没有扣,衣襟敞开着,而额上一缕细碎的发丝垂落在眉宇间,给他增添一抹性感的狂野,俊美阳刚的五官一片阴霾,炯炯的黑眸浮现阴戾,整个人全身上下散发出一种霸气的王者之气还夹杂着一缕冷妄,他从车里走出来不到一分钟的光景,周秘书也火速地从另一侧开门下车,他跟随着藤鹏翔的身侧,跟着他一起走向那个警堊察。

“藤…藤市长,已经走了。”救我的那名警堊察见到他,也许是被他的威严所迫,出口的话自是有些结结巴巴。

他对藤鹏翔说的话,虽很简洁,可是,我却感觉到了有些不寻常,他好象是藤鹏翔派来的,而那刚刚拉欲要置我于死地的男人逃之天天了,可是,当时,我也并没有见到那名警堊察追寻而去呀。

听了警堊察的报备,藤鹏翔面色修地一沉,然后,挥了挥手,那名警堊察现矩地退开一步悄然离开,这时候,藤鹏翔的凌厉的眸光这才扫向了我,他的眸光很沉,面色也很阴暗,刚刚还火气冲天的男人不到半分种已经把那滔天的怒焰积沉到心底的最深处去了。

“藤市长,真巧,怎么会在这儿遇到你?”

我搞不清楚状况,不知道他为何而来?只是,我隐约感到他先前的怒气应该是与那个刚刚撞我的坏人有关。

我知道出口的话很白痴,很无聊的询问,可是,我不知道我“巧?”

他重复了这个字。

迈着仓促的步子走向了我,幽深的眸光在瞟到我手上那袋沾了泥屑的婴儿用品时蓦地转沉,然后,阴沉腾地冒出了一道火焰。

“偻雪吟,你这个笨女人有没有一点保护自己的常识?”

他火大地冲着怒吼,而怒气来得是这样莫名其妙。

呵呵,我是笨,我承认,要不是笨我也不会差一点儿就命丧黄泉,这一次我觉得这个男人骂得多,所以,我低下头没有反驳。

“买个婴儿用品而已,却把自己置身险境,你知不知道,如果刚刚那警察来迟一步,你恐怕现在已经成了车下亡魂了。”

见我没有说话,一副做了错事等待惩罚的样子,他的声音这才软了下来

弯下腰身,一把夺过我手中的婴儿用品,捏握着大掌里。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拿走我为孩子买的东西,抬起眼,我就撞上了他那对幽暗怒光迸射的瞳仁。

“这根本是一场蓄意的阴谋,我的钱包被人偷了,而我的同伴也去追那个小份偷了,刚一走,我就遇险,我怀疑这根本就是一场预先设计的阴谋。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总之,经历了刚刚的一幕,我的心透露出了隐隐的不安,我不可能这么零,一出门就会遇到这一系列的事情,如果有人安了心要对付我,我是没有办法躲掉这一切的,而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了,第一次安全脱险,我不知道第二次还有没有那么幸运能全身而退。

那个想害我的人,他在暗,我在明,都说明枪易躲,暗枪难防,所以,我开始担忧起来了。

“傅小姐,傅小姐…”

冬菲气喘吁吁去而复返,手上拿着我丢失的钱包,我本以为她是寻不到回我的丢失的东西,没想到,这柔弱的女孩,我还真是得对她另眼相看了,而她欣赏的脸庞在看到我身侧站立的男人时,面容刹那间僵凝在唇边,嘴唇掀动了一下,想说什么,最终是没有说出来,然后,就毕恭毕敬地把手上的钱包塞到我的手里。

“傅小姐。给。”

“冬菲,你真行。”我真心地夸赞这个弱不禁风的女人,没想到她却摇了摇头。

“我啥都没做,只是追着那小愉跑了一段距离后,他居然把这钱包扔在大马路上,我以为他已经把钱取走了,然而,我打开检查的时候,你的钱全在钱夹里,一分都没有掉。”

说这话的时候,冬菲的声音小*蚊蚋,眸光还不时地瞟向我身侧的藤市长

“真是两个笨女人。”藤鹏翔见着眼前的一幕,终于惹不住碎碎地念了一句,拎着手上的婴儿用品转身就走向不远处停靠的那辆白色的奥拓,离去时对周秘书说了一句。

“回市公厅。”

周秘书一边轻应着一边怔怔地看着我,表情说不出来的凝重与古怪。

“傅小姐,你要回家吗我们还是送你一趟吧…”

“不用了,没多远的,你先走吧。”仅几步远的距离而已,我也不想劳师动众,敢让藤市的车送我回家,再说,我现在居住的地方并不是我原来的家,我也不想让她们知道我在为别人借腹生子。

“那好吧,你可担心点儿。”见周秘书欲旋转身离去,看着已众进车厢的藤鹏翔,透过那半截敞开的车窗,我看到了藤鹏翔已经在车厢里燃起了一支香烟,正不疾不徐地慢慢吞云吐雾起来,蓦地,我的脑中忽然就想到了宋毅,白辰寰说,宋毅是藤鹏翔最好的朋友,藤鹏翔之所以会在我遇险的时候现身,是因为他与宋毅铁哥们儿的关系吗?因为,宋毅不方便现身,所以,他就代替他来了,是这样吗?日理万机的藤市长还是为朋友两胁插刀也在所不惜呵。

“周秘书,我想与藤市长说一句话。”我叫住了正欲离去的周秘书,而眸光却一直定在了不远处的那个白点上,周秘书顺着我的眸光望过去,然后,他就了然于心地点了点头,我走向了那辆雪白色十分惹眼的奥拓,记得,藤鹏翔的坐骑并不是种刺眼的白色啊,暗思间,我已经来到了奥拓的面前,而藤鹏翔眼尾瞥到我过来,剑眉微挑,面容还余怒未消,长长的睫毛扬起,漂亮的瞳仁定在我的脸孔上,然后,象是想到了什么,他急急地掐灭掉了手指尖的烟蒂,我一般不主动找他,找他一定有事,他也知道,所以,他打开了车门下了车,把手上那截还在冒着白雾的烟蒂扔向了一米之外,高大俊美的身形倚在了雪白的车身上,双手插在了裤兜里,幽深的眸光再次凝向了我,他在等待着我开口。

“藤市长,我有一句话想问你。”

他没有应声,表情也没有先前的冷肃了,一副静静听之的表情。

“你为什么知道我刚刚身着险境?”听我的问话,他漂亮的剑眉挑得更高,没有说话,还是定定地凝睇着我。

“日理万机的你不会有这份儿闲心管一个下属的私事,而我可以认为是你为你的朋友而来的吗?”

我不想浪费唇舌,笔直地单刀直入。

听了我的话,他有点儿诧异,眼里闪烁着一缕莫名其妙的讯息。

“别以为我不知道,宋毅是你的朋友,很好的那种朋友。”

许是在我口中听到了宋毅的名,他的眼神明显一闪,抬手抚去了垂落在额际那缕细碎的发丝。

“宋毅,我不知他是谁,而我怎么会知道你身处险境,刚刚撞你的人只是我们正在追捕的一名凶犯而已,仅此而已。”他干净利落地说完,不再看我一眼,冲着不远处一凝站在原地周秘书冷斥了一声。

“周秘书,走啊。”

然后,俊美的身形断然转过身打开车门上车,他那副拒于干里之外的表情让我心里很是不舒服,可是,他说不认识宋毅,我还能说什么,只是,我是不会相信他不认识宋毅的,如果真不认识他就不会拒绝与我谈下去。

周秘书听到了藤市长的传唤,小跑步奔了过来,瞟了我一眼后,赶紧坐上了车,在车开出最后一刻,藤鹏翔把手中的那袋婴儿用品从车窗扔给了我

“你的东西给你。”

当我接住东西,再次抬起眼帘的时候,车窗已经徐徐合上了,而雪白奥拓车身也缓缓地开走了。

我站在原地,拎着手中的那袋物品,忽然间,有一种感觉,好象所有的人都在骗我,白辰寰,宋毅,徐管家,藤鹏翔,当然自是包括不远处一直立在那儿,一脸惧怕的冬菲。

所有的人都在骗我。

“待小姐,回去吧。”冬菲虽然没有问我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从她苍白的面色就可以看得出,她已经猜出了八九分了。

“再不回去,等会儿不好向徐管爱交待的。”她肯定是怕万一出了什么事儿,自己铁定又要受苦,所以,她急切地催促我回那幢别墅。

当我和冬菲打的回到那幢漂亮的花园洋房,刚举步跨进别墅的门槛时,就看到了徐管家一脸焦急地迎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两名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高壮男人,一身的黑让他们显得极其地冷酷。

“我的姑奶奶,你总算回来了。“她一把拿过我手中的婴儿用品,不断地用着白手绢擦着脸上的冷汗。

然后,她就把冬菲拉到了一个角落里去,嘀嘀咕咕了一阵,不知道讲了一些什么,我就看到了冬菲的面色越来越他白,用着那种无比惊惧的眼色看了我一眼,再然后,就是默默地低下了头。

我没有心思去理徐管家与冬菲,看着眼前这两位有着健壮体格的男人,我刚刚遇险的事情被宋毅知道了,这恐怕是他派过来的保镖吧,办事还真是雷厉风行。他虽然不在我的身边,可是,我的一举一动,他都了若指掌。

“傅小姐,你刚刚遇险的事情宋先生已经知道了,这是他请来的保镖,让他们二十四小时保护你的安全。”

“并且,先生刚刚非常的生气,他现在正在美国那边联系给你母亲动手术的医生,如果你再不配合的话,他说,他会让你母亲的手术延期进行。”

是的,我怀着他的孩子,他没有办法威胁我,可是,总可以让手术拖着吧,而如果一拖再拖,等我生下了这个孩子,要不要为母亲进行开颅手术还不是他说了算。

这样对我是不利的,我必须趁着这个孩子还没有出来的时候,及时让母亲的手术进行,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们谁也无法预料。

“徐管家,我不是不配合,而是那个相害我的人躲在暗处,我也不知道是谁?如果他铁了心要害我,无论我走到那儿,他都会设计一连串的阴谋。”

到底是谁想要害我,我自问这一生没有这样想要置我于死地敌人。

“是啊,所以,才请来他们的嘛,好了,这件事情就算这样过去了,以后,我们真的要小心了。”徐管家吩咐冬菲与阿菊去做晚饭,而两名保镖也及时去我的房间装了一些系统,大约都是一些监测仪器之内的东西。

而通过一系列的栓测,他们觉得没有任何可疑之处了才让我回房间睡觉,虽然,一切的事我都被蒙在鼓里,可是,从他们严谨,小心冀冀,丝毫不敢怠慢的态度看来,我可能已处置身于危险之中了,我没有树立过想要索取我命的敌人,那么,就是宋毅的仇家了,也或者是宋毅的孩子有人想要暗害,可是,他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躺在床上,我想到了三个多月以前那个流掉的孩子,那瓶白色的无色无味害得我大出血流产的药粉,那根本也是一场蓄意的阴谋,从今天这个情形看来,总之,有人就是不待见到我肚子里的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宋毅也察觉到了,所以,才会及时就去雇了两个保镖来保护我,看来,我的生子之路还真是荆刺满布,孩子,生下你,多么不易,不过,我会好好地保护你,你爸爸也会好好地保护你,我虽然很怕,可是,一想到我的身后还有一个宋毅在保护我,心窝处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温馨感,我虽然从未给他见过一面,可是,我知道,他会保护我的安全,一直都会。

只是坏人一昔未除,我的心一昔未得安宁,想起了那瓶白色的药粉,忽然间,我的脑海里就划过了一张油头粉面的男人脸,黛兢宇,上次流产的事情给他是脱不了干系的,或者我们可以从他的身上下手。

对了,我得把这消息告诉徐管家,然后,我让徐管家到我的房间里来,徐管家来了后听了我的话,一脸惊疑,临走时,她对我说“傅小姐,这件事情,你为什么不早说?我一直都以为那个孩子是你存心流掉的。”

“我说了,你们相信吗?”我微微地苦笑,虽然,事过境迁,可是,这件事情并没有过去,我怕如今的这个孩子也会象上一个一样离我而去。

所以,我不惜撕裂心口处已经结痴的伤疤,不在乎它会疼痛难当。

“那天我从海天俱乐部出来的时候就遇到一个男人,一个姓黛男人,他好象是一个公司的总裁,叫黛兢宇,我当时就肚子痛,是他开车把我送回家的,然后,我就在口袋里发现了那个白色的药瓶,我怀疑是他放入我衣服中的,就是那瓶药让我流产的。”

我回忆那天的情形对徐管家说。

“可是,即然肚子痛,你为什么不及时回来呢?却让他送你回家。”

徐管家抓到了我话里的把柄,将信将疑地问,毕竟,这事不是一件小事情,她必须得问清楚,她与冬菲阿菊之所以存在于这里,一个月领着宋毅相当丰厚的薪资,目的就是要顺利让我完成借腹生子的事儿。

“徐管家。我当时是发现了身子不适,可是,那时候,宋先生正在为我母亲联系医生,我怕如果我出了一点儿问题的话,他就会停止,我这个人的性格一向都有点儿大而化之,我只是不敢惊动你们而已,我怕宋毅会动怒,我承担不起那样的后果,所以,我就抱着侥幸心理,心想,以前也肚子痛过,也没什么大碍,如果没事了,我再回来,你们也不知道,呵呵。”当时的情形的确是这个样子。

见我说得一脸真诚,还带着满满的心酸,语音也有点儿哽咽,失去孩子的那份痛苦只有我自个儿清楚,徐管家终于信了。

“哎呀,你为什么都不早说?孩子掉了,先生很痛苦,可是,他更痛苦的是你的背叛,那段时间的他恨你。”

“他恨我?”我落寞地一笑,语气酸涩地重复了这句话。

“是的,准确的说,他不是恨你,他是恨长得与你相似的另一个女人。

白凤影,宋毅不是爱她吗?也许,是贵之深则恨之切吧,难道是白凤影背叛了,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今天大的新闻哇。

“总之,好在老天保估,你又怀上了先生的孩子,这也让我们松了口气,傅小姐,别去掉以轻心了,我会把这个姓黛的男人嫌疑报告给先生,他会去处理,你就安心养胎,时候不早了,你睡吧。”

徐管家说了一席话后离去了,在房门轻轻阖上的那一刻,房间再次恢复到原来的安静。

屋子里静悄悄的,连窗外的花园里也一样,静得连风儿吹袭花草树木的声音也能清晰可闻,我一直把手搁在肚子上,脑中想着徐管有的话,原来,宋毅的那一次撕心裂肺的发怒,并不是哀悼孩子的离世,也许有失落与折败感,但是,更多的是白凤影的背叛,到底这个女人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让他的情绪失控到那种地步。

白凤影,你何其幸运能得到宋毅的爱,也许,要不是因为你,我不会为宋毅看中,要不是因为你,他绝不可能找我来为他生下一个孩子。

因为你,我与他的人生一角才会有着一缕交结线,只是,这条交结线能维持多久,一年吧,合约签下的一年后,在生下孩子后,我就势必要带着一颗破碎的心离开,做一只骑鸟吧,傅雪吟,不愿去探测未来,只想要好好享受现在,感受孩子与你共用一个身体时那种血脉相连,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只是,这一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的事所扰,我睡得极其地不安稳,我又做梦里,梦里,我被医生推进了产房,在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后,我顺利产下一个八磅重的男孩,一位白衣天使举起洗得干干净净已经包起来的孩子,扬着红唇对着我说“傅小姐,是男孩啦。…

是男孩,我的心一下子就尘埃落定,喜悦顿时充满了我四肢百腴,我没有辜负宋毅的期望,真的生下了一个他想要的男丁,是一个男孩,我如释重负地缓缓阖上了眼帘,再然后,护士小姐把孩子放在我的身侧,孩子的嘴唇在蠕动,他在寻找着食源,护士小姐高兴地说。

“哇,这孩子真聪明,刚出生就会找乳头。”

睁开眼睛,垂下眼帘,我看着怀中孩子粉雕玉琢的小脸蛋,抱在怀里猛亲地不停,产房的门被倏地打开了,徐管家冷冰着脸带着冬菲与阿菊走了进来

“傅小姐,先生让我来抱孩了回去。”

说完,她就动手开始从我怀中抱孩子。

“不,不。”我吓得心魂俱裂,这个孩子刚刚来到尘世,还未吸一口母亲的乳汁,却要被她们这样强行带走,我死死地抱住孩子,拒绝着徐管家的前来抱走孩子的行为。

“傅小姐,这是你白字黑字签下的契约。”徐管家见我反悔,她低低地喝斥着,然后,从衣袋拿出那张我盖了手印的契约亮在了我的面前,提醒着我这种疯傻的行为。

一脸嘲讽地说道。

“即然九个月前就已经把他卖掉,现在,又何苦假惺惺的想要拥有他。

“不,来…”我冲着徐管家撕心裂肺地喊。

“徐管家,我想见宋先生,求你,我想见宋先生。…

“先生不会见你,冬菲,抱走孩子。”徐管家一声令下,冬菲两步绕到我的面前,凶神恶赦地一把夺走我手中的孩子,儿子的啼哭声响彻在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也撕扯着一颗伤痕累累的心。

“不,徐管家…”我望着徐管家三人利落转身无情的背影对,泪刷刷滑落眼眶,我的声音因声声呼唤而变得斯哑不堪,心也破碎不堪…

猛地,我被这样的撕心裂肺的梦惊醒,一身的冷汗本本,枕德也是泪湿了一大片,泪中的我哭过昏天黑地,而清醒后的我,想到梦中的情境仍然是泪湿衣襟,人人羡慕的生子之路,虽然能得到一笔丰厚的钱财,可是,最终失去的却是骨肉这份亲情,还有礼仪廉耻,梦中的情境是那么真堊实,值至孩子出生的最后一刻,宋毅也没有出现,那个无情无义的男人,他抱走了我的孩子,我的儿子,只是,这一切不是早就注定的结局吗?我缓缓地抬起自己手臂,手掌落在了仍旧平坦的腹部上。

“孩子,有一天,妈妈离开了你,但是请相信,妈妈是爱你的。”

泪水顺着鼻沟滑进唇边流到嘴里,咸咸的,湿湿的,卖自己孩子的苦楚,在这静静的黑漆夜晚我慢慢地独自一人品尝。

又是半个月过去了,自从那天我遇险差一点儿出意外后,我也不敢再独自出门了,上一次孩子掉后宋毅的滔天怒气让大家都心有余悸,所以,在这段时间里,所有的人都小心冀冀的,尤其是徐管家,冬菲还有阿菊,她们个个都唯恐出了半点儿差错,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我也怕这个孩子如果出了半点问题,宋毅会拿我开刀,所以,我整天活动的空间就是卧室、客厅、花园,再也没有迈出这座院子半步。

今天的天气雾沉沉的,似有雨下,我站在阳台上仰头观望着远边天际那团团缠绕的鸟

云,捏握着手里的手机,本来手机已经被徐管家没收了,可是,自从我说出了流产的真正原因后,徐管家对我不知道是不是心存傀疚,对我比以往的任何对候都要好,今天早晨,我刚起床就告诉她“我想打一个电话回家。

因为,我昨天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妈妈忽然醒了过来,我见她醒了,心里跟吃蜜似地高兴着唤了一声“妈,你可醒了。”

可是,她却冷冰冰地瞅着我,眼神扫过微微凸起的肚子,语带讥稍地对我说。

“不要叫我妈,我没你这样的女儿,你去心安理得能别人生孩子,可曾管过你这半死不活的妈。”

那一刻,我的心似寒针一般的扎…

然后,我又梦到了妈妈被一伙坏人拖出我的家,而小婉好只能吓得缩躲在房间的角落里哭,就象上次那些人到我家去找藏獒一样,而我的手机又关了,即使是发生了什么紧急的情况,小婉好也联系不上我,我也对家里的事情一无所知,所以,我才有点儿担心了。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我自己身处险境想的有些过多,我总是感觉母亲会身陷危险。

所以,我便央求答管家给我电话,徐管家这段时间也看出来我是在努力配合地想生下这个宝宝,所以,她便把手机还给我了。

并说“打了我再给你保管吧。”

我打开了手机,便迅速打了一个电话给小婉婷,电话里传来了小婉嫣脆生生的细嫩嗓音。

“偻姐,阿姨很好,没什么事,你放心吧。”

“好,有事记得给我电话,我的电话换了号…”

我把徐管家的电话给她说了,反正,我整天呆在院子里,徐管家也是从未离开过院子一步,只除了冬菲与阿菊早晨十点会轮流着出去买菜外,其余的人,徐管家抱括那两名保镖都会二十四小时呆在屋子里,有时候,保镖们也会偶尔有事,但是,他们会轮流着休息,总之,必须有一个会呆在这间屋子里。

把电话号码给了小婉婷,我心里才踏实了许多,这样,家里即使是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会打电话给徐管家,徐管家自然会给我说的。

本来我想把手机还给徐管家,可是,我却扫到了电话上居然有四十几个未接来电,我的电话是保留看来电信息提醒的,即使机子处于关机状态,仍会收到来电信息,刚才打电话之前,由于我打得过急,这几十个未接来电还没有显示出来。

到底是谁会打这么多未接来电给我?我查看了未接来电,手指刚按下查看键,眼睛就扫到了一连串的号码,全是一个人的名字,白辰寰。

这四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昨天白辰寰给我打过来的,打得如此着急,莫不是白夫人又出事了,一定是的,白夫人那天捏握着我手的情形至今还历历在目,她是那么怕我离开,而我真正离开,她醒来见到人之际,会是一副多么失落的心态,可是,那不关我的事啊,我那天就给白辰寰说过,以后,我不会再去当白凤影的替身去安慰白夫了。

再说,现在的我身处险境,我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怎么还能去拥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呢?

我刚想关机,一阵音乐玲声却在这时候不期然响起。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跳跃的字符,心,却在犹豫着要不要接,接了肯定麻烦事儿又来了,白夫人即使是死了,与我也没有关系的。

还是别接听吧,我天生一副柔软心肠,接来又硬不起心,到时自己又出不去,为了肚子时的孩子的平安,还是别接的好。

可是,手机却象催命符一般响彻一遍又一遍。

最终,我还是抬起食指按下了通话键。

“喂。”

“雪吟,你在哪里?”

电话的另一端飘来白辰寰焦灼不安的急切嗓音。

“我出差了,在美国。”

“你骗我,你根本不在美国,那天,我看到你了,你与一个女人去那间超市买东西,好象走去了婴儿用品区,当时,我只是去货柜上拿了几样物品,然后转过身你们就不见了,后来,我追至了超市门口也没有见到你,别告诉我,那个人不是你。”

汗,怎么会给他瞧见了呢?我这个谎撒得,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不在美国,不过,我有点儿事,没上班。”

我只能这样说了,我祈祷他找我,只是想询问我这件事儿,千万别给我提白夫人。

“雪吟,我妈想见你…”

“白辰寰,我说过了,那一次已经是最后一次了,现在,我没有办法去见她,而且,她不可能一直把我当做是白凤影的替身,她终究有一天会知道我不是白凤影,你就直接了当地告诉她吧。”

这一次,我是铁了心的,我不会再过去了,别说我现在身处险境,就是我平安无事我也不会过去了,我早在心中发过誓。

白夫人与我非亲非故,我凭什么要过去假装成她的女儿,因为,我不喜欢白凤影,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之,我就是不愿意再去做白凤影,我单纯地分析心中的这种感觉,我想,天下的女人没有那一个愿意去做另一个女人的替身,由于宋毅与白凤影料结的感情,让我对白凤影更是忌惮。

我就是我,世界狂一无二的女人,做别人的替身多么地悲凉。

只是,我可逃得脱做那个女人替身的命运。

【‘我给她说了’就在昨天晚上,我说你不是凤影,只是长得象凤影的女孩而已,可是,她不愿相信,她冲着我直嚷嚷,说是我骗她,她的情绪很激动,嗓子都哭哑了,医生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她才平静了下来,然而,就在昨天凌晨一点,她服了大量的安眠药…”

“什么?”我一惊,白夫人服了大量的安眠药,她死了吗?

其实,她死与活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可是,这一刻,我的左心肺很痛,连着心脏的那一块,总感觉好象被生生切下了一条血管一般。

“那…那她…”

“幸好盈韵发现的及时,我们连夜把她送去了医院,医生抢救的及时洗了胃后醒了过来,医生说,再晚十来分钟命便没有了。”

听着白辰寰在那边喃喃沉痛的低诉,我的心难受了起来。

“没事就好。”

“雪吟,你来看看她好不?她现在没有一点求生意志,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也不愿意进食,都一天了。她的身子本来就单薄,弱不禁风的,经过这一劫后更虚弱了。”

不知道是白辰寰说得很悲惨,还是白夫人现在的情况本身就是这么的悲惨,堂堂军区参谋长夫人尽落得如此地步,一切只缘由失去了一份挚爱。

想哀的女人,女儿死了,丈夫也不爱她,将她赶出了家门。

“我说过,我不会再来,我们不能让她活在假象里,知道真相,她的心虽然会痛,但是,痛过以后,心中那份伤口会慢慢地结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