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要回去见赵改革父母,但也不能什么准备都没有就见了。这么随随便便去见,赵改革倒是乐意,夏小满却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的。
原本就定了五一去吃饭,临时爽约就算了,临到五一假结束回到S市就要匆匆忙忙同人见面吃饭,也太不尊重人,遛人玩也不是这么遛的。
因而就算赵改革极力劝说,说他爸妈姐姐都不会介意,夏小满也没同意。
最后定了下周六见。
当天回到S市,赵改革还想耍赖留在夏小满家不走,被夏小满硬是撵了回去。
不是撵他回自己住的地方,而是撵他回赵家老宅。
一来过节他当儿子没陪父母本就不对,回来理应去看父母。
二来夏小满硬逼他回去,把从她老家带回来的礼物给他父母姐姐稍回去,都是些土特产,不值什么钱,只是份心意,顺便威胁赵改革一定要替她为放他们鸽子的事赔不是。
媳妇这么懂事,赵改革心里不知多乐呵,面上却一副委屈的神情,控诉她把自己当跑腿儿的。
骗得抱着夏小满好一通亲才放人,美滋滋地带着礼物回去见父母了。
一边在父母跟前替夏小满刷好感,一边约父母姐姐下周六的时间。
他带媳妇儿回家,家里人必须要给面子都在,且一直叮嘱他们对自己媳妇热情点,别把他辛辛苦苦追来的媳妇吓跑了。
他未来丈母娘等着听信儿呢,一个不好就把他媳妇儿召回了也说不定。
赵妈笑骂他娶了媳妇忘了娘。
赵改革嬉皮笑脸道:“哪跟哪儿啊,儿子这不是想早一日把媳妇儿娶进家门一道孝顺二老?再说妈你不想早日抱孙子了?”
这一句“孙子”杀伤力不要太强大,赵妈几乎马上便比赵改革还积极起来,对着一旁看新闻不说话的赵爸道:“听见没?等你儿子把人领回来了,别木着脸不说话,再把未来孙子吓没影了。”
赵爸:“…”想孙子想疯了吧?
赵改革顺利搞定自己爸妈,简直不要太开心。
姐姐赵云自己坐在单人沙发上,看着高兴得有些傻里傻气的弟弟,哼笑一声骂道:“有没有点出息了?”这把女朋友护的,他们还没见呢就怕女朋友吃亏。
赵改革不以为耻,笑嘻嘻坐到赵云那沙发扶手边,搂着亲姐的脖子道:“姐,你也别吃醋,我娶了媳妇也还是你亲弟弟,我媳妇人很好,你一定会喜欢的,有空儿叫她陪你逛街吃饭。”
赵云真是,要笑笑不得,要气气不得。
该说她面子大吗?起码他还愿意贡献出媳妇陪她逛街吃饭不是?
赵改革一顿安排之后,吃饭的日子算是正式敲定了。
他只在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又巴巴跑去跟夏小满挤。
他是满心欢喜啊,觉得自己好歹也是再未来岳父岳母面前走过明路的,岳父岳母对他也比较满意,那他在夏小满心中的地位该稳固了不少才对,那是不是晚上能更深入地交流一番了?
结果他算盘打得挺好,可惜夏小满来亲戚了。
满心欢喜被一盆冷水浇得透心凉。
要是被他那些兄弟知道他交个女朋友大半年了还没上本垒,估计要被笑死。
夏小满是真想把赵改革踹下床,都说了不方便还摸摸索索的,弄得不仅他自己难受,她也跟着浑身别扭。
夜色里夏小满脸憋得通红,上身睡衣都被他扒了个干净,被赵改革抱在怀里又蹭又亲的,他难受还哼哼唧唧的,惹得夏小满心里冒火。
“你够没够!”
她低声斥他,他却没脸皮地当成她真心问他,厚着脸皮一边顶她一边道:“你说呢?”语气还委屈巴巴的。
夏小满真是:“…”想他晚上这样,她白天都不好意思对着他那张俊脸,真是颠覆她对帅哥的认知!
别人家帅哥私底下都是这般没脸没皮的吗?能不能守着点节操?
夏小满拒绝他再亲上来的唇,训道:“不够也憋着,谁让你硬要住下!”还硬要胡来。
赵改革听了不仅不为自己的无耻感到羞愧,还冷笑一声道:“你还教训我?你不看看谁家女朋友是交往半年还不让碰的?”这真是被憋狠了啊,要知道交往这么久,赵改革何时对她大声说过话。
但刚说完他就觉得不好,立马悔了。
他这是在作死啊。
果然,不待他改口收回那话,夏小满就抓住他把柄发作了。
这下夏小满是真不让他碰了,一脚踹开他,道:“别人家女朋友好你去找别人啊!跟我耗着干嘛?爱哪儿去哪去!”
赵改革看着瘦,块头还是大的,夏小满那点力道在他有防备的时候哪里能把人踹下床?只稍微把人蹬远了点。
踹不下床,夏小满便拽了被子,把整个被子都扯了来,翻身背对他,一片被角都没给他留。
赵改革:“…”
要知道夏小满是在外面租的房子,家里被子只有这么一套,就算有夏被也不知放在哪角落里压着呢,赵改革不可能大半夜起来翻箱倒柜去找。
关键是,现在明显是媳妇儿跟他生气呢,他若敢这么去找被子,估计他明天去上班后,晚上就再别想进她家门了。
赵改革悔了,他是真悔了。
现在才过五一,东北这儿的夜里虽说不上天寒地冻,却也没到不盖被子睡觉的季节,毕竟暖气已经停了。况他刚才在胡来,身上本就没两片布了,这会儿在空气中暴露那么一会儿就觉得凉飕飕的。
他凑过去哄人。
“媳妇儿,我错了,刚才那绝对是被精虫冲昏了脑袋,我没有半分觊觎外边野花的意思。”
夏小满抖落开他放到自己肩上的手,不理他。
赵改革不死心地继续对她动手动脚。
夏小满怒了,猛地转头怒视他,道:“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就这样趁早睡,要么下床回自己家!”
赵改革能走吗?肯定不能啊,没把媳妇儿哄好就走,那不止明天,后天大后天都可能进不来屋。
赵改革马上投降,表示现在就睡,不闹她。
夏小满白他一眼,拥着被子翻身睡了,当真半片被角都没给他。
赵改革能有什么招?
之前火热的二弟,现在在冷空气的侵袭下已经冷静下来了。
赵改革自己说错话只能自己受着苦果,老老实实地把之前脱掉的睡衣再穿上,缩在夏小满身后睡。
当然,都睡熟了谁还记得生气,都是年轻的身体火热的心,自然而然便又抱做一团了。
第二天谁也没提这茬儿,莫名其妙便又和好了。
转眼就是周末。
为了见家长,夏小满在某天下班后还占了为婚礼忙得脚不离地的由晴一晚时间,陪自己买了新衣服。
由晴也是这会儿才知道赵改革家里条件不一般,张口就道:“我滴个乖乖,行啊姐们儿,你这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啊,还钓了个金龟婿。”
知道由晴是在打趣她,夏小满也没往心里去,只道:“我也没想到去馄饨店吃饭的人能有这么大的身家啊,说实话我到现在都怀疑他是不是逗我玩呢,但他车真换得挺频,保时捷说换就换,奥迪说买就买…”中间还有辆她到现在没认出牌子的车。
虽称不上富二代,但也不差钱就是了。
由晴笑骂她没出息。
“也就是你这性子,旁人捡到这么大只金龟婿早偷着乐了,你倒好,成天东想西想顾虑这儿顾虑那儿的,想那么多干嘛?不就是找了个人结婚生孩子,都什么时代了,眼前过得逍遥才是头等事。”
今日有酒今日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何苦把不知在明天哪里的愁搬到眼前来烦恼?这不浪费眼前的大好时光吗?
夏小满笑笑,颇为羡慕由晴的性子,不可否认地说,由晴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和由晴见过之后,她心情放松很多,周六这天也没那么紧张了。
左不过是见家长,合则成,不合则散,能有多大事儿。
好在她这想法赵改革不知道,否则还不得被气死。
什么叫合则成不合则散,想得也太没把他放心上了。
当然,夏小满这想法他是不知道的,周六这天还是喜滋滋地带着夏小满回老宅了。
夏小满化了淡妆,穿了一套墨绿色长裙,挎了个精致的小包。虽简简单单却十分大方静雅,从耳环、项链、配饰等细节处也能看出她的精心准备,显得十分看重这次的见面,不交流也能感觉出她对他父母家人的尊重。
赵改革心情简直不要太美,来接夏小满时,都没来得及把人送进副驾便抱着对嘴啃了一口,赞道:“我媳妇儿真漂亮。”
受了夏小满一个白眼。
赵改革很无辜。他说得绝对是真心话,第一万次觉得自己眼光真好,亏得那次酒宴上看住了人,不然错过这样的媳妇儿,他该上哪儿吃后悔药去?
当下十分悠哉自得地开车载媳妇儿回家了,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什么时候领证,什么时候办婚礼了。
越想越美,没人跟他说话都能笑出声。
夏小满在车上补口红,听到他的笑声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这个二货,不定又想啥美事儿呢!
033
一路上赵改革都在观察夏小满的反应,见她神色平静淡然,面上无一分紧张,心中颇觉好笑。
上次回她老家,她一路紧张忐忑地跟什么似的。相较现在,倒似上次是去见他爸妈,这次是回她老家。
他这媳妇儿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遇事的反应怎么这么神奇呢。
他笑着打趣一句,道:“怎么不见你紧张啊。”
夏小满舒舒服服地坐在副驾里,平淡地回:“紧张什么?你爸妈若是不喜欢我,那咱俩就散呗。”夏小满说了这么一句后,像反应过什么般,看着他道:“这么看,不是该你紧张?”
赵改革:“…”要不是在开车,真恨不得腾出手给自己两巴掌!
叫你嘴贱!被扎心了吧?!
他心痛地瞅夏小满,道:“媳妇儿,你可不能老这样扎我心,很痛的。”什么“就散呗”,要不要说得这么轻飘飘的。
夏小满笑着撇过了头。
说一点不紧张是假的,她只是不想在他面前露怯,否则他一定又会得意。
只不过这份佯装的镇定到底是没能一直维持到最后。
赵改革开车一路从三环边缘驶进一环内寸土寸金的别墅区内,在一栋颇为气派的洋房前停下。别家小区守大门的是保安大爷,他家小区守门的是表情颇为严肃、举止颇为严谨的警卫小哥儿。
差距不要太大。
赵改革停好车开门要带她下车时,夏小满真是头皮发麻,打心底里有几分想打退堂鼓的意思。
她承认自己没见识、没出息、上不得台面了。
从知道赵改革家庭条件后,她就想过会有差距,但也没想到差距会这么大。
她哪儿是钓了个金龟婿,硬要用金龟比喻,她这捡到的也是只万年金龟!
太值钱了!
她一个农村出来的女孩,是真没上过什么大台面啊。
这样的人家真是自己能踏入的?
她坐在副驾来,来回抻着安全带,要解不解的,明显是不想下车。
赵改革车门都给她打开了,手还撑在车门上凹了个帅气无比的造型,成功把人拐到家门口,别提多开心。
结果等了几秒后,发现自己媳妇儿没有下车的意思,瞬时脸色就变了,哪儿还嘚瑟的起来,颤抖地试探着问道:“你该不是不想下车了吧?”
夏小满心虚地觑他一眼。
这要在平常,这般可爱的表情和小眼神,定能叫他心发飘。
但这会儿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他连忙弯腰探进副驾里,撑着她座椅两侧紧张兮兮地道:“媳妇儿,可不带你这么玩儿的啊,你公公婆婆大姑姐儿现在都在家里等你呢,你可不能再放他们鸽子。况且你都到家门口了,不带现在反悔的!”
夏小满想想也是,无论如何不能接二连三放人家长辈鸽子,太不礼貌太不尊重人了。
她看了眼头上紧张兮兮,盯着她的目光恨不得把她烧出个洞的人一眼,外强中干地道:“胡说八道什么呢?我说过反悔吗?话儿都是你自己说的,可别冤枉我。”她作势去解安全带。
赵改革:“…”还倒打一耙了还?
但不论怎样,赵改革都不可能这会儿跟她论这些了,她能这么说他已经是大大松一口气了。
这小姑奶奶差点吓死他。
他脸上绽开笑,顺着她的话道:“对对对,是我的错,怪我多想,来,我帮你解安全带。”说着他便动手给她解安全带,解完还心有余悸,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才略觉心安地快速感叹了一句,“我这小心脏迟早有一天要被你玩死…”
夏小满躲开他,先是“呸呸呸”念了三声,白了他一眼后才道:“你弄花我口红了。”
赵改革:“…”弄不准她之前的那三声到底是在替他把那句“迟早被她玩死”呸掉,还是在嫌弃他。
他就当她是在替他把之前的话儿呸掉好了。
夏小满拿着给赵爸赵妈还有他姐姐的见面礼,任由他牵着自己笑盈盈地往别墅楼走。
夏小满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到底是有几分紧张与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