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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妈妈有些犹豫,这方法虽好,可问题是大小姐性子太柔了,若是那表妹狠心算计,大小姐避不开,只怕要出反效果的。

她想了想说,“通房可以抬,我寻思着还是要从外头打压,直接找国公爷咱们不占理,不如……”

她下巴微抬,指向室内的宋朝夕,如今就连外人都知道国公夫人正得宠,她吹吹枕边风不比直接找国公爷效果好?既不显得刻意,又可以把消息递给国公爷,国公爷只要得知这消息,以后遇到跟定北侯府相关的事,便好拿捏了。且皇上跟国公爷处的好,到了殿试那环节,贺青州不求国公爷庇佑,也得祈祷国公爷不给他使绊子。他怎么可能不忌惮?

高氏心情略显复杂,她从前忌惮过宋朝夕,也曾对这个妯娌心生不满。但总的来说宋朝夕不曾对不起她一点,掌家的事宋朝夕不争,容媛成亲宋朝夕给了厚礼,大房出了大事还得要国公爷做主。其实何止大房,如今府中谁不依仗国公爷?国公爷这人说一不二,容恒这个儿子见了他都毕恭毕敬的,也只有宋朝夕不怕国公爷,在外人面前都不怕,可想而知夫妻到了房里,定然也过得蜜里调油。

宋朝夕那身段,别说国公爷,哪个男人看了不馋得慌?幔帐放下,床笫之间,耳鬓厮磨,宋朝夕要是能帮忙说几句,总比她在这发愁来得强。

高氏便进了屋里,责怪了容媛几句,容媛蹙眉看向徐妈妈,扭着帕子,“他不来我房里我还乐得轻松,左右人家才是真爱,我倒像是横插一脚的,这不是我能左右的。他不喜欢我,喜欢他那女扮男装的表妹,我能怎么办?”

宋朝夕微微讶异,她没想到贺青州竟然也是个脑门发热的,倒是跟容恒有几分相似。

或许是容恒和宋朝颜在前的缘故,她十分反感这样的真爱,若真爱得紧,又何苦去祸害别人?一边最爱表妹,一边娶娘家显赫的正妻给自己长脸面。把容媛娶回家,却日日让人独守空房,虚度年华,这种男人在宋朝夕看来,除了恶心也没别的形容了!

她笑了笑,“我倒觉得这时候容媛应该大度一些。”

高氏微愣,“这怎么说?”

“他们不是相爱吗?容媛越是阻拦,他们爱得越紧密,那表妹越有理由拦在你们中间,若是你大度又大气,直接跟贺青州说自己根本不介意表妹,让贺青州抬了她做姨娘,如此一来,那表妹不过是个妾。贺青州感念阿媛的好,会对阿媛更加客气,他越这样,那表妹越是不痛快,也会怀疑贺青州变了心。你且让他们爱着去,有些感情不用你出手,自己就会出问题。”

高氏若有所思,又说了几句暗示的话。宋朝夕抿唇淡笑,上次廖氏作妖,高氏还帮她说过话,她不是个不记恩的人,再说,给国公爷吹枕边风这种事她最擅长了。

宋朝夕原本是没有一点反应的,这几日却愈发明显了,整日吃不下不说,还总爱吃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先是要吃酸李子,又在半夜里要吃冰粥。

大冬日吃冰粥,若是凉坏了身子怎么办?

奈何她坚持,青竹只得去了冰窖,正巧这几日冰窖里刚放了干净的冰储存进去,青竹挫了一些来,将冰打碎,水果切块,再浇一些果酱和煮过的牛乳进去,竟真的做出一道冰粥来。

宋朝夕捏着银勺子,吃得很舒坦,倒是容璟颇为担忧,过了会见她没事,才彻底放下心来。

宋朝夕刚吃完冰,手冻得冰凉,不由缩进被子里,等他进来,整个人贴到他身上,冰凉的手放在他暖和的胸口,要他给自己捂手。容璟捏住她的手腕,搂住她,宋朝夕窝在他怀里,冲他吹了口气。

容璟失笑,“这是做什么?”

“有人要我给你吹吹枕边风,我试试是不是这样吹的。”

容璟寒眸中闪过笑意,她都是做母亲的人了,还一样调皮,生的孩子必然也跟她一样有趣。

他撩开她乌黑的发,她耳垂白嫩小巧,如珠如玉,他靠近一些,低声说:“夫人,枕边风可不是这样吹的。”

第74章

他声音低沉,宋朝夕耳廓酥麻,下意识要捂耳朵,奈何手被他捏在怀中。

宋朝夕干脆趴在他身上,“国公爷不如教教我,这枕边风该怎么吹?”

容璟阖了阖眼,一派淡定,坐怀不乱的样子,“夫人若是需要,为夫随时可以教你。”

其实她哪需要吹什么枕边风,他哪次不满足她?

“谁又在你耳边说什么了?”

他手串没摘,宋朝夕拿在手里把玩着,容璟似乎经常戴这串珠,颗颗玉润,看着似乎有些年头了。他平日甚少戴别的,只这一串不离手。她放下手串又去把玩他的手指,她指甲圆润他却细长,他的手其实很好看,修长却有力,拿剑握笔都很好看。

“是容媛。”宋朝夕搂着他,她把贺青州的事告诉了容璟,冷嗤一声,“贺青州从未想过自己的行为给别人带来多大的困扰,又有多卑劣自私。他完全可以不娶容媛,可他需要国公府给他撑腰,替他的仕途扫清障碍,他一边享受亲事带来的便利,一边却又要为爱情坚守,好像只要少去容媛房里,就可以自欺欺人,觉得自己还是高尚而忠贞的。要我说这种人就是典型的,想当婊丨子却又要自给自己立牌坊。”

容璟也看不上贺青州这样的做派,只是人心如此,他听了没太多反应,依旧淡淡的。

宋朝夕打了个哈欠,“说起来,容媛是不是有些怕你?”

容媛是家中唯一的嫡女,容璟对她自然要比对容恒容彦要温和些,但她还是会怕他。他平日忙,不可能跟小辈有过深接触,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都只是寻常打招呼。不过贺青州的情况倒是他没想到的,男人说薄情也薄情,说深情也深情,若贺青州就认定那个表妹,容媛恐怕要吃些苦头了。当日他便觉得这门婚事有些急促了,定北侯府人丁单薄,并不是什么好事,大家族规矩虽则多了些,却有规矩束缚着,而定北侯府的规矩说到底不过是贺老太太的规矩,这便很难有公允可言。

她有些困倦,往他怀里钻了钻,手脚都冷,便都放到他身上去。他不怕冷,身上总是热的,晚上跟他睡觉时连汤婆子都不需要,用他取暖便够了。

宋朝夕声音有点倦,“爷,说起来,是不是只有我不怕你?”

容璟微怔。

她小猫一样窝在他胸口,缩成一团,惹人爱怜,容璟笑得无奈,“那你怎就不怕我?”

宋朝夕环住他的腰,声音模糊:“你有什么可怕的?你不过就是我夫君,哪有妻子怕丈夫的道理?”

他微顿,又伸出手把她搂在怀里。她有孕后食欲不振,身子清瘦了许多,本朝女子以瘦为美,可他还是觉得她应该胖一些,否则有孕实在太辛苦,他怕她吃不消。

次日一早,宋朝夕忽然想起容璟给她画的那幅画,她命人把画拿去装裱,随后又觉得不妥,毕竟画的是她,若是拿出去,叫别的男人看了去或者临摹了去,不说有多少价值,却有损她的清誉。她虽则不在乎那些,却不想惹麻烦,思来想去就让小厮做了边框,自己在家装裱了。

她刚裱好,丫鬟们便通报,说是顾颜和素心来给她请安了。

宋朝夕端坐在圈椅上,手里握着手炉,看着打扮一新的二人齐齐屈身行礼,顾颜脸色不大好看,宋朝夕瞧了几眼,懒声道:“世子夫人气色不太好,若是实在不舒服,就回去歇息吧!不必日日给我请安。”

顾颜硬着头皮,“母亲说笑了,能给母亲请安是儿媳的福气,再说素心姨娘都来了,我怎么能不来呢?”

宋朝夕挑眉,又瞥了眼素心,“素心姨娘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素心低着头,自她嫁进来就日日给顾颜请安,顾颜在外头装得大肚贤惠,面对着她却始终没有好脸色,故意刁难不说,还总是让她吃闷亏却说不出来。她这样的妾室在正妻面前谈何尊严呢?本就是妾室,更没有诉苦的资格,总不能对宋朝夕说顾颜每日让她早晚伺候吧?宋朝夕可是正室,她或许也会觉得妾伺候正妻是应该的。

她也不是不想伺候,实在是顾颜太会磋磨她,每日没有两三个时辰是不会放她回去的。

前些日子顾颜被宋朝夕罚抄,心情悒怏,便把气都撒到她身上,顾颜自己抄经,就拉着她在一旁伺候,每日这么伺候下来,素心睡不好心情也提不起来,容恒对她又谈不上特别看重,日子实在难熬。

“妾身没事,让夫人担心了。”

顾颜很满意她识时务。宋朝夕淡淡地挑眉,自她诊断出有孕,顾颜便日日来行礼,一日都不曾缺席,她大抵能明白顾颜的意思,如今素心进门,素心和她关系好,寻常人家的妾室如谢氏那样的,就算在府中没有地位,若能伺候婆婆高兴,也有人帮助一二。若是素心得她喜欢,以宋朝夕和顾颜的关系,肯定要偏向素心的,顾颜不可能放任素心在府中地位稳固。

宋朝夕觉得好笑,顾颜竟然也有抢着伺候她的一天。不过有一事她十分好奇,顾颜不喜欢素心,素心没过门之前,顾颜还知道给素心使绊子,怎么素心嫁过来之后,顾颜反而转性子了?

顾颜站在一侧,恭敬地接过丫鬟们递来的茶水,服侍宋朝夕喝下,宋朝夕抿了几口。

素心接过温热的手帕递给她,宋朝夕淡淡接过。

婆婆就是婆婆,这样的场合有两个儿媳伺候,宋朝夕也不免觉出当婆婆的好来。

“世子夫人经书抄得如何了?”

顾颜垂眸,声音柔柔的:“儿媳每日都在抄经,日日反省自己的言行,以后儿媳一定不再乱说话,让母亲不快。”

一般人说了这话,对方总要谦虚一番,说自己没有不快,可宋朝夕倒好,只嗤笑一声:“你知道就好,这次你多嘴,我和国公爷都没有处置你,若是再有下一次,纵然我有心宽容,也免不了要家规伺候了。若家规也规劝不好你,我只能让你嫡母把你领回去,什么时候嘉庆侯府把女儿教好了,什么时候再送过来,若是一直教不好,你就在娘家待着,再也不必回来了。”

顾颜气得吐血,宋朝夕这是想撕破脸皮了?要家规伺候?家规就是打板子,她身子本就不好还怀有身孕,要是再打板子这条命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宋朝夕还要把她送回嘉庆侯府?乔氏恨她恨得紧,沈氏说要给宋朝夕安排通房,至少还没安排进来,乔氏倒好,直接把素心送进来了。要是国公府把她送回去,乔氏肯定要磋磨她,说不定会故意把她留在嘉庆侯府,只留素心一人在这受宠。

顾颜头埋得更低了,“儿媳知道了。”

宋朝夕抬手间,手腕上的镯子滑了下来,顾颜盯着那错金银的手镯,一时间竟移不开眼。这个手镯她想了很久,不是没有努力过,可湖心小筑看着没多少人,却如铜墙铁壁,她想安插人进来,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本该属于她的镯子戴在宋朝夕手上。

顾颜魔怔一样,一想到镯子里的蓬莱仙境,就恨不得把这镯子抓在手心。

这个新年容璟虽说在家陪她,实则只陪了她半天不到,便和从前一样忙碌了。宋朝夕倒也习惯了,如今带闪粉的面膏和西施粉都已经上市了,发梳子口耳相传下卖得特别好,听闻如今京城脱发的男人已经很少了。那美颜棒虽则昂贵,却因为效果绝佳而广受好评,又因美颜棒的功效只有数月,回购的老主顾特别多,宋朝夕每日看着白花花的银钱进来,哪怕怀着身子胃口不佳,也极为高兴。

不知不觉上元节便到了,皇后在宫中举办宴席。听闻前朝没有这规矩,不过本朝上元灯会前后共有五天,耽误一日倒是不妨碍各家贵人赏灯。一直以来,上元灯会规模都十分盛大,这几日万国来朝,圣上十分重视。今年早早就在城门外做了一个巨型灯轮,高约二十余丈,外头缠绕着五彩的绸带,装饰众多,除了有数万盏花灯,还有黄金白银,十分奇巧。

老太太前几日感了风寒,高氏娘家母亲病重,便由宋朝夕带着顾颜出席。

今日只需要穿戴一品命妇的次等钿钗礼衣,穿戴比正式的场合要简单许多。她打扮好出门时,顾颜看向她身上的命妇服,眼都看直了。不可否认,虽则女子一年间穿命妇服的次数屈指可数,周围人也很少看到,可直到这一刻顾颜才发现,这样一身服饰代表着无上的荣耀和地位,被封为命妇已经很难了,宋朝夕还这么小就被封为一品诰命,放眼京城,能穿这身衣服的单手数的过来。听说宋朝夕是史上最年轻的一品诰命夫人!

顾颜有些笑不出来了,若不是因为她是太后赐婚,这样的场合根本轮不到她跟去。

宋朝夕的衣着不方便走动,上马车时顾颜走上前扶着她,“母亲小心。”

宋朝夕淡淡地应了声。

宫中举办的聚会,各家的贵人们都不敢怠慢,各个早早便到了,都一派端庄地与皇后太后打招呼,宋朝夕进去时,席间陡然安静下来,众人都不着痕迹地盯着她。

“臣妇见过太后,皇后。”宋朝夕淡笑着屈身行礼。

太后还是老样子,精神奕奕,只是比从前年轻许多。皇后面色和善,乍看下像皇上的长辈。

太后好久没见到她,连忙冲她招招手,“这就是容国公的夫人。”

宋朝夕笑着和众人问好,大家也都齐齐回了礼,若说方才还是偷看,此刻众人便是光明正大地看了。

也不怪大家好奇,虽然此前国公府邀请过几个贵人听戏,可那毕竟是小范围内的,绝大部分贵人们都没见过宋朝夕的长相。她们没见过不要紧,却经常听到宋朝夕的传闻。要么是说国公爷宠爱小妻子,要么说宋朝夕御夫有术,如今房中一个通房丫鬟都没有,当然,更多的是说宋朝夕模样无双,见过的人都说她的长相放在京城也挑不出第二个,说是第一美人也不为过。

大家都很好奇,此时见了她自然要关注的,这一看便觉得传言果然不假。

宋朝夕这模样也太出众了些,皮肤好的跟嫩豆腐似的,碰一碰就能掐出水来,反观她儿媳,不论模样身段都不出众,跟婆婆一比简直没眼看。

太后免不了欢喜,上次宋朝夕送她的面膏她用完后一夜回春。

起初还担心功效是否只是一时的,现在几个月过去了,太后的脸愈发水润紧致。

宋朝夕还送了一套养颜棒给她,她日日滚面滚身上,效果也非常好。没有哪个女人不爱美,虽则她是太后,有用不完的珠宝首饰,穿不完的华服,可年岁渐长后,肌肤松弛,纵然打扮得再漂亮,也抵不过这张脸的衰老。现在好了,她面部回春,宋朝夕还说若她坚持用下去,肯定能把肌肤定格在三十岁,太后自然欢喜,对宋朝夕的喜爱溢于言表。

说到底诰命夫人富贵的不仅是自己,夫人社交的本质是为夫君和子女谋出路。诰命夫人的儿子入朝为官,肯定比没有诰命的简单多了。能出席宫中盛宴,认识的夫人多,开阔了内宅女子的眼界,女儿的婚事也不愁了。而宋朝夕还是在场唯一一个一品诰命,谁不是上赶着要结交她?就连太后皇后也对她客客气气的。

宋朝夕简直众星捧月一般,顾颜这个做儿媳的就没那么舒坦了。她原以为太后至少会和她打个招呼,谁知太后看都不看她一眼,就好像不认识她似的,只顾着和宋朝夕亲密。

宫里的筵席虽则菜品丰盛,道道都是大菜,但口味实在称不上出众。宋朝夕嘴刁,只吃了几口,便搁下筷子了。

饭后各家夫人聊家常,首辅家的儿媳梁氏笑道:“听闻国公夫人有了?”

众人看向宋朝夕平坦的腹部,国公夫人竟然有孩子了?国公爷春秋鼎盛,正当壮年,又权倾朝野,宋朝夕若这时生下孩子,国公爷只怕不是一般的宠爱了。

宋朝夕抿唇轻笑:“年前诊断出来的。”

梁氏多少听说了廖氏的事,国公爷对廖氏对毅勇侯府的态度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不过要她看,廖氏就是个拎不清的,国公夫人性子好还亲和,廖氏竟然敢伤国公夫人的子嗣,活该被国公爷撇弃!

“国公夫人真是好福气啊!不过夫人虽则怀了孕,这肚子却一点看不出来,倒是世子夫人小腹微凸,看着一脸孕相,世子夫人莫非也有了?”

梁氏是个爱八卦的,她只是随口一问,问完后自己也觉得这话题有些敏感,儿媳和婆婆一样大本就是趣谈了,如今儿媳还和婆婆一起有身孕,说出去难免要让人调笑几句的。

顾颜低着头,努力让自己看着恭顺,“是有了身孕。”

梁氏上次说她是丫鬟,得罪了她,不免为自己找补,“我就说嘛,世子夫人一看就是有孕的样子,肚子大脸盘圆了,走路的姿势都变了。我瞧着世子夫人这肚子至少也有四个月身孕了吧?”

这话说完,顾颜心里已经把她骂了一万次,这梁氏还真是没眼力的,上次说她是丫鬟就算了,她明明才怀孕两个月,却被梁氏说成四个月,谁都知道怀孕四个月就显怀了,也就是说梁氏认为她胖认为她体态变了,才觉得她月份不小。

她哪有那么不堪!梁氏到底会不会说话!

顾颜虽然不情愿却还是勉强笑道:“我才怀胎两月。”

梁氏尴尬,暗暗叫苦,这世子夫人真是难伺候,她不过想说句好听的,寻常女子因为肚皮紧实,第一胎四五个月都不显怀,这世子夫人怎么回事,才两月便已经圆润了?谁看了这微凸的肚子都不会觉得胎儿只有两月。

梁氏捂着帕子干笑,“许是衣服穿得多了,看着像四个月了,不过你这胎肯定比你婆婆要大,到时候婆媳俩一起坐月子,府里也省心了。”

顾颜已经笑不出来了,低着头声如蚊蝇:“母亲怀胎有三月了,比我大一个月。”

这话说完,在场夫人的表情不可谓不精彩,自古以来儿媳都比婆婆要俏要年轻,可国公府这一对却与寻常人家不同。婆婆比儿媳漂亮就算了,怀胎也怀的比儿媳早,要知道国公爷今年都也不小了,要做祖父的人了又做了父亲,偏偏自己的孩子月份还大一些,可见国公爷正当壮年,风采不减,一点也不输年轻人。

不过也难怪,国公爷可是武将,听闻这武将体力都好。京城贵女想嫁国公爷的可不少,若不是老夫人给挡了,只怕自荐枕席的人络绎不绝,国公爷权倾朝野,又是这般身姿长相,若是房中再厉害,那宋朝夕岂不是什么都占了?

宋朝夕这是什么命哦!

众人一时间酸得不行!

反观世子和世子夫人……嗯,父亲就是父亲,当儿子的还是要多多努力才行,别的事输了就算了,床笫之事还比不过自己的亲爹,说出去多少有点心酸。

“国公夫人真是好福气啊!国公爷那人肯定疼孩子。”

“就是啊,老来得子是最疼的,国公爷就世子爷一个孩子,若是得了小的,可想而知肯定是含在嘴里怕化了。”

“听闻国公夫人是双生女?”

宋朝夕略微回神,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埋头的顾颜,笑道:“是,我还有个双生妹妹。”

梁氏一拍手:“那岂不是说国公夫人也有怀双生子的可能?”

宋朝夕还是第一次想这件事,说起来她和顾颜都有怀双生子的可能,不过女子生产困难,她年岁不大,怀一胎都困难,若是双生子生起来肯定要吃些苦头。“我自己倒是不想怀双生胎。”

“也是,双生子实在辛苦,都说女人生产要进一趟鬼门关,怀双生子那就是生一次进两次鬼门关了。”

大家又告诉了宋朝夕一些孕期保养的事宜,宋朝夕一一记下。

忽而宋朝夕听到一声熟悉的叫唤:“祖母,您怎么了?”

是容媛的声音!宋朝夕是一品诰命,坐得离太后近,方才都没注意到容媛竟然来了,她走过去,远远看到贺老太掐着脖子,脸涨得通红,嘴张大发出嘶哑的喊声,却只出气不进气,像是被卡住了。

太后急坏了,“快!去请太医!”

皇后也慌忙喊宫女来帮忙,一时间花园内乱成一团,太监宫女围着贺老太太,不停拍打她的后背,意图把她喉咙间的东西拍出来,可他们拍了很久,贺老太太的脸都憋紫了,也一点效果没有。宋朝夕把容媛拉过来,问:“她吃了什么?”

容媛脑子一片空白,见到宋朝夕才猛地反应过来,“吃了一口糕点,不是容易呛住的食物。”

宋朝夕点点头,走上前淡声道:“你们让开!”

那几个宫人拍了半天,见老太太脸憋紫了,大气喘不上来,眼看着就不行了,都害怕的不行。今日宫中来的人非富即贵,若是他们拍不出来被责罚,可就小命不保了。一听到有人叫他们让开,几人齐齐散去,都离得远远的。

太后走上前,急道:“国公夫人,你这是做什么?若是再不拍嗝,老定北侯夫人可就凶多吉少了!”

宋朝夕不答,从背后抱住贺老太太,将手抵在贺老太太胸部下方,腹部上方的地方,收紧手臂,猛地压迫上腹部,一次之后立刻松开手臂,再次重来,反复几次后,原本面部涨紫,眼看着就要昏迷的贺老太太,忽然猛地吐出一团糕点。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贺老太太连连吸气,在宫人的帮扶下,去一旁坐着歇息了。

宋朝夕格外淡定,只略一蹙眉,“如果呼吸不畅,可以解开衣领的扣子,去一旁吹吹风。”

贺老太太瞥了她一眼,皱巴巴的脸上一贯严肃,众人惊魂甫定,家家户户都有被食物呛住的,尤其以小孩居多,哪怕照看的再细心,也不时有被呛死的事发生,贺老太太刚才那种情况,眼看着就不行了,怎么被宋朝夕勒了几下就忽然好了?

皇后也才回过神,拉着宋朝夕的手,“多亏了你,要不是你,今日这事还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就算找太医过来,也怕是来不及了。贺老太太年纪大了,一旦救助不及时当场就会死在这,若是别的场合也就罢了,偏偏今日是上元节,宫中这么多贵人,她一国之后请人来宫中聚会,竟然差点把人呛死,传出去皇家的颜面何在?她又如何向定北侯府交代?

就在此时,那贺老太太折回来了。

第75章

皇后太后和几个贵人都散了,贺老太太才走过来,一双浑浊的眼睛盯着宋朝夕,笑得敷衍,“不知道国公夫人有没有看到老朽的玉簪?”

宋朝夕原以为她是来道谢的,正准备借机敲打一下贺老太,谁知贺老太太一来就找她要玉簪?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堂堂国公夫人还能昧她一个老人家的玉簪不成?

宋朝夕蹙了蹙眉,语气称不上和善:“贺老夫人该不会是被呛糊涂了吧?自己玉簪丢了就去找,问我干什么?难不成我是你定北侯府的小厮丫鬟,还得帮你看着你家玉簪不成?”

贺老夫人没想到她如此强硬,便做足了长辈的样子,“方才玉簪还在头上,怎么国公夫人救了老朽之后,老朽那玉簪就没了?老朽也没别的意思,只是老朽那玉簪是老侯爷在世时送我的,老朽格外珍惜,方才国公夫人拉扯老朽后,簪子就丢了,老朽不免要问几句。”

宋朝夕对于她的这番话并没什么特别感觉,在她遇到的人里,贺老太太这种级别根本排不上名号,若说不讲道理,沈氏这个亲娘就比贺老太太难缠多了。若不是因为贺老太太是容媛的婆家人,宋朝夕是一个眼神都不会给她的。

她不咸不淡地笑笑:“所以贺老夫人到底想说什么?”

贺老太太没想到她不往坑里跳,只能自己找台阶下,拿起一旁碎掉的玉簪,惋惜不已:“许是方才国公夫人从后面抱我时撞掉,这可是老侯爷送我的唯一的首饰!老侯爷去了那么些年,我经常对着玉簪睹物思人,这玉簪就是我的命,原想着要带玉簪进棺材的,谁知却遇到这样的事!”

宋朝夕挑眉,倒是开眼界了,她刚刚救了贺老太太一命,贺老太太不感激她就算了,竟然反咬一口,找她要玉簪,就算那玉簪真是她弄碎的又怎样?难不成她救人时还顾得上那些?

她这个样子看人时有种高高在上的意味,显然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了。贺老太太蹙眉,她辈分长,在京城这个圈子里,还没有活得比她更长命的老太太,因着和太后关系不错,大家又敬佩她一个人撑起定北侯府,对她多有尊敬,可宋朝夕却明摆着没把她放在眼里,贺老太太气不过,视线从对方身上扫过,看到宋朝夕那代表一品诰命的服饰,忽然明白对方的底气是哪来的了。

是啊,她男人可是容国公,听闻她如今是专房之宠,男人被她这狐媚子祸害得连个通房都不敢有,要她是顾老夫人,肯定不能由着这样不守妇道的儿媳作妖。

宋朝夕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反应过来,拉着容媛的手,意味深长地叮嘱:“阿媛,贺老太太宝贝的玉簪丢了,你务必从你的嫁妆里挑一个更好的玉簪,替我送给贺老太太。”

容媛对着贺老太太下意识就有点怂,这贺老太太面色严肃,很会磋磨人,她有一次不过是瞥了贺青州一眼,就被贺老太太教训不守妇德。

她没想到宋朝夕敢怼贺老太太,当即有了底气:“是,婶婶,我回头就从嫁妆里挑一个好的送过去。”

贺老太太差点吐血,男人家要是动妻子的陪嫁,传出去肯定要叫人议论的,定北侯府就算再穷也不至于明着打容媛嫁妆的主意,宋朝夕这话是堵她呢,说什么从嫁妆里挑一个更好的,不就是在暗示她的簪子差,上不了台面吗?难不成她一把年纪了还真要容媛这个算媳妇赔偿给她不成?再说她今日的目的也不在于这个簪子。

贺老太太年轻时也京城一等一的闺女,只可惜年纪渐长,老侯爷早早去了,她相继送走了男人和儿子儿媳,命硬的名声就这么传了出去,如今定北侯府阖府只剩下她和贺青州,她越发好强,发誓要把孙子拉扯成人,让孙子连中三元,封侯拜相!当初国公府有意要跟定北侯府说亲,贺老太太就从心底瞧不起容媛,总觉得这容媛上杆子倒贴上来,肯定有隐疾,否则国公爷如今势头正盛,怎么会纡尊降贵跟定北侯府结亲呢?

奈何贺青州被他表妹迷惑住了,整日跟表妹在房中厮混,贺老太太是个厉害的,当然不可能让那贱蹄子祸害她孙子,她孙子是人中龙凤,注定了与其他男人不同,小蹄子娘家帮不上一点忙就算了,还整日献媚,拉着他孙子白日关门,贺老太太一看到他俩腻歪就脑壳疼。她当然不同意贺青州跟那小蹄子在一起,娶容媛进来也是为了让那小蹄子不好过。

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日日叫容媛到跟前来晨昏定省,打压容媛,就是为了让容媛认清现实,她现在是定北侯府的孙媳妇,他们定北侯府建府可比容国公府要早,她虽然是大小姐,可在她贺老太太眼里,她什么都不算。

容媛嫁进来时间不短了,肚子却一点动静没有,贺老太太坐实了自己的猜测,这容媛肯定生不出孩子来,正是因为如此,容国公府才上赶着嫁女儿,连他们定北侯府的嫁妆都没怎么要,交换庚帖没多久就强行把这个赔钱货女儿塞来定北侯府,这样的人她贺老太太还真看不上!

还好容媛乖巧,也不像家里那小贱蹄子整日拉着她宝贝孙子睡觉,不要脸的很!容媛至今只跟她孙子睡了一次,很识时务,老太太对她这一点很是满意。

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因为呛住被宋朝夕救了,要是宋朝夕挟恩图报,以此来打压她可怎么办?她们定北侯府本来就矮容国公府一头,若是再被人压制住,容媛在定北侯府岂不是要作威作福了?贺老太太肯定不能让这种事发生,才想出利用簪子,说出救命之恩抵消的话,让宋朝夕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

贺老太太笑不出来了,“不就是个簪子嘛,我一向最疼阿媛,怎么能让她送簪子给我。”

宋朝夕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功夫可不比贺老太太差,她嘴角微勾,虽则眼中不见笑意,可任谁看了都会夸她懂礼数。

“我早听我家阿媛说了,老太太你是个仁善的,从来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把她当自己孙女儿疼,从她嫁进去到现在,您连晨昏定省都舍不得她做,不仅不叫她伺候,还总是吩咐她要照顾好自己,把定北侯府当自己家,说什么都舍不得让她受一点委屈。我一听这话就觉得老太太是个仁善的,不像有些性格扭曲的老太太,整日磋磨儿媳孙媳,恨不得把儿媳孙媳踩在脚底下,不把儿媳孙媳当人看。”

贺老太太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隔空打了脸,她这才意识到宋朝夕是个狠人,无论宋朝夕知不知道容媛在定北侯府的情况,她高帽子这么一戴,周围的贵人们都听到了,等回了府,那还有脸叫容媛来她跟前伺候?要是叫了,岂不就成了宋朝夕口中那种性格扭曲磋磨孙媳的老太太?

贺老太太皱巴巴的脸上浮上假笑,“阿媛在我们定北侯府什么都好,就是嫁过来有些时日了,这肚子却一直没有动静。当然,我不是那种苛刻的老太太,我寻思着什么时候有空带她去庙里拜拜,说不定就怀上了呢。”

宋朝夕闻言,极其讶异地接话:“老太太您的意思莫不是说定北侯世子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