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墨儿嫁给你肯定是想借助你的力量离开罢了,她是无奈之举才选择下嫁。

林子晴的话在他脑海中反复出现。他想到了什么,上一世娶子墨的时候,他们洞房之初她娇羞满面的说是倾心仰慕他。和婚后冷淡的态度显然不同。

他要去京城科考,她表现的比他都兴奋激动。那时他只以为子墨是希望他能高中。但按照正常女人所想,子墨关心的应该不是他吗?为何在他提起京城的时候显得那么激动兴奋?

之前他不明白,但听林子晴咄咄逼人的质问,他像是明白了什么。

抱着安然坐直了身子,眼神一直落在子墨身上。

子墨拿起筷子夹了肉放到他面前的碗中,“你看我作何,赶紧吃饭啊。一会儿还要去瓜田吗?”

“怎么看都不够,想这样一直看着你。”他眼睛认真看起来有点严肃。

“呵呵,别看了。我又不会离开,赶紧吃饭。一会儿还有事情要和你说。”林子晴离开之后她心思安静沉稳下来,倒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想到之前瓜田的事情,她的好好的和他说一下。

天香楼的事情还没解决呢。

饭桌上只有他们两人,吃的也简单。顾南城没什么食欲但在子墨的眼神注视下还是吃了不少,安然也吃的小嘴冒油,小家伙像只小猫咪,十分亲近人。

吃饱了之后,顾南城把她放到子墨怀中,“你抱着安然,我把这些收拾了。”

子墨也不抢着说做,低声笑了句,“好啊,你全做完我就省事了。”

顾南城端着盆子和碗筷出去,刚到门口。家夏天和清哥一路小跑的进来,推开门猛地又关上。

两个小孩子脸色苍白,“爹爹,外面死人了,好吓人啊。脸可白可白的。”夏天语速快说的利索。

顾南城听到顿了下手,“谁家的人?”他本能的问,没发现他问的是两个孩子,两个快被吓傻的孩子。

“不知道,小胖说是傻子死了,在河里淹死的。”夏天点头眼睛瞪的圆大,神情肯定极力告诉顾南城她所看到的。

放下碗筷他没洗,伸手排拍了下他们肩膀,“回屋找你娘去,别乱跑。我出去看看。”

河道只有一条,淹死人还是一次听到。之前也只是夏天和清哥掉入水中被怀义救了出来。能淹死人他直觉是有蹊跷。

等他过去的时候河道的外围站了很多人。死尸已经被打捞上来了,大家站在旁边众说纷纭,猜测是谁干的?怎么死的。

“南城你过来了,那疯婆子掉河里淹死了。你看那死的模样惨不忍睹啊。”铁匠铺的老板已经和顾南城熟识了,见他过来极力分享他所看到的。

“是掉入手中淹死的?可是报了官请仵作检查一下。”他本是当官出来,张口便是报官仵作。

铁匠铺老板奇怪的看他笑道,“那疯婆子是淹死的,请哪里来的仵作。已经找人去怀义家叫人。这疯婆子死了找个地方埋了就得了,报什么官。”

顾南城往前走了几步,看到那疯女人的脸。极其狰狞非常恐慌害怕,根本不像是淹死之面相。

但见大家都这样说,他也没怎么反驳。

只等祥林嫂和怀义过来,大家让开催促喊道,“祥林嫂,这疯婆子死了赶紧埋了吧。堆在这里恶臭味都有了。”

祥林嫂有点被打击到,站也站不稳。这个表妹疯了她宁愿养着,想好好开导等她好了。前儿还对她说着等她疯病好了再找个好人家生个自己的孩子。这才多长时间,怎么就没了。

祥林嫂站不稳,怀义担心她,“娘,我们先抬回家吧。”

“我知道,怀义啊,你找几个人帮忙抬一下,娘走不稳路。”她这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没出声但就是哭泣不止。

村子里看热闹的妇人,怜惜她心善,上前扶住祥林嫂,“怀义你去忙,你娘我们照顾着。”两个平时处的好不错的妇人说道。

怀义点点头,找了村子里两个要好的男人抬着疯婆子的尸体离开。村民们看着给他们让了道儿,有的人是直接跟着回了怀义家。

顾南城走在最后,在疯婆子的尸体被抬走之后,他在河边的草丛中发现一条丝线,青黛之色,和草丛里的颜色极其相似。若是看的不仔细肯定发现不了。

他上前蹲下捡了起来,拿在手中。

铁匠铺的老板没走,见顾南城动作奇怪,他问道,“你刚才看到了什么东西?掉了也别捡死人的东西不吉利。”

“没有,我以为是掉了东西却发现是青草。没事了我先回去,这条河得看好别让孩子们再下。”

“是啊,发现疯婆子尸体的还是村子里的小胖,那孩子回家肯定被他娘痛打一顿,没事下什么水。亏的你们家夏天没下水在岸边坐着。”铁匠铺老板来的早,他来的时候正巧夏天和清哥也在。

顾南城点点头,转身回家去了。

到了家关上门打开手掌,那条青色丝线看着熟悉的很,却想不出是谁?

荷香正从屋里出来,见他站在门口前面不动,“姑爷怎么站在门口?小姐在屋里呢。”

“我知道。”他收起那丝线起身往前走。

荷香看他走的匆忙,刚才一闪她看的仔细,低声嘀咕,“那个不是莲香头花上的丝线,姑爷拿着作何?”真是费解。她道是姑爷生了其他心思心中开始嘀嘀咕咕。

刚走几步听到荷香的声音,顾南城停止脚步,转头问她,“你刚才说什么?莲香的什么头花?”

“姑爷,我说的是你手中那根线是莲香头花上的线,怎么在姑爷手中啊?”荷香也看着他,想问个究竟。

“莲香?跟着她身边的那个丫头?”他眯着眼睛,思考着见到的情景。

荷香点头又道,“是啊,莲香最爱戴这个带着线条流苏的头花,看着好看。奇怪的是莲香和夫人已经走啊了。”

“这个是在门口捡到的,可能是她掉了也不自知。”顾南城多言解释了一下,掩饰心中已经明白的震惊。

荷香更是皱眉了:莲香那头花做的非常漂亮,就是因为好看才不会轻易掉落。除非是使足了劲儿去拽,不然根本不会自己掉落。

顾南城没再说转身去了房间。子墨正带着夏天和清哥玩黑白棋子。

“子墨,我有事情想和你谈谈。”他从子墨怀中抱下安然放在地面上。

子墨抬眸看他,“我知道了一些,让夏天和清哥出去吧,我们再谈。”她把最后一颗棋子放下,这盘棋她竟然输给了夏天。

“夏天、清哥你们带着妹妹去院子里玩,等会儿再来玩棋子。”

“我知道,爹爹要和娘说话,我带着妹妹出去玩。”夏天小脸一笑,牵着安然的手出去。

“照顾好妹妹,不许出了家门只能在院子里玩。”他担心她会再出去嘱咐说道。

108 小娘子摘了子孙草

三个小家伙出了正厅的门,正厅外面靠近墙角是成排的向日葵,夏天像是看到了好玩的东西,一出门便撒开安然自个跑开。

安然扶着门旁迈出小短腿从门槛上跨过去,见夏天根本不带她玩,张口娇声软糯的喊,“你要听爹爹的话照顾好我。”

“你自个会走,我不照顾你。”夏天反声不看她而说,伸手去够长得比子墨还要高的向日葵。

安然走到她身边,抱着她的身子,“姐姐、姐姐,要。”

“你太小了,够不着。你去把凳子搬过来,我踩在上面做摘。”夏天聪慧,自小便能指挥人。安然小却很听话,颠颠的去搬了比她还重的凳子过去。

三小孩在院子里玩耍,荷香在厨房忙碌,时不时的勾头往外看看。

而这边主屋里,子墨和南城之间的气氛有点诡异。

子墨忍不住打破安静,抬头看他,他一直注视不出声她感觉奇怪,“你有什么事怎么不说?想让我猜啊。”

“夏天告诉你了吧,外面河道里死了人。是村长家儿媳妇。”他看着子墨想从她眼中看出其他的反应。可惜没有,她一如既往平静的眸子里除了惊讶和愕然别无其他。

这件事和她根本没关系。他在想,她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吗?

“怎么回事?祥林嫂不是带她回家说要好好照顾?怎么被淹死了?”她轻声去问,语气之中的不敢置信说明她之前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你看这个。我刚才听荷香说,这个线是莲香头花上的东西。我在村长儿媳妇尸体下面发现的,兴许是巧合。”他希望这个和莲香没有任何关系。

莲香跟着的主人是林子晴,林子晴又是子墨的姐姐,若是上次那件伤了她脸面的事,她能怎样做吗?深宅后院的女人心计深沉带让人恐慌。

子墨不想去相信是林子晴所谓,她眼睛瞪大眼中有恐慌和懊恼,“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

“你担心什么,又不是你做的,千万别哭。”他真是心软,见不得她一点的眼泪。伸手扶住她带着柔情呵护。

她没那么软弱,她应该能明白林子晴的世界和她的完全不同,根本不能以此相待,只是有点不敢相信。

而眼前这个男人像是极其喜欢她娇弱的样子,她心中这样说道。若真是一般冷漠表情这件事真的就和她分不开了,反而现在她表现出来的惊慌和害怕。顾南城觉着,这件事和小娘子根本没关系。

不管任何时候她都得学会保护自己,女人的保护色谁也看不透。

她的眼泪反而像极了保护她的武器,让顾南城不敢去怀疑。林子晴是她的姐姐,又是权势地位极其高不可攀,他怎么会不怀疑她有其他想法。

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臂,温声细语心中忐忑难安,半分真切半分虚假,“我没哭,我怕的我是我们所想是真的,那该如何?之前姐姐走的时候非要安然给她养着,我不许没答应。那时她眼神变得阴狠,我担心…。”这时的忐忑是明显不安了起来。

实际上她担心是多余的。林子晴能伤害所有人都不会伤害她和安然。

她是林子晴的妹妹,一个带着家族的精神之托,而安然偏偏像极了小时候的子墨,她怎么舍得下毒手。

顾南城和夏天在林子晴眼中或许什么都不算,但子墨和安然必定视如珍宝。

顾南城心疼怜惜护着她,“不用担心,她断然不会伤害你和安然。再说还有我在。而且她们都走了你还担心什么。现在我便毁了这东西,谁也不知。外面只说村长媳妇是被河水淹死的。”

如顾南城所说一样,祥林嫂家把疯婆娘的尸体抬入家中,没放两天,身体发臭,极其难闻,快速把坟墓挖好便下葬埋了。疯婆子埋的地方是个荒地,和她三瓣嘴的闺女埋在一起。终于能抱着闺女走了。

祥林嫂跪在坟前,死者为大,她给她苦命的表妹烧了最后的黄纸,愿她走的好,将来好投生落个好人家。

怀义把新翻的黄土往上添了几把,铁锹拿在手中,看了下面色憔悴的妇人,“娘你别哭了,这都是命。现在死了总比活着受罪强。”

其实他知道一个秘密,一个不能说的秘密。他知道是谁糟践了这个表姨,心中愤恨他却拿那人无法。无意间听到了那人说的恶心流里流气的话。若是有证据他定能治的那人死不足惜。

“怀义啊,你还小不懂人赖活着比死了强的多,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人说头七魂儿回家都是骗人的。你爹爹走的时候,我在家中等了他足足七天什么都没等到。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活着比啥都好。”

活了大半辈子,她悟出来的便是活着就好,能活下去就已经很好了。

时间易逝岁月不待,稍稍才折腾几下而已,转眼之间已经变换了季节。天气就变了许多,初秋现了形。

顾家瓜田的西瓜,顾南城安排了马东和李林给天香楼送了一车,不多不少。这次的西瓜比上一批加了三文钱每斤。

顺便带过去的还有榨西瓜汁的方法。何明坤苦笑着加了钱,这顾家相公西瓜给的少价格却要的高。不过可喜的是榨西瓜汁的方法终于得到了,权当是花钱买了方法。

顾家镇上的商铺几乎是隔几日开一次,每次生意都好的出奇。原来小娘子想了个方法,在卖东西的前三天写出一个小木牌放在门口,告诉大家哪天有抢货时间。利用的方法便是现代常用的饥饿营销。在古代用的风生水起。

宅院里的向日葵和新开荒地上种的向日葵全部收割,瓜田整顿好种下冬小麦。秋收完毕下种之后,他们便闲在家里开始打理向日葵的瓜子,准备秋冬两季开铺子卖这些干货。

李林和马东说了自个心思想继续留下当长工,顾南城婉言拒绝了,他们家现在不足以请长工,等过了年再说。若来年这些人还来,他会考虑一下。

赵强平日里沉默寡言,但关键时刻从不错失,“东家,明年我也来。我家里兄弟众多,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宁愿跟着东家干事。只求给个工钱和口饭吃,将来能讨上媳妇就行了。”

“我也是,我光棍一个走哪里都不怕。我也愿意跟着东家一起。”李林说完看了下赵强,他们是一起来的。这两年来一起守着瓜田,早就熟悉,算的上哥们。

“我们是拖家带口,倒也愿意跟着东家,可是我们家在外村,想全家跟着却怕拖累了东家。”刘老大和马东是成了家的人,万万不敢把这辈子卖给顾家。

顾南城自然都理解,“你们随自己的心意,只要来这里便有活干。收拾好这些干货你们就可以回家等到过了年,开春之后再来。”以往每年都是如此。

眼前这四人显然是把顾南城当成地主一样看待。有工的时候过来,到年尾便给了钱回家,只等明年再来。

约莫过了三天,葵花和打瓜全部收拾好。子墨和荷香在屋里给四人分别准备了荷包,也就是作为这一年的红包。

荷香见子墨放的钱多,笑着说道,“小姐你给的可真多,今年咱们家收成好定是能过个好年。”

“是啊,日子一天天的变好。”四个红包全部装好,钱几乎是一样的。但在刘老大和马东包袱里分别放两盒点心和一匹布,李林和赵强则是多了一身衣服。

她和荷香把准备好的东西拿着出去。他们四个人正在院子里站着。面前一人放了一袋子的西瓜,不重坑在肩上便能离开。

子墨走过去把包袱分给他们,“这一年你们辛苦了,等会儿让南鑫过来驾车把你们送走。”她体恤长工的关心的说道。

“不劳烦东家夫人,咱们几个身强力壮的扛着一直走到村子里都不是问题。没事儿我们自个走。”刘老大接过包袱,每年东家夫人都给很多东西,他们欢喜不已,哪里能再用东家的车送。他们识好歹万万不能答应。

顾南城看向子墨,出口笑道,“这些事就不用你来操心了。只等明年他们再来,我们再养几头毛驴,一人一辆岂不是更好。”

“好啊,这个可是你说的。那咱们家的宅子也得翻新扩大了。”她笑着说了句。

“房屋宅院当然需要扩大,明年开春让你当上地主婆,如何?”事情得加大力度去做了,他心中拟定了初步计划。读书种田两手抓。

送走他们四人,顾南城和子墨从村头往家走。半道儿上遇到出来走动的南鑫,见他已经脱离拐杖能走的稳当。

顾李氏在他面前跟着,时刻看着。从窦氏母女三人消失之后,顾李氏像是变了性子,越发沉默寡言起来,平日里只和南鑫说说话,也不出门。

奇怪的是从半月前起,她把老宅树上打下来的枣子端了许多送到新房。让荷香直感觉奇怪,这顾家老太太是变了性子?怎么突然对他们好了?

子墨心中暗笑,哪里是变了性子。是窦氏母女三人走了之后,她身边没人,便发现除了窦氏母女她竟然没谈得来的人了,这才花这心思讨好他们。说来不过是讨好她大儿子南城。

顾南城让夏天去顾李氏面前喊了声奶奶,她倒是高兴的不行,看到南鑫嘴上直说,“看夏天是越长越好看了,和你大哥长得一模一样的。”她终究偏袒的是她儿子。

子墨站在旁边,嘴角抽搐想笑。顾南城自然是看了出来,“你这勾起的嘴角是什么意思?夏天长得像我不成啊?”

“像你最像你,要是夏天长得像你那将来可真得”娶媳妇“上门了。”她觉着好笑,嘴角一直上扬。

见她开心他还能说什么,“那你赶紧给我生个能娶媳妇上门的来,这样不就好了。”

子墨不理他转了身子往前走。

荷香随在一侧,面色带笑。小姐和姑爷相处最是温情,看着都感觉到温暖。

刚往前走了几步,被人从身后拉住衣衫,“你这是作何?快放开我。”被南鑫拉住,荷香赶快拿开他的手,大路山岂能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荷香,我之前还担心你也要离开。没想到你留下来了,我们、我们…。”他想说一些心底话,到嘴边了却犹豫说不出来。

“我们、我们什么啊,赶紧放开我。”

“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我放开你就是,你别生气。”真是没出息,他暗自骂自己。心中一直想缠住她却不敢,认怂。

荷香说着要离开,见他又可怜,生了几分担心。和他走了一会儿,见子墨和南城带着孩子们走的很远。

她才低声说了句,“小姐走远了,我赶紧跟过去,你好好养伤。”

“好,我好好养伤。”他想,等他好了荷香就能对他好了,那时候他再说一些心底话是不是就自信多了。

顾南鑫见荷香走的快速,步履轻松自在,真是个好姑娘。怪不得能让他心里念念不忘。

从秋天到冬天是眨眼间的变化。冬天来了,大地落了清霜,子墨怕冷。家里不管何处总是烧着火炉子。

戈壁滩第一场大雪之前,顾南城抽了空去趟镇上铺子。到了之后发现铺子出事了,瓜子和打瓜子全都没了,屋子里的东西也被盗空。

铺子里的事他一直没对子墨说。这些天一直在做处理。铺子中的货架被毁的厉害已经不能用,别说货架连夏季用来装西瓜汁的瓶子被毁掉。

铺子的门被撬了,里面东西被抢劫一空。没有线索也找不到是谁所做。

年前的一段时间,顾南城看起来很忙一直不在家。

子墨躲在屋里不愿出去,夏天和清哥穿的厚实,在家中玩耍。

清早本是有大好太阳,直到中午天气开始改变。接近下午的时候天气骤然突变,一场说来就来的大雪袭来。

荷香身上也逃了夹袄,碧绿色夹袄越发衬的她白净秀气。冬天冷的动人,呼出的气息都是冒着白烟。

荷香在门外,往屋里看了下,“小姐,外面下雪了,今年第一场雪,下的挺大果真像鹅毛般。”

“是吗。我觉着最近天气冷的厉害,还是下雪了。”她说着软绵绵的从里屋出来。

手上拉着安然小小的手掌,暖暖的带着肉乎乎的感觉。安然更是全副武装,一身小棉衣头上带着荷香亲自做的帽子,帽子是用棉花制作,外面拖着很长的遮风布帘。帽子上面绣着精巧的虎头。

配上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灵气娇憨。

荷香上前走了过去,“小姐还是身子虚,以后多补补就好了。今年第一场雪看着喜庆。”

“嗯,不常见这般大的雪花。夏天和清哥又出去玩了?”

“出去了,嘴上说着去接姑爷去了。近日姑爷一直忙到很晚小姐身子也虚,我把南鑫送来的那两只鸡也杀了给大家补补。”荷香说着,眼神望着子墨,见她表情没任何变化。

“你看着做吧,我出去走走。你在家里收拾晚饭吧。”她突然生了想出去走的心思,雪落的大,飞窜入了脖颈冷的厉害。

安然跟着荷香在家,子墨一人出了门,沿着路走了出去。

顺着道路走着并未见到村子里的人出来,下雪天气,谁也不愿意出来,只有这个小娘子例外。

顾家新宅在的位置本就偏远,她若从新宅走到村头需要一段距离,而那段距离正是种上麦子的田地,在路的两边是种上麦子的田地。

路的两边即是麦田。秋天种下的小麦已经露出麦苗,看着葱葱郁郁生命力极其强盛。她走着瞧着,小麦真是个奇怪的植物,越发是冷的季节却长势好了起来。

她看着原野出了神,隐约朦胧之间,在原野的那边慢慢走来一人,步履沉重,一脚一下陷入泥土之中。

大雪遮挡了眼睛,她越想看下那人是谁越看不清楚。在这时,身边却传来夏天的喊叫混着这驴子拉动车轱辘的声音。

顾南城从驴车上跳下来,快速走到她身边,紧张的拍打着她身上的雪花,“怎么站在这里了?”她身体娇弱他自然担心。

“我出来走走看你什么时候回来。”她说着,眼神若有似无的瞧着原野之处。

“下雪了还往外跑,不怕冷了。夏天和清哥在车里,我们马上回家。”驴车换了车辆,这辆车上面是带着棚顶,坐在里面不会被雪淋到又能挡风。

“好。你往那边看看,我刚瞧见有人在那儿怎么现在看不到了?”她疑惑外头不解,伸手指着麦田之外问他。

顾南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哪里有人在?偏头笑她,“看来雪是真的下大了,子墨都眼花了,我们得赶紧回家。”她指的地方什么都没有,顾南城当真以为她看花了眼。

听到他的话子墨疑惑,眼睛睁大继续看向远处,这次没看到人倒是看到一株紫色的花在雪中开着。

她不信是真的,莫非又是眼睛看花了?她往前走了几步,脚踩入麦田。此刻的麦田在纷飞的大雪下已经被盖了一层积雪。

但那朵紫色的花开的突兀,小娘子上前伸手一把摘下,拿在手中走了出去。

“子墨,下雪天冷你身子寒,别随便乱碰东西。”

“你看这个花是刚摘的。下雪天还能开花?”她甚是奇怪,这朵花开的也奇怪。

他眼神认真看着那朵花。若是在夏季倒是常见这种紫色类似于蒲公英的花,可现在是下雪冬天,夏天生长的花根本不可能活到冬季。他也感到奇怪,不过奇怪之中透着欣喜,这种话能带来幸运,素有子孙草之说,现在开了花还被小娘子拿在手中。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笑意,抓着子墨的手更加紧了。温热的手掌传来的温暖让她很舒服,欢喜,小娘子同样笑望着他,眼眸微笑呈月牙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