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澜音在房中凭借先前的记忆描画之后要路过的地形图,她抬眼看向出现在门口的清秀姑娘,有些眼熟。

霍澜音一下子将这姑娘想了起来。

先前在西泽周家,霍澜音曾见过这个姑娘出现在卫瞻房中。彼时她还担心这个姑娘会取代自己做这份药引,第一次笨拙地去勾引卫瞻。

“俞萧玉奉殿下之令,来教夫人用毒。”俞萧玉屈膝,语气恭敬中带着丝疏离。

霍澜音微怔,手中握着的毛笔松落,染脏了地形图。

作者有话要说:别人的读者:不要虐,要甜甜甜!

我的读者:怎么还不开虐,虐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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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老妈不在家老爸做饭,那个难吃。今天中午终于老妈做饭,好吃得忍不住吃撑。

然后呜呜呜我从中午开始胃疼恶心QAQ,直到刚刚半夜才吐出来,顿时舒服了orz,

为什么这经历写出来,我自己都笑了23333

第053章

第53章

江太傅给卫瞻诊了脉后, 在厅中走来走去,眉头紧皱。

最终还是霍佑安等不及, 问:“太傅, 哪里不对?”

江太傅停下来, 重重叹了口气, 看向卫瞻, 带着愠意地问:“让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体内有噬药蛊?为何从未说起?”

卫瞻面无表情地将手腕处的银针拔去,一言不发。

霍佑安看了卫瞻一眼, 问:“噬药蛊?这是什么玩意儿?”

“一种会让人排斥所有药物的蛊虫。服用任何药物都会让人五脏六腑灼烧至痛难以忍受。”江太傅又叹了口气, “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 竟是得夫人提醒才想到……”

卫瞻整理袖口的动作一顿:“夫人?”

林嬷嬷适时开口:“是夫人与我说殿下服药的时候似很痛苦。”

卫瞻自幼便不喜欢喝药,他修炼阴阳咒后性情大变,暴躁易怒,他拒绝喝药,旁人也不曾多想。噬药蛊藏在人体内, 又极难被发现。所以江太傅竟是得霍澜音提醒,才将它查出。

江太傅又无奈地说:“怪不得你连药的味道都闻不得, 损害大于用处,日后这药便停了……”

霍佑安挑眉看卫瞻:“你自己知道这药没用还喝了?”

卫瞻没理他。

霍佑安又问:“也是皇后干的?”

江太傅轻咳了一声。

“嗤。”霍佑安大大咧咧地翘着二郎腿, “有什么不可说的?娘娘可真是厉害, 不仅骗让之修炼阴阳咒,还怕江太傅妙手回春连那个什么蛊都安排上,这是将后路堵上, 完全不想让之治好啊。”

江太傅再次对霍佑安使眼色。

霍佑安全当没看见,继续说:“纪家可是真正的大世家,还是前衍时,就出了五六任皇后。纪家人也争气,不管是朝堂还是边疆,都有不小的势力。我这次从京中过来,听说各部新提拔的人才可有不少是纪家引荐。我还听说,皇后娘娘和三王爷走得也是极近。”

“你说够了没有?”卫瞻冷眼看向霍佑安。

霍佑安笑笑,捏起桌上小碟里的糕点来吃,连连夸赞:“嬷嬷的手艺可真好,这金丝糕可还有?”

“有的,厨房里还有,等下让小豆子给将军送过去一些。”林嬷嬷说。

卫瞻烦躁地夺了霍佑安手里吃了一半的金丝糕扔出去,正好扔到刚进门的奚海生身上。奚海生一愣,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屋子里的人。可是江太傅不停地叹气摇头,林嬷嬷板着脸没有表情,霍佑安嬉皮笑脸地拿着帕子擦手,谁也没搭理他。

奚海生硬着头皮走进房中,掏出袖中的信件,道:“殿下,有从京里送来的信。是二殿下写给您的。”

他摸了摸信封,补充了一句:“还挺厚。”

卫瞻瞥了一眼,将信件接过来。卫瞻拆了信封,无语地看着里面厚厚一摞的功课。他随手将卫瞭的功课扔到桌子上,烦躁道:“功课做成这样,什么狗屁太傅。”

没人接话。

卫瞻起身走出房。霍佑安跟了上去。

卫瞻走得很快,眼前浮现幼时的场景。他幼时学骑马,被甩了下去,奄奄一息。清醒与昏迷的反复间,他看见母后哭红的眼。他昏迷了多久,元贤皇后便守了他多久。等他痊愈,元贤皇后反倒累垮大病了一场。母后向来宠爱自己,活得精致尊贵,那是卫瞻记忆里母后唯一一次病倒,唯一一次皱了衣衫花了妆容。

经过月门,卫瞻听见霍澜音的声音。

霍澜音和俞萧玉面对面坐在石桌旁,俞萧玉在教霍澜音认药。霍澜音听得很认真,时而点点头,时而求惑。她一直低着头,目光始终没离开石桌上的各种药。

霍佑安将手肘搭在卫瞻的肩膀,笑着说:“发配边疆的路上能捡到这么好看的一姑娘。你运气怎么这么好啊?”

听见霍佑安的声音,霍澜音和俞萧玉抬起头。俞萧玉起身行礼。霍澜音犹豫了一下,收回视线继续摆弄桌上的草药。连起身都没有。

卫瞻转身往外走。

霍佑安笑着说:“你的小猫儿好像在跟你闹脾气。”

卫瞻冷笑了一声:“什么猫,分明是只想飞走的燕雀。”

接下来的四五日,霍澜音白天努力跟俞萧玉学习分辨药材,晚上熬夜读着药理书册,恨不得将每刻钟都变成一整日来用。

她第二次断食七日已结束,可卫瞻没有再碰她。

在她日夜学着用毒时,卫瞻并不常出现,也没有叫她过去。每日霍澜音准备睡了,回到寝屋时,卫瞻已经睡着了。她踮起脚尖,轻手轻脚地走向床榻,小心翼翼躺在床外侧,离卫瞻远远的,一点都不想将身后的卫瞻吵醒。

这一日清晨,俞萧玉有事不能过来,霍澜音坐在檐下,手中握着一卷药理书,看得专注,竟是没注意到皑雪落了她一肩。

“看得这么认真啊?”

霍澜音吓了一跳,手中的书册脱手,落在地上。她抬头看见霍佑安。

“霍将军。”霍澜音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书册,拍了拍上面沾染的雪渍。

霍佑安扫了一眼霍澜音手中的书,诧异道:“毒?让之干嘛叫你学这个?”

霍澜音轻轻摇头,说:“殿下没说缘由,但是想来当是为了让我学些自保的手段。”

“这就更奇怪了啊。你安安分分在他身边待着,用得着什么自保?”

霍澜音不知如何接话。她心里明明生卫瞻的气,可又不得不感谢他教她的这些东西。她悄悄抬眼打量了一下霍佑安,又迅速移开了视线。第一次的见面,她对霍佑安的印象并不算好,现在他又过来与她说话,她也不太想理这个人,保持着疏离的态度。

“姐姐,我们今日去骑马吧。”孙小瑜小跑着过来,看见霍佑安愣了一下,迅速红着脸低下头。她去拉霍澜音的手,说:“你上次不是说想一起骑马,我们今天去吧!”

“好啊。”霍澜音笑着答应下来。

上次卫瞻教了她骑马之后,她再没碰过马,总觉得自己骑马仍旧笨拙,想着熟能生巧,要多练练才好,才与孙小瑜说过得空一起去骑马。

孙小瑜鼓足勇气看向霍佑安,嗡声问:“霍将军要不要一起去?”

话一出口,她觉得唐突极了,赶忙又补上一句:“小平要是知道霍将军一起去,一定欢喜得很!”

霍佑安看向远处转圈圈的孙小平,笑了笑,说:“好啊。”

霍澜音有些惊讶地看了孙小瑜一眼。孙小瑜是个藏不住心事的单纯姑娘,什么都写在了脸上。可是霍澜音觉得霍佑安此人实在轻挑,孙小瑜的一片芳心恐要错付。不过她一个很快要离开这里的外人,倒也不好说什么。

孙府地处偏僻。出了后门,没多久就是一大片荒山。四个人便在这里骑马。孙小平年纪小小,坐在小马上的样子颇有气势。霍澜音握紧马缰,有些汗颜。

上次卫瞻教她骑马是在平地,且他就在她身后。此时在不平整的荒山,她莫名紧张起来,抓着马缰的手握得紧紧,全神贯注地赶着马。

孙小瑜回过头冲落在后面的霍澜音笑:“姐姐在闲逛吗?”

霍澜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算起来还是第一次一个人骑马,有些不太敢。”

“多练练就好了呀!我们比赛吧!就那儿,去那棵集合!驾!”

看着孙小瑜驾马跑远,霍澜音硬着头皮拍马跑起来。

霍佑安落在最后面,他懒洋洋地枕着双手躺在马背上,嘴里叼着根草儿,望着湛蓝的天际。出门时还在下小雪,此时又停了,天上水洗过的蓝。

孙小瑜忽然惊呼一声。

霍佑安立刻坐直身体,看着霍澜音的马狂奔出去,马背上的霍澜音颠来颠去,他立刻打马追上去,马速如风。

看得孙小平瞪圆了眼。

霍澜音心跳得很快,紧张地攥着马缰,她回忆着卫瞻曾教过她的法子想让马停下来。可是这匹马好像成心和她作对,根本不听话!

前面是一大片树林,树木之间的距离很窄。霍澜音的心不由揪紧:“停下来,你停下来啊!”

霍佑安追上来,急道:“别把马缰勒得那么紧!松一些!”

霍澜音听见了,可是双手好像不听大脑的指挥。

眼看着就要撞上前面横斜生长的古树,霍佑安用力拍马,追上去,及时伸手抓住霍澜音的马缰,用力向后拉。

嘶鸣之后,霍澜音的马前腿高抬,站立起来。马背上的霍澜音眼看着要跌落下去,霍佑安眼疾手快抱住霍澜音的腰,将她抱到自己的马上。

“怎么回事!”孙小瑜气喘吁吁地赶过来。

“这马被人动了手脚。”霍佑安说。

“怎、怎么会这样!”孙小瑜懵了,“姐姐你没事吧?”

霍澜音将吹乱的长发掖到耳后,摇摇头:“我没事。”

她将霍佑安搭在她腰上的手挪开,抓着马鞍下了马。许是受了惊,她刚一下马,双脚落在地面,才知道自己的双腿都已经麻了。

孙小瑜伸手,将霍澜音拉上来,皱着眉说:“姐姐,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等回家了,我一定要找爹爹查个明白!”

霍澜音点点头,叮嘱孙小瑜:“还是不要说的那么详细,只说我及时发现马有问题就好。”

她轻轻抚了抚腰间衣裳的褶皱,看向霍佑安:“霍将军……”

霍佑安打马走了,没理她。

霍澜音只希望霍佑安不要乱说话。

然而刚回孙府,还没下马迎面遇见卫瞻。霍佑安举起双手,诚恳道:“让之,我刚刚抱了你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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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4章

第54章

霍澜音惊愕地看向霍佑安, 被他这一句话噎得气着了。她急忙看向卫瞻想要解释,可是对上卫瞻的目光, 四目相对, 霍澜音偏过脸, 忽然什么都不想解释了。

卫瞻看向霍佑安, 口气随意地说:“自己把爪子剁了吧。”

孙小瑜赶忙说:“不不不……不是那样的!不知道是哪个坏人给我的马做了手脚!澜音姐姐骑着我的马差点坠马, 是霍将军及时赶到救下了澜音姐姐的!”

霍澜音骑的那匹马原本是她的,她觉得自己的马是府里最好的,才把自己的马让给霍澜音, 自己从马厩里随便牵了一匹。

孙小瑜偷偷去看三个人, 霍澜音垂着眼睛丝毫没有解释的打算, 霍佑安玩世不恭地笑着。至于卫瞻,他戴着面具,孙小瑜看不见他的表情,她也不敢去看卫瞻,怕得很。她无助地去看自己的弟弟, 孙小平挠挠头眨巴眨巴眼。

孙小瑜小声解释:“我会去跟父亲说明此事,将事情调查清楚, 一定会给殿下和澜音姐姐一个合理的交代……”

“下马。”卫瞻看向霍佑安。

霍佑安趴下来,抱住马脖子, 说:“不成, 我的小黑只能我骑!”

他骑的马是自己的骏马,也正是因为这骏马优于孙家的寻常马匹太多,他刚刚才能追上霍澜音。

卫瞻盯着霍佑安。

霍佑安咧嘴一笑, 说:“小黑不给旁人骑,小白倒是可以勉为其难借你。”

他吹了个口哨。一阵马嘶,伴着马蹄声,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从远处奔来。

霍佑安拍了拍小白的脖子,纠结道:“哎,我的小黑和小白都是心肝肝。就算我肯把它借给你,它也未必愿意让你骑。可说好了哈,它要是不愿意……”

卫瞻没听他废话,直接翻身上马。小白歪着脖子,温顺地等着卫瞻拍了拍它的脖子,心满意足地哼哼两声。

霍佑安顿时黑了脸。

卫瞻看向霍澜音,道:“上来。”

霍澜音看向卫瞻对上他的目光,她迅速移开视线,从孙小瑜的马上下来,走向卫瞻。她抓着马鞍,抬脚踩在马镫上。可是她没有注意踩到了自己的裙子,上马的时候才觉得失重。

卫瞻扣住她的腰,将她拉了上来。

霍澜音刚在马背上坐稳,卫瞻已经调转马头,且松开了马缰。

霍澜音愣了一下,才去抓马缰。

往外走的时候,霍澜音握紧马缰,不由去猜测。

……他是因为她骑马出了事,嫌弃她马术不好,要再教她?

霍澜音猜得不错。

马术这事儿,除了最基础的技巧,剩下不过熟能生巧。

卫瞻一直没开口,霍澜音也不知道去哪,她也没问卫瞻。出了孙府后,她随便择一条路慢吞吞地往前走。

霍佑安的两匹马都是烈马,这样慢吞吞的速度惹得小白不快,它几次马蹄连续踩地。

霍澜音可是看见过那只小黑跑起来有多快的,她默默握紧了马缰。

两人一马沉默地往前走了很久很久,直到视线里出现了岔道口。向左走,是往郊外山区的路。向右走,是往热闹街市的路。

霍澜音犹豫起来。

一直没说话没理会过霍澜音的卫瞻,忽然伸手握住了霍澜音握着马缰的手,拽着马缰往左走。

往西行了许久,卫瞻的手一直没松开,直到小白钻进一片小树林。

卫瞻松了手。

霍澜音看着密密麻麻的树木,懵了。她最怕这种狭窄的地方控制马的方向。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不可能永远只在平地骑马,不论觉得有多难,都应该尝试。她默默抓紧了马缰,控制着小白的方向,别别扭扭地在林子里钻来钻去。她打起十二分精神,过分专注。握着马缰的手微僵。

卫瞻垂眼看了她很久,才握住她的手。霍澜音怔了怔,她太过专心竟是忘了身后卫瞻的存在。她回头看向卫瞻,卫瞻的视线却落在她的手上,没抬头。

卫瞻在揉霍澜音的手。

霍澜音后知后觉自己抓着马缰太过用力,手腕好酸。

卫瞻摆弄着霍澜音的手,让她握着马缰的姿势更随意些,才又一次松了手。

“……记下了。”霍澜音小声应了一声,重新控制着小白的方向。

日头将要西沉,霍澜音也没问卫瞻,善做主张地调转马头往回走。

——她饿了。

本来她与孙小瑜、霍佑安回去的时候就是晌午,还没来得及吃一口东西就跟着卫瞻出来。一个上午又一个下午都在骑马,这可是体力活。怎么能不饿。

她悄悄竖起耳朵去听身后卫瞻的动作。听了一会儿,卫瞻没什么反应。霍澜音这才更快地赶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