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白娅才认识到,白进对她来说,不再是一个多余的存在。她把对徐明辉的承诺,转移到了白进的身上,她对白进,有着对徐明辉的爱,她早已承认白进是她的亲人,所以才会肆无忌惮地忽略他,因为她知道,白进不会抛弃她,他会一直呆在她身边,快乐又坚强地活着,直到长大,直到成人。但是,她从未想过现在。

“白娅,对不起。”向东明的声音很嘶哑,语气里有着深深的自责。

在听到这一句时,白娅怔怔地放下手腕,静静地一动不动。枫林刚想上前去安慰她,却见她突然哇地一声嘶吼,双手蜷缩起来抱住自己,将脸埋进双腿大哭起来。

所有的人看到这一幕,都呆了。

不了解白娅的人,看过白娅在周年庆上的演唱,她光芒四射,活力焕发,看起来庄严而又肃穆。了解白娅的人,跟她朝夕相处,与她交谈协商,她总是微笑,看起来淡然却又平静。从来没有人,见过白娅这样不顾形象地大哭,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一次性哭出来才够。

枫林狠狠地瞪了一眼跑来找白娅的陌生男子,才小心翼翼地拍拍白娅的肩膀,还在措辞怎么安慰她,白娅就哽咽着擦了泪水,略带着嘶哑地道:“枫林先生,请帮我转告导演,我要离开下,可能要缺席。”

枫林还没从她的反应中回过神来,只得愣愣点头,然后愣愣地看着白娅擦干眼泪,站起身,对那陌生男子道:“谢谢你来告诉我,进进现在在哪里?”

“纪罗医院。”

纪罗医院处在德馨大陆,但不是白娅他们所在的伦城。自从小白进跟着向东明拍戏后,每日都还是会回家,所以白娅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哪里拍戏。若不是这次白进出事,白娅还不会知道他们居然跑到德馨大陆来了。

白娅找到向东明的时候,被他吓了一跳。他的头发凌乱不堪,衣服也发皱了,脸上的青色胡茬布满下巴,眉头紧紧皱起,眼睛满是红丝。这样狼狈的向东明,白娅是第一次看到。

看见白娅,向东明张了张嘴,最终只吐了句“对不起”出来,任他再怎么横扫情场,终究是栽在这样一个完全不在意他的女人身上,但是他不仅不感到挫败,反而越发的想要努力表现博得她的好感,只是这次真的弄砸了。

“这不是你的错。”白娅嘶哑着声音道。她不是在为向东明开脱,而是她知道,这是她的错。“进进情况怎么样?”

向东明没有觉得轻松,他看了看一直没有开门的无菌室:“不太乐观。”

白娅摇晃了两下,踉跄地撑着墙壁,才勉强站稳:“你去休息吧,我来看着就行了。”

“没事。”

“你也累了,演出事故不是你想要发生的,你不必自责。”

向东明苦笑,他沉默半晌,才忽然道:“其实,这不是意外。”

“什么?”白娅蓦地回头,紧紧盯住他。

“有人预谋,我完全没有发现。”向东明咬了咬牙。

“冲我来的?”白娅整理了他的话,思索了一会,才得出这样的结论。如果是冲他去的,他肯定会有防备,但是冲白娅去的…他无从防备起。

向东明闭了闭眼:“不一定,但是…他们应该是没想重伤小进,当时…”他回忆了一下,当时小进要在八十楼顶楼玩耍,一只乌鸦飞过,孩子要倒向顶楼内,但是小进脚下一滑,直接倒向了楼外,虽然七十八层有防护网,但孩子挣扎后倒下的方位临时变化,孩子的身体撞击在防护网的栏杆上,差一点点就掉落下楼。

所以目前白进还没出手术室的原因,是因为他撞上了栏杆,而不是直接摔下楼底,不然,白娅就等着收尸了。

白娅听着,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没想过伤害他?”

下一秒,他们面前的门缓缓打开。

“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白娅上前一步。

“孩子大量失血,需要充血,他的血型极为特殊,我们联系了全国所有的医院,没有找到同样的血型,我们建议你立即验血,看血源是否匹配。”

白娅只觉得“轰”地一声,大脑一片空白。

血型极为特殊…

血型极为特殊…

直到白娅愣愣地跟着医护人员去抽血检验时,白娅还是没有恢复正常。而医护人员却傻眼了,又一例极为特殊的血型!而且跟孩子的血型完全不一样!

“目前只能补充糖分,增强他的自造血量。我们将联系专家,看是否来得及改造普通红细胞,至于这位女士,我们建议她留下血源,以备日后所需。”

向东明想要把白娅带回去休息,但是她自从验血后,就一直浑浑噩噩完全听不进别人的话,只是执着地趴在白进的旁边,握着他的手,呆呆愣愣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向东明和枫林看到这样的白娅,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向东明仔细地把白娅一遍又一遍地看过,他从来没有去认真地想过,自己为什么会爱上白娅。直到看着白娅这样了无生气地趴在白进的旁边,向东明才忽然想起来,他决定爱上白娅时,她的笑容。

那是一抹让他永远不会忘记的笑,带着魔力一般,让人心情舒畅,仿佛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微不足道。

他听着凤雅告诉他,这个女人有多么出人意料,她可以在众人急得团团转的时候,淡然地出面解决难题,她能拿出一首又一首美妙的曲谱,让人们为之疯狂,她能放弃一切,只身奔赴未知的舞台。他看着她,微笑地忙碌,认真地练习,遭遇猥亵时镇定自保,面对不利局面时淡定抉择,她从不提她的哭泣,她也从不提她的骄傲,她平淡的像一朵静开的白兰,她理智得让人害怕。

所以他不敢逼迫她,怕离她越来越远。哪怕只是守候,看着她微笑,他也甘之如饴。但是,但是她现在…都是他的错。要是让他知道是谁干的,他一定要让他们好看!

就在向东明无奈的时候,外面的局势,又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义演上,白娅的临时缺席让白娅的声誉一落千丈,各大网络上对白娅恃才而骄的行为表达了极大的不满,更有人在其中挑拨撺掇,再一次提出,白娅品格有问题,私生活混乱等等。而这些怀疑向的问题,大多由G.W媒体提出。因为其影响度宽广,所以一时间网络上白娅被批判得体无完肤。

白娅有儿子一事曝光,并未在这一片阴郁的风声中引起什么大的反应。直到某日,有人目睹向东明与枫林在一起,觉得有新闻可挖,结果在医院看到白娅和白进之后,一篇“当你是一个母亲”的文章洋洋洒洒面世。

白进和白娅的关系即刻曝光,众人更看出,那个躺在病床上没有半分血色的小男孩,分明是之前跟向东明大哥一起拍广告的孩子,正巧在白娅缺席的那天,孩子发生了演出事故,而一脸迷茫的白娅,以及她神色怔然的表情,更让无数人心酸落泪。

于是,众人对于白娅的评价,又硬生生地扭转了一百八十度。

她是一个有才气的歌手,但她更是一个母亲。为了高空摔落的儿子,她从自己的舞台上仓皇退出。而如今,那个明明一直微笑淡然的女人,却因为血脉相连的儿子,神志不清。这是多么伟大的母爱!

看到这样的评价,远在爱丽丝大陆的茱妮和她小姨,简直要喷出一口鲜血。她们仔细筹划,让孩子摔落,让人引诱白娅缺席,但是她们唯一计算失误的就是,孩子竟然危在旦夕!这让她们又愤怒又担心,愤怒的是,她们计谋未曾得逞,担心的是,孩子如果真的死亡,那她们的后果就…异常严重。

艰难

网络上对白娅的评价褒贬不一,大致风向也总是变化莫测,这样的情况导致白娅的名字越来越频繁出现在网络上,而因为玛雅帝国人们对孩子的重视,也让越来越多人关注这件事情的发展。

两天来,白进一直未曾醒来,他的情况越来越差,前来探访的人们看到那一直静静躺着的孩子,还有那已经失去了神智的母亲,都忍不住心酸。没有人去打扰他们,仿佛只要一开口,孩子便会随风散去。

两天后,向东明进入病房时,白娅那双秀丽的眼睛已经恢复清明。

“向大哥,帮我联系一个靠得住的记者。”

“你要做什么?”向东明反射性地问道。

白娅偏头看了看白进,勾起一抹微笑:“我想帮进进找回孩子的父母。”

向东明惊愕地瞪大眼睛,他没有问那一句“白进不是你的孩子”,他只是忽然感觉到心疼。她这两天一直浑浑噩噩,就是因为她舍不得这个孩子吧!

当天晚上,各大媒体惊现白娅的现场采访录像。白娅仍然淡然地微笑,没有说一句多余的话,只是在记者将镜头对向她的时候,行了一个隆重的礼节:“朋友们,请帮帮这个孩子,他现在一直不能醒来,是因为他失血过多,但是他的血型是极为罕见的HRS血型,我已经无能为力。如果孩子的亲生父母或有血源关系的亲人看到这次采访,请尽快联系我,万分感谢。”

采访录像在两小时内被转载上亿次,大多数人表示,他们从未见过HRS这种血型,就连全国各大医院的人员都出面,说这种血型根本没有见过。

因着这次采访,白娅的名声再一次一落千丈。

原来,这个孩子不是她的亲生孩子,她是为什么会带着这个孩子呢?她从来没有公开承认过这个孩子,并且让小小年纪的孩子就跑去拍戏,这不是虐待吗?现在要出人命了,她才站出来说要找孩子的亲生父母,而且她根本没有提到抚养权的事情,她是想要据孩子为己有吗?

无数质疑的声音和流言飞快地传播开来,白娅这个名字再一次处在风口浪尖,接受众人的谴责。人们开始为白娅的刻意隐瞒感到愤怒,并且为白娅把他们耍的团团转而恼怒不已,人们开始大骂这个恶毒的女人,并且担心,孩子该怎么办呢?

事情就是这样,变幻莫测。茱妮和她小姨千方百计想到达成的目标,只因为一个她们并不知道的真相,而终于梦想成真,但是她们却高兴不起来,她们知道,她们也相信,白娅没有说谎,那个孩子极有可能是真的失血过多而造成昏迷,这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问题,但是因为孩子的出生谜团,而造成整个事件开始走向未知的结局。

HRS血型,真的有这种血型吗?

采访录像播出后的第二天,白娅迎来了两个客人。

第一个,是一直在寻找白娅的伊尔上将。

“嗨,小姑娘,你还记得我吗?”伊尔上将满面红光,看到白娅的时候,非常高兴。

白娅扯出一个微笑:“伊尔上将,很高兴再见到你。”

“呐,我后来有去找过你,但是你离开育林图书馆了。”

“是的,我被福多米上将带走了,后来去了爱丽丝大陆。”

“真高兴,我终于找到你了。小姑娘,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知道孙子兵法?”

白娅有些头疼,面对将军这种顽固性人物,她实在毫无办法:“伊尔上将,您肯定是听错了,我不知道什么是孙子兵法。”

“不不不,小姑娘,我虽然老了,但是身体还是很好,我很肯定你当时说了孙子兵法,后来我去查过,那是中华文明的军事著作,对吗?你又是怎么得知的呢?”伊尔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孙子兵法是什么,而且他直觉性地觉得,这个小姑娘,知道孙子兵法的内容。

“伊尔上将,非常抱歉,我真的没有说。我现在正在为我的儿子担心,所以伊尔上将,请您不要再来问我这些我完全不知道的东西好吗?”

看到白娅非常严肃的面孔,伊尔敏感地察觉到她的不耐烦,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耐烦,但是他觉得,一切阻挠他探寻真相的东西,都是令人无法忍受的,所以伊尔上将礼貌地说了对不起,起身告辞。

第二个客人,是来自遥远的李元大陆的陌生人。

“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李家祖宅三总管。”

白娅眨巴着眼睛看他,并不知道这个据说是总管的人,为什么要找过来。

“根据我们一个晚上的核对,我们认为,你所说的HRS血型,正是李氏血型。”三总管先生非常平静,耗费大量人力物力,用整整一个晚上的时间,来确定一个血型,也只有财大气粗的李氏才能做到的了。

“什么!”白娅激动地站起来,孩子终于有救了。“你是说,进进是李元大陆的人?”

“李氏家主最小的儿子,在五年前于若米海洋被害,当时所有的家属奴仆全部失踪,据可靠消息,他们所乘的船只遭遇海贼,导致全军覆没。我们怀疑,这个孩子,正是八少爷的儿子。”三总管面无表情,但是看向白娅时,稍微流露出了一丝怜悯。

白娅微微瞪眼,直觉告诉她,事情即将变得非常复杂,并且十分危险。

三总管见她并没有什么反应,便接着说道:“你没有反驳,就说明,你其实知道这个孩子的来历。我说的有没有错,你也比我们更清楚。我们老爷让我传达一个信息给你,首先你必须交出孩子的抚养权,其次你得公开八少爷遇害这件事情的真相,我们李氏对这件事情保留法律追究的权利。”

意思就是说,不管怎么样,白娅都会被李氏告到法庭,接受法律的制裁。

白娅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三总管:“我要求先救醒孩子。”

三总管对她这个要求感到意外,她竟然没有慌张,并且最先想到的是孩子,这让他多看了她一眼。“我很高兴你的良知让你知道,孩子很重要。李氏感谢你对孩子这五年的抚养,但是我们同样对五年前的遭遇感到愤怒,无论当初发生了什么,李氏都不会退缩,坚决要求惩处凶手。在你不答应我们的条件之前,我们也不会答应你的任何条件。如果有必要,我们将会提前公开当年的事实真相,时间有限,请你尽快作出决定。”

说完,三总管深深地再看一眼白娅,起身离开。他的话虽然尖利,但是却是事实,孩子固然重要,但是五年前那五十多口人命同样重要,李氏在李元大陆只手遮天,但是却寻不到当年那件事的任何线索,由此可知,李氏家主有多么的震怒。如今,有关当年事件的人物悄然冒头,李氏自然是不肯放下这个线索。他们迫切想要知道,究竟是谁,有这样大的胆子,敢动他们李氏的人。

而白娅则坐在原地,她在认真思考。

她目前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条,坚决否认所有的事实,同时要漠视孩子的生死。第二条,接受对方的条件,答应说出事实的真相,救醒白进,同时自毁一切。

两条路都很艰难,她决计无法冷眼旁观孩子的生命就这样消逝,哪怕是一天都不行。但是选择接受对方的条件,她将直接走向不归路——与海贼有染,并且一直活跃在爱丽丝大陆,怎样都会让人产生别样的误会,这种误会很可能震动德馨大陆,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她,该怎么办?

结婚

白娅有些束手无策,或许,她真的应该考虑答应李氏的条件,然后争取对方的宽大处理。但是,这样一来,她就完全陷入了被动,不仅达到了对方的目的,而且自己还受人掣肘。当然,有一个办法,可以让自己的安全系数增加一些。

那就是,找到朱雨,证明野人海贼团的存在,以及自己并不是野人海贼团的一员。

那么,朱雨在什么地方呢?整个德馨大陆,想要找出一个人,太难了。

白娅苦苦思索,直到夜幕降临,白娅才突然回神,她似乎走入了一个误区,她并不需要仔细去寻找朱雨的踪迹,只要这件事情披露,朱雨肯定会出面的,哪怕是因为她懂得中华文明的语言。

想到这,白娅终于呼了一口气。

再次抬头,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白娅无法看清他的面孔,但是却明显地嗅到了血的气息。“你…”

白娅的惊呼还没表达完,对方就出了声:“你答应过我不得无故回到德馨大陆。”

是福多米!

白娅忽然觉得心里一阵雀跃,她忽然想到一件事情,整个玛雅帝国,她能够相信的人,似乎只有这位年轻的铁血将军。他知道她所有的一切,包括她死而复生,包括她如何卑微地生活,她能向他倾诉她的任何难题,哪怕他并不一定会帮助她。

她到底是为什么一直在爱丽丝大陆那样理直气壮地唱歌?她到底是为什么对这个国家并不怯懦?她到底是为什么认真而又执着地在这个国家坚强地活着?

因为她坚信,玛雅帝国有无数个像福多米这样的人,他们不会奢求她的回报,他们也不会强迫她做任何事情,他们会给与她足够的尊重,并且赠与她热情和关心。

“上将,很高兴再见到你。”白娅有那么一瞬间,非常想哭。为她在爱丽丝大陆所遭遇的一切,也为她现在面临着的难题。

福多米走出阴影,面无表情地看她。

时隔五年,她仍然没有半分变化,似乎时间在她身上失去了魔法。福多米有些不忍,他认为,这是她死而复生的后遗症,哪怕她的外表没有任何变化,她的内脏却在迅速地衰老退化,他甚至已经看到了她衰落的迹象,这对经常面对生死的他来说,是一种让他自豪却又无奈的特殊直觉。

她表现得很激动,似乎很高兴看到他,这让福多米坚硬冰冷的心多少有一些软化。“你不该回到德馨大陆。”

“对不起,上将,这是我的错。”白娅没有辩驳,这是事实,她确实违背了当初的承诺。

福多米头疼地揉了揉额头,他很累,才刚回到地球,就被人叫到这个鬼地方,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给他:“那么,你想怎么办?”

白娅一愣,莫非,他过来就是要质问她跟野人海贼团之间的关系吗?白娅抿了抿唇,这件事情,她也不愿意发展成现在这样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是野人海贼团做的事情,但是这孩子确实是他们交给我的…”

“等等!”福多米又揉了揉额头,她到底在说什么?“你说,野人海贼团”

白娅登时呆滞,他不是问的这件事情?“那个,你说的怎么办,是什么事情?”

福多米皱眉:“你从头到尾说清楚。”

好吧,这个顽固的男人,她从来就不该奢求说服他。白娅暗里翻个白眼:“去爱丽丝大陆的时候,我被野人海贼团劫持了,但是他们发现我懂得中华文明的文字,因此放了我。后来有一个人,把一个孩子带到我身边,让我收留他。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这个孩子是李元大陆李家家主的孙子,他们要求我说出孩子的父母遇害真相。”

或许是秘密憋的太久没有人倾诉的原因,所以白娅说这段话的时候,非常流畅,似乎是演练了几百遍。

福多米面上没有反应,但是心下却是一沉。是了,他还没有问她当初是怎样从海贼手上逃脱,原来,是因为她是古人的原因吗?“他们知道你死而复生?”

白娅摇摇头:“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很显然,白娅的回答取悦了福多米。他大手一挥:“好,那你说说,李家为什么要求你说出当年的真相?”

“孩子从高楼摔下了,失血过多。”

福多米点点头,他当然知道,李氏一族能盘踞李元大陆数千年,究竟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李氏的血源很奇特,他们一族天生智商偏高,并且生育能力普遍高于玛雅帝国的其他人,李氏不允许族外通婚,一直保持纯净的血缘传统,而外界谁都无法弄到李氏的血样。所以李氏宁愿罔顾一个孩子的死活,而坚持惩处凶手,就是因为他们害怕他们的血液被外人收录并进行研究,这将危害李氏一族的存亡,所以他们不得不谨慎对待。

福多米没有再问,他开始思考一些问题,他的右手搭在左手上,轻轻地点击,右手的袖口,还有一些未曾洗去的血液印记。

过了许久,福多米才出声:“我建议你将真相告诉他们。”

“那我怎么办?”白娅很受教地请教他这个问题。

“至于你…如果你不介意,我有一个办法。”福多米忽然笑了起来。

白娅愕然,只觉得身后寒毛倒竖。

“什么办法?”

“跟我结婚。”福多米上将忽然为他的聪明决定感到开心。

“…”

白娅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求婚,但是福多米上将似乎并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见白娅一直沉默,福多米也没有打扰她,耐心地任她仔细思考。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最终白娅还是忍不住,将问题问了出来。

福多米再次疲惫地揉了揉额角:“不能。”

“…”

“并且,我要知道孙子兵法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