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工作聊到生活, 还提及几次顾清然, 一瓶威士忌已经见底。不知何时外面飘起雪花, 北京的第一场雪, 硬币大小的雪花漫天飞舞,给正冬的北京裹上一层银装。叶微坐在地毯上, 手肘抵着茶几,手中方杯威士忌加了少许冰块,酒杯摇曳冰块撞击玻璃时发出脆生生的叮当响。

“今年第一场雪,那雪跟格格毛似的,茸茸的讨人喜欢。”小家伙就趴在她手边, 澄蓝的眼珠盯着窗外,仿若被这迷茫的世界和陌生的雪景所吸引。

叶微轻轻梳理格格干净又柔软的毛发,她在笑,眼睑微弯,红唇上扬,白皙的脸颊,早已爬上浅浅的粉晕。

樊荷又开了另一瓶威士忌,她背抵着墙壁,慵懒地把酒倒给叶微空的杯中,“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想它在想什么。”

她揉着格格的小脑袋,小奶猫舒服的闭上眼睛,很会享受,“动物对人的依赖,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它的世界只有我,养个小玩意也挺好的,要不,你也养一只?”

“你也有依赖吗?”

“人都会有一些吧,比如我对你有些依赖。”她说完,轻轻一笑。她们是朋友,是伙伴,了解彼此,无话不谈的老友。叶微很少会对人产生依赖,她太清醒,除了家人,也只有樊荷。

以前,有一个人曾经让她依赖过,后来,还是要靠自己,谁也靠不住。

“干杯。”樊荷把酒杯挪到她面前,在她杯上碰了下,扬头饮尽。

“我哥很好的,你可以考虑考虑。”

“是挺好,不过骆总不也挺好嘛。”

“他,哪里好,除了有钱。”她勾勾唇,似笑非笑。

骆成彧还不够好?家世样貌,以及从不传绯闻,除了叶微没有任何花边儿,“你嘴硬的时候,就话多。”

叶微:“……我当媒婆的迫切你看到没,夸我哥的时候,能把世上所有美好都来形容他。”

“你为什么拒绝他,我知道是因为联姻一事,后来不是解释了吗?”

叶微单手托着且脑勺,醉意的眸子瞧着樊荷,“你今天就为这事吧。”她早知道,樊荷一直没提,就是等机会,等到一瓶威士忌见底,第二瓶喝一半,她们俩最多喝一瓶,第二瓶只要喝一杯,也会醉。

“他来找你几次我都知道,之前一直担心你有负面情绪,后来发觉你毫无异常,你的自我疏导能力我低估了。”樊荷抿了口酒,继续说,“项链被你送出去他买回来又送你一次,来找你几次都不欢而散,联姻一事听闻已经过去了,两家合作拿下欧洲项目,双赢,现在是商业互利。”

按叶微以前的状态,定会直接道出人生真理,但此时呢,酒精的催使下,嘴和心就会合二为一,“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前段时间他跟我解释,你说,这半年发生了什么,如果他真联姻,我呢,继续当他情人?”

樊荷想过,自然也明白其中道理,“所以,你认为他不会娶你?”

“我要说我没想这一点,你信吗?”

樊荷不知道该信还是不该信,感情的事,谁能掌握。

“做为情人,他非常合格,财富与地位,魅力与深度,出手大方,还有那方面。”她挑眉,“互不干扰,各取所需,真的挺不错。”

叶微轻击着玻璃酒杯,无奈一笑,“初惠跟了闫阙四年,闫阙去年娶了高官千金;辛若宁跟了韩铎八年,人家娶妻生子,她还在当情人;还有万临臻,蒋元,近在眼前的原璐,康泽跟她玩不了多久……”

“你担心他不会娶你。”

叶微把酒杯往茶几上一放,“樊姐,我想的是保护好我自己,我跟他本就没结果,等我把感情搭进去,然后他去联姻,娶一位高官之后或是名媛千金,创造商业神话,我享受他给予的金钱与财富,在娱乐圈继续风生水起?”

叶微目光落在手边的格格身上,小家伙柔软的靠着她,她给予它支撑,如果她的手臂撤开,它便能摔到地上,不受伤,也会惊扰一场好梦,“女人容易沦陷在温柔攻势下,他对你好一分,女人的心就会软三分,女人在感情中很难成为主导一方,太容易沦陷。”

“你不想重蹈他人覆辙,怕动了感情。” 樊荷这才明白她的内心,她举例的那些,哪一个不是动了真心,感情付出多年,等到想抽身时却已弥足深陷,由情侣变成小三,人人唾弃,自己痛苦却又离不开。

“他这人吧,对你好的时候是真好,混帐的时候没人比得他过,骆成彧说一不二,谁敢违背他意愿,不过是我拒绝他心有不甘罢了,怎么会有女人可以拒绝他,我为什么要如他意,我为什么拿我自己的青春跟他耗。”她自嘲,“我已经快没有青春了。”

“叶微,那段时间你很开心,我看得出来。”

“短暂的温柔梦而已,在他传出联姻那一刻我就醒了。”似梦中人,被当头棒喝,痛吧,却清醒,“即使不是庄芊芊,也会有其它人,门不当户不对。我不想要什么,能有个一心一意的就成,没有,还不如自己一个人。”

樊荷垂眸,骆成彧的出身,他的经历,很难活成一心一意的普通人生,如果注定结局是失望,不如没有奢望,“没有奢望便不会失望。”

“我不能把自己搭进去,在骆成彧联姻那一刻我就知道,他是商人,利益为先,如果真的需要他联姻,他会毫不犹豫,因为他是那样的人,你忘了,那是没得感情的赚钱机器。徐之昂那天来找我,他的话让我更加清醒,联姻而已,各玩各的,你看,我干嘛把自己搭进去,浪费我的人生。”

樊荷感叹叶微思想通透,拎得太清,但感情这种事,不是看得开就能理清,骆成彧不放手,叶微却不想跟他继续周旋这场感情游戏。

她越拎得清,越证明她早已经过深思,没感情吗,如果没感情,会为此烦扰?会去深思熟虑吗?

所以:“叶微,你喜欢上他了。”

叶微枕着手臂,久久没回话,过了好一会儿,她闭上眼睛,说:“没有。”

叶微睡着了,樊荷自己继续喝酒,叶微是个固执的人,骆成彧是个偏执的人,两个强势的人撞在一起,除非有一方愿意妥协,否则便是毁灭。

这一句“没有”,仿佛是在告诫自己。

过了许久,她轻叹一声,起身拿件衣服给她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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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微感冒了,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在电话里指责樊荷不把她弄床上去,樊荷说看你睡得挺舒服,非常好心的盖了件衣服,已是大魔头突发善心。

两人电话里互怼,心照不宣的没有提那晚聊的什么。

叶微想得明白,不是旁人能够操心的事,只有把这一切,交给时间。

AC品牌在国内举行一次大型盛典,叶微做为代言人要盛装出席,她一身行头皆是高定,手上的腕表是AC的千万银河腕表。

“骆总今天会来吧。”樊荷问她。

“应该会,商圈如此盛大活动,他定会出席。”

“那能碰上。”

叶微睨她一眼:“你闲吗,跟我搁这扯皮。”

樊荷白了她一眼,走人。

她去打探外面的情况,待会好一一让叶微记下,生面孔多,不能出差错。

过了会儿,叶微从休息室出来,一身酒红亮鳞色肩带露背裙,大波浪长发搭在一侧,露出修长的美腿与纤细的手臂,灯光下走来的人,白得发光,她面带微笑,逢人颔首打招呼,直到樊荷过来。

“Tyler Johnson来了,骆总也在,你必须过去打招呼。”

“恩。”

“这耳环很漂亮,AC啥时候能让你代言他们的珠宝。”

“亲姐,你专想美事,全世界都是我的你才满意。”

樊荷想说,如果骆成彧发话,AC定不在话下,但她又不能说,叶微想跟他解绑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再找他。骆成彧如果愿意,KE便是叶微的,但KE几十年品牌,从未请过代言人,国民度亦是无人能及。

两人往里走,会场中央,几个男人站在一起,叶微一眼就看到了骆成彧,他的目光也向她看过来,她把目光转向一边,扫到旁边的徐之昂。

Tyler Johnson正侃侃而谈,商人在一起,市场才是他们探讨的话题。

樊荷说,“站在Tyler Johnson身边,骆总对面的男人,是Anderson总部过来的,接手中国区域的执行总裁。”

Anderson是全球顶尖监测和数据分析公司,各个行业以及媒体监测,Anderson可谓权威。看那背影,可真青年才俊。

Tyler Johnson看到她,开口:“哦,叶微,你今天好美。”

叶微回以微笑,“Tyler Johnson,好久不见。”

“骆,叶微真的好美。”

骆成彧轻勾了下唇,目光转向她,叶微保持得体的微笑,不近不远,管你是谁,她今晚这个笑要保持几个小时,不会变。

Tyler Johnson拍了下身边的人:“贺凡,给你介绍一个人。”

那人跟对面的人说了句话便转过身来,叶微的笑瞬间凝滞,空气都仿佛同她一起凝结成冰川,她想勾起唇角,可勾不起来,做为一个专业演员,她居然演不出一个微笑。

五年,他消失得毫无征兆,出现得又如此巧妙,她曾想过,如果再次碰到她,她一定要扇他一巴掌,问他去哪了。骂他的话,她在心里默过不下一百遍。

那人开口,“叶子,好久不见。”

他的微笑,他的声音,与五年前毫无变化,只是成熟了,穿的西装贵了,可他还这样叫她,这一声叶子,让她差一点,就差一点就绷不住,但她还是控制住了,因为她变了,她已经不是五年前的那个叶微,也不再是他口的叶子。

“好久不见。”她说。

他向她伸出手,叶微回握,优雅,稳重。叶微变了,比以前更漂亮,更美艳,他一直都知道,叶微会有一天,越来越好,成为娱乐圈最耀眼的那颗星。

旁人不明就理,这两人居然认识。

骆成彧目光一直未离开过叶微的脸,她的所有变化,眸光中不同的情绪,尽收他眼底,有爱,有恨,有痛苦,有咆哮,有万千怒火万千言语,最终化做一句无力的好久不见。

徐之昂:“你们认识?”

贺凡点点头,精准的说出数字,“还差四个月零九天,我们就认识十年了。”

徐之昂站在骆成彧身后,目光在骆成彧与贺凡身上流连,末了盯向叶微,这,可取名为,一出好戏。

叶微抽回被握着的手,红唇微扬,微笑大方得体,“失陪,我先离开一下。”

樊荷要跟着她,她说:“我自己待会。”

樊荷停下脚步,她知道,叶微此时需要空间,一个让她自我消化,自我梳理的空间。

叶微勾着动人的笑容,优雅的向会场外走去,走过长廊,身后的脚步越靠越近,叶微转头,冲着来人怒吼,“别跟着我。”

此时的叶微,脸上挂满泪水,叶微,在为贺凡流泪,这是多么深的感情,多么深的痛,才能让冷静理智的叶微,变得如此脆弱。

他捧起她的脸,替她去擦眼泪,她推着他,“给我一点空间,让我自己待会,就一会儿。”

“叶微。”

她摇头,她不希望被任何人看到她如此狼狈不堪的一面。她转身走到角落里,无声的泪,是五年里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怨恨,对一个男人五年前的不告而别。

她在流泪,为贺凡流泪。

骆成彧觉得心中像被重拳狠狠击中,然后抽丝般的一点点撕扯出一条裂痕,不见一滴血,却是他从未有过的疼。

作者:抱歉啊更新这么晚,简哥也不想的,最近每天靠吃药坚持,颈椎病遇上小感冒又眩晕的吃止晕药,天旋地转的那种晕,超级难受。又搞到后半夜两点,快要抗不住了,不想请假断更,因为知道大家在等更。

☆、四十章

叶微发泄完,抹了把脸, 回头骆成彧站在不远处的窗边, 双手抄兜望着窗外,他把目光转向她, 她耸肩:“不好意思有些失态,劳烦骆总把这个小插曲忘了, 给个面子。”

骆成彧走向她,抬手绕过她后颈, 五指捏着她细白的颈项, “你什么时候能不叫我骆总。”

叶微眼眶还红着, 但唇却是上扬的,“那叫, 骆先生。”

骆成彧发现,她只有在与他争吵的时候才会叫他名字, 强硬, 愤怒的喊他骆成彧。他此时突然有些, 想跟她吵一吵, 听她喊他的名字,因为那时的叶微, 对他没有虚伪,没有假义,这是真实冷静理智的叶微。

“骆总,麻烦您先回去,我得补个妆。”

叶微做了个请的手势, 自己先行离开。骆成彧目光盯着她高傲的背影,倔犟,永不服输,无论何时,她都昂昂自若,把最靓丽的一面留给众人。她也会悲愤,会痛苦,只是这些,她不会让任何人看到,也包括他。

原来,在她心里,他与旁人无异。

原来,只是他以为,只有他以为。他以为可以掌握全局,在他与她的关系里稳操胜券。原来叶微只当他是过客,她对他,从未用过心。

这个清醒的认知,让他无比可悲,旁人说他是没得感情的赚钱机器,谁没心,当他明白,对她早已动心的时候,换来的只是比嘲讽更嘲讽的一句,骆总。

叶微啊叶微,贺凡到底在你心里,占据怎样的地位,让一向骄傲的你,为他落泪。

***

十几分钟后,叶微补好妆回来,依旧美艳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樊荷见她过来,急忙小声问她:“还好吧。”

“我不好吗?”她看不出任何异常,除了骆成彧,没人知道,她在十分钟前为一个不值得的人失态。

樊荷有些担心,但眼下不是担忧的时候。

贺凡站在不远处,目光穿过众人落在她脸上,叶微能感受到无数目光,也包括他的。

她已恢复最饱满的状态,这是她的工作,她是个敬业的演员,也是个称职的代言人,这一场盛会,她不会分心,也不能分心。

贺凡找到她,就站在她面前,“叶子,我们聊聊好吗。”

叶微扬着红唇,落落大方美艳动人,“贺总,我们现在不就在聊吗。”

“等晚会结束。”

“抱歉,失陪。”她微微倾身,礼节与公式化的笑,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

叶微转身离开,红裙衬着优雅高傲的她,永远都是那样自信,这都是她努力得来,他们曾经的点滴,他亦是知道,她此时的疏离,是在拉开他与她的距离。

五年,我没曾一刻忘记你。

晚会结束已是午夜,樊荷叫上她,去酒吧喝酒,叶微知道她聊什么。

她换好衣服,卸妆后未施粉黛的跟她一起出来,在不远处一间酒吧,叶微一杯接一杯的喝,樊荷没怎么动过杯子,只是安静的看着她把自己灌醉。

要不是贺凡出现,樊荷都快忘记她曾经有过的这一段过往,那时刚签下叶微没多久,突然有一天她情绪不稳的请假,她说去找人,找她男朋友,原来那个人就是贺凡。

叶微把酒杯往桌上一摔,“他跟顾清然是朋友,我认识他时,就觉得这个男生很耀眼,后来我们恋爱了,像普通情侣一样,一个星期见上一面,我们感情很好,可感情磨不住现实生活。”

“他说他这个行业国内不认,确实那时社会对数据监测没有广泛的认知,我说可以转专业,反正做什么都可,他不同意。我工作也不顺,我们就争吵,像普通情侣那样,吵完再合好,他再哄我,我知道自己脾气冲,也会道歉,就这样,直到我被朋友介绍去试镜,没想到就成了。”

“我火了,他更加沉寂,我说没关系,我赚钱让他慢慢创业,我支持他,我能赚多少就给他多少,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养他呗,谁规定只能男人养女人。”

“后来有一天我们大吵一架,我让他滚,结果,他真的滚了,彻底不见了。”

“要分手你给句话,别他妈自己消失成么,小孩子啊不能好好说。我明白怀才不遇的挫败,可我们每个人不都在坚持。”

“他牛逼,五年零三个月,他脱胎换骨,成了行业领袖,行,我祝贺他所坚持终于得到回报。”

叶微吸了吸鼻子,喝下杯中酒,拿过酒给自己倒上,她紧捏着酒瓶,突然把瓶子下桌上一掴,“要死就死远点,突然出现算什么,他一点也不意外看到我,呵呵,我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他做数据监测,对我了如指掌。”

樊荷架着叶微出来时,在门口看到了骆成彧的手下,杨林。

“骆总让我来接微姐。”

樊荷问叶微:“去吗?”

“送我回家。”她说。

杨林打电话给骆成彧,“骆总,微姐说要回家。”

骆成彧跟Tyler Johnson正在谈事情,看了下时间,“恩,知道了。”

他跟Tyler Johnson说了几句,便离开,叶微坐上樊荷的车就睡着了,樊荷把她扶好,让司机把空调开大一点。

车子到叶微家楼下时,樊荷让司机下来帮她把叶微扶上楼时,旁边不远处的车上下来一个人。

樊荷一怔,贺凡。

贺凡依旧晚宴时的一身着装,冲她微微颔首,“我来吧。”

“贺总,还是我来吧。”对于负过叶微的男人,樊荷没好脸色。

叶微醉得沉,睡得更沉,樊荷摇着她,“下车了,再不起来我把你扔下车。”

她的话叶微根本听不到,贺凡刚要上前,车后驶进来一辆车,车子停稳,男人迈步下来,径直走向樊荷的车旁,他未多话,直接把后车座的叶微抱出来。

樊荷觉得,骆成彧不是东西,那贺凡呢,伤叶微那么深,对比一下,她乐见骆成彧把叶微带走。

贺凡自然是清楚骆成彧与叶微的关系,他无奈道:“骆总,你也来了。”

骆成彧把叶微打橫抱在怀里,往楼上走,“贺总不也来了么。”

叶微被他晃了几下,便转醒一些,抬眼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骆成彧,我不去你家,让我清静睡个觉不行吗。”

骆成彧垂眸,她连喝醉都抗拒跟他走,“这是你家。”

叶微抬眼一看,迷迷糊糊的分辨,不是骆成彧家,她也分辨不出是自己家楼道,“不是你家就好。”

她说完,就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樊荷跟在身后上楼,来到叶微家门口,樊荷从叶微包里拿出钥匙开门,屋子里的一团糟,骆成彧的步子一顿,但还是抬腿进去,“樊总,麻烦你把她的床收拾一下。”

樊荷快速找出床单换上,又换了新的被子,骆成彧把人放下,刚要替她脱衣服,樊荷说:“骆总,还是我来吧。”

不管他们曾经什么关系,现在这种情况,樊荷不能眼睁睁看着叶微被骆成彧脱光光吧。

骆成彧的手一滞,末了起身出去,贺凡站在客厅里,扫视这里的一切。叶微的奖杯,叶微的杂志,叶微的相册,却没了他所知道的任何痕迹。

听到身后脚步声,贺凡转身,“骆总,叶子不适合你,不,确切的说,你不适合叶子。”

“你知道这里?”骆成彧没回他的话,而是反问。

“我以为她条件好会换个地方,后来找人查,才知道她没换,”他说着,走到门口翻了下,无奈一笑,“还是这个性子,我说过多少次不能在外面放钥匙,她就是不听,叶子性子大咧,做事风风火火没耐心,丢三落四是常态,有一次她忘了带钥匙,找酒店外面又下雨,还淋生病了,后来就在暗格里放一把备着……”

骆成彧听着贺凡提及叶微的过往,她没离开这里,不是因为习惯,更可能因为这个人。

樊荷给叶微盖好被子,拿出手机给导演组请假,叶微明天回去最快也要傍晚,这一觉不知睡到明天几点钟。

她打完电话,关上灯出来,外面的两位boss谁也没走。

“骆总,贺总,你们先回吧,这里我来照顾。”

樊荷十分头痛这样的场面,叶微要是没喝多,更得头痛,“时间不早了,我也要休息。”

骆成彧目光往卧室方向看了眼,末了,迈着步子先行离开。

贺凡随后也走出去,樊荷才长抒一口气,坐在沙发上,随手一摸一层的灰,只好把沙发上一小块打扫干净,拽过外套盖上凑合一晚。

骆成彧回去后,毫无睡意,天蒙蒙亮时才睡了一小会儿,起来冲个澡,叫上几个人从家里出来。

叶微这一觉睡到下午,醒来时头都要炸了,宿醉的感觉真特么的糟,她敲着脑袋从房间出来,一出来,发现室内异常干净,干净得一尘不染。

她往外走,阳台边上,男人坐在那,手里拿着ipad和手机正在看资料,叶微怔了下,他怎么没走,不对,这屋子这么干净。

“醒了。”他未抬头,把文件的某一部分批注后,才放下ipad,目光看向她。

叶微半睁半阖着眼睑,身子倚着墙垛,有气无力的揉着太阳穴。骆成彧说:“我让人过来收拾的,早饭在厨房,不过此时,已经过了午饭时间。”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我没事你可以去忙你的。”

她说着,转身进洗手间,冲了个澡出来,骆成彧还没走,她回房间找衣服,门外传来脚步声,她转头,骆成彧站在门口看着她。

她也不知道他这样看着她做什么,叶微找了件衣服换上,把昨晚撤下的床单被罩扔进洗衣机,倒了一些洗衣液,再一转身时,直接撞在他怀里。

她后撤,他却环上她的腰,“头还疼吗?”

“不疼。”

“不想跟我说说吗?”

“跟你有说的必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