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九音挣扎了一下,却没敌过他的力气,“你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里?”

“跟我去找栖墨!”黄哥沉声说道。

九音略微的愣了愣,没在挣扎,喃喃的问道:“栖墨他怎么了?”

黄哥一边说,一边拉她上了自己的车,发动车子以后才缓缓地说道:“自从上次栖墨在这个城市遇见你之后,就病了,他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醒过来之后神情也不大对劲,我起初没在意,只是让人好好照顾他,我自己忙别的生意去了。可是这次回来,栖墨不见了,家里的保姆说栖墨跑出去两天都没回去。”

九音的眼睛越瞪越大,抓住黄哥的胳膊,死死地攥着。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他?你找我来有什么用?他头经常会疼的,你难道都不知道吗?你让他一个人在外面怎么办?”

黄哥正在开车,被她这么一摇晃,车身打了几个晃,差一点跟旁边的车撞上,旁边的车不耐烦的按了喇叭。黄哥一把将九音推开,正了车道。

他怒吼道:“你以为我都不知道吗?可他跑出去了我有什么办法?这还不都是因为你,不是因为见过你,他会这样吗?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你为什么不听?田九音你是何居心?!”

“那么你把他藏起来,又是何居心?”

九音也毫不畏惧的顶撞他道,她不怕什么,只担心栖墨出事,那天的情形她还记得,栖墨毫无预计的昏倒了,那天若不是她在的话,栖墨怎么办?一直躺在街头吗?若是这次他一个人在外面,再次昏倒怎么办?谁能帮助他,谁能守着他?

“那是我弟弟!我怎么都是为了他好!”

九音听了他的话,冷笑了起来,所有的人都是这么说,自以为是的做了某件事之后,觉得是为了你好,可真正的呢?还不是把你自己的意愿强加给了别人!自以为是罢了。

“你要去哪里栖墨?”长久的沉默之后,九音开口问道,她感觉到了,黄哥现在是无头苍蝇似的乱撞。

黄哥烦躁的摇了摇头,“不知道,手底下的兄弟都派出去了,可一点踪影都没有。”

“那你找我来就有用了?”

“我听家里的保姆说,栖墨还在家的那几天,常常会提起你的名字。所以我来找你,你仔细的想一想,知不知道栖墨去了什么地方?或者说,有什么地方时他特别想去的,我指的是恢复记忆了以后的栖墨。”

黄哥一脸的恳切,他也断定了,栖墨肯定是想起来了,不然不会突然消失,他所有的迹象都那么明显,自己先前怎么就没发觉呢?应该从栖墨向自己打听,他们现在在帮会里是个什么地位的时候,就发觉的。

原来的栖墨最想去的地方?原来的栖墨经常去的地方?原来的栖墨最在乎的人?这些问题在九音脑子里迅速的旋转着,顷刻之间,变成了一个答案。

“去B市!田娆的墓地!”九音说道。

黄哥看了她一眼,迅速的将车开到了机场。

又到了盛夏时节,这个城市开始喜欢下雨,为大家带来一阵的清凉,几年前也是这个样子,这里下着雨,瓢泼大雨,几乎看不到对面的人了。雨水冲击着地面,将石板路洗刷的干干净净,雨水中混合了泥土的味道。

九音快速奔跑过去,她并没有看见人,可是她感觉到栖墨就在那里,这种感觉随着她的奔跑而变得强烈起来。

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坐在一座墓碑前,他依靠在上面,眼睛微微的闭着,唇边还带着笑意,有一句每一句的说这话,都是一些琐碎的事情,像是在回忆童年的故事,说道精彩的地方,他就会哈哈的笑,然后睁开眼睛看一眼墓碑上的照片。

“娆娆,你还记不记得六年前,我们去孤儿院的情景?那时候你跟我说,你要那个丫头,你说你喜欢那个丫头,你说那是另外的一个你,你还记得吗?”

那个人果然是栖墨,雨水将他的衣服打湿,紧紧地贴在身上,雨水顺着头发流淌到脸颊,黏在脸上的发丝,映衬了那一张惨白的脸,他似乎清减了许多,身体瘦弱的只剩下骨架了。

栖墨顿了顿又说道:“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我们家的小公主谁都不爱,她这一辈子爱的人,也就只有她自己。娆娆你知道那时候我多心疼吗?”

栖墨笑了起来,难掩的心疼,“你以为谁都不爱你,所以你找个玩偶来自己爱,可七哥爱你啊,七哥把你当成命根子一样的疼爱,你怎么就狠得下心,舍下七哥呢?你是七哥最亲爱的妹妹,难道你不知道吗?”

他说的平静,声音也几乎是毫无波澜的,可旁边听了的人,却如同刀绞般的难受,看来她猜测的没有错,果然栖墨都已经想起了了,不然不会出现在这里。

“栖墨,你这是干什么?先跟我回去!身体还要不要了?”黄哥厉声质问,同时过去拉他起来。

栖墨摆了摆手,微笑道:“哥你别拉我,我没事,就是想要坐一会儿,陪陪娆娆,你一个人寂寞。”

黄哥见他摆手,竟然也没再过去,只又说道:“你这臭小子,一声不吭的跑了,不知道我会担心?下这么大雨,等天晴了再过来!”

栖墨缓缓地站起身,也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他起来的时候摇晃了几下,差一点就摔倒。

“小心!”九音迅速上前,搀扶住了栖墨。

栖墨稳定了自己的身体,抬起来双手,并没有让九音扶着他,他继续对黄哥说道:“哥,我都知道了,谁也别再瞒着我,田家垮了对吧。”

黄哥闭了闭眼睛,叹了口气,“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栖墨的笑容收敛了,淡淡的却是掷地有声的说道:“我姓田,你也姓田,我们能看着田家垮了吗?”

“栖墨!”黄哥开始紧张了,栖墨这人他了解,一旦认准了的事情,就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之所以一直藏着栖墨,就是不想让他卷进去,可现在晚了。

“显然是不能的对吧,哥,我不会让田家就这么垮了,我要给我爸爸翻案,我要让田家再次站起来!”他一字一句,像是高官在上演的就职演说,让听者都相信,他一定可以成功,那份慷慨激昂,成了一个咒语一般的笼罩着。

黄哥惊讶,震惊,然后是无可奈何,他垂下眼眸,再次抬起的时候,握住了栖墨的手,“我站在你这边!”

“谢谢!”栖墨笑了起来,回头看向九音,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长这么高了?”

九音一瞬间的呆愣,他像个大哥哥一样的抚摸她的头发,说了一句,哥哥才会关切的话语,倒像是真的很久没有见过一般,那温柔的眼神,那淡淡的笑容,还有一点点的宠溺,这一切,都让九音恍然如梦。

“瘦了,张西亚对你不好吗?”栖墨摸了摸她的脸颊,看着这一具瘦弱的身体。

九音连忙摇头,“很好,他对我很好。”

栖墨的笑容一瞬间收敛了起来,叹了口气,“你总是这样,不管谁问你,你都说好,九音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吗?现在不是在孤儿院了,没人欺负你了,你不用害怕,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吧。不管怎么,不是还有七哥呢么。”

“七哥?”她不确定的叫了一声,声音有些颤抖的。

恍然之间,好似回到了很多年前,他穿着白色的衬衫,天空一样干净的笑脸,看着她,跟她打招呼,一刹那间,春暖花开。

“娆娆不在了,我来照顾你。九音,你是田家的血脉,永远都是,就算田家不让你留恋,还有七哥不是么?我也只剩你一个妹妹。”栖墨说着张开双臂,抱紧了她,他单薄的身体,变得魁梧有力,可以支撑起这一片的天地。

就这么拥抱着,豆大的雨点砸在他们的身上,栖墨用自己的身体来温暖她,也温暖自己,为她遮挡了风雨,也给自己一个港湾。

他是真的全都想起来了,他是田栖墨。而他怀里抱着的,是娆娆最疼爱,最爱的人,他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以前他不在的时候,她受了委屈,那么以后,她所有的委屈,都让他来承担。

栖墨将她抱得更紧,“乖,叫七哥。”

“七…哥…”九音有些哽咽,叫不出声来,断断续续的。

栖墨听了还是很高兴的,有多久没有人这样叫过他了呢?

可九音心里,为什么不想这样叫他呢,更想要叫的是他的名字吧?

黄哥完全没料到会是这么个场景,栖墨一旦变成了原来的栖墨,就不再是那个对他言听计从的弟弟了,他觉得有大事要发生,不算吉祥的预感。

雨有了停的趋势,他们又去拜祭了爷爷,黄哥没有跟着去,他对田家的长辈一直心存芥蒂的。

栖墨没强求,毕竟爷爷是自己的。跟老爷子说了很长一段的话,九音第一次看到栖墨痛哭流涕,跪在那里,身子那么的单薄,肩膀不断的抖动着,偏偏你没有一句话能够安慰他。

等他哭够了,两个人才从山上下来,黄哥早就去了墓地外的车里等他们。

雨停了,山上的风大,吹过来凉飕飕的,九音忍不住打了喷嚏,栖墨原本想脱件衣服给她,可自己也是湿漉漉的,她穿了也不会舒服,干脆抱着她走,“你靠着我,哥给你挡风。”

“谢谢七哥。”九音略微愣了下神之后说道。

“是真的七哥,还是奸夫,我倒是要好好地听你解释解释!田九音!”

路边突然窜出来一个人,扣住了九音的手腕,那双因为愤怒了通红的眼睛,像是燃烧了火焰,要将九音活活烧死一般。

栖墨看了一眼九音的手腕,苍白的皮肤上已经泛红,他皱了皱眉,“西亚哥就是这么对待我的妹妹的吗?”

56

九音是被张西亚连拽带拖的拉走的,就连栖墨也束手无策,张西亚简直是疯了一样,从未看到他这样愤怒。

他出现时的那句奸夫,断定了栖墨和九音不正当的关系。他一直都觉得,九音对待栖墨是不一样的,他心里甚至害怕,害怕栖墨再次出现了,九音会跟他走,害怕九音那颗被自己隐藏起来的真心,里面住着的人,其实就是田栖墨。

毕竟,他们也算青梅竹马了,他们之间也有那么多回忆。而他张西亚有的不过是这几年,他出现的晚了,没有再对的时候,出现在她的面前,犹如天神一般给她依靠,那么现在,他无论给她多少,她都不会记得,她所记得的,也就只有田栖墨了吗?

无力的挫败感,让张西亚几乎发疯,面对田栖墨的质问,他丢下了一句,“我管教老婆,你没有资格多嘴多舌!”

然后就强行的带走了九音,栖墨想拦着,可被张西亚推开了,他熬了几天的身体终于熬不住倒了下去,黄哥闻讯赶来,张西亚已经拉着九音走了。

九音苦恼,她对他拳打脚踢,她撕心裂肺的喊着不走,可都没敌得过张西亚的决绝。

回的是他们以前的家,豪华的别墅,散发着古老的文化气息,他就将她丢在这一片的欧洲风格之中,狠狠地摔她的身体,压在她的身上,掐住了她的脖子,质问道:“你还说你安分守己?田九音你叫我怎么相信你?才一转头,你就对田栖墨投怀送抱了!你叫我怎么相信你?”

他没了分寸,手劲大的让九音窒息,她更加用力的开始挣扎,撕打着他,她的脸憋的通红,咬紧了牙关,不服输的样子,让张西亚更加的恼火。

“你为什么就不肯老老实实的?你骨子里当真是一个荡妇吗?由我一个还不够,你还要招惹多少人?你非要人尽可夫吗?你怎么就那么下贱?”

“我…从来都…不想…要你…不想要…任何人…我只想要…一个人自由的…生活…”九音艰难的说道,断断续续的,她的脸涨红,有些发紫了,她瞪着他,丝毫不畏惧,哪怕就是死了,又能怎么样?

她以前觉得,哪怕活的再卑微,她都要活着,总有一天是要过上好日子的,自己真正想要过的日子,为了那个目标她可以忍耐,不管多久,只要有那么一天。

可忽然之间,九音发觉了,只要张西亚一天没有厌倦她,那样的日子就是一个未知数,而张西亚什么时候会厌倦她呢?当真就是三年的约定吗?她不敢相信了,前路是一片的黑暗,张西亚熄灭了她所有的光明。

“你信不信我掐死你?”张西亚咬牙切齿一字一句。

九音闭上了眼睛,轻蔑的笑了,他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能打掉,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张西亚的下巴有些颤抖了,血红的双眼锁定了就有的眼睛,厉声问道:“田九音!你睁开眼睛看着我?!我再问你一次!你爱不爱我?你有没有爱过我?!你说啊!”

九音张大了嘴巴,她已经不能呼吸,瞳孔放大了,好似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一样,她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却还是摇了摇头。

她竟然摇头?她的意思是,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她依旧不爱他,依旧是从未将他放在心上?所以她一次次的挑战自己的底线,做了那么多出格的事情。他一次次的原谅和放纵,他为她洗衣煮饭,他为她打压田家报复,这一切都成为了一个笑话,到头来,换了一句,我不爱你?

“那么,你给我去死!去死!”张西亚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说出这一句话来的了,他掐着她脖子的手又用了几分力气,是真的想要了断了她的生命,不会再让任何人来触碰他的底线。

她的眼睛翻了翻,白眼球慢慢的上来,挣扎的手脚也没了气力,嘴唇边竟然绽放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张西亚突然震惊,这是视死如归吗?跟他在一起有这么痛苦吗?她伪装了这么久,像是其他女人一样来讨好他,她把自己放在情妇的位置上,只当做他说的婚姻是个儿戏。可她不知道,张西亚是认真了的,他当她是妻子,他按时下班回家,可她从来没有发现,他会因为她的一句你今天真帅,然后穿着那一套衣服整整一周,想让她再夸奖一句。

他哪里会做饭?若不是为了她,他厨房都不会踏进一步,那个家,是在她搬进来之后,才有了人间烟火的味道。她不知道,他为了给她做一顿饭,会浪费多少时间,多少材料,他只想亲手给她简单的幸福。

可为什么,这一切,她都不屑一顾?为什么,在他这样努力了以后,午夜梦回的时候,她叫着的,还是田栖墨的名字?那个人,当真比他好吗?

“九音!”张西亚一声颤抖的嘶喊,彻底的松开了自己的手,抱着她向医院的方向奔去。

急救室的灯亮起来,他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头垂在膝盖上,身上的西装凌乱的不成样子,手腕上还有她留下的抓痕,很深很深,她方才的求生意识那么强,而他还丧心病狂的掐着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哥哥们的玩物by准拟佳期(卷四01-04)

朦胧中,有人对她说,只要你醒过来,就一切都好了,只要你醒过来,你想要什么,就给你是什么。

自由吗?你想要,如果觉得不奢侈的话,可以给你。你累了,不想漂泊了,欢迎继续回来。

然后九音断断续续的听到很多声音,她一时贪睡没有醒过来。

紧接着,是大段的梦境,梦里面是张西亚狰狞的脸,他一遍遍的逼问自己,掐着自己的包子,又有那种窒息的感觉,九音猛的一阵咳嗽,醒了过来,坐在床上大口的喘息着。

“怎么?做恶梦了吗?”

一下子装进了个怀抱里,那人将她抱得很紧,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温柔的声音,似乎能掐出水来。这气味,陌生又熟悉,九音怔忪了好一会儿,突然从这怀抱里挣脱出来,惊愕的说道:“七哥你怎么在这里?”

田栖墨笑了笑,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去卫生间里,拧了条毛巾出来,“照顾你啊,你昏睡了好多天呢,吓死我了。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栖墨再次坐在九音的窗前,拿了毛巾给她擦脸,小心翼翼的样子。

九音的身子向后仰了仰,并不习惯这样的亲昵。

“别动!好多天没洗脸了,你都脏死了!”栖墨略带了一点点责备的口气说道,一手拖住她的后脑,一手给她擦脸。

“我自己可以。”九音再次开口,才发觉自己的嗓子坏掉了,跟磨砂纸一样的难听,她捂着自己的喉咙,用力的咳嗽着,她觉得里面有东西堵着。

“九音,你别咳嗽,当心声带,医生说过几天就会好的,不要着急,按时吃药,多喝水。”栖墨制止了她,同时端过一杯水来给她,药丸放在了她的掌心。

九音还捂着自己的喉咙,真的过几天就会好吗?她知道这是被张西亚掐的,透过玻璃也看见了脖子上的淤迹,清晰的手指印,即使过了这么多天也还存在,可见当时,他有多么的生气。

九音默默地吃了药,水通过喉咙的时候,火辣辣的疼,里面像是着火了一样的,而她喝下去的也不像是水,像是被强行挤下去的东西,而非液体。

“很疼吗?”栖墨有些心疼的看着她。

九音摇了摇头,沙哑着嗓子说道:“不疼的。”

“你这丫头,疼就说出来,跟我还伪装什么?”栖墨再次责备,更多的是怜爱和关切。

九音笑了笑,有些苍白无力,她欲言又止的,好几次张口,都问出来。

栖墨也不着急,就这么陪着她,“要不要再睡一会儿?少说话,多休息。”

“嗯。”九音点头。

看装潢,这里是医院,她记得张西亚送她来了医院,可现在醒过来,怎么就变成了栖墨了呢?张西亚怎么会让她跟栖墨在一起?他明明那么讨厌的啊?太匪夷所思了!

“我还有事,你先休息吧,有什么需要,就按铃,hushi会过来的。”栖墨站起身来,径自离开。

九音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就算不是刚刚睡醒,她也睡不着了,太多的疑问堆积在脑子里。

后来渐渐地闭上眼睛,梦境还是会浮现在脑海里,她好几次惊醒,坐在床上,到处寻找张西亚的身影,可都只是梦幻一场。

怎么也睡不着了,她蜷缩着,抱紧了自己的双膝。

病房的门吱嘎一声的开启,亮光在地上散落,九音警惕的看过去。

“你还没睡吗?”

是田栖墨,他开了灯,看见九音蜷缩的样子,柔声问道:“在害怕吗?”

九音点了点头,又开始摇头。

栖墨抚摸着她的脑袋,笑道:“傻瓜,以后都不用害怕了,有七哥在呢!没人会在欺负你了。以后跟着我,七哥照顾你。”

“张西亚…”九音还是忍不住问了,只说了一个名字,就看到栖墨不悦的神色。

“以后不要再提起这个人了,他已经成为过去。九音以后你的日子会过得更好,不用再怕他了。他再也伤害不了你。”

“真的?”九音疑惑,并不是兴奋的反问。

可田栖墨只当做九音是高兴的不确定,重复了一遍,“他不会再纠缠你了,他已经答应我,放你自由。”

九音频频的摇头,“不会那么简单的!西亚,他不会那么容易就让我离开的。”

栖墨抱住她,说道:“是真的,你要相信我。”

的确,这都是真的。

那一天,栖墨赶到医院的时候,九音已经脱离了危险,正在病房里昏睡着。栖墨和张西亚这两个人见了面,免不了是要干上一架的!拳头恶狠狠地砸向对方,毫不留情的,谁还管,是不是世交,是不是小时候的玩伴,是不是哥哥弟弟那样叫着的。

只将对方都打趴下了,浑身是血了以后,他们才勉强的被拉开,送到病房里去住着。栖墨是铁了心的要带自己的妹妹离开,而张西亚自然不愿意放手。

“那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她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而已,你想带她走?你能代表得了她?!”这是张西亚说的话,并且已经告诉了田栖墨,他们结婚了的事实。

“我的妹妹跟你结婚的时候,未成年,我可以告你拐骗少女!我今天就是要告诉你,我能代表她。九音无时无刻不想要离开你,离开田家,离开所有的舒服,自由自在的生活。”这是田栖墨的原话,掷地有声的,不慌不忙的语速。

无休止的争吵,让这两个已经身负重伤的男人,再一次厮打起来。

可张西亚越是打的凶猛,就越是代表了他的害怕,他知道九音是想要离开自己的,她想要自由,他却给不了她自由。三年的约定马上就要到了,三年之后呢?他可以黑着脸撕毁协议,在允诺一个三年,到时候她还会留在他身边吗?三年复三年,她能有多少耐性,留在自己身边呢?

他明白,一个不在自己的女人,他没有必要强求,他不是没人爱,他不是可以让任何人,退而求其次的。他是张西亚,他是骄傲的贵族少爷。

所以当田栖墨说出,“曾经你答应过我一件事,只要我帮你隐瞒你车祸的本来原因,瞒过你家老爷子,你就答应帮我办一件事,无论什么要求,你都会答应,现在这句话还算数吗?”

这本是栖墨的一句赌博似的话,他真的没指望张西亚会答应,可他后来答应了,然后默默的离开,说了,以后再也不相见,走的时候决绝,甚至没回头看一眼。

这个过程田栖墨复述的时候,说的风轻云淡,跳过了许多血腥的场面,来说给九音听,让她相信,自己真的已经自由了,再没人能够约束她什么。

该高兴不是吗?脚上奴隶的铁链没了,她轻松了,不是该开心的吗?可为什么,她总是想起梦里面有人跟她说,自由你想要,不奢侈的话我给你,如果你累了,欢迎回来。

这是她要的自由吗?一直以来所渴望的?如今真的有了,为什么笑不出来呢?为什么总是想起张西亚那绝望的眼神呢?这是怎么了?

“九音?”栖墨拿手在她面前挥了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