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芷爱微垂了垂眼帘，装作没听见的样子，走进了茶水间。
…
小王在秦芷爱带着顾老先生和梁豆蔻走进顾余生的办公室后，本想回茶水间吃饭，但是迈了两步，最后还是去了没人出没的安全通道里，给顾余生拨了个电话。
顾余生的那边有些吵，不少人在吆喝着，他开口说话的声音又冷又淡，小王好几次都没听清楚。
但想到顾余生最近心情特别的糟糕，也不敢反复的询问他说是什么，只能顺着自己的话，往下说，当他说到：“秦秘书在招待顾老先生和梁小姐…”时，电话那端的顾余生，忽然就猛喝了一声：“都给我闭嘴！”
第512章 等一个归期未定的人（2）
小王吓得手一抖，手机险些从指尖滑落。
下一秒，电话那段一瞬间变得安静无比。
过了大概半分钟，顾余生显得有些不走心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你刚刚说什么？”
他的音调有些打结，应该喝了不少酒。
“秦秘书现在在招待顾老先生和梁小姐。”小王连忙将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他怕顾余生以为自己偷懒，随后又补了句：“是梁小姐要求的，说她和秦秘书谈得来。”
“秦秘书么？”电话那端，顾余生的声音显得有些飘忽，像是忘记了秦秘书是谁一般，过了一小会儿，他“喔”了一声，丢了句“知道了”，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
某些时候，秦芷爱真的觉得，梁豆蔻和蒋纤纤不愧是表姐妹，对付人的方法，简直是一样一样的。
她早就预料到，她招待顾老先生和梁豆蔻，绝对不会那么一帆风顺，只是她没想到，梁豆蔻那么早就出手了。
泡好的茶杯和咖啡，杯子有些烫手，她特意找了个托盘，端着回去了顾余生的办公室。
先礼貌的敲了门，等到梁豆蔻悦耳婉转的“请进”传来时，她才推门而入。
她迈着很平稳的步子，走向了顾老先生和梁豆蔻。
在她快要接近茶几前时，一身优雅的靠着沙发，一边看杂志，一边时不时的和顾老爷子聊两句的梁豆蔻，突然间就将紧贴着沙发的腿，冲着她的脚边伸出来。
上班的需求，秦芷爱鞋跟有五厘米高。
顾余生办公室的地面，擦得光滑明亮，她的注意力全都在手中的托盘上，梁豆蔻那一脚，简直是猝不及防。
秦芷爱整个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是觉得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人就冲着前面扑了过去。
随后，她才意识到，是梁豆蔻忽然伸出的脚，绊倒的她。
顾老先生就坐在她的正前方，她这一摔，手中托盘上的两杯滚烫的液体，显然是要结结实实的洒在顾老先生的脸上。
一百度的水沏的茶，一百度的水煮的咖啡，足够将人烫伤。
顾老先生是顾余生的亲爷爷，这两杯液体若是真的到了顾老先生的身上，估计她秦芷爱，在汇视的实习生涯也就彻底结束了。
她理解梁豆蔻逼她离开汇视的想法，但她接受不了她拿着顾老先生当枪使。
更何况，顾老先生对梁豆蔻有多好多疼爱，她扮演她的时候，是在清楚不过的。
最重要的是，顾老先生，顾余生在这个世界上，仅有的、唯一的亲人。
几乎只是一瞬间的功夫，秦芷爱在快要摔倒在茶几上的那一刻，硬生生的将托盘的力度，飞速的往后收了一把。
两杯眼看着要洒在顾老先生身上的液体，齐刷刷的坠落在茶几上。
因为是条件反射而做出来的举动，秦芷爱只想着不伤到顾老先生，她那样的一个反力，带的茶水和咖啡，洒在了她的身上。
她先是感到手腕上一阵烫疼，随后人就扑倒在了茶几上。
第513章 等一个归期未定的人（3）
紧接着耳边就传来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声响，然后秦芷爱就感觉到胳膊和胸前，全部被浸湿。
洒在冰凉的大理石桌面上，茶水和咖啡的温度降低了许多，但还是带了一股烫感，让肌肤上泛起了细微的疼。
秦芷爱扑倒时，腿磕在了茶几上。浑身上下好几处的疼，让她额头上冒出一阵冷汗。
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那股气还没抽完，耳边就传来了梁豆蔻几乎是扯着嗓门发出的惊慌失措的声音：“啊！”
…
和顾余生通完电话，刚准备折回茶水间继续吃饭的小王，在经过秘书办时，恰好听见了这道惊呼，他想都没多想的就冲到了顾余生的办公室门前，一把推开门，急急的出声：“怎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梁豆蔻就从沙发上弹跳了起来，声调依旧高的吓人，像是恨不得要让整个总经办的人都知道秦芷爱犯了错：“秦秘书，你是怎么搞的？”
小王皱了皱眉心，急忙将门关上，大踏步的走了进去，他刚准备开口喊声“顾老先生，梁小姐”，梁豆蔻的就率先扭头看向了他，然后指着狼狈不堪的趴在茶几上的秦芷爱，告起了状：“王司机，你知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她端着滚烫的咖啡和茶水，冲着爷爷扑了过去！”
说着，梁豆蔻就快速的凑到了顾老先生的面前，一副关心而又担忧的模样：“爷爷，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一边说，她一边检查起了顾老先生，在看到顾老先生袖口处微湿的痕迹时，纤美的眉心一蹙，就冲着小王质问了起来：“王司机，你们是怎么找的秘书？笨手笨脚的！你看，还真的烫到爷爷了！”
小王顺着梁豆蔻指的地方看了一眼，也就是洒了一点水，情况根本不严重。
相比较，现在勉强的从茶几上站起身的秦芷爱，好像伤的更严重。
手腕红了，盘起的丸子头散了，胸前的衣衫全部湿了，沾满了茶叶和咖啡渍。
而且从她的站姿上来看，好像腿也受了伤。
小王刚刚没在办公室，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但秦芷爱入公司一来，一直都是他带的，办事出奇的认真可靠，正常来说不会出现这样的失误。
纵使现在真的出了问题，小王心底还是多多少少有些偏袒秦芷爱的，他知道顾老先生纵容梁豆蔻的程度，接近于无底线的溺爱，若是梁豆蔻真的计较起来，顾老先生保不准真的当场会把秦芷爱开除了。
现在顾总又不在，他也没什么权利，维护不了秦芷爱。
想到这里，尽管小王看得出，梁豆蔻小题大做，但还是连忙认错赔起了不是，企图息事宁人：“顾老先生，梁小姐，真的很抱歉。”
“王司机，你抱歉什么？做错事的又不是你！”梁豆蔻拿着纸巾，体贴温柔的反复擦了好几遍顾老爷子袖口上根本擦不出半点湿润的水痕。
言下之意，罪魁祸首是秦芷爱，该道歉的人是她。
第514章 等一个归期未定的人（4）
小王被噎的说不出话，停了一会儿，看向了秦芷爱，递给了她一道眼神，示意她快点道个歉，这事赶紧过去了。
这一屋子里，只有秦芷爱和梁豆蔻两个人知道，她是无辜的。
可她说出来，怕也不会有人信，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实习生。
哪里又能比得过有顾老先生撑腰的梁豆蔻？
更何况，小王那眼神，明显是暗示她，识时务者为俊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秦芷爱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垂着眼帘，冲着顾老先生鞠躬，出声：“顾老先生，对不起。”
顾老先生本就没伤到哪里，他活了这么大把年纪，年轻的时候就不是斤斤计较的人，现在人老了，更不可能和一个小女孩计较，他看秦芷爱道歉，片刻犹豫都没有的就挥了挥手，表示这事算了。
小王看顾老先生不计较，松了大半口气，他怕等下梁豆蔻又使出什么心思，立刻冲着秦芷爱开了口，想要把她快点赶离这个是非之地：“秦秘书，你看你现在这是什么样子，赶紧出去，收拾下自己。”
秦芷爱懂小王的意思，她接了个“是”字，转身就想离开。
梁豆蔻哪里肯，她来汇视，就是为了要赶走秦芷爱，虽然刚刚她那一脚，没能让她将滚烫的水洒在顾爷爷的身上，打到她预想中的效果，但是毕竟让她犯了错，错过了这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有下一次。
梁豆蔻在秦芷爱刚抬起脚的那一刻，就飞快的开了口：“等一等！”
秦芷爱顿了脚步。
梁豆蔻继续开口：“秦秘书，你看你搞了这一屋子脏兮兮的，就这么走了，不合适吧？”
“余生办公室的卫生，应该也是你这个秘书负责的吧？你还不快把这里收拾干净，免得等会儿余生过来了，看到这里脏兮兮的生气。”
“秦秘书现在这样的状态，也不合适，我来收拾吧。”小王说着，就去一旁的洗手间，拿了抹布和墩布出来。
“王司机，余生花了那么多钱养着你，不是让你打扫卫生的吧？”梁豆蔻轻轻缓缓地反问了小王一句，然后侧头看向了顾老先生：“而且，王司机，余生也不是只有这么一个女秘书，但是，好像你维护过的，却只有这一个秘书，为什么呢？”
小王被梁豆蔻反问的心底咯噔了一下，随后就明白了过来，她最后那句话，看似是在说给他听，实则是再说给顾老先生听。
她这明显是让顾老先生以为秦芷爱这个秘书是特殊的。
而能让他这么特殊对待的，必然是顾余生授意的。
这不明摆着在告诉顾老先生，秦芷爱和顾余生关系非同一般吗？
顾老先生那么喜欢梁豆蔻，哪里容得了顾余生在外和其他女人牵扯不清？
随着小王脑海里想法的浮现，他明显的看到，顾老先生因为秦芷爱刚刚那一声道歉，而舒展的眉心，又缓缓地皱了起来。
“不是，我想梁小姐，您误会了。”小王连忙出声。
第515章 等一个归期未定的人（5）
小王虽然于心不忍秦芷爱都这般狼狈了，还被梁豆蔻拼命的踩下去，当着她面打扫卫生，但现在他要是继续维护着秦芷爱，怕是只会让秦芷爱处境更艰难，他暗暗地咬了咬牙齿，一边解释，一边冲着秦芷爱走去：“我之所以说我来，是怕秦秘书刚刚犯了错，在这里，惹得您和顾老先生碍眼，既然您不嫌弃，那秦秘书来收拾吧。”
说着，已经走到秦芷爱面前的小王，趁着梁豆蔻和顾老先生不注意，冲着秦芷爱用口型说了句“委屈你了”，然后就将手中的抹布和拖布塞到了秦芷爱手中，示意她早打扫完早了事。
秦芷爱不傻，知道小王是为了自己好，更不可能会辜负了小王一片好心，尽管她手腕和膝盖上很疼，但还是咬紧牙关，走到茶几前，蹲下身，老老实实的打扫了起来。
梁豆蔻盯着她像是女佣一般打扫卫生的模样，眼底泛起了一抹冷光。
她以为她处处忍让，她就会善罢甘休了？
怎么可能？
团建那天，她在酒店的房间里等了顾余生那么久，顾余生人都没回来！
这也就算了，谁知，她想出去的时候，房间的门坏了，里面还没电，她足足没吃没喝的被关了整整二十四个小时！
她出来后，才知道，顾余生带着她和小王，去海南出差了！
她怎么咽的下那口气？
顾余生不让她舒服，她也不会让他们两个舒服！
梁豆蔻的眉眼，闪过了一抹阴狠，随后，她就弯着唇浅浅的笑了笑，望着顾老先生，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开口喊了一声“爷爷”，然后说：“有件事，我忘记给您说了，秦秘书是西大的在校生，现在来汇视实习。”
完蛋了，完蛋了！这下真的完蛋了！
小王忍不住在心底哀嚎了起来。
顾余生用一个新人当秘书，当初就连他自己都诧异，别说是顾老先生了！
刚刚若是他不说帮忙还好，那一说，再加上这句话，显然是坐实了，秦芷爱看似是顾余生的秘书，实则是顾余生在外养的小情人。
阴险，真阴险！
他千小心，万小心，千忍让，万忍让，没想到，还是被梁豆蔻将了一军。
顾老先生听到梁豆蔻那句话后，神情明显已经很难看了，可梁豆蔻却没完没了的又添油加醋的冲着秦芷爱来了句：“秦秘书，你可是我知道的，第一个实习就当了董事长秘书的人，你在学校里一定很优秀吧？否则余生怎么可能会选了你当秘书呢？”
顿了顿，梁豆蔻又说：“我好像听说，当时招聘了七个实习生，其中有个是美国留学回来的，双博士学位，他都没被选上，真够可惜了呢！”
“行了！”始终没开口说话的顾老先生，语气沉沉的开了口：“小蔻，你是不是提前知道了些什么？”
秦芷爱握着抹布的手，加大了力气。
顾老先生明显是被梁豆蔻引导的，误以为她和顾余生的关系非比寻常。
第516章 等一个归期未定的人（6）
梁豆蔻垂着眼帘，没说话，眉骨之间闪烁出的，是满满的委屈。
顾老先生看她这幅模样，再也生不起来气，轻叹了一口气：“小蔻，你有什么事，你直接告诉我就可以了，何必这么拐弯抹角，折腾一大圈？”
“爷爷。”梁豆蔻的眼底泛起了红，开口的声音，可怜兮兮的：“我也不是特别的确定，所以今天才提议让您来这边逛一圈，您看，她连杯水都倒不好，毕业的学校也不是最好的，成绩也不是最优的，能当成秘书…”
“好了，好了。”顾老先生轻轻安抚了她两句，示意她安心，然后就转过头看向了小王：“她每个工资多少？”
秦芷爱的工资不低，现在这种情况，小王哪里敢报实数，只说了一半。
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可以证明这个秘书和顾余生有关系，但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能来当顾余生的秘书，显然不正常。
顾家欠梁家太多，梁豆蔻对他尊重又孝敬。
梁豆蔻大可以嫁给更好的人，之所以会这样，不过是因为喜欢顾余生，她唯一的愿望，他怎么样也要替她完成。更何况，真心喜欢顾余生的人，才会对顾余生好。
退一万步说，外面的女人，各怀鬼胎，梁豆蔻他知根知底，总不会闹出他母亲那样的丑事。
顾老先生沉思了几秒，也不顾秦芷爱在，说出来的话会让她难堪，就开了口：“王司机，你去联系下财务部，让他们给秦小姐结算半年的公司，让秦小姐离开吧。”
秦芷爱抿了抿唇角，始终没说话的她，终于出声了：“我和顾总什么关系都没有，我来这个公司…”
“秦小姐，我刚刚的话不是说给你听的。”顾老先生直截了当的打断了秦芷爱的话，随后就看向了小王：“王司机，我刚刚说话，还需要再重复一遍吗？”
小王摇了摇头，站在原地没动，过了一小会儿，他开口：“顾老先生，秦小姐是顾总的秘书，要辞退她，我想，还是要给顾总打个招呼吧。”
“王司机，你这话的意思，是要让我这个老头子，亲自去趟财务部吗？”顾老先生语气不重，却带了一股魄力。
小王低下头：“不敢。”
“不敢，那就去照做！”
小王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胆量和顾老先生抗衡，老老实实的走到办公桌前，当着顾老爷子的面，给财务部经理拨了个电话。
没一会儿，财务部经理就赶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个厚重的信封，交给了小王。
小王没有直接递给秦芷爱，而是拿到了顾老先生的面前。
顾老先生扫了一眼信封，又开了口：“拿笔和纸。”
小王轻叹了一口气，从顾余生的办公桌上，拿了笔和纸。
递给顾老先生时，顾老先生看向了秦芷爱：“秦小姐，写辞职书吧。”
他似是怕秦芷爱和他在辩解一样，没等秦芷爱开口，就先说了话：“秦小姐，自己辞职，可比被公司开除好很多。”
第517章 等一个归期未定的人（7）
“要知道，一般有开除记录的人，很难再找到新的工作。”
赤-裸-裸的威胁，秦芷爱不是没听得出来。
但她也知道，顾老先生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能做出这样的事。
若是辞职信她不写，想必她这一生，也别指望着可以进一个好公司了。
秦芷爱盯着小王手中拿着的笔和纸，静默了片刻，伸出手，接了过来。
小王指尖下意识的用了力，秦芷爱一只半会儿没抽出纸。
秦芷爱抬起眼睑，递给小王一个浅笑，然后就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硬生生的抽走了纸，走到顾余生的办公桌前，弯下身，持笔，凝滞了片刻，写下了“辞呈”两个字。
“尊敬的公司领导：”
“您好。”
“非常感谢您给予我在公司工作的机会以及在这个月里对我的帮助和关怀！由于某些个人的原因，今天我在这里提出辞职。”
“…”
秦芷爱飞快的写了将近五百个字，才停了下来。
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然后就看向了右下角的空白处。
只要在那里，写下“秦芷爱”这三个字，这封辞职信，就圆满的完成了。
秦芷爱握着笔的力道，大的惊人，过了大概半分钟，她提起笔，冲着右下角的空白处，落去。
她的笔尖，刚碰触到纸张，“秦”字的第一横都还没画出来，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力道极大的推开。
目标达成的梁豆蔻，心底别提多美了，甚至都好心情的拿着手机，刷起了微博，以至于门被人猛地推开时，她都没什么反应，唇角还因为看的内容，扯出了一抹浅笑。
闻声，最先看向门口的是小王，他一接触到顾余生，眼睛都亮了：“顾总！”
顾余生没理会他，反手关上门，冲着屋里扫了一圈，在碰触到洒了一地的咖啡，和摔碎的瓷杯时，眉心轻蹙了一下，也没问怎么一回事，就看向了弯身趴在自己办公桌前的秦芷爱。
“余生，你来了？”顾老先生，紧接着出了声。
他的这句话，倒把梁豆蔻从手机上唤醒了过来，她神情愣了愣，随即抬起头，看向了顾余生，弯唇也喊了句：“余生。”
顾余生眉心蹙的更厉害了，他像是没听到梁豆蔻的招呼一般，冲着顾老先生喊了句“爷爷”，然后就扫向了小王，“怎么回事？”
他没等小王回答，就大踏步的冲着秦芷爱走去。
“是这样的，秦秘书刚刚不小心…”小王脱口而出的回，不过他刚说了几个字，就想到顾老先生和梁小姐还在，他这般明目张胆的告状不好，于是连忙闭上了嘴。
背对着小王的顾余生，拧了拧眉心，没计较他的胆小，径自的站在秦芷爱的身后，不理会女孩看向自己的错愕视线，就抽走了她鼻尖下的那张纸。
随着他的动作，秦芷爱清晰的闻见了浓重的酒味和烟味。
她秀美的眉心，微皱了皱，就仰起头，看向了顾余生。
第518章 等一个归期未定的人（8）
男子接触到纸张上字迹的神情，冷的有些吓人，连带着室内的气氛都变得有些低沉。
白纸上，不过数百黑字，他却足足看了大概十分钟，才缓缓地转头，对向了秦芷爱：“你在写辞职信？”
秦芷爱没出声，眼皮却垂了下去。
顾余生的胸口明显的起伏了起来，他扬了扬手中薄薄的纸张，像是要凶秦芷爱点什么，最后却闭着眼睛，狠狠地吸了一口气，硬生生的压了下去，然后就将手中的那张纸，三下两下撕成了碎片，往一旁的垃圾桶里狠狠地一丢，扔了两字：“不准！”，就转头瞪向了小王，把看到秦芷爱写辞职信时，胸膛里冒起的火，一股脑的全部撒给了他：“你是干什么吃的？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辞我的秘书，为什么不跟我打声招呼？”
“我，我…”小王张了张口，不敢乱说话，摆出了一副苦不堪言的神情。
一边是顾老先生，一边是顾总，他哪都得罪不起啊！
顾余生不发火还好，一发火，脾气更暴躁。
他怒气腾腾的瞪了几眼小王，就插着腰，转开了视线。
在扫到秦芷爱握着笔的手腕时，他的表情一僵，下一秒就抓了她的手。
红肿的厉害，很显然是被什么东西烫伤了。
随后，他又留意到秦芷爱衣衫上，脏兮兮的，沾满了咖啡渍。
顾余生胸膛起伏的更厉害了，胸膛里的火，一路燃烧遍他的全身，他转过头，冲着小王劈头盖脸的又骂了起来：“你没看到她受伤了吗？还有衣服都脏成这样了，你是摆设吗？不知道送她去医院？”
“我，我…”小王恨不得跪倒在地了。
他倒是想啊，但是顾老爷子这边，他过不去啊…
“你凶王司机做什么？人是我要辞的！”顾老先生伸出手，重重的敲了敲面前的茶几。
随着他的动作，顾余生的视线落向了茶几，在看到上面摆放的信封时，他眉骨动了动，就松开秦芷爱的手腕，大踏步的走了过去。
他将信封拿起来，打开一看，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样，全都是红彤彤的钞票，下一秒，他扬手，就将信封狠狠地甩在了梁豆蔻的脸上：“你是不是有病啊！除了每天撺掇爷爷陪着你胡闹，是不是没别的事可干了？！”
“顾余生！”顾老爷子蹭的就站起身，抓了茶几上的杂志，冲着顾余生就砸了过去：“你这是什么态度？谁让你这么对小蔻的！”
顾余生微微撇了一下头，避开了迎面飞来的杂志，狠狠地瞪了一眼梁豆蔻，转头就冲着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小王又怒吼出声：“没听到我刚刚的话？还楞在这里干什么？带她去医院！”
小王连个“是”字都没敢回，一溜烟的奔到了秦芷爱的身前，拉了她的胳膊，就奔出了办公室。
小王关门时，秦芷爱听见顾余生的怒气腾腾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我今儿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了，她我就护到底了，没我的允许，你们谁都别想着能把她赶出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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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9章 等一个归期未定的人（9）
“混账！”紧接着就是顾老先生气急败坏的一声怒吼，听得小王打了个哆嗦，猛地带上了门。
后面办公室里在说些什么，秦芷爱听不太清，只能隐约的听见有人再争吵，还夹杂着一道哭腔，是梁豆蔻的声音，喊着“爷爷”和“余生”。
秘书办的人，大概都听到了顾余生办公室里的动静，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