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骑兵军靴在地面踩着凌乱中有持续的步调。那些新兵艰难的带着大量的装备攀爬上模拟跳伞台,被教官一脚就着屁股踢下来。

华莱士看着趴在窗户上向外望着的邵江一,笑了下并未打搅,他默默的陪着他看着。

螣柏早就得了消息,他离这里的距离比较近,就先一步的到达了。他看着华莱士带着邵江一漂移进军营,便等不及的带着几个军营军官跑下楼梯。来到车子面前,高兴的拉开车门大声说:“我听说你来了!”

邵江一吓了一跳,再次开始后悔,缩在车内不肯下去。

华莱士下了车子,对螣柏比了个不必打搅的手势,然后几个人站在车外默默的等待。

天渐渐黑了下来,邵江一终于想通,慢慢走下车子,他低着头,看着军营的水泥石路面,自己在那里怨恨自己。

“你可以用这里长官的浴室,我叫他们给你准备了衣服。”螣柏笑眯眯的上来说。

邵江一小声的嘀咕:“我想回去。”

几位军官上来,一左一右的便将他悬空架起离开了那个地方,往楼里去了。

看着邵江一消失的背影,螣柏背负着手简直就是一脸欣慰,多少天了,他第一次露出笑模样,他拍拍华莱士的肩膀说:“还是你有办法。”

华莱士没有说话,心里在想着心事。

滚烫烫的热水,从水喉滚出来,军营里鲜少有莲蓬头这样的东西,官兵们觉得那么洗澡不爽快,他们喜欢在管子下被大力的水流浇灌着,打击着清洗。浴液是早就熟悉的军用浴液,没有特殊的香味,泡沫却是丰富的。邵江一将浑身涂抹了很多那样的东西,这段时间他都在冰凉的河水里清洗自己。

手指划过那些伤痕,将两块身份军牌碰的叮当作响,那两块身份军牌上一个是邵江一的字母缩写,另外一个刻着,是四个陌生的字母。

邵江一仰起头,就着从天而降的水喝了几口,慢慢的合上眼睛靠在了浴室的墙壁上,胸口一起一伏的喘了起来。他与这里犹如生来便匹配在一起,骨子里那股子欣喜,便是心灵上多么的不愿意,都遮盖不住。

伸出手,左边台子上是香皂,右边是简易刮胡刀,打开悬挂在墙壁上的镜面,里面会有个柜子,最上一层是急救包。下面有一些私人物品。最最下面的是一个组合理发盒子。

邵江一看着镜子后那思维中存在的一模一样的东西发冷,他浑身犹如雷击,开始不停的怨恨自己,这个时候,浴室门却被猛的打开。他快速的扭过头,眼神凌厉的瞪着浴室门。

华莱士抱着一些衣服放在浴室边的塑料箱子上:“这是换洗衣服。”他说完转身出去。

螣柏坐在外面客厅的椅子上,看着华莱士,华莱士点点头,表示一切正常。他慢慢走过去,坐在了螣柏的身边想事情,刚才那一眼虽然快速,他依旧看到了那个人左半肩膀上的纹身,纹身有两个,一个是狙击手部队的特殊眼镜蛇纹身,另外一个却像是监狱里的烙印?还有便是那一身遮盖不住的疤痕,他什么都没跟螣柏说,他相信时间会一层一层打开里面那人的面纱,他是越来越好奇了。

邵江一穿着干净的一整套斜纹防刮面料的作战服走出浴室,部队的大兵将这套衣服当成了他们平时的常服。

不是说要去陪一位姑娘吃饭吗?怎么给他这身衣服,他一脸纳闷的看着华莱士。

华莱士抬起手腕,举起手表,表情遗憾的回答他眼神里的问题:“你在车子里窝的时间太长了。”

邵江一恍然,连忙说:“那么,那么,我很抱歉。我想我该回去了。真的,这是个错误。感谢你带我来这里…”

螣柏不允许他再说要离开的理由,他走过来,伸手搂住他的肩膀说:“这里的食堂还是不错的。安心,只是吃饭,真的只是吃饭。吃完,我送你回去。我保证。”

邵江一就这样,跟随着两个大人物无奈的去了小食堂,他又饿了。一条饼干给他带不来多大的勇气,他需要食物。

不久,他真的坐在了餐桌前,梦幻一般的看着四周镶嵌着上等培根的主餐上浇灌着最浓郁的调味汁,烟熏鸡在姆酒蓝色燃烧火焰中发出香气。华莱士拿着一个搪瓷杯子跟螣柏碰杯。邵江一也连忙举起杯子,他看着他们举起杯子说:“天佑麦德斯!”他也小声的符合了一句,接着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顿时,肚子犹如被火点着了一般,抽搐起来。

“你尝尝这里的东西,其实军营里有很多厨子手艺还是不错的。”螣柏笑眯眯的介绍说。

邵江一一只手捂着胃部,一只手拿着勺子将那些食物丢尽嘴巴里,他乞求这餐快些结束吧,他有些毛骨悚然。

华莱士拿着餐具不紧不慢的看着对面的那个人,他将一把勺子替代了所有的餐具,牛排刀,汤匙,叉子,他都不需要。他只用勺子。

这样的人,华莱士见过不少。长期使用汤勺吃饭,忘记了现世中那些繁琐的吃饭礼仪。

“你怎么看特丽娜?”华莱士突然开口问邵江一。

邵江一没回答他这个问题,他将话题转开:“吃这个饭,真的会有两千块拿吗?”

“你怎么看特丽娜?”华莱士并未回答他的问题。

“我不知道,您说的,我什么都不知道。”邵江一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又开始大力的吃喝。

华莱士笑了一下,张嘴从嘴巴里吐出成堆的纪念章的名称:“特丽娜登陆纪念章,特丽娜‘乌鸦’计划纪念臂章,山岳兵皮带扣,救援中队帽徽。”

邵江一不说话,只是努力的吃着,喝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轻轻抚摸着胃部,仰头将陶瓷缸子内的烈酒都灌到胃部麻醉那里的疼痛。

又过了一会酒精慢慢将不善饮酒的他的脸涂上了一丝晕红。他有些酒壮熊人胆的开了口。

“您知道机枪手吗?”他问华莱士,语气竟然带了一丝笑意。

华莱士点点头。

“我喜欢站在机枪手背后,那些人常常背负着大量的弹药,还穿着坚实的抗弹背心,西北部人种总是身材高大,犹如一座大山,他们的水袋容量是最大的。我站在他们身后,他们帮我遮风挡雨,然后…他们死去,我便扒下他们的物资。特丽娜!啊…我知道特丽娜,为什么不知道呢,那里到处是尸体,我们的,他们的,最开始的时候,肌肉还有弹性,不好下口,那些鸟儿便会伺机蹲在附近的树杈上,等待那些尸体堆在一起发酵。森林里的鸟,还有虫子最喜欢我们这样的食物,不必狩猎,不必哄抢,到了时间,我们便倒下,静静的躺在那里为它们奉上食物,早餐,午餐,下午茶,晚餐…您到底…想叫我为您做什么呢?您应该去找一位身材高大的机枪手…”

邵江一唠叨着,站立起来,此刻,军营的院子里,一阵士兵打篮球的吵杂声传入他的耳朵,他停止了唠叨,扭头看着院子,眼神带了一丝迷茫,一丝困惑。然后他很认真扭头问华莱士:“我…这是在那里?怎么如此的熟悉?我来过吗?…没有吧?”

说完,他拽着桌布,扑通一声的倒了下去,成堆的食物覆盖倒了他的身上。

第9章 骑士送给女神的爱

(一)

邵江一头疼欲裂,想多休息一会,却又不得不睁开眼,他的种羊在吃他的“床”。简单的说,邵江一在农舍里跟自己的种羊还有鸡混居一室。他的床就是种羊最爱吃的精草料铺成的。

远处的小河,成群的野鸭嘎嘎的叫着飞向天际,声音越来越近,又越来越远…

自然的声音,将邵江一因宿醉而模糊的神志找寻了回来。

他睁开眼,捶打下额头,看下四周。是自己的农舍没错,但是…他不应该躺在这里。

昨晚,他在军营。

一幕一幕的昨日之影在脑海回放,邵江一看下衣服,果然不是自己的,到底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呢?一股强大的懊悔缓缓从心中升起,溢满全身。

他举起胳膊,阻挡住没有窗帘的农舍窗外透来的光,多少年了,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这样无法抓住自己,无法掌握命运,无法…探知自己的感觉,他开始在思维里演示三等于三分之一等于0.3333333、这种奇怪的难以理解东西。

回归军营的感觉很奇妙,那地方令他产生一股子来自灵魂的归属感,他安心,舒畅,浑身上下的细胞都觉得跟那里无比契合。

最后,他记得自己喝多了,但是记忆里朗姆酒蓝色火焰浇注后的味道,那股子香味依旧充裕他整个思维。是谁送自己回来的?他坐起来,一床崭新绿色花纹毯子从身体上滚到了草料上…种羊张开嘴,叼起毯子咀嚼了起来,邵江一大力的跟那羊抢夺毯子。

“咩…咩咩!!”

种羊还在不屈的样子实在可爱,邵江一笑了下伸出手,挽住羊的脖子贴上去,这是…温度,这是真实。他必须回来…必须再次的面对自己的生活,军营生活是过去,他必须忘记。

这一天,对华莱士来说,是生命中最繁忙的一天,他起的很早,他带了两个素描,准确的说,那是一个烙印,一个纹身的一比一的素描图去军部的档案室。

眼镜蛇的标记,他很快便找到,那是一支消失的部队标记。一支代表传奇的狙击小兵团。126年,十名狙击手被秘密派入X地区执行任务,那支小分队的代号就叫“游蛇”。

一名狙击手被放入大自然,他会化身千万种形态,唯独不像的便是人类。没人知道那些人在X地区到底做了什么,但是当时该地区大量消失的险要目标,数目之庞大,目标人物身份之重要性,都是前所未有的。在档案资料里这样记述,半年后,“游蛇”被召归队,只有两名狙击手生存。这两名狙击手分别是“蝮蛇”跟“眼镜蛇”。

当年,第九兵团,第十五兵团合并,狙击小队被内部消化,对于部队,这种整合极为正常,单兵作战的狙击手,在现代军事战略上,有时候作用并不大。

就如泽维尔?亚历克斯与邵江一,直至现在,华莱士也认为,找到一个将才远远比一个狙击手要有用的多。

看着这份资料,华莱士认为,他启用邵江一也是没有错误的。因为这次计划的目的地是特丽娜。

放下卷宗,华莱士伸下懒腰慢慢站起,他想起昨晚抱着的那个躯体,他一直缩,努力的缩,拼了命的将身体滚成最小的面积,在车上,最开始他睡在后座,当到达农场,华莱士在车前座与后座的间隔缝隙中找到了他,使劲很大的力气才拖了出来,送了回去。

“华莱士,看完了?”少了一只眼睛的一位老少校跟华莱士熟稔的说着话,他们很早之前便认识。对于华莱士来说,这栋大楼的一切都是他幼年成长的一个游戏场。无论是天台的军事卫星观测台,还是地下室的档案馆。

小时候在等候外公下班的时候,华莱士就会到这里,把那些军事档案,当闲书看。虽然有些秘密档案不能给当时的华莱士看,但是整整一地下室的军事档案,给幼小到青年的华莱士带来的东西却是终身受用的。

“啊,盖尔叔叔,恩,找到了一个,另外一个我在记忆中找了好几圈,依旧没找到。”华莱士有些失望的看着面前大堆的档案文件。

盖尔少校笑了下,没给更多的建议,他只是在这个地方悄悄的过了多年的酒瘾,说起熟悉,华莱士对这里要比他熟悉的多。

有些懊恼的,华莱士将昨晚悄悄画下的两个印记素描丢掷在桌面上,接过盖尔少校手里端着的一个纸杯,他低头闻闻,立刻转头:“皮珀尔89?现在还不到中午,喝烈酒就算了吧!”

盖尔少校一副你不喝我省下的表情,接回纸杯,一边喝一边溜达到桌子边,他随意的用他的独眼瞄了那两张图片一眼发出一声惊异:“哎?”伸出一只手,他便拿起那张烙印素描,对着灯光打量起来。

那是一张四角攀花图腾,图腾中间有一个数字“55”。

华莱士眼睛一亮,问他:“盖尔叔叔,你知道这个?”

盖尔想了一下,点点头:“见过类似的,但是这种花型的枝叶图腾烙印还是第一次,以前,在故国,你知道,重组之前我不是麦德斯人。”

“是的,您经常说,尤其是喝醉了。”

盖尔仔细回忆,努力的回想半天之后才慢慢的说出一段过去的历史,他的语调很痛苦,拼命掩盖着什么。

“那时候,我在宪兵队,每年四月,十月,我们都要奉命处决一批政治犯。有段时间,是全民都是间谍时代,每天都有大量的未经判决的人被枪杀。

我们在做收尾工作的时候,我见过类似的图腾。叛国者,政治犯,间谍罪,那些人会被按照老传统,烙上这种烙印,你知道的,最最混乱的时候,有八岁的孩子被烙过这种东西,那个时候,整个大陆一片混乱,哎…现在也好不到那里去。什么…麦德斯是世界的希望,因佩兰会焕发新的希望,什么是永恒的?这些都会如昨日之凋谢之花,历史会卷走一切丑恶,没用公平,公平算什么呢?什么是正义,又什么是正确,年轻,年轻气盛…”

华莱士拿起那两张素描,慢慢离开这个地方,他知道盖尔叔叔,在明日太阳初升之前再也不会清醒了。有些东西,一通便百通,他似乎明白了邵江一到底来自何处。

什么叛国罪,间谍罪,这些罪恶,对于现在都一文不值,因为,麦德斯建国没几年,帝国成立也没几年,整个大陆这些国家,这些州,这些分区统统都是新的。那些罪恶,只是历史,可以触摸到的最后的有关于以前的历史的最后史料。

那个纹身,也是史料。那个兵痞,是一个现代版的活生生的历史文物。

从那个人入伍服役的时间推算,打上烙印的年份,他还是个孩子吧?华莱士的手默默用力,将那两张纸使劲握成一团,在路过军部一个垃圾桶的时候,他点燃打火机,将之烧成了烟灰。

那些纸灰徐徐上升,又不知道飘向何处。

邵江一并不知道自己在被拆分研究,也不知道自己在某个人的内心被打上了可怜人的烙印。他只是惊讶的站在田埂边呆看着。轻轻呐喊了一声:“啊?”

黑色的沃土上,青青的嫩芽出生,那些嫩芽犹如排列整齐的战队。无论是间隔,还是间距,都是一模一样的。就连它们长出来的高度也是一样的,虽然没有多高,至多几毫米,但是这种几毫米如连成片,那就是一派勃勃生机。

轻轻晃晃脑袋,邵江一觉得难以置信。他走过去,慢慢趴伏在地上,他将下巴狠狠的扎在泥土里,尽量驱使眼睛可以量出那嫩芽的最最准确的高度。

啊,他看到了,那嫩芽长的如此娇美,中间是一条粗纹,那是主茎,茎头上种子的盖儿还没撑开,犹如带了一顶帽子,多么有意思,这么大的一片土地上,每一个嫩芽的头顶都带了一顶帽子,就如新兵的船帽一般的帽子?!

趴伏的动作将一卷钞票从邵江一的口袋里送出来,他惊讶的拿起,坐了起来。

对着阳光邵江一将那卷钞票撑开铺展,正好两千块。

现在,一切都如此的美妙,他有两千块,他的土地上长出了戴帽子的嫩芽。邵江一又快乐起来,这种快乐驱使他对着左右手猛的吐吐沫,然后找到自己的工兵铲,跳下地基,又开始浑身充满干劲的挖起了他的战壕!不!地基。

(二)

这日下午,三时十五分。

华莱士坐在自己崭新的作战室。主持第一次“特丽娜”战略计划指挥官会议。

他坐在会议室最中央,右手是螣柏少将,左手是他的作战参谋伯蒂?布卢默先生,会议长桌围绕的是一支平均年龄还不到三十一岁的年轻将领队伍。年轻蓬勃的无可奈何。

无论是老比尔,还是老巴曼克,他们都没给儿子派出拥有丰富的指挥作战能力的老将辅助。这支队伍,是华莱士自己在短短两个月期限内组织起来的。从上到下,唯一拿的出手的那便是临时作战参谋伯蒂?布卢默先生。

在父亲,祖父眼里,他依旧稚嫩,无论嘴巴上怎么承认,他们都只是派出一支无关紧要的队伍,锻炼一下心爱的孩子,给他的将来做铺垫,在他们看来,养尊处优的青年,需要一次失败来警示一生。

但,华莱士本人,却不这样看,他甚至是志气满满,对未来充满期盼。

他对自己的作战参谋伯蒂?布卢默先生点点头,这位先生便站了起来。

伯蒂?布卢默先生是麦德斯第一军校的副校长,曾参加过十次以上的大型战役,但,都不是主事的。

即使如此,这位先生耳听目睹的战役也算不少,此位先生是典型的纸上谈兵人才。

现代战争,并非亲身经历战场才算是战士,指挥官人才有着现世的特别,特殊性。

就如作战参谋伯蒂?布卢默先生来说。他的整理,分析等能力,也是非常了不起的。

华莱士努力招揽过人才,但这个世界还是聪明人多,跟一个半大的靠祖荫升上来的人去战场,有脑的人都找了最妥当的方式拒绝。

会议室的气氛,异常诡异,不见老将的稳重,倒像是军事学院的毕业大会。整个会场都是一股子意气风发的飞扬情绪波在流动。

伯蒂?布卢默咳嗽了一声,看下左右,冲着华莱士点点头。按照早就安排好的那般,他泼出了第一盆凉水。

“先生们…在第一期特丽娜登陆计划失败后,我作为战略研究员,以及战略总结小组成员,针对我国第一次登入特丽娜失败进行了战后检讨,现在,我向各位回溯当时的检讨内容…

第一次特丽娜登陆,十四州联合战盟使用的是最最尖端的武器以及战略设备,无论是装甲步兵,陆战队,以及…”

听着作战参谋先生非常之有条理的泼凉水的声音,华莱士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的队伍,他未来的队伍。这才刚刚开始,有些人便面目苍白的表情抽搐起来,那些人被真实的剥落开的历史资料吓到了吗。的确,从表面上看,的确是糟糕透了!

华莱士在心中深深的叹息,并不表示出来。

伯蒂?布卢默先生演讲的很激动,这人喜欢演讲,他伸手从桌面上拿起一根银亮的短棍,使劲拉成一根长长的指挥棍,开始对着一张卫星拍摄的照片进行了带着舞蹈一般的快速挥舞性介绍,也不管别人能不能跟的上他的节奏,反正,他自己讲得是很高兴的。

“这是一张来自卫星上拍摄下的特丽娜照片,各位都看到了,即便是在最最精密高端的卫星拍摄下,特丽娜的样子依旧如这两百年来所有的卫星照片一般,她是一片黑色的深渊,我们无法通过任何科技手段探知这里面的情形。其原因大家都知道了,那是…“特丽娜女神之吻”…特丽娜,这是一个非常形象的名字,女人的心,女人的吻,女人的爱,都是世界上最难以琢磨的…”

“伯蒂?布卢默先生,注意你的言辞。不必过多修饰!”

“好的,华莱士先生…特丽娜内部到底是怎么个情形,我们可以从历史上的一些传记,游记,宗教书籍里找出一些痕迹。

丹宇(大陆历史上的某个朝代)历史传记上,曾有这样的一段故事。一艘远行的航船,因为海难被迫停泊到了一个陌生的岛屿,就在这座岛屿上,船员们发现了大量的金子矿脉还有宝藏。

在消失的宗教《神圣女神教传说故事》中这样说,女神特丽娜将自己的宝藏放置在她的心脏部位,她拿自己失败的爱情包裹那些宝藏,只有真正懂得爱情的人才可以得到它,而神圣女神教所有的神像都有一个特点,她们面朝大海,手指指着特丽娜的方向,这很奇妙,我们都知道,我们的星球它是圆的。但是无论多么浑圆,那些破旧的神像手指的方向都从来没有过任何错误以及偏差。

这些有关于特丽娜传说的最最早的原始记录,大多跟中世纪的神话故事有关,自机械时代开始,海运航线拉长之后,除了轮船在该地附近失事的消息,就再也鲜少有特丽娜宝藏的神话传说了。

特丽娜的神奇磁波,“女神之吻”,将一切金属隔绝于岛屿之外,还有她奇妙的地形也是她天然的屏障。唯一的登陆点,半径不过三公里…特丽娜最早的研究员确定,中世纪的那些传说并非子虚乌有,我们都清楚,在那个时候,海面上航行的航船都是木质的。而女神之吻,只对机械金属有着强大的屏蔽以及干扰功能。

各位,请看这张地壳变动图…旧历,4231年,4238年,4766年,特丽娜有了几次小型的地壳变动,一些矿藏随着火山岩的流动冲出了“女神之吻”的范围,就此,大量的稀有矿物,能源就成了争夺特丽娜战争的导火索。

冰河时期之后,大陆几经整合,抢夺特丽娜的行动从来没有停止过,根据社会贡献保护法,如果我们得到特丽娜,那么作为最初的开发者,我们将终身拥有特丽娜收益的一半股权。当然,这也是各国争夺特丽娜,我吃不到,你也别想吃到的最根本原因。呵呵…人啊,就如动物一般幼稚…”

伯蒂?布卢默先生讲着,讲着就进入自我幻想意识,他的论调又带了个人以为,认为的色彩,螣柏只好伸出脚,悄悄踩了他一脚,伯蒂?布卢默先生立刻扭头看看面无表情的华莱士,一脸尴尬的摸摸后脑勺,讪讪的笑下又开始了:“特里娜在很诡异的运动着,她的活火山每隔几年就要进行有规律的喷发,越来越多的被现代需要,现代紧社会紧缺能源块被海水,被地震,被火山熔岩带出这块神奇的岛屿。虽然量不大,但是每一次发现,都会引起大的兵戈争斗。

可是,无论是冠绝天下的因佩兰步兵团,还是强大的沙沃夫游骑步兵师团,都未曾征服过那里。我们都知道,我们麦德斯最后一次远征特丽娜,六十万大军去,三万回归重组。而所谓的驻扎,也只是一个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之言。

就如我们看到的,我们驻扎的地方,只是特丽娜附近的环岛。距离真正的特丽娜中心带有将近几百公里,她依旧像她的传说一般,依旧怀着一颗神秘莫测的女神之心,令人无法触摸…女人心已经难以琢磨,女神的心那要如何琢磨…我记得一首诗歌…”

华莱士真正无奈了,这位大学教授出身的作战参谋,只要讲得开心,就会进入神话传说程序,无奈之下华莱士只好看着靠门的地方。追忆他小时候,自小他便跟着父亲,跟着外公参加这种会议,靠在门边的那个位置一般就是他的。

那个时候他的周围堆满了玩具,还有成堆的零食。大人们只求他别哭闹。

每当会议结束,他便坐在父亲或者外公的肩膀上出去,当在走廊遇到宪兵对他的父亲或者外公敬礼,年幼的华莱士都会神情肃穆的坐在大人肩膀上用小手回礼。大人们哈哈大笑,夸他是天生的军人。

当时,在军部,华莱士就是这里的大玩具。

现在,他终于可以理直气壮的坐在中间的位置了。他终于可以完成那个誓言,那个对母亲的誓言。

“妈妈,我向您发誓,我要实现这个国家真正的统一,将麦德斯十四个州合成一个国家,一个新大陆最最强盛的国家。那个时候,我们想去那里,便可以去那里,再也没有因为繁琐手续而被延误死去的病人,再也没有被重复征收的两份重税,我要夺回繁星城堡,您的葡萄园,令您的灵魂永眠故国…”

他必须拿下特丽娜,必须走出他执着理想的第一步,强大的经济后盾跟政治地位。是实现这一切的基础点,特丽娜一定会满足他的需要。当然,这也是这个国家需要,这个资源贫乏的时代的需要。

华莱士站起来,顺手拿过伯蒂?布卢默先生的指挥棒,用手心用力将它合了起来。伯蒂?布卢默先生的手停滞在半空中,一脸尴尬,看下左右之后,黯然回到座位,他都好久没给学生讲课了。

华莱士语气平稳且肯定:“先生们!”

军官们齐齐的站了起来,看着华莱士用手对着地图划出的军事海上一条航线。

“这次的作战计划是这样的,一个月后,我们从麦德斯第一军事巷口出发,我们的目的地是这里…特丽娜之吻最最轻微的女神之眼海岸,这里也是特丽娜唯一能为我们提供登陆的地方。

我们将大张旗鼓的进行我们的航程,但是在我们到达之前,我们会送出我们的秘密武器,一支侦查先遣队,这支精选的队伍包括,最精良的步兵,侦查兵,机枪手,爆破手…他们将使用最新研制出来的非金属装备工具对特丽娜,进行一次原始的徒步勘探。

我们到达后,根据这支先遣队为我们提供的资料,我们进行新的抢滩登陆计划,我们都知道,无论是因佩兰,还是我们的老对手,他们都会想方设法的阻止我们,但是,登陆不是最最困难的,我们都清楚,冰河时代后,除了现代武器,一些新生物种也在悄然进化,这些新生生命体在近年前的报告书中出现多次,它们的出现大大阻碍了我们的登入计划。这也是造成过去人员伤亡的最直接原因之一。

我们无法对特丽娜轻易进行空中以及地面的盲目的,密度强大的,炮火攻击以达到消灭这些新生生命体目的。因为,如若该地区有着大量的能源储备,那些炮火就有可能引起能源裂变,形成污染,造成整个特里娜行动最大失败,能源无法再生,特丽娜的价值也就无法实现最大化…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会从各种兵种挑选出最最精良的精兵进行短期训练,现在,我宣布进入计划倒计时,二十天后,我们将为那位女神送出她期盼已久的“爱情”…这次先遣队行动的代号,就叫“骑士之爱”!”

年轻的军官将猛的捶打心口的位置,大吼着口号。

此刻的华莱士像个真正的战神,而就在同时,邵江一也无言的看着城里来的农业税务官员。他小心的问:“先生?这次是多少?”

那位农业税官员不屑的看看嫩芽,拿出一张早就写好的收据递给他说:“公民,发芽税,两千块!”

第10章 一米半的距离

随着时间推移,邵江一的压力越来越大,最近,收税的,募捐的,小镇服务社的,小镇公共设施办公室的都齐齐的聚在他的格里芬士兵前哨。

那些人,有些是华莱士派来的,有些却也不是。他们打着各种旗号,索取邵江一不明白的钱。一不小心,便签了大笔的债务条子,随着时间推移,那些数字越积越多,越来越算不清楚到底是欠了谁的?欠的是什么钱?他什么都没做,什么实惠都没得到。却背了一身莫名其妙的债务。

这天一大早,一位小镇公共设备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再次光临他的寒舍,邵江一对他抱歉的表示自己依旧没有钱给这位先生拿去修缮破败的镇公所。

这位先生倒是很有耐心的说,明天他还会来,临走的时候,他看着羊圈里的羊儿对邵江一说:“先生,您买两只公种羊回来做什么?如果吃肉,我建议您买肉羊,如果需要羊毛,我建议您买小镇特有的绵羊。”

就这样,受到双重打击,拿不出钱交各种奇怪税务的邵江一离开了家,他没有按照一般人的惯例,将自己反锁在躲避在室内躲避,没装门的屋子,不具备这项功能。

他要去城市里,去想办法去弄一些钱回来。先去找工作,如果找不到,他就去抢,去打劫,去伏击。

在城里茫然的走了几圈之后,现况告诉这个可怜人,没有立刻给现钱的工作,他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才能去应征一份工作给自己,无论是幼年,还是在军队的教育都没教会他这一常识。

在监狱里,在军营里度过人生最最美好青春岁月十分之八的邵江一,并不会应付现实当中出现的种种状况。他对这个世界全然陌生,不知道真正的普通人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这些人走出家门的目的地在那?他想打劫,却没有完美的下手路线,也不知道到底谁身上会装正好十二万三千五百块?供他渡过难关。

茫然的邵江一,站在街头吸收着资料,想把这些资料组合起来,在脑海里组织出一个详细周密的打劫计划,但当那些信息大量的涌入脑海当中之后,他有些茫然了。

麻疹,应酬,选票,过桥税,小聚会,看望祖母,得到一个吻,爱情,绿帽子,这样不可以,那里不许去,报应,,涨价,偷情,可恶的世界,漂亮的大屁股,他可真怪…

没有任何一条线,可以将这些信息组织成有价值的情报,邵江一知道如何应付最最奸猾的倒卖军用品的小贩子,因为那些小贩总有一只脚踏在他所熟悉的生活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