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男孩,高高瘦瘦的样子,清爽的一张脸,看出年纪不大,可是那双眼睛,却并不年轻,好似十分老练的样子。他还穿着校服,单肩背着书包,另一只手里棒了一束花束,看样子是刚从学校过来。

距离九音的位置不远,所以她闻到了淡淡的风信子味道,她喜欢这种花,紫色的一团,没有什么分歧的,然而知道她喜欢这花的人并不多。她开始好奇,那人是谁?

hushi也有些奇怪,低头问九音,“田小姐,那是您的同学?”

九音愣了下,摇摇头,她跟班上的男生似乎不熟悉,没说过几句话吧,熟悉的也就只有张惠子一个,不知道张惠子来过几次,但是九音真正见到面了的,也就只有一次,因为惠子那天说了,你家哥哥真够可怕的,竟然总是黑脸拦着我,不让我进来,搞的好像我是杀手要来刺杀你一样。白白的可惜了你哥哥那一张帅气的脸!九音,你到底有几个好哥哥?

九音那时候情绪已经稳定,只是笑了笑,她大概知道拉着张惠子的是谁,也就只有田陆晓那么无聊。

而今天的这一个,九音怎么都想不出会是谁来看她。

只听那边值班的hushi说道:“田小姐出来了,在那边呢。”

“谢谢。”男孩礼貌的道谢。

这是高级住院部,所以空旷的很,走廊里的脚步声格外的清晰,九音听到那人慢慢的靠近了,然后听到他说:“九音你好,我是擎威。”

原来是他!惠子的男朋友,或者说是前男友,记得那天在学校,惠子说他们分手了。只是,这人不过一面之缘,他们也不过是因为惠子而在咖啡厅里坐了一个下午,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了,他又怎么会来看自己呢?

“好久不见。”九音淡淡的笑了,眼晴尽量的去捕捉他的位置,她总觉得,跟人家说话,不看着人家是不礼貌的,尽管她并不能看清楚。

擎威将风信子伸出去,“惠子说你喜欢这花。”

“谢谢。”九音摸索着去接,可抓了几次都没抓到。

擎威一惊,“你看不到了?”

九音的手僵硬在空气里,扯了个笑容出来,“失明了。”

“对不起。”擎威有些窘迫,他没料到九音看不见东西,转而将鲜花交给了hushi,hushi只好回病房去插花。

擎威蹲了下来,他半蹲着刚好与九音的视线平行,“会好的。”

九音点了点头,“希望吧!”

hushi再次回来,擎威打量了下,然后说道:“我来的不是时候,你这是要出去?”

“这位先生,田小姐要去做检查了。”倒是hushi开口了,生冷的口气,与方才跟九音说话的时候是天差地别。

九音和擎戚同时有些发楞,九音更多的是尴尬,好不容易有个人来看她,能见到她,能说上几句话,这就要给赶走了吗?看来这段日子,四哥和六哥虽然没陪着,也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呢,这hushi只怕也是听从他们吩咐的吧!难怪,她问hushi什么,hushi都不做声呢。

九音无声的叹了口气,这跟坐牢友什么区别呢?

那一声叹息,被擎威捕捉到了,他再次开口说道:“九音我陪你去检查吧!”

九音又有些呆愣,hushi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说的冠冕堂皇的一堆话。乍一听起来,让人无法不听从的。可擎威只是笑了笑对那hushi说道:“我和九音是朋友,我大老远的来看她,总要坐上一会儿在走的。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这点儿人情事故都不懂吗?”

hushi吃瘪,那彪悍的形象顿时没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什么来。九音听了只想笑,唇边不经意之间也扬起了笑容。擎威看了就更加明白,变本加厉的说道:“待会儿做了检查,我还想推你出去转转,今天天气很好,九音要不要出去走走?”

后面这话听起来是在问九音,实际上是在跟那hushi叫板,你不是不让么,他还偏要这么做了!

九音连忙点头,她是渴望的,住院这么长时间,没有人推她出去,她都快要忘记了,外面该是个什么样子了。

擎威趁着hushi没有反应过来,再次发难,“你们医院不会限制病人的自由吧,出去呼吸新鲜空气,对病情友好处的!除非你们医院诚心不想让病人康复!要是真的这样,我就打电话问问我二叔,现在的医院都是怎么回事儿,让他别总是陪中央领导审查,也来看看他管辖的这地方,出了什么事儿!别当个省委书记,却不干正事儿!”

hushi哑口无言,只好答应了,心里一直犯愁,怎么跟田家的少爷交代,那两位少爷一个比一个吓人,都说不让任何人来探病了,这要是知道不仅有人探病,还是个男的,她就离下岗不远喽!

拿身份压人这戏码,他擎威不是不会,只是以前不愿意这么做而已,没想到,关键时刻,你说破了啃皮子讲道理,都不如上头一个名讳来的管用。

医生是田思意从美国请回来的专家,说一口流利的英语,看样子很专业,然而每次例行检查,都是跟九音说,有光感,慢慢恢复之类的话。九音听着都觉得厌烦,自己都快背下来了,她有光感,她并不是黑漆漆的世界,只是看不清楚而已。她想知道的是到底什么时候能像以前那样,看到那个清晰的世界,即使是肮脏的,她也想看看。

擎威跟医生又聊了一会儿,九音没仔细听了,英文她本来就不太好,这会儿更是没心思。知道擎威跟她说出去走走,她才回过神来。

花园里的气息很浓郁,是鸟话花香,也有泉水叮咚,若是能看清楚,估计也是美的。

走了一会儿,擎威突然停下来,直接说了,“九音我找你有事。”

“我知道。”

“你很聪明。”

九音淡淡的笑了,她笨的可以了,哪里聪明,只不过,这人跟她也不怎么熟悉,突然来看她,除了为了惠子,还能是什么原因?

沉默了一会儿,擎威说道:“我跟惠子分手了。”

九音点点头,“我知道。”

擎威叹了口气,“她说我们不合适。”

“那你觉得呢?”

“的确是不合适。可是我爱她,我自己以前都不知道,我这么爱她。但是我们还是分开了,我不想分开,可是那天,她说分手的时候,我竟然就答应了。我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你累了。”

“可能是吧。跟她在一起,的确很累,这么多年了,她除了越来越疯闹,没有别的变化了。可就是她那疯狂的样子,让我都不认识了,只这一点点,就让我觉得,她不是我爱的那人了。”

擎威顿了顿,又说道:“今天是高考结束,她会来看你的,我希望你在看到她的时候,帮我转告她,我等着她,四年为期,只要她来找我,我就娶她,跟从前一样的爱她。前提是,她要来找我。九音,能帮我吗?”

九音大概知道他们两个人的问题,所以在他说出这样的话以后,九音点头答应了。口信,她会带到,后来他们到底如何,就要看他们两个人的造化了。她总觉得,惠子是爱他的,可是那丫头别扭的很,放不开一些东西,明明幸福在眼前,却不能抓住,这样似乎也好吧。

“谢谢。九音,我不出国,只在国内,财经大学,你一定要帮我告诉惠子,过些日子我把我的联系地址给你。”擎威一再嘱咐的,九音也都点头应了。

才刚高考,就知道自己会去什么学校,想来擎威也不是一般的人物了。

只是那时候九音不知道,她随口答应的一个请求,那一个四年的期限,让他们卷入了一场风波里去,搅得人不得安生。

正聊着,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一声怒斥,“你是谁?!”

九音的耳朵顿时动了动,她喜出望外的,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叫了声,“姐?”

那个从阳光里走过来的女孩,却带了一脸的阴沉气息,身上香奈儿的新款夏装桃红色的,洋溢着夏天的气息,但是有些褶皱,她盛气凌人的看着擎威,像是在看一个入侵者。

田娆又问了一次,“你是谁?谁让你来这里的?”

擎威站起身来,点了点头,“你好,我是九音的同学,听说她病了,来看看她。”

田娆皱紧了眉头,冰冷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友好,冷冷地问他,“看完了吗?”

擎威愣了下,田娆又说道:“看完了就请回吧!我妹妹要休息了。”

“姐。”九音拉了拉田娆的袖子,对她摇摇头,这样并不礼貌。

田娆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凛冽的,虽然九音看不到,可也感觉的四周有些冷飕飕的。

“打扰了,告辞。”擎威也知趣,人家下遂客令了,他再不走就不好了,反正该说的都说了。

田娆默不作声的推着九音回到了病房里,门咣当一声锁上,差不多两个月没见,九音其实有一肚子话想跟田娆说的,然而每每话到嘴边,她都不敢开口了,总觉得田娆有些古怪,一路上两个人都沉默着。

田娆扶着九音站起来,坐到床上,又让九音躺好了,给她盖上被子,自己又去卫生间里拧了一条毛巾出来,抓起九音的手仔细的擦着。

“姐,你瘦了。”九音反握住田娆的手,感觉到只剩下皮包骨的手腕,不禁心疼起来。

田娆愣了一会儿,缓缓说道:“这么多天没来看你,你心里怨恨我吗?”

九音用力的摇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问道:“姐,爷爷的病怎么样了?”

田娆叹了口气,表情也是糟糕的,但是嘴上却说,“爷爷年纪大了,老人家身体都不好,有点小病不奇怪,养着就好了。倒是你,胳膊好了吗?”

九音听她这么说,心里一阵的酸涩,想来这不是真话,若真的只是小病,田娆不会这么长时间不来看她,中风是什么概念,她也知道一些,那是跟脑袋有关系的,在她的印象里,凡事跟心脑沾边的,都不会是小病。

田娆突然一惊,抬起手,在九音的面前晃了晃,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再次用力的挥舞着,九音的眼睛还是眨都没眨,田娆一把抓住九音的肩膀,“你的眼睛怎么了?九音,你的眼睛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她这一问,九音吓了一跳,难道没有人跟她说吗?

“你看得到我对吧?九音你看见我了对不对?姐今天穿了件米色的衣服呢,你看到了对吧?”田娆一遍遍的问她,自己都没发觉,声音在颤抖,眼睛里的雾气越来越浓。

九音笑了笑,“姐穿什么都好看。你很适合米色呢!”

田娆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流淌了下来,用力的抱住九音,“为什么没人告诉我?为什么你看不见我?九音,你看不见了,这两个月你都看不见,你一个人怎么过的?为什么没人告诉我,你看不见,你有多害怕?为什么就没人告诉!”

九音也用力的回抱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姐,就算我以后都看不见,有你这话,也知足了。”

“我要你看见,就算挖了别人的眼球,给你换上,也要让你看见!”

她说的坚定,不容置疑,却让人害怕她的狠绝。

平静的让人心里忌惮,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平白的给日子增添了一些恐惧。

这种恐惧,自从田娆离开以后,就越来越多,越来越明显,渐渐地已经从黑夜,蔓延到白昼,九音一个人的时候恐惧,有人陪着的时候也恐惧。

病房的门突然被撞开了,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了一个人,九音吓了一跳,手上的水果刀掉在了地上,这些日子,她已经可以自己割苹果吃了,虽然还是会割伤自己。

“谁?!”九音惊恐的问道,这脚步声听着陌生的很。

“跟我去一个地方!”

“五哥?”

不是不惊讶的,她都忘了自己要做什么,该说什么,阔别已久的五哥,竟然出现了,在她的病房里,这么多年没见,他过得好吗?她猛然间想起,田陆晓说的话,五哥早就回来了,一直在爷爷那里。

脑袋里还乱糟糟的,手腕就被田午伊抓住,他几乎是强行的将九音拉下床,九音重心不稳的摔在地上,脑袋磕在柜子上。

她闷哼了一声,疼的厉害,心里还是不明白,五哥这是怎么了?

田午伊似乎很焦躁不安,伸手再次去拽她,“九音,你就当积德行善,跟我走!”

九音摸索着想要站起身,胳膊却是一阵的疼痛,刺骨的钻心的,大概是方才撞了之前骨折还没完全长好的胳膊吧。

她揉了揉胳膊,虽然看不清楚田午伊的样子,可也感觉到他十分陌生,心里隐约的还有些生气,他说积德行善,这是什么意思?她不懂,自己做了什么,需要积德行善?

“五哥要带我去什么地方?我根本就走不出这里的。”九音淡淡的说道,的确如此,能出去,她早就逃了,别看这里是医院,可是被田家的那几个人牢牢地看守住了。就上次擎威来看她,一直不出现的田娆,怎么就那么巧的出现了?还不是有人通风报信,大概那天,田思意和田陆晓都不在,只好找来了田娆。她的一举一动,说不好被多少人盯着呢,想要走出这里,谈何容易。

田午伊看了看时间,直接也不管九音了,拿出电话来,那边接听了之后,他暴躁的一顿乱吼,“田娆你别做傻事!你是蠢货吗?你赶紧给我住手!不然田家就给你毁了!”

九音惊愕,竟然是打给田娆的?

只听电话那边田娆说道:“怎么五哥还会在乎田家吗?毁了就毁了!这个自以为是的家族,早就该毁了!”

田午伊暴怒一声,“你是白痴吗?!九音的病我们可以再想办法!你这样做是犯法的你知道吗?田娆,你要是一意狐行,我现在就帮你掐死九音!”

“你敢!”

“你敢做的事情,我一样敢做!她就在我的身边!”

田午伊说着蹲了下来,将电话放在九音的耳边。

九音疑惑不已的开口,“姐,出什么事了?”

“没事!你很快就能看到我了。把电话给五哥。乖乖的,等着我回去。”田娆温柔如水一般,明明是让人听着舒服宽慰的声音,九音却浑身的不自在,只觉得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了。

田午伊接过电话,田娆平静的毫无波澜的声音响起,“五哥,已经晚了。你就是杀了我的九音,也没用了。手术马上就能进行。”

田午伊呆愣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似是万般无奈的妥协了,“娆娆,早点回来。”

九音挣扎着起身,摸索到田午伊的位置,抓住他的衣角,摇晃着,“五哥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她看不见,可听得到,再加上最近那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心里早就乱作一团了,想让田午伊给她解答,又怕听到的是不好的消息。

田午伊蹲下(禁止)来,抱起了九音,将她放在病床上,顺手掖好她的被子,无声的叹息,“没事,九音,你很快就能看见了。”

九音愣了一会儿,喃喃的问道:“五哥,你不想让我看见吗?”

田午伊淡淡的笑了,拨乱她的头发,“哪有,乱说什么。我当然想让你看见了!”

九音无声的微笑着,“五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田午伊回答的干脆,“今天刚回来。”

“哦,今天刚回来啊。”九音若有所思的样子。

田午伊挑了挑眉,“怎么?”

九音摇摇头,“五哥,什么时候开始,你也要骗我了?到底怎么了?我姐她怎么了?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什么意思?”

田午伊愣了下,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僵硬掉,然后冷却了,消失了,不见了,换上从未有过的冰冷,尽管九音看不到他此刻的神色,也感觉的出,他跟以前不一样了。她记得,五哥是对她最好的哥哥了,是真心真意的当她是妹妹,只是现在,怎么感觉,也当她是个仇人一样呢?

不多时,田午伊叹了口气,温热的大掌抚摸着九音的长发,将她额前的碎发理顺了,慢慢的滑下去,按在她的后颈,轻轻的揉捏,“九音,我的确骗了你,我早就回来了,在你出事没多久就回来了。可是我一直都没来看你,我知道你失明了,我不敢来看你。就像是现在,我不敢看着你的眼睛一样。以前你最起码还能让我看到一点希望,所以我喜欢看着你,可是现在,你的眼睛里一潭死水,出了恐惧,我看不到别的东西,所以我不敢来。九音,你能明白吗?”

九音点点头,五哥还是五哥,是真心真意的五哥,之前怎么会觉得他变了呢?他的手掌还是温热的,也只有他知道,她的脖子总是酸疼,也就只有他,会帮着她按一按。

田午伊将她的长发扎起来,清清爽爽的样子,抓过她的手,将袖子撸起来,仔细的瞧着,“还疼吗?刚才我太着急了,所以弄疼你了吧?”

九音又摇头,傻笑着,“没有,五哥我不疼。”

田午伊咬了咬唇,不敢再去看她的眼晴,那虽然空洞,但是对着自己的时候,满是真诚的眼睛。

好在是在医院,伤了也有药膏。他捻了点药膏,是消肿止痛的外用药。涂在了她的胳膊肘上,惋惜的说道:“你这傻瓜啊!怎么会不疼呢?都淤青了。你总是这样,说一些安慰别人的话,可是九音你不知道,你安慰人的技巧真的是烂的可以了,你自己都不相信,还要来骗别人。疼就是疼,忍着做什么?”

九音还是傻笑,咯咯咯的银铃一样,没有忍着,真的不疼呢!”

“你果然是个傻瓜!九音,你总是这样会吃亏的!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别对别人好,就算那人对你很好,也不能交心给他,别再轻易地相信谁。有人对你好的话,你要想想,他为什么会对你好,是出自于什么目的。很可能,他对你好,就是要利用你,然后害你呢。”

九音摸索着去摸他的脸,想要知道,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是什么表情,“五哥,你怎么了?怎么说这个?”

田午伊摇摇头,“没什么,我随便说说而已,不过九音你要记住了。人都是自私的,你说对吗?”

九音掘了嘴,“五哥,你今天好奇怪啊!刚开始说的那些话就奇怪,我问你,你又不说了。现在说的话,更奇怪,什么自私,什么欺骗的,你对我不就很好么。五哥,我来这个家以后,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呢。上一次,你要带我走,我也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舍不得我姐,所以没跟你走。五哥你生我气了吧?”

田午伊若有所思的想了会儿,“上一次,是啊,上一次我是生气了,所以做了件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怎么会想要带你走呢?幸好,你没跟我走。”

九音低下了头,果然五哥还是生气呢。她咬着唇,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田午伊却一直看着她,突然说了句,“九音我想抱抱你。”

九音张开双臂去抱他,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一起,午伊的手有些僵硬,可也慢慢的抱住她。

他轻声的说道,“九音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有把你当成亲妹妹的。”

“我相信。我也当你是我亲哥哥。”

田午伊抱着她,长久都没有再说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放开她,收敛了方才所有的温柔。

“你知道田家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九音摇摇头,这是她一直想要知道的,却一直都没有人告诉她。

田午伊顿了顿,将这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一五一十的告诉她。九音听的心惊胆战,田家的人果然是疯了吗?也开始怀疑,到底是谁,要害田家,怎么会一夜之间,田家以前做过的所有违法乱纪的事情,都给抖了出去。

想不通,也想不明白,是谁这么大的神通,能知道田家这么多的事情,又是谁跟田家有这么大的仇恨,要害了这一家子的人。尽管,那些人,很可能都是话该有这下场的。

田家的几位伯伯,在政局里的,都已经被去、揪出来查处,二伯和七伯是早就下狱的,然后陆续又是贪污腐败案,就连田娆的父亲,也没能幸免。如今真可谓是人心惶惶了。

许久之后,九音又问道:“七哥呢?他怎么样?”

“栖墨?在国外。出事没多久,他就被送出国了。他是大脑受创,在国外疗养总是比国内好一些的,现在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不过,九音你没事就好了,很快你的眼睛也就能看见了。”

九音猛的想起,最开始田午伊的反常,再次追问,“五哥,你老实告诉我,我姐到底做了什么?”

田午伊愣了一会儿,像是早就等着她来问了一样的说道:“你的眼睛一直没康复的原因,其实大家都瞒着你。就算田思意从国外给你请了专家,你也没能复明,是因为你的眼角膜受损,你只需要换上一对健康的眼角膜,你就能复明。田娆就是给你弄到了这眼角膜。”

九音浑身一惊,竟然是眼角膜吗?可是她还朦胧的能看到一点点的,并不是完全的黑暗啊!不是说,只是时间的问题么,怎么会扯上眼角膜呢?可那东西珍贵的很,全国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眼角膜的,去哪里弄得?不过才几天的时间,田娆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在短短的几天之内,就弄到啊!

即便是如此想法,九音还是怯怯的问:“有人捐献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