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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动手动脚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了。我也不会把你告诉我的事,跟张大婶和刘大妈说的…”我说完之后,撒腿跑了,杜翊在我身后喊了一句什么,我也没怎么听清楚。

我呱唧呱唧跑到公车站,脱缰的野狗也没我跑得这么卖力的。正好来了一辆我家方向的公车,我立马跳了上去,发现没有位置坐,就扶着栏杆站着。车上的人都用很诡异的目光看着我,我正疑惑着,包里的手机一直震动,我掏出来一看,杜翊发了个短信过来:“你刚才坐在地上转圈,裙子后面的拉链开了。”

晴天霹雳!

我捂着屁股,暗自流泪,真是屋漏又逢连夜雨!杜翊你这个臭棋篓子,总是马后炮…

不知道自己是带着怎样的外焦里嫩的神情回到家,爸妈正在吃饭,见了我之后都好奇道:“怪了,这孩子,今儿个杜翊没请你吃饭?”

我才猛然发觉,实习快一个月,除了周末放假,几乎每天晚上杜翊都请我吃饭来着,免费的晚餐,怪不得我最近胖了那么一点(真的只是一点?)。我垂头丧气换了衣服,坐在饭桌前吃饭。

妈妈问我:“你们吵架了?”

“我们什么?我和谁?”我明知故问,闪着紫薇格格一般晶亮的纯洁眼睛。

“果然吵架了。”爸爸下了结论,见我在瞪他,就低头猛扒饭,好像饿了好几天的非洲难民兄弟。

“杜翊这孩子挺好的,我们看着长大,人家处处比你强…”妈妈终于不再妒忌杜翊了,自从听说他家父母离婚之后,我看她的心理现在已经十分平衡了。女人啊,总是把别人的不幸建立在自己快乐的基础上。

“他爸妈已经离婚了,他命运够悲惨的,难道我还能再去害他?”我放下筷子。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怎么就害他了?”妈妈也放下筷子,脸上明显不高兴,爸爸见大家都放了筷子,他也赶紧把筷子放下,但眼睛一直盯着桌子中央那碟他最喜欢吃而我最不喜欢吃的红烧鱼。

“反正谁真的娶了我,就倒了八辈子的霉。”我嚷道。

妈妈想起点什么,忽然不说话了。

“吃饭吃饭。”我拿起筷子,扫荡餐桌,除了那盘红烧鱼。

☆☆☆

不欢而散之后,就是周末,不用去公司的我睡到日上三竿,设置成静音的手机里有几个昨晚同事们发来问候我的短信,无一例外地向我推荐了某种止泻药,可见杜翊昨晚是用了怎样的理由来解释我为什么不跟他们去唱歌。

杜翊没有发短信,也没有打电话。

快吃中午饭的时候,楼下那熟悉的叫卖声飘了进来:“收——旧报纸旧书籍——酒瓶可乐矿泉水罐——”

妈妈从厨房探出头来:“小瑜,把那收破烂的叫住,我们有破烂要卖。”

“妈妈,人家的职业叫做废品回收人员,不叫收破烂的。”我扔下遥控器,翻了个白眼,苦口婆心地说教起来:“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当乞丐当久了,也能混个八袋弟子,收破烂也能收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妈妈抄起个菜刀就冲出来了,把我推到一边,冲阳台外大吼一句:“收破烂的!停一停!我们有破烂卖你!”

“OK,你们快点哦。”楼下的大叔特别精神地回答,笑容灿烂下,不知道有怎样一颗受伤的心灵啊,乖乖,中国的劳动人民总是这么纯朴。

“小瑜,到后面的小阳台把那两捆书和那个纸箱搬下去,你爸昨晚刚整理好,别弄乱了。”妈妈用菜刀指使着我,让我充分理解了当年毛爷爷说的一句话——“枪杆子底下出政权。”

我点头哈腰着,跑到阳台以自己羸弱的身躯将那两捆书和纸箱嘿咻嘿咻抬来出来,到门口时问了一句:“什么东西这么多要卖掉啊?”

“你小学和初中的书和本子,还有你爸爸的旧《每周文摘》。”

“高中的书怎么不卖?”我不满。

“你个傻丫头,高考完的第二天,高中的书就被你全部扔了。这些书我思量着以后也许有用,一直留着。现在我看我家女儿恐怕也不会再看了,就卖了算了。”妈妈无比惋惜地回答,只是妈妈你拿着菜刀,露出这种表情,真的很骇人。

我的脑海里,回想起三年前6月9日那天,捡破烂大叔惊喜的叫声:“哪个傻B?!这么多书能卖十几块呢,居然都扔了?老婆子,赶紧把我最大的麻袋拿过来!”

我一手拎起两捆书,一手托起箱子,摇摇晃晃走出门去。妈妈急急跑过来,手里拿个空油瓶让我叨嘴里,一起弄下去。我无言着,颤颤巍巍下楼了。一般电视剧或者小说里,女主角在这种情况下,通常有白马王子半路杀出,抢过所有的东西,帮女主角运下去。但我无比艰难地走到废品回收大叔的跟前,还没有碰上一个愿意帮我一把的人类,更别说非人类了。

大叔解开捆绳,书散了一地。我蹲在地上,随便扒拉着乱七八糟的书和本子。我看见了小学那破破烂烂的课本,和我大学用到期末还是崭新的课本形成鲜明又讽刺的对比。一堆作业本里,我看见三年级时刚刚学写作文时用的两本作文本。

我随便翻开一本,题目一行赫然写着不是很漂亮的四个字——《我的愿望》。

这应该是我三年级最后一篇作文,也是我告别自由写作,进入他们正常人类写作方式的一个里程碑。那天,我的作文被当成范文全班朗读,只不过,我这个范文是反面教材,充作正面教材被朗读的是杜翊的作文。

我这样写道——我的愿望是赚(“赚”字当时不会写,用拼音)钱吃肯德基,如果我的这个愿望不能实现,那我就嫁(“嫁”当时写成了“加”)给一个卖肯德基的。我爸爸说卖肯德基一个月能赚五千块(那时候五千是很大的数目),全家人都能再店里吃饭,而且不用洗碗(“碗”也用拼音)。为了实现这个愿望,我经常让爸爸带我去吃肯德基,但是,我发现卖肯德基的都是阿姨,所以我希望在我的愿望实现之前,肯德基里能有几个男性的叔叔。(“男性的叔叔”这个词被老师划了出来,打了个非常大的问号)

犹记得杜翊当时的愿望是当一个科学家,而且是像牛顿那样的科学家,气势震天,好像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就寄托在他一个人身上似的。老师表扬了他,批评了我,说他立志高远,说我趣味恶俗,殊不知,他那叫白日做梦,我这叫实事求是。从此,我学会了他们正常人类写作文的方式,那就是站在伟人的角度看世界,拿自己跟伟人相提并论,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现在呢?那个曾经要当牛顿的杜翊的愿望居然跟我三年级时候一样——每个月赚五千块钱,按时回家吃饭。

赚五千块钱…我看着自己的作文,忽然呆住了——我当年说,我要嫁给一个每月赚五千块钱的人,这个人可以让我们全家一起吃饭,还不用洗碗。朱瑜啊朱瑜,你三年级的一个恶俗想法,害了某人一生的志愿啊…

中国的牛顿,就被你一顿肯德基给扼杀了!

“小妹,那本卖不卖?”废品回收大叔指着我的作文本,在我回忆往事的时候,他已经吧所有东西装在麻袋里称重量了。

“不卖,这本不卖!”我把本子藏在身后,惊恐地瞪着废品回收大叔。

废品回收大叔微微一笑,露出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口标准黄牙,高深莫测地说:“我不是收破烂的,我是回收人们回忆的使者…”

大叔!你日剧看多了…

成功压倒了

胆战心惊地离开废品回收大叔的板车,我揣着作文本回了家。整整一天,我都心神不宁,不知道杜翊是怎么记得我这篇不正常的作文的,也不知道他那个看起来平凡的愿望究竟是碰巧还是刻意追求,一想到自己耽误了一个科学家的诞生,我就充满了罪恶感,尤其这个很有可能成为科学家的人完全具备一个伟人该有的素质——家庭不幸福,而又才高八斗。

晚上,我洗澡出来,妈妈诡异而暧昧地告诉我:“你手机好几个未接电话,是一个叫‘杜一’的人打来的,可能有什么急事吧,该给人家回个电话。”

“妈你别装了,你明明知道是他。”演技好差啊,出去别说你是我妈妈。

我默默回了房间,关上门,回拨了杜翊的号码,他也是一副诡异而暧昧的口吻,今儿大家是怎么了,好像中了收废品大叔的毒。“…在家吗?”杜翊幽幽地问,得到我肯定的回答后,他用阴森的口吻说:“打开窗户…”

我倒吸一口凉气,不禁想起莎士比亚那著名的巨作《罗密欧与朱丽叶》,罗密欧貌似有过爬上女主角窗户的行为,难道杜翊要效仿?!“杜翊啊,你不要做傻事,从我们家正门进来吧,我家大门常打开,欢迎世界各地的朋友参观指导。正逢暑期大优惠,到访前十名者,还能得到我爸爸的写真挂历一幅呢…”

“我叫你打开…”杜翊中邪似的,全然不理会我,我觉得一股凉气从脚跟窜起,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收废品大叔弄到了什么异世界,怎么人人都是这般怪里怪气的。我跳上书桌,拉开窗户,这时,一阵强光在我眼前绽开——

红色、绿色、蓝色的亮点飞快窜上天空(顿号是用来间隔同类词的,不是用来断句的,非主流脑残们),在夜空中扩散开来,开成一朵朵大花,噼里啪啦作响,居然是早就在市区禁了的焰火…

我呆了足足有半分钟,嘴张得就好像周星驰在《九品芝麻官》中见到了前来探望的如花一样,继而才想起手机。“杜翊,这是什么回事?!”

“好看吗?”杜翊平静地问。

杜翊,如果说收废品大叔是日剧看多了,你绝对是韩剧看多了,跟棒子学得这么雷,居然为我放焰火了。你知不知道,人家男主角在河边给女主角放焰火那是浪漫,你在市区给我放焰火,这、这是违法啊…你自己去罚款拘留,与我无关啊!我眼泪汪汪的,说:“杜翊老兄,焰火很好看,但待会儿警察叔叔问你为什么要违法,你千万不要提我的名字呀!”

噼里啪啦,另外一种焰火在夜空绽开,我泣不成声,我朱瑜是何德何能,让美男不惜违法也要让我看一看许久没有见过的童年焰火,你让我情何以堪!

好多户人家纷纷跑到阳台上观看,还不停地议论着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有人在住宅区放焰火。一些孩子欢欣鼓舞,在阳台上蹿下跳,开心得直拍手。

我看清了焰火升起的方向,是我家所在的小区里喷水池的方向,那里有一块挺大的空地,黄昏的时候许多老头老太太在哪里乘凉散步,还有一些人去遛狗遛鸟还溜猫。

“喂,你还不快跑,片警要过来了。”我们小区对面就有警亭,巡逻的片警到我们这儿捉杜翊最多不过五分钟。我顾不得看焰火,一个劲儿催他,现在这种社会,警察叔叔也不都是好的,杜翊这细皮嫩肉的孩子男女老少皆宜,被抓进局里以后,还不知道要受到怎样非人的待遇…

“恩,是过来了。”杜翊很哀怨地说:“怎么办,我还有一个没有点着呢。”

“别点了,你快溜走吧,剩下那个多少钱,我出!”我一拍桌子,壮怀激烈着。

那边许久没有声音,正疑惑着,杜翊所谓的“还有一个”居然开始发射了,傻小子怎么一毛不拔的,都说了我付钱了。“咔”,对方挂了,“喂喂!杜翊!”我大叫,事后才知道自己跟电视上的女主角一样傻,对方都挂了,还浪费啥感情。

他该不是被片警给抓了吧,记得居委会大妈来宣传市区禁止烟花爆竹的时候,明确说了,违反者不但要罚款还要拘留。

我等不及看焰火放完,提了个拖鞋就冲出家门,一路小跑到了喷水池那边,果然看见有两个片警在空地中央转悠着。我猛地刹住脚,藏在树荫后面,鬼鬼祟祟探出个头去看看杜翊究竟有没有被抓住。

哪里有杜翊的影子…

“这是谁啊,十点多了!发神经了放什么焰火!又不是节日又不是台湾回归!谁在捣乱,给我自动站出来!”片警叔叔气得娇喘连连,放大嗓门吼叫着。

筒状焰火最后一颗发射完,周围暗了下来。片警叔叔将牙咬得咯咯作响,我在树荫后都听见了。只见他们提起只剩一个底的焰火筒,翻来覆去研究了好几遍,“整啥高科技,放个焰火还要弄个自动点火装置。”片警叔叔A对片警叔叔B说,“小心了,这很有可能是有组织有预谋有计划的犯罪前兆,很有可能是恐怖分子制造定时炸弹的演练!”

美国大片害死人,放个焰火也要跟恐怖袭击扯上关系。放心吧片警叔叔,恐怖分子不会盯上我们这里的,我们这块空地只能炸出死老鼠。

我悄悄后退了一点,想偷偷溜走,不想后面有个人重重扑了过来,一手捂住我的嘴,一手将我两只手反剪在身后,“放老实点!警察!”一个粗粗的嗓音威胁道。

我脸色苍白,心想杜翊这下你可害死我了,我半夜跑下来救你,没想到自己被警察抓住了——确实,我猫着身子躲在阴暗处的行为确实不太像无辜群众。

“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不带这样的,不是只有香港警察才这么跟犯人说的吗?啥时候大陆公安也流行这句话了?我暗暗挣扎着,泪流满面,可惜嘴被这个警察叔叔给捂住了,不是我要沉默,是你不让我出声啊叔叔。

来抓杜翊的两个片警骂骂咧咧走了,手里还提溜着杜翊不知哪弄来的三个焰火筒残渣,估计带回去做证据。而我身后的这个警察待会儿一定要将我带回局里审讯,罚款,还要拘留我。不带这样的,我只是个看客啊。

…(>_<)…

押着我的警察叔叔放开一只手,让我能说话,“姓名,性别,年龄!”这么快就开始审问了?电视上的犯人都是被带回局里才审问的。

“朱瑜…女…”我顿了一顿,小声说:“十六岁。”未成年人的话,应该可以从轻处理吧?

“我再跟你强调一遍政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个警察叔叔好严厉的,吓得我都不敢回头看他了,更可怕的是,他还长了一双火眼金睛,孙猴子变的,“到底几岁,说!”

“二十一岁…”

“为什么私自放焰火?!”

我一听,剧烈挣扎起来:“警察叔叔明鉴!这焰火不是我放的!我坦白,我举报!犯人是一个叫杜翊的,是个男的,恐怕还在附近!”

“你怎么知道?”

“他刚才打电话给我,说在楼下放焰火给我看,还问我好不好看!警察叔叔,你去抓他,他的手机号我可以提供。但我不是他的帮手,所以主犯是他,我只是无辜的围观群众。”我滔滔不绝地出卖着杜翊,出卖到最后,连我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再出卖了,于是跟警察叔叔求了求情:“警察同志,他这是一时糊涂,我保证他是初犯,下次再也不敢了。你抓住他以后,千万不要对他用刑啊。”

“那个叫杜翊的为什么放焰火?”警察叔叔好像相信我了,按着我的劲儿小了很多,声音也柔和不少。

“因为…”我不老实地转转眼珠,刚要编一个感人肺腑的爱情悲剧给他听,他就用力按了按我,严厉道:“老实交代!”

“我交代!我交代!”这个警察叔叔太厉害了,当警察太可惜了,应该去FBI啊我的老天。“因为他喜欢我,知道我小时候喜欢看焰火,就…”

“既然你知道他喜欢你,你还出卖他?想必你一定很不喜欢他,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违法犯罪的事?告诉叔叔,我以流氓罪把他抓进局里去。”警察叔叔非常八卦,鄙视他一下。

“谁说的?我也喜欢他来着,只是…”

我话未说完,身后的警察叔叔居然用跟杜翊一样一样的声音说:“承认就好。”

“啊!”我转头,在昏暗的路灯下看见杜翊正挑眉看着我,而我身后的那个警察叔叔其实就是他假扮的,连声音都假扮成功了,看来我还是不够了解他。

我被天上的巨雷劈中,动弹不得,外嫩里焦,仿佛看见许多早已知道真相还在周围旁观的群众正在发出猥琐的笑容。虽然跟广大腹黑男相比,杜翊的水平远远不够,但以我的智商,对付他已经很不容易了。杜翊你这个程度就好,不要在修炼了。

“不带…你这样的…”我呆滞地说。

不知道哪里飘来一块乌云,把今晚的月亮遮住了,周围很静,连草丛里的蝈蝈和蛐蛐都不带叫几声的。

月黑风高,杀人夜…

我手握成拳,朝杜翊挥过去,准备把他打得连他爹都认不出他。可是这小子敏捷地一晃身,居然躲过了我多年的修炼。我大喝一声,朝他猛扑过去,准备给他来个抓奶龙爪手,如果他还躲,我就将此招转化为猴子偷桃,让他当场惨叫不已。

就在这篇小说因为我的出手,即将从言情小说变成武侠小说的时候,男主角杜翊力挽狂澜,在我扑过去的时候竟不躲闪,不但接住了我,还顺势将我直接压倒,未等他做出什么举动,我一个激灵,翻身把他压在我身下。

人的皮肤在比较暗的地方会比较好,更何况杜翊本来皮肤就好。我咬着下唇,内心里大喊,我压倒他了!由于兴奋过度,我恶狠狠地学着言情小说里的男主角,对着身下的人儿狠狠亲了下去。

这是一场血淋淋的斗争,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敌追我堵,敌防我攻,敌攻我守。

杜翊也不是个老实的淫!你瞧啊,他的那双贼手,本来还规规矩矩地抱着我的腰,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也想偷偷练习我修炼多年的抓奶龙爪手。我费了好大劲,才扳开他的爪子。

蝈蝈和蛐蛐开始叫唤起来,好像在为他呐喊助威。

待他心满意足地放开我时,蝈蝈和蛐蛐嗓子都叫哑了,虽然我知道它们其实是用翅膀来叫唤的。

我躺在草坪上,衣衫不整,腿上被花脚蚊子咬了三个大包,痒得厉害。杜翊一身黑衣黑裤,母蚊子都不待见他,就待见穿着蜡笔小新睡裙的我。我慢悠悠坐起来,整理着头发,脑中却一片空白。

杜翊坐在我身边,抬头望着天上。我好奇地看看上面,啥都没有,不过是乌云走了,露出半个傻月亮,难道我要配合着说一句“哇,今晚的月亮好亮哦”?才不,老子不会被他几个破焰火给收买的。

我奋起,伸长脖子在杜翊唇上狠狠亲了一口,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再也不跟他做这么□的事情了。站起来,我抬头挺胸,刚要跨出我色完杜翊又狠心抛弃杜翊的第一步时,只听杜翊在身后又用幽幽的,阴森森的口吻来了这么一句:

“小瑜,你下面湿了。”

湿了又湿

杜翊说完了那话,好像满足了自己什么欲·望似的,看上去暗爽不已。

我被华丽丽地震撼到了,马上捂着屁股,发现屁股上湿了一圈,水淋淋的,让我羞愧得想找个菊花钻进去。啥?地洞?现在钻菊花才是王道啊。难道我的定力居然差到这种程度,才亲亲那么两下,就滔滔不绝了?

后来,我发现事情有了转机,原来我们的旁边就是一个水龙头,八成是下午哪个小孩玩水,让草坪湿了,然后我才湿了的。

虚惊一场。

“我回家了。”我翻个白眼,准备拍拍屁股溜走,谁知杜翊飞快地抓住我的手腕,我回过头,发现他用一种复杂的目光望着我,我马上看看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又湿了。

“小瑜,我父母离婚后,我过得不好。”杜翊移开目光,眼睫微垂,居然是一种本乡奏多式的让人怜爱的神情,“我变得不爱讲话,不愿意笑,也不愿意跟别人交往,拼命读书,忘记许多东西。然而有时候我晚上失眠,翻来覆去睡不着,便拿现在的生活和童年时候相比,发觉相差甚远。我的童年似乎非常快乐,究其原因,原来是因为那个时候有你。想到你小时候因为长得矮,成天害怕比你矮的同学哪天高过你,那副21三体综合症的神情,可以让一直不再想笑的我发自内心笑出来。”

天啊地啊,我好感动的说,帅哥美男在对我华丽丽地表白呀。我的小心脏躁动了一阵,又被我打压下去。

“高考之后我试图找到你,可惜大家都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我也打听不到你家搬去哪里。我本打算大学毕业之后,一定要把你找到,谁知你碰巧和兰禹杰相遇,继而来参加同学会。在回去的路上你说,你把我们这次见面当成最后一次,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见。我怎么会让我们那次的相见又变成最后一次呢?我想,让你到我爸的公司里实习,恐怕是我们能天天见面的唯一途径。除此之外,我别无他法。”

我的眼泪哗哗滴流,抓着他的手抹着眼泪…当然还有鼻涕。太感淫了!

杜翊见我被他感动了,慢慢俯下身来,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我更加壮怀激烈,差一点就要忘记一切,马上拉着他去民政局。

他说:“我从小就喜欢小瑜。”

“杜翊我跟你说实话吧!谢谢你的心意,我们不能在一起,因为你以后会不要我的,然后我们连朋友也做不成了。”我憋不住了,一鼓作气告诉他,“我前两年有一次大姨妈不正常,去校医院检查了一下,医生说我不能生育。”

“不能…生育?”杜翊有点吃惊,他再聪明也猜不到原来我是这个状况吧,O(∩_∩)O哈哈~原来他也有想不到的事情,噢耶,噢耶。(这种气氛下,你怎么会有这么低级趣味的想法)

“对!”我斩钉截铁,“现在的男人,谁会娶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捏?所以我知道自己不能生育之后,我就暗暗发誓,一定要事先告诉喜欢我的男人,以免他将来后悔莫及。”我见杜翊沉默地看着我,表情比刚才还要复杂,我就继续跟他分析:“就算一时因为爱情昏了头,将来的婆婆也不会同意呀,哪个婆婆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捏?如果我有儿子,我是不会让他娶这样一个老婆的,即使那个女的跟我一样美丽可爱又有气质(省略500字自我夸奖)——虽然我以后不可能有孩子…所以杜翊,我对不起你,我要是知道你的心意,我不会跟你嘻嘻哈哈的招惹你。你想想,你父母离婚之后,你就没有体会到家的温暖了,你怎么还能娶个不能生育的女人,这样的经历我听了都觉得悲惨。你还是去找一个可以生孩子的女人,组建一个温馨的家庭吧。”

说完这番话,我刚要学着电视里的女主角泪奔,就忽然被杜翊钳住了双臂。童鞋们,是像老虎钳一样钳住,不是轻柔地握住呀,可疼死我了,知道我不能生育,就这么不怜香惜玉的。我抬起头,正准备像电视剧里的女主角一样歇斯底里大喊“你放开我呀”的时候,却惊觉杜翊没有露出男主角该有的悲天悯人外加苦大仇深的目光,他的表情…怎么说呢,是种很诡异的欣喜,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