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庆抱着楚素娥走近,火急火燎的便喊,“大夫快帮忙看看,这肚子里的孩子如何了?”

“放下再说。”许良面色温和,倒是瞧不出是个表情。

楚素娥娇娇弱弱,靠在椅子上,“麻烦许大夫了,我这身子就是难受的紧。”尤其是身下,看到这等好看俊秀的男子,就更加放肆了。

许良不出声,只是伸手把脉。

这才刚探了脉搏,楚素娥身边的婢女带着楚连赶来,瞧见里面的人,她根本不认识,也没管,对楚素娥便喊,“夫人,我已经把楚连公子带来了,您怎生自个过来了。”

“是啊,小叶说让我带来医馆的。你这肚子里的孩子如何了?”楚连面上瞧着是关心,却暗想,孩子掉了么?若是孩子出事他就彻底放心了。

“我如何知道,这个得问大夫。”楚素娥瞧着楚连变色不喜,又是狠狠瞪了那叫小叶的婢女,真是毫无规矩,在孙相公面前她怎么能带楚连过来。

孙庆不笨,看着那男子心中奇怪,眼睛落在楚素娥身上,“这个是谁?”

“是楚家一个表哥而已。”她讪笑眼神闪烁不明。

表哥?他何曾听过楚素娥身边还有表哥只说。

而楚连同样瞧向孙庆,“这人是谁,倒是不曾见过。”

“我是素儿的未婚夫,之前多些表哥帮忙照顾素儿了。”孙庆张口说道,他不喜欢这个男人看向楚素娥的眼神。

楚连惊愕,“未婚夫?”

他还未说完,楚素娥柔声说道,“表哥,一些事情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等了空我亲口告诉你。”

安然听着外面的谈话声,手中的医术歪在腿上,她时而皱眉,外面真吵。

不过,未婚夫是什么东西啊!

约莫傍晚,子墨和顾南城瞧着超市已经被收拾好,只等过些日子找个黄道吉日重新开张。

马东也跟在身边,手中提了些东西说是小娘子的。

“这是什么稀罕物,有劳你还惦记着我了。”子墨伸手接过。

“之前有熟识的商队见过,这些便是他给的雪莲果,这等好物只能配的上东家夫人,您先尝尝鲜。”

雪莲果数量不少,他是留了一些,又挑出一些好的送给子墨的。

“也好。”她轻笑把手中的东西给赵强放到车上。

顾南城从超市出来,特意上了大铁门的锁。

之前是木门容易被毁,后来便打造了铁门,这样只有钥匙才能打开,不管是用火还是撞击都是打不开的。

马东站在马车面前,等到顾南城走来。

“有什么事情?”

“东家,之前您交代的查谁偷拿走了顾家账簿之事。”马东吞吐,这事他根本就没有查出来。

“可是找出来了?”顾南城问。

“还没有,还在查找。”

“真有这般困难?加派人手快些去做,这已经有十几天的时间了。”他厉声说道。事情真有这般困难不留任何蛛丝马迹?

马东点头,心中苦闷,这事还真是麻烦。

不过应该断定是内幕之人,不然被他不会这般熟悉顾家的作息时间,也知道什么时候顾家铺子里没人,更为赶巧的是,偷了的那账簿正是在他手中铺子中放的总账簿。

虽是几年前的,却也至关重要。

小娘子面色缓和,对着顾南城说了些话,他才让马东回去,倒没再说语气狠厉的话。

得了大赦般马东也不敢在多呆。

驾车到了许良那处,顾南城下去直接入了医馆,“安然,要回家了。”

“安然姑娘和师父在后院看药草,我这就去找了过来。”柜台前的小厮,这般招呼,已经快速走了出去。

才一小会让,安然已经从后院跑了出来,奔向顾南城那边,“爹爹来接我回家,娘和弟弟呢?”

“都在车上,走吧!”他伸手牵住安然的手。

“师傅,安然过些时间再来这里学习,今天就不打扰你了。”她恪守礼仪,对许良这个年轻的小师傅非常尊重。

“好,等你有时间再来。”许良笑望他们离开。

站在门口,年轻而修长的身躯,眼眸直视瞧着外面,只等马车离开。

“师父,安然姑娘有多大了?”小厮张口问道。师父看那姑娘甚是喜爱,见她离开,也似是丢了魂儿般。

“应该过了八岁。”他猜测的话。

“周岁便是十岁了么。再等上三四年就是大姑娘了,说了也挺快的。”小厮话中的意思?

许良并未在说,轻哼笑了,安然长成大姑娘,应该也是这般模样,一个姑娘?

但若她真成了大姑娘?那又是一番如何的景象。

什么是爱,他可不知,但近日脑子里却突然出现一抹熟悉的小模样。

少年躺在床上,面色愁绪,正是年少轻狂的年纪,他却躺在床上不愿动了。

小妇人从外面进来,撩起帘子望着他,“泷儿,还不愿起床来,你爹爹他们要去训练军队了,你也跟着一起好好学了功夫。”

“娘,你别说了,他才不愿让我跟着,若真是喜欢我为何不亲自教导我功夫,经常见他去训练那帮子的士兵,却不曾关心我一点,他还不如韩叔对我照顾。”

“总归是米父亲,你岂能这样说辞,起来吧。”阿卿伸手帮韩泷拿了外袍。

“娘,我想出去走走,等过了年再回来,你看可行?”少年突然轻声说道。

“不成,你这才刚到十三岁的年纪,不到弱冠之礼,不能胡乱跑。再者,父母俱在儿不远行这是孝道。”

“那我要是带了娘一起离开呢。弟弟留下吧,我知道娘也想出去,小舅舅可是许久不曾有信送来,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你尽是把话说到我心窝里去,泷儿还是你最懂事。”阿卿面色愁绪,想到在外求学的弟弟,已经有许久没有消息送来,她心中甚是担心。

这出去将近一年,也只有刚到阳关城学院时送回来一份书信,她心中确实担忧。

“娘,你若不能离开,我便去找一下舅舅带来他的心思给娘就是。

二舅舅跟着爹爹学习射箭跨马,不用担心;小姨母也是厉害,烧火做饭下地耕田都在忙碌。娘你还有什么唉声叹气的,若是担心,不如就跟着我出去。”韩泷心思深沉,甚是粗犷的面容,在阿卿面前却像个柔骨情汉。

母亲为他吃的苦他记在心中,现在想出去找舅舅,还不被父亲应允,他心中替母亲感到伤心。

他能出去固然很好,能帮娘看了舅舅才是真的。

“你爹爹不许,我也走不掉,泷儿你若是能到了那阳关城便进去看看小逸,说我十分担心他。我这边还有一些东西,你一并帮我带给他,泷儿功夫好,出去肯定没问题,对么?”她是担心儿子又担心弟弟,在心中亲生弟弟和儿子一样重要。

小逸不会功夫,阿卿更为担心一些。

“好,娘答应我不许告诉爹爹我出去了,过些时日我就会回来。”少年猛地起身,瞬间带了朝气。

他从漠西军营出发,先去戈壁滩的城镇去见一个小姑娘,过后,再去阳关城寻了舅舅的消息,把东西给了他在带了舅舅的消息回来,如此也是到了过年那时。

阿卿眸子挂了担忧,“你答应我,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万事不可强出头。”

“好,我功夫好岂能是被人欺负的份儿,娘在这里等着我带舅舅的消息回来便是。”少年笃定,他肯定能带来消息。

进入漠西疆地,入眼皆是存草不生的戈壁,他们并未发现韩家居住之地。

夏天和林殊带的人马已经筋疲力竭,依旧为找到地方。冯老三那护送他们的人马,早就离开,剩下的路,他们全是凭借自己来走。

“少东家,咱们走的这个方向可是对的?”这已经两天了,还未找到疆地位置。

“先驻扎休息,让一些人去找方向。”

“我去吧,韩家疆地驻扎的全是军队,外人是不能靠近,我先过去打探看看。少东家这次前来应该没事先通知韩家军?”温情上前自动请命。他看到她脸上的愁绪、劳顿奔波,心中担心。

018 命悬一线

夏天并未看他,倒是林殊站在一侧,眼神落在夏天身上。

“少东家,咱们这次去韩家没有事先通知么?若是这样的话,我们根本没有办法靠近营地,韩将军现在驻扎的地方是漠西营地,一般人是不能靠近的。”

“当初来的匆忙,并未去说,先派人去查看,若是遇到韩家军直接说:是戈壁滩的顾家前来,他们肯定知晓。不会为难。”夏天不知,军营不能外人擅自进入。

再说,她这次前来是退婚,哪有事先提前通知说是来退婚的。

林殊点头再次瞧上温情,“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吧,不过,千万小心。”

听闻韩家军军规严肃,容不得外人靠近一份,若是外人前来,肯定被攻击,这也是他故意想让温情前去的原因,这男子总是瞧着少东家,不知是有何企图。

温情虽是点头,眼神却望向夏天。

夏天低首不去看他,每次看到那张脸都会想起清哥,他明明不是清哥,为何有时候的感觉,他就是清哥呢!

进入韩家军营地肯定会遇到危险,刚听到林殊的安排,她、有些担心那个男子。

温情一直望着她,只期待她能抬起眼睛睁眼看他几眼,如此便知足了,偏她一直瞧向四处根本不看他,是心中不喜才不屑去看的吧。

“少东家先在这里休息,等我带了消息回来,再继续往走。”

现在是没有方向,也不敢贸然闯入韩家军的地域。

夏天自知,现在只能在这里等着温情带消息回来,若是韩家军的人能一并回来最好。

温情离开。

夏天在林殊的帮助下吃了东西喝了些水,她坐在远处,似是打禅入定般淡然,林殊站在一侧像个侍卫守着。

其余之人坐在原地歇息等待消息。

他本是天地间最自由毫无束缚的人,现在却因为一夜情缘而甘愿被人锁住。如此地形复杂的疆地在他眼中毫无困难,耳聪目明,眼光四方,不过一个时辰,他已经找到韩家军的军队驻扎营地。

他们到的位置已经在韩家军驻守的营地,温情不过是找到了准确的方位。

现在、他要进入营地说明来意,这样夏天带众人进去的时候就不存在危险的可能。

他身材高大挺拔在这疆地中很是明显,面容异族,五官尤为立体突出,常年在戈壁草原上放牧,肤色也呈现健康小麦色,如此瞧着更像是异族之人。

偏生韩家军之内多是中原地区的人,皮肤虽也是晒的黝黑,五官却瞧的出来是咱们的人。而温情他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不是中原之人。

对于这种异族之人,绝对多有歧视,毕竟这种人常年在边界中间,血统不够纯正是一会儿,更是来人是内奸。

在温情刚入疆地的时候,便被瞭望台上的人注意,还未等他过去,已经有人准备了弓箭,目标便是温情。

他自以为隐秘的好,殊不知站在高处的人方可看的更远更仔细。

“前面五百米之外有外族探子。”瞭望台上的人大声对下方士兵喊道。

“活捉了去。”中间一个小兵卫张口说道。

温情察觉有人过来自然不会逃,他的目的就是找到韩家军的人,有些挫败的是,这人射来的箭直接冲破胸膛,他还未感觉到,弓箭已经穿透脊背。

韩家军是一支纪律性十分强的军队,在韩子莘的锻炼下,各个都是骁勇善战、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温情不过是一些行走江湖的功夫,哪里能和正规相对相比。

站稳了身子等着他们过来。

小队伍中有人瞧见那人并未倒下,伸手便要再来一箭。

“住手,那人像是在和我们打招呼,先过去看看。”其中一人厉声喊道。

他们到温情这边,他脸色已经苍白,身形踉跄快倒下。

“顾、戈壁滩顾家前来,在后方…。”

“戈壁滩、顾家?”他们不明白。

“先带回营地,你们几人去后方查看,把那些人带来。”戈壁滩顾家,他像是听韩副官说过一次,应该不是探子。

可惜了这人,被军中大力士的毛子射中了箭,不知能不能撑住。

韩子莘从军营外的田地中回来,身上穿的不是训练兵蛋子的铠甲而是一身粗糙旧衣衫,脸上带了喜色。

瞧着韩放立刻追问,“你说是顾家来人了?这次怎么不事先提前说一声,好派人去接。”

“我也不知,现在已经让人去接,倒是、瞭望台的那小兵把这少年给伤着了,现在昏迷不醒。”

“找军医过来查看,虽说那军医是医术不灵光,倒是能暂时处理一下,别说我们韩家军冷酷无情。”韩子莘并未放在心上,靠近营地被射中箭再是正常,责任不在他们。

再说了,能事先过来这边送顾家人来的消息,想必这人定是个下人,死不足惜。

常年见惯了死人的韩子莘几乎再无怜悯之心。

门内小妇人手中端了水,瞧着床上的少年,满是心疼。军医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手中拿着都哆嗦几下,包扎伤口的手也是颤动不休。

“老军医,你教我给他包扎吧,这孩子瞧着甚是可怜。”

“那好,有劳夫人了。我这眼神是日渐不好了,怕也不能在军队长待了。”老者把手中的纱布给了小妇人。

“老军医不可这样说,若是您不离开,这里自是可以当家来住。”

老军医摇摇头,他不过是个被救了的老头子,外面还有家,不是被韩将军逼着才不得已留下。

若是能在死前离开最好不过。

说来也是奇怪,这韩将军是个怪异的人,军队之中根本不留女子,能留下的也是军妓,偏生这夫人,赢得营地之人以夫人称呼,还久住将军帐篷之内。

问了大家,不知是将军夫人,却都以夫人之名称呼。

阿卿解开少年身上的衣服,眉眼紧皱,这孩子的胸腔是被射透了,可是还有活下去的可能,漠西疆地,野草稀少,根本得不到最好的治疗。

她甚是犹豫,还是用最简单的药材敷上,接着用纱布包扎。

前后都需要包扎,阿卿便躬身向前,小心翼翼的帮着少年。

韩子莘从外面进来,瞧见那小妇人亲自操手,心中甚是不爽,上前猛地拉开阿卿的手,“谁让你做的,这事不是让军医来做?”

“将军、老军医年迈手颤不休,我便恳求过来帮忙,您别生气…。”她倒不是怕他,只是每次看到他发脾气,总是身体轻颤。

他施暴的方法太让人羞辱不堪。

“那也不成,你怎么能碰其他男人的身体,总归是死不了,不用管他。”韩子莘脾气暴躁,抓着她的手握的死紧。

“那也得让我先包扎好,弓箭可是射穿他的脊背,军医医术不精湛,若是再耽搁怕是会出人命的。”她顺从却也固执已见,挣脱男人的手,她依旧亲自去包扎缠好。

刚才止住的血被刚才韩子莘的动作打乱,少年的伤口隐隐出了血迹。

男人站在远处,眼睛瞪的如铜铃般大小,“你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这般忤逆不听我的话。”

“那你是不是要用军规来惩罚我?我不是你的士兵,你也别想这般严厉待我,若是真的不喜,便放我离开,我只带走我那妹子,其他的人不管。”

“你这般狠心,小儿子都不要了?”

“你若不要我就带走。”

“别想离开,你就给我待在这里一辈子都不许出去。”真是越来脾气越来,怎生都管不了了。

阿卿抿嘴带了笑,他越是不喜,她就越是用话语激他,这个男人心是好的,总归脾气太暴躁。

她不是不知他留她在这里的目的,说来也是可悲,不过是为了暖床照顾他罢了!

早先军队没有粮食,是她带着孩子们出去挖野草做了食物给大家吃,这么些年下来,也是在这里积攒了一些感情。

但总归这里是军队,全是男士。

小妹也已长大,万不可在军队之中待着,若是在她不知的情况下发生乱子,她可不敢想象。

军队之中男人多是像豺狼虎豹,尤其是见到漂亮的姑娘,眼神都是绿色的。

她又不敢放任小妹一人离开,想带她出去找户好人家嫁了,也算是了了一幢心事。

韩泷离开去找小逸韩子莘已经发了一通脾气,现在这小妇人又不听话擅自帮其他男人包扎裸露身体,更是让他胸中郁结,若是她敢说现在带小妹离开,他肯定会绑住禁锢她的自由。

阿卿瞧着那男人,不敢再言语。

正是两人沉默只之时,外面传来韩放的声音。

“将军,确实是顾家的人,还是韩家未来儿媳。”

“你说的可是夏天吧,我出去瞧瞧。”阿卿一听是寒假儿媳,脸色自然带了笑,她喜欢哪个姑娘,虽是冷淡瞧着不易近人,倒是心思善良的。

韩子莘瞧着她,“你着急什么,不定是来找你的,先回帐篷里呆着。”

“你、”阿卿指责的看着他。

韩子莘和韩放带两人去了会客帐篷,面见夏天。

夏天面色瞧着疲倦,韩子莘外头瞧着她,“这次怎生是你来了?前来是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