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阮没想到自己会因为夫妻间的房事被母亲教训,还揪着耳朵骂。

饶是他作为穿越者脸皮比较后也觉得不好意思。

讪讪的解释了说以后不这样了,这才被沈大娘放过。

本来看着媳妇回了屋子,他也想过去沾点便宜,可被沈大娘这么一教训,也不好意思过去了,只能自己在院子里逛来逛去。

只是他今日活该倒霉,到了傍晚,江沉下衙回来,头一件事便是让墨竹将沈思阮叫进了书房。

说实话,沈思阮对于江沉有些打怵。若江沉是李百户这等人,他还不至于害怕,可江沉是那种看起来就温文尔雅,和气儒雅的正人君子。只是这样的描述在沈思阮看来,和上辈子经常见到的警察叔叔有些类似。

一双眼睛盯着你,就是不说话,不审问,不追究,就那么气定神闲的看着你,让你觉得你就是做了罪大恶极的事情,赶紧坦白从宽,从轻发落。

此刻沈思阮就有些战战兢兢的坐在江沉的对面。

江沉好茶,进屋的时候墨竹就已经备好茶水,江沉兀自倒了一杯然后将沈思阮跟前的茶杯倒满。然后伸出修长白皙的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放下,继续盯着沈思阮。

沈思阮眼神落在他搭在膝盖上的手指,然后不自觉的就想起江妙伽那双柔软的手。想着想着,就想到她那双柔软的手在他胸前画圈圈的样子。

不能再想了!

沈思阮突然感觉到对面眼神的变化,赶紧坐好,将江妙伽从自己脑海里赶出去,讪笑道:“大哥叫我来何事?”

江沉眸子一暗,沉声道:“你可知错?”

沈思阮一愣,懵了。

哪里错了?

第五十七章

看到沈思阮愣住,江沉更加不悦,明显的,自己这个妹夫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自己作为兄长,而沈思阮父亲不在,又无至亲兄长,那么自己这个大舅子就有必要和他谈谈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和担当。

江沉觉得自己的做法是很对的,于是微眯着眼睛有些愤怒的开口,“当真不知错在何处?”

沈思阮一头雾水,但还是老实的摇头,“请舅兄指点。”

他看着江沉的目光,只觉寒气入侵,这种感觉和自己娘子根本就没有相似之处好嘛,他怎么会脑袋一热由自己这大舅子的手指想到自己的小娘子呢,大舅子那冷的吓人的模样比自己小娘子差远了好嘛!

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沈思阮面对着白面书生大舅子畏惧了,手都有些哆嗦了。他有种预感,他今日一定会死的很惨。

另一边江妙伽哄睡了儿子,又去耳房洗了澡,披着头发坐在内室晾着头发,丫头青桃早就被她撵了出去,就是为了和沈思阮有私密的空间。

两人分别一年多,心里的思念犹如洪水般汹涌,虽然在榻上,她嫌弃他累着她,可一旦分别就觉得想念。

可今日沈思阮不知为何,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所以她早早的打发了青桃,就是想等着沈思阮回来问个清楚。

她担心他不习惯住在上京,她担心他想回肃州而又不好意思开口。更担心他会因为自己现在一事无成而心里难受。

可左等右等,直到掌灯之后,才看到满脸通红,神思飘渺的沈思阮回来了。

江妙伽拧了干净的松江布帕子递给他擦脸,担忧的问道:“可是大哥说了不该说的话?”

沈思阮哀怨的瞅了江妙伽一眼,委屈的点点头。

可不是受了委屈,遭到为难吗。

好不容易九死一生的回来,和自己娘子亲热亲热还被大舅子教训,任哪个男人心里也委屈呀。

江妙伽心里咯噔一下,她知道大哥对于自己找了个军户夫君心里是不悦的,只是碍着自己已经生了孩子不得不妥协罢了。她担心大哥会为了前途的事为难沈思阮。她担心夫君和大哥之间产生误会和隔阂。

“你,你别听大哥瞎说,他一定不是有意的。”经历了两辈子的抄家和父亲的薄情,她对于自己夫君是不是有大出息一点都不在意了,她只希望一家人能够平平安安的在一起,这样就够了。

沈思阮本来就打算让自己看起来可怜一些,好让自己小娘子疼他一疼,现在见果然有效果,当即眼睛都亮了,“真的?”

江妙伽有种被骗的感觉,可想到自己夫君一年多才回来,又是九死一生,心里一软,点头应,“当然。”

沈思阮心里一喜,转头飞快的吹灭蜡烛,就将江妙伽抱起。

江妙伽差点惊叫出声,“你、你做什么?”

沈思阮心里暗笑,三两步将江妙伽抱到榻上,俯身便亲了下来。

江妙伽被亲的气喘吁吁,还不忘问:“你、你究竟怎么了?大哥说什么了?”

沈思阮虽然急切可也不忘安抚小娘子,一手抓住江妙伽的小白兔揉捏着,一手在衣襟里不住的游走,冒着胡渣的嘴唇贴着江妙伽的脖子来回的啃噬,过了许久,这才断断续续道:“大哥....让我....多多....疼...惜你。”

他才不会说大舅子让他再踏上节制一点呢。

只是沈思阮这么说,江妙伽也信了,大哥从小就照顾她,只是以前的她不懂事,懦弱又无能,让大哥操碎了心,现在自己成亲了,大哥还是不放心她,生怕她受了委屈。

她一愣的功夫,兽性大发的沈思阮已经趁机将她身上的衣服给扯开,然后扔到床下,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身上已经凉飕飕的了。

她不由自主的抱住胳膊环在胸前,却被沈思阮给拉开,然后她便感觉到如同火炉一般的男子躯体覆盖了上来。

江妙伽‘嗯...’一声不由出口,听在沈思阮耳中更如同电流一般,直直的戳进他的心窝子。

沈思阮再也忍不住,更是忘记了不久前大舅子的忠告和威胁,瞬间化身为饿狼,将江妙伽拆碎入腹。

这一夜,睡在榻里面的念念终于乖乖的成全了他饿狼一般的父亲一觉到了大天亮,连半夜江妙伽给他换尿布喂奶都没睁开眼。

如果不是有只狼虎视眈眈的一旁看着那就更美妙了。

只是江妙伽感叹的将念念放回床里的时候,那只饿狼连儿子的奶水都不放过的凑了上来。

于是又一波‘嗯嗯啊啊’又响了起来。

当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念念终于饿醒了。哇哇大哭着告诉自己不靠谱的父母他饿了。

抱在一起睡的香甜的夫妻双双睁开眼,手忙脚乱的忙活起来。

喂奶、换尿布。

片刻后终于将念念安抚妥当。

江沉对于自己妹夫这不要脸的行径,自然也知晓了。

想到自己的告诫和威胁没有起到作用,江沉俊美的脸更加阴沉。让如沐春风很久的江家下人都感觉冬天还未过去,春天依然遥远。

心里不痛快的江沉不舍得将怒火发到妹子身上,只能将怒火烧到沈思阮头上。

“你来上京也有几日,日后有什么打算?”江沉坐在书房太师椅上,手中依旧轻轻敲着桌面。

沈思阮顿时脸上一凛,正襟危坐,回答道:“来之前我便得知我的军户籍已经劳舅兄消除,来上京的路上我也考虑过,打算秋天参加武举考试。”

江沉闻言点了点头,这次没有多说什么,只站起来道:“我这两日找找关系,让你进上京东大营跟着联系,你准备准备。”

上京有东西南北四座大营,共同守卫上京的安全。而东大营在四座大营里面是有名的残酷和纪律严明。

只要将这人扔进去,看他还有时间有经历折腾自己妹子。

沈思阮一愣,然后一喜,起身抱拳笑道:“多谢舅兄。”

江沉冷哼一声飘飘然去了,独留下什么也不知道的沈思阮在原地暗自高兴。

只是一出书房门口,江沉阴沉的脸上便露出欢快的笑容。墨竹看的莫名其妙,只踮着脚瞧了书房一眼,见自家姑爷也是一脸高兴的样子,更加莫名其妙。

沈思阮尚不知自己刚和小娘子团聚没几天就要分别,他还以为那东大营和户所一般,早晨出门,傍晚回家呢。

于是当他乐呵呵的将好消息告□□妙伽的时候,江妙伽脸上奇怪的表情让他恨不解,他伸手将她抱在怀里,问道:“怎么了?”

江妙伽看他一头雾水的样子,抿唇笑了笑,决定暂时先不告诉他了,“没事。”

沈思阮虽然心里觉得奇怪,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只闷闷的点点头,然后亲了亲她道:“趁着这几日闲着,若不娘子带我逛逛上京城?为夫还是头一次来上京城呢。”

江妙伽知道东大营的残酷,心下不忍心,便想着多陪陪他,便道:“好,这几日就让奶娘和娘带着孩子,咱俩出去逛逛。”

沈思阮看着江妙伽微红的脸,心下一动,流氓因子又冒了出来,转身化为饿狼,将江妙伽那丝心疼消化的一干二净。

到了第二日,江妙伽便将两人出行的计划告诉了沈大娘和江沉。沈大娘想阻止,可看江沉只淡淡的点头便答应了,便也不阻止了,只嘱咐他们出门注意安全。

当然上京城虽大,可也不会在外面过夜,两人只带了些吃的便由沈思阮亲自赶着马车夫妻二人出门逛上京城。

自从来到上京城,江妙伽也没出来逛过,上次出门闲逛那还是没抄家之前的事情了。

那样的日子已经过去许久,再次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江妙伽出奇的没有一丝心里波动。

“看上什么了?”沈思阮见江妙伽站在上京城最大的珍宝阁门前以为她看上什么首饰,便提议,“进去看看吧。”

江妙伽反应过来,连忙拒绝,“不用,我只是想到以前的事情,不用进去了。”

他们现在的日子过的窘迫,又靠着大哥的俸禄过日子,哪能有余钱进这种地方。

沈思阮心里一阵心疼,想到自己带回来的几颗宝石便心思动了动,不顾江妙伽的拒绝,将人拉了进去。

两人穿着虽然不旧,但也算不上富贵。自来珍宝阁的顾客非富即贵,就是宫里的公主娘娘都时常到这里定做首饰。

只是能做到大齐首屈一指的珍宝阁自然有其优势之处,此处不管是掌柜的还是活计,并没有因为二人的衣着而产生不满,见二人进来当即笑脸相迎,“二位里面请。”

江妙伽满脸通红的跟在沈思阮身旁,有些抬不起头,可沈思阮已经笑着和掌柜的打招呼了。

此刻店内还有其他顾客在,江妙伽低垂着头,并没有看到那正在挑选首饰的女子,可那几人却已经看到了她。

“你是妙伽妹妹?”

江妙伽吃惊的抬头,便看到对面三个女孩一脸惊喜的看着她,当中穿着大红色对襟褙子的大概十七八岁的女孩更是激动的当先走了过来,拉过江妙伽的手便道:“真的是你,妙伽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薛宁啊。”

第五十八章

江妙伽看着面前面容姣好,姿容秀美的姑娘,想了半天才想起这是谁来,她讪笑道:“是宁姐姐啊。好巧。”

沈思阮本来再和掌柜的说话,见江妙伽遇到熟人,便道:“认识?”

江妙伽微微点头,沈思阮见她没有不悦的神态,“那你和她们聊聊,我进去和掌柜的说些事情。”

“好。”江妙伽没有思考便答应了。

而薛宁则很惊喜,没想到她还能再见到江妙伽,虽说她以前和江妙伽的关系并不是很熟悉,可因为江沉的关系,她对于江妙伽的事情却是了如指掌。

活计见几人认识,便请几人进了包厢,落座后薛宁依旧紧挨着江妙伽,另外两个姑娘则笑说去看看首饰出去了,给二人留下空间。

薛宁起身坐到江妙伽身旁,握着她的手轻声道:“这两年你受苦了,当时我们得到消息的时候,你们居然已经出上京了....”

当日若是江家和陈家没被流放,或许她父亲已经和江长封商量她和江沉的婚事了,可世事无常,她还沉浸在江沉中了探花郎的喜悦中时江家却因为三皇子谋逆之事牵连流放西北。

虽然江沉本人因为太子的缘故被留在上京,并且授了官职,可他们的婚事却也没了消息。

这一年多来,家里也催促着让她嫁人,若不是她铁了心的要等着江沉,否则就出家为尼,家里恐怕早就逼着她上花轿嫁人了。

姑娘家十五岁及笄便可以嫁人了,可她今年都十八岁了,她看到了江妙伽,她记起了那个姿容俊美的男子,她想嫁给他。

“只是没想到我还能再见到妹妹,不知这次你们全家都回来了,还是....”

江妙伽看着眼前的姑娘,关于她的印象也慢慢想了起来。那时候她痴傻,懦弱,跟着继母和两个异母妹妹出门做客,两个妹妹不愿和她在一起,那些大家闺秀嫌弃她的懦弱,是眼前这个姑娘笑着朝她伸出的手。

还有后来她偶然听大哥的书童墨竹失口说出的话,更加肯定了这个薛宁和大哥曾经有过什么。

想到大哥,江妙伽的心柔软了,大哥今年已经二十一了,也该到了成亲的年纪。

她看着薛宁心思一动,解释道:“这次我和婆婆儿子是被大哥接回来的。我夫君近日也来了上京城,现在就住在棉花胡同,薛姐姐若是有空,可去那里找我。”

薛宁脸有些红,羞恼的点头“你、你大哥,可好?”

江妙伽点头,然后又摇头,“大哥挺好,只是至今不肯成婚....”

薛宁一下明白她的意思,脸上顿时红了一片,噌的站起来,就往外走,“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改日下帖子请妹妹到家里来玩。”

江妙伽笑着点头,然后看着她出去。

不久,沈思阮进来,握着她的手道:“现在回去吗?”

江妙伽点点头,突然道:“大哥也该有个人照顾了。”

沈思阮眉头舒展开,附和道:“是呀,有个人照顾也就不会找我麻烦了呀。”

江妙伽回神,不解的问道:“你说什么?”

沈思阮失笑否认,“没什么,走吧。”

江妙伽心里存着给自己找嫂嫂的大事,也不记得看首饰了,更不记得闲逛了,天色还早便回到棉花胡同的江宅。

傍晚江沉下衙回来,江妙伽迫不及待的将孩子递给沈大娘便去了书房等他。

江沉看她一脸不淡定的坐在他平日坐的太师椅上,不由问道:“出何事了?”

江妙伽虽然人不笨,但是从小却是不喜欢读书的,只认了字,读了几本书便不肯再下工夫。自然人更是绕着江沉的书房走的。

所以江沉乍一看到江妙伽出现在书房等他,第一个念头便是怀疑出了什么事。

江妙伽哼了一声:“没事就不能找大哥吗?”

江沉咳了一声,眼中满是宠溺道:“自然可以来找我。”

实际上他心里却是在打鼓,觉得妹妹是因为自己将沈思阮发配到东大营的事来找自己算账的。

虽然他并不打算承认自己是公报私仇将人扔进东大营,但若是被自己妹子嫌弃问罪那就不美妙了。

江妙伽定了定神,开口道:“哥,你什么时候给我娶个大嫂?”

江沉正端着茶杯喝茶,闻言呛了一下,然后将杯子放下,狐疑的看着她,“你怎么突然问这话?可是沈思阮回去说了什么?”

江妙伽白了他一眼,挑眉道:“说什么?说你将他扔进东大营?大哥,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可那些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当然这件事也是对他好,可是大哥,你也该娶妻生子体验一下有小家的感受了。”

她话说的直白,虽然大齐民风开放,可也没开放到做妹妹的和兄长能说这种话的地步。可她明白,母亲早逝,父亲靠不住,他们兄妹俩必须彼此扶持才是。做妹妹的若是不为了大哥的终身大事操心,又能指望谁呢?

只是江沉读了十几年的书,乍见妹妹彪悍到如此地步还是吓了一跳,白皙的脸顿时红云密布,快要滴下血来。

想来妹妹在肃州这一年多没白呆啊,将边城人的彪悍倒是学来了。

“这、这事我自然有数,不用、不用你管。”江沉磕磕绊绊的说完,像是用完了所有的力气,“你回去吧。”

可江妙伽今日却不打算这么放过他,一定要他给个态度不可,于是试探道:“我今日出门,遇到薛宁了。”

她观察着江沉的一举一动,虽然江沉恢复的很快,但是她仍然看见了江沉手不自觉握紧,眼眸中一闪而过的痛楚。

果然,大哥和那个薛宁是有事的。

她心里一阵怜惜,声音也变得轻柔,“大哥,既然有情,为何不去提亲?”

江沉神色怔忪,眼神有些黯淡,“我配不上她。”

江妙伽呼吸一滞,皱眉反问:“你不去提亲,不去试试,又怎么知道她不会答应?”她顿了顿,眼珠子一转,打算来剂猛药,“况且,宁姐姐今年也十八了,你若是不去提亲,她若是被许配给了其他人呢,若是她不喜欢那人呢,你不会后悔吗?”

后悔吗?江沉苦笑。

薛宁的父亲官至工部尚书,自己是户部侍郎之子时,凭借着出身和探花郎的头衔好歹与她可以匹配,可现在呢?

父亲尚且是罪身,如今流放岭南,自己不过六品翰林,虽然有太子的庇护,但是前途比起工部尚书还差的远呢。

“别说了,让我想想。”江沉打断她,扭过头去,头一次不敢直视自己的妹子。

江妙伽皱眉,看来哥哥还是想不明白,索性她说道:“那随便你吧,只希望你日后不要后悔。”

她说完,便站起来走了,有些事情需要哥哥自己想明白,自己说再多也没有用。

那一日,江沉书房的灯亮了许久,直到天明的时候才熄灭了,而书房内的人也一脸疲惫的去上朝了。

江妙伽本以为薛宁会过些日子才会给自己下帖子,谁知第二日便收到薛宁的请帖。

请帖上说她家中二妹过生辰,请她过去一起聚聚,并特意提到,人不多,只有她和那日见到的两位姑娘。

江妙伽对于薛宁的细心很是感激。薛宁是考虑到她现在的身份,怕一些高官的子女曾经熟悉江妙伽的人给她难堪,特意没有请那些人。

当然薛宁为何会这么做她也明白,无非是通过自己说服江沉,让他前来提亲。

不过这种做法她并不讨厌,因为她也想自己的大哥早日成家,而薛宁不管是在性情还是家世上配江沉都已经足够了。

所以江妙伽欣然接受了请帖并且亲自接见了来送请帖的妈妈,然后告诉她自己会如约而至。

晚上江妙伽将这件事烦恼的说给沈思阮听了,沈思阮见她皱眉的样儿,不由笑了,“照你这么说,大舅哥也是对那薛姑娘有情的,那么彼此有情的人却不能在一起,肯定是有原因的。你想薛姑娘是工部尚书之女,而大哥呢?说句好听的是六品翰林,清贵的很,说的难听点还是罪臣之子。而当初江家全家流放,却唯独大哥独善其身,咱们知道是什么原因,能够理解他,但其他人却未必这么想,他们可能会说大哥无情无义,或许会说他奸诈狡猾不管生父死活。身份、地位,本就是贵族圈婚配的主要考虑因素,这种情况下,大哥就算去提亲,恐怕薛家也不会同意。”

他笑了笑,见江妙伽很是纠结却又惊讶的看着她,继续道:“当然,这些也许都是不存在的,兴许那薛尚书知道大哥是什么样的人,兴许大哥不去提亲仅仅是自尊心作祟,觉得配不上薛姑娘罢了。”

江妙伽微微点头,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

若是薛尚书真的看不上大哥,恐怕早就逼着薛宁嫁人了,薛宁也许放不下大哥,苦苦的守着。可若薛尚书铁了心让她嫁人,将人一绑,塞进花轿也就是了,犯不着放任薛宁四处走动也不阻止。

她想着,或许过两日去薛家的时候可以探探口风也说不得。

沈思阮见她还在想,心不在焉,便将人抱上榻,趁着她还在乱想不注意的时候将衣服给脱个干净,“大哥的事慢慢来,现在为夫的事比较要紧....”

第五十九章

到了那日,江妙伽将儿子托付给沈大娘,自己打扮妥当带上青桃出了门。到了大门外,却见沈思阮坐在车架上,手里握着马鞭,见她出来,赶紧跳下车架要扶她上马车。

江妙伽看他一身粗布衣打扮,不由笑了,“你怎么这身打扮?”

沈思阮来上京时带的衣物早就破旧,江妙伽便和沈大娘临时给他做了几身衣裳,这些天更是将其他物品添齐,沈思阮也有些日子不穿那些旧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