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宅院很大,我随着云香左拐右转,穿过数处中庭丽景,好不容易才来到一个偏僻的院子,上书“养心阁”。

我笑,小姐闺楼,不是花花草草,而是养心,可见谢家人真拿这个傻姑娘头痛。

云香似乎还没怎么适应我恢复正常这件事,看我的眼神有惊有疑。我对她笑笑,她就吓得直哆嗦,好像我真会吃人似的。

我说:“云香,你不会真信了娟儿的话,当我是妖怪了吧?”

她猛摇头,“小……小姐不是妖怪。”

我问:“你们以前伺候我,很辛苦吧。”

她一直摇头,“不……不辛苦,管饱,管暖,不乱跑就行。”看样子这孩子紧张说话就结巴。

我温和地笑笑:“你别怕成这样。我不会为难你。我以后好了,你们也不会再受人白眼了。”

云香的眼睛一下就红了,放松了许多,问:“小姐怎么知道我们受人欺负了?”

还用问吗?我这做小姐的都被小屁孩们满院子追打,更何况他们这些下人。

我洗了一个澡,身上的细伤沾了水有些疼,云香取来膏药,给我涂上。看她这熟练的架势,我受伤似乎是家常便饭。仔细看,身上还有以前留下来的痕迹。心想这谢昭华也真可怜,既然我已经借用了她的身子,必当好好爱护才是。

上完了药,云香取出一套浅绿衣裙要给我换上。我这时才彻底明白过来为什么古时候大户人家的女眷需要人伺候。不说其他,光说这衣服,里三层外三层,拉住这头掉那头,没一两个帮手还真折腾不下来。

好不容易穿完衣服,又出了一身汗。这下坐下来梳妆。

铜镜里,一个少女稚嫩的脸。

多大?十四?十五?很瘦,浓眉大眼,挺直倔强的鼻子,单薄的嘴唇。有种纯朴未凿之美。只是年纪还太小,尚显稚气。脸色倒是红润,可见谢家没有太虐待她。

因?还未成人,云香给我梳了双髻。我初来乍道不好发表什么反对意见,只觉得自己就像年画娃娃一样充满了淳朴的乡土气息。

谢夫人见我打扮妥当前来,非常高兴,拉着我的手道:“小华真如脱胎换骨,变了一个人。”

大嫂在旁边附和:“是啊,我也这时才注意到小华这么俊秀呢。”

她身边那个羞涩的少女叫白雁儿,是谢夫人的外甥女,打小就和谢家二公子定了亲。她母亲新亡,寄住在谢府,等孝期过了就要和谢老二成亲。

小姑娘害羞地就像一只蜗牛,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刻缩进壳里躲着。

谢夫人将我拉到身边坐下,开始如数家珍。

我现在由谢怀珉变成了谢昭华,由一个中医学大三学生变成一个年方十五,待字闺中的千金小姐。

谢昭华的生母是谢夫人的表妹,因为是庶出,在门第等级森严的东齐,嫁过来也只能做妾。两个夫人倒是情同姐妹,相处和睦。谢昭华出生不久,二夫人就撒手人寰,谢夫人很疼爱这个小女儿。可是谢昭华长到两岁的时候,大家渐渐发觉她脑子有问题,天生痴傻。因为无药可医,只有将她看管起来,供养到老。

没想到,谢昭华自己反而好了。

说话间,忽有一阵异香飘来,似兰似茉,我惊奇地抬起头。谢夫人笑道:“是珂儿来了。珂儿,快来看你妹妹!”

一个轻纱紫衣的少女款款步入堂中,房间内似乎亮起一道光芒。

我一见她的容貌,脑子里自动冒出一句酸诗来:“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我的作文很烂,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直觉告诉我,这姑娘可真是美得和嫡仙一样,再多的形容词堆砌在她身上都不为过。

谢夫人说:“你们姐妹见面少,你怕是模糊了,这是你三姐,昭珂。”

谢昭珂小姐那双似乎浸过泉水般的眼睛看着我,里面有点点星光闪烁,她的声音也动听至极,如出谷黄鹂。

“小华,你大好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那么简单的一句话,配上她动人的表情,我当时就有一种顺利低空飞过四六级的激动。难怪导演喜欢找俊男美女来演戏,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一张好皮相胜过千言万语。

大嫂在旁边做注脚:“这下我们昭珂不寂寞了吧?终于有个说话的人了。”

谢昭珂对她爱理不理,拉着我的手去一边寒暄去了。

谢夫人又领着我去见父兄。

谢太傅五十左右,两鬓冰霜,俊朗清癯,双目清冽,是传统的德高望重的学者形象。我这个傻了十多年的女儿病好了,他似乎也不怎么热心,只是客套地嘱咐我好生修养,孝顺母亲。

我上头还有两位兄长。大哥谢昭瑜,端的一表人才,据说年纪轻轻已是书法大家。他对我十分亲热,摸着我的头说:“小华好起来了,这下我们家就和和美美了。”

我的二哥谢昭瑛,我这次并没见着。该帅哥据说是个走马章台,千金买笑的主,经常把谢太傅气得差点中风。后来好不容易定了亲,我那害羞怯懦的未来二嫂,也管不住他的风流性子,照样一味蛮天胡闹,大肆出入烟花之地。这些事都是我后来从下人那里听来的,谢夫人当然不会对我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孩说这些,只是简单说二哥在外办事。

谢家四个孩子,除了现在的我,其他都是谢夫人所出,个个都继承了她的美貌。我看谢家的意思,将来是要把谢昭珂送进宫里去的。

这事底下的丫鬟也都在谈论。云香告诉我:“皇上自太子故去后,身体就不大好,听说今年病得厉害。老爷和夫人原本想送三小姐入宫,后来又想先放一下,嫁给合适的皇子也行。”

真可怜,生的美,就成了一件货物。被父亲兄长送上去,以此来换取名誉、金钱以及权利。

我想:“那我呢?”

云香很难过:“小姐的痴颠之症多年前就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很多人家都……所以不上门来……”

我却很高兴。别人怕娶一个傻子,我还不想嫁呢。

我从床上爬起来,围着被子对云香说:“你想不想将来走南闯北,见见世面?”

云香很迷茫:“小姐,我们女人是该待在屋子里不可以随便出门的。”

我拿她没法,“你就说你想不想?看一看说书人口里的山川河流,走一走英雄先烈们战斗过的地方。接受一些爱国主义教育,丰富知识文化,有利于教育出优秀的下一代。”

云香听得半懂不懂,想了很久,小声说,“想。”

我高兴道:“我发誓,等我将来自由了,一定要踏遍青山绿水。你可愿意跟着我?”

云香忙不迭点头:“小姐去哪我就去哪。”我心情舒爽地倒回床里。反正那位大仙说了,我暂时回不去本来的肉身,那还不如好好过这段日子,全当度假。我穿越到了东齐谢家的第一个晚上,睡得格外香甜。梦里,张子越手持一大束玫瑰花,深情款款地对我说:“珉珉,嫁给我吧。”我叫着我愿意我愿意,兴奋地扑过去拥抱他。

歌尽桃花第一卷深庭篇第3章初遇先生

现代人回到古代,其实并没有诗意的生活在等着他们。

首先是生活上许多事情会觉得很不方便。比如,没有电,没有抽水马桶,没有网络。尤其是最后一项,对于一名大学生来说,简直如同要他的命。

而比杀了一个人更让人痛苦的,就是活着受罪,比如说,坐牢。

古时候深闺生活对于一个现代女人来说,就是形同坐牢。早上天亮就起,梳洗打扮完毕,去父母处请安,吃完早饭,回到自己的房间,不是看看书,就是弹弹小曲,绣几只鸳鸯。总之没有发生不可抗拒的因素,是不可以出家门一步的。

头几天,谢夫人她们对我还有股新鲜劲,会来看看我,同我说说话。我也顺便了解一下这个世界。日子久了,谢夫人回到小祠堂里继续抄佛经,大嫂也忙自己的事去了。

我无聊得紧,小阁楼里没有消遣,便在云香的指点下去找三姐昭珂。

谢昭珂住摘月阁,形象得很。她就皎皎如那天上月,也不知将来由谁摘了去。

摘月阁比我的养心阁大一些,也要气派得多。我还没进去,就听见一阵悦耳的丝竹声。原来谢家请来了专人教导谢昭珂音律歌舞。

谢昭珂的丫鬟宝瓶见我来了,悄悄走过来,“四小姐,三小姐还要练一阵才能休息呢。”

我问:“她天天都要练?”

宝瓶说:“三小姐可不轻松,要习诗词歌赋史经,要会琴棋书画,烹饪女工也不能落下。”

我错了,我一直以为只有现代职业女性才是最辛苦的,不但要会赚钱生孩子,连灯泡都要自己换,却不知道古时候的才女也不是份好差使,十八般武艺统统都要学上手,而且全为了取悦一个长啥样都不知道的男人。

谢昭珂正在抚琴。她今日穿一件雪白长裙,浅绿的坎肩,青丝高盘,露出修长皓白的颈项来,整个人清丽娇嫩宛如一支含苞青荷。

同是一家姐妹,怎么会有天壤之别?听说谢二夫人生前也是十分标致动人的啊

我看她专心致志,不好去打搅,只好带着云香往回走。

我问云香:“哪里可以找些书看?”

云香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怎么了?”

“小姐,你……你什么时候能识字了?”

我这才想起谢昭华疯疯癫癫十多年,当然不可能会认字。只好又胡编乱造,借力于鬼神,说:“大概是上天怜悯,让我恢复神智,又弥补了我的不足。”

云香实在好骗,立刻就信了,带着我去谢府的藏书阁。

谢家到底是书香世家,藏书丰富,分门别类排放整齐。书架上纤尘不染,还燃有防蛀的熏香。

我打发走了云香,自己随意浏览,很快找到了一本《大齐江山志》的书,兴高采烈地盘腿坐在木地板上看起来。

如今天下四分,齐国处东,所以那个不知名大仙称其为东齐。东齐东临玄海,北临辽,西临秦。遥远的西边还有一个不交界的离国。这是一个平行空间里的陌生世界。

四国由一条叫做红河的河流贯通,红河流到了东齐境内,就是碧落江。红河两岸风景如画,优秀旅游蜜月疗养开会场所无数。东齐尚文,千年来出了优秀文学青年若干个,有重大贡献的科技发明也层出不穷。大概是因为临海,人民吃鱼多,脑子好使之故。

东齐最大的威胁是北辽,就像宋朝人一提辽国西夏就头痛一样。游牧民族,冬天一旦受了雪灾,来年春就要南下掠夺,人家的老婆孩子也要吃饭,大家都有大家的不得已。东齐目前没有出来一个汉武帝,我估计朝廷里也是主战主和吵成一锅粥。

我听云香说,皇帝身体不好,太子又死了。我的父亲大人是太傅,太子师傅,太子死了他现在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其实整个谢家看来,就是一个非常平凡且正常的上流社会人家。同宫闱斗争似乎并没有多大干系。

而我将在这个平静安全的地方修身养性,等待上仙将我送回原身的那一天。

“谁?”身后有人问。

我一惊,猛回过头去。

一个男子站在背光处,宽大的淡青儒衫轻垂,阳光勾勒出一个修长的轮廓。

“你是谁?”他又问。

我站起来,说:“我是谢昭华。”

“你是谢家四小姐?”

我点点头。

他走了进来,拱手朝我一揖,“在下宋子敬,打搅了四小姐,还望恕罪。”

啊,这名字我听过。家里请来教“郭芙”和两个马表哥的西席。云香曾经两眼含春跟我提起过。

宋先生的腰直起来了,头却还是低着的,好像我脸上长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我很好奇,凑过去看他。

宋子敬二十多岁,皮肤白皙,两道清秀修长的眉毛,单凤眼微向上挑,鼻梁挺直,嘴唇温润,果真是一个俊秀斯文的书生。而且被我这样唐突地盯着,也是淡定从容,真是君子诚方,品淡如菊。

我这才笑着后退一步说,“宋先生教导小侄辛苦了。先生这是下课了?”

宋子敬欠身,“是。过来寻几本书看。”

“那正巧了,我也是来找书看,只是不熟,先生知道那些笔记体小说在哪里吗?”

“什么?”他抬头看我,没听明白。

我忙改个说法:“要不,传奇故事、鬼神传志也行。”

宋子敬仍诧异地看我。我这才想到,古时候的女人如果不是偷看牡丹亭,就该背诵烈女传。看杂文异事,似乎并不是我该做的。

可是宋子敬也只是看了看我,然后又低下头,手一伸,“四小姐这边来。”

他身形修长,举止容雅,带起的风有淡淡茶香。

他带我上楼。楼上略小,光线明亮,四面有较矮的书架。不起眼的一处,果真摆着几排传奇小说,戏曲说词什么的。

我高兴地选了几本,抱在怀里,冲他点头致谢。

他客套地回我一笑,“四小姐不必客气。”

我蹬蹬跑下楼,忽然站住,抬头问他:“先生讲课,我可以去听吗?”

宋子敬愣了一下,说:“当然可以。”

我说:“那我明天过来。”

云香知道我见到了宋子敬,脸一下就红了。

我笑:“那宋先生果真是玉树临风的人物。我倒是奇怪,他怎么不去考取功名,而来给小孩子教书?”

云香是个干情报工作的好材料,告诉我说:“宋先生原来可是咱们东齐四大才子之一,多少人家为求他为婿,踏破门槛。这个名声啊,就传到了京城国舅爷家,让那赵家小姐动了心。听说那赵家小姐是又肥又丑,又懒又蠢,偏偏死活都要嫁给宋先生。国舅爷只好上门来求亲。可是宋先生是什么人,他才看不上赵小姐呢,当场就回绝了。这事不知道给谁传了出去,人人都知道赵小姐的笑话。国舅爷计仇在心,后来宋先生上京赶考,他收买考官,就是怎么都不让宋先生考过。宋先生起初不服,连续考了四年,可是次次落第。第五年他干脆不进考场,就在场外墙上作文。我们老爷也是仰慕他才学已久,听闻后赶了过去,从官兵棍棒下把他救了下来,安置在府里教书。”

她一口气说完,我忙递过一杯茶去。“那国舅爷迫害文人仕子,皇帝不知道吗?”

云香把茶咽下,压低声音说:“皇帝身体一直不好,在深宫里养病,国家大事都是李丞相和国舅爷说了算。这些都是我过年时到老爷书房帮手时偶尔听见老爷和大少爷说的。”

想不到那个斯文温和的宋子敬倒有一副铮铮铁骨。

我忽然说:“这样说来,宋先生还是没有娶亲咯?”

云香红着脸说:“他……他虽然没接那门亲事,可是如今一闹,还……还有谁家敢要他做……他做女婿啊?大家都怕国舅爷呢。”

可怜宋子敬,难怪对我的骚扰眉毛都不抬一下,想必是怕了女人这种生物了。

次日我给谢夫人请安,说我要去私塾听听课。谢夫人起先也是很惊讶我识字,然后高兴得不行。

谢家私塾是开设来给家里和亲戚的孩子读书的地方,除了“郭芙”小姐谢灵娟和马家兄弟外,还有几个年纪差不多的孩子。

谢灵娟小朋友看到我来了,先是很惊讶,然后很不高兴,最后又有点害怕。大概是大哥回去教育了她,知道我到底是长辈,不像以前那样敢跟我造次了。孺子可教。

宋子敬今天穿一身洁白长衫,广袖博襟,朴素淡雅,纤尘不染。我依照习俗向他行礼,他微微颔首,从容大方。我便坐在末尾,一群小萝卜头的后面。

今天先考查了昨天的功课,谢灵娟小朋友人品有问题,功课倒挺好的,看样子大哥家教很严。有几个孩子偷懒没做,这时候交不上来。

宋子敬这个人,用流行用语说,是个女王受。看似弱不禁风,整治人的法子又狠又辣。只见他淡若轻柳道:“明天补上来吧。”

那几个孩子松了口气。然后宋先生又补充一句:“所有学生都把昨天的功课抄五十遍,明天交上来。”

底下哀鸿遍野,没交功课的那几个孩子立刻成了众矢之的。

知道了吧孩子们,这就叫连坐,封建社会阴暗的代表文化之一。宋先生也是为你们好,早点知道这个社会的非人性化一面。

我举手。宋子敬问:“什么事?”

我说:“先生,我也要交吗?”

宋子敬脸僵住,不自在地说:“四小姐新来,就不用了。”

我窃笑。

开始讲课,讲的是张淮卧冰的故事。张淮这人我不知道,王祥卧冰求鱼为母治病我倒从小就听过,同宋子敬说的故事相差无几。

宋子敬讲课出乎我意料,非常生动,用词造句浅显易懂,稍微带出典故成语,孩子们一下就记住了。我得说,他是个不错的教育工作者。

说完故事,便叫小朋友们谈感想。孩子们都知道那是教育儿女要孝顺父母,只有一个小男孩冒出一个不和谐的声音,说:“这个张淮真笨。”

历史就是给这些不和谐的声音推动进步的啊。我激动地看过去,那个穿着大红团花服的小少年十一、二岁,面若冠玉,五官精致,眸如寒星,唇若丹朱,宛如一个陶瓷娃娃。

宋子敬脸上微微有笑,问:“小凌你来说说为什么?”

小凌口齿流利地说:“张淮以自己身体来化冰,没准冰没有化,自己先冻死了,得不偿失。我要是他,就去凿冰,省时又省力。”

我与宋子敬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宋先生又问:“还有什么其他的看法?”

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得罪了谢灵娟,她忽然指我,说:“小姑姑有。”

宋子敬居然顺水推舟,说:“四小姐也来说几句吧。”

我一点准备都没有,这个浅显的故事也讲不出身高深大意。那瞬间像回到了大学课堂,被老师抽起来背诵人体头部各个穴道名称,脑子里乌鸦在飞,忘得连四肢名称都不知道怎么说。

谢灵娟就是想看我出丑,噗嗤一声笑出来。

多亏她这一笑,我回过神来,莞尔回她一笑:“感想没有,延伸知识倒是有一个。鲤鱼是最常见的淡水鱼之一,《神农草本经》称其为“诸鱼之长”。从药用角度说,鲤鱼性平、味甘,归脾、胃经,具有健脾养胃、利水消肿、通乳安胎、止咳平喘等作用。特别是,鱼头中含有丰富的卵磷脂,这对维护大脑营养、增强记忆都有好处。所以说,聪明人爱吃鱼或爱啃鱼头,这也不无道理。”

宋子敬惊奇地盯着,仿佛我是外星来客。在座的孩子也都惊呆了,不过我相信那是因为我说的东西他们都听不懂之故。

谢灵娟小声嘀咕:“要聪明就要吃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