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志泽面上是毫不在意的笑:“这东西怎么污秽了?实话告诉你,你知道这画册是谁画的?是司空烨煜画的。司空烨煜你该知道吧?本朝的大画家,谁不晓得?便是夫子和掌院,他们哪一个没有成亲?你以为他们没有做这些事?不然他们的子女是如何来的?”

见薛元敬沉默不语,他就又笑道:“你可真是个傻子,竟然视这样的事为洪水猛兽?实话告诉你,这些事是再正经不过的事,夫妻之间谁没有做过?若没有才怪了。这也是人间极乐之事,但凡你尝过一次,往后再也戒不掉的。”

说完,他合上书册,大笑着往回走,徒留了薛元敬一个人站在原地,心潮还在急剧的澎湃着,久久的静不下心来。

以往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些,刚刚忽然得见,又听了贾志泽说的那一番话,他只觉得心中好像有一扇以前紧紧关闭的门忽然被推开来......

直至下午快要上课的时候他才回去。也不去管贾志泽看他的目光是如何的笑的促狭,他只依然沉浸在刚刚的那份震撼中。

一下午的课他也没有好好的听。虽然面上看着还是一贯的平静淡然,但内心里却一直在激荡着,书上的字也一个都没有看进去。

等到了下课的时候,他就收拾了布包,拿了伞往外走。

外面的雨已经较中午小了许多,只是一些蒙蒙雨丝。薛元敬并没有打伞,慢慢的在雨中走着。不过等到了家,却见薛嘉月并不在家。想必她肯定是没有听他早上说的话,又去铺子里面了。

看了看外面越来越阴沉的天色,只怕过会儿就会下一场大雨。于是薛元敬就拿了伞,锁上门,出门往铺子走去,想要去接薛嘉月回家。

走在路上的时候雨已经渐渐的下大了,噼里啪啦的落在伞面上。路上虽然偶尔有行人经过,但也都是行色匆匆。

薛元敬担心薛嘉月这会儿就会出来,所以就加快脚步往前走。然而等他看到街对面的漱玉轩铺子,又看到有个娇小的身影正站在门口时,他不由的就停下了脚步。

第99章 一起回家

下雨天原就没有什么人出来, 所以生意自然就要差一些。反正漱玉轩今儿压根就没有几个人进来, 也没有做成一单生意。不过好在前几日接到了好几单生意, 也够铺子里的人这几日好一通忙活了。

薛嘉月今儿整理了一下这几日的账册,又查看了一番库存的布料和丝线, 随后便同冯嫂子她们一同裁衣绣花。

暮秋的天, 原就暗得早,更何况今儿又是个阴雨天,所以才半下午的时候屋中就暗了下来。

薛嘉月原还想着点几根蜡烛来照明, 大家好做事,但转念一想蜡烛也费钱, 而且蜡烛光也有限,若到时因着这个缘故衣裙没做好反倒还要惹客人怪, 坏了铺子往后的名声, 于是她索性叫铺子里的人都早些回去,明儿一早再来。

这样也算是个福利,能让她们往后更有干劲不是?

而果然,铺子里的人一听薛嘉月说让她们现在就回去,个个都喜笑颜开的。对薛嘉月道了谢之后, 她们就放下手里在做的活, 彼此说笑着出门了。

不过早上她们出门的时候天虽然阴沉着但没有下雨, 于是她们就有带伞的,也有没带伞的,但这会儿外面的雨下的大了,压根没有法子出门, 就有两个没带伞的站在门口一筹莫展。

薛嘉月想着她现在左右还要去看一眼今儿做出来的衣裙,不定等她看完了雨就会停。于是她就将自己的伞拿出来给她们两个,笑道:“你们打我的这把伞回去罢。”

有一个人就推辞着不要:“我们打了这把伞回去,东家你要怎么回去?总不能让东家淋雨回去。没有这个道理。”

薛嘉月待要说话,就见另外一个妇人已经在笑道:“这个还用你替东家发愁?难不成你不知道东家的哥哥每日都会来接东家回去?咱们就放宽心的拿着伞回去吧,保管过不了一会儿东家的哥哥就要来了。”

薛嘉月抿唇轻笑,对她们挥了挥手,站在门口,目送着她们两人在雨中渐渐走远。

随后她就回铺子去仔细的看了一会儿今天做好的衣裙,确定没有任何一处纰漏之后她才放了回去。又将自己今儿才刚做好的那件石青色斗篷拿到外间的柜台上,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暗了,估摸着薛元敬这会儿也该放学了,她便走过去站在铺子门口往外望。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过后,远远的她就看到有一道青色人影正往这里快步走来。

虽然伞面下斜,挡住了那个人的相貌,但仅凭着这身形她还是一眼就认出这是薛元敬来。正要开口叫他,但她忽然就见薛元敬在原地停下脚步,没有要再往前走的意思。

薛嘉月心中狐疑,也没有开口叫他了,只站在铺子门口望着。

好在过不了一会儿,就见薛元敬重又抬脚往她这里走来。等走到了廊檐底下,他伸手收了伞,那张俊秀的容颜便立时一览无遗了。

将伞上的水珠甩干,薛元敬弯腰将伞斜靠在墙上,然后他直起身来看薛嘉月。

薛嘉月也正在望着他。见他眉眼间还是平日清淡的模样,看着并没有任何异常,她心中先放下一半心来。但忍不住的又问道:“哥哥,怎么你刚刚站在那里不过来?”

薛元敬闻言,心中微顿。没想到他刚刚只是那样一会儿顿足都被她给看到了......

“刚刚有雨水被风吹着落在我眼中,我停下来揉了揉眼睛。”薛元敬面色不变的扯着慌,还堂而皇之的反问着,“怎么这都被你看到了?你以为我站在那里是在做什么?”

薛嘉月心想,我哪里知道你站在那里做什么?不过是因着以往的薛元敬给人的感觉总是性子阴狠,又心思深沉的,且他的人设最后会越发的乖戾无常,所以薛嘉月有时候总下意识的会担心。

但转念一想现在薛元敬的人生轨迹早就和以往不一样了,他如何还会和他以前的设定一样?旁的不说,那十二个女配,至少现在出来的四个不是都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还是她多想了。

于是薛嘉月就笑了起来:“我以为你站在那里看蚂蚁搬家呢。”

一句玩笑话说完,她又说道:“得亏哥哥你过来接我了,不然下这么大的雨,我没有伞,就只能一路淋着雨回家了。”

薛元敬就皱了眉,问她:“你早上出门的时候没有带伞?我记得我出门的时候还在下雨,还是你提醒我转身回来拿伞,如何你自己竟然没有拿?”

一听他提起早上的事,薛嘉月便觉得脸上有些发烫起来,垂眼不语。

见她这个样子,薛元敬便也想起了早上的事,一时就觉得自己耳根处也有些发烫起来,目光飘忽着,不大敢去看薛嘉月。不过胸腔里刚平静下来的一颗心又渐渐的跳的快了起来。

片刻之后,他才轻咳了一声,掩饰了心中的尴尬,开口柔声的叫薛嘉月:“晚了,我们该回去了。”

薛嘉月这会儿也将自己劝服的七七八八了,觉得薛元敬早上也是不知情,也是关心她,再说也还不一定摸到了她那两个小鼓包,她有什么可害羞的?且她越这样害羞,薛元敬也越尴尬,两个人往后就不好相处了。索性不如当今天早上的事压根就没有发生过,这么他们两个人才能同以往一样的相处。

又听到薛元敬在跟她说话,她便抬眼看他,笑道:“好啊。”

然后她转身进铺子去柜台上拿锁。目光看到柜台上放的那件石青色斗篷,她就先不忙拿锁了,反倒是回头叫薛元敬:“哥哥,你过来。”

薛元敬依言进屋,就见薛嘉月臂弯中搭了一件石青色的衣服正在对他笑。看到他走近,她就展开那件衣服,说道:“我早就想给哥哥你做一件斗篷了,好早晚冷的时候你上学路上穿。但我这些日子都忙昏了头,就将这件事给忘了,前几日才想起来,今儿才刚做好。你快过来试试看合不合身。”

薛元敬听了她这话,只觉一股暖流入心,整个人心情都愉悦了起来。

他就走过去,伸手接过这件斗篷披到自己身上。

薛嘉月前后左右的仔细端详了一会,然后就笑道:“哥哥,你虽然相貌生的隽雅,但还是很适合穿石青色。显得你整个人越发的沉稳内敛,也高贵了起来。”

又问他:“你喜不喜欢这件斗篷?”

薛元敬如何会不喜欢?心中欢喜的都要疯了。

他伸手握住了薛嘉月的双手,垂眼看她,极认真的点头:“喜欢。但凡你做的,我都喜欢。”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虽然以前薛元敬也经常会同她说一些这样暖心的话,但薛嘉月那会儿也只觉得是兄妹间的一种友爱,但是现在,她怎么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呢?而且薛元敬看她的目光,她总觉得和以前有点不大一样。但让她具体说,她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薛嘉月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她想多了。毕竟薛元敬以前可是不止一次在她面前说过要将她当成亲妹妹一样来看待的,而且这些年他也经常想要在她面前摆兄长的架子。再者说了,她现在毕竟才十二岁好嘛,薛元敬能对她有什么想法?

这般一想,她心中刚冒起的那点异常立时就被自己给压了下去,转而欢喜的说道:“哥哥你喜欢就最好了。”

随后她拿了锁,和薛元敬一起出铺子。

等她将铺子的门锁上之后,一转身,就看到薛元敬已经将刚刚披上的那件斗篷解了下来,并且见她转身,他就抬手将斗篷披到了她身上来。

一面抬手给她系着斗篷上的带子,薛元敬还一面说着:“你身子单薄,外面风大雨大,你披上这件斗篷,既能挡雨也能避风,我也放心些。”

薛嘉月其实很舍不得。要知道这件斗篷的料子是她特意挑选的上好料子,若待会儿被雨水给打湿了,或是被泥给弄脏了,那她得多心疼啊。可看薛元敬这样的关心她,她又挺不忍心拂了他的好意。

最后想了想,她还是没有说煞风景的话,只乖巧的嗯了一声,由着薛元敬握着她的手往路上走。

这会儿天色已经晚了,四处苍茫一片。不过雨丝密密的斜织着,远处近处的黛瓦上都笼上了一层白色的薄雾。偶有街旁的人家家里亮了灯,窗子里透出橙黄色的油灯光来,看着再安宁平和不过。

斗篷是按着薛元敬的身高来做的,这会儿披在薛嘉月的身上自然是长了不少。而薛嘉月也不舍得将长出来的那一截斗篷在泥水里拖着,所以便一只手小心翼翼的一直提着斗篷的一角,又尽量往薛元敬身边靠,这样可以少些雨丝打在斗篷上面。

她原是爱惜这件斗篷的意思,可落在薛元敬的眼中,只以为她这是冷了,便自然而然的伸手揽住了她的肩,将她往自己的怀中带,手中撑的雨伞也往她这边倾斜了一点,想要多给她挡点风雨。

不过暮秋初冬的雨原就是冰凉的,夜晚的风也是冷的,薛元敬刚刚又出来的急,也没有来得及多穿一件外衣,这会儿被风雨一激,他便打了个喷嚏。

薛嘉月就抬头看他,一见他身上衣裳穿的单薄,另外半边身子的衣裳都被雨水给淋湿了—想必是伞都往她这边倾斜了的缘故,就顾不到他自己—她便急道:“哥哥,你身上的衣裳都湿了。这样冷的天,你这样很容易着凉的。”

一面说,一面就将身上披的斗篷解下来递了过去:“披上。若你不披,我便扔了它。”

她这语气听上去很强硬,一张小脸也紧绷着,看上去这事是再无任何商量的余地了。

薛元敬原是不惧的,因着他知道薛嘉月将这件斗篷看的多重。刚刚一路上她都在小心的提着这件斗篷,生怕沾染了一点泥在上面,怎么会这样轻易的就扔掉?

就在他想要劝说薛嘉月继续披着这件斗篷的时候,但忽然想到一个主意来,由不得心中一动,便从善如流的伸手接过斗篷来。又将手里的雨伞递给薛嘉月先拿着,他自己则是将斗篷披在身上。

石青色原就是沉稳高贵的颜色,而薛元敬又是个内敛的性子,所以这件斗篷披在他身上真的是十分的搭。

薛嘉月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将手里的伞递了过去。又笑道:“等往后天再冷些,我就给哥哥做一件领口镶白毛的玄色斗篷。”

虽然是极简单的黑白搭配,但穿在薛元敬的身上想必还是很有气场的。

薛元敬垂眼看她,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他忽然伸手,揽着她就往自己的怀中带,又用斗篷将她给严严实实的包裹住了。

第100章 雨夜惊梦

薛嘉月一将斗篷从身上解下来, 被卷着雨丝的冷风一吹, 她由不得的就打了个寒颤。但还没等她冷一会儿, 她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讶然的抬头望过去,就见薛元敬正在低头看她。对上她的目光, 他还矜持的点了点头, 说着:“只有这一件斗篷,但你我身上的衣裳穿的都不多,你披着我会冷, 我披着你会冷,不若我披了斗篷再这样揽着你, 便似我们两个人都披着这斗篷一样,彼此都暖和。”

这话若从面上来看是再不错的, 很完美的解决了两个人面前的难题。只怕还要夸一声薛元敬聪明, 想的细致。但薛嘉月总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她偏生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怪。

就在她还蹙着眉想这事的时候,薛元敬已经揽着她往前走了。一面走他还一面说着:“天色越发的黑了,雨也下的越发的大了,我们快些回去。”

他面上虽然看着还是淡然的, 但其实胸腔里的一颗心早就已经跳如擂鼓了, 揽着薛嘉月的那只手掌心里面也紧张的满是汗。

总还是担心薛嘉月会察觉到他现在的这份心思, 更担心她会推拒。另外,这样紧密的揽着她温软的身子在他怀中......

薛元敬一时只觉得外面的风雨再不是刚刚那样的令人心生厌烦了,反倒觉得可亲可爱了起来。

恨不能回家的路再长一些,永远走不到头才好, 这样他就能一直揽着薛嘉月在他怀中了。

但铺子离家统共就这么些路,便是他再想走的慢些,可到底还是到家了。虽然万分不情愿,但他也只能怅然的收了伞,眼看着薛嘉月从他的怀中钻了出去。

霎时非但是觉得怀中空了,便是心中也空了......

薛嘉月这会儿则是紧张的去看那件斗篷有没有被雨淋湿,下摆有没有溅上泥水,一见都好好儿的,她这才放下心来,高高兴兴的做晚饭去了。

薛元敬将斗篷解下来放在自己屋里,随后便走过去帮薛嘉月一起做饭。

吃晚饭的时候照例是薛嘉月在说,薛元敬在听,偶尔他会回复一两句。

也不知道她怎么会有那么多高兴的事。明明有一些事在薛元敬听来只是一些再寻常不过的事,可薛嘉月还是会笑的眉眼弯弯。不过因着是她讲的事,所以薛元敬便也会微笑,觉得心情舒畅。

她高兴便是最好的。

饭后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便各自回屋歇息了。

薛元敬其实很担心薛嘉月胸前那里早上到底有没有被撞痛的事,想开口问,但又担心薛嘉月会如早上一般的恼羞成怒,迟疑片刻之后他到底还是没有问出口,只细致的关注着薛嘉月。

见她一直说说笑笑的,面上并没有流露出痛苦的样子,也没有如早上那般抬手捂过胸,那想必那里应该已经不痛了吧?

薛元敬这才放下心来。

等回屋之后,他就拿火折子点亮了烛台上的蜡烛,拿了一本书想要看一会儿再睡。

但无论如何也看不进去。且一看到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脑中就会想起中午贾志泽给他看的那些东西......

他记性原就极好,过目不忘。这会儿那些东西虽然不在眼前,可依然清晰的印在他脑中,一帧一帧的,那样的鲜活。

薛元敬只觉心中烦躁的不行,想了想,便丢开书,铺了纸,提着笔开始写字。

以往但凡他觉得心中不平静的时候便会写字,因着写字能让人静心。但今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觉越写反而越不心静。

最后薛元敬索性也不写字了,丢下笔,脱衣上床准备睡觉。

但总是不容易入睡。耳中听得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的打在院中的樟树叶上,头顶的瓦上,无端的就让人觉得心中烦躁不已,简直都要觉得气都有些透不上来了。

不过薛元敬睡觉是很老实的一个人,纵然觉得心中再烦闷,可他也并没有在床上翻来侧去,只平躺在枕上,双目阖着,双手交叉着放在小腹那里。

最后模模糊糊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睡着,耳中仿似听到有人在叫他哥哥。声音又娇又嫩,甜腻的仿似要滴下蜜糖来一般。

他睁开眼,便看到薛嘉月正立在床前,笑盈盈的望着他。

他快速的翻身坐起,一把握住了她纤细的右手腕,将她拉到了自己怀中来。

埋首在她肩上时,他能闻到她身上有一股子淡淡的馨香。经由他鼻端钻入他心中,撩拨的他心尖上都一直在发痒,抱着她的手臂就越发的收紧起来。恨不能就这样将她硬生生的揉入到自己的骨血中去,再也不放手才好。

“月儿。”他低声的开口叫她。但一开口,却惊觉自己的声音不知道何时竟这样的低哑,自己反倒吓了一跳。

但紧接着,他就察觉到薛嘉月的双手环住了他的腰。甚至她还在他耳旁吹气如兰的呢喃着一般的叫他:“哥哥。”

薛元敬只觉心中狂喜。要知道以往他虽然也会抱一抱薛嘉月,但她是从来没有如现在这样回抱过他的。这是不是说明,其实她心中对他也如他对她一般的心思?

抱着薛嘉月的双臂由不得的就越发的收紧。但又觉得仅仅只这样抱着是不够的,总想要更多......

而怀中的小人仿似知道他这股子心思一般,薛元敬就只听得耳旁一声轻笑,随后便只觉自己的身子往后仰倒躺在了床上。

是她推倒了他。紧接着,她便俯身过来,笑吟吟的看他,细嫩的手指在他的脸颊上游走,说出来的话简直就要甜腻死人:“哥哥,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嗯?告诉我,我都答应你。”

薛元敬只觉双目充血一般的滚热起来,胸腔里的一颗心也立时就要跳出来一般,浑身都紧绷着。最后他再也忍不得,握着她的手就用力的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来。

朦朦胧胧中,他心中还在想着,贾志泽确实没有骗他,这确实是人间极乐之事,只怕一旦尝过,便再也丢不开手了。

次早薛元敬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才刚蒙蒙亮,且雨声已停,只有几只早起的鸟儿在樟树叶间不停的跳跃着,发出清脆的鸟鸣声。

薛元敬偏头望着窗外灰白色的天光,只觉一颗心依然还跳的很快,呼吸也有些不稳。

昨夜他仿似做了个了不得的梦......

十七岁的少年以往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便是这会儿细想来,也只觉面上发烫,心中莫名的羞耻。

但羞耻之中又有一种很奇怪很复杂的感觉。似甜蜜,又似解脱。而且细想昨夜的梦境,心尖上忍不住的便是一阵酥麻。

薛元敬望着窗外好一会儿,竭力的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之后才起身坐起来,慢慢的穿上外衣。

不过腿上冰凉一片湿,昨夜入睡时穿的中裤显然不能再穿了,他便走去打开衣箱另寻了一条干净的裤子换了。

想了想,又拿着这条裤子到外面去自己打水洗了。

虽然以前两个人的衣服都是薛嘉月在洗,但是现在这样的一条裤子是万不能叫她洗的。不然叫她发现些端倪可就不好了。

等裤子洗好晾好了,薛元敬便去烧了早饭。

直等早饭烧好,天色尚且还早,薛嘉月还没有起床。

薛元敬知道她最近又忙又累,便也没有叫她起来,只将早饭放在堂屋的桌上,自己则是回屋拿了一本书看。

拿书的时候,目光不经意看到了搭在椅背上的那领斗篷。

石青色的斗篷,下摆绣了祥云仙鹤,极灵活隽秀。

他伸手将这领斗篷拿在手中。想到这是薛嘉月亲手给他做的,止不住的就觉得心中霎时软柔如云,满腔爱意。

第101章 一眼惊艳

薛嘉月醒过来一打开自己的屋门, 一眼就看到堂屋的桌上已经放着早饭了。

倒也不是多复杂的早饭。白粥, 清炒扁豆丝, 再就是昨儿铺子里一位大嫂给的三个自家做的窝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