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哥靠近,左右在夏天面前查看,摇头,“认不出。夏天,是不是有人认出你是姑娘了?”

“嗯,今儿在茶馆有一个男人上前搭讪,听他语气,我猜测他可能认出我是女子的身份了。”夏天并无隐瞒,直接说了出来。

“是谁?”他语气甚是严肃的问。

“怎么?你想做何?”

清哥摇头,“我不作何就是担心你,既然你这身装扮都容易让人认出来,不如夏天就别穿这般好看了,还有这张脸也太娇嫩白皙,瞧着一看就知道是个姑娘。”

“那你说如何?”

三日后的清晨!

戈壁村顾家一派喜气洋洋,新人新装新婚新喜。

荷香早早的穿好新衣服,床边放了一双绣花鞋,安然和洛尘在旁侧瞧着欢喜。

刘花儿作为小媳妇特意过来帮荷香装扮穿衣,带来的天佑在旁边和安然一起。

这三个孩子加上村子里其他的小孩子,倒显得这顾家宅院热闹又吵闹。

小娘子忙前忙后,把洛尘的事交给了安然去管。

“安然你带着弟弟们在外面玩,不要往屋里去了,屋子里的人多。一会儿还要去老宅那边,你记得带着弟弟们都过去。”

若是单带着洛尘的话倒不用交代,现在可不是还有天佑在,这才对安然交代好了,可千万别出差错。

吉时已到。

新人迎娶。

刘花儿扶着荷香往外走,总共不到几步的脚程,南鑫为了显得出对荷香的心意,还是找了花轿和轿夫,这一路的吹拉弹响,偏生说要围着村庄走上一圈。

小娘子站在门边,瞧着荷香上了花轿,她并未再过去。

怎么有中嫁闺女的心塞,鼻头酸涩,心中不舍。

荷香也感受到了小娘子的心情,不管现在正是要上轿出嫁,直接撩开红盖头,对着子墨跪下狠狠叩首。

“小姐在上,请受荷香一拜,那年多谢您的相救,这些年的多加照顾,才让荷香过的这般充实而满足。现在有幸嫁人得到幸福也是托了小姐的福,若是没有小姐,就没有现在的荷香。不管任何时候,荷香永远会侍候在小姐左右。”

“你呀,赶紧起来,快去上轿,这都出嫁了还这般重规矩,今后你我不再有小姐之分。你是南鑫的媳妇便是我的家人,孩子们便要喊你婶婶了。”

“小姐,这是规矩,不可废。您永远是我的小姐,不管我是否出嫁依旧是那个侍候在您身边的荷香。”

知道荷香的为人极好,子墨亲手扶起荷香送她上了花轿,她是个重规矩懂礼仪的姑娘,是个好姑娘,配南鑫绰绰有余。

今后便不讲着规矩,一家人好好生活就好。

顾南城在老宅那边帮忙,小娘子这边送走了新人,也得收拾一会儿才能过去。

安然和洛尘跟随花轿一起过去,小姑娘左右牵着两个小男生,走的不快。

眼瞅着众人和花轿走远,他们还在后面徘徊,安然瞧着两个孩子,“你们可以走快一些么?我想过去看新娘子。”

“姐姐抱抱,我走不动了。”洛尘耍赖,拉着安然的衣服不撒手。

而天佑也是抓着安然的手,大眼瞪着,“姐姐抱抱。”

“我可抱不了你们两个,慢慢走,快些过去啦。”安然着急却又不能扔掉这两个孩子。

正在这时,他们往前走,刘花儿送了荷香到老宅没瞧见天佑在身边,满是担心便折身过来找。

祥林嫂正在老宅那边帮忙出菜,并没时间去带孙子。

刘花儿从远处走来,满心欢喜的向安然这边喊道,“倒是幸苦安然,快些过来吧,两个孩子让你带着是不是觉着太麻烦了。”

“没有,天佑很懂事,就是洛尘有些皮。”安然牵着他们正欲往前过去。

而那刘花儿也是眼睛注视前面,并未瞧见从侧面路口走出一人,直直的对着刘花儿撞了上去。

像是故意发狠劲儿似的。

村子里的人大都知晓这刘氏花儿有了身孕,自然不敢靠近,偏生还有人这般往上凑的。

顺路往下是个下坡路,只见被撞到的刘氏花儿顺着下坡一直往下滚动。

安然吓傻在原地,两个孩子倒是跑的快速,尤其是天佑大声喊着:娘。

安然过去的时候,地面上一片血液,她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内宅中,大家沉默安静,谁也不说话,只等过了许久,怀义起身。

“我去找那人算账。”

“你去找有什么用,我去、那小贱蹄子就是见不得人好,这次我非剥了她的皮不可。”祥林嫂满腔怒气,瞧着床上还昏迷不醒的人。

其实祥林嫂也是担心,天美那小贱蹄子对怀义不清不楚的,要是怀义过去再弄出事就更不好说了。

门外站了小娘子和安然,母女两人在院子中站着,面色也是不好。

许良提了药盒从里面出来,瞧见安然又看了下小娘子,并未说话。

安然有些着急,看到许良便问,“师傅,情况如何了?”

“胎儿尚未成型已经没了,不过好在没伤及母体,养一年左右还能生养。只是可惜了那孩子,是个姑娘。”

许良轻声说着,语气里满是叹息。

站在门边的怀义听到这话,一个拳头打在了门旁,天美、他是不会放过她的,连着那村长一家都别想好过了。

子墨看向许良,又瞧向门旁的怀义,纵是张不出口说宽慰的话,也不知说些什么。

顾家今儿有喜事,怀义让祥林嫂出来说了些话,让小娘子和安然他们回去。

许良这才问诊又参加了喜宴,倒是欢喜。

对他来说,生病之人皆是患者,并未有差别对待,及时这家掉了个孩子,那家死了个人,于他来说都无关紧要。照样参加南鑫的喜宴。

因为不涉及到自己便觉着无足轻重。

外面热闹非凡,偏生只有怀义家,一片冷静沉默。

早在许良说话的时候,刘花儿已经醒来,此刻正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憔悴,放在身体两侧的手微微颤抖,紧闭的双眼流出心痛的眼泪。

她不愿睁开眼。

天佑趴在床上,抓着她的手,轻声喊着,“娘、娘…。”

那一声声的娘喊的她心痛万分,在过几个月,怕是明年春天不到她这腹中的便要出生了,可惜、她们母女缘分太浅,终究没保住。

“婆婆…。”刘花儿轻声喊道。

祥林嫂一听快速走到跟前,“你可算是醒了,现在身体如何了?好好休息别乱动。这孩子…。”算是没了。

“我知道,孩子没了。婆婆,麻烦你找我娘过来吧,我想、有些话对我娘说说。”她心中委屈啊!

心中藏着的那些话,都不敢对任何人说起,当初是她死皮赖脸的嫁到这里,得不到夫婿的宠爱、疼惜是她活该。

站在外面的男子身子停顿,不做犹豫离开走到里面来。

“你现在身体不适,先养了三天再说。有什么事情对我、”

“若是多你说管用的话,我早就说了,当初是我死皮赖脸的追着你嫁,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反而是那个天美,你从一开始就喜欢她,现在、是否对她也下不去狠手。”

“你说,如何做才算能下的去狠手?我现在就去。”他对天美真的一点心思都没有了。

但生性寡言的他,不想开口去解释太多。

“我就想让她死,你敢吗?”

为母则强么?不是,她是心中憋屈的很。

田地之中,她时而带着友好的表情过来打招呼,偏生故意站在怀义面前,他们两个总是在一起说话,弄的她像个外人,只能带着天佑坐在地边。

因为两家的地在一起,她告诉自己不要多想。

前几日,她又意外撞见天美和南鑫在麦秸垛那处说话,她没说,硬是把委屈咽在了心里,这一连串的事情,她现在算是想明白了。

那甜美怕是一直在她对显摆,挖苦讽刺她,嫁了怀义又如何,怀义的心思还不是不在她身上。

现在、终于算是想明白了。

“怀义,我们和离吧,我想、我想回到我娘身边去。”

男人能给的温暖是暂时的,爹娘给的才是一辈子。

她丢掉了一个孩子才悟出来,原来,上赶子去追着嫁的男人,真的、不会太把你放在心上。

他心里有其他人,刘花儿很确定的想。

但她不知道的是,怀义心中的那个人并不是天美。说天美,不过是个替代品罢了!

本以为日子能好好的过下去,却被这事儿给弄得鸡犬不宁。

她竟然还在这个时候说和离,怀义张口回绝,“不可能,当初我承诺了,娶你好好过日子,便会遵守诺言,你好生养着,剩下的事我来解决。”

解决?

如何解决?

刘花儿已经不相信他了。

这才五日不过,村子里一连发生了两件大事,村长家被人盗了,损失好些财产,而那天美在自己家中被人轮、暴。

事后有人说,是那日瞧见了三五乞丐过去的。

只是好奇了,这乞丐怎么会乞讨到戈壁村中?

这等荒诞的事成了封闭村子里茶余饭后的笑谈。

小娘子和荷香坐在院子里摘着向日葵盘,现在又到了收割向日葵的时候,正是忙乱,大家也没闲着。

瓜田那边的葡萄酒酿制不少,又整了一个小小的酿酒作坊。

“小姐,我这才知晓,花儿的孩子怎生就没了,瞧着怪是可惜,到现在应该快三个月了。”

“不太清楚。你别操心别人了,赶紧和南鑫要个孩子。”小娘子笑着说。

那些事情便不说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还是在荷香和南鑫成婚的时候出的事。

荷香羞涩点头,想到那日洞房花烛夜,两个毫无经验的人做那等羞死人的事,真真是用了整晚的时间,最后还是疼的要死。

这才过了几日后,两人慢慢寻到感觉,才舒服了不少。

子墨起身把摘好的葵花籽放好,荷香跟着起身便要去厨房做饭。

小娘子转头便瞧见门外站了人,她走了过去。

“怀义…。”她很喜欢这个孩子,对怀义就像对清哥一般,带着关心。

“我现在不知道如何做了,花儿张口闭口都是说和离。”他很颓废,明眼人一瞧便知,是为情所困。

“总归是伤了心,她怀的那个孩子是个丫头。你应该不知,每次花儿见到我总是说你最喜欢姑娘了,她还说,这次就想给你生个丫头,现在孩子没了,她心中肯定存着这个梗过不去,你好生安慰一番。”

“她、倒是个傻的,我、只是嘴上说着想要个丫头,却也没嫌弃她生的天佑啊。”怀义有些吃惊,花儿能把他的话放在心中看的这般重要。

“快回去哄哄,等养好了身子,明年再要一个孩子,你们还这般年轻怕什么。”小娘子面色轻笑。

感情的事,倒真是复杂难解了。

怀义点头,面带感激离开。

顾南城从远处走来,瞧见怀义匆忙离开,连瞧他一眼都没有,甚是奇怪,

“怎么他来这里了,有什么事?”

“倒没什么事,年轻人的感情问题。”

“子墨何时还能帮被人解决感情的事了,也帮为夫解忧解忧吧!”他习惯性的抓着她的手握在掌心摸搓,似是这样才有安全感。

这举动显得有些调情了。

043 好大一把狗粮

时年八月,南鑫和荷香成亲刚过一个多月,隐隐见荷香露出喜色,小娘子知晓怕是这顾家再添新丁了,便让荷香在家闲着,顾家那边的事情她全权忙碌。

荷香在家,不做其他,只要专心养胎。

她已经二十好几的年岁,说来也不小了,自然想着三年抱俩是最好的打算,这次有了孩子自然是精心照管。

南鑫得知荷香有了喜事,整个人都得意起来了。

虽说三月不到,不能说出口,他整个人表现出来的就是喜气洋洋,身边之人隐约能猜出,这顾家怕是又有喜事了。

八月份的田地已经开始更新换旧,葵花田的葵花杆全都清掉,只等大家耕地完毕种上麦子。

而瓜田那边早就种了大片的麦子,其余蔬菜之地,依旧轮番种上蔬菜。

今年秋季注定是个忙碌不堪的季节,小娘子和顾南城全都在瓜田忙碌,除了一些农活的安排,还要在麦子种上之前,在葵花田里建造好观景房。

观景房是顾南城费尽心思想出来的名字,他说,余生便在戈壁滩不离,偏小娘子又喜欢葵花,若是在葵花田里建造观景房,春冬看麦、夏秋看花,算是一个奇特的玩物。

说再多,不过是想给小娘子弄出个好玩的物件罢了!

顾家不差这些钱,再说,建造观景房也不需要多少人力物力。

子墨和洛尘过来,顾南城正忙着和大家分析手中的图纸如何做。

这些人中,有一部分是从外面雇佣而来的暂短工,一些脏活杂物全都交给他们来处理。

葵花杆约莫需要十天才收拾干净,找来的二十几号人,有十几个现在来建造观景房,其余的人牵牛开始耕地装备种冬天的麦子。

瞧见子墨过来,顾南城直接把手中的图纸扔给了李林,“你拿着给他们看,今儿先把地基打好,弄出大概模样。”

“是,东家您忙。”李林不敢反驳,伸手接住那张图纸。

说实话,这图,他也没看清楚,如何建造、放什么作坊、二楼要放什么落地窗子,他真的不懂啊!

但是,他不敢说自己不会。他可是亲眼见到东家杀人的手法,残忍冷暴。

李林时而往子墨和顾南城那边瞧过去:这东家和东家夫人感情真好,看的他都想娶媳妇了。

从葵花田到食堂前方的大鹏中,倒是走了一段距离。

“这次过来是瞧你那些红酒的吧。”

“你也记得呢,我还以为你忘记,怕我那红酒会变了味道,是时间透透气了。”

“没忘记,先过去吧。”

顾南城轻声说,语气平和带着柔情,他在小娘子面前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是这种包容的态度。

她也情愿在他得包容下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女子,无所欲求。

大棚底下的红酒木桶可比之前足足多了一半,子墨手上力气小,全是顾南城做的。

额头鼻翼全都带了汗水,他低首手上吃力,把透过气的木桶轮换一遍,子墨便站在远处,瞧着他看了一个中午。

因为出力,身上尽是汗水,他后背几乎湿透了。

站在他身后的小娘子,瞧着他弯腰再起,身上全是力的美感。

“子墨莫不是瞧上瘾了,过来帮我挪开这个盖子。”他回眸,真的是轻笑异常温柔。

“好,我马上过来。”

她被顾南城养的像个未成年少女,不止是面容娇俏白皙似少女,连着心性都如此,干净单纯。

她走进,他伸手,小娘子瞬间被他压在装着红酒的木桶上。

女人腰细似,被他压制躬身而往后仰头,“你不是让我帮忙么?这是哄骗我呢。”

“不是骗,是哄。子墨的眼神太灼热,瞧的我身体都有变化了,你没感觉到?”他故意往她身上压,让她感受到。

女人崇拜的眼神照样让男人身动,还很强烈的燥动。

“你不敢,快些放开我。”

她娇笑,知晓顾南城性子里沉稳,不似那毛头小子毛躁着急,才故意这般说道。

“你是低估了自己的魅力还是低估了我得能力?”他一手揽住她的腰身,轻轻扶她起来。

子墨这是拿捏到他得软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